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衰弱和强迫观念的根治法》所附案例及解读

叁贰肆肆

原文如下:
旁，傍听了一位叫XXX的人来领教先生的谈话。在和先生分别很久之后聆听先生的谈话，觉得特别愉快。先生从前天夜晚，经过十分辛苦的海上风波，接着又在东海道线上坐了夜车。然而回到家中，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替换，就开始整理书信及其他的许多东西。先生说:“ 如果回家后首先休息的话，就必然要入睡很久，所以，这些都不要管它。虽然现在觉得好象仍然还在船上晃动似地，反倒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从高度疲劳突然转入休息的话，精神上就会突然弛缓下来，而疲劳不堪。应该注意的是必须在继续工作的过程中，使之逐渐地恢复常态”

昨天夜晚，因为想有意识地去体验大脑的麻痹感，所以一直又待到2点半才入睡。但却没有出现什么麻痹感。只是睡眠时间短了一点，作业能力和阅读能力都丝毫末见衰退。并且睏意和真的我离开了。我现在已经明白，这绝不是苦恼和不快想要发生，就能够发生的问题。

第44天，打扫完了卫生后，又做了早饭。很久未曾有过的事，今天的早饭是和先生一起吃的。相隔一个月之久了，今天又能得到聆听先生那亲切谈话的机会，自己的心情就象口渴的人贪求喝水似地，自然地出现了一种一言一句也不能漏听的努力心情。也忘却了周围人们的存在。只是感觉到我和先生两个人在谈话。……对先生的谈话，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心领神会，而且激发着我的心不断蹦蹦直跳。我请示先生关于出院的问题后，先生允许说:“可以”。我为了从先生口中得到这样一句允许的话，从前段一直等到今天。 这次，先生还对我讲了下面的故事。“某时，曾有过一位手艺很出色的泥瓦匠，为了进一步提高技术， 便来江户进修业务。因为师傅回答他象你这样水平就很可以了;所以，他高兴不已地走上了归途。半路上，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获得许可的事也忘掉了，接着便又特意走回去专门请教抹墙的诀窍。师傅听后，对此仅仅回答抹墙时千

-223-

叁贰肆肆

原文如下:
万不要使用弯弯竹子。他本人听后，高兴不已地走了回去。这个故事说明作事并没有什么诀窍，能透彻地领会就是诀窍。”听后，我感到了真正不可言喻的愉快。

上午，给妹妹、家中、几位朋友和各位长辈写了信。母亲接到信后，一定非常高兴吧!连续9年不断为我遭受着苦恼和担心，这些都由母亲一人承担，真是歉疚的很。现在，我对出院的喜悦，确实是难以用言词加以描述。如果现在再用“病很快就好”等样词语，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而不想使用。因过去一直根本就不是患什么病，当然现在也不是病……回顾入院以来，已恰恰五十天。这期间的变化是多么大呀。现在让我用尽笔墨的确也很难加以说明。而且，要说明的话，又要从何说起呢?我的问题，并不在于是否算是病这些小事上面，而是多年以来热切盼望，却未能获得的走向光明世界的道路。现在，它却已经摆在我的面前，而且照耀得很亮。它使我磨拳擦掌、跃跃欲试，心胸也象似在燃烧一般。好象摆在我面前的一切一切无所不能。我如果当大夫，可以成为博士。如果当政治家，可以成为首相。我也可以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或成为一个拾破烂的人等等。这样的心情和血液不断在全身周流。最近这一阶段，主要感到能够带走的体验就是个“无”字。50天的休养—不想叫做什么治疗—所获得的， 也只就是这个“无”字。今后，我还有可能出现迷惑的情况。但是，唯独在这个“无”字上，再也没有什么迷惑了。

出院第1天(8月31日)，4点半起床时，外面还黑乎乎。读了《恋爱的心理》。有时也合上书，回味一下昨天晚上先生讲的那些内容。因为个人对有关的事实未能看到它的本来面目和真实情况，所以，便只好凭自己的情绪或理智来进行观察、判断。象这样脱离开事实，即使妄加谈论也不会有什么着落。而且用词语进行表示时，必须从个人情绪这种模糊不清的范畴中摆脱出来。必须用具体化了的事实，或者是接近于这一事实- 224

叁贰肆肆

原文如下:
的东西来表示。

从大家都起床前后开始打扫院落，清扫客厅，还打了水。当着要辞别先生宝邸的时候，我和患者们一起对谈了大约有两个多小时。

“语言是人类为了相互交流和沟通思想而形成的一种具备语音或书写形式的符号”。如果不能通用于众人之间，只能表示每个人不同见解的符号，则没有流通和使用的价值。例如当你说“请把火柴拿给我”时，如果对方拿来了剪子那就麻烦了。即使是“幸福”这种事情，如果仅仅是凭自己的感觉设定的才叫幸福的话那也不能算标准。它必须是贫富、贤愚共同认可才行。关于健康的问题也是如此，如果只凭自己主观感受决定的话，对于别人则是不能通用的。或者建立共同的标准，或者大家都不承认这种标准，而是各行其事、随意选择。此外别无其他办法。倘若想要统一建立一定的标准，就必须承认某种有关特定的事实。如果想要废除这种标准，那么，它就将要完全脱离比较，成为绝对孤立存在的东西。那样，也就不复存在什么所谓健康不健康，幸福不幸福之类的说法了。因此，平常决不可以把情感和事实看做是一回事儿。”

....去大森访向了表妹。现在外出一点儿也不觉得痛苦了。过去因为我最讨厌外出走访，所以，都是被姐姐或母亲催逼着才走出家门的。今天外出的人很多，山岗地带住宅区的车辆，都挤得满满的。表妹的家，距离车站大约还要走20分钟。在太阳的照射下，衬衫的带子都湿透了。因为我是一面看书一面走路，所以并不觉得打怵或生气。只要能走走路这一点我就觉得很满足了。象这样的事情，可以说从来还没有经历过。如果是过去，我会一面思考构筑着乌托邦那理想的乐园，一面漫步前进。而这种乐园，又会常常被汗水或疲劳等破坏，多次产生不愉快的感觉。表妹十分沉着。过去我曾反对过她，抱有一种恐怖感，不断地感受到一种压迫。今天这种感觉却丝毫没有

一225-

叁贰肆肆

原文如下:
了。12点之前和表妹一块儿去了两国的国技馆。这是我去年夏天去大森访问她时留下的悬案。在国技馆看了龙宫舞，又在浅草看了电影。和妇女一块儿走路也没觉得怎样。5点半在浅草和表妹告别，回到了淀桥姐姐的家里。今天因为走了很多路，所以觉得很疲劳。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我的活动。回到家里以后，又一次打扫了院子和客厅。晚上9点，领着侄女和外甥去新宿逛了夜市。

叁贰肆肆

原文如下:
出院第2天(在东京的最后-天)

……下午1点，到麻布的少将府邸去访问。

叁贰肆肆

原文如下:
碰巧不在，据说是4点左右回来，而且说准备要和我一起吃晚饭。我去银座走了一圈。4点左右再次去了麻布。

叁贰肆肆

原文如下:
首长正在等着我。我的访问只是来回报自已迅速痊愈的喜讯，并表示感谢。所以，是想把我的经验体会毫无保留地来转请上级作个参考。

叁贰肆肆

原文如下:
因为共鸣之处很多，而且少将还满腔热情地听我介绍情况，所以，我也就口若悬河地讲了起来。例如在我们开始接受先生指导时，一面恳切地尝着苦涩的滋味，一面拾落叶，以及左思右想钻牛角尖，在越思越苦恼中干事情等等，真象是又回到了当初的情景。对于这些，少将认为“心头无杂念，烈火亦觉凉。”我亦深有同感。

叁贰肆肆

原文如下:
我们对于头痛、不能看书、大脑麻痹感等等，

叁贰肆肆

原文如下:
丝毫没有什么办法。除了按照自己往常的原有状态听之任之，

叁贰肆肆

原文如下:
别无其他办法。少将对此解释为佛jiao的“业”。(所谓“业”是指的遗传性的或先天性的素质而言)

叁贰肆肆

我们常想要压抑感情，或排除苦恼。但却常常是越要努力压抑或排除，感情却越发激昂，苦恼也越发严重。少将对这种情况概括为“自己越是努力，它也必将越要返还给自己。”此i后如果对它丝毫不加拘泥，反倒可以和归之于“无"那样的结果完全一致。

叁贰肆肆

犹如不管你怎样唱诵楠无阿弥脱佛，认为佛已附身，已成为救助自己的手段，却仍不会自己脱开躯壳，真正成佛。

叁贰肆肆

这就和在我们治疗过程中，当自己不能从执着中脱开的时候，就不能达到有所体验的境地是同样的。少将还说，在我们不太注意日常的具体事物，一味考虑事业的繁荣壮大等大事情后，虽说觉得不很亲切，虽说至今已经时过境迁，但今天能对这些情况有所体验，得到这些无比有趣的体会，这才是真正的愉快。谈话大约经过了1个多小时，是在银座-面吃饭一面谈的。最后，我们走出了饭店。无论是吃着饭，还是在电车里，始终是在交谈。这是一次使我非常入迷的谈话，直到8点半分手时，又去拜访先生的府邸。到坐上去驹达的电车后，方才的昂奋才突然安静下来，重新开始读《恋爱的心理》。对于急缓变化如此分明的感受，过去从来还未曾体验过。这股力量从何而来，我也不得分晓。到了先生家里之后，我又和先生及正一郎以及爱犬埃斯一起到街上散了步。从来还没看到过先生象今天这样满脸堆笑的欢快脸宠，我也觉得十分高兴。

(能有这样治愈的人，也是我人生过程中的极大愉快。)在茶馆里又吃了西瓜和冰淇淋等。吃茶和散步的整个过程，也在不断地漫谈。从那以后，到11点左右，又回到我原来的住室去糊了纸袋子。虽然明天必须离开东京，但我个人却丝毫没有那么动心。对于旅行，也只是十分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到达姐姐家时，已是深夜12点半了。

叁贰肆肆

出院的第3天。(在回乡的火车中) 5点起床，清扫庭院后，整理好了最后的行李。今天是宣告与东京再见的日子。如果是往常，我会涌现出满腔的伤感，非常遗憾地告别东京。7点，表哥到东京车站来送行。在东京车站，距离发车大约还有5分钟，我正在想换件衣服的时候，忽然从车外传来了“噢"!的呼声，我回头一看，原来是XX少将，是特意赶来为我送行的。而且还给我带来了他为指导青年的随笔和《叹异抄》(《叹异抄》，著者唯圆是镰仓中期净真宗的僧人，生卒年月不详。常陵园(茨城县)人，作为亲鸾的直系弟子，系门徒中的佼佼者。亲鸾投后，据传说由他将亲密的法语集编辑为《叹异抄》一卷，用以揭示亲鸾传授佛家“他力本愿”真意的法语。并在此基础上批判了亲鸾殁后出现的异端邪说一译者注) 及《一页誓言书》(仅仅抄写在一张纸上的，对神佛表示誓言或志愿的誓词。日本建曆二年正月，法然源空在临终的病床上，应弟子势观的请求，为了防止殁后发生异议，曾将自己信仰的神髓写在一张纸上，用以教示弟子一译者注) 以及其他有关信仰的书类。看来这是由于昨天晚上谈话投机，引起了共鸣的缘故。少将的这番盛情厚意，真是难能用语言来加以表达。火车出了东京站后，房屋栉比，屋项组合成的波浪起伏不止。最显眼的则是帝国大厦和宫城等处。如果是以往，我肯定会将头伸出窗外，说些和东京告别的话，借以发泄和满足自己伤感的心情。但是，这次我却立即翻开书本开始阅读起来。XX少将送给我的读物，使我看得十分入迷。这样的情绪转换，使我这时变得麻利泼辣起来。

箱根山的山景，无论什么时候观看，都是沁人肺腑的幽美。远眺兴津附近海岸岩石击碎海浪后绽开的白花，那难以形容的美丽，更是令人心潮起伏，涌动全身。火车在到达名古座之前，车内虽还有人看书。但是，从那以后，几乎就只利我一个人看书了。真宗虽然是我信奉的宗旨。但是，过去所持有的  一228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