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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写意系列(之十)
留不住的是易逝的红颜
如梦令(李清照)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记得一位诗人说过:“花若解语应倾国。”的确,花本无人言,更不解人语,古今中外诗人却赋予它们那么多情性,解释只有一个:诗人多情。
菊花代陶渊明诉说隐逸心语,莲花给周敦颐低语高洁情怀,牡丹为大唐吐放繁荣气象。
海棠啊,你的花语呢?
你是娇媚而艳丽的美人花,难怪唐明皇将醉后被扶起的贵妃称为春天未睡足的海棠。
李清照却还要说,你是多愁善感的代名词,在她的心中你就是人们常说的解语花。
为春光难再而愁,孟浩然借落红愁过,他说:“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为春意阑珊而愁,李后主借落红愁过,他说:“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大宋的才女李清照啊,你为何还要在那么多伤春悼春的诗行中添上一曲呢?
因为花就是你,你就是花,人花一体,就如庄子的蝶是庄周与庄周是蝶一样。
一夜雨狂风猛,庭中的那一株株的海棠啊,你能无恙吗?人世间的李清照啊,你的红颜能经得起岁月的轮回而永远不老吗?
花不能,她的容颜与青春只能交付风雨这位化妆师。人也不能,美人的如海棠般的笑靥与韶光也只能交付人世的沧桑。
贮立窗前,听着一帘潺潺的春雨,等待你的将又是一个不眠的长夜。
不,何不温一壶酒,将九曲的愁肠熨暖,换它个一宿好梦。
春梦虽好,总有梦醒时分。经历了一夜风雨的海棠,仍然是你最大的牵挂。
“窗外的海棠怎么样了?”你问得急切,这是对人;你问得关切,那是对花。
“海棠花和昨天一样,小姐!”卷帘的小姑娘应得随意,应得天真。
谁说少女情怀总是诗,你甚至怀疑小姑娘是否在敷衍自己。
“傻姑娘啊,傻姑娘,你知道吗?你知道吗?应该是叶子长得更大了,花儿谢得更多了才对呀!”
“小姐,你说得还真是的,我刚才还真没细瞧!”
“你啊你,那风雨葬的不是海棠的花瓣,葬的是易逝的红颜,是一切美的事物与年华啊!”
“小姐,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算了,不与你说了。真是的,否则诗人怎会说:“多情总被无情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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