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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子姐有意见,先把藕子姐写完再停顿吧
藕子确实是这个大家庭中最孝的一个儿女了,尽管这个大家庭总的来说都还比较孝敬老人,但是对春爹和春妈来说,藕子用起来最顺手。有一件事情就能够说明,那一年春妈病了,住进了县城里的医院里,儿女虽然多,可没有一个在身边的,望着隔壁病床一个同样年纪的老太太儿女成群地围在身边,这心里就不是滋味了,于是就想招一个儿女过来,把5个子女在脑海里一过,就只有藕子比较现实了。
莲子忙生意,还有个刚刚偷生的大胖外孙子需要照看,希望不大;春子在千里之外的南方,没希望;新子虽然离的近,但是公务员也是朝九晚五地准时上班,没有特殊情况也难请假,也没希望;胜子就更不用提了,在万里之外,更没有希望了。这数来数去的就只剩下藕子了,于是春妈叹了一口气,对还在跟病友吹嘘自己的儿女们多有出息春爹说:“歇歇吧,把你那最没有本事的藕子叫来伺候俺两天吧。”
就这样藕子奉命来了,而且一请就请了一个礼拜的假,上上下下把春妈伺候地舒舒服服地,春妈说俺想吃活的大虾,那个季节一个北方的小县城哪来的这新鲜玩意,可是人家藕子二话没说,下午就把那新鲜的大活虾给做好了端到床边了,吃着大活虾春妈心里才稍稍平衡了一些。
这就是最孝的藕子。孝分为三级,初级的是满足父母的衣食住行,新子就是如此;中级的是孝顺,就是顺着父母的意愿来言行,春子和胜子就是如此;高级的是孝敬,那就是要尊敬父母,把父母的话当作圣旨一样,莲子和藕子就是如此。所以这个大家庭里虽然新子在物质上对父母的孝最多,现在春爹和春妈就是吃住他新子的,但是得到的承认却最少,甚至连春爹和春妈也有这个看法,这让新子很郁闷,常常说春姐春弟们玩虚的。
尽管藕子是最孝的一个,但是春妈却并不想依靠她,春妈还是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尽管没有表现出来。如果说莲子的到来给这个大家庭还能带来希望的话,藕子的到来就显的多余了,因为春妈急切地想得到一个“带把的”,所以春子的到来就彻底地让藕子从春妈的视野里消失了。藕子小的时候特别爱哭,无论是炎热的暑夏还是严寒的冬日,大街上都能见到藕子在无缘无故地哭泣,开始春妈还在意,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哭吧,反正也哭不死人。其实后来大家才知道,那时的藕子多么想得到春妈的一个怀抱啊,可是春妈的怀里那时候已经有了“带把的”春子。
伴随这哭泣长大的藕子,成了这个大家庭最坚强的一个。藕子的成绩好不是因为她聪明,那是因为她能刻苦。藕子似乎很清楚自己的“多余”,更知道读书上大学对一个山里的女娃来说更是“多余”,不仅是她这么认为,她的亲戚们也这么认为,亲戚们劝春爹,这女娃子长大了早晚不是人家的,你花钱供她读书上学有嘛用啊。所以藕子就只能够让自己努力再努力,她不能象春子那样受到春爹的指点,更不能象新子那样受到春爹的照顾,她只能默默地自我奋斗。而这个外人开来有点拙的女娃,通过自己的努力,成绩也是非常的好,这才有了上大学的机会。
藕子的10年寒窗那可真是“寒”啊,这个大家庭那么多学生,春子三兄弟都已经照应不过来了,这一个女娃更没有精力去顾及了。藕子的求学路可谓是苦寒,吃的穿的都是省之又省。中学的藕子还没有菜吃,吃的是春妈用大缸腌制的咸菜和用鏊子烙的煎饼,一周回家背一包袱煎饼,外带一大瓶咸菜,吃饭就是一茶缸热水,将煎饼撕开泡进去,加入一点咸菜下肚。就这个生活水平还难以保证,尤其是夏天,到了周末这煎饼就长了绿毛,但是藕子不舍得扔掉,她把长了绿毛的煎饼撕碎后用热水烫一下,把那些绿水倒掉,然后再吃。就是吃着这样的伙食,藕子度过了艰难的求学岁月。
可是藕子还是熬过来了,走进了大学的校园。那年藕子18岁。进入大学的藕子更加拮据,因为春子三兄弟也相继开始了中学生涯,特别是春子也进入大学的那一年,新子和胜子也进入了高中阶段,这个大家庭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时期,钱恨不得掰成几瓣用。这时候的藕子就只能更加节省,吃的少之又少,而穿的就是入校时发的那一身草绿色的军服了,这对一个花季少女来说,简直就是摧残啊。四年的大学,藕子就只能是一直扮演灰姑娘的角色。
说道这里,燕子也有些感动了,她擦了擦眼角说:“唉,你这个二姐还真是不容易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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