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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周末副刊特约撰稿人达夫妮·默金事业成功,有个女儿,外表看来与常人无异,只有她自己知道,作为一名“病龄”超过40年的慢性抑郁症患者,她过去的每一天一直在与绝望感争斗。
默金最近决定中止从童年就开始的漫长心理治疗历史,并把接受治疗的回忆记录下来出书,这也许是她获得“新生”的机会,或者只是一次短暂的“放风”。
10岁起接受心理治疗
默金现年56岁,她接受上海心理治疗的时间跨越45年。从童年时期开始,心理治疗就成为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对默金来说,抑郁症给人带来的绝望和被遗弃感再熟悉不过。她说,每当自己翻看儿时的照片,就会看见当年自己闪闪发亮的眼睛和满脸笑容。在别人眼中,这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只有默金本人知道,她那时已像其他抑郁强迫症患者一样,戴上一副“我很好”的面具来面对世界。
默金从大约5岁或6岁起,开始对今后的生活感到焦虑。她总觉得事情不以自己的愿望发展,尽管部分原因是她出生在一个有不少孩子的大家庭中,个人的意见难以得到重视。
大约8岁时,出于对离开家和父母的恐惧与焦虑,默金拒绝上学。10岁时,她开始经常大哭不止,不得不进入医院接受治疗。
默金说,她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否已被确诊患有抑郁症,但几十年后回想起来,儿时不愿上学,正是慢性抑郁症患者不愿离家外出的表现。
上世纪50年代至60年代的美国,是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法最盛行的时期。那时,看心理医生是一件时髦、甚至值得自豪的事。然而,一名10岁儿童接受心理治疗仍不多见。因此,默金第一次去看心理医生时,心理充满了耻辱感。
更糟糕的是,给她看病的沃尔什医生与默金的宗教信仰不同,使后者先入为主地认为两人之间存在一条鸿沟。甚至沃尔什医生和蔼的态度也让默金产生怀疑。
对于那时的默金来说,诊室内外分属两个世界。在外面的世界里,每当她说话,总有人倾听;而在里面的世界,别人总是忽略房屋典当,认为她的焦虑毫无来由或出于荒谬的原因。
隧道尽头的光明是火车?
在40多年的求医经历中,默金向多名心理医生或治疗师求医,尝试过各种药物或治疗方法。按她的说法,自己就是一本抑郁症治疗方法和药物的“活字典”。
以前,每次去看新的心理医生、尝试新药物或治疗方法,默金都期望会有奇迹发生,希望这次能彻底治好自己的病。然而,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默金逐渐失去信心。她说,40多年来,自己总在心理医生的诊室以其他人谈论爱情的口吻谈论自己多么渴望死亡。
默金说,在某种程度上,人一旦患上抑郁症,就永远无法彻底痊愈。它在人心底的某个角落徘徊,因治疗而暂时平息,重新积攒能量,以待某个时刻卷土重来。
默金说,她越来越难以理解别人如何能看到生活中光明的一面,给自己希望。每天早上醒来,她的脑海中总会出现这样的想法:你为什么会这样?没有希望。太晚了。放弃吧。回去睡觉。没有希望。
与一般人相比,抑郁症患者总会看到事物的阴暗面。默金打了一个形象的比喻,这就像人走在一条长长的隧道里,看见隧道的尽头出现光明。在一般人民间借款利息眼中,光明意味着出口;而抑郁症患者会想:这难道不是一辆正在迎面驶来的火车么?
默金说,她知道很多人将自杀视作懦夫和自私的行为,但她认为,随着抑郁症持续时间加长、病情加重,患者逐渐会将自杀视作得到解脱的唯一途径。她说,没有自杀是因为担心自己的死会给女儿带来巨大的伤害;但同时,她总觉得自己离去意味着撤去女儿头上的那片乌云。
默金常给媒体撰文,讲述自己抗争抑郁症的经历。从她的文字中,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的痛苦。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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