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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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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1#
 楼主| 发表于 12-9-30 16:19:48 | 只看该作者
艺术家与神经症患者

人们常常认为艺术家与神经症二者之间有着神秘的关联,这里所表达的观点可使我们对这种看法有完全的理解。神经症患者与艺术家都对其社会的潜意识或无意识的深处进行表达并生活在那里。艺术家是主动行动,将其经历与其同伴交流。而神经症患者则是消极对待,在经历其文化中同样的潜在意义与矛盾时,他无法将其经历形成可与自己或其同伴交流的意义。

艺术家与神经症患者都有着预言的作用。由于艺术是来自无意识层面的交流,它对我们而言代表了这样一种人的形象——他们由于敏锐的意识,而生活在其社会的边疆,也就是说,他们的一只脚跨入了未来。赫伯特·里德(Herbert Read)爵士举出例子,说明艺术家预见到了此后人类科学与理性的知识。例如:古埃及新石器时代花瓶上三角形的芦苇和朱鹭的图案预示着日后埃及人发展出了用以观测星座与测量尼罗河的几何与数学。帕台农神庙所体现出的希腊人不可思议的比例感、罗马建筑中有力的圆形拱顶以及地中海的教堂中,里德都可追查出在某一特定的历史时期,艺术是如何表达当时无意识的意义与趋势的,而其日后将被哲学家、宗教领袖以及科学家系统地阐述出来。艺术家预见了下一代的社会及科技较小的变化,或预见到了几个世纪之后,像数学的发现这样深刻的变化。

同样地,我们发现在这些冲突整体地、有意识地在社会中体现出来之前,艺术家就已将其表达出来。用庞德(Ezra Pound)的话说,艺术家是“人类的触角”,他以只有他能够创造出来的形式生活在意识的深处,这是他在与其世界斗争并形成其世界时在其自己的存在中所体验到的深度。

在这里我们又马上面对本书所提出的问题的核心。我们同时代的画家、剧作家以及其他艺术家所呈现出的世界是一个精神分裂的世界。他们呈现了我们这个世界的状态,这种状态使得爱与意志的任务变得特别困难。在这个世界里,大量先进的通信手段将我们包围,对我们狂轰滥炸,而实际上个人的交流却极其困难和罕见,恰如理查德·吉尔曼(Richard Gilman)提醒我们的那样,我们时代最重要的剧作家正是那些将交流的缺失作为其主题内容的人,如尤奈斯库(Ionesco)、热内(Genet)、贝克特(Beckett)和品特(Pinter),他们揭示出人类当前的命运——我们生活在一个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几乎完全被破坏了的世界中。如贝克特的《克拉普的最后一盘录音带》里所表现的。我们过着和录音机谈话的日子。当收音机、电视机和电话越来越多地进入家庭之后,我们的存在却变得越来越孤独。尤奈斯库在他的《秃头歌女》中,有这样一场戏: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碰巧相遇,很礼貌地交谈,他们在交谈中发现那天早上两个人都是从纽黑文乘10点钟的火车去纽约,令人惊奇的是两人的住址都是第五大街的同一座楼。哟,你瞧!两人还同住一套公寓,并且都有个七岁的女儿呢,最后他们惊愕地发现他们原来是夫妻呀!

我们在画家那里也发出了同样的情形!塞尚(Cézanne),这位公认的现代艺术运动之父,在生活中不过与普通法国中产阶级一样的平淡无奇和功利,却画出了空地、石头以及脸构成的精神分裂的世界,他在古老的机械世界中向我们表达,却迫使我们生活在自由飘浮的空间这样的新世界中。“在这里我们超越了因果,”梅洛·庞蒂(Merleau Ponty)写道,23“两者同时在塞尚的内心相聚,而这个塞尚同时是他想成为什么和他想做什么的准则。在塞尚精神分裂的性格与其作品间存在一种和谐,因为这作品显示出了这种疾病的形而上学的意义……在这个意义上,成为精神分裂症患者与成为塞尚是一回事。”只有精神分裂的人才能画出精神分裂的世界,也就是说,只有那些敏感到能够深入到深层的精神冲突中的人才能展现我们世界深层形态的真实面貌。

在通过艺术理解我们的世界时,还表现了我们避免科技导致的非人性化结果,精神分裂的特征在于既要面对丧失了个性的世界,同时又拒绝被它剥夺个性,因为艺术家发现了我们意识的更深层面,在这个层面我们能够参与到表层之下的人类体验与本性中来。这在凡·高(Van Gogh)身上表现得更为清晰,他的精神错乱与其奋力挣扎欲将其感受诉之于画不无关联。或如毕加索(Picasso),尽管看似辉煌,却洞悉了我们现代社会的精神分裂的特征。我们从其作品《格尔尼卡》中支离破碎的公牛、肢体断裂的村民,以及他的一幅以数字标号而非词语命名的画作里,有着错位的眼睛与变形的耳朵的人物肖像中都可以看到这一点,无怪乎罗伯特·马瑟韦尔(Robert Motherwell)评论道,这是第一个艺术家没有群体的时代,他现在就如我们大家一样,只做自己。

艺术家呈现了支离破碎的人类形象,但却在将其转化为艺术的行为中超越了它。正是其创造性行为赋予了虚无和疏离以及现代人的状态的其他因素以意义,我们可再次引用梅洛·庞蒂关于塞尚精神分裂性格的评述:“因此这种疾病便不会造成不可避免的精神错乱,而成为了人类存在的普遍的可能性。”

神经症患者与艺术家都生活在人类的无意识中,两者都向我们揭示了其后会在社会中普遍出现的现象。神经症患者会感到来自其虚无、疏离等体验的同样的冲突,但他无法赋予它们有意义的形式:一方面,他无力将这些冲突转化为创造性的工作,而另一方面又无力否认它们的存在。他们被卡在两者间无法脱身,如奥托·兰克(Otto Rank)所说,神经症患者是“不成功的艺术家” ,是那种无法将冲突转化为艺术的艺术家。

承认这一事实不仅使我们作为创造性的人而得到自由,它也是我们人类自由的基础。同样的,一开始就面对我们的世界处于精神分裂状态的事实可能给予我们发现我们时代的爱与意志的基础。



作为预言家的神经症患者

我们的病人有意识地生活在目前大众能够保持无意识的状态中而预言了我们的文化。神经症患者被命运赋予了卡桑德拉的角色,当阿伽门农带着她从特洛伊返回时,卡桑德拉坐在迈锡尼宫殿的阶梯上徒劳地呼喊:“哦,她的命运是这晚风的纯歌!”她知道,在她不幸的生命中,“如洪水泛滥的悲歌就是孤独”,而她必须遭受如所看到的将发生在那里的厄运。迈锡尼人说她疯了,但他们也相信她说的的确是事实,相信她有预言的特殊能力。今天,有心理问题的人在其血液中也背负着我们时代冲突的重负,并注意要以其行动与挣扎,预言那些此后将在我们的社会中全面爆发的问题。

这一论点最初和最明显的证据就是“一战”前二十年,弗洛伊德在其维多利亚时代的患者身上发现的性问题。这些性的问题,甚至是相关的字眼都被当时社会完全否认和压抑了。而这些问题却在“二战”后的二十年大规模爆发出来。在20世纪20年代,每个人都专注于性及其功能。没有人会说是弗洛伊德“导致”了这情形的出现。更确切地说,他是通过患者所呈现的信息反映和解释了社会的深层冲突,25这些冲突在“正常的”社会成员身上被成功地压抑了而尚未表达出来。神经症患者的问题是无意识转化为社会意识的语言。


第二个不太起眼的例子是,20世纪30年代出现在患者身上的大量敌对情绪。霍妮(Horney)写到过这种情形。十年之后,它成为了一种有意识的现象而更公开地、更广泛地出现在我们的社会中。


第三个主要的例子可以从焦虑问题中看到。在20世纪30年代晚期和40年代早期,有些心理治疗师,包括我自己在内,注意到在我们的病人中,焦虑不仅仅作为压抑或病态表现出来,而是以一种普通的性格状态表现出来。我、贺巴特·莫瑞尔(Hobart Mowrer)以及其他人对于焦虑的研究开始于20世纪40年代早期,那时,美国除将其作为病理性症状研究外很少再去关注它。回想起40年代晚期,我在攻读博士学位,我的教授在听我关于正常焦虑的概念的答辩时,保持着礼貌的沉默,但却蹙紧了眉头。


正如艺术家一样,诗人W.H.奥登(Auden)1947年发表了他的诗作《焦虑时代》,紧接着,伯恩斯坦(Bernstein)也写出了这个主题的交响乐。加缪(Camus)那时(1947年)写作了关于这个“恐惧的世纪”,而卡夫卡已经在其小说中创作出了即将到来的焦虑时代强有力的小品文。而其中的大部分至今未翻译过来。与我们的病人传达的信息相比,科学界对此的阐释照例是迟滞的。因此,在1949年美国精神病协会的年会上,关于“焦虑”的主题,我在论文中提出了正常焦虑的概念,但当时仍不被出席会议的大多数精神病学家和心理学家接受。


但在20世纪50年代,显而易见,发生了根本性变化。每个人都在谈论焦虑,每个人都有有关该问题的会议要参加,如今“正常”焦虑的概念在精神病学的文献中逐渐被接受。无论是正常人还是神经症患者,似乎每个人都意识到了他们生活在“焦虑时代”。在30年代晚期和40年代,艺术家所呈现的和出现在病人身上的问题现在却成了普遍问题。


我的第四点会将我们带到当代的问题——身份问题上,26在40年代末到50年代初,心理治疗师开始关注患者身上这个问题。对于该问题的描述基于艾里克森(Erikson)1950年所著的《童年与社会》、我1953年写的《人的自我寻求》、1958年艾伦·威利斯(Allen Wheelis)所著的《身份的探求》以及其他心理治疗与精神分析工作者的著作中的心理研究资料。我们发现身份问题成了50年代末60年代初挂在时髦人士口头的话题,在卡通片《纽约人》中,它回回露脸,大量涌现的有关该问题的书籍也成了最畅销的书,但人们借以获得其身份感的文化价值已不复存在。我们的病人在社会普遍意识到该问题之前就已经意识到了其存在,而他们却无法保护自己不被其困扰与伤害。


所有这些问题,其中固然有着世事的盛衰沉浮相关之要素,但是将心理问题与社会变革这样的动态历史之紧急时刻仅仅当作时尚而加以拒绝也是有失公允的。事实上冯·登·勃格(Van den Berg)在其具有煽动性的书中辩驳道:“所有心理问题都是文化中社会历史的变化产生的。”他认为没有“人类本性”而只有随着社会的变迁而不断变化的人性,我们应当将我们病人的冲突称为“社会症”而不是“神经症”。我们不必完全赞同其观点。譬如说,我相信心理问题是由生物的、个人的和历史社会的三种因素辩证地相互作用产生的。然而,他认为心理问题是“突然出现的”或仅仅是因为社会现在意识到了这一问题,或认为这些问题的存在仅仅是因为我们找到了新词来对其做出诊断,这样过分简单化的看法是何等的肤浅与有害。我们找到了新词是因为某些重大的事件正在无意识的、模糊的层面发生,并迫切需要表现;而我们的任务就是尽力理解和表达这些急剧的变化。


弗洛伊德的病人大多为歇斯底里症,他们可以说是带有被压抑的能量,通过治疗师从无意识中将它们挖出来,这些能量可得以释放。而今天,当几乎所有的患者都是强迫性神经症(或叫性格问题,是此类问题更普遍且较轻微的形式),我们发现治疗师的主要障碍在于,这些患者无感觉能力。这些患者可滔滔不绝地谈论他们的问题,他们通常是教养良好的知识分子;但他们通常都体验不到真正的情感。威廉·赖希(Wilhelm Reich)将这种强迫性的人称为“活着的机器”,大卫·夏皮罗(David Shapiro)在其书中也提及了该问题,还提到这些强迫症患者“在生活与思考时是抑制的、迟钝的”。赖希在此先于其时代洞察到了20世纪患者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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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0-2 11:01:19 | 只看该作者
冷漠的出现

在前面我们引用过莱斯利·法勃声称我们的时代应当被称为“混乱意识的时代”的论述,但什么凸显了这个混乱的意志?
我直接说出问题的答案。我认为那是一种无感觉状态,可能是一种绝望,感觉什么都无所谓,一种非常接近冷漠的状态。帕米拉·H·约翰逊(Pamela H.Johnson)报道了英格兰荒野谋杀案后,坚信“我们可能接近了一种被心理学家称为冷酷无情的状态”。如果冷漠或冷酷无情是我们时代的主要情绪,我们可以从更深层次理解为什么爱与意志变得如此困难。


我们当中的一些同行在20世纪50年代在我们的病人身上发现的令人困惑的问题是具有预言性的,近几年已经成为严重困扰我们整个社会的公开问题。我想引用我在《人的自我寻求》——该书写于1952年并于次年发表——的一些观点:


如果我说,根据我以及我的心理学家及心理医师同事的临床经验,20世纪50年代人们的主要问题是空虚,这或许听上去令人惊奇!
一二十年前,有人还可能嘲笑人们的厌倦无聊,而如今对于许多人来说,这种空虚已从厌倦无聊的状态转变成了一种暗藏着危险的无用感与绝望的状态。


……人类是不能长期生活在空虚状态中的;如果他没有转向某种事情他就不仅会停滞,被禁锢的潜能会变为疾病与绝望,最终会发展为破坏性行为。


空虚或无聊感……通常是因为人们感到无力对其生活或所生活的世界做任何有效的事。这种内心的空虚感是一个人对自己特定看法的长期的、不断积累的结果。也就是说,他确信他作为一个实体无法控制自己的生活或改变他人对自己的态度,或有效地改变周围世界。因此,他就如当今的许多人那样陷入了深深的无用与绝望感。又由于他的所感所想实际上不会改变什么,因此他很快就会放弃其愿望与感觉。

冷漠与感觉缺乏也是对抗焦虑的防御手段,当一个人持续面对他无力应对的危险时,他最后的防御手段就是最终甚至连对危险的感觉也放弃。

直到60年代中期,几起令我们极为震惊的事件才使该问题爆发出来,我们的“空虚感”已变成了绝望与破坏性,暴力与谋杀;不可否认这些都是与冷漠相伴而生的。“在半个多小时里,皇后大街的38位令人尊敬的守法公民,”1964年3月《纽约时报》报道说:“目睹了一个杀手尾随和三次刺戮一位妇女”。同年4月,该报一篇言辞激烈的社论报道了另一件事:一个疯狂的年轻人紧抓着旅馆外台欲跳楼,一群人极力怂恿,并叫他“懦夫”、“胆小鬼”。社论评论道:“他们与那些在竞技场观看人兽大战相互残杀而欢呼雀跃并红了眼的罗马人有何不同吗?这就是奥尔巴尼暴徒所预言的那种许多美国人的生活方式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就为我们敲响了警钟。”当年5月,该报又刊登了一篇题为《被强暴者的叫声引来了40人却无人伸出援手》的报道。接下来的几个月,类似事件接二连三,这使我们警醒,我们冷漠的时间太久了,足以让我们意识到我们变得多么可怜,现代城市生活使我们的心变得多么习惯于置身其外和冷漠的疏离。

我知道夸大特殊事件是何等的易事,我并不打算夸大我的个案。然而,我确实认为我们的社会有这样一种确定的趋势:人们将冷漠作为一种生活态度的状态,并成为了个性状态。先前被知识分子们洞见的道德沦丧现在已成为可怕的现实,出现在了我们的街道上,我们的地铁里。

我们会将如今大量报道的这种状态称为什么呢——疏远、感情淡漠、孤僻、无感觉、漠不关心、道德沦丧、人格解体?这每一个术语都代表了我所说的状态的一部分,这种状态是:男人和女人发现他们感到与自我以及激发其情感和意志的客体分离。我此刻先不追究其产生的根源。我使用“冷漠”一词(姑且不论其内涵的局限性),是因为其字面意思最接近我所描述的状态:“无感觉,无激情、感情或兴奋感,漠不关心。” 冷漠与精神分裂的世界相伴而生,互为因果。

冷漠在我们看来尤其重要,因为它与爱和意志关系密切。恨并非爱的对立面,冷漠才是。意志的对立面我们还不能确定——或许如威廉·詹姆斯(William James)所说,它实际上是体现了努力去做决定的一种挣扎——但如果对重大事件无动于衷,置身其外,事不关己,漠然视之,那就不会产生意志的问题。爱与意志固有的相关性在于两者都是描述一个人朝向外部世界,寻求自己对于他人及这个毫无生气的世界的影响,并开放自己接受来自外部的影响,塑造、构成并适应这个世界或要求世界与自己产生共鸣。

这就是爱与意志在这个过渡时代——当所有人们熟悉的精神依托都不复存在——会如此步履维艰的原因,我们影响他人和受他人影响的渠道受阻便是爱与意志最根本的疾病。冷漠或精神的痛苦是对感觉的退缩,它可能开始于情感淡漠,那是一种有意而为的冷漠与无动于衷。“我不想卷进去。”当被问及为何无作为时,皇后大街的38位目击者的回答如出一辙。冷漠正如弗洛伊德所谓“死亡本能”一样,起初是逐渐将自己排除出去,直至最终发现生命本身已经逝去。

由于尚未被社会同化,学生对此往往较成人看得更清楚——尽管他们对此的认识很可能过于简单化,只是批评其所在学院。“这儿根本就没能激发我们学生的热情。”《哥伦比亚观察者报》的一位主编说道。而《密歇根日报》的学生专栏作者写道:“这所学院至少在激发学生的求知欲方面一败涂地。向比庸庸碌碌更糟糕的方向发展——那就是彻底的冷漠无情。一种甚至是对生命本身的一种冷漠”,“我们都被划分成了IBM卡上的孔,”一位伯克利大学的学生说道,“我们决定要在1964年的暴乱中还击,当我们决定烧掉电脑卡和征兵卡时,这儿真正的革命即将到来。”



冷漠的出现

冷漠与暴力存在着一种辩证关系。生活在冷漠中导致了暴力的产生。而暴力如上述事件中那样又加深了冷漠。暴力是用以填充无关系所导致的真空的最终的破 坏性的替代物。暴力分为几个等级。许多现代艺术形式带给我们的震撼感受是相对正常的,这是低等级的。再到色情文学与淫秽作品——它们通过对我们的生活习俗 施加暴力而获得其渴望得到的反应。最后便是对于行凶的漠然与荒野谋杀案。但内在的生命枯竭后,当感情减少而冷漠增长,当一个人无法真正影响甚或无法真正接 触他人时,原始生命力对于联系的必然要求——一种疯狂的,迫使人以可能的最直接的方式去与他人联系的驱力——便以暴力形式爆发出来。这是众所周知的性感觉 与暴力犯罪之间的关系的一个方面。施加痛苦与折磨至少能够证明一个人可以对某个人造成影响。在大众传播的疏离状态中,普通市民熟悉许多电视名人,这些人在 晚上面带笑容地出现在他们客厅的电视屏幕上,而他自己却不为人知。在这种疏离与默默无闻的状态中——这对一个人来说是无法忍受的痛苦的感觉,这个普通人便 很可能生活在幻想中——他徘徊在真正冷漠的痛苦的边缘。这无名小卒的情绪便是:“倘使我不能影响或接触任何人,我至少可以刺激你让你产生某种感觉。通过伤 痛迫使你产生激情,我至少可以保证我们都能有些什么感觉,我可以迫使你看见我并知道我也是存在的。”许多儿童与青少年就是通过破坏性的行为迫使群体注意 他,尽管会受到谴责,但至少大家注意到了他。主动招人恨几乎与主动讨人喜欢感觉一样好。这打破了那种极难忍受的不为人知和孤独的状态。

但了 解了冷漠导致的严重后果之后,我们现在需要转而面对其必要性,并且,在“正常的分裂”状态中,如何使其转而发挥建设性作用。我们悲剧性的矛盾在于,在当代 历史中,我们不得不以某种冷漠来保护自己。“冷漠是一种奇怪的状态,”哈里·斯塔克·沙利文(Harry Stack Sullivan)说道,“它是一种能使人不遭受重大伤害而得以在挫败中生存的方式,尽管如果长期忍受这种状态,人们会因时间的流逝而受到伤害。在我看 来,冷漠似乎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奇迹,人格借此处于一种彻底的休眠状态,直至他能够做其他的事。”这需求无法满足的状况持续得越久,冷漠的状态也就越久,而 这迟早会成为个性状态,这种冷漠是在持续不断的需求之风中的蜷缩,是面对过度刺激时的冻结,他想让这涌流过去,因为他害怕如果回应它就会被它淹没。那些曾 在高峰时间乘坐地铁,与一大群不知姓名的人挤在一起,听着车厢里嘈杂声的人不会对此感到惊奇。我们不难发现生活在这样一个精神分裂的时代的人是如何保护自 己不被那些可怕的过度刺激伤害的——保护自己不受广播电视中喋喋不休的话语和没完没了的喧闹声困扰,保护自己不受集体化工业的流水线需求和庞大的工厂模式 的多科大学困扰。在一个以数字无情地取代其他而成为身份证明的手段的世界中(如同流动的熔岩使其流经途中的所有生命受到窒息与石化的威胁),在一个将“正 常”定义为保持冷漠状态的世界里,性变得如此唾手可得,以至人们保持任何内心世界的唯一方式就是学会在性生活中不投入感情——在这样一个精神分裂的世界 里,青年人对此有着更直接的体验,因为他们还没有时间建立起像年长者那样麻木自己感觉的防御系统。无怪乎爱与意志日益成为难题,甚至像有些人认为的那样, 是不可能解决的。


但使这种精神分裂状态发挥其建设性作用又会怎样呢?我们已经看到塞尚将其精神分裂的人格转变成为表达现代生活最重要的形式 的一种方式,并以其艺术为手段反抗我们社会日渐衰弱的趋势。我们已看到精神分裂的状态是必需的,现在我们要提出的问题是,它如何能够在其健康的范围内也转 化为有益的东西。建设性的精神分裂的人反抗不断蚕食的技术所带来的精神空虚,不让自己被它掏空。他与机器一起生活和工作而又不使自己变成机器。他发现有必 要与其保持足够的距离以便从体验中获得意义。唯有如此他才能保护自己的精神生活免于枯竭。


布鲁诺·贝特尔海姆(Bruno Bettelheim)博士在“二战”期间集中营里的体验中发现了与冷漠者——我们称之为精神分裂症患者——身上同样超然的态度。


根 据当时精神分析流行的观点,人们将对他人冷漠并与世界在感情上保持距离视为性格弱点。我对此的评价是一群被我们称为“涂油者”的人在集中营中表现得令人叹 服。这表明这些冷漠的人给我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33他们与其无意识几乎没有了联系,然而他们却保留着原有的人格结构,在极其艰难的境况中坚守其价值, 因为这些人几乎不会被集中营的经历伤害。……正是这些根据现存的心理分析理论被认为有着脆弱的人格,随时都有可能崩溃的人,结果却成了英勇的领袖,这主要 是因为他们性格的力量。


事实上,研究表明,在宇宙飞船上最有效生存的人,那些能够为应对这样的生活进行必要的感觉丧失调整的人——我们20 世纪的人——是那些能够从世界分离并退回自我中的人。“我们有理由相信,”亚瑟·J·布劳得贝克(Arthur J.Brodbeck)在总结完证据后写道,“可能那些具有精神分裂人格的人最能够忍受长期的太空旅行。”他们能够保持住会被我们这个时代的强烈刺激夺走 的内心世界。这些性格内向的人无论有无这样无法抗拒的强大的刺激都能继续生存,因为他们已发展出了一种“建设性的”精神分裂的生活态度。我们必须生活在我 们所看到的这个并不理想的现实世界中,而这种建设性的精神分裂的态度特征是我们问题的一个重要部分。


冷漠是意志与爱的丧失,是表明它们“无关紧要”,是对责任的放弃。在充满压力与混乱的时期,这是必需的。而目前这大量的刺激便是压力的一种形式。而现在,与“正常的”精神分裂态度相比,冷漠则导致了空虚并使人无力保护自己,生存能力降低。我们无论多么理解以冷漠一词描述的这种状态,最重要的还是我们要为爱与意志这冷漠的主要受害者寻求一个新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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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3#
 楼主| 发表于 12-10-9 11:34:20 | 只看该作者
第九型人格
第九型人格是九型人格中的性格,名为和平型、和谐型、维持和谐者、调停者。健康的第九型是非常善于接纳的、心胸开放、情感稳定、并且心平气和。他们接纳并相信自己和他人,态度轻松、从容的面对自己和生活。他们非常有耐心、温和、谦卑。他们内在有一颗纯真的心,是真正的好人,乐观、可靠、仁慈、支持别人。他们让人感到非常舒服,似乎有种稳定或治疗的力量。他们让团体和谐,使人群合聚。他们是很好的调停者、安慰者、以及支持者。他们高贵、安详、宁静,这来自于他们对自己的状况的接纳。

最佳状况:内心有极大的平静与满足。感觉自主而充实,既自在又与别人形成深厚的关系,因为他们已与自己融合在一起。这时候他们会更活泼、清醒,留心自己也留心别人。

此人格与五号有点相似,同样是内向、保守、明智、做事拖拖拉拉,只想不做和充满好奇心,所以容易与五号混淆。要分别他们,是有方法的,五号有很高的集中力,但九号却三心两意,五号有不错的分析力,九号却分析力弱,五号很难与其他人走在一起,但九号能与大队走在一起,成为大队的一部分。

九号人本身对自己理解不足,是忘我的代表,所以他们很容易误以为自己是其他人格。例如,很多九号的男性误以为自己是五号,女性以为自己是二号,尤其是初为人母的时候,如果他们的伴侣是四号,他们会以为自己是四号。他们本身好像没有性格,别人做什么,他们又做什么,认为朋友的想法就是自己的想法。

外表与气质
和平,乐观豁达,优悠自在,朴实无华,不拘小节,节拍和说话都较慢。

说话方式
“随便,无所谓”
“别在意,没关系的”
“船到桥头自然直”
“别放在心上”


健康的特点
心胸开放
心平气和
泰然自若
可爱,纯真如小孩般
开心
有耐性,愿意聆听
有君子风范


一般特点
过于服从
倚靠别人决定
懒惰耽误
不爱做决定讲自己意见,因为害怕与人有冲突,最后很多都不做,阳奉阴违。


不健康特点
无用无助
无方向
停滞不前,不做什么事
麻木不仁
危险
自暴自弃
没有性格
严重者有机会出现人格解体


人格升降特征
处于安定和人格提升时:走向第三型,有清晰而明确之目标,对自我成长和发挥潜力感到深厚的兴趣。他们将不再自满,而是能够控制自己的生活。在自我的成长的意识下,他们变得比较有自信,能坚持自己的看法,同时也较独立。
处于压力和自我防卫时:走向第六型,行为变得偏激,多疑过虑,怕大祸临头,怕被人陷害和欺骗,变得更加防守被动。


侧翼
9w1
会倾向第一型,变得有使命、做事有条理、工作有效率,但是会喜怒不形于色,容易自我中心,性格也比较挑剔。

9w8
会倾向第八型,性格比较外向、进取、反权威,经常在对抗与妥协两个极端中摇摆不定,有时会忽然间很主观和刻薄,有时却很随和及仁慈。



第五型人格
第五型人格是九型人格中的性格,名为观察者、智慧型、理性分析者、思考型。健康的第五型能够以超乎寻常的知觉力和洞察力去观察每一件事情,他们心智机敏、好奇心强、带有敏锐的智慧,一边运用非凡的知觉,一边提出正确的问题。这种人能够集中注意力,全神贯注于引起他们注意的事物上,并能预见一连串事件如何发展。他们喜爱学习,为拥有知识而兴奋,并且在某方面常常成为专家。他们也是独立的思考者,创新而有发明能力,能创造出非常有价值和原创力的想法及观念。最佳状况:成为发现者,广泛而透彻的理解世界。他们有远见、思想开放、注重事情的整面、对事物的前后关联能做良好的连结、并能发现事情的真貌。他们可能是某些新事物的发现先驱,有可能是重要的天才。


这个人格可谓是内向的代表,第五型人多是着重于自己的隐私,不擅于交往,在社交活动中经常抽离自己,从别人的角度来看,这些人总是感觉冷冰冰似的。他们很少公开谈及自己的事,让别人认为他们城府很深,别人根本就难以捉摸他们。尽管有部分的五号看似快乐、活跃,但都很少与其他人有深厚的来往,除非是最好的朋友。他们有时注意力非常集中,分析力、观察力都很强,乐于追求知识,不断以思考解决问题,但实际行动很少且经常放弃。工作上因犹疑不决而错失很多机会。他们很喜欢收集,为了日后的需要,但不愿与人分享。

特征
服饰特点:衣着朴素,中性色,样式普通简单。
外表、身姿及气质特点:外形通常是冷静,木讷,脸部木然,不苟言笑,不强于反应,喜怒不形于色,表情变化较少,笑纹在眼角。外表多数是瘦削,文静,深沉而有书卷气。坐姿后倾翘腿,双手交叉;眼直直盯住,眼珠略突出,观察时转动头部,很少与人有深厚的交往。

言语特点:爱倾听不爱说话,发言时表现深刻全面;语调平板没有感情,声音小;词汇特点“我认为是”,“我的分析是”,“我的立场是”,“我的意见是”;对话中夹杂着大量专业词汇;很难有即时反应;句句精警、寡言。

贪婪和吝啬
贪婪是对这种情绪的偏见,源自第五型的人觉得他们总是潜在地欠缺安全生存的工具,因而贪求能让他们感到安定和独立的一切。这通常不是物质,因为他们已经简化了物质需求,而是能丰富他们内在世界的资讯,以帮助他们感觉到已准备好面对这外在世界的突击。
“不管我遭遇海难,或是身患某种疾病,我知道我能在别人无法生存的地方活下来。因为我要的很少,事实上我并不喜欢拥有太多,那反而使我感觉到重担和限制,但是另外,我已经看过所有求生指南。特别在今日,它似乎很有道理……”

为了安全起见并获得滋长,他们还感觉到一种强烈的需要--对私人空间和时间的贪求。“独立是一种偏见--这是我非常重视的。内在世界是自立的,我能独自一人过活。虽然有些情况会让我感到孤单,但一般而言,独立是一种享受。隐私确实使我获得滋长。我热爱独处于没有任何要求的情境中--那实在是无上的喜悦。”

如果必需品随时都可能被夺取,吝啬就是理所当然的了。对第五型的人而言,最佳必需品不外乎时间、精力和个人空间。他们机警且善于观察,就像所有脑部类型的人,他们对别人行为中表现出的细微差异,特别会回应。如果别人对他们有所求(几乎所有请求都被他们看成是要求),他们会冷静地回应,但是“……虽然我能给出他们所需要的一切,但是我只给得刚刚好,好让他们走开。”

“当别人问我好不好,我的直觉反应就是,我很好”,“我给的不多,人们最好不要管我。”虽然大多数第五型的人深知许多不同的事物,除非别人发问,他们不会主动提供资讯,甚至当它派得上用场时也一样。这并不是恶意的,只不过尽可能少给一点比较安全罢了。他们可能觉得他们拥有的资讯并不足,而别人对他们必须说的事情可能也不感兴趣。

同样的,在社交场合或商业会议时,如果议程不清楚,他们的直觉反应就是离席并复习一番。由于他们觉得个人的精力严格地受限,他们害怕被不可预期的要求和人际关系搞得精疲力尽。

“要我卷入某件还没准备好,而且还没得到明智答案的事情是一种冒险……即使在少数的随性事件中,像被别人拉到一个舞会,都有种危险的真实感。我必须评估一下可行性,哪些是别人要的,而哪些是我能给的。”

观察者的童年
这类人的童年经常都是充满黑暗的,没有从其他人尤其是父母那里得到过稳定的情绪,而且经常受朋辈欺负。长时间下,他们变得充满恐惧,形成世界是危险的印象,在这个环境下,他们沉醉于知识中,漫无目的地收集资讯,达致心灵上的慰藉。


这类人学到的体认是:只要退缩到他们的心智,变得自给自足,要安全地处在这个让他们感受到生存的威胁且充满干扰的世界还是有可能的。他们和感官、情绪保持距离,把伤害减到最低,而且由于肉体无法真正逃开,他们让自己成为事件的观察者而变得不可捉摸。

在孩提时代,他们的双亲可能好支配、具侵略性、暴力倾向或压抑情感。他们会想起最心爱的玩具被弄坏,只因为“没有地方放玩具”,或是“我会逃到我的房间看书,但是一到里面,不要五分钟,她就对我大吼大叫,我能感觉到自己冰冷僵硬而咬牙切齿,我的心思跳开,变成机器人一般。我就是能把感觉移到一边,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某些第五型的人感受到的并非他人的威胁,而是因为必须自力更生,而感受到生存的威胁。“我从不知道下一餐饭会在哪里,所以只好决定,我不需要靠食物活下来。”

健康之发展程度
健康的特点
观察力、分析力、好奇心强
聪明机敏,是科学家,学者,博士人材


一般特点
感情抽离
十问九不应
事事做旁观者,做分析,没法投入
爱冷嘲热讽
事事只跟从自己想法,很少顾及别人感受
抗拒情感投入


不健康特点
逃避,脱离人群
充满敌意,憎恨世界,甚至觉得整个人类都是邪恶麻烦的
与现实脱节,不知许多事情为何会发生
精神极度紧张
有自杀的危机


人格升降特征
处于安定和人格提升时:走向第八型,有大将之风,勇于冒险,能将构思付诸实践,乐意争取达成自己的目标,勇谋兼备,会接受和关心别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将相之材。

处于压力和自我防卫时:向第七型,变得更为内向,就算是变得外向都是虚有其表,会变得不切实际,孤芳自赏,言过其实,常发白日梦而且有点神经质,经常理论多于一切,举棋不定,不肯作出承诺,口若悬河地扮专家。也经常沉醉于玩乐,生活奢侈。
侧翼

第五型人格 + 第四型人格侧翼 = 偶像破坏者5w4: 倾向第四型,比较有创意;为人着想,有同情心,也比较感性,甚至因为拥有强烈的内在情绪而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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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0-23 11:38:2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奇迹 于 12-10-23 11:39 编辑

从奥托.兰克的“重新认识神经症”中摘录以下一部分:

“他们有着生动的想象力,有着对于最好最广阔经验的开放性,并且与令其他人都感到满意的文化世界完全隔离。然而,这些艺术家在最容易使人患神经症的情况中常常也能幸免,这使兰克不禁问道:这是为什么?答案在于:艺术家攫取了世界,然而却并未局限在其中,而是以自己的人格对世界进行了重新处理,并在艺术作品中进行了再创造。神经症患者则正好相反,他们是无力创造的人--兰克非常恰当地把他们称为“不成功的艺术家”。可以说,艺术家和神经症患者都从生活撕走了超过他们能力的一份,但艺术家却把它反刍出来,并以一种对象化的方式重新进行了充分咀嚼,作为一种外部的、积极的、可行的投射。神经症患者不可能具有这种体现在特殊劳动中的创造性反应,因而窒息于自身的内向性。艺术家也有同样程度的内向性,然而他却利用了这些内向性。兰克在他令人鼓舞的抽象概括中,对上述差异作了如下描述:……正是纯精神冲突之观念化这一事实,造成了生产型和非生产型人格,以及艺术家和神经症患者的区别;因为神经症患者的创造力量,跟大多数原始艺术家一样,总是束缚在他自己的自我之上的,并且把自己消耗在其中。相反地,生产型人格类型的人则把这一主观性的创造过程成功地变为一个客观性的过程。这意味着,通过上述主观过程的观念化,他把它从自己的自我转移到自己的作品之中。神经症患者自己折磨自己,这不仅体现在疑病恐惧以及各种各样的狂想等自我偏见这中,也体现在与他人的关系之中--被他作为依赖对象的人都成了他的精神疗法投射,他在这些人身上宣泄自己的主观困难。然而,人们并非会随意为人左右,他们有自己的需要和各种逆反意志。作为不成功艺术家的神经症患者的所遭到的挫折,只有通过他自己客观性的创造性工作才能得到和谐。对此也可以作另一种方式的理解,我们可以说,人越是整个地把世界作为难题引入自身,人在自身内部就越是感到自卑和“糟糕”。如果他为了解决这一“糟糕”而致力于自身的完善,那么神经症症状就会变成他的“创造性”工作,他也可以努力通过情侣使自己完善。但是,对我们来说,努力完善自己的唯一道路,显然只存在于这样一种客观的工作之中:这种工作应完全处于你自己的把握之下,并且可以通过某些现实的方式不断完善。你可以沉湎于自身和他人,努力达到完善;你也可以将某件作品的那种不完善加以对象化,然后在其上释放自己的创造力量。在这种意义上,某种客观的创造性是人对于生之难题的唯一答案。他以此满足自然的要求,自然要求他像一只冲进世界的生气勃勃的动物一样,客观地生活和行动;然而他也满足了自己独特的人之天性,因为他冲进了自己的符号语言之中,并非仅仅获得了生理意义的经验,并非仅仅只能反映世界。他攫取世界,从中得出了完整的难题,然后给这难题一个适当的人之解答。歌德借浮士德之口说,这是人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从这种观点看来,艺术家和神经症患者之间的差别在很大程度上应归于才能的问题。这就象一位文盲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和斯特林堡斯特林堡(A.Strindberg,1849-1912)--瑞典最伟大的戏剧家,开创了现代瑞典文学,并对欧美戏剧艺术有深刻影响,死于精神病--之间的区别,前者以退缩了事,后者成为文化英雄--然而,两者都以相似方式经验世界,只是反应的质量和力量有所不同。”


从“艺术家与英雄诗一一精神分析动力学研究”文章中摘录以下一小部分:

导言

在精神分析学的理论中,艺术家与神经症患者属于同一问题的两面,在他们之间只有程度的区别,或者用特殊的习语说,只有才能的区别。只是艺术家面对生活的困境和对死亡的恐惧,能够把超过他们能力的那一部分反刍出来,并以一种对象化的方式重新进行了充分的咀嚼,把它作为一种外部的、积极的、可行的工程。艺术家只是为了在具体的创造中客观地证明他的英雄主义企图,是他的绝对的独特性和英雄主义超越的证明。这一问题虽包含在弗洛伊德的原始分析学的理论中,但却是通过弗洛伊德的学生奥托.兰克,并通过兰克的继承者诺尔曼.布朗、E.贝克尔才被充分地命题化。因此,本文所讨论的精神分析动力学基本上是在贝克尔的思想脉络里进行的,主旨在于找出艺术创作和个人英雄主义之间的内在联系,对于艺术家的刨作冲动,以及与我们普通人之间的关系寻找最深层的动力机制。

艺术在本质上是逃向非现实的幻想世界,与典型的神经症没有本质的区别,暗示出艺术与神经症在逃避现实和面对死亡恐惧这一点上具有同样的动力学机制。只不过富有创造性的艺术家找到了一种方式来表达这被压抑的无意识,从而战胜了这种压抑,艺术家把自己的注意力指向自己的心理中的无意识,对其种种可能的发展十分敏感,并对这些可能的发展给予了艺术的表现。

事实上,在人类群体中,神经症患者与艺术家都具有超出一般人的创造性,但神经症患者所具有的创造性,却是产生于他们接受于标准文化的无能,这种文化拒斥经验的整体本性,这种创造性的代价是生活在疯狂的边缘。因为他最大限度的脱离了动物状态,他缺乏较低级的动物的保护性本能程序,也缺乏一般人的保护性的文化程序。于是在一般人眼里,他就是疯狂的。而对于艺术家来说,他所不同于普通的神经症患者的正是他的能力使他既可以生活在疯狂的边缘又可以接受标准的文化程序,我们都知道在艺术创作理论中从柏拉图的“狂迷说”开始,就不乏对于艺术家进入创作中的那种疯狂状态。这时候的艺术家和神经症患者是没有本质上的区别的,有的只是能力大小的区别。

尤其是艺术家与神经症患者在某种意义上有着相同的本质来源……艺术家与神经症患者作为一个体系当中的两种不同能力的创造性人格,更是向我们展示了肉体与灵魂、生存的困境与死亡的恐惧、本能的欲望与文明的压抑之间种种冲突对抗的人类困境。



再转载一篇“感性理性交织”

总的来说,席勒在这本书中阐述的最多的原理就是“感性冲动”与“形式冲动”。单纯的从哲学上来说,就是所谓事物的内外因。即物质上的和精神上的。席勒以高度抽象的解释方法解释了一种所谓的“和谐美”。从人、神、以及自然精神等方面阐述了这种美。抽象的人格就是字我、绝对主题、形式或理性,抽象的状态就是现象、世界、物质、材料、内容或感性。即所谓的精神与物质。

感性冲动与形式冲动

感性冲动来自人的物质存在或人的感性天性,把人当作个人放在时间之中,要求变化和实在性。感性冲动不能离开精神,他需要存在与具有媒介物的事物中,因此也可以称之为物质冲动,他使人变成物质,而不是给人以物质。他需要依托时间,是一个纵向的发展过程,他具有极其主观的特征,以人作为基本的寄托,要求不断的变化。感性冲动的普遍感念是最广义的生命,这种概念能指一切物质存在以及一切直接呈现于感官的东西。

形式冲动来自人的绝对存在或人的理性天性,把人当作类属,超越一切感性世界的限制而达到人格的自由,在认识中要求真理,在行为中要求合理,他扬弃时间和变化,把个别时间当作永恒,存在可以得到最大的限度的扩展。形式冲动要求的是一种法则、规律,这种法则与规律是客观上存在的,不需要依托物质而存在的。形式冲动独立与时间,是一个横向面的发展,是客观的法则。形式冲动的普遍概念就是本义的和转义的喜欢能够乡,包括事物的一切形式特征以及事物对思维的一切关系。

感性冲动与形式冲动都有各自的领域,彼此不可侵犯。感性冲动可以看作一种 “变”,而形式冲动可以看作为一种“不变”。变与不变看似相互矛盾,实则在一种对比与冲突中产生一种“和谐之美”,这也是席勒美学的核心。因此,两种冲动需要摆在一起看 ,单独分开后,只能看见一种状态,合并之后即达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效果,凸现出1+1>2 的效果。相互包容、相互促进,即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阴”与“阳”的概念,极力追求一种平等与和谐,但是却又是相互矛盾的,即阳中有阴,阴中有阳。

在这种包容与矛盾达到一种程度后,两种冲动达到升华。由此产生席勒提出的一个全新的概念“游戏冲动”。游戏冲动是感性冲动与形式冲动之见的结合体,是实在与形式、偶然与必然、受动与自由等的统一。这样的统一使人性得以圆满完成,使人的感性与理性的双重天性同时得到发挥,而人性的圆满完成就是美。游戏冲动实质上是感性冲动与形式冲动的一个交集,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平衡点,即一种“完美”和谐的状态,席勒心中的美便蕴藏于这种级至的“和谐”当中。游戏冲动则成为太极中的那个八卦的图案。

虽然也有的艺术品追求的是一种残缺的或者是不规则的,然后,这些都只是一种主观上的解释。比如著名的“断臂维纳斯”,虽然被认为是一种残缺美,追求的只是感性上的,但是没有哪个观众不想知道原版的维纳斯是怎么样的,这种潜意识里的美学的追求是必然的,不能称为所谓的个性或者风格,因为这是一种真理和规律。又好比世界各种文明的建筑中,一直追求着一种对称与平衡,中国的宫殿,西方的教堂,埃及的金字塔等,无不体现这这一个原则。这变是一种意识与外在的统一,既所谓的游戏冲动。说到底,只有当人是完全意义上的人,他才游戏,只有当人游戏时,他才完全是人。

席勒的美存在与对立与统一之中,追求是完美的和谐与平衡。这样的平衡是不存在的,因为没有东西能够达到真正的平衡,所以也仅仅是一种理想状态下的美。但是矛盾的是,美又是的的确确的存在着的,没有人说过建筑对称之间相差一毫米就不美了。所以虽然纯粹的平衡寻找不到,但是主观意义上的平衡还是能够实现的,因而能产生各种和谐与对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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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5#
 楼主| 发表于 12-10-25 12:44:2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奇迹 于 12-10-25 14:53 编辑


登陆阳光论坛已五年了!我基本为我的“特殊”和“与众不同”找到科学依据,合法解释。但是还从来没有找到过描写我们这种情况的人在平时日常生活中的具体表现的资料,我终于找到一分写得如此贴切的比较详细的适合自己的资料。

卡伦霍尼

神经症乃是对正常行为方式的偏离和畸变。这一标准非常重要,但却并不那么充分。人们可能偏离普遍的行为方式,但却未必真正患有神经症。

然而,尽管并没有对人格结构的精湛知识,人们却仍然可以从一切神经症患者身上鉴别出两种特征,这就是在反应方式上的某种固执,以及潜能和实现之间的脱节。

如果他具备种种天赋,外在条件又十分有利于他的发展,他却仍然无所作为。或者,尽管他拥有一切使自己感到幸福的条件,却不能享受自己拥有的一切,不能从中感到幸福。或者一个女人尽管无比美丽,却仍然感到自己不能吸引男人,那么这种脱节和差距就应该被视为神经症的表现了。换句话说,神经症患者往往感到他自己就是自己的绊脚石。

神经症乃是一种由恐惧,由对抗这些恐惧的防御措施,由为了缓和内在冲突而寻求妥协解决的种种努力所导致的心理紊乱。从实际的角度考虑,只有当这种心理紊乱偏离了特定文化中的共同模式,我们才应该将它叫做神经症。

性格神经症尽管其症状现象可能与情境神经症完全一样,但主要的紊乱却在于性格的变态。它们乃是潜伏的慢性过程的结果,通常形成于童年时代,并且或多或少,或强或弱地影响到人格的各个部分。表面上看,性格神经症也可以有实际的情境冲突所导致,但仔细搜集的病史却表明:种种病态的性格特点,早在任何困境产生之前就已经出现了。而眼前暂时的困境,本身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由那些先前存在的人格障碍导致的。更有甚者,神经症患者往往病态地对某一种生活情境作出反应,而这一生活情境对一般健康人却并不意味着任何冲突。因此,情境不过是揭示了早已存在的神经症而已。

正常的冲突是在两种可能性之间的实际选择。这两种可能性都是他需要的,或者只是在两种信念之间作选择,而这两种信念都是他在乎的。因此,即使选择比较困难,但是他还是可以做出合理的选择,即使这一选择必须有所舍弃。神经症患者不可能自由选择。两种截然相反的强相同的力量驱使着他,这两个方向都不是他的意愿。所以,通常意义上的选择对于神经症患者是困难的,他被“搁浅”了,觉得无能为力。要解决这类冲突,只能对神经症倾向进行改变,协调跟自己,跟他人的关系,这样才能帮助他消除那些心理倾向。

上述特征说明了神经症冲突严重的原因。它们不仅难于认识,不仅让人产生无助感,还具有让患者害怕的破坏性的力量。如果我们不认识到这些特点并牢记于心,我们就难以理解为何神经症患者拼命尝试解决冲突,而这些尝试成为了神经症的主要内容。

他无法决定应该和哪个女子结婚,无法选择该去从事哪种工作,无法判断维持还是解散合作关系。于是他承受着巨大的折磨,在对立的两端间反复徘徊,无法做出任何决定。他可能会求助于心理分析师,希望分析师能帮他解开心结,但最终他还是会失望,因为当前的冲突不过是内心燃烧着的炸弹的最终爆炸。只有沿着漫长而曲折的道路追溯冲突的根源,才可能解决他目前面临的痛苦。

我不相信欲望和恐惧之间的冲突能解释神经症病人内心的分裂程度,或者能够解释 这样就能摧毁一个人的一生。佛洛依德所说的那种精神状态暗示了神经症患者还拥有全身心追求某一目标的能力,只是因为恐惧所引起的阻碍作用阻止他没能成功。而在我看来,冲突的根源在于神经症患者丧失了一心一意追求目标的能力,因为她的欲望本身 就是支离破碎的,相互抵触的,这比佛洛依德想像的情境更为复杂。


[ 我们内心的冲突 | 卡伦·霍尼 ] 绝望
2012-10-05 15:26:33

尽管神经症患者有冲突,他还是能不时感到满意,并能喜欢与自己意气相投的东西。但是他的快乐有赖于太多的条件,否则不可能经常出现。比如,他只有独自一人才有乐趣;或者他必须和别人一起才感到乐趣;或者他必须是当时压倒一切的角色;或者他必须得到所有人的认可。他的快乐的机会还要进一步受限,因为使他快乐的条件常常相互矛盾。他可能喜欢让另一个人带头,但同时又对此耿耿于怀。一个女人对丈夫的成功感到高兴,但同时也感到嫉妒。另一个女人可能想举办一次沙龙聚会,但她要求每一件事都完美如意,结果聚会日期还没有到她已经精疲日竭了。就算神经症患者真地找到了暂时的快乐,这种快乐也很容易因为他的各种弱点和恐惧而受到干扰。

不仅如此,日常生活中经常见到的意外对神经症患者则变得非同小可。任何微小的失败都可能将他投入抑郁之中,因为失败证明了他毫不特殊,没有了不起之处,即使失败的发生是他个人无法控制的。别人任何无伤大体的批评都会使他忧心忡忡,思前想后。结果,更多的时候他是不幸的、失望的,尽管实际上那是庸人自扰。

如果我们还考虑到另一个因素,就不难理解,这种局势尽管已很糟,还将进一步恶化。只要还有希望,人显然能忍受巨大的苦难;但神经症冲突倾向的相互纠葛纷争,不可避免地产生一种无望的感受。冲突越严重,越没有希望。这种无望的痛苦可能深埋在患者内心。表面上,患者照样从事着想象或计划,以为那样能把事情变得好一点。男性患者会想,只要他结了婚,住房更宽敞,班组上换一个领班,家里换一个女人做妻子;女患者又会想,要是她是个男子,而不是女人,再年老一点或再年轻一点,再高一点或不那么高──那么,一切都好办了。有时,某些使他不安的因素的消失,的确有帮助作用。然而,更经常的是,他或她的这类希望只是把内心的矛盾外化了,所以注定要叫自己失望。神经症患者指望外在的改变能产生一个更好的世界,但不可避免地使自己和自己的神经症原封不动地随着外在因素而进入每一个新的场合。

建立在外在因素上的希望自然更多见于年轻人,这就是为什么对年轻患者的分析并不如人们想的那么简单。随着年岁的增长,一个又一个的希望破灭,患者更愿意好好地研讨一下自己,看自己本身是不是不幸的原因之一。

即使无望的总的感觉是无意识的,其存在与强度可从多种不同的症状推断出来。在患者个人生活史中也许有某些经历,说明他对失望的反应强烈而持久,远远超出应该有的正常尺度。这样,一个人可能沦入一种彻底的绝望,它显然发源于青春时期的失恋、朋友的背义、工作上不合理的解雇、考试的失望。自然,我们首先想查明的是,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使患者作出如此深刻的反应。但在任何特殊原因之上,我们通常发现,不幸的经历往往造成更深沉的失望。同理,整日想到死,随时涌上自杀的念头──无论有无做作的成分──都说明有一种全面的经望,尽管患者外表显得乐天安命。一种轻浮随便、拒不认真待人待事的态度──无论出现在分析过程中还是平时──是又一个标志。一遇到困难马上泄气也属于这类无望感。弗洛伊德界定为否定性治疗反应的主要内容也就是这种感觉。本来对问题作深一层的透视,尽管是痛苦的,却能提供一条出路;但这种透视,只导致患者更泄气,只使他不愿意劳神费力去再一次研讨一个新的问题。有时,这看起来象是病人不相信自己能克服那种困难,但实际上他是不敢希望自己能从中有所收获。在这些状况下,他自然要抱怨。那种深一层的透视只伤害或惊吓了他,他自然要不满意分析医生打破了他的安宁。另外,患者老是沉迷于对未来的猜想和预见之中,老是在挂卜算命预测将来,这也是一种无望感的证明。虽然表面上这象是一般性地对生活的焦虑,怕发生不测,怕走弯路,然而我们可以观察到,患者的观念总是带有浓厚的悲观主义色彩。象希腊神话中的预言女神卡桑德拉一样,许多神经症患者主要预见的是灾祸,而不是吉祥。这种对生活的黑暗面而不是光明面的关注就应该提醒我们注意,患者可能有深沉的个人无望感,无论他怎样巧妙地加以合理化。最后,还有一种长期的抑郁状,完全是藏而不露、难以察觉的,它常常不为人看出是抑郁。受此痛苦折磨的人可以照样应付生活。他能够快乐,也能痛快一番,但要在早上重新振作起来投入生活,或者说忍受生活,却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生活是永恒的负担,对此他已不再有鲜明的感受了,所以很少抱怨。但他的精神一直处于低潮。

产生绝望的根源总是无意识的,但绝望本身可以是极有意识的。一个人可能完全沉浸在末日感中。或者,在对生活的总的态度上,他表现出无可奈何的自暴自弃,不指望任何好事,只觉得别无他法只有忍受。或者,他会以哲人的口气自解自慰地说些话,大意不过是人生在本质上就是悲剧性的,只有傻瓜才不知道人的命数是不可改变的,等等。

分析医生在第一次接触这种患者时,就可感觉到这种人看不到希望。患者可能不愿意作最小的牺牲,不愿意有一点点不方便,不愿意作微不足道的冒险。他给人的印象可能是,这个人只是在自我娇纵。但事实上,既然他不指望从牺牲中得到什么,他也就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去作牺牲。在分析过程以外的日常生活中,也可见到他类似的态度。他处在完全不令人满意的情形中也无动于衷,尽管稍加主动或借助举手之劳就可改善处境。但是他可能已被自己的无望感完全弄瘫痪了,不足挂齿的困难在他也象是不可克服的障碍。

有时,别人偶然的一句话会使这种状态表面化。一个分析医生只简单说某个问题还未解决,还需要分析,病人可能用这一问句作答:“那你认为这是无望了?”当他意识到自己的颓丧,也不知怎样解释。他可能将这种心情归咎于外因,从他的工作、婚姻到政治局势,但他的绝望感并不是产生于某种具体或暂时的条件。他感到没有希望能使自己的生活更充实,没有希望得到快乐或自由。他感到自己被排斥于所有能使他生活有意义的东西之外。

或许,索伦·克尔凯郭尔已作了最深刻的回答。在《疾患至死》一书中,他说所有的失望根本上都是未能成为我们自己而感到的失望。各个时代的哲学家都强调了成为我们自己的核心意义,强调指出了由于人感到有障碍阻止他接近成为他自己这一目标而产生的颓丧。这也是东方佛教经文的主题。在现代学者中我只摘引一段约翰·麦克马雷的话:“我们的存在除了意味着充分地、彻底地成为我们自己而外,还可能有什么别的意义?”【约翰·麦克马雷:《理智与感情》,阿普敦世纪版,1938年】

绝望是冲突造成的最终产物,其根源在于患者放弃了保持身心统一不被分裂的希望。严重的神经症导致了这一状态。患者最基本的意识是感到自己象鸟儿被囚进笼子一样被冲突抓住不放,看不到解救的可能。于是病人试图解决冲突,这种试图不仅以失败告终,还更加使病人与自我疏离。重复性的体验只加深了他的绝望感。患者的才能从来不曾取得成功,这或者是因为精力一次又一次给分散到过多的方面,或者是因为一进行创造性工作便遇到巨大的困难,足以妨碍他的继续努力。这种情况也适用于他的爱情、婚姻、友谊,这些都一个又一个地崩溃了。这样重复的失败,令患者沮丧泄气,这就象作实验用的老鼠看见面前的小门里有食物,扑上去抓又抓不着,因为有东西挡在前面,无论它扑了多少次还是遭到同样的挫折。

不仅如此,他还从事着另一毫无希望的追求──想成为理想的那种形象。在产生无望感的原因中,甚至很难说这种追求是不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然而,毫无疑问的是,在分析中,当患者意识到自己远不是自以为是的那种唯一完美的人时,他的失望感便很明显地表现出来。这时,他感到甚么希望也没有了。这是因为,他再也不敢图谋达到那种辉煌的高度;这还因为,他一旦认识到这一点便对自己极端鄙夷,而这种自卑又粉碎了再有所图的指望,无论是爱情还是工作,他再不敢企求有所进取。

最后,使患者感到无望的,还有一个原因。患者在为人处事中,重心不是落在自身,而是落在外在因素上,这样,在自己的生活中他已不是原动力了。这样一来,他失去了自信,失去了作为健全的人而发展的信念。他于是事事自暴自弃,这种态度虽然可能不被人们察觉,却导致了非常严重的后果,足以称作心灵的死亡。正如克尔凯郭尔所说的:“但是,尽管他颓丧绝望……他还是可以……完全有能力照样打发生活,照样忙碌于尘世的事务,娶妻生子,赢得声誉和地位;或许,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在更深刻的意义上,他是没有自我的。象这样难以引入注意的东西,世人是不会表示兴趣的。因为自我是世人最不会过问的东西。对一个人来说,一切事情中最危险的,莫过于让人们注意自己的自我。而一切危险中最大的危险,就是一个人的自我的丧失。它可能悄无声息地来临,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相比之下,任何别的损失,比如一条胳膊、一条腿、几文钱、一个妻子等等,倒是肯定会引起注意。”


根据我观察中的体验,我认识到,绝望是一个常被分析医生忽视的问题,因而没有得到恰当的处理。我的有些同行看到病人的无望后大为震动,自己也感到无望了;他们纵然看到了这个现象,也没有把它当作一个问题。医生的这种态度对分析工作当然是最有害的,因为无论他的技术多么高明,办法多么大胆,病人还是感到实际上医生已认为无望而将他放弃了。在平时的情况也如此。任何人,如果不相信同伴有潜在的能力,则这种人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并给同伴以建设性的帮助。

有时,分析医生们又犯了与上述刚好相反的错误,即太不注意病人的这种无望感了。他们觉得病人需要鼓励,于是便照此办理,这样作固然可嘉,但还很不够。当医生这样作时,病人即使欣赏医生的好心,还是觉得医生搅扰了自己,因为在心底深处病人知道自己的无望感不只是一种心情的问题,医生的好心并无多大作用。

为了抓住问题的关键,直接对之进行处理,我们有必要首先从如上所述的间接标志认识到病人感到绝望了,我们还要认识到他的这种感觉的强度怎样。然后,我们必须理解他的无望感完全来源于他内心的纠葛。医生必须认识到这一点并清楚地向病人讲明,只是在他的现状维持不变、他也以为不能改变的条件下,他的病才是无可救药的。这个问题在契柯夫的《樱桃园》的一个场景中得到了简洁的说明。一家人面临破产,一想到只有离开他们的庄园及其可爱的樱桃园,便伤心颓丧之至。一个有实干精神的人向他们提了一个很好的建议:在庄园某处修一些供出租的小房子。这家人出于狭小的胸怀和眼界不能容忍这种想法,而由于找不到别的解决办法,便一直陷于绝望而不能自拔,好象他们根本没有听到这一建议似的。他们可怜巴巴地问:难道真的没有人能对他们有所指点、有所帮助吗?设想一下,如果他们的那位顾问是一个分析医生,他会说,“你们的局面当然是很困难的,但真正使这种局面变得无望的是你们自己对它的态度。如果你们愿意考虑一下改变自己对生活的要求,你们就根本没有必要感到无望了。”

相不相信病人真能改变,即相不相信从根本上来讲他是能够自己解决冲突的,决定了治疗者敢不敢对付这一问题,也决定了他能不能取得成功的机会。正是在这一点上清楚地显示出我与弗洛伊德的分歧。弗氏的心理学及其哲学本质上是悲观的。这在他对人类未来的观点上尤其明显【S.弗洛伊德:《文明及其不满》】,这表现在他对治疗法的态度上【S.弗洛伊德:《可终止与不可终止的分析》】。在他的理论基础上,他除了悲观失望并无他路。据他想来,人受本能驱使,本能至多只能通过“升华”得到调节。人寻求满足的本能倾向不可避免地在社会中遭到挫败,他的“自我”永远在本能趋势与“超我”之间给扔来抛去,这种“自我”本身也只能得到调节。“超我”的主要功能是压抑和破坏,根本不存在真正的理想。希望达到个人的完美,那只是“自恋”。破坏性是人的本性。“死亡本能”驱迫着他或者去毁灭他人,或者去受苦。弗氏的所有这些观点都不承认有积极正面的态度可以导致改变,从而限制了他所发明的极有潜在能量的治疗法的价值。与此相反,我深信,神经症中的强迫性趋势并不是本能的,而是发源于人际关系的失调。我认为,随着人际关系的改善,这些趋势也能够发生改变,由之而产生的冲突也能真正消除。这不是说,基于我这种理论原则上的治疗法一点局限也没有。要确切无误地界定它的局限,先还要作大量的工作。但我的确认为,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根本的改变是可能的。

那么,为什么认识并处理病人的无望感是如此重要呢?首先,这种方式在处理诸如抑郁和自杀倾向等特殊问题时有较大的价值。事实上,我们真正能够消除病人的抑郁,办法很简单:我们只需要把病人正受其折磨的那种冲突暴露出来,而不必触及他的普遍性无望感。但如果要防止抑郁的复发,则不能不触及他的无望感了,因为他的抑郁正是发自于这个更深藏的根源。我们如果不探索这个根源,也无法对付较难察觉的长期抑郁症。

对自来趋势的处理也是这样。我们知道,如下一类因素,比如巨大的失望、藐视、报复性等,都会导致自杀冲动的产生;但在这类冲动明显化以后再去防止自杀,常常又太迟了。医生如果对病人无望感的最不惹眼的迹象也倍加留意,并在恰当的时候与病人一起讨论和分析他的问题,那么,许多自杀事件是可以避免的。

具有更普遍的意义的是如下一个事实,即病人的无望感妨碍着任何严重神经症的治愈。弗洛伊德倾向于把一切妨碍病人好转的东西都称作“阻力”。但我们却不能用这种方式来看待无望感。在分析过程中,我们必须研究阻碍与推进这两种力量的相互作用,研究阻力与动力。阻力是一个集合名词,代表病人内心维持现状的所有因素。而他的动力却来自于内心的一种建设性能量,这种能量促使他去获得内心自由。我们要运用的正是这种动力,没有这种动力,我们自然束手无策。正是这种动力帮助病人克服阻力,这种动力使他产生丰富的联想,从而让医生有机会更好地去理解他。这种动力给病人以内心的力量,去忍受成熟带来的不可避免的痛苦。这种动力使他甘愿冒险并放弃曾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态度,而一跃进入对人对己的未知的、新的态度中。医生不能总是拖着病人走完这一过程,病人必须自己想走才行。正是因为病人的无望感而使这种宝贵的动力瘫痪下来了。医生如果没有看到这种动力并加以引导,便是剥夺了自己最得力的盟友,一人孤军作战对付病人的神经症。

病人的无望感不是用一个解释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假如病人开始认识到无望感的确是个问题,但最终能够得到解决,而不再陷于绝望之中,不再认为那是无可挽救的,那么我们就已经取得了实质性的收获。就是这第一步,已使病人解放出来可以继续往前走了。当然还有起伏和曲折。在他得到了某些有益的认识时,会变得乐观甚至过度乐观,而一旦碰上一个更大的困难便马上旧病复发,又一蹶不振。尽管问题每次都要重新对待,但它对患者的钳制作用会减弱,因为他认识到自己实际上能够改变。从而,他的动力也随之增强。在分析过程的开头,这种动力也许只局限在他的小小的愿望上,即想摆脱自己最深感不安的症状。但随着病人越来越意识到他的桎梏,随着他体会到自由的快乐,这种动力也愈渐强大。





“他的自我永远在本能趋势与超我之间给扔来抛去”:说得如此的贴切啊!

让我将以往的帖子原封不动的贴一段上来,看看我的“自我”是不是也“在本能趋势与“超我”之间给扔来抛去”:

为了完成超我下达的婚姻任务,由于本我的不配合,我的自我也感到很无奈,但是超我始终不想放弃,再一再二要求自我再去和本我做工作。自我又去和本我做工作,但本我仍然无动于衷,不与自我配合。由于本我始终不配合,达不成一致,超我下达的任务自我也就完不成,所以自我和本我之间总是发生争吵。吵来吵去,自我找不出任何解决的办法想放弃,但超我觉得还有一线希望,要求自我继续再努力。无奈之下,自我又去和本我做工作,照样还是争吵。我的超我甚至还生出异想天开的幻想:它认为也许是时机还没到,也许有一天本我突然变了,就幻想着这一天的到来。

我的自我从起点开始,为了完成超我交给的任务,和本我不知纠缠了多少年,绕来绕去绕了一大圈。最后实在奈何不了本我,在无能为力情况下,自我不管超我同不同意,自行退出不在和本我纠缠,做出了不结婚决定。无奈的跟随本我回到原来还没开始考虑婚姻问题时的原点。这就是弗洛伊德的:二者就会僵持不下,直到一方屈服。本我过去在哪里,自我即应在哪里。这也就是自我屈服于本我又回到原来的起点。既劳民又伤神,前功尽弃,依然还是在原地不动。

在最后做出不结婚(也就是回到了原点)决定后,也就是自我的撤退,我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那秆长期被自我和本我矛盾支撑着的天平倾斜垮塌了,导致人格解体神经症就此发生。这也印证了弗洛伊德的这句话:这种情况要是坚持得久了,或者冲突得比较厉害,就会导致神经症的产生。

在最后做出不结婚决定后,心理防线崩溃和矛盾天平倾斜堪蹋的原因:因为在未做出决定之前,管它做得好不好,自我仍然还在继续做没放弃。还在和本我继续纠缠争吵,相当于这时候的超我仍然还维系着一线希望,这“一线”还没有断裂,这时的心理天平被自我和本我相互之间紧密纠缠的矛盾支架支撑着,被超我的这“一线”希望维系着,相对要稳定些。做出决定后,不等于问题就解决了,平息了。而是相当于自我和本我不再纠缠,相当于被超我的希望维系着的这“一线” 彻底断裂了。矛盾不是解决了,而是自我和本我都撤退没人管,支架拆除了,被支架支撑着的“事物”松动分裂了,倾斜勘塌了。

这时候的情况相当于自我实在奈何不了本我,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不管超我同不同意,自我自行做出(独身)决定,就等于自我放弃了“超我”的理想愿望,不再为“超我”效劳,这样一来,超我的这“一线”希望彻底断裂(破灭),使得超我感到绝望而激怒了“超我”。其实超我的理想愿望没有实现,本我也感到很忧虑后悔,因为造成这样的结果基本都是他的责任,他没按超我的要求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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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1 12:33:36 | 只看该作者

《卡伦·霍尼与九型人格》转载

精神分析学家卡伦·霍妮(1885-1952)德裔美国心理学家和精神病学家,新弗洛伊德主义的主要代表人物,社会心理学的先驱。霍妮对正统精神分析学的修正,主要表现在她以文化决定论取代了弗洛伊德的生物决定论。她强调社会环境、特别是家庭环境、双亲在对人格形成中的作用。认为人格结构是真我、实我和理想我的组合。

卡伦·霍妮在其临床观察的基础上指出,一般的神经症人格在人际关系上有3种解决方案:远离他人(退缩型)、排斥他人(进攻型)和朝向他人(屈从型)。
      

在每一个三元组中,我们可以这样来阐释霍尼的类型。

在情感三元组中:
       第二型人常常为了无私和爱而屈从于超我的指令;
       第三型人在寻求目标的过程中、在与他人的竞争中是进攻性的;
       第四型人的退缩是为了保护其情感和脆弱的自我形象。

在思维三元组中:
       第五型人是退缩的,疏于行动,沉浸于思考的世界;
       第六型人为了迎合他人的期待而屈从于超我的指令;
       第七型人在进入坏境和满足自己的欲望时是进攻性的。

在本能三元组中:
       第八型人在对抗他人和环境时是进攻性的;
       第九型人的退缩是为了让他人无法干扰他们的内心平静;
       第一型人屈从于他们所追求的理想。
      

我们可以看到,有3种是退缩型,即第四型、第五型和第九型;有3种是屈从型,即第一型、第二型和第六型;还有3种是进攻型,即第三型、第七型和第八型。

卡伦·霍妮则以她对人际取向的临床观察为基础,提出远离他人(退缩型)、排斥他人(进攻型)和朝向他人(屈从型)三种类型来描述了不同的人格类型。她并没有在这3种基本类型内进一步考察所有的亚类型,如果她这么做了,她的体系可能会像九型人格理论所描述的那样,产生9种人格类型。




因为女儿的宝宝降生,带孩子的任务自然就落在我身上,这也是我应尽的责任。在宝宝宝降生的那一个月,他奶奶也在这里,因为是接近过年,所以她在这里只帮助照顾了二十天左右就回去了,说是过年以后再来。因为她们上班也比较辛苦,早出晚归,宝宝也不是母乳喂养,而是吃的奶粉,所以我主动要求宝宝晚上和我一起睡。宝宝已经11个月大了,长得很乖很可爱,就是有些跳皮好动。

因为年龄上的问题,他们担心我带孩子有些吃力,坚持要在宝宝的奶奶未来之前请一个保姆,被我拒绝了。我总是以宝宝的奶奶要来,或找些其它理由借口不让他们请保姆。我还对他们说,别担心,人老骨头硬,越老越有劲,老了的人经得着整。其实我为的不是别的,而是为了我所谓的自由。我宁愿自己苦点累点,也不愿请一个人在家里增加我的精神负担。

一般带孩子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年龄都不是很大,甚至小到四十多岁的都有,像我这个年龄带孙子的少之又少。虽然我身体很好,但毕竟是步入古稀的人,年龄的关系,体力的不足,宝宝我一个人带确实很吃力,很累,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处不痛。特别是在半岁之前,宝宝长有比较严重的湿疹,白天因为他不舒服也就不乖,晚上睡不好觉,我也被缠得很疲惫。但我又不能吱声,否则她们就会去请保姆。宝宝的奶奶说是要来,可是一阵子又说农忙,一阵子又说要整房子,一直拖到国庆节,也就是宝宝都将近十一个月时她才来。

我自己认为,我应该算是一个比较称职的“保姆”。虽然我事先不会用脑子去考虑有关方面的复杂的程序问题,但是我“活在自己的经验之中”,事到临头我还是能够应付而且把它做得比较好。他们也比较满意,还对宝宝说,要他长大了好好孝敬我,不要忘记外婆的功劳。虽然苦点累点,但是能收获到一分欣慰,满足,这就够了,事实证明我还是有一点点用处。

因为带孩子,所以我上网的时间少之又少。白天趁孩子睡觉时,我得赶快吃饭,有时还要做点别的事情。只有晚上孩子睡着的时候,可以偷偷起来开一下电脑。而且我怕电脑的光感影响孩子怕他惊醒,我的电脑是放在遮光的窗帘后边,用一个大枕头靠着电脑把窗帘支撑住,然后我就象过去的照相师傅支起三角架,用黑色布盖在相机上照相一样,从枕头和玻璃之间那个窄窄行道里上网,只是第二天会感到很困。

我的一辈子都在关心着我的大哥,前段时间被查出患了癌症。在去年女儿生宝宝的时候他来耍过一次,我曾经把我发过在论坛里的一些帖子给他看。因为我的这些帖子一直存放在剪贴板里,只是没有整理。他看了后,要我把从我幼年时候开始到我爹爹去世的这前半部分,要我女儿把它复印下来给他,他说我记忆太好,记得太详细,就象是我们家的家谱。因为我要带孩子,没有时间整理,也就没有给他复印。宝宝的奶奶说过要来,我心想等宝宝的奶奶来以后,我有了多余的时间,才去整理。没想到他会患上癌症……

他患病以后,他的一部分子女、孙子、孙女陪同他一起,一共十五个人组成一个旅游团,游览了祖国的三个省。他们去来都路过我们这里,因为大哥有个孙子就住在离我们不远处,所以他们路过这里时也有地方住。我已经好多年没打过麻将,他们这次来还特别要求我和他们一起打打麻将,只是辛苦了女儿和女婿。这次大哥又提起这件事,他还说我带孩子很辛苦,也没有时间,要我不要再整理,就这样复印给他。又几个月过去了,这件事仍然没有办好。前段时间听我三侄女说,最近他们还要陪同他一起去台湾。我就想这两天要我女儿帮我复印好,等大哥旅游转来路过这里时我就给他,了大哥一个心愿。

另外,我还把我儿时读过的一至六年级能记得全的将近七十课课文,和一至六年级所唱过的,现在基本已经消失了的将近八十首歌曲,和我以往的那些,就如有些人说的是垃圾堆里捡来的破旧报纸的所谓诗一并复印上去。我们那个生产队有四个我们儿时的同学,我的这些记忆中的课文或许会帮助他们唤起一些儿时的记忆。大哥他们这次旅游台湾还是同上次一样十五个人,大哥还要我也同他们一起去,因为要坐车,坐飞机,我根本不敢去。大哥他们在十月二十八日下午五点钟就已经登上飞往台湾的飞机。大哥福气真好,儿孙满堂,都很孝顺。。

大哥娶大嫂的时候,我还不到五岁!现在的我已步入古稀之年!也就是说,大嫂来我们家,已经是一个多甲子的轮回!在这几十年中,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他们含辛茹苦,无私奉献,为我们这同父异母的为小的三姐弟创造了一个比较优越的环境条件,可以说,我们三姐弟的成长都是一凡风顺。几十年来我大哥大嫂从没有骂过我,连重话都没说过。不然,我这么敏感……现在大哥患了绝症,我不知道我是啥感觉……没有了!我那唯一的、遥远的、维系着的一线线也断了!没有了……



也许有人会感到奇怪,我为什么突然之间会转些这样的资料。也许这就是我特别敏感的缘故吧。已经一年多了!在去年的某月某日,我在论坛里发现一篇让我看着很不舒服的帖子。当我看到这篇帖子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这篇帖子和我有关系。由于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我没有发言。因为我最怕惹事,我宁愿受点委屈也不想劳命伤财,问题没有解决,反而惹来一身的麻烦。

我不知道这帖子里面的主人公是谁,说的是哪个。就算是我对号入座吧,这个号也恰好对上了。帖子既然发在这个论坛里,问题也一样就出在这里。写人物类不管是小说还是故事,里面的主人公都应该有原型吧,不会是纯属虚构,里面的内容也不全是纯属虚构吧。有一个谚语叫没有钉钉又怎么能挂上瓶瓶,意思是说如果没有这样的事,别人又从何说起。如果论坛里没有这样的钉钉,你这个瓶瓶又挂在哪里?如果论坛里没有这样的例子,你这帖子里的内容又从何说起?

这个帖子里面还着重提到分裂这两个字。论坛里讲分裂的除了我以外,也许再没有第二个,而且时间也讲得比较长。还说什么他的灵魂已经羽化升仙,而他的皮囊却饥寒交迫,一边诅咒现实的生活像一个恶臭的垃圾堆,却又要在寒冷的夜里捡几张破旧的报纸盖在身上。这种分裂导致的最终结果往往不是超越,而是不适应。我不明白分裂还能导致超越,分裂还要分高级分裂和一般分裂。

还说什么:或者从本质上来说,这些人都有着边缘型人格障碍,怎么不说或者从本质上来说,这些人都有着强迫性人格障碍还比较恰当。边缘型人格障碍:主要以情绪、人际关系、自我形象的不稳定,并且伴随多种冲动行为为特征,是一种复杂又严重的精神障碍……边缘型人格障碍通常是一种破坏性的精神状态,无论是对病患本身还是他周围的人。边缘性人格障碍患者害怕孤独。这边缘性人格障碍患者的这些特点好象和神经症患者都不沾边。在轻视整个世界的同时看自己的热闹:这一句听起来怎么就那么的别扭,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叫着轻视,什么叫着看热闹,我确实搞不懂。

我在这里不是求医问药,也不是想解决根本的问题。我是拿着手术刀在一点一点解剖那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躯体,也是拿着以往的试卷在这里对答卷或者是寻找答案,看看我以往回答的有些问题是否正确,或者找一些自己解答不上的试题的答案。由于有些问题介于两者之间有些混淆,自己拿捏不准,偶尔答错一点也是难免。况且我还不知道我到底错在哪里,怎么就把什么超凡脱俗、疏狂放达、卓尔不群、羽化升仙、出世入世这些词语都用上了。因为我的无能,所以这些词语我还得一个一个的百度一下。

人该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无能,有关我无能的话题我在论坛里也说得不少。虽然我写的那些就象是在垃圾堆里捡来的破旧报纸,但我依然对它很珍惜,因为那是我的心声,是我无奈的战果和结晶,是发自心灵深处的感慨,或者不经意的流露,或者说是来自现场的纪实报道……其实那也是一种倾诉,一种发泄,只不过是形式上的不同而已。对于我这个年龄段这种经历的人来说,能够捡几张破旧报纸盖在身上,我也会感到很欣慰满足,因为最起码能够证实我六年的小学没有白读。

我自认为从我口中说出的话就不说是真理,但至少大方向不会错。我会为我说过的话负责到底,我会为它们寻找有效的依据。我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情况下,我首先要搞清楚的就是为什么我这么无能,没有本事,却要在寒冷的夜里捡几张破旧的报纸盖在身上?为什么我要捡破旧报纸?为什么我总是想捡破旧报纸?为什么我在捡破旧报纸的过程中会体验到一种很舒服的美感?为什么我总是有一种说不清的体验感觉?

还得借用云海天山在我帖子里说的话:是啊,给人的感觉真的非常好!虽然谈论的问题很沉重,但不知为什么看起来特别过瘾!!奇迹大姐其实是有着优美的表达能力的。她的诗也很纯净美丽!这也是很奇怪的现象! 奇迹大姐的世界,是阴沉的。可是,内心却有丰富的美好感受。很多不可思议的矛盾结合在奇迹身上了。对云海天山说的内心却有丰富的美好感受这点我很认同,但是我就是答不上来。我还曾经这样回复他:我也不怎么能解释得清楚,脑子也不好使,等我想一想慢慢再给你解释。他还答复我说:哦,谢谢奇迹大姐 ,但不必认真。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可别当功课去完成。那太劳累你了。。。确实我也解释不清楚。

不知有没有人还能记起,在我往年的一篇帖子中有两段这样的话:许多时候忙完了一天的活,晚上我都会跑到离家不远的田坎上一个人静静呆着,望着这浩瀚的夜空,心中会涌现出淡淡的伤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觉得孤独也是一种美,一种享受。所以那时候我晚上一个人在外面呆着的时间特别多。一直要到天冷时外边受不了我才不出去。另一段:一个人静静坐在夜色里,沉浸在自己一个人世界里的时候,这种感觉很美:没有牵挂,没有期待,没有思念,没有烦恼,没有人打扰,很安静。甚至有些时候自己还觉得,也许只有我们这类人才有如此美的感受。

另外,我还有一种真实体验,我认为感慨也是一种美,是一种伤感的美,遗憾的美。哪怕是相关的一个词语,一句话,哪怕是一首唱过的歌,一篇读过的课文,或者年华,岁月……当你在感慨她的时候,都能够让你沉浸在一种美的享受中……弗洛伊德认为,艺术是对痛苦的补偿,这一点也不假。让我也自不量力称自己认为的这是一种艺术吧!比如,我这一生中感慨得最多的是再见吧这个叹词。无论何时何地,当我的手指轻轻在地上划动的时候,不经意之间出现的就是再见吧这三个字。看到所有一切,不经意之间心底就会升起再见吧的感慨,仿佛是在和一切作最后的告别!


我失去了自己、失去了家、失去了亲情、失去了整个世界、失去了一个人该拥有的一切,这所有一切都是在再见吧中慢慢走向永别。再见吧是永别的过程,永别是最终的归宿。这是一种痛苦。但是心中油然升起再见吧这种感叹的时候,那是一种解释不清楚的美。曾经的一首草原晨曲,里面的歌词:再见吧!绿色的草原,再见吧!美丽的家乡……当我从心底里默唱着它的时候,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滋味,总是有一种想掉泪的体验,那是一种伤感的美,伤怀的美……

比如我曾经说过,我经常做想飞想笑的梦不知有多少年,我知道那是一种被束缚,压抑,捆绑,想获得自由在梦中的体现。同样的我经常在不经意之间,心底会油然升起对海阔任鱼游,天高任鸟飞这句话的感叹,这也是被束缚压抑的灵魂想获得自由而不经意发出的感叹!失去是痛苦的,但是通过这些文字又从中获得了一种精神上的满足,这点满足也就是对痛苦的替代补偿。如果一个人该拥有的一切都能够拥有,一切都能够如愿以偿,没有什么遗憾,这说明他在物质精神各方面都获得了最大的满足,富有,也许他会感到很幸福。但是他不会体验到这种美,美一方面也是来自遗憾!遗憾也是一种美!也是一种人格的生成!

我的那些在垃圾堆里捡来盖在身上的破旧报纸,让我在没有检视自己是否真的是卓尔不群,是否有能力、有本事适应俗世的生活的情况下,自不量力的也称她为诗吧!其实,那都是从心底发出的感叹。即使有些写我自己经历的文字,里面也有很多都是发自心底的感叹。我是用感叹的语气在写,整个文字里面都是充满着感叹的气息。叹,是来自心底的文字随着呼吸气息缓缓流动!美,是在感叹中!美,是淡淡的、缓缓的……所以,我在捡破旧报纸的过程中,也能从中收获到一分美的享受。也许正是受这种美的驱使,才让我不自觉的总是想去捡些破旧报纸盖在身上。

云海天山说的丰富的美好感受,我知道那是一种伤感的美,一种惆怅的美,一种麻醉人的鸦片。正因为我的无能,没有本事,要用文字解释,我确实解释不清楚,所以我一直没有回复云海天山的话。直到后来我在哲学名著大全里面发现了弗洛伊德爱欲人格这篇文章,里面的这句:这些患者的症状,既是心理学的,又是美学的,我一下子被怔住了,对这句话的感触是如此的深,觉得用它来回答云海天山的问题最恰当不过。所以,我在没有检视自己是否真的是卓尔不群,是否有能力、有本事适应俗世的生活的情况下,自不量力的借用了这句话。

一年多了,虽然我上网时间很有限,但我仍然忘记不了这件事情。直到前段时间,我不知道是怎么发现爱与意志我们的分裂性世界这篇文章资料,和奥地利心理学家,精神分析学派最早和最有影响的信徒之一的奥托·兰克的重新认识神经症,另外还有一篇名为艺术家与英雄诗一一精神分析动力学研究,也就是我往天贴出的那些资料,也许这些资料就能帮助我解释我解释不清楚的问题。
在艺术家与神经症这段资料中说:神经症患者与艺术家都对其社会的潜意识或无意识的深处进行表达并生活在那里……神经症患者与艺术家都生活在人类的无意识中,两者都向我们揭示了其后会在社会中普遍出现的现象。可以说,艺术家和神经症患者都从生活撕走了超过他们能力的一份……

又:所不同的是,艺术家是主动行动,能将其经历与其同伴交流。而神经症患者则是消极对待,在经历其文化中同样的潜在意义与矛盾时,他无法将其经历形成可与自己或其同伴交流的意义。也就是神经症患者是无法将冲突转化为艺术,无力将这些冲突转化为创造性的工作,无法赋予它们有意义的形式,神经症患者是自己折磨自己。而艺术家能够把它从自己的自我转移到自己的作品之中,并在艺术作品中进行了再创造。神经症患者则正好相反,他们是无力创造的人。

另外我再借用弗洛伊德的一些话:弗洛伊德认为,作家和神经病患者是很相似的,艺术家也具有一种内向的性格,他与一个神经病患者相差无几……弗洛伊德由此认定:艺术家的创作是神经症的转机,艺术家的创作对其神经症有补偿与替代的作用,所以,神经症是艺术创作的心理基础……弗洛伊德认为:艺术是对痛苦的补偿……

在重新认识神经症中说:这些艺术家在最容易使人患神经症的情况中常常也能幸免,这使兰克不禁问道:这是为什么?答案在于:艺术家攫取了世界,然而却并未局限在其中,而是以自己的人格对世界进行了重新处理,并在艺术作品中进行了再创造。神经症患者则正好相反,他们是无力创造的人--兰克非常恰当地把他们称为不成功的艺术家。可以说,艺术家和神经症患者都从生活撕走了超过他们能力的一份,但艺术家却把它反刍出来,并以一种对象化的方式重新进行了充分咀嚼,作为一种外部的、积极的、可行的投射。神经症患者不可能具有这种体现在特殊劳动中的创造性反应,因而窒息于自身的内向性。艺术家也有同样程度的内向性,然而他却利用了这些内向性。

在艺术家与英雄诗一一精神分析动力学研究资料中说:在精神分析学的理论中,艺术家与神经症患者属于同一问题的两面,在他们之间只有程度的区别,或者用特殊的习语说,只有才能的区别。只是艺术家面对生活的困境和对死亡的恐惧,能够把超过他们能力的那一部分反刍出来,并以一种对象化的方式重新进行了充分的咀嚼,把它作为一种外部的、积极的、可行的工程。

尤其是艺术家与神经症患者在某种意义上有着相同的本质来源……艺术家与神经症患者作为一个体系当中的两种不同能力的创造性人格,更是向我们展示了肉体与灵魂、生存的困境与死亡的恐惧、本能的欲望与文明的压抑之间种种冲突对抗的人类困境。


就以上我从往天帖子的资料文章中摘录的这些文字中就已经说明:艺术家与神经症患者属于同一问题的两面,在他们之间只有程度的区别,或者用特殊的习语说,只有才能的区别。艺术家与神经症患者在某种意义上有着相同的本质来源……艺术家呈现了支离破碎的人类形象,但却在将其转化为艺术的行为中超越了它。神经症患者会感到来自其虚无、疏离等体验的同样的冲突,但他无法赋予它们有意义的形式。

神经症患者是不成功的艺术家,是那种无法将冲突转化为艺术的艺术家。艺术家与神经症患者同样是内向性,同样是神经症(他与一个神经病患者相差无几,只是这些艺术家在最容易使人患神经症的情况中常常也能幸免),同样生活在一个分裂性世界里,同样生活在人类的无意识中,两者都以相似方式经验世界。一个能将冲突转化为艺术的成了艺术家,而一个不能将冲突转化为艺术的则成了患者。

所以艺术家的超越是来自艺术创作行为中的超越,而不是分裂导致的超越,也不是因为他们有能力、有本事适应俗世生活的超越。其实他们在适应俗世生活方面和神经症患者并没有什么区别。神经症患者的无能与艺术家相比较,指的是艺术创作上的无能,而不是分裂导致的无能,也不是没有能力、没有本事适应俗世的生活的无能。在卡伦霍尼中说:弗洛依德所说的那种精神状态暗示了神经症患者还拥有全身心追求某一目标的能力,只是因为恐惧所引起的阻碍作用阻止他没能成功。所以,就不是象有些人说的:这种分裂导致的最终结果往往不是超越,而是不适应。甚至和神经症患者不沾边的,即使有些能沾上一点也是属于无关紧要的鸡毛蒜皮,还把它提到了本质上来说。什么或者从本质上来说,这些人都有着边缘型人格障碍,或者也许从本质上来说,很多的神经症患者或多或少都有边缘型人格障碍……在轻视整个世界的同时看自己的热闹。尤其是这句轻视整个世界的同时看自己的热闹,说得有些莫名共妙!

神经症患者的一边诅咒现实的生活像一个恶臭的垃圾堆,却又要在寒冷的夜里捡几张破旧的报纸盖在身上。这并不矛盾,因为神经症患者的世界本身就是黑暗,很糟糕,一方面神经症患者又是消极对待,他诅咒现实生活像一个恶臭的垃圾堆这很正常。却又要在寒冷的夜里捡几张破旧的报纸盖在身上,这也很正常,因为神经症患者没有能力进行艺术创作,所以他只能在垃圾堆里捡一些破旧报纸盖在自己身上。

作为不成功艺术家的神经症患者的所遭到的挫折,只有通过他自己客观性的创造性工作才能得到和谐。对此也可以作另一种方式的理解,我们可以说,人越是整个地把世界作为难题引入自身,人在自身内部就越是感到自卑和糟糕。如果他为了解决这一糟糕而致力于自身的完善,那么神经症症状就会变成他的创造性工作,他也可以努力通过情侣使自己完善。但是,对我们来说,努力完善自己的唯一道路,显然只存在于这样一种客观的工作之中:这种工作应完全处于你自己的把握之下,并且可以通过某些现实的方式不断完善。你可以沉湎于自身和他人,努力达到完善;你也可以将某件作品的那种不完善加以对象化,然后在其上释放自己的创造力量。在这种意义上,某种客观的创造性是人对于生之难题的唯一答案。他以此满足自然的要求,自然要求他像一只冲进世界的生气勃勃的动物一样,客观地生活和行动;然而他也满足了自己独特的人之天性,因为他冲进了自己的符号语言之中,并非仅仅获得了生理意义的经验,并非仅仅只能反映世界。

从上面这段话中就可以说明,神经症患者捡一些破旧报纸盖在自己身上并不耻辱,也不下贱,属于正常,而且还支持他去捡,鼓励他去捡。因为神经症患者的所遭到的挫折,只有通过他自己客观性的创造性工作才能得到和谐。只有通过努力使自己完善,这努力完善自己的唯一道路,显然只存在于这样一种捡破旧报纸的客观工作之中。你可以沉湎于自身和他人,努力达到完善;你也可以将你捡的某些破旧报纸的那种不完善加以对象化,然后在其上释放自己的捡破旧报纸的力量。所以,能够捡上一些破旧报纸,也是对神经症患者痛苦的一点点替代,一点点补偿……所以,神经症患者想捡些破旧报纸盖在身上,这和出世入世无关。

资料中最关键最经典的还是这句话:正是纯精神冲突之观念化这一事实,造成了生产型和非生产型人格,以及艺术家和神经症患者的区别……:不管理解得似乎正确,下面我用我微不足道的一点点经验,对纯精神的理解:

感性是物资,理性是精神,精神也就是意识,物质是感性实存。不能引起客观事物变化的意识就是纯意识,也就是纯精神。意识要分意识和意识活动,意识要能够形成活动才能够引起客观事物的变化,也就是意识的能动性能改变客观事物。那也就是说不能形成活动的意识就是纯意识(纯精神)。

感性是物资,理性是精神,绝对的感性就绝对的物质(现象),绝对的理性就是绝对的精神(意识)。艺术家与神经症患者在某种意义上有着相同的本质来源……艺术家与神经症患者是一个体系当中的两种不同能力的创造性人格。艺术家与神经症患者,虽然都是理性,都是内向,但是相对在程度上还是有一点点细微的差别。感性是动,理性是静,感性是变,理性是不变。也就是说在艺术家身上多少掺杂有一点点感性的成分,他们和感性没有完全脱节,还被一线线感性维系着,被一线线动维系着(中医的核心概念是精、气、神。这三者可以看做是生命的三个基本组成,或三种表现形式。其中精与神是两极,而气沟通两者),正是那一线线在起着作用,他们的意识能够活动。我的认为,强的意识活动创造出的是物质上的财富,艺术家弱的意识活动创造出的是,只需要弱的意识活动创造的精神上的财富。

神经症患者是那一线线也没有,和感性完全脱节,就如离开地心引力,成为一种没有根的飘浮。有形者为实,无形者为虚,所以,神经症患者的纯精神就是无形的虚。虚就是无,就是没有,所以神经症患者本身就是虚无。意识能不能活动,活动的强与弱,关键在于气,意动气动……我的认为,弱弱的气息流动才能动出美,就像是山涧清泉缓缓流动,清彻无染……因为,美,是淡淡的,是缓缓的……

意识活动也可以说思维活动,人的想象力离不开思维的活动,所以:没有想象,思维就像没有白云的天空;没有想象,思维就像折翼的天使,无法飞翔;没有想象,思维就像生锈的机器,无法转动;没有想象,思维就像一潭死水,没有活力;没有想象,思维就像一桌没有作料的饭菜,无色无味……艺术家不缺想象,神经症患者缺乏想象。

有关九型人格中的第九型,我以往就已经转载过。我以往在我的帖子中曾经多次提到过,从童年时期起,我就明显体验到一种严重的懒惰感。我对九型人格的发现,也就是以懒惰这个词为线索在百度里搜索,搜索到的最终结果,懒惰这个词出现在九型人格中的第九型。而且这里面还提到严重者有机会出现人格解体,这也说明我给自己定位的人格解体是正确的。

这次提到人格第五型,是因为艺术家与神经症资料中的,艺术家与神经症患者很相似。我的认为,第九型人格的和平型、调停者,就属于艺术家与神经症患者中的神经症患者,而第五型人格的艺术型,浪漫者,就属于艺术家与神经症患者中的艺术家。第九型人格里面说的:此人格与五号有点相似,同样是内向、保守、明智、做事拖拖拉拉,只想不做和充满好奇心,所以容易与五号混淆。要分别他们,是有方法的,五号有很高的集中力,但九号却三心两意……这就证实有关第九型人格和第五型的解释,和艺术家与神经症患者中的解释基本相吻合。

还是借用分裂的自我中的这句话:人对自己的体验,对作为他人的体验,是基本的自我肯定。我觉得能在这个论坛里发言的人,都是多多少少有些心理上的问题,甚至有些属于是虚无、荒诞或永恒的神秘。有一句这样的话:神经症患者知道得比我们清楚:他就是荒谬,此外再也没有别的什么是荒谬的了。荒谬本身就是离谱,不合常理,不是通过自己推理或假设就能把问题解释清楚。即使这些不是针对我写的,但是我认为,在对别人作评论之前,首先检视一下自己是否真的精通精神分析心理学知识。否则,请不要随便说些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的话,不要随便给别人下自己认为正确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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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14 10:15:30 | 只看该作者
有关大哥给我说的事,我也复印给了他,我也贴一份在这里。

在一篇名为“分裂的自我”文章中,摘录以下两段这样的话:
所有幸福的家庭都是相同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这话也许能改为:所有幸运的人都是相同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各不相同的不幸,自然不易得到理解和同情。也许正因为如此,不幸者才显得不幸,或者说,不幸者之所以不幸并不在于不幸本身,而在于这不幸没有幸运地得到理解和同情。


“设想某人告诉我们说,他是一个不真实的人,如果此人既未说谎,又非玩笑,也不是用某种微妙的方式表达复杂难言的思想,那么,他无疑会被认为患了妄想症。然而,从生存论上说,他的妄想症意味着什么呢?事实上,他的确没有开玩笑,也并非装神弄鬼。相反,他实际上是想说:他多年来一直自称为真实的人,到今天,他再也无法继续自欺欺人了。”

“当一个活人说自己已经死了,这听起来的确很奇怪。然而,他已经死了正是他的“真理。或许,普通的(即公众的)语言规范只允许他这样表达自己;而他想要说的是:他确实死了名副其实地死了,而不仅仅是象征性地死了,在某种意义上死了,或好像死了!不仅如此,他还认真而执着地将自己的真理诉诸人,用自己的真理对公众的真理进行重新评价。为此他必须付出代价,即成了疯子,因为公众认可的真正的死亡是生物学上的死亡!”
“我们看到一种恶性的循环:一切都变得越来越不真实,越来越没有生命;爱无法实现,恐惧取而代之;到后来,个体会绝望地感到一切都停滞不前,淤积在一个再也走不动的地方……许多人最终只得到一个虚假的自我以适应虚假的现实,他们的成功仅限于此。”


回首当年骑竹马,不觉又是白头翁。人生如梦,岁月如梭。当翻开发黄的五十年代全家福老照片时,我还是一个戴着红领巾的孩童。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天还是原来的天,地还是原来的地,戴红领巾孩童却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当翻开发黄的六十年代末欢送小弟弟当兵的全家福照片时,上面却没有我。那是因为觉得我已经“死了不存在,何必把影子留在上面。四十多年过去了,那个早就已经死了的躯壳依然还在,上面却少了好几个人。这当然包括最疼爱我的父母,特别是临终前依然放心不下我的慈祥的爹爹……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人到晚年,终于为自己撒落在人生旅途中的所有问号一个一个为它们找到合理的归宿。终于为自己所谓的“特殊”,与众不同”找到科学依据,合法解释。对于我来说,多少也是一种心理安慰,也不枉我这种不弄个水落石出不罢休的钻牛角尖“精神”。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失去的已经成为定局,人生的答卷是有时间限制的,过期作废,没有补考的余地。随着年岁的增长,那些遗留在人生旅途中自己无能为力解答不了的“试题”,早就已经被岁月所尘封,压在最深最深处。一方面,已经过期作废,所以,也没有必要再去翻起。人生已经进入了冬季,是快要下山的残阳,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一切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也为了给那个无奈的自己有个交代,我想对我的所谓人生做一个盘点。我想从头到尾把我人生的经历,所走过的艰苦岁月,奇特的心路历程,以及这几十年中能记得起的一些乱七八糟,鸡毛蒜皮的帐目,和将近七十课我能记得全的长长短短的小学时读过的课文,和小学时所唱过的现在基本已经消失了的,被岁月尘封了的八十首歌曲,以及我曾经发过在论坛里的,还是称它为诗吧!它是我无奈的“战果”,矛盾的“结晶”,是发自心灵深处的感慨,或者是来自“现场”的纪实报告,或者不经意的流露……我把它们全部归纳在一起,就算送给那个历尽苍桑,饱受煎熬磨难的自己一份特殊的礼物吧……

已经步入“古稀之年”的我,出生于四十年代初的旧中国。爹爹是旧社会的私塾先生,这也就基本成了他的职业。也是一个当时旧社会人们所说的“点祖官”,爹爹也称得上德高望重,我也算是出生在一个沾有一点点书香的家庭。我是一个五十年代的小学毕业生,一个名符其实的农民,一个高功能自闭症”者。几十年来我一直有个解不开的谜,我想了解自己特殊”的,与众不同的人生。

过去了的六七十年代,很多科学知识都还在沉睡中。比如自闭症范围内的亚斯伯格症,一九四三年起源于德国,我也出生于一九四三年,跟我还是同岁。那时候新中国还没有诞生,新中国诞生于一九四九年,也就是四十年代末。六十代的新中国二十多岁的我,也就是才刚诞生二十年后的新中国,连抑郁症都没听说过,对这些“自闭症亚斯伯格症更是天方夜潭。所以当时也找不到这方面科学依据,资料。

乘载着自己不为人知的隐私秘密,隐藏着自己不为人知的复杂的痛苦煎熬,带着解不开的疑问我走过了几十年。如今高科技的今天,我也想试着了解自己,试着揭开我那几十年来未能解开的谜。于是我走进了各方面都与我这个层次不相称的网络,我注册了阳光工程心理互助论坛。这是一个将近五万人的温馨、和谐、文明、纯洁的公益论坛。是一个抑郁症、双相情感障碍、神经症、自闭症患者的公益互助交流平台。在这里我终于为我的特殊,与众不同找到科学依据,合法解释,在这里我也收获了很多……

因为五十年代中期的小学还没有开设拼音课,我们连注音字母都没学过,除了汉字以外我什么都不认识。所以我不会用键盘,只能用手写板一笔一画学着发帖回帖,浏览。用我仅有的一点点小学文化知识,在这个虚拟的网络世界里讲述着自己一生的经历,讲述着自己坎坷,磨难的人生。讲述着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不为人知的奇特的心路历程。在这里能够找到共鸣,可以毫不避讳,畅所欲言。

我是因为晚年患上抑郁症的原因,才让我有幸结识了阳光心理论坛。女儿不知是怎么了解到阳光论坛的,她对我说网上有个抑郁症论坛,叫着阳光心理论坛很适合我。我听她这么一说我也特别积极,因为这也是我几十年来未能了却的心愿。那是2007年12月份,她帮助我注册了阳光论坛,并教会我一些最基本的浏览,写字。我刚到论坛开始学着发帖的时候,有时一篇帖子发出去要用上五六个小时,后来慢慢的也进步很多。那时候论坛里还没有自闭症版块,后来经有些会员的建议,论坛里开设了一个自闭症版块。由于我理解的自闭症属于是弱智者,我怎么也不可能和自闭症联系在一起,所以我基本不浏览这个版块。我不知道这里的自闭症包括范围比较广,它属于一个自闭症谱系,后来才慢慢的对它有所了解。

我走进阳光论坛将近两年的时间,都没有为自己找到恰当的“归宿”,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落户”在哪一个版块,好象哪一个版块都和我扯得上关系。抑郁症版块有我的足迹,强迫症、恐惧症版块也有我的足迹,焦虑症版块我也应该去,只是我没有去。原来这些如抑郁症、强迫症、焦虑症、恐惧症,都属于是由自闭症引起的并发症。最后终于在自闭症版块里找到自己的“归宿”,并“落户”在这个版块里。

版块里有不少的有关自闭症的资料,尤其是那篇名为自闭症的优势的资料,我曾经对我如此的记忆功能产生好奇,和我对音乐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兴趣,都在里面找到科学的依据,解释。但是最多的、关键性的、实质性的、细节性问题,还是我在百度里搜索到的那些精神分析学先驱大师们留下的宝贵的理论财富知识,和其它一些相关资料,然后再结合我感同身受的经历经验去理解,我总算彻底为自己的与众不同,所有的问号找到详细的科学解释依据。似乎也是为自己“平反”,证实自己过去曾经说过些似乎是荒唐的话并不是空袭来风,而是真理,因为普通的语言规范只允许这样表达自己。


●幼年时代   

虽然我的人生己经步入古稀之年,但岁月带走了年华,却带不走储存在脑子中的记忆。还有许多幼年,童年所经历过的往事,和儿时读过的许多小学课文,和在学校里所唱过的刻有深深时代烙印的,现在基本已经消失了的很多歌曲,至今依然深深的留在记忆里,想要忘掉它都很难!甚至有些很长的,也许当时读书时也不能背诵的课文,现在能够流利的,一字不落把它背下来,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我似乎不知道我有这样的记忆功能。也许这就是 “自闭症的优势”的资料中所说的,“有些病人具有比如记忆力、绘画和猜谜等的特殊能力,他把这种能力称为“能力孤岛。但是坎纳强调,这是大多数人都具有的,是自闭症的能力缺失造成的。”

我出生于四十年代初的旧中国,出生的那一年是癸未年,父母给我起了个乳名叫癸兰,大家就叫我兰兰。从蒙蒙胧胧的记忆开始,家中有父母,有一个同父异母的比我大十多岁的大哥,和两个弟弟,一共六口人。听家里人讲,在我的前面还死个一对双胞胎,一个叫双林,一个叫双成。已经是好几岁大了,一个掉进厕所里被淹死了,另一个不知是怎么死的。另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大姐,在我有记忆之前就已经出嫁了,所以,我记忆中的家对她也就没有什么概念。

从我有记忆开始,爹爹就已经是五十多岁。现在的人可能没有多少人知道过去的“点祖”,凡是点过祖的人家,堂屋里神龛上都供有一个木制的不到一尺高的“神祖牌”,上面写着被点祖的死者的名字。至于点祖时的具体情况,我也没有真正见过,这些都是听我爹讲的,也记得不是太清楚。听我爹爹讲点祖时的具体情况,我觉得点祖仪式就有些类似现在的追悼会。所不同的是,什么人死了都可以开追悼会,而点祖针对的是老人。也不是凡是老人死了都必须点祖,而是出自自己的志愿,或是根据自己家庭情况,一般举行点祖仪式的都是日子比较好过的人家。

听我爹爹说,点祖仪式很隆重。哪家要举行点祖仪式之前,孝子们要披麻戴孝,乐师们吹吹打打,抬着轿子去请点祖官。到了点祖官家门口时,孝子们要跪在那里等待,点祖官啥时候准备好走出来,孝子们就啥时候才站起来。在点祖过程中,点祖官要用歌诗的方式读唱中国古代的二十四孝;用歌诗的方式读唱死者的“丰功伟绩”,也就相当于现在追悼会上念悼词。我还记得我爹爹曾经给我们唱过这么几句:歌曰: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婶母之德,山高水长。这是为一个继母点祖。在点祖过程中,孝子们不知要跪多少次。过去有一句古谚话说:一场点祖仪式结束,孝子们的膝盖都要跪起茧。点祖官按照点祖仪式的程序进行,到了该跪的时候,点祖官喊一声“跪”,孝子们就跪下去,喊一声“起”,孝子们就站起来。有些细节过程,点祖官要连续喊好几个“起”、“跪”,“起”、“跪”,孝子们也跟随着喊声不停的起、不停的跪。

母亲是个勤劳善良的人,虽然是个小脚,但挺能干,做事也很麻利,还经常下地里干活。家里有不多的土地,加上爹爹教书所得的报酬,我们六口之家在当时旧社会的农村,不富裕也不算穷,日子马马虎虎过得去。后来小弟弟不知得什么病死了,记得当时小弟弟的尸体,还是爹爹教的学生帮助掩埋的。因为年纪比较小的原因,这些记忆还是有些模糊。临近解放,大哥娶了大嫂,又添了个侄女,后来我妈妈又生了一个弟弟,大哥的大女儿比我小弟弟还大一岁多,家中也就是八口人。

在旧社会的中国,重男轻女,男尊女卑现象还是比较普遍。但我爹爹从我有记忆开始直到他去逝,在我心目中各方面都算是挺开放民主平等的,我从没在他口中听到过类似不公平的话语。在我们那个大家庭中,他一向的观点都是不论辈份高低,能接受批评与自我批评。他很有休养,知足常乐是他经常提到的口头语。也许他是教书先生的缘故吧,家里面对他各方面都比较优惠照顾。

从我有记忆起,我们那些地方由于缺水灌溉,所以地多田少,吃纯白米饭的时间也就很少,总是要在白米饭里面掺杂一些粗粮。比如有时在米饭里掺杂些包谷面和在一起蒸,我们称它为“面面饭”。有时又在里面掺杂一些小米。但是每天做饭时总要提前给爹爹添些纯白米饭放在小砂罐里慢慢烘干,剩下的白米饭再加上些小米或玉米面,就我们大家吃。从我有记忆开始直到他去逝,每天一个鸡蛋从来没少过。只是在食堂化期间办不到,但他从没到食堂里吃过饭。就是在困难时期,爹爹也算没受过多大的苦。因为我那个挺孝顺的大哥,总要节省一些粮票或想一些其它办法,尽量不让他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到“小米”,已经好多年没看见有人种了,也许很多人认识“小米”是在超市或商店里。“小米”,在三字经中称为“稷”,我们称它为“粟谷”。去壳后为金黄色的“粟米”,又称小米。粟谷的穗子就象“狗尾巴草”,有人说狗尾巴草就是小米的祖宗,小米就是从狗尾巴草驯化过来的。三字经中的“黍”,有说是玉米,但“黍”这种农作物我们称它为“水子”,去壳后为淡黄色的小米,称它为“水子米”。粟谷和水子的叶和干都基本相同,只是长出的穗子不同。粟谷就象“狗尾巴草”,而水子的穗子象水稻穗,只是结的籽和谷子不同。“水子米”比“粟米”要大一点,颜色要稍浅一点。

粟谷和水子都比较耐旱,耐贫瘠的土地。过去我们那些地方没有堰渠灌溉,旱地多,水田很少,所以每年都要种上一部分粟谷和水子,尤其是粟谷。因为水田很少,大米也就很少,粟米(小米)也就充当了“米”,和大米混合在一起。粟米挺占强,煮很多的大米掺和很少的一点点粟米,煮好后的饭仿佛只见粟米而不见大米。那时候的我们很不情愿吃“粟米饭”,“面面饭”,糙口,但又不得不吃,因为条件不允许。水子米煮熟后有粘性,有些糯,那时候曾经用它来和“醪糟”。

三字经中的“菽”:是豆类的总称。豆有很多种,就我所知道的就有:黄豆、黑豆、绿豆、红豆、葫豆、碗豆、大白豆、小白豆、小花豆(有红花、黑花)、猪腰豆、鱼眼豆、磨须豆……说到“菽”字,那时候经常听到爹爹提到一个成语叫“菽水承欢”。“菽水”,指的是豆和水,形容生活清苦。“菽水”,我们称它为“豆菜子”或“连渣菜”,就是豆子加水磨细,连“豆渣”一并在内煮开,再加煮一些菜在里面,放上一点盐就可以吃。“菽水承欢”,指的是用最平凡的食品侍奉父母,身虽贫寒而尽心孝养父母。爹爹给我们讲的“菽水承欢”,也可以理解成子女对父母有孝道,就是喝白水父母也开心,如果没有孝道,哪怕是吃龙肉……

三字经中的“稻”,是水稻,谷子。谷子有“籼谷”和“酒谷”,籼谷就是人们吃饭用的米,酒谷是糯米。说到“谷子”,由于过去加工大米是水冲“碾坊”,很多人对晒谷子掌握不好火候,晒老了碾米时容易把米碾碎,反之就会夹心。尤其是过去田少地多,每年就是那么一点点谷子,如果掌握不好火候,碾碎了很可惜。所以很多人把谷子在大锅里用水煮,煮过的谷子坚实,随你怎么晒米都不会被碾碎。煮谷子的水要适量,煮时要慢慢把水烘干。谁家在煮谷子,很远就会闻到谷子的香味。谷子煮过后再晒干,再拿到碾坊去碾成米,用这种方法加工出来的大米称为“火米”。而且他们说“火米”能煮长饭,用它来煮稀饭随你怎么煮米汤都不会黏稠,但是煮干饭吃起来会糙口,煮“火米饭”很费时间。谷子直接晒干碾出来的米称为“籼米”,用水煮过后晒干碾出来的米称为“火米”。“籼米”好吃,口感好,“火米”吃起来糙口。那时候只要有“籼米”饭吃的人家,就是很不错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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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14 10:21:25 | 只看该作者
解放前的粮食都是以石、斗、升、合来计算的,十合为一升,十升为一斗,十斗为一石。解放后这斗和升依然在用。尤其是“升子”,是山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量器,与山村人家的生活息息相关。升子是用木板精心制成,口大底小。我们家里的那个升子装米,我记得一升米大概是三斤三两,或三斤六两。米要重些,麦子和包谷要轻些,谷子就更轻。我们家每天煮饭时量米,做馍馍时量面,都是用的“升子”。它一路伴随着我们走过了几十年,一直到改革开放土地到户,升子的一方已经缺了一大块木板,我们家依然还在用它。除了舀米舀面和舀喂猪的粮食时用它外,土地到户后我曾经用它来“毛算”我每年用汗水换来的收获。我用它来量我每年所收割的每种粮食各是多少升,然后每种粮食一升的重量各是多少来折算。

还有我们如果米或面吃完,来不及去加工,邻居之间互相暂时借米或借面时都是用升子。而且那些背着李子转乡卖的,都可以用升子量粮食,量李子互相兑换,看一升粮食兑换多少升李子这样兑换。除了升子以外,我们家还有一杆十六两为一斤的,用石头做称砣的老称,也是一直就这样将就着用,一路伴随着我们走过了几十年。因为我们不怎么用得着称,有时偶尔用用它也不是为了求精确,只是用它约摸一下求个大概。

再说,幼年的记忆总是难忘的,那时候的我最多不过四五岁吧,由于我爹爹私孰课堂就设在我们家里面,不识字也不懂含意的我,每天跟着他的学生唱也能背上好几篇古书课文,如小姑嬢、百家姓、三字经,四字经……至今我仍然能背很多。百家姓、三字经,四字经这些网上都能搜索到,只有“小姑孃”网上没有,我就把我能记得起的部分写在这里:

小姑孃年纪小,趁早读书好不好,诗与书无价宝,会写会认比人巧。孝爹妈要趁早,父母年老光阴少,长成人接婆家,那时不能孝爹妈。到天明要起早,连忙就把地下扫。下厨房烧起火,连忙就把饭来煮。莫太硬莫太粑,把饭蒸熟请爹妈。二爹妈来吃饭,没有好菜炖碗蛋。请爹妈坐上边,连忙就把饭来添。吃一碗添一碗,不紧不松大半碗。饭吃完倒杯茶,连忙点火把烟拿。吃完饭忙捡碗,急速洗碗莫躲懒。引妹妹哐弟弟,莫等爹妈来发气。要得好大让小,姊妹不可把嘴吵。待爹妈如待客,恭恭敬敬才使得……

那时候我们家园子里靠园墙有一棵很大的桃树,结的桃子虽然不怎么好看,但味道好,口感好。记得当时桃树正在谢花,已经结上了小小的果实,有些不健康的果实会掉下来。我在桃树下面耍,由于不懂事,不知怎么把一颗小小的桃子塞进了鼻子,越塞越深,我也被吓着了,也急坏了大家,包括爹爹的学生。后来不知是怎么掏出来的也忘了,只知道鼻子里流出了鲜血。

还记得爹爹的一个学生,从他们家里捉来一只小狗送给我们家。那只小狗很可爱,记忆真好,似乎也很懂情理,一直到长成大狗后,它仍然没有忘记它原来的主人。它原来的主人们赶集时要从我们家房子旁边路过,只要被它看见,它就会跑去迎接,不停的摇着尾巴,跳起来和主人亲密,表示对主人的友好。完毕还要一路陪送着它的主人走很远,然后才回来。主人赶完集回家路过我们那里时,只要被它看见,它照样会去迎接,和主人亲密,完毕后同样一路陪送着它的主人,一直要送到离它原来住过的家不远处,然后才走回来。

多好的一只狗,长得也比较肥壮,可惜后来被一颗炮弹炸死了!记得当时我妈妈我们俩正在山地里挖花生,狗就在旁边不远处耍。不知它是怎么发现别人安放在那里炸“狐狸”的一颗炮弹,它去用嘴咬。我们听见炮弹发出的爆炸声,并看见狗从坡上滚下来。狗死后,我爹爹去叫了一个我们叔伯大哥,要他把狗拖去,我们家只要了那张狗皮,其余的肉就留给他自己处理。

也许是我天生就敏感的缘故吧,任何一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在别人看来只不过是鸡毛蒜皮的,本来就不算是一回事的小事对我来说,都会对我造成伤害,也将会在我的心灵中留下深深的烙印,永远也抹不掉的痕迹。那还是解放前,那时候还没娶大嫂,我最多不过四岁吧,因为大嫂的大女儿只小我五岁,也就是说大哥娶大嫂时我只有四岁。有些卖小杂货的人会挑着担担到乡下卖。记得有一天,一个卖针线类的小伙子,在我们家附近的一家园子里,当时我大哥也在场。记得那个小伙子向我招手,叫我过去他送我一个抵针,就是做针线活时戴在右手中指上的抵针。我过去了,他却没把抵针给我。也许他是在和我开玩笑,但是他却不知道,他这种玩笑似的拒绝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心灵上的伤害,深深的刻在记忆里不只一个甲子的轮回。

临近解放时我年纪比较小,对我们家周围情况也不是太清楚,就对我们家里面的情况还是有些模糊,我大哥那时候好象在一所国立小学已经毕业了。大哥人品很好,各方面都很体我爹。是个很有休养,很会为人处事,孝顺父母,善待弟弟妹妹的受人尊敬的人。听我爹爹讲,我大哥无论做什么事之前他都要给我爹爹讲,商量,听爹爹给他建议可不可以做他才去做。事情完了后还要告诉爹爹,看他这件事做得如何,听爹爹的建议指正。无论有事要到哪里,或是去哪里要,他都要事先告诉爹爹。有时候回来很晚,他都要到爹爹床前说一声我回来了,以免大人担心。

那个年代,化肥还没有诞生,历来种庄稼用的都是农家肥。不管你家土地有多少,肥料的来源就是自家里养的猪,和有些人家养有牛或马。厕所里边的清粪就来自这些牲畜屙的屎尿,加上家里边的人,人畜粪,和地圈里边的干粪。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光靠这点点肥料肯定不能把庄稼做好。那时候的人洗脚水洗脸水都舍不得往外倒,都要倒在厕所里,看见哪里一点杂杂草草都要捡回来丢在地圈里。

过去还有一种现象,“捡粪”,现在的人可能没有多少人知道。就是用一个撮箕,为了方便用手提,就拿竹篦用火烤一下,再把它扭弯,分别系在撮箕的左右两边和后方,成一个三角形,就成一个粪箢篼。再用一根大慨有三尺长的活竹片,用火在竹片的正中熏烤一下,然后用手把它掰弯成一个夹子形状。就这样提着粪箢篼拿着篦夹子到处转,看见哪里有狗屎、牛屎、马屎、人屎时,就用粪夹子把这些粪便夹到粪箢篼里,然后提回去倒在厕所里。每天早上很早就看见有人提着粪箢篼到处转来转去。和牛相随的人如果看见牛要屙屎,来不及拿粪箢篼或粪背篼时,就用双手去接着,让牛屎屙在自己手中,然后捧着倒在粪箢篼或粪背篼里。记得有些时候,有些人看见哪里有一堆牛屎之类,由于手里没有装粪便的工具,又怕被别人捡走,还专门叫人看守着自己回去拿装粪便的工具。我也曾经捡过粪,记得当时学校的老师要过问我们回去是否帮助家里做点事情。那时候我大哥也不例外,每天早上很早就起床,背着粪背篼到很远的地方去捡粪,也就是现在的县城。因为那里有马邦来来往往,有不少的马屎。

那时候的农村,每家每户都少不了养有猪狗鸡猫。各有各的用场,猫捉老鼠狗看家是最正常不过。“狗”似乎早就已经被提上议事日程,三字经里面的“马牛羊,鸡犬豕”,它们中间没有哪一个是宠物。马和牛是人们喂养来干活的大型工具;羊和鸡猪的肉是人们改善生活的物资来源;犬是养来看家的。“鸡”除了杀着吃改善生活外,“雄鸡”还是过去的农村报时间的工具。还有“猫”也是不可少的,没有猫耗子就会“反架”。即使有些懒猫不会捉老鼠,但老鼠听见它的叫声也会被吓跑。

我们家没养过马、牛、羊,致于鸡、犬、豕,我们家也不例外。记得有一次,也就是我前讲过的那只狗,当时还比较小,晚上就和鸡一同关在一个圈里。因为我们家厨房门底下有个小小的洞。有一天夜里,半夜过后小狗跑到我爹爹床面前叫,我爹有些警觉。因为小狗和鸡关在一个圈里,小狗都出来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叫醒了大哥,大家也跟着起来。发现鸡圈门一个背篼不见了,圈门也开着,很显然是强盗把鸡偷走了。大哥没有过多考虑,拿起一根木头杆子就追了出去,我爹随后也跟着,只是我爹跑得慢离大哥很远。下半夜的外面基本无人,那天晚上有淡淡的月光。大哥追到了河坝里,他还是有些胆怯,担心强盗手里有凶器,怕斗不过他。于是大哥灵机一动忙喊,后面的人快来呀,我捉着了强盗。我爹在后面接着大声吼,来了,大家都来了。强盗一听放下鸡就跑,其实河坝里就我爹他们两人,真是有惊无险……

那时候的农村,到处都能听见鸡鸣狗叫,到处都能看见袅袅的炊烟升起。狗叫防盗贼、鸡啼报时晨、雄鸡三遍知佛晓、又见炊烟升。农村的狗,特别是那个年代的狗,它们可不象现在城市的狗这么幸运,待遇各方面都这么优越。它们待遇很差,还要担负起看家的任务。我记得多数人家,都是用谷草给狗编成一个圆形的狗窝放在大门外,晚上它就睡在里面。现代人可能很少有人知道,过去的狗是要吃屎的,哪家的小孩子屙了屎,大人都会唤狗来吃,而且狗吃完屎后还会用舌头为小孩舔屁股。过去有一句谚语叫着:吃屎狗难断吃屎路。意思就是本性难移。现在“吃屎狗难断吃屎路”的谚语已经成为历史。

在过去,农村还没有谁家有钟表的时候,人们对时间的概念是模糊的,从一些日常用语中就可以体现出来。从没听到有人说多少点钟。经常听到的是,比如:“天朦朦亮”;“太阳一竹竿高”(比喻早晨太阳升起的大概高度);“太阳当顶,或人踩人”(正午,影子正好被自己踩着);“太阳调斜”(过了正午,太阳开始偏西);“太阳落山”;“天擦黑”……如果是阴天看不见太阳,就昏头昏脑的过,到底是啥时间都不知道。夜晚就看月亮,还记得有关月亮的一些谚语:七八九,坐地守;十四十五,两头出土;十七十八,月起更发;二十正正,月起三更;二十四五头,月起放更牛;二十七八,月起放鸭。都是以不同的日子,月亮升起的不同时间来计算当时的大概时间。

除了这些,夜里还有一个算得比较精确的看时间的方法,那就是听鸡叫。一般是过了半夜两点钟之后鸡叫第一遍,大概是每一个多小时叫一遍,叫第三遍天就基本亮了。有事要起早的人,就听鸡叫来安排自己的起床时间,比如叫第一遍起床,或叫第二遍起床……听我爹爹讲,我们有一个叔伯大嫂,也就是我爹爹的同脆弟弟的儿媳。她们种了些葫豆,在可以摘嫩葫豆吃的时候,她想剥点葫豆米上街去卖。因为嫩葫豆米要新鲜的才好吃,放时间长了不好吃,不可能头一天下午就去摘回来放在家里。由于早上还要到田里摘葫豆,剝葫豆米又要花时间,所以早上必须要起得很早。那段时间她家里没有公鸡,又怕睡过头,于是她就来我们家借大公鸡,准备听鸡叫第一遍起床……

鸡叫第三遍就是黎明,这时候人们接二连三都起床了。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烧炉子,可不象现在人们烧蜂窝煤这么简单。每天都要用手从炉子里把烧过的炭连同炭灰一点一点掏出来,然后把还能烧的选起来,不能烧的扔掉。再把柴火点燃后,把炭放在点燃的柴火上,当柴火发燃炭还没有烧燃之前就会产生很大的烟子,所以每天早上都能看见家家户户房顶上浓烟四起。“炊烟”也是过去农村的一道风景!

那时候收割庄稼不像现在一样只收割粮食,剩下的枝秆就不要,一把火点燃让它在地里化为灰烬。而是一点也舍不得丢,都要收拾得干干净净往家里背。背回去后像稻谷类软的枝秆就用来垫圈,硬的枝秆就用来烧灶火。垫在圈里的经猪或牛踩过后变成干粪,烧灶火的一方面可以节约煤碳,另一方面灶火赶得忙,救得急,无论做人吃的,还是猪吃的,快当,利落。冬天的天气比较短,炭火有些忙不过来,很多时候要在灶火上做一顿饭。烧灶火时房顶上必然要冒烟,有时候我们要到外面耍时,大人总是免不了要说:别忘了,看见房子“生尾巴”就回来吃饭。尾巴也就是房顶冒出的烟。

“放牛”两个字总是和农村孩子联系在一起。我们家从来没养过牛,有时候我也会跟着临近有牛的小朋友一道上山放牛。他们会骑牛我不会,只有他们骑在牛背上我跟在后边。到了山上孩子们把绳子往牛角上一盘,由它自己去放,放牛的孩子就在一边玩耍。有时玩着玩着就忘了自己在放牛,牛跑到别人家地里吃庄稼,被人家把牛牵走了。回家后免不了要挨父母的打或骂,还得要父母去给人家交涉处理妥当后,才把牛牵回来。

有时候去放牛时大家还带上些锅碗粮食上山,抬三个石头摆成三锅庄,把锅放在上面。然后动手捡些高粱秆玉米秆,捡些枝枝杈杈之类当柴火,大家都不会做饭,生不生熟不熟就吃了,而且吃起还觉得挺香。有些时候又跑到自己家或别人家地里,掏些红苕洋芋之类烧着吃。看见火快要熄时又用嘴吹一下,嘴一吹,那些燃过的黑灰就会随着飞起,红苕洋芋烧好吃完后,每个人嘴脸手都是黑的。

那时候很多人家都很穷,连蚊帐都买不起。到了夏季蚊子兴旺的季节,怕晚上被蚊子咬睡不好觉,就想些驱走蚊子的土办法。一到下午,四处烟雾弥漫,那就意味着人们正在驱蚊。办法是在野外采些烧不燃的青草之类,或用家里的干谷草用水发湿,然后底下垫上干的柴火燃料,柴火点燃后就把这些湿的不着火的野草或湿谷草铺在上面。道理是:湿的烧不燃,它就会产生很大的浓烟。大家还拿着扇子使劲把烟子往屋里煽,目的是用烟子把屋里的蚊子赶出来。驱完以后就把门窗全部关上,一直等到要睡觉时才开门。

解放前我们那些地方甘蔗也很多,由于缺乏经济来源,甘蔗属于经济作物。每年冬腊月甘蔗成熟时,正是熬糖季节。人们把熬成的蔗糖拿到集市上卖成钱后,再去买日常生活中一些必须品,或买点布料一类的。到了冬天该收甘蔗的时候,当地专门有熬蔗糖的私人糖房。熬糖包括砍甘蔗都有人统一管理,就象现在私人企业老板,只是不叫老板叫管事。每年砍甘蔗的人是固定了的,基本都是那一些人。哪家要熬糖时提前要给管事说,管事好按他编排的先来后到顺序通知你,到砍甘蔗时主人就到地里看守。当甘蔗进了糖房时主人依然要看守,熬糖依然按编排顺序,一直要等到甘蔗熬成糖后才结束。糖房只要开始运转就不会停下来,都是白天黑夜三班轮流替换,直到把甘蔗熬完,基本接近过年才结束。

糖坊一般都比较简陋,除了熬糖用的大锅安装在室内外,几乎所有的设备都安装在露天。熬糖首先把甘蔗榨成汁,榨取蔗汁用的是直立起的比较高的两个类似大石磙, 大石磙下面有两个大圆坑, 一个人在一个圆坑里把甘蔗往石磙与石磙齿轮之间缝隙里塞进,这样石磙一转动甘蔗自然就带进去了, 另一人接着复榨, 三头牛用大麻绳缠紧, 和连接大石磙的木磙一起转动, 牛力带动木磙, 木磙牵动大石磙榨甘蔗汁。甘蔗是放在两个直立的石磙之间压榨的, 石磙凿有石槽口, 装上硬木, 用牛力推动一碾, 齿槽上的硬木就带动另一磙转动, 人站在地坑內往石磙与石磙齿轮之间缝隙里传送甘蔗,甘蔗要压两次, 榨出来的甘蔗汁又通过地下引入到熬糖室内的一个大池子,然后熬糖师傅再用木瓢把甘蔗水舀进熬糖的大锅里熬成糖。

熬糖不是一次性就熬好,熬糖的大锅一排排,也记不清一共是多少个。熬糖时从第一个锅开始,由熬糖师傅自己掌握的火候。熬糖师傅拿着木制的,类似划船用的小桨,在糖锅里不停的搅动。当第一个锅里的糖汁熬到适当时,再用木制的大糖瓢将第一个锅里的糖汁舀到第二个锅里。就这样依次的熬,一直熬到最后的一个锅,整个熬糖就算结束。糖熬老了不好,熬嫩了也不好。

小时候,我们家熬糖时,我也曾经去过。而且在熬糖室内亲眼看见熬糖师父,依次将甘蔗汁在几口大锅里熬成糖的过程,我还曾经用熬糖锅里的糖水泡饭吃过。糖熬好以后,就将熬好的糖汁舀在铺有白纸的模子里,冷却以后就成了一块块的糖。解放前很多人家都有那种木制的比较高的,带点妥圆形,也许是专为装糖用,所以叫它“糖桶子”。糖桶子里铺上白纸,将熬好的糖汁适量舀在白纸上,冷却以后,就是一大块糖。然后上面又再铺上白纸……就这样接照同样的方法将糖一大块一大块重放在糖桶子里。要卖时方面,可以一块一块的拿到集市上去卖,还专门有一把撬黄糖用的“撬”。熬糖是在冬腊月,挨近春节,糖可以是春节走亲戚送人的礼品。为了好看,糖还可以凝成象“匣子”形状的一小块一小块的,称为“匣子糖”。

每年的冬天,在甘蔗还没有被霜霖扎过之前容易储存,所以总要提前砍下一部份甘蔗,在自家园子里挖一个地窖把甘蔗放进去盖上土储存起来,随时吃也方面。到了第二年春天,还可以陆陆续续拿些去卖。记得那是临近解放,大弟弟我们两个经常会扛一些甘蔗到行人比较多的地方去卖。旧社会用的是铜钱,我们卖甘蔗的铜钱放在一个用竹子编的小小竹囤里。我们所卖的钱把那个竹囤装得满满的,没想到新中国成立后,实行货币改革,我们那一竹囤铜钱全都变成了废品。

种甘蔗好象是三年左右吧,要换一次“蔸”,也就是挖掉原来种的甘蔗,重新栽种新的甘蔗。由于种的甘蔗地多,挖掉的甘蔗“蔸”也多。丢在田地坎上的甘蔗“蔸”经过长时间日晒雨霖,腐烂后就会长出蘑菇。那时候到了长蘑菇季节,只要你想捡蘑菇,戴上草帽提上篼,出去随便转转就会有好收获。

旧社会对菩萨生日庙会也比较重视也很热闹。离我们家不远处,有一个庙子叫佑天庙,解放后这个庙子就成了我们村的小学校。也是我第一次踏进校门的学校。每年农历九月的某一天是佑天菩萨生日都要庆祝,叫做佑天会。那些负责这方面事务的人,头一天就要提前做一些准备工作,包括把庙子外面操场里的灯杆撑起来。灯杆顶上卦着用白纸糊的灯笼,灯笼里面点着油灯,灯杆撑得很高。一方面为菩萨生日增添喜庆,另一方面可以为来来往往的人照明。

到了庙会那天我也会很早跑去看热闹。这个庙子不是很大,是个四合院,四合院围成中间一个不大的天井。一进庙门两侧各有一间不大的小屋。记得这天我去庙子,当我还在离庙门比较远时,就听见小屋里传出悠悠扬扬的二胡声。走进一看,拉二胡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当时对这些乐器还是觉得很新奇,也被这二胡声深深吸引,于是我就在那里静静听着。琴声悠悠扬扬,好象在诉说一个小娶熄妇回娘家的故事,从正月唱到腊月,滔滔不绝,如说如诉。就我现在也能哼出这歌的调来,只是记不住歌词。大概记住两句是:正月里是新年,王×下山来拜年……二月里二月八,王×下山耍娘家……听得差不多时,庙会正式开始了。

庙会的主要内容是抬着佑天菩萨,在当地大概是一至两个村之间游行一圈。也记得不是太清楚。只知道那些迎会成员,每个人的穿着打扮都很特殊。几个人抬着菩萨,后面跟着些听他们说是装扮鬼神一类角色,有些还拖着铁链。菩萨前面还有一队“活菩萨”开路。每个活菩萨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刀,一路走,一路吼,时不时要在地上砍一下,又在头部额头正中处砍一下,我看见砍过的刀口在冒血,挺吓人。说来也奇怪,听他们说在庙会结束后,用烧过的香灰或钱纸灰抹一抹就好了。

旧社会没有车,骑马坐轿坐滑杆也就成了常事,娶亲基本也离不开轿子。我还听我爹爹讲,娶亲这天,就是皇帝坐的轿子遇到娶亲队伍也要让路,说是这天新娘子最大。还说什么:天子天天都大,小女子只大今天。临近解放时我大哥也结婚了,大嫂也不例外,坐的是一抬黑色轿子。也记得不是很清楚,轿子前面好象还有吹唢啦的,很热闹。记忆中还有一个叫“郝二爷”的人,好象是嘴巴有些残疾,说起话来总是哇啦哇啦的。记得当天在开饭时还来了几个乞丐,还专门为他们摆了一桌。旧社会都有这样习俗,讨饭人随便碰到哪家酒席筵桌,都会这样款待他们。娶了大嫂后我们家就成了六口人,大嫂心灵手巧,对我们弟妹也很好。

在临近解放时,不知道为什么狼那么厉害,大白天它都敢出来活动。记得太阳还没下山时就能听见狼的叫声,家家户户都很早就把门关上。记得有一天早上,我们家门前有一块地,当时正在种玉米,大人把窝子挖好进屋去了,我好像拿着一把小锄头在学着盖窝,大哥挑粪还没出来。我突然看见离我不远处的我们家门口旁边站着一只狼,而且我们家狗就站在它旁边,也不咬它。当时我被吓着了,丢下锄头赶快就往屋里跑,我跑的方向恰好和狼相对。那次真的很危险,它如果要咬我轻而易举。后来大人也教给我经验,以后如果遇到类似情况如何对付。

虽然我的年纪不算太大,但我经历的事情还是算比较多,我们这一代人算是和新中国一起成长的一代人。我亲眼目睹了天翻地覆的改朝换代。目睹了国民党的旧中国垮台,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我们所在的省份是共和国成立后的一九五零年才解放。也许是由于我们这里迟一年解放,那些先前解放的省份的国民党兵被:)打败没有着落,纷纷逃到了还没解放的地方。因为他们的生活没有了保障,所以只好象电影里的那些抢夺百姓东西的兵一样,靠抢夺来解决他们的生活问题。我的童年目睹了这一切……

当时的社会相当混乱,眼看整个中国将全部解放,那些剩下的国民党兵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做垂死挣扎走投无路的同时,还大肆造谣,说:)来了,年轻的要抓去当兵,老的要杀,小的要活埋。当时那种混乱局势老百姓根本无法辨别是非,所以、年轻人全部逃难去了,家中只剩下老幼病残。我们家也不例外,大哥也逃难去了。在逃难的日子里,家里人没少担心。虽然我不懂事,但经常看见我爹爹忧心重重。。。

由于当时辩不清真假,也不知道这局势的发展方向,又看见那些国民党兵到处抢夺东西,老百姓都把好点的衣服被子,粮食全都藏起来。我们家也不例外,我们家的被子藏在临近一户人家地窖里,等到解放一切都平息后再去拿回来,全部都长了霉。粮食藏在自家院子里。在院子里挖上一个很大很深的坑,坑的底部垫上木板,再把装粮食的竹囤放在垫的木板上,把粮食装进竹囤里,竹囤上面再盖上木板,然后木板上面再盖上厚厚的土。

我亲眼看见一部分国民党兵就住在我们家侧面一座小山上,每天早上都能看见他们在地里寻来寻去,象是在寻花生寻红苕吃。到了差不多时间就下山进老百姓家里抢东西。记得有一天我在外面耍,恰好看见几个兵在抢杀我们一个远房叔叔家一头小猪。我赶忙跑回家告诉了我妈妈,我妈妈赶快把我们家鸡赶进屋子里把门锁上,刚走出园子他们就来了。问我们家鸡哪去了,我妈妈说我们家没有鸡。他们还指着地上问,没有鸡哪来这么多鸡屎。逼着我妈妈开门,门刚一打开,有一个就抓着一只公鸡。我妈妈也够胆大,顺手就从他们手中把鸡夺过来甩了。他们好象有些欺软怕硬就离开了。

从此我们家的鸡就再也没放过,关在一个狭窄的巷道里用大竹笼罩着。到最后干脆全部杀掉,炖在一个大锅里。由于大弟弟我们俩个都不懂事,把凳子抬到灶边,然后站在凳子上在锅里选鸡肉吃。大人们就在院子外面忧心重重。看见那样乱的社会,不知怎样才是个头。一方面担心在外逃难的大哥。。。

那时候还经常听见枪声,随时都有子弹从我们家房顶飞过。我们都很少出门,大人们在外走路都特别小心。离我们家不远处的岗上有一个旧碉堡,子弹就是从碉堡里打出来的,不知道他们打枪目的是什么。他们从老百姓家里拿来些锄头、木棒、竹垫之类的不知是干什么用的。记得那时候我们还捡了不少子弹弹壳,我们称它为洋炮筒筒,我们把它当口哨一样吹耍,大人们还可以用它来当装针的针筒。

那段时间飞机也很频繁,是不是又看见有飞机从上空飞过。记得有一天,大弟弟我们俩正拿着小锄头到山上地里挖花生,走到半路上,忽然一架飞机飞过来,飞得很低,仿佛要接近山地的地坎。弟弟我们俩吓哭了,贴在地上不敢抬头。等飞机飞过了后我们才站起来接着走。我们不知道飞机在那里打旋,不一会儿飞机又飞过来,我们花生也不挖了,吓得只好往家里跑。到家一看,很多大人都在外面的高处远望着飞机往地上丢东西。原来是国民党运送物资的飞机。我们那里有个大军阀,职务是川边各军总司令。听我爹说这个人其实不坏,有时还为百姓做些善事。只是他儿子仗势欺人,经常背着枪扬武扬威,尽做坏事。引响他父亲声誉,解放后父子俩个都被镇压。

临近解放前夕,国民党还准备在我们那儿的河坝里修个飞机场,而且已经是落实妥当并且开了工。当时还不是很乱,谣言也还没有开始,逃难的情况也就没有发生,所以修飞机场的人也很多,我大哥也参与了。当时参加修飞机场的民工每天中午还要发给他们烧饼,我也每天跟着大哥他们跑,所以我也每天都能吃到烧饼。紧接着社会越来越混乱,逃难的逃难,家里尽是些老弱病残,最后飞机场没修好,解放了。

我曾经站在离我们家不远处的高坎上,看见大批队伍从高坎下的108国道走过。当时应该不叫“108国道”,而是“乐西公路”,因为它是从皇木那边翻山过来,108国道要翻泥巴山,是解放后才修的。也不知道当时称红军还是解放军,我想应该称为解放军吧,挑着炊具和其它一些用品,一路走一路高唱着歌。就在解放军一路行走的路途中,一路上还有不少正在逃难的老百姓。解放军边走边宣传,讲解,做思想工作。那时大哥出门也不知多久了,也没有一点音信,家里一直很担心。后来逃难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仍不见大哥踪影。有些说看见大哥跟着哪个部队走了。有的说和某某到哪里去了,说什么的都有。最后一直等到接近土改,大哥终于回来了。
接着轰轰烈烈的土改运动开始了。首先是土改工作先遣队进了村,刷出大幅标语,为土改工作营造声势浩大的舆论。协着成立农村土改工作权力机构农民协会,简称农会,选出农村土改工作领导班子,农会主席,委员等。。。把当地最有钱的大地主房屋没收出来,作为土改工作领导班子指挥中心。接着大批土改工作组进了村,大哥随着也参加了土改工作……

当时为了土改工作,大哥还特别被派到原来的西康省革大学习。雅安是原西康省省府,“西康革大”也就设在雅安。泥巴山大相岭是到雅安的必经之路,山高路陡,那时候还没有修108国道,只有小路。所以大哥去“西康革大”学习是背着背包,穿着大草鞋,翻越大相岭走路去的。大哥还有一张当时在革大学习时的留影,身穿一套兰色的手工缝制的衣服,头上戴一顶遮阳帽,脚上穿的是草鞋……大哥年轻时很帅,一表人才……

士改运动搞得热火朝天。劳动人民翻身当家作主,对于从旧社会走过来的穷苦百姓来说,那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可想而知。人们敲锣鼓扭秧歌表达着对:)毛主席的感激之情。“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歌声到处响起。人们还自编自演一些和当时土改工作内容相关的,现在看起来土得不能再土的节目,那时候称为演新剧。这所有节目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兄妹开荒”。那样的时代,那样的环境,人们看起来的心情别有一种特殊新奇的感受。

我还记得当时有这样的一首歌,每次开大会都要唱:“封建大地主呀,就是吸血虫呀,剥削咱受苦人天生该受穷,叫咱们受尽牛马苦。。。打倒地主分田地,封建剥削一扫清,封建剥削一扫清呀,嘿一扫清呀。。。”在土改过程中,实行的是地主没搜富农征搜的政策,搜出来的东西称为“胜利果实”。我还记得这胜利果实就摆放在佑天庙前面地坎下的那一片坡地里。记得在分“胜利果实”时,我们家也分得了一段白布,和一件白底子汤匙形状的小绿花点的短袖衬衫,也分得了一部分土地。而且那件短袖衬衫还是被我穿的。
我目睹了整个土改运动全过程,目睹了清匪反霸减租退押,只是记得不太清楚。在土改运动中,遵照毛主席“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依次划出了地主、半地主、恶霸地主、富农、老上中农、中农、下中农、贫农、雇农等成分,我们家划的是中农。在清匪反霸中,我也跟着我爹爹去看公审大会。在公审过程中,是不是又举起拳头高声喊口号,整个会场充满着一种阴风懔懔,我还亲自近距离看到过些被枪决的人。

在土改期间、还连带清理那些吃鸦片的人。还记得当时唱的:“吃鸦片烧洋烟,睡在床上像狗卷,总有一天来抓着呼儿嘿哟。。。”慢慢到了土改工作接近尾声,大批工作组准备撤离,剩下的一些扫尾工作就交给了农会。工作组走的时候准备把我大哥也带走,我爹不同意。旧社会过来的人,视土地为宝贝,一方面也看不清社会形势,发展,脑筋也转不过弯。另一方面大哥是家里的唯一劳动力,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我爹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他走了这一切该怎么办。无论工作组怎么做工作,始终没把我爹说动。大哥也就没走成,最后留在当地县区里工作直到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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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14 10:30:18 | 只看该作者
●小学生时代

国民党的旧中国垮台,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国新、家新、人新、地新、貌新、时代新,新中国新一代的我们兴高彩烈上学了,那是一九五一年春季。我上学时七岁半,和现在上小学年龄相比还是相差不了多少,基本算是适龄。从来没见过学校的我们,刚跨进学校大门,一切是那么新奇。看到那么多素不相识的称为同学,还有老师。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学校。我们那时候开始读书时还不是称呼老师,而称呼的是先生。

我们的学校是原来的佑天庙,一个不大的四合院,中间是一个不大的天井。天井里有一棵不大的紫荆花树,和一棵木槿花树,另外还有一棵很大的芙蓉花树。只记得那时候我们管它叫“七星花”,开出的花很漂亮,每天要变三种颜色,早晨粉白色、下午深红色,晚上浅红色。记不清我们离开这所小学几年后的某一年某一月某一天,这棵芙蓉花树被雷霹死了……

我们上学时没有像样的课桌凳子。我们的课桌凳子用的是原先庙子里用过的长条桌和长凳子。而且人多桌凳少,大家坐的有些拥挤。记得刚上学时没有课本,先生发给我们每人一张上面分别写有“1 2 3 4 5 6 7 8 9”的九个阿拉伯数字,和“大、小、长、短、哥、爸、妈”七个汉字的纸。然后每天又发给我们白纸让我们铺在上面临摹。记不清读了多久后才有了课本。我们唱的第一支歌是东方红。

由于我们基本算是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代学生,当时有很多没上过学的大龄孩子,随着新中国的诞生新学校的兴起他们也报了名,所以同学之间大小年龄悬殊也很大,显得有些“七长八短”的杂乱。记得我们还在读初级小学三四年级期间,就有女同学出嫁。班上还专门组织为她们欢送。记得每个女同学一条红绸带系在腰间扭着秧歌,全体同学敲锣打鼓为她们送行,一直把她们送到婆家。

那个年代的我们没听说过什么铅笔,我们全用的是毛笔,分大字笔和小字笔。大字笔专门用来写大字,交作业后,先生认为你哪个字写得好,就用红色笔在字上面抅一个圆圈,勾的圆圈越多,就证明你的字写得好。小字笔用来写一般算数语文作业。每天早上进校时,值日生首先抬一砂锅水放在教室墙角里,方面每个同学打水磨墨用。我们用的砚盘基本都是打坏了的碗底,“墨”有长点的,有短点的,短的“墨”和有些长点的手指差不多长。每天都要用手在装有水的破碗底里磨来磨去,磨到“墨”要用完的时候,手就基本接触到碗底的墨水。人又小不会打理,一天读下来到处都是黑的,书包上课本上也染满了很多墨计污垢。

我们基本算是新中国第一代学生,不知道是当时的国家对于招生还没有经验,还是因为其它方面的原因,每年春秋两季都在招生。以致于教室也不够,一个教室里坐着两个年级的学生。上课也不方面,互相干扰。大概是在三四年级吧,才改变了招生的方式,改成像现在一样,每年秋季招生。所以,当时的我们要不就跳级,要不就降级,不过这些都是由学校作主,全班都是降级,所以我们也就重读了一个学期。

我从小就是内向安静,不爱说话也不好动,从不惹事生非。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里,我都是个顺从的循规蹈矩的好孩子好学生。在学校里学习成绩也算较好,从一年级读到六年级小学毕业,这六年时间里,都赢得老师们的喜爱,好评,这点我有很深刻的记忆。只是和同学之间的交往这点我不是主动的,我不喜欢交朋友,但是被动的,被她们把我当成朋友的也有好几个,而且她们还跟我起了外号。

由于我天生对音乐就比较敏感,比较有兴趣,所以在学校里我也喜欢唱歌跳舞之类。特别是在一至四年级之间,学校每次这类活动也就少不了我,也就是舞蹈和大合唱之类。我还大概记得我们一至四年级在学校跳过的一部分舞蹈,包括平时所跳过的在内:有四个是带有歌词,其余的斱是谱。而且那时侯没有音响,连脚踏风琴都没有,我们都是边跳边唱,每个歌谱都是反复的唱好几遍。

第一个,第一段是:太阳出来哟满山红哟,扛起锄头上山坡 ,人人分得田和土呀,(咪来咪哆味来来),穷人翻身舍好快活。(嗦咪嗦啦啦,嗦咪嗦啦啦,嗦咪来咪来咪来哆啦)第二段:太阳出来哟满山红哟,庄稼汉子笑呵呵 ,翻身不忘:)呀,(咪来咪哆来来 )加紧生产舍好收获。(嗦咪嗦啦啦,嗦咪嗦啦啦,嗦咪来咪来咪来哆啦)第三段:太阳出来哟满山红哟,…… ,支援建设打老蒋呀,(咪来咪哆来来),打倒老蒋舍才安乐。(嗦咪嗦啦啦,嗦咪嗦啦啦,嗦咪来咪来咪来哆啦)

第二个,阴湿的地方需要太阳,苦难的中国需要:),太阳照耀着万物生长,:)壮大民族才解放。
第三个,太阳爬上了东山,光芒照耀着四方,年轻的朋友任你歌唱,年轻的朋友任你舞蹈,我们的歌声充满着希望,歌唱战斗歌唱胜利。
第四个,找呀找呀找呀找,要找一个好朋友,找呀找呀找呀找,找到一个好朋友,行个礼,点点头,笑嘻嘻,握握手,大家一起大家一起跳舞,再会。

歌谱的有:马车舞、有“在我们可爱祖国的原野上”这首歌的歌谱、有农作舞,其余的就不记得歌名,只记得谱。
如:嗦嗦嗦咪嗦,嗦哆啦嗦嗦,啦嗦啦啦咪来咪来哆哆来,哆咪咪咪咪咪,咪嗦来嗦嗦,来咪来咪嗦啦嗦来咪来咪来哆。
又:咪咪啦啦嗦啦嗦咪嗦啦 来来咪嗦啦嘻啦嗦咪嗦咪 啦那哆来咪来哆啦哆来 啦那哆来咪来哆啦哆啦
又:来来嗦法咪咪嗦,来来嗦法咪哆哆,啦啦来哆嘻嘻来,啦啦来哆嘻嗦嗦。
又:嗦哆哆哆嘻啦嗦,嗦来来来咪来哆,嗦哆哆哆嘻啦嗦,嗦嗦啦嘻哆,嗦嗦法嗦啦嗦法,法嗦啦啦嗦法嗦,来来嗦嗦法咪来,咪来咪来哆哆哆。
又:咪来哆来咪嗦嗦嗦,啦嗦啦哆啦嗦嗦嗦,咪来哆来咪来来来,啦嗦咪嗦咪来来来,嗦啦嗦咪嗦啦哆,嗦啦嗦咪嗦啦嗦,嗦啦嗦哆咪咪咪,来咪来嗦哆哆哆。
又:哆嘻啦嗦咪哆哆,啦嗦法咪啦嗦法咪嗦来来,嘻啦嘻啦嗦啦嘻,哆嘻啦咪嗦嗦嗦,咪哆哆法来来,嗦嗦啦嘻哆。
又:哆哆嗦嗦啦啦嗦,哆哆来来咪来哆,哆哆嗦嗦啦啦嗦,哆哆来咪哆,咪咪咪来来来嘻嗦啦嘻哆,咪咪咪来来来嘻嗦啦嘻哆。

时代的不同,那时候的化妆特别的简单而土气,没有服装、可以将就自己平时穿的;没有裙子,可以借上一床花被面,把它整理好围在腰间就当裙子;用纸烟盒里那层银白色的锡薄皮分别剪成两个圆形,分别卦在两个耳朵上就是耳环;大红纸用水润湿后在脸上抹一抹就是化妆;再用鲜花或野花编织成花环,戴在头上或脖子上,整个化妆就成功了。人的审美观念都是随着时代的发展改变而改变,那个年代的化妆或演出和现比起来,即使是土得不能再土,但是他也不比现代人看那些高级演出时的心情差。所以不管演得如何,都是很受欢迎,演的人也比较起劲,看的人也津津有味。

那个年代的我们,如果能拉近距离和现在的学生相比,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记得那时候班上有几个同学是工人的孩子,他们的爸爸是经历过战场上久经考验的军人,退伍后就整团转到国家大型厂矿单位,多少有些经济来源,和所见的世面稍广一些,所以他们的孩子穿着稍为“特殊”一点。那时的特殊一点,只不过是他们穿的鞋有些是买的,也就是现在最普通不过的劳动胶鞋这一类。其它同学穿的是自己妈妈做的,有些做得很难看。还有特殊的是他们穿的衣服有些是机器缝的,戴的遮阳帽也是机器缝的。所以,凡是出钱买的或缝纫机缝制的,就觉得很特殊,很“洋气”,大家都会很羡慕。

我们基本算是那所小学的第一届学生,也是那所学校的第一批少先队员。那时候还不称为少年先锋队,而是少年儿童队。在那所小学还没有少先队组织之前,就听老师讲过,我们也有所了解,也特别向往。当第一批少先队员名单批下来后,当宣誓那天其它学校的同学把红领巾戴在我们脖子上的时候,时代的不同,人的内心体验也会不同。可能现在入队宣誓的少先队员同学,再也找不到我们那时候的那种心情感受,心中那份喜悦和自豪感难以言表:多么光荣、多么神圣,多么的伟大,她是国旗一角,是无数英雄先烈们的鲜血染红的……所以我们对红领巾很珍惜爱护,经常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

我们读完四年级后,因为刚诞生不久的新中国,各方面都还跟不上需要,乡里没有五六年级,我们的五六年级必须到县城去读。现在的小学校都是完小,一至六年级不是一个“小学”的统称就完了吗?可是那时的我们由于学校设施的缺乏,在我们心目中一个是初级小学,而一个是高级小学,是有一段明显差距的。由于高级小学学校的缺乏,所以那时候的我们初小升高小的比率也很小,我们整个全班同学考上高级小学的还不到三分之一。我也荣幸的被录取,告别了乡村小学,走进了县城完小。

再回过头来讲讲我们念一至四年级时候的农村景象。随着新的中国诞生,新的中国、新气象、新面貌。农村随着也在发生着改变。打土豪、分田地,劳动人民翻生当家作主,有了自已的土地。为了把生产下种收割及时完成得更好,农村开始走上互助合作道路。最初是建立的互助组。互助组是在保护农民财产所有权的基础上,自愿组织的。互助组成员的土地、耕牛、农具都是个人所有,互助组成员之间主要以劳动互助为主。无论下种还是收割,大家都是互相帮助共同完成。每个互助组还有自己的一面红旗,上面写着本互助组的名称和番号,人在哪里干活红旗就插在哪里。所以在下种收割的季节,到处都能看见互助组的红旗。

在互助组的基础上,过后又建立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社,简称初级社。初级社和互助组相比较,初级社规模要大些,相当于一个生产队,而互助组相当于生产队里面的一个小组。在初级社的基础上,过后又建立高级农业生产合作社,简称高级社。高级社的规模又比初级社大,一个高级社就是一个大队,也就是一个村,而初级社就等于大队下面被管辖的一个小队。在高级社的基础上,过后又建立人民公社,一个公社就是一个乡,而高级社就是乡下面被管辖的一个村。新中国诞生后,从互助组开始,到人民公社就是这样发展起来的。

再说我们从农村走进县城,就如刘姥姥初进大观园。见识太狭窄,没见过井口大个天。其实,那时候的县城只不过就是一条小小的巷道似的街道,人户密集一些而已。只不过住着的是些没种庄稼的人,就是现在的城市居民。现在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在我们那个落后封闭的年代,就大不一样。我们那时的感觉是:街上的人洋气,农村的人土气;街上人穿的衣服洗烂了都是干干净净,农村人穿的衣服不到半新就变得乌七八糟;街上人再黑也象街上人,农村人再白也像种庄稼人。似乎农村人和街上人的区分能一目了然。由于那时候的交通闭塞不方面,稍微远点的山区的人,有些一辈子都没走进过县城,不知道县城究竟是什么样。有些走进过县城的人,会炫耀自己象进过皇宫一样的了不起。

那时候农村人衣服为啥洗不干净,其一,没有经济来源,科学不发达,洗衣用品没有普及。其二,农村人事情多,汗水和灰尘裹在一起。其三,一直都在和农作物打交道,有些农作物折断后,就会分泌出液体,接触到衣服时,就成了顽固的污渍,没有去污性强的用品根本洗不掉。其四,当时有些农村比较缺水,一方面事情繁忙洗衣服时间也比较少。

大人们洗衣服基本都是“滴浑水”。就是用一个大撮箕,撮箕里面铺上布,把烧过的灶灰倒在铺有布的撮箕里,然后烧上开水倒进装有灰的撮箕里,过滤出来的水叫“浑水”,用来洗衣服。道理是:烧灰用的枝秆带碱性,灰也带碱性,过滤出来的水就是碱性水。毕竟是灶灰过滤出来的水,颜色带黄,如果洗白衣服会把衣服洗黄。那时候的人把做豆腐时沥出来的豆水当作洗白色衣物的最隹用品,大人们穿的白色棉布衣物洗过后一般还要用煮饭的米汤“浆”一下再拿去晾晒。带油脂类物汁滴在衣物上也难以洗掉,就把白萝卜用嘴嚼细后抹在油脂处反复揉搓,只是稍微好些,还是不能彻底去除。那时候我们没听说过肥皂,也许有卖的只是我们不知道。那时候的肥皂不叫肥皂叫洋碱。香皂不叫香皂叫易子。很多东西都带洋字:洋布、洋袜子、洋火、洋碱、洋磁碗、洋铁桶、洋磁盆。。。

我们在童年的时候就学着洗我们自己的衣服。没有洗衣用品,就端着盆子和衣服,到处看哪里树上有环子或皂桷,捡些捶烂后揉抹在衣服上用刷子刷洗。由于那时候我们附近设有堰渠,必须端到离我们家弯弯曲曲将近两里路山坡下去洗,那里有一股清澈的泉水。用我们当地土话说,大概有半槽多水。这股山泉很招人喜爱,它具有冬暖夏凉的特点,光顾它的人也特别多。冬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还能看见水面上在冒着热气。在那里洗衣服也很舒服。鞋子一脱打着赤脚下水,又不冰冷。大人们在家里洗完一遍后,都会端到这儿来清洗。那时清洗衣服方式就象老电影里面一样,一边搓揉一边用木棍捶。

到了夏天,由于这股泉水冰凉爽口,做活的人,和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喜欢到这里歇上一脚,喝上几口冰凉的山泉,心里也会很舒服。。。由于它冰凉爽口解渴,到了很热的时候,很多人家都喜欢在那里挑上一担或提上一壶回去解渴。那时我们家里有个大陶瓷罐,有时我们也会用它去背水。在稍长大点后,我和弟弟就用木桶抬。夏天我们喜欢到那里耍,带上小撮箕捞鱼虾,捞贝壳。。。

在儿时的记忆里,大嫂很能干,对父母和我们这为小的三个弟弟妹妹也很好。她会打草鞋,我放学后也会帮忙穿一下草鞋耳子上的排线。她把草鞋拿到集市上去卖以后,卖的钱用来贴补家里用,还会为我们买布缝衣服。那时候我爹爹已经老了,我们姐弟三个,加上大哥的大女儿,一共四个人读书,开销也比较大,就靠大哥那点工资。大哥省吃俭用,无私奉献,工作了很多年,连毛线衣都没穿过,全都是为了我们。

还记得那时候大嫂曾经给我承诺,等她把草鞋卖成钱以后,要为我买“殷单”布料缝衣服。就是那种比“春仿色”深绿点的布。可是去买了几次都没有卖的,大嫂只好买了一段“开尼灯”布料,也就是现在的春仿色,为我缝制了一件便衣。但是大嫂一直没有忘记她对我许下的承诺,等到后来有了“殷单”布料卖后,最终我还是如愿以偿。

可是我的“漂亮”的殷单布衣裳还没等穿到半新旧时,衣裳的胸前就染上一大片“桐油”,硬翘翘的,洗也洗不掉。那时候我大哥的大女儿我们俩个同睡一张床。只因为我看见有人用竹签织毛衣,织袜子,我也模仿着跟着学。于是,我也削了些不象样的竹签,找来些破旧的棉线,有些还是从破旧衣服上拆下来的缝补过的棉线,我把它分别拧成毛线一样粗细,晚上就坐在被窝里织。那时候点灯用的是灯草和桐油,一个灯盏座上放一个不大的油窝子。晚上侄女点着灯照着我织,一不小心灯盏倒了,桐油全倒在我的衣服上。

想起儿时还是有些有趣的故事。记得有一天晚上好象是睡得半梦半醒,忽然摸到蚊帐后面一把鸡毛扎的毛刷,于是把我吓得不得了,吼了起来,老虎!老虎!睡在里屋的大嫂听见了,爬起来点着灯走到我们床前,我对她说有老虎,我摸着了它的尾巴都那么粗。大嫂一看,说那是一把毛刷,但我仿佛还是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从我有记忆起,我们家房屋是一正一横,正房包括厨房在内一共是四大间。正房右侧连接着厨房的两间横房,是我们家的地圈和厕所。这一正一横的房屋,就相当于一个四合院的二分之一。房屋半包围着一个用围墙围起来的比较宽敞的院坝,院坝里有一棵我爹爹从外婆家背来栽的柏树,从我有记忆起它就已经比较高大,而且是一棵侧柏。侧柏属于一种药物,那时候是不是又有人来我们家找柏树叶,就连县医院的医生都曾经去找过。园子里还有一棵比较大的桃树,也许是它挨着柏树的原因,不知什么时候被砍掉了。另外还有一棵比较大的橘子树,是我大哥从大姐家背来的小树栽的,树上每年都要结上很多的柑子,虽然长得不是很大,颜色也不是怎么好看,但味道确很好,也许现在的市场上再也找不到那种口味的柑子……

柏树长得笔直、高大,它挨着围墙不远。我们家基本每年都是利用它来做堆放谷草(稻草)的草垛中的柱子,所以,我们家园子里总是少不了一个谷草堆。园子里的谷草堆,曾经留下不知多少儿时的身影和美好记忆。曾经的谷草堆,总是给人一种温暖、祥和、耐人寻味……这谷草堆曾经是过去乡村独有的风景……

曾经的谷草堆里,有我爹爹坐着休闲、看书、裹叶子烟、跟我们讲故事的身影。有大人们坐在谷草堆里做针线活,或冬天躺在谷草堆里晒太阳。冬天的太阳暖暖的,很舒服,我们总是喜欢在谷草堆里耍,晒太阳。冬腊月的天气也比较短,很多时候的早上都要在灶火上煮一顿猪食,再为人做上一顿早饭。因为田少地多,所以吃粗粮的时候多,每天早上的这一顿,基本全是吃的玉米粗粮。

玉米里面加上一些黄豆,再背到水冲的石磨坊磨成面。早上烧灶火时,就把玉米面做成馍馍,放在铁锅里两面稍微煎一下,然后丢进用草草秆秆烧的灶灰里面烧。锅里面煮着猪食或煮菜,灶灰里烧着包谷馍馍,边烧边翻,烧成两面黄。烧好以后掏出来,因为是灶火烧的,上面难免会粘有灶灰,所以掏出来后要边用嘴吹,边用手拍打(吹吹打打)。这样烧出的馍馍特别香,口感很好。大人们习惯每天早上在做馍馍时,总免不了要给我们每人做一个小小的,烧好以后,我们拿着馍馍就到草堆里吃。灶火里用草草秆秆柴火烧成的玉米“火烧子馍馍”,也就这样一路伴随着我们从幼年走过少年……

为了一年一度的传统佳节新年,腊月的谷草堆里曾经留下多少温馨、期盼、依恋……腊月的谷草堆里,总是有大人们端着像篮子一样的针线筐忙忙碌碌,为我们赶制过年的鞋袜衣裤的身影,我们总是守候在旁边看着,是不是还会往身上试一试。那时候我们穿的一切都是大人们用手工缝制。记得大嫂心灵手巧,她学着,模仿着别人用机器缝制的衣裤样式,为我们裁剪,缝制,特别是裤子,基本全是模仿着机器做的缝制。每年为我们做的鞋,鞋尖上总要用粗线钩个结贴缝上,目的是耐穿,避免我们早早就把鞋尖踢穿。我们总觉得不好看,但也无奈。

在科学还不发达的年代,一切都是原生态的农村,谷草除了是牛和马的主要饲料外,谷草还是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必需品。好象自古以来农村都是用谷草铺床,谷草就相当于现在的床垫。过去的床都有床板,把谷草铺在床板上,然后在谷草上面铺上草席,就这么简单;用谷草编制草垫子;用谷草编制草鞋;编制狗窝;搓草绳;另外还有一道消失了的风景,就我们说的“草墩”(草凳子)。这几乎是家家都有,甚至是好几个,它是人们日常生活中少不了的一种坐具。是以谷草为原料,用手工编织的。草凳子有两种编织法。一种是比较高点的草墩,是将谷草编成四五寸宽的草辫子,编到一定长度后再将辫子转窄,编成像女同志的头发辫一样的宽窄,然后再扎扎实实将草辫子卷起来,最后将窄辫子缠绕在草墩的腰间,死尽捆紧。草墩的高矮大小可以自己掌握,如果想让草墩高一点,就把草辫子编得宽一些;如果想让草墩大一点,就把草辫子编得长一点。但是这种草墩不怎么普遍,因为它实用性比较小。

另外一种是薄点的草墩,我曾经在有些庙子里也看见过,是专门为烧香的人跪在上面卓揖叩头备用的。是将一定数量的谷草,将草的中心部用谷草或线绳扎紧,然后从扎紧的中心处开始,分别将两头少量的谷草拧在一起编成草辫子。一边在编的同时,一边还要不断的将两头的谷草一点点的少量的往辫子里添加,一直添加到把谷草编完为止,然后结尾的那点点编成辫子或拧成绳子都行。另外,辫子或绳子那部分,藏在草墩里或留住都行,留住还可以用来当手提。后边这种草墩几乎每家都有,而且是多个。这种草墩的实用范围比较广,在过去,到处都能见到它的身影。地里挖花生时也要提上草墩,过去挖花生是用小锄头,是坐着一点一点的往前移;宰猪草;做针线活;坐着休闲聊天晒太阳;坐着做其它一些杂活……想要草墩大点厚点,谷草就用得多一些;想要小点薄点,谷草就用得少一些,大人们还会特别专门为小孩子编制小小的草墩。

过去用谷草编制的草垫子,也和用谷草铺床是一样,它的功用就类似今天床垫这一类的用品。只是在外的人用草垫子简单,方便。就我所知,过去学生体育课上的垫上运动,用的就是草垫子,据说过去部队当兵睡的也是草垫子……记得那时候的冬季,都有一个接收草垫子的地点,都要给农民订购很多的草垫子。他是按草垫子长是多少,宽是多少的规格,和哪些质量标准要求来收购,不合格的就不收。我也曾经编过草垫子,也送过草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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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14 10:35:59 | 只看该作者
再说,1955年秋季,我荣幸的走进县城完小。新的学期开始了,新的环境、新的老师、新的同学、新的生活规律,一切都是全新。当我第一次踏进这所小学大门,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所学校和我们一至四年级所读过的那所乡村小学相比,差距太大。这所小学的前半生是一座比较大的庙宇,叫文昌宫。这里也曾经是我大哥小学毕业的地方,环境条件各方面都比较好。

刚一踏进校门,一条宽宽的石板路通至学校的二门。石板路一半的正中处,有一个圆形花台。鲜花围成一个圆形,圆形正中是一座假山。石板路两旁也是鲜花。两旁的鲜花挨着两旁的围墙。中间的石板路走成一条长长的行道。石板路走完之处是二门,跨过二门是一个不大的操场,这是我们做课间操的地方。走完这个操场正对二门的地方是三门,这里有一行台阶。爬上这行台阶是三门的通道,通道两旁是班级教室。走完这个通道,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场地,四面教室把这个场地围在中间。场地左边是个鱼池。池子里的金鱼,不停的自由自在的游玩;场地右边是个圆形花台,花台里鲜花正在开放。场地右边教室外,是一个很大的操场。开校会和上体育课的地方。操场右边正中处,是一行高高的台阶。顺着台阶爬上去是学校后门。后门之处是学校围墙。离后门不远处紧挨着围墙外,是一棵高大的黄角树。树上挂着一口像老电影地道战里面的大钟,专门有人负责敲钟,在夜晚人静的时侯,钟声响起我们家里也听得到。再退回来,四面教室围成的,一个不大场地左边下角,橱房与教室之间又是一个通道。过完通道一个小小操场。我们的教室就在这里二楼上。

那时候我们的学费:一至四年级是三角。五至六年级是五角。别看这么少,有些家庭还是交不起而免费。不过那时候的钱,值比现在的高得多。。。。等所有的同学报完名后,学校统一安排分班。我们五年级共分为五个班,那时候不叫班叫组。分别为甲组、乙组、丙组、丁组、戊组五个组。甲组的教室挨着小操场,其余四个组在楼上。我分在乙组。全组同学总共五十二个,也不知来自多少个乡。记得有些太远的应该算是住校,但具体住在什么地方不清楚。只知道我们班有个男同学,住在一个为学校打铃的工友家里。

进入县城完小的第一学期,家里买了一段学生兰布料,去缝纫社为我缝制了一套圆领下方有两个暗包的学生服。当时的学生蓝、工农蓝、海昌蓝,这几种布料算最大众化,都是蓝色,只是蓝的深浅度和颜色上的差别。我终于穿上了当时我们最羡慕的,用机器缝制的衣服。同一期,家里为我买了一支水笔,就是现在的钢笔。当时我们用的墨水不是买的瓶装的,而是在街上买的那种一包包细细的粉末,有兰色、红色。买回来自己在用水兑。基本结束了我们全用毛笔写字,用破碗底做砚盘,用砂锅装水磨墨的时代。图画课也用上了漂亮的红兰铅笔和十二色腊笔。

我们用的作业本不是象现在一样是成品,而是自己买纸,自己订做。纸也不是象现在的纸一样。可能是老造纸方法造出来的。纸张面不大,纸张也很柔薄,五张重叠在一起称为一疋。五张纸是轻微粘连在一起的,要用时用手在角上轻轻揉一揉,再用嘴吹一吹,才能一张张揭开。一张纸可以裁八张也可以裁十六张,裁八张用来写大字,裁十六张用来写小字和算术本。裁好以后一叠叠分开,一叠为一本,再用针线把它缝订好。记得我们怕白纸上写不好字,就用尺子比划着,分别在两张白纸上画上横行的,和一个个小小方格的,垫在要写字的白纸底下,横行的用来做算术题,方格用来写小字。由于纸张柔弱,我们兑墨水没有技术,经常看见作业本上有墨水浸过的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圈圈点点。

也是同一期,书包也换成了新的。在我记忆中,家里买了一段一尺二寸朱红色的布。邻近叔伯二嫂会绣花,就请她帮我在书包上绣了花。当时用的是正宗的彩色蚕丝线,绣出来的花色发亮。二嫂绣的是一株漂亮的兰草花。绣好以后,把布料对叠起来用针缝好,再用朱红色的布做上两根书包带缝在书包上。一个漂亮的花书包就做好了!

我们读五年级时的小学,是现在这个县里的顶级小学。当时我们一边在这里读五年级的同时,离学校不远处,又有一所新的小学正在修建,那就是我们将要去那里读六年级的学校,也是我小学毕业的学校。我们五年级读完,那所新学校也就修好。

第二学年,也就是六年级,我们住进了新学校。是把原来我们就读的这所学校的学生,分一部分到新学校。两所小学分别为校本部和校分部。旧学校为校本部,新学校为校分部。我们那个年级一共五个组,两个组原处不动,留在校本部,其余三个组住进了新学校校分部。我也在这三个组中。我们是这所学校的第一届学生。当时这所学校只有两幢一楼一底的楼房。我们的教室在楼上。这所学校没有校本部大。一共两个操场,一个是开校会搞活动的地方;一个是体育课操场。里面有秋千、篮球架、单扛、双扛、沙坑、还有高高竖起的,供学生爬上爬下的杆子。操场墙角也有一棵很大的黄角树。这就是我们六年小学毕业的学校!我们告别学生时代的学校!

又是一个新的学校、新的环境,又是一个新的学年开始了,也是结束学生时代的最后一学年。我们家离县城学校大慨有五里路。没有钟表也就把握不好时间,只有每天起得早点,早到总比迟到好。如果哪一天发现稍微起迟了,吃过饭就会一路小跑。学校也把我们列为远生,每天提前半个小时放学。我们那时候读书,可不像现在学生每天吃三顿饭,而是吃过早饭上学,一直要等到放学后才回去吃第二顿。家里也会给我们一些零用钱。

过去的壹百圆就是现在的壹分;壹仟圆就是现在的壹角;壹萬圆就是现在的壹圆,那时候人民币的最大面额就是伍萬圆(五元)。记得那时候馒头是伍佰圆(伍分钱)一个。白糖饼肆百圆(四分钱)一个。瓜子壹佰圆(壹分钱)一杯。花生香葫豆摆成堆,伍佰圆(伍分钱)一堆。水果糖好象是壹佰圆一个……记得那时候的我,票面是壹佰圆、贰佰圆、伍佰圆的我就会用它,如果是壹仟圆(壹角)的我就认为是大钱,就舍不得用,把它存放起来。

我们上学途中要经过一条不大的“流沙河”,枯水季节,河面上架有便桥,就只有五里多路程。到了洪水天,便桥被冲走了,必须绕道走一0八国道汽车桥,绕一圈就是十多里,相比要多走一半多路程。。。其实,从我们这里起通往西昌方向的这一段的一0八国道的前身是“乐西公路”。“乐西公路”是从“乐山”方向翻越皇木路过汉源,在经过流沙河时,河面上也架有汽车桥。这座桥我也曾经在上面走过多次。是座木板桥,桥身比较矮,比较短,跨度不大,在雨水季节,河面上涨水时,两边的桥头都会被水淹没,如果水势涨得很大时,水就会从桥面上翻过。

从雅安翻越泥巴山的一0八国道修建于五十年代,同时也把“乐西公路”流沙河上面的木板桥换成了一座钢筋水泥的“流沙河大桥”。记得在修建的时候我们还在读四年级,老师曾经带着我们去参观修桥。看见修桥的工人师傅们忙忙碌碌,一切都很新奇。第一次看到抽水机、发电机。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电。看见电悍工人在进行悍接时,会有金光闪闪的火花四处飞溅,我们怕被烧着而跑得很远。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无缝钢管。第一次知道什么是钢筋水泥。第一次开眼界,了解知道这么多。。。

也很凑巧,我们是一九五五年秋季走进县城完小,五六年元旦节这天,一0八国道流沙河大桥正式通车,刚好赶上第一个洪水季节。大桥通车这天是1956年元旦节,学校也放假。我大哥真有耐心,一个人带着我们几个去看通车典礼。有我和大弟弟、小弟弟。还有大哥的大女儿和他的儿子。那时候的百姓见识也不广,没见过汽车,也没见过通车典礼这一类似场景。四面八方的人都赶来看热闹,场面特别拥挤。大哥抱着他的儿子,其余我们四个紧紧跟随在后面。通车典礼开始,一辆满戴着大红花的彩车缓缓从桥上驶过,鞭炮声、欢呼声响成一片。兴奋的人们前呼后拥,场面好不热闹,从此结束了没有车的历史。

通车典礼结束后,大哥一向的习惯什么都要有个留念。于是,他带着我们几个来到相馆,也是当时这个县城唯一的一家相馆,也是我们一生中第一次拍照。当我有时候把这张尘封了半个多世纪的老照片翻出来时,相片后面还留有时间地点。上面除了大哥照得好外,其余我们几个不知该怎么形容。。。大哥坐在凳子上抱着他的儿子。我和大弟弟分别站在大哥两旁,小弟弟和大哥的大女儿蹲在前边。我剪着短发,身穿那套曾经让我很羡慕的,用机器缝制的兰色学生服,戴着红领巾,一脸茫然。裤子都没整理好,很明显能看出裤脚一只长一只短,还能看得清我穿的是一双有横扛的长花袜子,和一双布扎底布鞋。大弟弟表情很惊讶,眼睛睁得大大的,好象正在注意一件奇怪而有趣的东西。小弟弟和大哥女儿一脸无知和茫然……

由于夏季是洪水多发季节,河面上的便桥被水冲走了,我们只好沿着一0八国道绕着走进学校。一路上来来往往也有不少车辆,由于初次和汽车这么近距离接触,所以还是有些害怕。当听见远处传来有汽车的声音时,我提前就会跑得很远去避让,有时甚至要跑过好几道田坎。觉得汽车带着刺耳的声音,像一座小山似的飞一样从身边驶过,还是感到有些惧怕。

再说我们又在另一所新的学校正式上课了。这里的教室都是一楼一底的楼房,我们的教室在搂上。地面铺的全是木头地板,楼梯也是木制的。在校本部时我们是乙组,到了校分部我们就成了甲组。我们甲组的班主任是个男教师叫董宽贤,个子有些高大,对学生要求比较严格,面带严肃,很有威信,算得上是一位合格的优秀的教师。他除了给我们上语文课外,还兼我们唱歌课。乙组班主任是位和蔼可亲的女教师叫刘则贤,是我们地理课任课教师。丙组班主任是位年轻的女教师叫杨晓喜,没担任有我们课。图画课是位很年轻的男教师,叫周才巨,爱说爱笑。自然课也是一位年轻的比较高大的男教师叫黄嘉惠。珠算课是位女教师叫杜国姝,个子不怎么高,但人长得漂亮,优雅端庄,她那种含蓄的笑容,总是很甜美。担任历史课和体育课老师就不记得。我们那一届的学生没有学过拼音字母,也就是从我们那一届截止,下一届开始就有拼音课。

我基本还能记得起我们班上五十一个同学的名字:
女生:谭桂珍、吴桂英、刘少琼、郝瑞荣、王琼珍、王桂珍、羊启英、刘树莲、胡士玉、胡士蓉、陈淑蓉、何树珍、刘堂英、刘玉珍、白淑映、張翠莲、李应莲、肖其莲、李文智、杜德彬、张士英、何向贤、王德珍、郭光君、李琼英 宋金兰 罗康华
男生:王洪锦、王族、李锦洪、李珍贵、聂文品、薛培刚、黄绍刚、蒋定全、周逢春、周如全、严金寿、李广文、李光全、王德明、肖其林、曾绍荣、朱文贵、刘清华、刘正高、黄汝华、李加耀、刘兴明、杨汝其、曹其宪。

不知道现在的小学体育操场还有没有秋千,我觉得秋千还是比较危险。虽然我们体育场上有秋千,但我一次也没上去过,因为我害怕,不知道怕什么?也许怕晕,也许怕上去后手脚失灵,怕懵……所以,我只有在旁边看。秋千架上有时只有一个人,有时又是两个人。无论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只见她们荡得那么开心、轻松、自如、享受……在两个人荡时,互相的那种一蹲一蹬,你送我一下,我送你一下,配合得很默契。秋千就像是在飞,一下高过一下,越飞越高。秋千架子很高,架子上的秋千会飞得比架子还要高……

那时候我有些惧怕体育课,尤其是最怕垫上运动“滚翻”。上体育课时,当看见几个学生抬着草垫子到体育场,这就意味着这节课的内容是“滚翻”。我最怕滚翻,但又不得不做,因为那是要记分的,是体育成绩。无论是前滚翻还是后滚翻,我都能滚过,只是不知道我是怎么滚过的。稀里糊涂的头一埋,晕天黑地的就过去了。只是这节体育课下来,后面的其它课都会受到影响,会接着晕……

我们在读一至四年级时,朗读总是把声音拖得很长,有些像旧社会那种读法,有点带唱。到了县城五六年级后,老师纠正了我们的读法,要求我们读书要象说话一样,而且那时候也开始要求用普通话朗读。也和现在一样,老师每天都要布置家庭作业。在班里,我也荣幸的被选为一个小小的生活委员,负责检查清洁。我们这个班是全县唯一的红领巾班,个个都戴上了红领巾。在少先队组织里,我也担任个不起眼的小队长。我们班上竖着四排桌子,每一排为一个小组,也就是一个少先队小队,四排就是四个小组,也是四个少先队小队,我们班为一个少先队中队。我每天早上到校时,要负责检查属于我那一小组的每个同学的家庭作业,看他们完成得如何。

每周一节唱歌课,我们的班主任也是我们唱歌课老师。记得每节上唱歌课之前,总是有几个同学抬着一台笨重的脚踏风琴。我们没有唱歌的课本,资料都是学校用油墨复印。每上一节新课,老师总要发给每个同学一张复印好的歌单,上面总是带着浓浓的油墨味。歌词歌谱先由老师一句句教唱,然后再让大家齐唱。同时也教给我们简谱的基本知识。也许是我对音乐先天就有这方面兴趣,我也喜欢唱歌课,以至于我在小学五六年级期间,基本学会了简谱最基本的一些知识,能识一些最简单的歌谱。我们在一到四年级时的唱歌课,老师同样发给我们是油墨复印的歌单,我一张也没有弄丢,把它全部整理订成一本,五六年级也是一样。只是不知道后来怎么样把它弄丢了?什么时候丢的?

那个时候的我,对地理课多少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好奇,而且总希望在课文中能讲到我们所住的位置,范围越小越好。也许是我对它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兴趣吧,以至于对当时的地理课知识有很多仍然留在了我记忆里。什么七大洲四大详,世界上哪条河流最长?哪条河流水量最大?世界上有哪些大山脉?哪些岛、半岛、群岛、平原、盆地、河流、湖泊……还有五十年代地理课本中的我国行政区划是:东北区、华北区、长江中下游区、南部沿海区、云贵区、青藏区、内陆草原沙漠沃州区简称蒙新区。那时候还有西康省、热河省、绥远省。那时候我们中国才六亿多人,苏联是两亿多,美国也是两亿多,印度是四亿多。半个多世纪过去了,现在的苏联和美国人口和那时候比较起来,在原有的基础上也不过增加了三分之一,但印度和中国却不只翻了一番。

我们那个班在当时是全县唯一的红领巾班,个个都带上了红领巾。各方面都好,唯一不足的是男女同学之间要划分界线。男同学和女同学互相不说话,有时还会吵架。当看见某某男同学在和某某女同学说话时,大家就会起哄。如果教室门口或楼道口站有女同学,男同学要不就堵在那里不走,要不就拥挤一路冲过去。男同学站在门口,女同学也是如此。开会也讨论了不少。办法也用了不少。班主任也批评了不少。就是不能见效。我记忆中的班主任总是严肃的,爱两手叉在腰间骂道:你们的妈妈姐姐妹妹是不是女的?你们的爸爸哥哥弟弟是不是男的。小小年纪,大惊小怪。。。我是在对牛弹琴!

当时还特别为我们班上这个问题编写了一首歌,歌词是:第一段:“我们红领巾班,我真呀真喜欢呀,全班的同学有五十一,有男的女的大的小的,还有那高的和矮的,个个都戴上了红领巾,这样的集体真光荣,哈真光荣。第二段:我们红领巾班,还有个大缺点呀,男女同学有界限,互不团结绷着脸,有时还要闹意见。这是阻碍进步的,我们坚决改掉它,嘿改掉它。结尾:我们热爱集体,我们热爱红领巾班,我们有一个远大的理想,(白: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希望,(白:为实现毛主席的伟大理想),我们是兄弟姐妹,紧密的团结起来,我们共同努力,不让这缺点存在。我们关心集体,就像关心自己,我们爱护集体,就像爱护自己的荣誉。”

也许是我学习比较好,在学校里一直是个遵守纪律,循规蹈矩,听话的,从不惹事生非的缘故吧,所以我一直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整个六年小学读完,基本每一学年都会获得三好学生或优秀队员光荣称号。唯一不足的是,每一期班主任老师评语那一栏里,都少不了不爱说话不爱发言这一条。我也知道这是我最大的弱点,但就是没有办法将它改变。上课不爱发言是经常的事。有些时候老师提出的问题我明明答得上来,就是不敢举手,不敢发言。当老师的眼睛在四下打量看抽哪一个同学站起末来回答时,心里总是特别紧张害怕,总怕被老师抽中。

记得有一次开班会,每个班干部都要上台讲话,各自说一些有关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一些问题,每个班干部都上台发了言,轮到我的时候,说什么我也不肯上去。记得有几个同学还连拉带推,我死死的抱着课桌,最终我仍然没有发言。这些现象对我来说,造成的这种尴尬难堪,令我多不是滋味,过了以后,这种留给自己的尴尬难堪自卑心理很多天都会挥之不去。。。我何尝不想和别人一样那种表现,那是一种自信,如果我也能做到和他们一样,说不定我会有一种成就感。可是又能如何?

又有一次,那是放学后班干部留下开会,要大家出谋划策,讨论的仍然是如何解决班上有关男女同学界限问题。同样全部人都分别发了言,唯独我一个人不作声。记得当时班主任还点着我的名说:你啥时间发言,这个会就啥时间结束。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我最后还是发了言。而且最后讨论的结果,还是按我所说的照办。不过这种发言不同于上台讲话,就有些类似回答问题,如果是上台讲话,无论怎么逼也不会有效果。

还有一次,现在想起都觉得太不可思议。我们上学途中要经过一条小河,早上上学时河水不大,自已一个人就会踩过。哪知放学时走到河边,河水涨了,涨得很大,我不敢下水。正在河边犹豫时,后面来了位解放军,他主动背着我过河。在途中我一直想说一句感激谢谢之类的话语,可是话到嘴边总是说不出口,河过完了,解放军走远了,我这句话仍然没说出口。当时自己也觉得多么惭愧,人家把你背过了河,你连一句感激之类的话都没有。现在我都不敢相信,那时候说一句话为什么就这么难!

我在读六年级时,大弟弟也考取了,我们俩同在一所学校。虽然离学校有些远,但我基本很少迟到。弟弟就不一样,我们俩每天一道吃饭,但有些时候他却没进学校。我们路过的那条小河,每逢春秋季节,河面上总是搭有流筒。就是用竹子编成一个长长的圆筒。用石头码起把河水拦断,在其中一处留一个缺口,然后把圆筒安放在缺口处,让河水从圆筒中流过,这样,有鱼来它就不会跑掉,就会装在筒子里。有时弟弟逃学去守流筒。有时又去看屠宰场杀猪。放学后他也跟着回去,免不了挨爹爹批评有时还会挨打。

时代的不同,人也会不同。我们那个年代的学生,没有现在的学生见识广,没有现在的学生狡猾聪明,要单纯得多,也要好教好管得多。在礼貌上还多了一条在路上遇见解放军要行队礼,表示对解放军叔叔的尊敬。老师的话就象圣旨,大家都会自觉的遵守执行。我们上学要路过县地方部队所在处。每天来来回回也要行不少队礼。记不清我们为什么没把红领巾取下放在书包里……

由于我们读书的那个年代,共和国才刚刚起步,还是一穷二白的艰苦岁月年代,各方面设施都不齐全,仍然赶不上需要。我们六年小学毕业时,那是一九五七年,全县才唯一的一所中学,所以小学升初中比率很小,升学难度非常大。我们全班五十一个同学,升上初中的只有三个,我也没被录取。不到十四岁的我,就这样结束了学生时代……

记得在最后要毕业的那一期,不管是课本上,还是唱歌、写作文、开班会,处处都充满着表决心的气氛:我们毕业了,能升学就升学,不能升学,服从祖国的需要,农村是广阔天地,回家当农民也是一种光荣。工厂海防边疆。。。到处都在等待着我们。我们生活在幸福的关怀中,我们还要在劳动里成长……祖国需要我们到哪里,我们就展翅向哪里飞翔……亲爱的朋友你想一想,不久以后你在哪一个岗位上,也许你在……也许你在……也许你在……亲爱的朋友,那是多么灿烂的时光……似乎我们就要去继承接过父辈们的事业。就要去为祖国建设贡献我们的力量……

看到现在毕业的小学生还是一个孩子。可是我们那个时候,由于经常提到这些话题,经常给我们灌输这些东西。所以,那时候在我们心目中,不觉得我们是一个孩子,仿佛已经是成年人。快毕业的时候,学校还组织全校师生,为我们开欢送大会。会上唱歌跳舞表决心。低年级同学们还为我们写了欢送词。内容不记得,只记得第一句:亲爱的大哥哥大姐姐们……记得那时候,如果提前主动提出不参加升初中考试的学生,学校还会为他们每人胸前戴上一朵大红花,表示光荣,还敲锣打鼓欢送他们回到农村。我没有升上中学,自然也就回到了农村。那时候,新中国还为我们这一代学生取了一个光荣而好听的名字,叫着“新中国第一代有文化的新式农民。

曾经的一九五七年,我还是个戴着红领巾的少年,当时的中国才六万万多人。如今的二零一二年,相隔半个多世纪,曾经的红领巾少年,如今已是步入古稀的白发苍苍的也算是老人吧!曾经只有六万万多人口的中国,如今已番了不只一番。时光带走了岁月,却带不走儿时的记忆。岁月带走了年华,却把苍桑留在了脸上,岁月啊,总是那么的无情!

现在的计划生育,为的是控制人口增长速度。说到人口的增长,似乎我比谁都“忧”得早。早在半个多世纪之前的五十年代我还在学校读书时,就有一种杞人忧天的心理。总是觉得这地球土地是有限的,人口增长是无限的。虽然人口增长速度不是猛增,但必竟是生的多,死的少,长此就这样下去,担心总有一天会把这个地球挤得满满的。到那时候人不知吃什么,即使科学在发达,机器也造不出粮食。又想到地下的煤炭是有限的,挖一点就会少一点。万一有一天挖完了,人们不知烧什么。即使能用上电,这么多人又哪来那么多电力资源?又用什么烤火?总是考虑得很认真,很深沉,好象这一切我都要经历似的。

那时候的我,还存在有一种永远也不要长大的心理。记得老师给我们讲,三个五年计划后我们国家就实现社会主义,到了社会主义是如何如何的美好。机械化、水利化、化肥化、电气化。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耕田不用牛,点灯不用油。坐在家里通过传真就可以看到北京,看到全世界……讲得我们心里美滋滋的。觉得哇!社会主义是多么美好。要是到了社会主义我还是这么大该多好。那时候才第一个五年计划中期。

恰好那时我们刚读过一篇课文叫“幻想”,讲的是苏联小朋友们的幻想。课文中有这么几句:喂,你是谁?我是普希金集体农庄。有什么事?请下四十五分钟雨。要什么雨?毛毛雨,长蘑菇的雨。于是通上电流就下起了小雨。这一切美好一直留在心中。那时候对穿裙子也很羡慕。祖国的花朵这部电影给我留下很多,让我们荡起双桨这首歌也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就想:如果到了社会主义我还是这么大该多好,可以像祖国的花朵里面的小朋友那样,穿着裙子唱歌,跳舞,太幸福了。祖国的花朵也是给小朋友们的一种美好幸福的爱称。对“祖国的花朵”这个爱称,有一种优越感、安全感、陶醉感,最容易让人沉浸在一种幸福、温暖、美好之中。所以,我一直有一种希望自己永远保持停留在祖国的花朵这个阶段的心理。

对“幻想”和“梦想”这两个词语,现在的理解和我们那时候的理解不同。那时候对梦想的理解是做梦,是办不到的意思。而对幻想的理解就不一样。记得“幻想”这篇课文还有这样一个问题,问:什么是幻想?答:幻想就是远大的理想,热烈的愿望,人们奋斗的目标,只要我们向着这个方向努力,幻想就会变成真实的事情。所以幻想才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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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14 10:46:30 | 只看该作者
●学生时代结束 在艰苦的岁月中穿行

“阳光谱照着平原和山岗,歌声飞扬在祖国的大地上,田野的麦穗在向我们招手,工厂的汽笛在为我们歌唱,我们都是劳动人民的儿女,我们永远不辜负祖国的希望,我们生活在幸福的关怀中,我们还要在劳动里成长。亲爱的老师,亲爱的校长,感谢你们辛勤的培养,母校的荣誉我们一定保持,你们的话语我们记在心上,我们象一群白色的鸽子,我们生长一双坚强的翅膀,祖国需要我们到哪里,我们就展翅向哪里飞翔!

多么的复杂沉重而深情啊!唱着一首“展翅飞翔”的毕业歌,我们告别学校,不到十四岁的我,从此结束了本不该结束的学生时代,回到家乡,光荣的成为一名“新中国第一代有文化的新式农民”。那是一九五七年。在那个知识匮乏,各方面都还比较落后的年代,我们小学毕业生在当时的农村就算得上是“知识分子”,“人才”。也很凑巧,我们五七年上半年小学毕业,下半年农村公共食堂成立,立竿见影,我们刚好被排上用场。


这个“新中国第一代有文化的新式农民”的我回到农村后,经过大队的研究,安排,我被分派到一个住居在山坡上的生产队担任公共食堂的事务长。这个生产队在整个全大队的九个生产队中它是人数最少的一个,只有一百多一点点人。那时候的粮食属于大队统一保管,统一安排。哪个生产队需要粮食时,还得到大队粮食保管处办理相关的手续领取。那个生产队的运输工具是马,粮食领取以后还得用马把粮食驼着,再到碾房把谷子碾成米,或到磨房把玉米磨成面后才驼回去,也比较复杂。

这个生产队住在山坡上,大队粮食保管处在山坡下,所以去去来来不是上坡就是下坎。从来没有接触过马的我,赶着马一路上总是胆颤心惊,看见马在上坡时,仿佛马背上的粮食就要掉下来。还有那时候在山的半山腰处正在修筑一条灌溉用水堰渠,如果碰上放炮时间,炮声一响,马就会吓得乱蹦乱跳,我就会吓得不得了。我搞了一个多月时间后,我不想在继续下去,我如实向大队反应情况,大队听取了我的意见后,经过研究商量,又把我安排到和这个生产队临近的一个生产队担任保管,实际上就是粮食验收员,这个生产队仍然是在山坡上。具体担任了好久我也不记得。

那时候大队有统一的粮食保管处,保管员。每个生产队的粮食保管处就如一个周转站,只是用来暂时寄存当季当时收割的粮食,保管员就等于是代收。粮食边收割边晒干成“原粮”后,边往大队粮食保管处送。我担任事务长时,公共食堂里有一间空屋,有床,晚上我就睡那里。担任粮食保管员时,我住在一户社员家里。这户人家里有一个我们同班同学,不过她也没住在家里,而是和我一样住在别处,只是她的工作和我的不相同。

回首那时候担任事务长和粮食保管的时候,按理说事务长和粮食保管就是我的工作,我没有必要再去地里参加劳动,也不会有人要求我这样做,即使做了也不会再给我报酬。可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是要去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本来这两个生产队的人口都比较少,工作也比较轻松,有闲着的时候,特别是在担任保管工作的时候。也许是我有这样一种心理,觉得大家都忙忙碌碌,我自己却没事耍着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有事的时候我就做我的事,没事时我都会跟大家一道下地干活。

我记不清我是怎么不想再担任保管工作的。也记不清当时那个生产队里为什么住有工作组。也记不清是为了哪些方面的问题,当时那个生产队的事务长正在争论中。我只记得,当时工作组的那位同志给我做工作,要我不要走,继续留在那里担任那个生产队的事务长工作,被我拒绝了。他还说:你在学校里读书时口口声声说要为人民服务,你就是这样为人民服务?最终,我还是走了。

曾经的五十年代全国开展扫盲运动,我们所在的农村也不例外,而且我们也算是加入了扫盲行列。社员们白天出工搞生产,夜晚不识字的社员自愿参加大队办的扫盲识字班,称它为夜课班。识字班的地点就设在我第一次踏入校门的那所学校。扫盲主要是以识字为重点,就是认识一些日常生活中所接触的用具,农具,用品一类,如:背篼、锄头、扁担、撮箕,还有是当地的一些这个沟那个岗的小地名。夜课班的学习资料,是统一把要学的内容印成一本书的形式发给大家,然后教室里有老师在上面教,大家就照着书上的字一个一个的学认。

那些参加夜课班的学员都比较积极,每天生产队统一出工,统一收工,统一公共食堂吃饭,完毕后到时间大家互相你喊我答邀邀约约一路去夜课班。那时候没有电灯,所以每个人还得准备一盏油灯,上课的时候,各人把油灯摆在自己的面前。除了上面有老师讲解以外,其余我们这些就在下面帮助辅导,大家都很专心,学得很认真,我大嫂曾经也是当时夜课班中的一员。凡是扫盲结业的,每个人还要颁发一份“识字证书”。

记得当时的夜课班办得比较热闹,担任夜课班老师的是一个普通社员,是一个也不算老的小老头。他性格开朗,也爱开玩笑。他在教大家识字的同时,还教大家唱。也许他不会唱歌,我还记得他教大家唱的有这样几句:总路线呀象明灯呀,柳得柳连柳啊,照得心里亮晶晶呀,红花一得连得海棠花。六月庐山作评比呀,柳得柳连柳啊,评比庐山得第一呀,红花一得连得海棠花……

记得是食堂化时期,也记不清是哪一年的榨红苕藤季节,我们生产队曾经两次安排人背着红苕藤去支援这座山上的其它大队生产队。我们所去的那个大队也许是我们公社住得最高最远的一个大队,也就是在我们曾经买过李子的地点,还要沿着那条大沟继续往上爬,应该属于太平村。当时我们去的那一个生产队的食堂,还特别蒸了一大锅洋芋招待我们。记得当时接待我们的有太平大队历任多年的老党支部书记,曾经上北京参加过好几次人大会的人大代表。

曾经的六十年代,兴修水利修堰渠挖大塘,开田改土大搞农田基本建设。抗干旱:在没有水源的山坡上,帮助其它大队挖大塘。那时候公共食堂己经解散,记得早上吃了早饭,然后就带着些干粮上山。我们曾经挖过一个塘叫“大胜塘,那是给我们大队挨近的另一个生产队的地盘。挖塘的人很多,我记得除了我们大队外还有新民大队。那个大塘挖得好大好深,那么多人在里面挖的挖、掏的掏、背的背、挑的挑,社员们干劲十足,热火朝天。挖塘的目的:在雨水季节,天上下的雨水不让它流走,引进大塘里,天干时可以用来浇地,一方面也避免雨大水大冲毁土地。塘挖好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后来听去过那里的人讲,他们路过那里时,看见塘确实很大,塘里还有水,周围的农民用来饮水,还严禁路人随意在里面洗手之类。

曾经的六十年代,我们是大队青年突击队,这个山坡上凡是属于我们这个大队的土地上都基本留有我们的身影。我们一个大队突击队按部队编制称为一个排,然后下面的生产队就称为班。大队突击队有自己的一面红旗,红旗上面印有某突击队的名字。这面红旗就由突击队的队长,也就是排长保管,上工时由排长扛着到工地,然后插在干活的地点。下面的每个班也就是每个生产队也各有一面红旗,这面红旗就由班长保管,也一样上工时由班长扛着插在干活的地点,我也被他们选为这个班的班长。

那时候提倡学习毛主席著作,我们每个突击队员还有一个不大的语录板,上面写着毛主席语录,每个人还有一本精装的,没有现在的户口本大的毛主席语录本。到了做活的地点时,各个班的队员就按班为单位把语录板和语录摆放在一起,按顺序把语录板放后面,语录本放在语录板前面摆放好。每天做活中途休息时,都要学习毛主席语录,重点是学习“老三篇”(愚公移山、纪念白求恩、为人民服务),还要唱唱歌。

学习毛主席著作要做到活学活用,学用结合,急用先学,立竿见影,在用字上狠下功夫。要把老三篇作为座右铭来学,哪一级都要学,学了就要用,搞好思想革命化。学习白求恩: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种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学习愚公移山精神: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学习张思德: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替法西斯卖力,替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但是我们想到人民的利益,想到大多数人民的痛苦,我们为人民而死,就是死得其所。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要看到成绩,要看到光明,要提高我们的勇气。还有人把它编成了顺口溜:学习白求恩,不要争工分;学习张思德,自私自利要不得;学习老愚公,碰到困难向前冲。那时候稀里糊涂的我,也算是一种稀里糊涂的“充实”吧!

在过去,还没有成立合作社之前,还是个体户的时候,我们那里由于没有堰渠灌溉,我们家地多田少,每天两顿饭,总少不了有一顿是玉米馍馍。就是晌午吃饭,吃纯白米饭的时间也很少。米饭里总是要参杂些玉米面和成面面饭,或掺杂些粟谷碾成的粟米,也就是现在的小米。小米很占强,哪怕掺杂得很少,饭蒸好后总是只看见小米。我们总觉得不好吃,那时候人们说的:粟米饭,满口钻。

那时候我们吃的基本是国民党时候修的“六合堰”的水,要用水桶将水挑回去,附近的那些人家也是一样。一般挑水的时间都是早上。那时候用的都是木桶,在挑水时木桶里还要放一把木瓢,到堰边时再用木瓢将水一瓢一瓢舀在木桶里挑回去。在挑水时,一只木桶的水里已经有一把木瓢,另外,还要摘些叶子之类的洗干净放在另一只木桶的水里,这样预防木桶中的水荡出来。如果木桶里没有荡水的东西,挑着水一边走的同时,木桶里的水就会往外荡,到家时木桶里的水已经去了一大截。那时候的人日常生活中用的家用器具基本都是木制品,如粪桶、水桶、脸盆、脚盆、饭盆、菜盆……都是木制品。木制品不好的一点是里面随时都要有水浸泡着,保持木头的湿度不让它干枯,不然就不能盛水,木桶就会漏。比如,水桶干枯,挑水时就会沿路边走边漏,到家时水都漏完了,或漏了一大截。

从我祖父母以下的我爹爹那一辈,只有我爹爹和一个叔叔,也就是我爹爹的同胞弟弟他们兄弟俩,没有姐姐或妹妹。不知道他们弟兄分家是什么时候。从我有记忆起,叔叔和我们就是两个家。也许我爹爹和叔叔他们在未分家之前,家里只有一挑水桶,分家后大家经济条件都不是很好,所以两家仍然共同使用那挑水桶。一挑水桶两家人轮流着用,比如水桶今天在我们家里,我爹爹就会早点起床提前准备好我们家一天要用的水,然后叔叔家再拿去用,水桶如果在叔叔家里也是如此。所以就会经常出现不是叔叔在我们家里等水桶,就是我们家在他们家里等水桶的现象。

另外,从我有记忆起,六合堰在堰水的卫生方面管理得比较严,主要是针对早上,因为早上正是大家挑饮用水的时间。不许有人在堰水里洗脏东西,不许有人把脏东西往堰水里边倒,只要发现有谁违反时就会受到处罚。我记得那已经是解放,正是土改时期,有人早上提着装小便的砂罐在堰水里涮洗,被发现后,相关人员就把他带去,头上给他戴上一顶用白纸糊成的高尖尖帽,手里还给他一扇锣,然后带着他去游行。边走边敲锣还要边喊:众人别学我,清早就在堰水里涮洗粪罐。这主要是对大家起到警示作用。

记得我们小学还没有毕业时就听说我们那里要修一条堰渠,那时候做梦都在憧憬着水从我们家门前流过。我们看见测量人员对堰渠的测量,直到大概是一九六一年,堰渠才正式上人动工。这条堰我曾经参加修过两段。一段是我们公社前进大队那边的叫“牛鼻岗”的地方,我们就住在牛鼻岗这边的那些人家,记得住在那里的人家好像姓余的多。那时候还在食堂化期间。参加修堰的人员以大队为单位,从大队领导班子里安排一个人专门负责管理。

那是1963年冬季,我还专门为那一次的修堰缝制了一件花棉衣。那时候不管棉花还是布,和现在的纯棉相比较,算是纯棉得不能再纯棉,因为还没有造假的技术。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在家里冷的时候,破的烂的多塞一点穿在里面就应付过去了,出门就没有那么方便。在家里即使是一天忙得不亦乐乎,最起码晚上可以围着火护取取暖,在外面就不行。我的那件跨世纪的花棉衣现在依然还在,风风雨雨几十年,饱经的是真正的自然界里的风霜,上面还刻有深深的时代烙印。

那时候的棉布是计划供应,凭票购买。缝制一件棉衣外层和里层加起来要一丈多布,因为布票不够,棉衣的里层用的是方格花围巾代替。这里层的“方格花围巾”,象征着棉布计划供应的时代。差一年就是半个世纪过去了,袖口领口和沿着衣服下方的边缘早就烂了,舍不得丢也舍不得送人,缝缝补补一直到现在我仍然在穿。只有它相伴我的时间最长,那时我才20岁,现在已经步入古稀,它伴随着我走过半个世纪五十个寒冬。它见证了我一路的艰辛,见证了岁月的沧桑,见证了我一路所“拥有”的残酷和无奈……那次的修堰还在食堂化期间,我们吃的粮食和菜都有专人运送,把生产队地里种的蔬菜和粮食用人力背到修堰的工地。那时候已经是困难时期,也记不清我当时的定量一天是几两,只记得一天两顿吃的都是玉米馍馍。他是按每个人不同的定量做成大小不同的馍馍,吃饭的时候就按每个人吃的定量标准发给。记得我每顿都是先把菜吃了,那点点馍馍拿在手里总是舍不得吃,不知道那点点馍馍到底有多香!多珍贵!

“牛鼻岗”是因为它地形生得象牛的鼻梁,岗的那边带点阴山的性质,尤其是冬天,太阳就顺着这边的山边溜,很大一早上都见不到太阳,我们的工地刚好就在岗的那边。正因为是一个山岗,很容易招风。冬天的寒风总是很无情,脸被刮得非痛,耳朵会长冻疮,所以头部总是免不了要用围巾之类的东西包上,有时候包得只剩下眼睛和嘴露在外面。早上一到工地,有时会冷得打抖,手握着钢钎就如握着凝冰。“斧子比皮大衣暖和得多”,只有加油的做,做着做着就变暖和不冷了。因为那一个山系大部分都是连山石,“牛鼻岗”也不例外,土方少,石方多,用锄头挖的时间比较少,大多都是用钢钎二锤打窝子、装药、点火、放炮,炸开炸松以后才用锄头掏或钢钎撬。

修堰的人是以大队为单位,由大队领导班子中派人统一管理,白天统一出工,晚上分别住在几户人家。我们生产队的几个女同志,晚上就睡在一户人家堂屋的地板上。那时候的农业社做活没有休息天,修堰也不例外。有时想回家的时候,就选一个有月亮的夜晚,提前给相关人员说一声,收工后就赶快往家里跑,走一半多路程天就黑了。冬天也是“冬洋芋”成熟收割季节,有时家人会去生产队挖过洋芋的地里,捡回一些洋芋母子之类放在家里,即使是晚上,我回去后都会煮给我吃。回到家里时已经很晚,第二天早上还要赶到工地准时出工,所以在家里睡不了多一会,怕睡过头,怕迟到。

过去我们那些地方,时代传下来的熬甘蔗的糖坊,现在已经成为历史,找不到任何资料。那时候我们生产队的糖坊还在,就在六合堰边上。我修堰是在冬天,正是熬甘蔗的季节。我晚上路过那里时,在很远处就能闻到飘香的蔗糖味。那时没有电灯,灰暗的油灯灯光,站在石滚子前面坑里的人,忙忙碌碌的把几根几根的甘蔗往榨糖的石滚子与石磙子之间缝隙里塞;赶着三头牛绕着大圈围着榨糖石滚子转的赶牛人;屋子里面熬糖的师傅;屋子外面站在炉坑里烧火的师傅;还有少数的勤杂人员。寂静的夜里,只听见石磙子的支架被三头牛拉动时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和赶牛人的吆喝声……榨过糖的甘蔗蔗皮白晃晃的一片,不时还飘出一股股蔗糖的香味,一直晒到我们家房子旁边……

第二段修堰的地点是在河西乡,我们住的地点在“香林寺”那边,比香林寺还要高一点的一个叫“白土”的地方,那里的人家好多都姓“白”,修堰的地点是在一条叫“李西沟”的地方。修第二段堰时,我担任我们大队堰工伙食团事务长。那时候公共食堂已经解散了,所以吃饭都是大家交粮食,交钱,然后给他们结账。大家交的粮食基本都是玉米面。由于每个人的饭量不是一样,有的吃得多,有的吃得少,我就把他们每个人吃粮的数量写下来,然后在做馍馍时,根据不同的数量在馍馍上做上不同的记号。比如:吃四两的在馍馍上按四个手指凹,吃半斤的又按五个手指凹这样来区分。饭做好后,我同炊事员一道把饭送到工地上。那次修堰,我们曾经在香林寺看过两场坝坝电影。一场是“白蛇传”,另一场是折子戏喜剧片“滚灯”和“请长年”。在“请长年”中,长年和主人就为干饭、稀饭,大碗、小碗始终谈不好。

毛泽东时代的兴修水利,大搞农田基本建设,功劳不小。没有哪一样是机械化设备,用的是苦干,实干。全部一色用钢钎、二锤、锄头、撮箕、扁担、肩膀,修起了一条条的堰渠。大搞农田基本建设,干地变良田,山地变梯田,社员们都是干劲十足,热火朝天。那时候,在修 “前近堰”的同时,在前进堰上边更高处又在规划另一条叫“团结堰”,这条堰的高好像在太平村那一带,如果能修成,它会管辖山顶上就我担任过事务长的那些生产队,和垭口那边的“火厂坝”。前进堰修通以后,紧接着就修团结堰,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团结堰没修好,半途而废。这条堰要是能修好,那一座山就是三条堰,贯穿着整个山顶和山脚。

在食堂化大跃进期间,农村曾经兴起三化:组织军事化,行动战斗化,生活集体化。从公社、大队、生产队、小组这四级,按军队编制为营、连、排、班。公社一级为“营”;大队一级为“连”;生产队一级为“排”;小组一级为“班”。在“三化”期间,我们这一代人刚好单纯没有负担,是“白攻夜战”的最佳人选,下地干活时背包随身带,没有哪一个晚上缺席。每天两顿饭都是炊事员送到地里。晚上困了,捡些高梁秆或玉米秆垫上,然后把被盖打开铺在上面就睡。由于晚上会有露,有时一觉醒来,被盖都是湿的。我们就跟拉练兵一样,好多天都没回家过一次。田地里的粮食在快要熟黄时,怕被人偷,就在挨近处用草草秆秆搭上一个简易的蓬,每天晚上都会安排人看守,男女都一样,我们也不例外。

那时候比较大的那种正方形花围巾,在农村算是很“流行”,女同志基本每个人都有一个。因为身上穿有衣服裤子,脚上穿有鞋袜,只有头部还露在外面。为了抵制冬天的寒风,就把花围巾角对角叠成一个三角形包在头上,结系在下巴处,这样能减轻头部、耳朵、以及两边各大半张脸受冷的程度,有时候包得就只剩下眼睛、鼻子、和嘴露在外面。

过去些年,没有农药,生产队种在地里的蔬菜,有一种很小很小的青色的我们称它为“燕子,就我们说的就象“浇蜡烛一样,整个菜叶上都爬满。那时候不象现在,就如有人所说:大棚把季节搞乱,现在一年四季的蔬菜,不分春夏秋冬。那时候哪一种蔬菜属于哪一个季节基本是固定了的。这种属于菜叶一类的蔬菜基本都是生长在冬天。我们生产队比较大,有四五百人,就是四五百人的食堂。就那么几个炊事员,冬天又脚僵手冷,那种爬在菜叶上的燕子很难清洗,谁都办不到会把菜洗干净。所以菜煮好了后,汤面上浮满一层燕子,没有谁会不吃,边吃还有人开玩笑说:这油炸子真香”。

在那个热火朝天的年代,那个学雷锋做好事的年代,青年人都比较积极。每天除了那份该完成的事外,还要尽量挤出一些时间,如生产队收工后,或晚上,青年人聚集在一起,去做一些不计报酬的修桥补路,开田改土之类的为人民服务的好事……那时候的人都比较忠厚纯朴,这些绝对是自觉的发自内心的积极。

那个时候的我们这一批人,正处于入团的年龄阶段,年轻人的思想都比较积极向上,谁都希望能向团组织靠拢,争取成为一名光荣的共青团员。有些家庭成分稍为高点的,写了申请后没被团组织批准的还哭。我对当时学雷锋做好事虽然自己清楚有些被动,但我表现出的仍然是积极。凭借我各方面的条件,表现,只要写上一份申请,入团是轻而易举。但我总是觉得入不入团无所谓,当有人介绍我入团时,我总是以消极态度对待。从来就没有过青年人应该具有的那种生机活力,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无奈感。无形之间有一种生命对我有没有都无所谓的心理体验,多少有些想去死亡边缘徘徊的念头。经常在不经意之间,消极话语总是挂在嘴边,以致于曾经被我的同龄人称我为老夫子先生。

也许这些都是属于我们这种类型的人不可避免的,而又无法抗拒的特征表现:那时候在我身上还有一种明显的懒惰。这种懒惰感在孩童时期就已经很明显。记得那时候,大人有时早上会叫我起床扫地,我总有一种无奈的懒得起不了床的感觉。有时喊了一遍又一遍。起床后从没有过精神爽爽的感觉。总觉得全身好象没有支架似的往下坠。懒得似乎连扫帚都拖不动似的。这种懒惰感在我印象中,还有一个特别的细节。在一个人顺其自然静静坐着时,就有种没有支架的感觉。特别是身体有地方靠时,整个人就像没有骨架似的东倒西歪。成一种软绵绵的似乎瘫痪状态。似乎感觉不到自己在呼吸。

其实这些都是自己的体验感受而已,只是自己清楚,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当时自己只是对自身这些负面感觉很明显,但是也只能在一种不自觉的无奈中无奈的顺其自然,也没有对它特别的关注。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懒字已经引响到我的正常生活,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感。一方面觉得这个懒字要是被别人看出多不光彩。其实这些别人也不会觉察出,这只不过是自己的顾忌,在别人眼里我还是个勤快的人。但这个“勤快”要付出多大的无奈,挣扎,努力的代价,只有我最清楚……

也许这就是“内省力过强,过分关注自身的体验或不适”的缘故吧,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对自身的研究,剖析,寻找问题的源头。在闲着的时候,我也开始捉摸在意这些问题。我会在自己身上寻找这些负面体验的来龙去脉……自己明明知道即使是找到问题的关健,也是无法解决的问题,但我还是愿意这样挖根挖底的去找,总想探个究竟。那时候针对我当时自身的负面体验情况,我也好不容易在一些少得可怜的资料中,找到一点点我认为比较符合我当时现象的词语,如:萎靡不振,怠惰迟钝,毫无生气,对一切漠不关心;感情微弱,几乎从不流露出来。记得当时我对“萎靡不振”这个词的意思还理解不够,还叫我爹爹解释给我听。

我还是把我体验出的这种懒惰感觉的来源做个解释:这个年龄阶段,脑子还不是太复杂,相对还比较单纯,平静,只是体验到一切的枯燥、贫乏、无意义……还没有到最关键时候,现实生活中那些困扰自己的繁琐复杂矛盾的事情还没有出现,紧张的神经细包还没有觉醒,造成自己紧张的神经也就还没有开始活动。脑子是一片空白,处于一种相对的所谓平静。由于先天因素的造就,脑子和其它部位链接功能的失调,使得整个身心处于一种安静的软绵绵的倦态。没有活力也没有动力。肌体处于一种低下,松懈。

这时的脑子处于一种失去灵魂似的无所事事。一切莫不关心。身体其它各部位也就失去动力指挥来源。整个肌体处于一种隐隐约约的瘫痪状态。懒惰感由此而生。即使自己被动的迫使自己行动,也会给自己带来比较强的无奈感。随后这种懒惰现象一直都持续存在。只是现实条件的不允许,没有给自己留有一点点懒惰的机会。那是大集体的年代,那是有病有事都必须要请假的年代,有什么理由条件请假。在后来患上人格解体后,叫你耍你都不敢耍,因为静静耍着时精神上的苦胜过体力劳累肉体上的苦。

一直都存在着一种苦闷感。有时候还带有一种无法释放的,比较严重的异常头昏头胀闷现象,有些类似晕船的味道。这种异常头昏头胀闷是没有理由原因的。我自己很清楚,这和与生俱来有关,是所谓的一脉不和周身不适的体现。我的所有问题基本都出在同一个地方。苦闷的原因也就是关键的地方不能吐故纳新。就如房间空气不能对流一个道理。如果空气能够自如,对流,畅通,新鲜空气流进来,把陈旧的换走。这样房间就会保持清爽舒畅。否则房间里就会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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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14 10:54:17 | 只看该作者
有些时候在特别苦闷时,因为自己有些受不了,我总是会想些法子尝试着,看看这个“闷”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有没有挪动的余地。当我尝试着从脑子内部把这些引起苦闷的东西试着往下压,在下面的有关部位做一下人为的调整时,会收到一丝丝短暂的效果。只要顺其自然不管它,它照样继续苦闷,继续头昏。如果是病理性头昏,人为的调整一定不会有作用。这也就是说,这苦闷头昏是受某些方面的引响造成的。还有一点是几十年来,我始终不能没事闲着在家里平静自如呆上一天。就是没有情绪起伏波动也是如此。如果闲着呆上一天,整个人就会像鸦片烟瘾发了似的痿痱不振。

那时候,对一些现象也有着深刻的体会。有些时候,发现自己在特别苦闷时说上几句稍微带点愉快的话语,或和几个人聚集在一起唱唱歌,苦闷就会减轻或消失。或对某些方面产生一些兴趣时,苦闷感也会消失。我想如果我能拥有一定的兴趣,对这些现象也许会有所改变。兴趣是一种动力,兴趣能使人的精神充实,生活丰富,能够替换那枯燥乏味得令人窒息的世界!我也想试着为自己培养一些兴趣。但是一方面那时候的事太多,繁重的体力劳动占据了所有时间,基本没有休息的时候。另一方面我也做过不多的尝试,没有一点点作用效果。这兴趣对我来说,不是通过努力就可以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因为有这方面的不足,疑问,所以对相关的话语都很敏感。就如自己正拿着一道解答不出的应用题,正巧在某处发现了答案。所以,我也为我的完不成培养兴趣的“任务”找到一段我认为恰当满意的答案:“我们的兴趣应该是自觉的,而不是被动的。应该是有效果的,而不是一种想做的企图。只有自觉而有效果的兴趣,才能鼓舞人积极追求自己的理想,才能成为积极活动的动力。被这种兴趣所推动的人,才有可能克服一切弱点和障碍。战胜困难,坚持不懈,获得成功。”说得如此的贴切!

我的经验告诉我,这段话字字句句都是真理!是啊!一个人的兴趣应该是自觉的,只有自觉的兴趣才会产生效果。而我的所谓兴趣是一种想做的企图。是我想要找到兴趣,而把它当成一项任务在完成。被动的想做的兴趣不会产生积极驱动力,相对也不会收到满意的效果。我对这段话的理解是如此的深刻,几十年来可以说是倒背如流,而且融入到了灵魂深处。

有些时候,出现比沉闷更深一层的异常头昏头胀难受时,就会明显发现我头昏头胀现象与呼吸之间的气流有关系。我也刻意在自己内在做各方面尝试着调整,也人为的试着想调整一下呼吸,看能不能对头昏有些减轻,但难度太大,严重到这种程度就没有调整的余地。这个时候,就不是象沉闷一样唱唱歌说说话,沉闷就会减轻或消失那么简单。没有办法,只有顺其自然任其它慢慢熬。

毛泽东时代歌儿多,一首颂歌万人和。曾经的六十年代,是歌的年代,到处是歌的海洋。也许是因为我天生对音乐敏感的缘故,才促使我在小学期间就基本学会了简谱基本知识,可以识一些比较简单的歌谱,唱一些比较简单的歌曲。在那个歌的年代刚好合适,也被排上用场。那时候兴起撒传单,那些传单中有一部分是歌曲,那些歌谱都比较简单,容易学。有人捡到时,他们会拿给我,我唱会后再教大家唱。

在那个歌的年代,那个物质生活匮乏,精神生活却很丰富充实的年代里,歌声曾经留给我很多短暂的美好。那时候的会也特别多,不管大会小会,会前都要唱歌已成为一种必然。从生产队社员大会,大队社会大会,到公社社员大会,这三级社员大会上,都有过我教大家唱歌的身影。特别是生产队社员大会和大队社员大会,每次基本都是我在教大家唱。还有生产队田间地头休息时间,也少不了唱歌。还有是劳累了一天的我们,在黄昏或夜晚在外边休息或乘凉,有时会遇到我们对歌有着共同爱好的,我们都会聚在一起放开爽子高声的唱,尽情的唱。那个年代的我,这方面也算有一点点小有名气。只有这个时候的我才没有苦闷,因为那些引起苦闷的不畅通因素随着歌声飞走了,释放了……

我知道我对音乐比较敏感,有良好的节奏感、旋律感,陶醉感,也有比较好的记忆。在过去的年代里,一首新歌在高音喇叭里只要唱上两三遍,我就基本能哼出音调来。虽然我声音不怎么好,但我唱歌音比较准,我不会唱掉歌中每一个小小音符。在我能唱的歌曲中,有很多连歌谱我也会背唱。就我现在也能熟练的背上几十首我喜欢的歌谱。致于我这一生所唱过的歌曲,现在能背唱一两百首没有问题。

我喜欢听歌,只是过去条件不成熟。我觉得音乐不管是带悲情的还是带喜情的,悠扬婉转的,还是豪迈振奋的军旅歌曲,都有我喜欢的,但必须是中国民族歌曲之类。各有各的美的特点,各有各的独到之处。这些美的旋律,都有着很深很强的穿透力、感染力。它可以穿越心情时空的隧道,带着你在美的世界中遨游,它会让人陶醉在美的享受中。我觉得对我来说,这一生唯一能得到享受到的只有音乐,除此以外,似乎没有别的。

老的歌曲老的电影,早已在心灵深处定型扎根。对于那个年代过来的我来说,也许是我对新事物接受差有关,但我还是不这么认为,要想改变它,没那么容易。所以现在的老片新拍我基本不看。尤其是老歌新唱,我基本不能接受,我会厌恶,反感。在心情比较舒适时,我喜欢听歌,现在的新歌也有不少我喜欢的。如果是老歌,我必须听原汁原味的。如果有人改过我就不听,改了歌词我就听曲子,曲子也改了我就什么也不听。我很讨厌有些现代人改过去的老歌,对那些改歌的人有一种厌恶的心理:你会写自己去写,为什么要改别人写的歌。还有些在演唱时,添加些怪声怪气的腔调,只要出现这种情况,我会马上换频道,我接受不了。也许有些人不领会,那种留在记忆中的旋律只要稍微改一下,那味道就全变了。在电视里听歌,除了搞笑之类在外,演唱者必须是仪态端庄,演唱的歌曲必须是中国传统民歌,民族唱法之类。

六十年代的我们没有什么渠道听歌,基本上都是从高音喇叭里听。那时候,马玉涛一首“马儿啊你慢些走”,听得让人陶醉。改革开放与时俱进,留在记忆中的老歌也要与时俱进,不知是谁把歌词全部改了,我不能接受,也就从此不再听。前年我才知道从网上容易搜索歌曲,我就开始在百度里查找。直到最后终于找到我要的那首原汁原味的,只是把歌曲的名字换了一个字,叫着马儿啊!你慢点走,把些字改成了点字。在百度里还能下载歌曲的时候,我经过一首首挑选,下载了一百多首我喜欢的歌,然后刻成了六盘歌碟。

我也喜欢跳舞。在那个令人难忘的激情燃烧的艰苦岁月里,(有人说不是激情燃烧岁月,而是岁月点燃激情并使岁月被激情燃烧)那个单纯得没有一点点精神思想压力的火红的年代里,人们生活虽然清贫,虽然苦,但苦中有乐,精神生活方面却很富足。无论男女老少,都是不自觉被卷入到那种百花齐放的精神娱乐潮流中,而且都很积极。每逢节日都要表演节目。各自发挥自己的特长,无论你演得如何,只要你愿意参与。那时候我们同龄人还自编自演一些舞蹈,表演一些大合唱之类节目。

我记得我们曾经跳过的舞有:毛主席的光辉、天仙配、桂花开放幸福来,还有两个我们自编自演的舞蹈。其中一个的歌词是,第一段:棉田象绿色的海洋,花穗闪耀着银光,是谁在绿海中荡漾,是我们采棉的姑娘。第二段:棉田象绿色的海洋,流向无比的远方,是谁在保卫祖国边疆,是我们姑娘的情郎。第三段:采呀采呀采棉花,清清的露水湿衣裳,雪白的棉花洁白的心,象我们姑娘的心一样。第四段:采呀采呀采棉花,片片心通工厂,那里有我们的好姐妹,为我们织成崭新的衣裳。第五段:朵朵棉花颗颗心,片片心通向远方,做一个慰问袋送前方,上绣着保国守卫边疆。

另外一个是和我们基本同龄的,小学还没有毕业的在校生唱的,是一首歌颂大办钢铁的歌,我们共同完成把它编成了舞蹈。记得表演时,我们每个人头上还包一条白色毛巾,衣服穿的是白色的,衣服是扎在裤腰里的。歌的第一段是:千万个大铁锤齐呀齐挥动,震得那个乱石飞舞山摇地也动,快快的挖呀快快的轰,快挖快快轰,咱们采矿英雄干劲冲天多呀嘛多威风,多呀嘛多威风。第二段:千万辆大小车齐呀齐转动,条条道路掀起了一呀嘛一阵风,快快的拉呀快快的送,快拉快快送,咱们运输大队一分钟也不呀嘛不放松,不呀嘛不放松。第三段:千万个大小炉烧得红通通,祖国的天空出现了万道彩虹,铁花开呀钢水流,人人喜心中,咱们喜的是那钢铁卫星飞上了天空,飞上了天空。

另外我们还表演过一个“八大员”的节目,这也是我唯一的一次用说话的形式表演节目。我在里面的角色是宣传员,所以我只能把宣传员的台词记完,其他人的我就不记得或能记得一点点。

节目开头是这样的,八个人齐声:嘿!嘿!不敲鼓来不拉弦,我们来演八大员,自编自演莫经验。然后各人自报:土喉咙、破嗓子、黄腔、顶板、笨手笨脚、硬腰杆、说不来、演不好。齐声:欢迎同志们多指点。八大员,不平凡,都在农业第一线,现在自我来介绍。各自作自我介绍:五好社员、会计员、炊事员、宣传员、饲养员、水利员、民兵战斗员、保育员。

我的台词是:我是宣传员,思想先行官,去年中学才毕业,支援农业把家还。回家和社员同劳动,边做活路边宣传。山头广播把话喊,社员休息把报念,好人好事作表扬,生产鼓动在田间。社员们展劲干,劳动当中比比看,看谁英雄谁好汉,光荣榜上把名添。
会计员我能记得一点点:我是会计员,算盘是伙伴,白天出工搞生产,夜晚灯下把账算……齐声:青菜煮豆腐,一青二白,我们没意见,你的工作该表扬,人人都称赞。然后会计员自己说:莫表扬,别称赞,我还差得远……
五好社员:我是五好社员,站在农业第一线,毛泽东思想来挂帅……
饲养员:我是饲养员……只要猪儿肯吃又肯长,我心里就象是吃了个荷包蛋……
水利员:我是水利员,专把水利管……齐声:粮食要增长,水利是关键,管好水利有贡献,人人都称赞……
民兵战斗员:我是民兵战斗员,生产队里是骨干……
炊事员:我是炊事员……锅巴没有一点点……
保育员不记得……

那时候的我,在生产队里算是表现好,是不是还被评选为“五好社员”,在别人眼里,我还是算得比较优秀。在一次文化大革命前期的四清运动公社三结合会,生产队还把我选成了代表,那时的我二十岁左右。每天在开会之前,都是首先所有到会人员集中在一起唱唱歌,然后由领导把会议的内容传达以后,开会时是以每个生产队为一个小组进行讨论。那时候不管大会小会,会前和中午休息都要唱歌。一共开了七天会,我除了每天会前和中午休息时大家集中在一起教他们唱唱歌以外,在会上我从来没有发过一次言。那次的会让我开得很尴尬,很无奈,也很惭愧。生产队每天给我工分让我去开会,我却去白白坐了几天,连话都没说过一句。

从一九五七年的小学毕业,到一九七九年的改革开放,在这大集体的二十二年里,我除了刚开始的事务长、保管员、和后来的九年泥瓦匠外,中间还做过其它一些杂活。比如有搞得比较长的记分员工作。我曾经在生产队的机面房做过一年多的挂面。还看管过时间比较久的水冲磨坊包括水大箩。那时候的机面房全用的是人工,用人工和面,揉面,用人工搅动机器。虽然费功夫费力气,但是做出的面还是要好吃些,口感好。

记分员工作比较复杂。生产队里的活,有些是点工,有些是包工。点工的按每天标准记分,男劳动力每天最高标准为10个工分,女劳动力每天最高标准为8个工分。然后根据你有没有迟到早退现象,和劳动中的表现,再由大家社员们来为你评记工分。在评记工分过程中要有人能打得破情面,不怕得罪人,才能把工分评记得合理,所以,在评工分过程中不可避免的有时候会发生争吵。

记分员要把生产队所有的田地面积按照顺序把它抄写下来,比如某个田在哪一个地方,面积是多少?四周的田埂长度总共是多少?以免以后好评记工分。不管收割还是下种,都是按照土地面积评记工分。比如生产队议定的收割小麦或下种小麦每亩是多少个工分,然后根据这个田的面积是多大,总共应得多少工分,是几个人完成,就由这几个人来分摊这个总分。水稻栽种时,四周的田埂要用锄头铲掉一些,然后再为它提上新的稀泥土,这个“提田埂”的工分,就按这个田四周的田埂长度总共是多少,再按生产队议定的“提田埂”每一丈是多少工分来计算。以此类推,凡是包工的工分都是以这种形式计算。

我每天都是在出工时就把所要用的评记工分的本子和笔带上,凡是点工的活都是在要收工时提前大概半个小时大家坐下来评记工分,我念到一个人的名字时,大家就为这个人评记工分。就这样一个个的把名字念完,把工分评记完,有时要搞到天快黑。那时候我们为社员们加算工分时用的都是算盘,所以算盘上的加法和乘法在当时还是算得比较熟练。

再说那个时候的我,曾经也算是补破旧衣服的好手。那个年代的人,穿的全都是纯棉布。成天和锄头、撮箕、背篼、扁担……打交道,棉布经不着耐磨,衣服几下子就穿烂了。所以,那时候的补破旧衣裤也是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件事,似乎被提上议事日程。我曾经听见有人说,娶媳妇还要看她补“漫肩”的手艺如何。补“漫肩”就是将比较大的一方布补在后背处,上至两边的肩膀还要往前翻一点,下至背心,也就是要把衣服的整个后背补上一半。补“漫肩”比较考手艺,如果补得不好,看起来就会是这边“扯”那边“皱”不美观。虽然似乎是一句玩笑,但至少可以说明补破旧衣服在日常生活中的重要性。

很多人穿的衣服都是疤补重疤补,补得连衣服的本来面目都不见了,我们同样也存在有这种现象。补衣裤用的布,基本都是从破旧衣服上拆下来的,稍微结实点的用来补衣服,其余剩下的就用来“填鞋底”做鞋,一点也舍不得把它丢掉。那时候我们说的,衣服的疤补再多都好看,裤子只能补屁股后面和膝盖这两处,再补就不好看。补衣裤时有的人用的是埋头针,有的人用的是串串针。补埋头针要慢些,但好看,补串串针快,但不怎么好看。我补衣裤基本用的全是埋头针,我总是密密缝,细细补。哪怕只有铜钱大个洞,我都会用比铜钱大一方布细补上去,使它看起来“美观”。

●奇特的性格,决定了奇特的心态,冥冥中也决定了奇特的选择……

“人生,最宝贵的是生命,最可爱的是青春,最幸福的是爱情。”多么美好幸福而温馨的话语啊!这是几十年前我不知在哪里看见的这么一句话。这是一句融入到血肉,融入到灵魂深处的话。对于那个阶段的我来说,这句话已经成为我生命的组成部分,伴随着岁月的流逝,推移,直到慢慢的将她淡去!这段话曾经在我灵魂深处留下多少短暂的美好,陶醉,也留给我多少的无奈,多少的挣扎,多少的遗憾,多少无能为力的感慨……我默默地感慨着青春,感慨着人生,感慨着爱情,感慨着生活,感慨着一切一切,却不能拥有,没有能力将它们和自己紧紧连在一起,没有能力将它们带进自己的生活。就这样看着它们从眼皮底下慢慢划走,却没有能力将它们抓着……

“青春”,这个既美好又纯洁,最富有诗意的词语,不知在我心灵深处住扎了多少年!只想永远把它留着,总是不想让中年、老年、妇女这些字眼挤进我的生命,挤进我的灵魂。伴随着一份淡淡的伤感我默默地感慨着青春,直到最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的增长,青春才不知不觉的从“再见吧”中慢慢走向“永别”,只是不知道自己和青春“永别”后又去了哪里?一切,一切!都是在“再见吧”中慢慢走向“永别”,“再见吧”是“永别”的过程,“永别了”是最终的归宿!

青春是人生的一次大转折,青春意味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即将结束。青春意味着未来,意味着前途,意味着将要承担责任,意味着将要扮演不同的社会角色,意味着将要承担起养家糊口。青春时期,人的各方面都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我的无奈人生告诉我,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就会有不同的心态,对待问题的态度也会不同,行为上的选择也会不同。性格决定命运,命运也就会不同。

我的青春是无奈,是秃废,是挣扎,是稀里糊涂……我的青春是被时代环境拖着走。我的青春时期,正处于大集体时代,是有病有事必须请假的时代,是生产队长每天到时间吹着口哨喊社员们下地干活的时代,是迟到早退都要扣工分的时代。在那种现实环境条件作用下,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机会去静静的体验琢磨,只有带着无奈,稀里糊涂,就这样打发着日子。

青春是人生的一次大转折,过去的我是小我;是无忧无虑的我;是吃粮不管事的我。这次转折意味着将要变成大我;变成自力更生的我;变成有承担责任和义务的我;变成万家灯火中一员的我。青春是人生的一个考场;青春是一道选择题;青春是检验一个人价值问题的一道重要关口;青春意味着将要正式“登台表演”;青春意味着一个人的未来究竟何去何从。所以,人的许多心理问题就从这里开始发芽、开花、结果……

在这次转折过程中,当发现自己自身某些因素和现实生活相违背,不和蔼不协调时;当发现自己不能融入人生最基本规律轨道时;当发现有些连自己都认为是简单细小而平凡的事,自己都无能为力时;当发现自己与众不同的性格因素对自己的正常生活造成严重干扰时;当发现某些事情自己完全具备有这样的知识条件胜任自己却无能为力时;当发现一个人的顺其自然变成严重的无奈时,这才完全明白,原来我是这么特殊,这么与众不同。作为一个脑子未失去理智的人,不可能置知不理,视而不见。但这个理又怎么个理法。一切全是未知与迷茫……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整个大千世界,茫茫人海,无论是天子还是平民,从古至今千古流传的一种自然规律。自然得就像人活着每天要吃饭一样,自然得像人活着要呼吸一样。是每个青年男女不只是规律问题,而是积极追求向往的……可是就有少数人“不守规律”,但这种“不守规律”不是出自本人的真实意图,而是先天不具备这样的本能的无能为力。这种先天的造就不是后天通过思想毅力,通过人为的努力就可以改变得了的。这种“不守规律”的本能在本能领域里不只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它不是说其它一切都完好只是这方面有欠缺,而是在那种一脉相通的复杂神经系绕中,它牵扯面很广,它会自然形成一套完整同步的,负面的连锁反应系统,这种负面作用会引响到很多方面。这种负面作用在日常生活中,和个人的前途,事业发展各方面都会直接起着干扰影响作用,所以也直接影响着一个人的命运。

我们这种负面体验感受是一般人无法理解的,就如白天不懂夜的黑一样,就如我们不了解一般人的世界一样。一般人的世界是一种规律性的大众化世界,也容易被大众所理解接受。而我们的世界是一种特殊离奇的,不符合逻辑,不符合情理的奇特的世界。如果别人听我们讲这些,也许他们会以为我们在讲天书,在天方夜谭,或认为是神经错乱,在说糊涂话。不过一般人的不能理解也是在情理之中。但对于我们来说,这些都是发自自己内在的实实在在的“真理。”借用“分裂的自我”中的一段话:“人对自己的体验、对作为人的他人的体验,是基本的自我肯定。先是有这样的经验,然后才会出现各种科学的或哲学的问题。”

从懵懵懂懂的少年时代过度到青春时期,虽然自己早就已经明显感觉到有一种说不清的莫名的无奈感,但无形中也只是在顺其自然的无奈中无奈的顺其自然,不会去特别在意,也不会特别去考虑它会给自己的人生带来什么样的负面作用,也不会想到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到了青春期阶段后,人的心理也在发生着变化,特别是看见我的同龄人有人开始谈恋爱,耍朋友时,受她们的引响,我也必然会想到这些。这个时候才发觉我和他们好像有些什么不同。

我自幼生长在一个环境条件氛围各方面都比较优越和蔼的家庭。有很疼爱我的父母和一直都非常关心着我的大哥,我的知书达理的,可以称得上君子的爹爹对我们各方面都可以说教育有佳,有各方面都很体我爹的大哥对我一路的呵护。可以说我的成长过程是一帆风顺。不知为什么,也许我是个天生的“悲观主义”的缘故吧,对于消极事件总是有一种体验上的偏好。有些时候,脑子总是不自觉去寻找些悲伤的事来想,来体验,找感觉。比如:家里人不要我,或把我赶出家门的情景。有时候,又想突然有一天父母去逝了……而且还会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去想,去体验,找感觉。有时想着想着还会落泪。总是觉得这样做好象比较舒服。也许是受枯燥乏味得令人窒息的世界的促使,才会不自觉的寻求些刺激来填充……

那时候我还有这样一种心理,当时我对我们那个家各方面都感到比较满意,总觉得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有一种优越感。我有一种但愿我心目中的家永远保持这种状态,但愿我们家里的人也永远保持这种状态。我不离开这个家,外面的人也不要娶进来。不是厌恶不是恨,而是破坏了我心目中的家,搅乱了我平静的世界,使我的世界变得混乱,让我心目中的家不再完整……我也知道这是天方夜潭,是绝对不可能!

那时候我就已经对一个人一生最起码应该拥有的幸福感到绝望了,不想放弃,却又无能为力。一切都很明白,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矛盾、冲突、斗争、无奈!我打算独生,又犹豫不决,下不了决定,总是觉得人生一世,就这样结束了,很遗憾!惋惜!一方面也怕世俗的偏见。由于时代的不同,所接触和接受的东西也就不同。受传统观念的影响,人们的思想意识观念也会不同。当时的客观环境因素和社会形势现实的存在,无形中也会受到客观因素的约束,对待问题和处理方式方法也就不同,结局也就会不同。人们固定居住生活方式的单一,视野的狭窄,思想观念的单一。这一切固定因素的作用,使得每一个人在现实生活中都比较显眼,一目了然。由于观念的不同,只要谁的生活方式有些特殊都会引人注目,引起议论。这一切无形中也在给自己造成压力,心理负担。由于这些无形中的客观压力,也迫使我不得不在自己无能为力的婚姻问题上纠缠折腾。

不像现在的人视野这么宽阔开放。不像现在人这么迁居自由,只要有条件天南地北都可以居住。同住一幢楼见面时却不知道你姓李还是姓张。不像现的人生活内容这么复杂、奇特、丰富、多彩,什么炒作时髦花样倍出。谁知道你是时髦还是炒作还是心理上有什么问题。除了现代人眼里的明星外,谁也不会去关注谁结不结婚,到底是为什么这些闲事。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在我身上有着这些和一般人不同的特殊,但我从来就没有感觉到我有什么不正常,和别人有什么不同。这只不过是受先天某些因素的引响,导致我们的思想意识和行动行为不能达成一致,矛盾与反差比较大,想得到做不到,或做不好的无能为力而己。很多事情我们并不是那样想的,只是想得到做不到被负面因素所扭曲。就如一般人对某些事情的无能为力不能说他是不正常,同样都是无能为力,只不过是原因不同,能力上的差别。就我的婚姻问题我也没觉得不正常,因为我的想法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自己本能能力的不足而已。我们身上全是矛盾,冲突,自己什么道理都懂都明白,就是自己奈何不了自己。身与心的不统一,也就是思想和行动行为不能达成统一的强烈的矛盾冲突。我们也为此付出多么大的精神代价和命运代价,这是别人无法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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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3#
 楼主| 发表于 12-11-14 11:03:16 | 只看该作者
再说这一系列残酷的内在体验变化过程只有自己清楚,当时对这些还找不到相关的文字解释。所以我也解释不清楚,家人更无法理解。就算不说其它,那总也该讲讲我的要求。我有什么要求?想要达到什么目的?说出来大家才好想办法帮助我解决。我到底有什么要求?我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我也不知道……大哥为了我费尽了口舌,不知枉费了多少肺腑之言。可是他们就是不知道我什么道理都懂,就是自己奈何不了自己。谁也不会想到,世上竟然还有我这么特殊得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的人。是的,人活着衣食住行物资钱财这一切都不重要时,就没有人知道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包括我自己。

不管我怎么说他们也不可能理解,但他们总是耐心倾听,从不给我压力、反驳、从不责怪我。当我对婚姻问题的一次次努力,一次次的矛盾冲突,却换来一次次失败,在实在无能为力情况下我做出不结婚的决定,在当时的客观环境和社会形势下,他们不管明不明白理解不理解,他们尊重我的选择。而且不管从精神上还是行动上都是积极支持开导我,打消我一切顾虑。在当时来说他们能做到这一点确实不容易。所以,我爹爹和大哥可以称得上是合格的心理医生。

当时的我曾经这样假设着试探自己,假设这条顺其自然的人生路上,一路都有充足的物资钱财的陪伴,自己能轻松自在的走下去吗?答:不能。原来金钱物资不是在每一个人身上都会产生相同的效果作用。我甚至有些羡慕那些乞丐。羡慕他们能拥有良好健康的心理,这是我无法拥有的。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能够深深体会,幸福快乐取决于一个人健康良好的心态,一种自我的体验感觉。没有这些,就是每天生活在金子堆里,同样也会活得很无奈……

那时候不知做了多少想飞想笑的梦,我知道那是一种被束缚,压抑,捆绑,想获得自由在梦中的一种体现。梦中的我总是想,如果能自由自在的飞不知有多好。梦中的我也清楚明白,我是人,并没有翅膀。但是没有翅膀还是得飞,我就假装飞。两只手臂就等于两只翅膀学着飞的姿势使劲煽动,但两只脚总是不能和身体平形成一字形,总是飞不起来。有时候是一种自欺欺人自我安慰的心理觉得飞起来了,但心里总是不踏实,因为明明就知道没有飞起来,两只脚仍然没离开地面。梦总是做得很累,从来没有轻松过,踏实过。

很多时候又做梦想笑,不是梦里笑,而是梦里想体验,想找那种真正的“笑”的感觉,滋味。想寻找一般人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笑的体验,感觉。这“开心”两个字对我来说,它不单单指快乐高兴,它含义很广,包含着很多内容。。。有时候偶尔也会体验到那么一点点,一瞬间,都会觉得很珍贵,梦醒后心情都会有一段短暂时间的舒服,回味……现实生活中没有拥有过的东西,梦里也不会得到。这些梦伴随着我不知度过了多少年!随着时间的推移,才慢慢从这些梦里淡出……

再说,当我做出独生决定后,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那秆长期被自我和本我矛盾支撑着的天平倾斜垮塌了,“人格解体”就此暴发!心理防线崩溃和矛盾天平倾斜堪蹋的原因:因为在未做出决定之前,管它做得好不好,“自我”(借用弗洛伊德的本我、自我、超我)仍然还在继续做没有放弃,还在和“本我”继续做工作,争论,总希望本我能够付诸行动,密切配合,共同完成超我理想任务。

“自我”没有放弃就意味着“超我”仍然还维系着一线希望,这时的心理天平被“自我”和“本我”相互之间紧密纠缠的矛盾支架支撑着,被“超我”的这“一线”希望维系着,相对要稳固些。做出决定后,不等于问题就解决了,平息了。而是相当于“自我”在对本我实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妥协于本我,不再和“本我”纠缠。自我的妥协放弃,就意味着超我的那一线希望没有了,超我绝望了,被希望维系着的这“一线”彻底断掉了。矛盾不是解决了,而是“自我”和“本我”都撤退不管,矛盾的支架拆除了,被支架支撑着的“事物”松动分裂了,倾斜勘塌了。这就是弗洛伊德的:“自我要驾御本我,但马可能会不听话。二者就会僵持不下,直到一方屈服。本我过去在哪里,自我即应在哪里。”

我的自我从起点开始,和本我不知纠缠了多少年,绕来绕去绕了一大圈。最后实在奈何不了本我,在无能为力情况下,自我不管超我同不同意,自行退出不在和本我纠缠,做出了不结婚决定。无奈的跟随本我回到原来还没开始考虑婚姻问题时的原点(本我过去在哪里,自我即应在哪里),人格解体就此暴发。既劳民又伤神,前功尽弃,依然还是在原地不动。

在“人格解体神经症”资料中说:“大多数人格解体神经症患者是突然患上人格解体神经症的,发病年龄大都在15和30岁之间,一半以上的病人会将表现出慢性的症状。”虽然说“大多数人格解体神经症患者是“突然”患上人格解体神经症的”,但是,这“突然”的前面还被忽略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本我、自我、超我,这三个我之间的冲突、斗争、较量过程。“人格解体神经症”是否能够暴发,关键在于这三个“我”中谁胜谁负的问题,如果是“自我”胜了就是好事……

我的人格解体暴发,是一九七0年的小麦收割季节。因为我知道当时正处于文化大革命时期,我大哥带我到成都华医附院是在文化大革命刚结束的一九七一年,是农历六月份,也就是在我的人格解体的暴发一年后。人格解体暴发时我大概是二十七岁,也就是说,在我二十七岁之前,有好几年是在为人格解体创造有利条件,条件一旦成熟,人格解体即刻就暴发……

引用一段弗洛伊德的话:“弗洛伊德认为,完整的人格结构由三大系统组成,即本我、自我和超我。对一个心智健全的人而言,这三大系统是和谐统一的整体,它们的密切配合使人能够卓有成效地展开与外界环境的各种交往,以满足人的基本需要和欲望,实现人的崇高理想与目的。反之,如果人格的三大系统难以协调、相互冲突,人就会处于失常状态,内外交困,活动效率也随之降低,甚至危及到人的生存和发展。”一一用我过往的实践经验,来检验弗洛伊德理论的真实性,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伟大的心理学一一精神分析学派的创始人弗洛伊德的话是真理。

●人格解体的暴发

现在的科学解释叫作“人格解体”,在一篇名为“人格解体神经症”资料中说:“《临床表现》可表现为人格解体,或现实解体,或二者兼而有之。”以我的实际情况,我认为在我身上所存在的,除了人格解体、现实解体外,还有极为重要的情感解体。因为我的“人格解体”暴发的诱因,主要是来自人生路上的一道重要关口:我解决不了的情感方面的问题。我认为青春是人生路上的一个考场,情感是人生道路上的“通行证”,考不及格就不给你这个“通行证”,你就过不了这道关口,第一道关口就被淘汰了,意味着只有游离在尘世之外……

人格解体的暴发,有一种很明显的一下子跌入到另一个世界的感觉,天一下子变黑了,低了,整个一切都在发生着很大的改变。现实、情感、对自己心理及身体分离感体验,这几方面都是同步改变。家、亲人、整个世界的陌生,越来越远,哪怕身边的一草一木都离我远去了,觉得好怕,怕失去这一切。觉得好孤独、悲凉、凄冷。有一种恐慌恐惧感。有一种冷得可怕的,失去亲情的,“孤寂的冷”。对一切的枯燥、乏味、毫无生气。平时看见的人,就如画面中的一样没有一点生气活力。

记得当时正是小麦收割季节。我在蹲着割麦时,只见两只手在前面不停的晃动,仿佛不知道这手和我有什么关系,仿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每天早上刚一醒来,伴随着的就是一种慌乱的找不到北感觉,仿佛不知道自己是谁,身处何时,何地,有一种回不过神来的混混沌沌的凄凉,和莫名的恐惧。在那个迟到和早退都要扣工分的艰苦劳碌的年代里,根本没有时间机会等你慢慢去琢磨,去寻思我到底是谁,等你慢慢回过神来。而是混混沌沌稀里糊涂起床,混混沌沌稀里糊涂下地干活,混混沌沌稀里糊涂就是一天。。。

很明显感觉与现实距离越来越远,慢慢由远到最后消失。黑夜里使劲寻找白天的世界,找着找着,一切都不见了,成为一片漆黑沉寂。走在大街上,身边就是闹哄哄的人群,但总是有种近在咫尺远在天涯的陌生异常感,仿佛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这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涯。无形中总是有一种不愿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不知该怎么形容我眼中的世界,总觉得世界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但又不知道应该是什么样。其实,看和不看并没有两样。睁开眼睛看见的世界不应该是这样,闭上眼睛的世界同样也不应该是这样。世界到底应该是什么样?我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仿佛成了瞎子,聋子,哑巴,成了活着的死人。

在人群中找不到自己。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仿佛隐隐约约才发现自己似乎还存在。有时我在远处或在地里干活时,是不是又要下意思的抬头或回头去看看那离我越来越远越陌生的我的住所“家”。自己感知中的家、亲人、自己、整个世界都在慢慢变得陌生、疏远、模糊,直到最后所有一切都消失。有一种恐惧感,怕失去这一切,总是想把它们留着,却无能为力。无形中对“我”字和“家”字说起来似乎不是那么理直气壮,只是语言规范必须这样表达。就这样一天天世界由灰暗变成了黑色。黑得阴沉,黑得可怕,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总是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变成冰冷的“石头”……就这样“清醒”的观察着、经历着、体验着自己既害怕,却又无能为力阻止的一切变化的全过程。

再说,当我做出独生的决定人格解体暴发后,一边在忍受着巨大的残酷折磨的同时,一边还要强制自己:既然自己已经做出“独身”决定,那就强行压制自己去接受执行自己所做出的决定。不要再犹豫。不要再三心二意。不要再为自己做出的无奈决定反悔。让自己尽快进入“独身”生活状态!自己对自己真的是太残酷!

接下来,既然已经选择了“独身”,带着这一系列的无奈,还得考虑预防自己万一有老的时候,眼睛会不好使,看不见做针线活。还要被动的为这个无奈的“万一”做点准备。所以,每天受着症状的折磨,劳累一天的我只要有一点点空闲时间,还得做些鞋袜之类针线活。管它做得好不好,俗话说,“破锣破鼓救得月”,有总比没有的好。所以,我的鞋底袜底也做了不少。

再说,人格解体的暴发,同时还伴随着比较严重的昼重夕轻的抑郁症症状。都说早上空气清新,人也倍感精神,但我却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体验。记得每天早上起床时,除了上述所说的那些找不到北的情况外,还有是情绪特别低落,精神萎靡,整个人总是感到一种软绵绵的倦怠和疲惫不堪。那个有病有事必须要请假的年代,这仍然由不得自己,无条件强制自己行动。就这样由一个毫不相干的大脑,强制的指使着一个毫不相干的躯体……同时还怕别人看出我有什么异常,还得尽量掩饰,总是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尽量做到完善别人眼中的自己。其实别人也确实看不出,这只不过是自己的一种体验而已。

这种昼重夕轻的现象,从早上睁开眼睛开始,一直要持续到太阳快要下山,这时候整个人仿佛才从混混沌沌的睡梦中缓转过来,一下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精神状态也比较好。有时自己默默念叨,要是一天都像现在这样,那该多好!可是,明知道明天早上睁开眼睛时又是一天的残酷到,但仍然阻止不了每天都要重复着这种残酷过程!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这种现象到底持续了多长时间才有所缓解,已经记不清了!

曾经的黄昏和夜晚,就是我一天中状态比较好的时段,从混混沌沌疲惫不堪中缓过来的灵魂,才有机会在这里歇歇脚,明天还得继续“赶路”,还得继续重复今天的过程。只有这时候的我,才有机会静静独守着自己一个人的世界。花开花又落,寒往暑又来。不知多少个悲凉的夜晚,就这样伴着星星,伴着月亮,伴着身边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一切,总是感慨万千,总是觉得有好多好多委屈的话要对它们诉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从何说起!不知多少个花开花落的夜晚,就这样静静的仰着头凝望着天边,那没有尽头的远方,心底总会油然升起无尽的惆怅与伤感!

秋天是悲凉的季节,草枯、叶落、荒凉……秋天是一个多风的季节,秋风总是和落叶联系在一起。秋天的夜晚,无情的秋风啸啸吹过,总是带着一种冷酷、凄凉、和悲伤。有时恕吼咆哮似的飞驰而过,似乎是一种凄冷恐惧的嚎叫。连夜里狗的叫声都觉得有一种异常的味道。那时候的人没有什么娱乐方式,有些人家买了收音机,晚上听着收音机里放着的音乐,仿佛是一种凄凄惨惨的在哭诉……
当时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我曾经认真的考虑过死。记得我有一件我比较喜欢的白色短袖衬衣,都送给了我二侄女,包括一对还没有绣完的,上面绣有“望江楼”字样的枕套也送给了她。每天脑子里总是反复缊釀设想着各种自杀方式。但想是在想,却没有行动。有不想活的念头,却没有死的勇气,没有寻死的冲动,还是死不了。但是这种不自觉的萦绕在脑子中的想死念头会陪伴着岁月永远也挥之不去……记得有一年大年三十的晚上,情绪很低落,吃过晚饭后,我一个人独自走到一处离家稍远一点的田坎上呆着。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一个人静静的呆会儿。没想到急坏了家里人,他们认为我会不会出什么事,吓得他们打着电筒到处找我。

我总觉得人活着基本为吃为穿,只要吃穿不愁,活着应该不是很困难。但我总是觉得就是用钱把我堆起来,我也难以生存。我没有了目标,活着到底为什么?活着到底有什么好处?那时候只要是闲着,不是被痛苦所折腾,就是在使劲琢磨、体会、感受普通人的心理,寻找他们的世界,寻找他们活着的感觉。什么是生活?生活是什么?如此枯燥乏味的世界,他们似乎还会过得开心?他们活着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

在“人格解体”的变化过程中,我还有一种这样的心理:假设自己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接受现在这些改变,另一条是回到原来还没有变化之前的状态。可是自己既不能接受现在的这些改变,也不愿意回到自己原来的状态。这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我选择的余地,捆着和绑着都是一样。一种绝望的痛苦顿生,一直缠绕着自己而不能自拔……

但是,我还有一种比较特别的现象,任随脑子里如何复杂,如何的翻江倒海,我始终都是昂着头走路。似乎是一种它翻它的江,我走我的路,它翻它的江,我做我的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显得似乎很平静,一种稀里糊涂的挺精神。一般人如果遇到以此类推的现象可能会情绪低落,打不起精神,而我却恰恰相反,我仿佛是被这种负面的刺激的动力所推动着,仿佛给这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躯体镀上了电似的。

那是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那时的我大概二十五六岁。由于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些现象比较奇特,离谱,我也痛苦,家人也不知所措。当时正处于文化大革命时期,大哥曾经带我去当地县医院,找到一名医术比较高临床经验比较丰富的医生。我记得她要我两手端平和肩膀成一字形,她发觉我的手在微微颤抖,还检查了哪些也记不着,只知道结果她怀疑我是甲抗,建议我多吃海带。我带着疑惑,带着无奈,带着不辜负大哥的一片好心,我每天吃,煮着吃,凉拌吃。。。那年海带也吃够了。

在当时文化大革命那段时间里,凡是当官的,不管你称职不称职,基本谁都过不了关。因为在好的官也有得罪人的时候,运动一来,他会借此机会对你进行报复,我大哥也不例外。所以在文化大革命期间,他们也不可以随便到处乱走。直到一九七一年文化大革命刚一结束,大哥给单位请了半个月假,经同事的帮助推荐,带着我到省城有名的“华西医大附院”,找到那位被推荐的白发苍苍老教授。她也同样为我做了甲抗检查,是用机器操作的,结果被排除了。还做过哪些检查已经不记得,只是没有得出什么结果,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带着迷茫而去,带着失望而归!不过,这也是在我意料之中!因为我很清楚,这所有一切只是自己体验上的一种感受,仪器是测不出来的!或许多少带有一种侥幸的心理,想去寻求那渺茫的万分之一!或许是我们找错了方向!

那是一九七一年农历六月十四还是十五已经记不清,只记得当时从家里出发时那天是阴天,翻泥巴山时窗外下着小雨。由于泥巴山海拔比较高,所以有些冷。因为我晕车,车窗门打开稍微要舒服一点,还有是不是发吐时又要把头伸出去。所以,挨着我的那个车窗门一直都没有关,外面的小雨从车窗门飘进来,连累了坐在我旁边的人。那时的我差几天就是二十七岁,我的二十七岁生日是在“求医”的路上……当时不知道,这只是过了不知几年后才想起那是我的生日……

●九年的泥瓦匠生涯  

在大集体时候的六十年代末的某年某月某日,为了避开人多烦杂的环境,我自愿报名选择了生产队的砖瓦厂,成为当时生产队唯一的女泥瓦匠。砖瓦厂的工作虽然苦点,但相比之下那里算比较清静,工作单一不复杂,也不和谁牵扯,相对的所谓的自由。在我的带动下,随后陆陆续续也有好几位女同志先后报名走进了砖瓦厂。

当时的砖瓦厂一共是六个瓦匠,共同使用一大间房子。房子分为三通,每通房子里两个瓦匠,分别朝着相反方向一边一个。三通房子就是六个瓦匠。同样每通房子朝着相反方向一边一个瓦坝子,三通房子就是六个瓦坝子,六个人每人一个。这些坝子都是生产队早就安排人修好的。

做瓦的坝子也是有一定的标准,坝子要很平,这样下雨时坝子里就不会积一点点水,以免把瓦桶泡坏。各人的瓦坝子各人自己保护。如果气候干燥,坝子时不时还得淹一次水,随时保持瓦坝子没有一点点裂缝。淹水以后的瓦坝子待到干得差不多人在里面踩不出凹时,还要铺上一层薄薄的沙子,然后再用推筢把沙子推开推平。这样做出去的瓦桶就不会接触到地面,避免在提翻瓦桶时把瓦桶扯烂或把地面扯烂。在一面做的过程中,自己掌握,随时都要添加沙子。我们那里不知多少年前也许是大海,所以上面大概五六尺厚的泥土,下面盖着很厚的沙子,到处都可见,而且很纯也很干净。

我们做瓦的过程,首先由踩瓦泥的师父把踩好的瓦泥一背一背背到瓦棚里,用脚将瓦泥踏紧堆成一座“泥山”。两个人分别从相反方向共同使用一个泥山”。“泥山”堆好以后,我们再用“泥弓”从“泥山”上把瓦泥一大坨一大坨挖下来,再用人力将一大坨一大坨的瓦泥抱在旁边另堆一根弯弯的,类似墙一样的墙子。由于刚去时没有经验,“墙子”也堆不好。有时辛辛苦苦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堆好一根墙子,不一会看着它歪着歪着就倒掉了,还得在把倒在地上的墙子用泥弓一坨一坨的挖下来,在另外堆一根墙子,有时要重堆好几次。有些时候发现墙子要倒时,就赶快请他们来帮助我把墙子稳着,不让它倒,有时候他们还会帮我把墙子重新堆好。

因为堆墙子抱大坨的瓦泥时,需要贴近胸口才抱得起来,所以做瓦用的围裙上全是泥,有时连衣服上也不会幸免。做出去的瓦桶站立不稳,看着看着就倒了,又把捡回来甩在泥山上重新做。就这样墙子倒了又重新堆,瓦桶子倒了又重新再做,就在一次一次的重复中,慢慢变得有经验,熟练。因为在做瓦桶时,瓦掌子必须要在泥水锅里蘸一下水,然后才在瓦桶子上一边拍打,一边用一点力上下左右抹。就这样不停的蘸水,不停的在瓦桶上拍打。所以在做瓦时,就能听到噼噼叭叭的拍打声。因为成天都在和泥水打交道,所以任随你再怎么留意,也难免会在衣裤上、鞋上,沾满泥水,有时候连脸上也不会幸免。

如果做瓦时太阳大,气候干燥,为了预防做出去的瓦桶着地之处干裂,还得为瓦桶处的地面浇上一些水。另外还要在瓦桶上面盖上一层用谷草编的草扇子,这样瓦桶的上端口就不会被太阳晒干裂。瓦的长短由泥水锅边挂着的那个用竹子或木头做成的我们称它为“撩刀”的决定,每个瓦匠的“撩刀”长短都是统一的。但是有时候,生产队的有些人家修房时,为了房檐下遮挡的面积更宽一些,为了更好的保护墙,避免下雨时房檐上的水飘到墙上,会请我们特地帮他们做“檐口瓦”,就是比较长的瓦,这时候我们就要特别另做一个长的撩刀。有时候我们还会用瓦泥做成装筷子的筷笼,在上面刻几个字或刻一个五角星,还做蒸饭用的篦子,做好以后预防它干裂,就把它埋在沙子里,等它干得差不多时在把它掏出来凉干,等到装窑时,就请装窑师傅帮我们一并装进窑子里。

那时候瓦窑上六个瓦匠中,好象连我在内一共有四个都是差不多,大家好象在竞争似的,似乎在拼拼哪个吃饭的速度最快。有时候他们自己还开玩笑说:你是不是回去后把饭菜一同倒在嘴里,然后边走边嚼。或者说:别走得太快,你看田埂上的豆子都让你给扇清风了。回家把饭吃了后到瓦厂时还要问,我吃这顿饭的时间你做了几个桶子,或者说:啊!我才做了几个桶子,你就吃完一顿饭,你比我的速度还要快。

我也不例外,我们家是饭熟了后爹爹站在高坎上喊我一声,我连走带跑的回到家里,有时候屁股都没落过板凳就吃完一顿饭,然后急急忙忙赶快往瓦窑上跑,似乎在争分夺秒。有时发现瓦坝子里的沙子少了,在回瓦窑的路上就用做瓦时用的围裙顺带兜一大兜沙子来倒在瓦坝子里。大家基本都是天不亮就上工,天不黑不收工。那时候我在瓦窑上做瓦的同时,还兼为瓦窑上的买炭买柴火开发票,每个月生产队好象是给我六十个工分。开了那么多年发票我怎么就没有发觉,前段时间我听有人说,瓦窑上有人用我的发票在上面写上假数字去生产队领钱。我的发票是早上从家里拿到瓦窑,下午收工时又带回家,白天就放在挨着“泥山”的砖柱上,按说别人是有机会拿到发票。问题是发票上要有我的印章才生效,不会是我的印章也放在砖柱上,已经记不清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一天到晚像机器似的稀里糊涂瞎忙活,不知到底为的什么?没有目标,没有方向,甚至没有活着的见证。走进砖瓦厂后,每天就是吃饭睡觉干活三点一线,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每天和泥水打交道,和瓦桶瓦掌作伴侣,披着星星出门,戴着月亮回家。基本没有过休息的时候,千篇一律,一如既往,这一做就是九年,直到一个时代的结束……  

那个时候的我状态特别不好,有时实在难受时就在草扇子里躺一躺。别人的辛苦是有目标,方向,我也是稀里糊涂的忙。而且我比他们还要“忙”的是,我基本不上街赶场。我们那里是十天赶三场,一个月赶九场。即使有时候需要上街买点什么东西,我都是选在不赶场的日子。因为不逢场的日子街上比较清静,我受不了那种人多烦杂的场所,我会赶得头晕目眩,精疲力尽而只想赶快逃走。那时候瓦窑上的几个人都说我不会赶场,也不会用钱。不知道我为什么忙得连洗衣服的时间都没有。我的衣服,包括我爹妈的衣服,基本都是在月亮底下洗。。。

也许是由于我的细心,不会偷工减料,别人还说我的瓦做得好,熟悉知道的人买瓦时有些会选我做的瓦。我做的瓦比较光滑,耐看。那时候砖瓦窑上的人还称呼我师傅,叫着叫着,这师傅两个字无形中就好像被我认可,而名正言顺的成了我的代名。我们一边做瓦的同时,还要学着看天气。有时候的天看起来有些不太正常时,自己就要注意把握,不然稀里糊涂做出去,一会儿下起雨来,做出去的瓦桶还是稀软的,提不起来,只有看着瓦桶被雨淋烂。所以那时候时间一长,也就有些经验,好像凭直觉大概就有百分之七八十把握,还有人称我是张天师的徒弟。

砖瓦厂的活只要你愿意做,总是做不完。下雨天不能做瓦,怕做出去的瓦桶被雨水淋坏,就收拾放在砖瓦房里的往天做的干桶子。瓦桶子里面竖着有四条凹陷的沟,从外面看就是四条突起的棱。收干桶子时,右手提起一个干桶子放在左手手腕里,用右手轻轻拍一下其中任何一根棱,一个瓦桶子就成四匹瓦。然后再把拍好的瓦坯一层层码起来堆放好,这样装窑时方便。

那时候生产队夏天每个月发给我们每人一对电池,预防晚上下雨时使用。冬天发给我们每人三两凡士林油膏,以便我们用来涂抹手上的冻疮裂口。在夏天的夜晚,只要听见外面有下雨的声音,迷迷糊糊一骨碌爬起床,稀里糊涂拿上电筒抓起草帽就是一路小跑,有时候遇上风雨交加,草帽戴不稳不管用,经常被淋得像落汤鸡似的全身找不到一点干处是经常的事。

一到冬天,一双手指的关节和手背上都是裂口,出血,凡士林油膏也不管用。我们就用胶布缠手指关节上的裂口,所以一到冬天,一双手指关节都缠满胶布。洗脸时,冷水冷得痛,热水烫得痛,晚上睡觉时,裂口痛得发烧。第二天照样工作,痛着痛着麻木了就不痛。有时我们会到正在燃烧着的窑子的“天心眼”上去烤一下火。冬天的寒风,有时正在做瓦桶时,做着做着,一阵寒风吹过,刚做出去的瓦桶全被霜冻扎坏。

我们生产队一共是两个烧瓦的窑子,处在一个比较大的沟边上,大沟的两边都是我们生产队的土地。两个窑子换着烧,窑门的方向对着沟里,窑子后面就是我们做瓦的坝子。我们就这样用瓦掌一掌一掌的做完了生产队沟这边的这片土地。然后又去沟那边建两个窑子,同样也把我们六个瓦匠也移了过去。这边做完了又做沟那边,我们就这样用瓦掌一掌又一掌的做完了生产队的两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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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14 11:47:39 | 只看该作者
由于早出晚归,有一天早上还发生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天早上天刚朦朦亮,我从家里走出。走到我们家房子转拐处,发现右斜方向不远处的路上有一个人,也朝着我要去的方向走。我没有多在意,我以为那是我一个叔伯哥哥,因为他在瓦厂上负责烧窑。他们是三个人轮流换班,我认为他去换班。等我走到两条路合路的地点时我停下了,意思是等他我们两同路走。可是我侧头一看,怎么没有人,我有些不解,难道是我看花了眼。我不相信,于是我又退回去重走一遍,觉得我没有看错。难道是另外一个人也起得早走到他地里干活去了,我又跑过去站在坎上看,下面没有人。我回到瓦厂给他们讲,他们说我看到的是佑师菩萨。

那时候我每年挣的工分比有些强劳力挣的还多。那时候的生产队基本靠工分吃饭,粮食分配是以“三七分,也就是百分之七十的粮食按人口平均分配,每个人最基本的口粮,其余百分之三十的粮食按工分和肥料分配。生产队的现金也是按工分分配。工分挣得多粮食也就分得多,现金也就分得多。所以我在当时我们那个家里也算是主要劳动力,我为那个家奉献了不少。那时候小弟弟还在当兵,大哥他们在食堂化期间就和我们分家了,食堂化期间也没有什么可分,只不过各人一双筷子一个碗,各自去打自己的饭菜就这么简单。

我爹爹和妈妈以及我和大弟弟住在一起,大弟弟在单位上班。在九年的砖瓦厂期间,我基本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仿佛所有一切都与我无关。就连我小弟弟当兵时,大哥把照相师傅请到我们家里,准备拍一张欢送小弟弟当兵的全家福合影留念,我是知道的,但是我还是走了,还是去瓦窑上做我的瓦。在准备拍照的时候,发现我不在,他们又派人去瓦窑上找我,任随他们怎么说我也不肯去,我哭了……我说我已经死了,不存在,何必把影子留在上面。40多年过去了,我这里保存有一张照片,上面谁都有,唯独没有我……

那时候的我就像一条老黄牛,只是做,其余一切我都不管,不过问。我一年做多少工分,分多少粮食,进多少钱,一切仿佛与我无关。一切都是大弟媳他们在结算,在安排。连我穿衣服的问题我都基本不管,都是大弟弟大弟媳他们在为我安排。我大弟弟那时已经是三个孩子,而我没有负担,但我似乎比谁都还忙。。。那时候的人穿的鞋都是自己手工做。每年一到腊月,因为是临近过年,最起码一人得一双鞋过年。大弟弟他们三个孩子,加上大弟弟一双,最少也是四双,还不算我自己的在内。白天“争分夺秒”的做瓦,没有工夫,基本都是晚上点着油灯做。我爹妈的也是我在为他们做。一到腊月的那一个月,我房间的窗台上总是堆放着一叠叠的鞋底。

一年忙到头,忙到接近过年,还要把这接近过年的几天时间算了又算。我哪天洗被子?哪天打扫卫生?哪天……算的目的,就是看除去这几天外,我的做瓦时间该哪一天截止。反正算来算去的目的就是不等自己“偷闲”,除去把这些所有事情做完外,只留腊月二十九和大年三十这两天。我似乎对自己还有这样一种不成文的约束规定,要把所有一切当年应该做的事情,年前把它做完,还给第二年一个清彻的开头,要不然就会觉得拖泥带水,不踏实。对于我来说,年是一道关口,一道坎。一道失落的坎;一道遗憾的坎;一道残酷的坎;一道岁月不等人的坎;一道充满着矛盾的坎;过年的前几天自己还在忙忙碌碌,准备还第二年一个清彻的开头。可是年坎一过,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似的失落,就像是被车轮碾碎了似的稀烂。年还是一道“悬崖”,一道深不可预测的“悬崖”,前一天还在“悬崖”的上边,后一天就顺着年坎滑落到无底的深渊,但还得无奈的再爬起来,无奈的继续接着稀里糊涂,因为还要走路,所以还得吃饭。。。

由于那时候我已经决定独身,加上一些其它原因,大弟弟他们把大女儿给了我,我们俩另立一个户口。那一年大弟媳她们把我应该进的钱给了我。我记得我拿着钱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们给我的那个大女儿,我给她买布缝花衣花裤。我还记得,她贪玩跳皮,成绩不好,她的班主任老师李琴莲曾经这样说她:枉自你大爹把你打扮得如花一样,你白火白石不专心读书。。。后来在我们农转非时,顺带也把她的户口一同转在了我们户口本上,所以她的户口也在那所学校。她们没有忘记我对她们的付出,现在她对我很好,几个孩子对我都很好。她们随时都会想到我。这样我就已经很欣慰很满足了。。。其实只要她们不忘记我,知道那些年我对她们,对那个家的奉献,我就很满足了。我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对金钱同样没有兴趣。金钱对我来说,只是有用,必不可少,除此以外,没有什么意义!不过这已经是临近改革开放,我记得我只领过生产队两年时间的进钱,用了不多的一点点后,还剩两百元我把它存在了银行里。别看只是两百元,那时候的两百元,可以算是个不小数目。就这样不舍得吃,不舍得用,加上以后我养猪多少也卖了些钱,一起把它存起来,直到二十多年前女儿的那一个多月的住院,全部把它给花光了。。。

还得“感谢”那个没日没夜的劳劳碌碌的年代,让我稀里糊涂的混过了几十年。因为几十年来我一直都是害怕停下来休息,如果没事在家呆上一天,整个人就象是吃鸦片烟隐发了似的萎靡不振,很难熬。记得瓦窑上偶尔间也有没事做的时候,我都会到外面没人的地方去闲逛,去“避难”。这种现象一直延续了几十年,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的增长,这种现象慢慢的有所减弱,直到晚年用上抗抑郁药物后,这些症状才算消失。无知的带着这些症状熬过了几十年,直到去年我才从孟刚老师一篇名为“强迫症改变人生”的资料中,发现这样一段仿佛是针对我写的恰如其分的话:“是这样,一闲下来症状就加重。大部分时间是闲着的,身体闲着,脑细胞却忙得很,在皮层的沟沟壑壑里乱撞一气,噗噗的爆裂声此起彼伏,我硕大的脑袋受不了了,好像要炸开。”

●记忆中的爹爹

岁月的船,载着亲人的容颜,向着没有尽头的远方,越划越远!回首过去和爹爹共同度过的三十四年的岁月里,他留给我们大家太多,总是说不完。他对我的疼爱关心和期望,到最后却让他带着遗憾和牵挂走了。。。如果岁月能对他特殊优待,能有幸活到今天,也许,他走时同样免不了这份牵挂和遗憾。。。

从小时候起,在我的记忆中爹爹对我一直都很疼爱,在几个子女中,他似乎对我的爱要多一些。这也许是除了出嫁的大姐外,家中四个子女中,我是唯一女儿的缘故吧。记忆中的爹爹,身穿长衫,一副老花镜,长长的白胡须,慈祥和蔼可亲的面容,看上去与他教书先生的职业很相符。一根不知拄了多少年的,用得很光滑的拐杖……从小时候起除了大哥外,我们为小的姐弟三人也让他操了不少心。

从我懵懵懂懂开始,他对我们的教育总是很有耐心,很少见他对我们发脾气。他会根据我们年龄和接受能力,跟我们讲很多有教育意义的小故事和笑话。上学以后,他会给我们讲很多各方面知识、常识,有时他讲得声音都嘶哑了,他总是说只要我们喜欢听他就高兴。他总是喜欢引用一些古书里的句子或典故,来跟我们作讲解引导。跟我们讲解一些古时候流传下来的流芳百世的勤学苦读典范,和一些反面的只想贪玩耍而不专心读书的负面典范。年代久远了,很多都忘了或记不完整。比如头悬梁、锥刺股。“头悬梁”说的是勤学苦读的孙敬,他怕自己打瞌睡,就用一根绳子的一头拴在房梁上,下边这头就跟自己的头发拴在一起。当他想打瞌睡时,只要头一低,绳子就会拽一下他的头发;“锥刺股”: 说的是一个叫苏秦的人,也是勤学苦读,他又用一把锥子,当他想睡觉打瞌睡时,就用锥子刺一下大腿。还有孟母三迁,子不学,断机杼等等……

我爹爹特别崇尚孔子,孔子是他心目中的圣人,他经常给我们讲起孔子的话题。孔子讲道德,说仁义,三千徒众子,七十二贤人。我只记得他的三个学生,颜回、子路、冉勇。记得他的“苛税猛于虎”。讲的是有一天,孔子带着他一个学生,好像是子路,一同去周游,来到一个荒郊野外,没有人烟的地方,忽然听见有人在哭,孔子叫他学生上前去看。子路去看见一个老妇人在哭,忙问道:老人家你为啥在这里哭,老人说:我的儿子被老虎吃了。孔子说道:老人家你为啥要住在这里,咋不到有人居住的地方去住。老人说:这里虽然有老虎,但是没有苛捐杂税。孔子道:苛税猛于虎也!

讲苏东坡全家人都会吟诗作对,就连请的丫环也不例外。有一天,一个人要去拜访苏东坡,他是骑着驴去的。他到了苏东坡的家以后,首先接见他的是丫环。他首先向丫环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丫环要他先写两付对联让她看看。在他来的路上要经过一条河,河上架有一座板桥,驴从板桥上走过时会发出声响。一路上又遇到刮风和下雨,风吹动着马的尾巴,雨打在河边的沙坝里,沙坝里会出现无数的小小的坑坑点点。于是他就以此为题材写到第一副:上联是:驴过板桥脚似鼓,下联:鸡啄铜盆嘴像锣。卜看了后说:我来帮你稍稍修改一下,效果也许会更好:丫环把上联中的“似”字改成了“打”字,下联的“像”改成了“敲”字。就成了:上联:驴过板桥脚打鼓,下联,鸡啄铜盆嘴敲锣。

然后他又写了第二副:上联:风吹马尾千条线,下联:雨打河沙万点坑。丫环笑了笑说:你怎么知道马尾是千条、怎么知道雨打在河沙里是万点。丫环照样帮他修改了一下,成为上联:风吹马尾条条线,下联:雨打河沙点点坑。就这样,连丫环的这关都没有过,也就没有见到苏东坡。

也教给我们一些有关对联知识,哪一类词语要和哪一类对才恰当,怎么才能押昀。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对“昀”多少有些了解。记得那时候,我路过哪里,只要看见哪家门上贴有对联我都要去念,去评论它是否押韵,同时还要说给爹爹听,看看我说的是否正确。那时候,我们家每年过年时门上贴的春联基本都是我爹爹写的。只是有些是照着样本抄的,有些是爹爹自己编写的。

我还能记得起一部分我们家里几十年前曾经贴过的春联,对联。大门上贴过一幅是:上联:过新年男女去扭秧歌舞。下联:话旧岁老幼同唱翻身歌;另一幅:上联:庆祝1959年国庆 下联:歌颂二万五千里长征(这副对联是我爹爹自己编写的)。贴在厨房门上,上联:爆竹千声红旗飘扬迎建设。下联:梅花万点锣鼓喧天迎新年;贴在厕所门上的,上联:百花齐放迎新岁 下联:热火朝天备春耕。贴在牛圈门上,上联:春风吹遍庄稼绿 下联:旭日普照气象新;贴在堂屋一侧烧地炉子那间屋窗子上的,上联:水色山光皆画本 下联:花香鸟语亦映人;贴在堂屋另一侧屋窗子上的,上联:风送花香研笔砚 下联:月移竹影上栏杆。贴在堂屋另一侧的里屋大哥大嫂房门上的一幅,上联:共结丝罗山海固 下联:永偕琴瑟地天长;贴在外屋,也就是堂屋另一侧房门上的一幅,上联:风流人物东西晋,薹阁文章大小苏。

爹爹还给我们讲解中国古代的五音:宫、商、角、徵、羽,讲解五音发音时的嘴形:宫:宫宫宫,舌当中;商(忘记了);角:角角角,嘴角嘬;徵:徵徵徵,舌抵齿;羽:羽羽羽,嘴吡起。。。还给我们讲大学中庸,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偏之为中,不易之为庸。。。又讲诸葛亮在生不能擒司马,死后司马自己擒。。。那时候只要我们认真听,他会越讲越高兴,越讲越起劲。

给我们讲解四字经中的,“字有同样,辨别要清。书有同字,讲义各分。细查细考,不可相混。”还举例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他说“乐”字是三个读音,它的还有一个读音叫“要”。有一个学生的名字叫着“乐、乐、乐”,老师点名时喊“洛、洛、洛”,没有人答应。老师又喊“洛、岳、乐”,或“岳、洛、岳”,或……还是没有人答应。原来他的名字的读音是“岳、要、洛”。

跟我们仔细讲解中国古代感天动地的二十四个孝子的典故,现在大多数都已经忘记或记不全,只有“丁兰刻木”这个还记得比较全。“丁兰刻木”讲的是农村里有一户姓丁的人家,有一个远近闻名的不孝儿子叫丁兰。对母亲很不孝,让母亲上山砍柴、下地干活,稍有点不顺心的事就对母亲大打出手。有一天,丁兰在地里干活休息时,眼睛无意间停留在一棵树上。他看见鸟妈妈飞来飞去四处寻找食物,然后一口一口喂给小鸟吃,他看着看着有些被感动,想到他母亲也是象鸟妈妈这样辛辛苦苦把他养大,想到他对侍母亲的情景,下决心要对母亲孝顺。

往天丁兰在地里干活母亲为他送饭时,他总是很挑剔,不是饭菜热了,或冷了,就是饭硬了或粑了,或菜咸了或淡了,总是能找到理由借口虐待母亲。这一天他老远看见母亲为他送饭来,于是他就赶忙跑下山去接母亲,没想到母亲认为儿子又打她来了,就一头撞死在旁边的一棵树上。丁兰悲痛欲绝后,就把这棵树身砍下来背回去当作他的母亲来伺侯。

他天冷时背她出来晒太阳,天热时为她摇风打扇。有一天,上天为了试验他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他外面晒着粮食,旁边是他母亲在那里晒太阳,突然间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这是上天在考验他到底是先收粮食,还是先背他母亲进屋,结果他还是先把母亲背进屋后再收粮食。于是他的举动感动了天地,也被列为中国古代孝子的典故,成为中国古代感天动地的二十四个孝子中的一员。  

又讲古代有一个自小就聪明绝顶的,堪称为神童的谢晋,他自小就称自己为学士,吟诗作对,出口成章。有一天上学时,看见妈妈再为他补衣裳,于是他说道:慈母手中线,撩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易恐迟迟归。又有一天他走在大街上,天上下着雨,路面上很滑,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旁边有人笑他,他顺口就说:春雨贵如油,下得满街流,跌倒我谢学士,笑死一衔牛。自称为学士。又有一天,父亲叫他去请医生,他到了医生家里看见医生后便说道:甲子乙丑海中金,今天叫我来请医生。医生也是用同样的语言方式回答他说:丙寅丁卯炉中火,太医先生就是我。也记不清是怎么没有把医生请去,回去后父亲问他,他回答的话把父亲惹火了,于是顺手提起一把茶壶就给他摔去,他一边跑一边还说:煨煨壶荡荡壶,不是门槛档着我,今天我要挨一茶壶。

又讲他家大门前,有一片竹林,于是他就写一幅对联贴在他家大门上,上联:门对千杆竹 下联:家藏万卷书。有一天,朝廷有官差路过,看见了这付对联,觉得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大的口气,家藏万卷书,就把竹子拦腰砍去一半。他也不甘示弱,就在对联后边分别加上一个字,成为:门对千杆竹短,家藏万卷书长。后来他们干脆把竹子给他连根拨掉,看他的反应如何,结果他又加了一个字。成为:门对千杆竹短无,家藏万卷书长有。

后来朝廷官差们如实的把这件事禀告了皇上,皇上听后觉得这个孩子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厉害,想亲眼看看,于是就派人把他带来。皇上见他人又小,又穿件绿色小棉袄,就取笑他说:你出水青蛙穿绿袄。他反应很快,看见皇上身上穿的是红袍,立即就回复皇上说:你落汤螃蟹披红袍。后来皇上想用对联考考他,我只记得一幅,而且是一幅绝对:上联:天做棋盘星做子谁人敢下,要他对下联。这一点也难不住他,他立即就对上下联,为:地作琵琶路作线哪个能弹。

另外,爹爹还给我们讲过一副用数字谐音连起来的特殊对联,上联: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 下联: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 横批 缺壹少拾 谐音连起来就是“缺衣少食”。

爹爹也给我们讲一些笑话龙门阵,幽默风趣的小故事。爹爹讲说,在旧社会,我们那里有个小伙子,在西藏那个方向带回一个漂亮的姑娘。他给姑娘讲说,他家有很多间房屋,而且是千根柱子落地;几只小船忙生意,找来只够盐巴钱;白天很热闹;晚上还有值夜班的;吃饭是吹吹打打。让姑娘产生错觉,认为他家宽敞的,千根柱子落地的房屋一定挺漂亮。以为他家不知有多少人,吃那么多盐巴,几只小船找钱只够买盐巴。认为他家很气派,吃饭都要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到了他家里后,姑娘傻眼了,原来住的是茅草房,只有茅草房才会用很多柱子。几只小船找钱,原来是几只鸭子下蛋卖成钱,再去买盐巴。白天热闹的是鸡、狗、猫、猪,晚上值夜班的是狗。吹吹打打用餐的是灶灰里烧出来的火烧子馍馍。是包谷面做成馍馍丢在灶灰里烧,边烧边翻,烧成两面黄、很香。因为是丢在灶灰里烧的,烧好以后馍馍上面就会粘有灶灰,所以在吃的时候,免不了一边用手拍打,一边用嘴吹粘在馍馍上面的灶灰,这就是吹吹打打。

又讲有两个吹牛的,谁也不服谁,为了一句话,非得要真个输赢。一个是打饼子的,另一个是做生意的。两个人讲起了曹操,一个说曹操八十三万人马,另一个说是八十四万,两个争得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肯相让。就在这时,围观人群中,一个人对打烧饼的吼了起来说:你的饼子烤糊了,打饼子的竟然回答说:敖把饼子算啥,我还有万打万人马不适。

讲有个邦人家放羊的长工,反正每天早上赶着羊群上山,下午赶着羊群归圈,肚子饿了有人做饭吃,天黑了有地方睡,一天无忧无虑,每天进进出出都是唱唱喊喊。有一天,也许是主人有意想逗着他玩,主人想,我要叫他不唱他就会不唱,就故意塞了些银子在草堆里面。长工抱草的时侯,发现了银子,他没告诉主人,自已悄悄把银子藏起来,从此他就不唱了。有一天主人问他,我的多少银子掉在了草堆里,是不是你捡到了。长工不好辩解,只好把银子还给了主人。长工丢开了心里的“包袱”,又和往常一样,无忧无虑的又唱了起来。这就是没有钱时什么也不想,想也是白想,一天无忧无虑,穷欢乐。一旦有了钱后,反倒不那么欢乐。心思就会放在钱上面,考虑计划的事就会多了。

讲从前有个小孩子被雷打的故事。有一天,先生正在和他的学生上课,忽然间外面电闪雷鸣,一个惊雷,把正在上课的一个学生抓到外面跪着。先生吓慌了,不知如何是好,找不到解决的好办法。于是,他就写一张纸条帖在跪着的学生背上:若打前世冤、前世岂无天、若打这世冤、此人未十三、苍天!苍天!又是一个惊雷,把这张纸条抓走了,结果保着了这个学生的生命。

有一副这样的春联,上联为:天增岁月人增寿,下联:春满乾坤福满门。讲古时侯有一个土财主,非常吝啬,为他母亲祝寿,又舍不得花钱请人写寿联,硬要帐房先生将这副春联改动一下,上联改成了:天增岁月妈增寿,为了对仗的工整,将下联改成了春满乾坤爹满门。帐房先生看了,惊得忙说:“这下联使不得!下联使不得!”财主训斥道:你懂个屁!爹妈相对,如何使不得?”

近水知鱼性,近山知鸟音。古时侯,有个人叫宫冶长,好像是孔子的学生,他会懂鸟语。有一天,一只鸟在他院内树上叫:宫冶长、宫冶长、南山脚下一只虎咬羊,快快去拖来,你吃肉、我吃肠。宫冶长去了,可是他把肉和肠一齐吃光了,小鸟什么也没得到吃。然后小鸟就报服他。有一天小鸟又在他院内树上叫:宫冶长、宫冶长、南山脚下有只羊。宫冶长跑去一看,不是羊,是一个死人,人命关天,他说不清,所以就进了牢房。

爹爹还给我们讲历史上的君无戏言,“桐叶封弟”的典故。这是起一种警示作用,意思是在教训那些帝王们说话要算数,否则就会失去天子的威信。“桐叶封弟”讲的是历史上的周成王同他的弟弟属于做游戏一样,顺手在地上捡起一片梧桐叶子,把它剪成玉圭形状送给弟弟,说这是玉圭,我封你为诸侯。弟弟很高兴地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的叔父周公,于是周公立刻就去见成王,想求证封侯的真假。成王对叔父说,怎么会呢?我只不过是和他玩玩而已。叔父说:天子口里无戏言啊!后来,周成王只好选择一个吉日,把弟弟正式封为唐国的诸侯。

在远去的记忆里,爹爹总是喜欢给我们讲解一些日常生活中的小常识。比如,六十花甲的推算;农历闰年闰月是怎么推算;一年二十四节中哪一个节气是什么含义;夏至的入伏和冬至的数九……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这一年的二十四节我也就把它背得很熟。

六十花甲的推算:是以天干的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个字,对地支的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亥十二个字。分别从两组字的开头,也就是甲和子开头,甲对子、乙对丑,丙对寅,就这样甲子、乙丑、丙寅、丁卯……以此类推。推满六十次后刚好把这不同数字的两组字推完。然后再从甲子、乙丑、丙寅、丁卯开始。几十年前我在担任事务长时,那个生产队有个姓曹的老人同我一样是“癸未”年出生,这就意味着他刚好大我六十岁,一个“甲子”的轮回。

有关这农历的闰年和二十四节,爹爹还跟我讲解了一副二十八个字的,有科学性的对联,上联:二月春分八月秋分昼夜不长不短,下联:三年一闰五年再闰阴阳无错无差。这上联说的是二月春分和八月秋分这天,白天和黑夜一样长,各十二个小时。下联写出了农历闰年的规律性。这“三年一闰五年再闰”,假设,一、二、三、四、五,这五个数字为五年,这五年中,第一年是平年、第二年是平年,第三年是闰年,这就是三年一闰,三年闰一次。然后第四年是平年,第五年是闰年,这就是五年再闰。

也可以说是“三年两头闰三年两不闰”。这一、二、三、四、五中,一和二不闰,三闰,这也就是三年两不闰,三年中有两年不闰。三、四、五这三年中,两头的三和五是闰年,中间的四是平年,这就是三年两头闰。

“阴阳无错无差”,即:阴历和阳历相推算没有一点差错。至于“阴阳无错无差”这一点,凭我爹爹多年观察,他总结了一个经验是:不管是闰年还是平年,每年的冬至后第十天都是国历的元旦节。听爹爹这么一讲,我也在留意每年的冬至和国历的元旦节,确实是真的:“阴阳无错无差”。凡是农历闰年,都是二十五个节气,其中两个是“立春”,年头一个,年尾一个。而农历平年,有一部分就只有二十三个节气,没有立春。

这二月春分八月秋分昼夜不长不短,和人们常说的长不过夏至,短不过冬至,或者说夏至至短,冬至至长:这些说的是一年四季中天气长短变化的规律。二月春分和八月秋分这两天,白天和黑夜一样长。一年中最长的天气莫过于夏至这一天(长不过夏至),而夜间是全年中最短的一天。从夏至这天开始,天气会一天比一天短(夏至至短),夜间会一天比一天长。一年中最短的天气莫过于冬至这一天(短不过冬至),而夜间是全年中最长的一天。从冬至这天开始,天气就会一天比一天长(冬至至长),夜间会一天比一天短。

这农历的二十四节,如果按顺序依次把它们绕成一个圆,那么其中的“春分”和“秋分”这两个节气是相对称的。“夏至”和“冬至”又是相对称的。只是“春分”和“秋分”这两个节气的气候温差相对是持平,不冷不热。昼夜等分,白天和黑夜一样长。而“夏至”和“冬至”这两个节气的气候温差一个是极热,而一个是极冷。昼夜时差一个是极长,一个是极短。

如果以二月“春分”开始计算,二月“春分”这天白天和黑夜一样长。过了春分这天,白天会一天比一天长,而夜晚却一天比一天短。就这样白天继续长,一直要长到“夏至”这天(长不过夏至),夜晚继续短,一直要短到“夏至”这天。过了“夏至”这天,白天会一天比一天短(夏至至短),夜晚一天比一天长。就这样白天继续短,夜晚继续长,一直要到“秋分”这天,白天和夜晚一样长(昼夜不长不短)。过了“秋分”这天,白天会一天比一天短,一直要短到“冬至”这天(短不过冬至),夜晚一天比一天长,一直要长到“冬至”。过了“冬至”这天,白天会一天比一天长(冬至至长),夜晚一天比一天短。就这样白天继续长,夜晚继续短,一直要到“春分”这天,白天和夜晚又是一样长。白天和夜晚就是这样交替着由短到长,由长到短的循环着,一年又一年……春夏秋冬,没有尽头……!

爹爹还给我们讲解有关夏至的入“伏”,和冬至的“数九”的常识。夏至的入“伏”时间是从夏至这天开始算起,数到第三个“庚”日就是初伏的第一天,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夏至三“庚”伏”。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这天干的十个字中有一个庚字,也就是每十天中就有一个庚日。比如今年是2012年,今年的夏至是农历五月初三,用天干地支计算,五月初三这天是癸丑日,“癸”是天干十个字中最末尾的一个。五月初三这天是“癸”,那么五月初四这天就应该是天干十个字中开头的第一个字“甲”。就这样初四、初五、初六……甲、乙、丙……以此类推,第一个“庚”日就是五月初十。一个“庚”是十天,那么第二个“庚”日就应该是五月二十,第三个“庚”日就应该是五月三十。夏至三“庚”入伏,那就是说入伏时间应该是农历五月三十日。2012年的入“伏”时间确实是五月三十日。

再说现在的逢冬数九,也就是从冬至这天起开始数九,其实是不正确的,应该是冬至逢“壬”数九才对。也就是从冬至这天开始算起,逢第一个壬日这一天为第一九的第一天。第一个逢“壬日开始数九,今年2012年,今年的冬至是农历十一月初九,十一月初九这天是丙辰日。如果按冬至逢“壬”数九计算,应该是农历十一月十四日这天为第一九的第一天。可是现在是逢冬数九,冬至是十一月初九,那就是说十一月初九这天就是第一九的第一天。

夏至过后第三个逢“庚”日入伏,冬至过后第一个逢“壬”日数九。夏至过后数着一伏、二伏、三伏,冬至过后数着一九、二九、三九。一个“伏”是十天,一个“九”是九天。前者数的是一年中最热的天气,后者数的是一年中最冷的天气。夏至和冬至是极热和极冷两极,也是白天和夜晚天气最长和最短两极。春分和秋分气温相对持平,天气也是昼夜等分,白天和黑夜一样长。 “日往月来,月往日来,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往暑来,暑往寒来,寒暑相推而岁成焉。”太阳下山月亮就升起,月亮下山太阳又升起。日月交替之间,又是一天过去了。冬天走了夏天来,夏天走了冬天又来,冬夏交替之间,又是一年过去了。岁月的流逝,就是这样没有尽头的“日月相推,寒暑相赶”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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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
 楼主| 发表于 12-11-14 11:55:22 | 只看该作者
爹爹还给我们讲起一些流传久远的谚语:春丙阳阳,无水插秧;夏丙阳阳,干断长江;秋丙阳阳,干谷上仓;冬丙阳阳,无雪无霜:指的是一年四季的春夏秋冬过后逢“丙”的日子。如果立春过后的第一个逢“丙”日这一天天气晴好,说明春天少雨;立夏过后的第一个逢“丙”日这一天天气晴好,说明夏天干旱;立秋过后的第一个逢“丙”日这一天天气晴好,说明秋天干爽;立冬过后的第一个逢“丙”日这一天天气晴好,说明冬天温热。由于爹爹的关系,受家庭环境氛围的熏陶引响,我们和其他人相比,也许我们懂的这方面知识相对比别人要多一些。

我们家里那时候还有一套完整的康熙字典,大概记得好象是三十八本。因为它是以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个字,每个字三本,分别为子上、子中、子下、丑上、丑中、丑下……以此类推,十二个字就是三十六本,好像还有两本偏旁部首,总共是三十八本。它是用木板夹全部夹在一起的,放在我们家楼上一口箱子里,里面还有一些书籍,我是不是也会去箱子里翻一翻。我爹去逝后,由于我妈妈不懂,把它全部给烧了。她觉得我爹爹去世了,一方面书是他的,烧给他去。另一方面人不在了,看见遗物会触景生情,所以把它全烧了。很可惜,那套康熙字典算得上是文物。

爹爹身体一直都很好,在我记忆中,除了平时一些伤风感冒之类以外,好象没有他生什么病的印像。可能是缺乏锻练吧,因为他参加体力劳动时间很少,所以很早就拄上了拐杖。他用的是一根木头拐杖,手握着的地方已经磨得很光滑发亮。从幼年的记忆开始,因为他吃叶子烟,每年都要留一方土地给他种烟。种大烟也需要技术。从栽小烟苗开始到收割烟,所有一切程序基本都是他自己完成。也许是我们年纪小没有太多记忆,他应该是一直都在种烟。

种烟是一门耐心细致的工作。我们经常看见他蹲在地里,有时在为烟苗去掉脚叶,有时又在把多余的不健康的烟芽掰掉,有时又在清除爬在烟叶上的一种很微小的我们也称它为燕子。。。他种烟好象要用榨过桐油或菜油的“油枯”,听他说用过油枯的烟吃味好。油枯碎细后撒在烟窝里再盖上土,然后再用水灌溉。那时候用油枯也挺方面,大嫂娘家就开有榨油厂。

烟到了该收的时候,先用刀子把带烟叶的烟秆一杈杈割下来,又用刀子把烟秆上的烟叶一皮皮削下来,然后再把烟叶捡起来一皮皮重叠起来码放好,然后再背回家中,那时候我们也帮忙做一些我们能做的。烟做成半成品还有很多工序,象做酒一样。烟叶背回去后,再把一皮皮重叠起来的烟叶顺着墙角,侧放着码成一个平的小堆,然后盖上麻袋进行发酵。发酵好以后,又用很长的谷草绳把发酵好的烟叶一皮皮穿起来,穿成一挂挂的凉在外边。凉到一定程度又用手一皮皮搓揉,我们也邦助搓揉。搓揉完凉到一定程度时又将绳子连烟叶一起,一圈一圈裹起来捆紧,还要放在地上用脚使劲踩榨,然后再将烟捆放上一定时间称为“发汗”后,又连绳子带烟叶一起卦在外边,用手反复搓揉,好象越搓揉得好烟的吃味就越好。这些工序都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是大概就是这样。那些从烟杈上削下来的不能吃的烟“骨头”,也就是烟秆也有很大用场,把它一点点塞在秧棵底下可防治病虫害。

烟吃味好坏看你技术、发酵和所有一系列程序,掌握好火候。好烟接火,燃过是白灰,孬烟不接火,燃过是黑灰。所有这些事情我们都基本帮忙做过。收烟还要分头烟、二烟、脚烟。头烟叶子宽大些。二烟叶子窄小些,脚烟收了以后整个收烟就结束了。烟做好以后,爹爹在闲着没事时,就用小剪刀把烟叶剪好,大的作为烟的包皮,小的粹的做包心。就这样一支一支的包得巴巴适适,然后码放在一个专门用来装烟的小小竹篮里,再放在外边凉干,要吃的时候方面。

新中国成立时我爹爹已经是快六十岁的人。爹爹一生都很会生活,一直到他去逝都是一样,生活很有规律,一直保持有一种良好的生活习惯。爹爹一生都不喝酒,连吃“醪糟”脸都会发红。他每天早上起床洗脸后,泡上一杯热茶,然后冲上一个鸡蛋。爹爹喜欢喝浓茶,但每次只是喝几小口。把开水冲的鸡蛋喝了,茶喝了,每天早上都要柱住拐杖出去走上一圈。每天要睡午觉。其余时间要不就在裹他的叶子烟,要不戴着老花镜在看书或读书。旧社会读书时的声调很好听,就如在唱。他不喝酒,只吃自己种的叶子烟。爹爹用的茶具是解放初期大哥为了调查一件解放时期遗留下的问题,跑了好几个省。走到江西景德镇时,给爹爹买了一个非常漂亮,小巧玲珑的茶具,一直用到他去逝。

记得那时候,爹爹喜欢吃牛肉汤锅和羊肉汤锅之类,我们是不是也会帮他买些回来。大弟弟我们俩曾经用砂锅和扁担,去街上把汤锅买好后再用扁担抬着回来。一路走,是不是又闻到汤锅里飘出的羊肉味,感觉很臭。过去的羊肉比现在的羊肉质量好,正宗,所以味浓,气色大。天气有些冷,抬着的汤锅没多大功夫就冷了,冷却后的汤锅面上,凝结着一层白色的厚厚的油。

在我的记忆中,爹爹没有参加过生产队的劳动。一直到公社化后,生产队安排他放一条牛。他拄住拐杖不方便,有时牛跑了他也追不上,放了没多少天也就没有再放,一直闲在家里。爹爹很有休养,不说脏话不骂人 ,也不轻易随便打人。我从小到大伴随着他几十年,没有被他打骂的记忆。他不称老资格,讲究的是语言平等,能接受批评与自我批评。他曾经说过:无沦是儿、媳、女、孙,他哪里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大家都可以给他提出批评指正。他虚心接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他说到做到。

他总是说,教育孩子要有分寸,不要老是唠唠叨叨,话多了会给人一种反感,也难让人接受。凡事要以身作则,做事要先做人,以自己的行动作为榜样,不要让人背后戳脊梁骨,连你自己都没有做到,你还在说别人。

在我记忆中,他总爱说:自己的肠子不要给别人勒。家丑不可外扬,家里的矛盾自家解决。不要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随意在外边到处宣扬,那样会激起更深的矛盾。事情闹大了,免不了要请家门,请生产队干部调解。还得花钱酒肉款待,在调解过程中,调解人免不了要说某某哪些地方有些不对,又某某哪里有点不恰当。爹爹说:既要花钱,还要受批评指点,走时你还得再三感谢,这又何必。

我爹爹是76年去世的,和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和敬爱的周总理同一年去世,他去世时刚满84岁。他出生在农历六月,农历七月初病逝。这已经三十多年过去了。我爹爹去世的那一年,小弟还在吉林当兵,由于路途遥远,没有赶回来为爹爹送终。我爹爹的病很大可能是食管癌,这是县医院医生说的。我爹没到过医院,每次都是大哥把医生请到家里。那时候科学不发达,也没有得到确切结果。但有一点应该能说明问题,我爹爹到最后嘴里想吃东西,但喉管却咽不下去……

记得当初,他好象有预感,一点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异常,他就在和我大哥和大弟弟商量为他修坟。没有请先生,他自己选坟地。修坟没请人测日子,请了几个泥工就开工。修坟用的砖是我在砖瓦厂自己做的。修坟期间我也天天在场,帮做一些杂活和填写刻在墓碑上的文字。爹爹每天都会去工地和大家闲聊,同时也摧促他们尽快些把坟修好。他似乎有预感知道他自己时间不多了。

就在坟快修好时,他倒床了。我们家堂屋里挂着一张他放大的照片,每天都要叫人搀扶着他到堂屋里,坐在照片前面的椅子上,望着照片久久的凝望。。。每天都要到小弟弟房间里坐上许久,他很想念小弟弟……同时也把大哥叫到床前,他放心不下我,把我托咐给了大哥……从此,长兄如父,大哥也就尽心尽职担负起我爹爹交给他的任务……

记得他已经快不行的时候,还在关心着家里的事情,问谷子晒完了没有,叫我背谷子上楼时要小心。那段时间大哥正在县里开会,每天都会请假陪着爹爹。刚好那天他不在,都是爹爹让他走的。爹爹意思是为了他的病,耽误了大哥很多公事。也不知怎么那样凑巧,大哥刚走不长时间,爹爹就不行了。那时候又没有车子,赶快派人一路小跑通知大哥。结果还是没有等到大哥的到来,爹爹就走了。大哥一直都很遗憾没有最后送他。当时爹爹临终时我们全家人都基本在场,大哥的儿子一直都是坐在床上抱着爷爷直到他停止了呼吸。

说来也有些奇怪,我爹生前一直都是不信迷信鬼神,不信菩萨。就在他临终前,家里大多数人都在场。他给大家说:快装烟倒茶,来了这么多客人。他孙子说:爷爷、你看花了眼,没有客人,全是家里面的人。他还说,来了这么多人你怎么没看见。

爹爹在病重期间,就把他自己的后事也安排妥当:他死后不要在家里放得太久,天热气温高。他死在啥时间,又啥时间下葬,这一切都是他事先安排好。不要请先生看日子看时辰。他死后大家别悲伤,人老了终归要死。红白喜事,红白都是喜事。所以,爹爹死后,一切都是照他说的办,从选坟地到下葬没请过先生。

在他病重期间,大家也安慰他,叫他一切都放心。还对他说,你死后我们还要为你送上花圈。在当时我们那里平民百姓中,我爹爹还是第一个有花圈的人,都是左邻右舍大家动手帮忙扎的。爹爹临终前还对大家说:他这一生过得很满意,算得上幸福。不过这只是对当时环境条件而言,和现在相比差别就远了。还记得当时爹爹去世后,大哥很遗憾说:爹爹活了一辈子,连睡椅都没坐过。

爹爹去世后,小孩子由于不懂事,说些话让人啼笑皆非。因为我爹爹在世时,每天早上都要吃一个鸡蛋,他是用开水冲的,鸡蛋里面要放白糖。我大弟弟的两个孩子误以为,爷爷不在了,属于爷爷吃的那份鸡蛋就没有人吃,他们俩个来顶替,他们俩个分着吃,一个吃鸡蛋,一个吃白糖。如果是现在,鸡蛋白糖并不是什么。

爹爹去世后大哥想得非常周到。因为我爹爹死后停放在堂屋里,我的房间就在堂屋里面的一间,和堂屋只隔一层板壁。大哥怕我晚上一个人害怕,就安排他二女儿来和我作伴,同时又安排他三女儿和我妈妈一起睡。二侄女睡了两晚上后我对她说:其实我一点也不害怕,如果你觉得自己一个人睡好,你明晚就别再来了,就这样侄女也就没来了。

送走爹爹,又讲我称得上天底下最好的大哥。大哥随着土改结束参加了工作。过后分别担任过区供销社主任,公社党委书记,区委书记。。。大哥很有修养,人品好,为人处事很谦虚,平易近人,口啤好,无论走到哪里,都很受欢迎。所以,提到他的名字,很多人都会知道。我在老家的时候,只要有人问起我大哥,我都会翘起大拇指滔滔不绝。大哥各方面都很体我爹爹。大哥和我们这小的三姐弟是同父异母,但他从来没有这么认为。他对待我们胜过其他那些同胞兄弟姊妹。我心目中的大哥是伟大的,真正是世上难寻。

土地改革结束后大哥参加了工作,同时我们也上学了。我们姐弟三人是接二连三上学的,大哥大女儿也小不了我多少,她也上学了。当时,我们上学的所有一切费用都是靠我大哥。所以,当时大哥的经济负担是很重的。刚工作时,工资领的不是钱,而是每个月一百八十斤大米。不知什么时候改成领钱也不记得了。只知道他为了我们,为了这个家他付出得太多。对我们学习也很关心。我们的五六年级在县城读,学校离他单位不远,他会经常去学校和班主任交流沟通。我六年级毕业升学考试那天,正碰上河里涨大水,他专门请假第二天送我,把我背过了河。

当时我在他心目中,他对我的期望是很大的。我没有升上中学也觉得对不起他,辜负了他的希望。他为了我们付出了那么多,从不在我们面前表功。我们也清楚知道,他省吃俭用,工作了那么多年,连一件毛衣也没有。大嫂会打草鞋,草鞋卖成钱也贴补家里。我们姐弟三人都没上过中学。就我没升上中学回到农村,他也从没说过埋怨我的话,只是觉得很可惜。他也一直都在关心着我们,还经常买些书籍让我们看。

大哥很爱我这点我知道,我清楚的记得,那时候农村里还没有人穿皮鞋的时候,他就给我买了皮鞋。可想而知那是什么概念,不是像现在的人穿皮鞋就如那个时候穿草鞋一样平凡。而是觉得很特殊,穿在脚上特别“耀眼”。塑料鞋也是一样,刚刚市场上有卖的他就给我买了一双。记得是一双黑颜色,上面有很多小孔,我称它是胡椒眼塑料凉鞋。那时候穿着凉鞋走路都很小心,生怕就把它弄脏。也给我买了拖鞋,记得在刚穿的时候,有些不太会穿,穿着它去挑水时,一边在走路鞋就飞出去很远。

大哥对我们的关心是长期的,持久的。他不是说这段时间关心过了,你已经长大,他的任务完成就了事。他是伴随着岁月,一切大事小情,随时随地都在关心。两个弟弟都当过兵。大弟当兵在四川,小弟当兵在吉林。大哥的儿子也当过兵在辽宁。在他们当兵的时间里,他经常写信关心和鼓励他们。大哥很心细,哪怕是一点点细小平凡的事,他都会想得很周到,他会千嘱咐万叮咛。写信不是简单的三言两语,而是几篇长长的肺腑之言。他不管平时说话或写信,内容都是健康积极向上,他写的信当时还在部队里念过。

我大哥真正算得上是名符其实的:)员。他那种不管言语行为,发自内心的对党的忠心,恐怕现在许多:)员是缺乏的。我们家里每个当兵的他都一封又一封信鼓励他们。要他们工作积极,思想好,平时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积极向党组织靠拢。所以,我小弟弟和大哥的儿子都是:)员,都是在部队加入的。就连我女儿刚参加工作,他也一样写信鼓励她。所以,我女儿老早就已经是:)员。就改革开放他也有些想不通,思想总是转不过弯。。。

对我就更不用说,可以说从小一直关心到现在。为了我,他不知操了多少心,费了多少口舌。挖空心思也无济于事。说起那些岁月,大哥和家人们用心良苦。在那个家里面我也看得出,他们的言谈举止都很在意我。哪怕是一点点细微的小事,也要让我感觉到,大家都很尊重我、关心我、爱我。让我感觉到我在那个家里面的重要性。比如,大哥共五个孩子,其中是一个儿子四个女儿。在他第一个孙子出生时,那时候我爹爹也在,还有大哥和他儿子,个个都是有知识的人。但他们却要我给孩子起名字。把孩子抱到我面前说:来来来,让老爷给你起个名字。当时的心情是复杂的,也是感激的。。。我也明白理解他们用心良苦,答应给孩子起名字。。。

记得那是腊月,我想来想去,不知道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合适。刚好我房间墙壁上贴有几幅画,因为我喜欢自然风景,喜欢静物,画也不例外。我记得我卧室里贴有三幅画,一幅是“绿色长城”,一幅是“太湖之晨”,一幅是“俏不争春”。就在我还在犹豫时,忽然间眼睛一下子就落在那幅“俏不争春”画上。孩子出生在腊月,“俏不争春”这幅画是红梅,红梅傲雪,正好合适。给孩子取个腊梅吧,觉得好象有些俗,最后考虑再三,给她取了个“雪梅”,雪里红梅。大家都很高兴,还说我这个名字取得好。

在我们那个大家庭中,我大哥的三女儿是个幽默风趣的人。她的有些话语,行为,都会让你发笑,甚至有时是哭笑不得。在我记忆中,她还是很小的时候,因为我妈妈是小脚,穿的是尖尖鞋。她总是爱逗着玩,惹大家发笑。经常在我妈妈面前吼:老婆婆,尖尖脚,汽车来了跑不脱。有时候我妈妈在洗脚,鞋放在旁边,她趁着这个机会就穿着我妈妈的尖尖鞋到处跑,脚洗完要穿鞋时她也不给,还说,我们来比赛看谁跑得快,你逮住了我,我就把鞋给你……

最深刻的一次是:我爹爹平时吃烟用的是一根长长的竹子做的烟竿子。有一天,我三侄女因为看见我们家园墙外水沟边田坎上,钻进去一只老鼠,她就想找一根棍子戳,于是,她就想到爷爷的烟竿子。当时我爹爹正在睡午觉。她对我爹爹说:爷爷,我把你烟竿子拿去投老鼠洞。我爹爹最爱骂的就是:你这个白伙石娃娃,没理她继续睡觉。过一会她又说,爷爷,我真的拿走了,就好象是在逗着爷爷玩,爷爷同样还是没理她。第三次她又说:爷爷,你不相信我真的拿走了。结果她真的把烟竿子拿去投老鼠洞,弄得烟竹子里面塞了很多泥巴。我爹看见后发火了,屁股上打了她几下。可能手有些重,印上了指印。后来侄女说她屁股有些痛,我大嫂看见后就给爷爷说。当时我爹爹也很后悔,也检讨了自己。

又有一次,那时我已经在砖瓦厂做砖瓦,她应该是十好几岁。过去的我们洗衣服基本都用的刷子,抬两条高凳子分别摆放好,然后摘下一扇门板平放在两条凳子上,就在上面刷洗衣服。有一天我准备洗衣服,凳子和门板都摆放好了,该要洗的衣服也放在那里,然后我就进屋去端热水。等我把热水端出来,刷子不见了,原来是她给我拿走了。我要刷衣服,她就是不把刷子给我,她还说,刷子在我这里,你过来拿。我过去,她又跑了。我们俩就围着摆放着刷洗衣服的门板转着圈圈跑。原来,她是想惹起我骂她,她说我不会骂人,想听听我骂人。

那时候的我情绪很不好,有时候我也会在她和她二姐面前倾诉(现在两个都早就退休在家,已经做了外婆),她们历来都很懂事,会体贴人。特别是三侄女,她很体我大哥,细心周到,她对我的关心,也是一如既往,直到现在。虽然她们不可能理解,但她们至少是我倾诉的好对象,我在她们那里会收获到一份自在感。她们会倾听,会安慰,而且从不反驳,不会说出让我听着反感的话。就我平时的精神状态,情绪表现,她们也比较了解。正因为这些,我三侄女总是想一些能让我发笑的话,或做一些能让我发笑的动作,想尽量的让我发笑。我自己都觉得惭愧,大家都很关心我,我却不知道关心别人。

另外我下面转载两分有关资料,一分是我从“人格解体神经症”文章中摘录的一部分,另一分是《[我们内心的冲突_卡伦·霍尼 ]绝望》的文章:

人格解体神经症
顾名思议,人格解体症患者的人格有一种分裂感,他对及周围事物的感知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患者感到自已脱离了正常的意识,似乎变成了飘浮的对自身的独立观察者。值得注意的是,患者此刻意识还是清楚的,并未真正的分裂。这就有别于精神病中的分裂现象了。

本病作为神经症,在国内、国外均较少见,有关本病的流行学资料有待补充。年龄多见于青少年期;40岁以后起病者甚少见到。女性患者较男性为多。

《人格解体神经症的特征》大多数人格解体神经症患者是突然患上人格解体神经症的,发病年龄大都在15和30岁之间,一半以上的病人会将表现出慢性的症状。有趣的是,在诸多宗教神秘体验中人格解体症状还被视为一种高境界的标志,气功的高级状态也颇为人格解体特征。达茄斯与毛蒂在他们的经典论文中总结了人格解体神经症的显著特点:

我们考察常人在平常生活环境中的行为:他接受外界刺激信息,合理编排他的记忆,回忆所记的内容,组织,各种观点,进行推理、判断,执行各类行动。这些过程有苦有甜,可常人对这一切非常明了,充实。假设一个人经历同样的状态,但不能觉知这些状态是否与自己有关,他将感到:“他的生命似乎由另一个人在表演。”他同样可以有视、听、嗅、触、味等多种感觉,但这些感觉似乎与自己无关。他同样能够回忆过去,但回忆的内容却奇怪而陌生,没有一丝熟悉感。他还能进行思考,行动以及感受各种情绪,但他会感到这不是自己的所作所为。尽管他的生活依旧如常,可与生活有关的所有事物都似乎改变了,他不再知道自己,他会对自己还活着感到惊奇,他生活在他的经验之外。

这一段关于人格解体神经症的描述是十分精到的,为了更好地了解此症,下面我们进行具体分析。

1:对现实知觉的改变
对现实知觉的改变是人格解体神经症的中心症状,主要是对身体的自我及心理的自我,还有周围的世界的知觉发生了变化。

让内的一位病人报告了他对周围世界的陌生感,他说:“事物变得和往常不一样,甚致连我房内的装饰,我也感到陌生起来。我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些东西。走在街上,街道也变陌生了,我觉得自己似乎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忽然,周围的一切变得古怪起来,现实似乎被扭曲了。

这种扭曲有时表现为周围事物变大、变小,有时则表现为摇晃,犹如晕船时的感觉。患者在此过程中会体验到焦虑感与茫然感。

2:人格解体的焦虑感
如果一个人忽然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就像成了天外来客,必然会产生一种不适应感以及疑虑感。由于对现实的知觉发生了改变,人格解体神经症患者对他周围的世界产生了陌生感,所以大多数患者除了对症状的直接焦虑外,还会产生对病症急性发作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伴随着严重的焦虑情绪。种种的焦虑感导致患者采取多种自救措施,有些患者到处求医,有些患者干些粗野的事,想以此带来的剧烈的身体感觉来打破人格解体的牢笼。克利夏伯的一位病人说:

我似乎是在做梦,这种做梦的感觉令我十分恐惧。我要用手几百次地抚摸周围的物体,以证明自己并未与熟悉的事物分离。我还大声向自己呼喊,要把自己从梦中喊醒,可我越是努力,事情就越糟。我甚至觉得连自己的呼喊声也变得陌生了,抚摸周围事物对我毫无助益。

3:保护性洞察
人格解体表面上令人十分震惊,但患者不论是否是在发病时期,他都能保持对自我意识状态的洞见,即患者始终有知力,不像精神病患者那样拒绝承认自己有病。患者在与医生的交谈之中,思路是清晰的,尽管患者有上述的严重焦虑感;但这些感觉也没有引起情绪与思维上的障碍。

《临床表现》可表现为人格解体,或现实解体,或二者兼而有之。

1:人格解体患者诉述他的情感或内心体验变得疏远,陌生,不是他自己的。或已经丧失了;有些患者觉得他的情感和动作好像是别人的,或觉得他像是在演戏;有的患者体验到他的感觉已脱离了他的精神活动或躯体,好像是一位旁观者;有的患者体验到自己像一个机器人,像处于梦境之中;还有的思考诉述体验不到自己的情感,或感到丧失了对自己精神或躯体的支配。患者知道这类体验是异常的,但持续或反复出现,因而感到十分痛苦。

2:现实解体
患者诉述周围环境或特定物看起来很陌生,变了形、很平淡、毫无生气、枯燥无味、或者觉得周围像一个舞台,每个人都在这个舞台上演戏;可伴有时间或空间知觉的改变。

对现实知觉的改变是人格解体神经症的中心症状,主要是对身体的自我及心理的自我,还有周围的世界的知觉发生了变化。

假设一个人经历同样的状态,但不能觉知这些状态是否与自己有关,他将感到:“他的生命似乎由另一个人在表演。”他同样可以有视、听、嗅、触、味等多种感觉,但这些感觉似乎与自己无关。他同样能够回忆过去,但回忆的内容却奇怪而陌生,没有一丝熟悉感。他还能进行思考、行动以及感受各种情绪,但他会感到这不是自己的所作所为。尽管他的生活依旧如常,可与生活有关的所有事物都似乎改变了,他不再知道自己,他会对自己还活着感到惊奇,他生活在他的经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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