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
楼主 |
发表于 03-12-28 11:30:17
|
只看该作者
麦克默菲破除的是一种仪式,他到来之后,吃药、开会心理治疗这些程序都遭到质疑,尽管麦克默菲每次的要求都遭到拉奇德的拒绝,但是对于一直机械、呆板地重复这些程式的疯子们,麦克默菲的举动无疑触动了他们。使得他们在面临这种非暴力的压抑时,可以产生新的反映,如一病人对拉奇德的质问:"既然比利不愿意说,你为什么非要问他"。而查理也可以大声哭泣着要自己的香烟。在一个坏孩子作了示范之后,所有的好孩子都被诱发了"坏"的天性。
而护士长拉奇德似乎担任了一个恶毒母亲的角色,管理和维持着疯人院秩序的是拉奇德,她永远处在一种端庄、对局势的把握游刃有余的表情和状态。她调度着这个规范化世界里的疯子,她熟知他们的弱点,尽管她并不曾从人性的角度去了解过他们,疯子们对她而言,都是犯了错误,在这里寻求管教的孩子。尤其对于比利,她更象是一个母亲,一个视孩子的长大为犯罪的母亲。比利的孱弱、口吃都象是处在青春期的孩子,从片中开会讨论的内容也在告示着比利"疯狂"的真因:母亲阻止了他同女孩的约会。比利曾反问麦克默菲:你以为我不想离开吗?比利作为一个不成熟的大孩子只有滞留在有"母亲"庇护的疯人院里才能安全,尽管他渴望长大并离去。而在圣诞夜的"成人仪式"之后,比利奇怪地恢复了语言的功能,面对拉奇德的诘问,他充满男人的理智和风趣:我可以解释一切。但是拉奇德甩出了对付比利的致命武器:想想如果你妈妈知道了会怎样?于是比利瑟缩着恢复成那个惧怕母亲惩罚的孩子,杀死了自己。他是被恶母亲不愿孩子成熟的心态所杀戮。
导演福尔曼的出色不仅在于成功演绎了原作中的情氛,而且在于他把一个反叛的主题用好莱坞的经典语言来陈述,叙事层面同隐喻层面结合完美,在摄影机的处理上,大多数画面中的拉奇德总占据着前景的中心位置,拍护士长时,多用微仰镜头,拍病人时,多用稍俯的镜头。吃药和拉奇德主持的心理治疗意识反复出现,且拉奇德和疯子们之间的对立越来越严重,吃药和心理治疗是作为常规叙事因素,设置作为简洁的视觉陈述和表意,不仅在重复上延宕着情绪,而且表意为一种仪式,对仪式的破除意味着神话的终结。
而印第安酋长则代表另一种文化的表征,来自丛林,回归丛林,他的反抗并不是麦克默菲那样是无意识地舒展自己的天性,他的装聋作哑也不完全是为了避免伤害,而是为了躲避,拒绝语言意味着拒绝与体制发生关系,我们看到的酋长很象一位真正的隐士,他安然地生活在这个类同于囚禁的空间,而麦克默菲似乎警醒了他身上的原始力量,他主动对他说话了,最后,他用解除躯壳束缚的方式让麦克默菲的灵魂随着他回到丛莽之中,酋长搬起了麦克默菲生前扬言要举起,却没有力量举起的大理石水槽,用它砸破了桎梏,飞越了麦克默菲没有来得及飞越的疯人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