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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岂敢将这样怪异的反应讲给父母,她们肯定会觉得不可理喻,伤心失望;我也难以将这种古怪的举止对同学倾诉,我已经是将自己置于孤独的异类,在自己的狭隘,阴郁的世界中沉溺,孤芳自赏,自怜自艾。此时,我已是孤魂野鬼一个。
甚至就是这样虚幻的美丽人生前景也难以为继了。每当我想到再次与她相遇的情形,我将是多么的羞赧,无地自容。如此黯淡,残酷的现实,濒于发疯的边缘,我还有什么资格爱她。 每念及于此,我就痛恨自己,恨自己如此地软弱,不争气,无能,于此同时,我却愈加地不由自主地沉沦于自己的幻想之中。因为只有在欲罢不能痛苦的幻想中,我才感受到热情,感觉自己才是在活着。
我不恋惦家,因为我一点都感受不到温暖,家人之间情感的流动。永远面对的是母亲苦大仇深哀怨苦瓜脸,家中一触即发紧张,阴郁的气氛。并且有时我感觉自己好似成了母亲胁迫父亲的的人质。母亲好似一个苦修地清教徒,结衣缩食,做着繁重的农活,父亲极其勉强地被迫无奈地跟随着她一起劳作,好似只有这样永无休止地劳作才能够断绝父亲对生活其它的欲望和念想。确实她将物质上最好的都给了我们,但她曾不能在情感上与我们有所沟通,我也不能对她的做法有所非议,她永远是正确的。有时,我情不自禁地想,我宁可过一种清贫的生活,但家中有笑语,有温情。这样读书简直就是对他们的一种剥削。我感觉到一种羞愧!
那时,我和妹妹,弟弟都在读书,光是我们兄妹三人每个月的生活费就要500多元,这对于一个农民家庭来说是一笔巨大的开销,每月放假回家父母总是东家借,西家凑。然那次到了该去学校的时间,一个月的在校生活费任然迟迟没有交到我手上。父亲不时的眺望着村口的路,肯定是在等某个能够给我们帮助的人。但没想到等来得人确是一个手持网兜,木棒收狗的人,原来父亲要将我们将那只只剩下一只眼睛的我亲密的朋友黑仔卖给收狗人。它曾在我孤寂的时光中带给我多少快乐和安慰阿!每当回家来,它看见我那份高兴,热情的神情会让寡言,沉郁的我也为之开颜舒心。我心如刀割,那瞬间,我开始痛恨起读书,痛恨我自己,我知道,我是无法说服父亲改变主意,也没那个勇气决然抗争,反对。我出卖,牺牲了我最温顺,忠诚,热情的朋友。是的,我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我是一个罪人,将自己的幸福憧憬筑在老朋友无辜的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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