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凌晨,酒吧里的客人醒的醒了,走的走了,收拾一下桌面,杯子洗完,看看沙发上横七竖八躺着人,搬桌子移凳子扫地拖地这种容易发出声响的活不适宜在这个时间段进行,想找个沙发睡觉,却没找到。
角落里,摆放着用两个单人沙发拼起来的“床”,就象个摇篮一样,我称之为我的“御用床”。
这些天总是会窝在里面躺一会儿,那两个沙发一直没有挪动过,摆放在角落里,客人走了之后我倒在里面,没有外面的灯光映射进来,黑暗笼罩下,能够触摸到的四周都被沙发靠背和扶手包围着,无论怎么翻身如何辗转,也不可能掉到地上去,感觉就象在老公怀抱中一样的安全,不过没有那么舒适。
现在我的“御用床”上蜷缩着我的“御用老公”。
手机上显示时间是六点半,老公习惯性地按时醒来,睁开眼睛,看见我正坐在沙发扶手上若有所思盯着他,眼神就象天花板上的老鼠盯着地板上掉落的那颗花生米一样专注,黑暗中,我想我的眼睛一定冒着绿光。
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公明白在对他如此不利的局势之下,一切反抗都是徒劳,十分明智地张开双臂,欢迎我挤进单位面积小得可怜的沙发上,与他共享这张“御用床”。
在他的臂弯里,我的嘴角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侧往上翘了翘,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会眯成猫咪样。如果有光线的话,很想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否笑得象朵鸡冠花一样。
我们什么都没说,安静的挤在沙发里,我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保持着姿势不动如同雕像。
六点四十三分,老公无论如何不能再与我共享,起身收拾去上班。
十三分钟的怀抱,感觉太短暂,唯一合理性的解释是我的手机和他的手机存在时差,等他回来要对对表,就象电影里特工间谍常做的那样。
老公走了,靠枕上残留了一丝他的气味,我在沙发上横翻竖转睡不着,在变换了N种睡姿以后,决定不能象条身上长了虱子的狗一样再瞎折腾下去,于是摆了一个僵尸造型,然后放松身体肌肉、调整呼吸,希望借助瑜珈摆脱失眠的困扰。
迷糊中被叫醒,湖南作家网的朋友过来了,他们喝酒聊天,谈古体诗词、聊当今现状。
我在吧台里开啤酒、做刨冰、调奶茶、爆爆米花,两米之外的谈话似乎离我太远,感觉与我无关。
这种感觉让我突然想起昨晚与椰子聊天,他说喜欢这里白天也是黑黑的,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我才发现我已经习惯了在厚厚的窗帘遮蔽阳光和风雨、中央空调调节温度和风力的心情故事里面,我真的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切都与我无关。
很多朋友说喜欢这里,我不知道他们到这里是为了放松还是为了逃避?是寻求快乐还是寻求宁静?
似乎都不完全是,似乎又都有一点点。
不止一次被人说“操心重”,明明是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笨小孩,却什么都不放心什么都想去做。
那次老公帮忙端茶,我一定要他先把托盘放在操作台上,摆放好茶水以后再端起来,他坚持着把托盘托着,一杯杯茶水往上面摆放。为此我们大声地争执,连青莲都看不过眼,说我对他太凶了。
或许是因为以前工作时不止一次被托盘内滚烫的茶水烫伤,最冷的一月,十二杯茶全部泼在身上,我在宿舍里,脱光了上衣,用冰块敷在身上,寒冷和疼痛,我在潮湿的宿舍里颤栗着哭泣。
我太能体会烫伤之后的感受了,我是真的害怕他那样会因为重心不稳,把自己烫伤。
但又或许,他自己有把握,并不需要我操空心,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
现在每天都很累,但只限于身体,不包括思想。
不必再为侄子读哪几门学习班的事和哥哥嫂子商量,不必再每晚检查门窗水电煤气都是否关好而不得不最后一个入睡,不必再为妈妈不开心而想法设法去哄她,不必再为今天买什么菜晚上吃什么而去发愁,不必再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去烦恼。
父亲死后我当家,这些年满脑子就是鸡毛蒜皮的家务琐事,突然不用管了,发现其实没有我在家里也照常过日子,发现其实我不管这些自己更开心更自在。
现在才发现,这样的感觉之下,我真的不适合做家庭主妇适合做老板娘。
都说我瘦了,很辛苦吧?
都说我精神好多了,很开心啊!
我在什么都不管,一切都与我无关的感觉之中畅游,朋友踉跄走过来,满身的酒气把我拉回现实中来。
他说他之前因为听信别人的谣言,误解了将军,认为将军是个利用爱心公益骗钱的小人,因此一直针对将军,对很多人都说将军是个利用爱心公益骗钱的小人,在各种公共场合抨击将军。但将军一直以来的反应是一笑了之,使他觉得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在前不久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后,才明白一直以来误会了。现在是让我代他跟将军道歉,告诉将军,他也是因为太相信朋友的话,因为才会相信那样的传闻,一直误认为将军是小人。
其实他对将军的反感我也有所察觉,只是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将军的脾气性格不见得人人喜欢,讨厌将军的人大有所在,也就没有去探询个究竟。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告诉他不必介意,当初为此我也和将军吵过架,问为何不解释清楚,将军的态度是懒得解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我一直以来最恨被人误解,如果有人冤枉嫁祸,我一定会跳起脚来为自己洗刷辩解,我无法容忍他人对我存在与事实完全相悖的印象。
结婚以后,心态平和了一些,脾气也小了一点,有时也学了他那一套,懒得理、随它去。
我并不赞成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态度和做法。事实不经任何解释而等待时间的验证和机缘巧合之后得到澄清,那需要多么漫长的一个过程?而这个过程之间,有可能误解会增加、影响会扩大。就象苹果有一点烂了,切掉还能吃,放在那里不管,最后的结果就是整箱苹果全部烂掉。
有病友问我如何转变的,如何能让自己的心态逐渐平和起来,我告诉他们,阅读佛经和儒家学说帮助很大。
其实还有一个方面没有说到,那就是爱。
因为爱他,不愿意让他因我而为难,才收敛起自己,克制住自己。
病友们说我很亲切,谁知道我曾经是那么冷漠、那么暴躁;谁知道我曾经只用白眼珠看人,曾经只用冷笑代替回答;谁知道我曾经谁都不相信,曾经对所有的人刻意保持距离……
我永远记得结婚前他对我说的话,他说做人要低调一点,他喜欢简单,不喜欢惹麻烦。
而我的个性最容易招惹是非,毫不掩饰自己的观点和思想,毫无忌讳地公开自己的观点和思想,写什么从来不打草稿,说什么从来不经大脑。
和他结婚以后,我还是我,还是不愿意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不愿意委屈自己,但是不再嚣张、也不再冷漠,他拉着我的手,把我从自己的世界里带到了现实生活中,他让我真正的融入到人群、融入到生活。
他有很多很讨厌的地方,和我一样,常常不招人待见,不过我们两个讨厌的家伙,却有很多很多的朋友,或许我们今后也会如此的讨厌并可爱着。
老公吃错了药,不是玩笑,的确是吃错了药,全身滚烫得象个火炉,不停地喝冰水还嚷嚷口渴,他说前天难受也是因为吃了那种治咳嗽的药,晚上就是那样全身无力、极度口渴,昨天没吃药就什么事都没有,今天吃了药又是这样了。
要他去医院看看,他说不用,多喝点水,睡一觉就没事了。说他在附近的时候好想打电话叫我去接他,说差一点就打了。
听他这么说,我竟然窃喜,他还是会想到我,不管什么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总是我。
连续几天严重缺少睡眠,从中午一直忙,不知道是谁喝醉吐了一地,搞卫生就搞了两个小时,到晚上快八点才有时间吃晚饭,球赛开始,东西上齐,往沙发上一倒,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第一场球赛已经结束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只有我和老公在,老公问要不要锁门睡觉算了,累了这么些天,早点休息,我说肯定还会有人来的,果真没多久,小妖精过来了,有美女陪着,老公也活过来了。
还是象平时一样,三点的球赛还是有零星几个人在看,还是象平时一样,凌晨的这个时候,不看球的我在陪着世界杯的赛程一直进行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