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症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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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要知这个抑郁症究竟是何脏之病。内经之旨，不可言多脏同病，一人之病，病在一脏，其余可能受波及。前人之说，有言此为肝木之病。又有从五脏角度提出五郁之说，且认为怒郁、思郁、忧郁最常见，且有认为当以木郁达之一法代五法。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现代这种因生活情境而成的抑郁症应属心病。确有五郁，对应五脏，抑郁症与肝郁也确实是枢机关系，不过现代这种多发的抑郁症还是应属于心，正如人们口头常说的心病。心为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心为喜乐。抑郁症，心智不明，无有君主，不喜，就是其突出的特征。主不明则十二官皆危，将会波及各个方面。肝病善恐，如人将捕之，肾病意不乐，肺病悲忧善哭，等等，让人难辨。要抓住一条关键线索。抑郁症是兑卦之病，兑为悦言，不悦之病也。兑在心，7之数，与坤卦2之数共寓于心。阳明经兑卦之政外应之。其输布则赖于手少阴心经。少阴所至病语笑。又旁出手厥阴心包经。心包者，膻中也，膻中为臣使之官，喜乐出焉。故围绕兑卦不利的一系列病变，就构成了抑郁症的疾病谱。兑卦之病，依洛书究属于心。
    这个病有四种机缘：阳明经、少阴经、厥阴经、心阳。条分缕析之。先说阳明经。心虚可致兑之布政不济。如同肾阳乾卦不足致太阳经无禀。这是一体同关、互为因果的。阳明经兑泽的失调不济是抑郁症的内在质变。有的甚至有狂躁表现，则是兑政得火而失水之故。兑者，燥也，与火热相搏结，则水泽将涸。故有狂躁怒象。所谓二阴二阳皆交至，病在肾也，而为癫狂。如此，则是兑并于阳而盛之象。抑郁者，兑不济为阴所掩也。兑之布政，赖阳明离象以布之，故心神上的离象之欠缺是其因由之一。阳明从乎中见之气太阴所化，与太阴关系密切。太阴者，坤象而艮政也。太阴盛则阳明从化受损也。艮兑为损卦，兑消也。阳明包括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受手太阴肺经、足太阴脾经的影响。心之兑从手少阴心经以布。手少阴心经与足少阴肾经又是同气，坎象而离政，使心肾相济以运行。若少阴大布，离之政作，与阳明兑政相交，则为狂。此由于肾病。肾病而水不上呈，而燥火皆兴，故狂。阳病在气，阴病在质，狂病之阳因其气分也，抑郁症之阴因其血水之类也。兑泽动而下，在气则燥，在质则失水也。因贫血等影响兑泽之分泌所致。水不上则泽无禀，得火则燥，不得火则不悦怿也。肾虚故水不上，化气昌，太阴湿土盛，又损于阳明经之燥令。故此兑卦之政与太阴经、与肾、与心紧密相关。少阴不济，坎象重而离政不足也。坎象是主离政的，坎象不足则离政不布散而内热，多则离不荣也，就像水上凌心一样。这个坎象的多与太阴的云雨相加有密切关系。太阴重则为晦暝，明不得济，在象为坤主，致火弱心虚。坎离之间，如月象是转输日之明的，坎象以布离政。若月暗，则离政亦不布。若月盈，则精气旺盛，离荣于血。然而若是阴雨天气，则坎不得布离之明。月之盈虚，就是坎离之间幽明的消长。人稍肾虚，稍有陷忧，反而离政之明出，这就是忧患可以兴国。但若乾元不兴，而至坎盛陷溺则不明而暗。所以坎象过重能致手少阴心经不足济。当然这个过重本就包含着乾之不济、艮或加持的成因。肾精是要上奉心神的，一旦从足少阴上奉的坎多乾少，则可能导致手少阴不舒。坎为缺陷，为险，坎象重，神明之离或将判为涉险处险而不出，兑不得布。另外，厥阴不舒也可使兑卦不出。心之邪往往由心包经代受。心包厥阴巽卦为臣使之官，内蕴相火。太阴艮政得势，则少阳震火无力，而厥阴巽木不舒。从开合枢角度也知，太阴为阴之开，厥阴为阴之合，开者当机而合者不舒。厥阴不舒，喜乐不出。巽之不足，或者由于失去水之滋养，或者以前太耗精神而投入，或违夜政，过巽而消。巽不足而艮遂横。心包经之厥阴以肝经为其源。肝木侮郁，心包同体。治湿土之横，解厥阴之郁，关键是肝。且心不足，虚则补母，故肝木才为治郁之枢机。还有一种情况是心阳兑卦之本体受损的情况。可能我这里说的心阳与书本上的不一个概念，人们所指的心阳应包括心包相火的作用在中。其实，这个相火是支持兑卦并受指挥的。若以前喜之过度则兑耗竭。大多数情况是因其人心神著于坤卦，或者秉赋在坤。例如这个人总关心得众与否，有无奉养，役于衣食等。坤能使少阴离政不明而兑受抑。坤之盛也，，可使心阳兑卦不能匹之。如洛书，主火弱心虚。坤值则艮政布，性格以艮卦见。好多心理活动以坤为意，如自卑、逆来顺受，则是其病象。坤以知艮，又助艮当机布政，这两个之间是个绵绵不断的矛盾循环。坤兑为临卦，来临、迫临，而使兑抑。坤用又使离昏昧不明。
治抑郁症多种药都有效。还是要有的放矢，对症取效。抑郁症也是一宗大病，有很多型的。病机即使有共同归趋，病形各异，就要人灵活对付了。兵法虽是有规则的，但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践墨随敌。同是抑郁症，变化驳杂，要搞清楚其发展演变。
    五德为本，六经为政，施治之关键。政教为治国之本。失治则必有邪或虚客于脏腑经络而为病，精神为之象变。奇经八脉应八纪，按理应为治神之关键。灵龟飞腾八法已肇其端。但是还是应该主要从六经五脏论治，奇经八脉甚至可以不问。为何？八脉虽是经络，但其德无为，相于六经。如神所寓而为默相。世间事以世间论，不问于神域。不要去轻易干预天政，重在自助，而天默相。“代大匠斫，希有不伤其手者。”即使飞腾八法，也需得时开穴，需求于神，方能得天之助，属于偶然际遇之奇。还是要靠自力更生，守六经之枢纽，药石为功。天地皆退政而任于六子，故治法六子。六经是大河川，八脉是河川中联络的支流。如果六经之间沟通不利，才是八脉之病。国之乱，在人不在天，六经主人事之得失也。
    七情能够内伤脏腑气血，脏腑气血失调又能诱发七情变化。抑郁症表现为神志变化，反过来又影响躯体，象与形相感召而损益彰，互为因果，败乱于人。这个变化辗转相属，最初的罪不知其谁，反正是劫劫相因。佛说因缘。这些现象都是因缘凑合而应当显示的，很难说谁是因，谁是果。是失眠导致肝肾亏虚？还是因肝肾亏虚而失眠？就不要去理会这种鸡与蛋的因果了。就以中观来看。看其偏著于什么就会有什么象，拿来与正常人的气象做对照。推究病因、察其变异，都是为了明了目前的病状病机，来思如何解散其存在的因缘，导于中庸之境界。但是既已成病，则有惯性业力，看能否扭转之。
    总结上次的分析，而知抑郁症通常的因缘：
    抑郁者，阳不足，即使有阳，也是少阳的躁动，而不见太阳之雄健、君主。阳明亦显不足。阳既不足，当然缺三阳，缺阳之开启。心为阳，神为阳，是要依托于阳气的，故心神将为阳气所役。太阳乾又是制少阳震的，乾失而震无制。故抑郁症又有躁动可能，能表现为双相的。阳不足则阴盛。阴既有余，便见太阴之当政开启。阴气盛从艮，惰也，枢转困难，厥阴、少阴亦见不足。阴嫌无阳，木要胜土以发郁，则少阳欲兴以破土，故少阳或不足或有余。不要轻易诛伐这个少阳，其为阳之生也，是自然的调剂。躁症除外。可以肯定的是：太阳不足、太阴有余、厥阴不足、少阴或不足、阳明或不足，少阳或不足或有余，就是抑郁症通常的政治环境。
    从内在角度，往往是那种性格、气质为艮卦的人，或者精神著于坤的人易于得病。这两者往往又是一致的。象为坤则太阴当机而艮卦布政。若其心情处于坎象，则将发病。坎为心病，为加忧，为缺失，为险，为陷，为无助等等。心情是精神的征兆，坎为坤之兆，坤者，众也，小人也，卑微也，坎加之则坤盛，兑更受节抑。小人常戚戚，君子坦荡荡。离象不明致兑政不布也是病机。离为乾之兆，与精神缺乾一脉相承。故平易之世，坤卦，易使人忧戚暗昧。当今之人又以兑之悦恶为转寰，过役巽之发财投机，或著于离卦耀丽与外在之电子信息世界，则是巽、兑消伐之由，而致抑郁。肾虚的人容易得之，失眠是征象。因此时感于坎象，则依洛书肾更虚。总而言之，这个抑郁症就是时代病。时代之教育风习所必致。抑郁症以肾虚的或性格为艮卦的为易感人群。
    五脏都能导致受郁。只要是那种心身环境就能感受这个病。说抑郁症是心灵的感冒非常贴切。人得感冒，往往是坎寒之侵入。那些强壮的、卫气乾阳足的，就能屏御而不感冒。反之，乾不济，离不明，则坎就易乘虚而入。冬季或梅雨阴气助之，感触于五脏。人得外感，感于六经，心灵如感于坎之眚，则加临于五脏之神，而见于其政所出之经。什么样的人易惹着留驻？还是本来就有前面说到的那四种机缘者。什么样的人易感？一是肾虚之人，坎象加而肾更虚，失眠、贫血一系列连锁反应都来了。二是艮卦气质的，水流湿，寒湿相加，愈加阴凝，使艮有蹇而不运之势。有不少人是肾虚与艮卦气性兼有，更易得病。本来肾水不足就当湿气昌，所以不兼有要看肝木之禀赋。这种失眠既由于肾水不足以主蛰，又可能因艮侮肝木，到晚上厥阴当机而少阳窜动，多梦烦扰。故失眠成为抑郁症之先兆和共机。既为精神障碍之心灵感冒，则其心药当乾以主坎，离以辅济，在性格上坤以主艮，震巽以破艮。而治身之药则要看此坎触犯加临于何脏，因机而审。
    当今治抑郁症多用仲景之方而为之。论在伤寒、金匮集中。然而有机械套用的嫌疑。尤其是有时套用治客热之方而治。而且基本都以失眠为治疗目的。失眠只是抑郁症的一个主要标象。所以当借鉴于仲景之法而灵活变通。
    前人有言，郁症由于志虑不伸，又有言情志不遂，伤气血。志不伸者，足少阴肾经郁也。虑不伸者，足厥阴肝经郁也。情不遂者，阳明兑卦之郁也，阳明又为气血之大宗，故伤气血。种种因缘，统归于心而论。情之悦由于心之兑卦，兑若不济，则情绪低落。心有余则兑，作言笑。心不足则坤，卑也，藏也，无光也，心虚也。坤作则兑显不济。坤为太阴土，兑为阳明金，饮食、体重之变外显。少阴病所至则兑出于心经而言笑。少阴不济则言笑不出。心包之厥阴、相火皆为兑所督导，动而出之则由膻中显。坤作而兑不足则为临卦，刚浸而长，正天之道也，至于八月有凶，消不久也。临卦，本可长其刚，使就乾德，既感迫临，应当作强才对。但是现今却使很多人变得抑郁消沉。这是因为其人总以兑卦为转寰，缺少乾卦德行基础的缘故。八月，兑当令也，为坤所淹浸，而违时令，故不长反消，凶。心理师们以音乐、谈话、游戏等治病，无非悦怿其心，使兑感兴也。要使兑从被临抑的境况中摆脱出来，不可让其受制于坤卦阴沉卑微之念。助之者，震也，心包之相火。兑得震而有夫，不拘役于坤母也。这种心阳不足的抑郁症不必有情境的感冒也能自然而萌生，若感于坎，则是病之最重的。
    观心灵外感抑郁症的发展演变，大概有这么个传变规律：先挫其意欲，而客于脾胃，又传肺、大肠，又传与肾，又传与肝、心包，又舍于心。坎陷于何脏，则何脏郁而经政有变。客于脾，蹇而不运，思维不畅，严重的作思郁。足阳明胃经也受累而见不欢、无胃口、不思饮食、体重变化。客于肺，作忧郁，甚至悲哭，气机不调，或咽喉有梗阻感，胸闷，大便不畅。客于肾，表现为失眠、志向受挫折、记忆力下降、头昏，或有恐畏。加忧使肾水更乏，乏则水失统而凌心，神明不肯出而欲寐，或作心悸。客于肝，表现为胁肋不舒、焦虑、头发白、耳鸣、有时欲怒、发躁、失眠加重、多梦扰乱。心包同受感染，喜乐不得出。客于心，则深感压抑，时时悲哀，觉昏暗无光，日为自卑、畏恐，自杀之念萦回。此皆可借鉴于坎寒客于相应之经的伤寒治法来立轨则。虽无实寒，而治寒法寓在其中。
    1、在脾。土郁夺之。夺之者，常指攻、伐、吐之法，夺其权也。病在胃可用平胃散。若兼寒象，加桂枝或用温胃饮。若胃已伤，可用半夏秫米汤。若在脾则用失笑丸加减，甚则温脾汤。若思郁久滞脾伤者，可用归脾汤补益。
    2、在肺。金郁泄之。以半夏厚朴汤为主方。加苦杏仁以助肺气宣发，加柏子仁以安神通便。若兼见有火气郁，加郁金。胸胁有变，加川楝子。咽痛，加玄参、橘梗。若兼见脾胃呆滞，加枳壳消痞。若其人因郁而化热伤及心肺，精神恍惚，但知悲哭，则用百合地黄汤。百合者，百脉一宗，肺朝百脉而使心君能治也，又清余热而固金。对其虚恍，神明之出有错讹邪杂有效。若心经热扰有躁狂倾向亦用此方。前方治郁肺而忧，后方治忧伤心肺之阴。
    3、在肾。水郁折之。以金匮肾气丸原方为主。用桂枝、干地黄。干地黄减量，少其坤功。泽泻折其水。山药、茯苓摄脾经而制水泛，桂枝兼通心阳，附子为主取决驱寒，拔险拯济。加远志交通心肾，开其郁，防水土成痰阻。此种肾虚，以肾水沉困为主，非以肾水乏竭。若乏竭，则将有狂躁之象。若兼见有燥之倾向，干地黄当用足量，而斟酌桂枝、附子用量。若兼见有水气脚肿之象，加炙甘草以利气化，改桂枝为肉桂以助温里。
    4、在肝。木郁达之。以逍遥散为主方加减。逍遥散极妙，书本上所言未尽其妙。茯苓、白术渗湿行水，可解坎郁，茯苓又能安神。白术益气，食其少火。微炙甘草既能泻火，又能缓急，复助少阳三焦之力，又益气调理中州。少许生姜助宣透之力。故在肝若不见有躁怒之郁火象，仅用逍遥散就可。柴胡君药并入手厥阴、手少阳，心包之病实已同治。若有烦躁易怒，则用加味逍遥散，兼散其肝火。若有肝阳上亢，躁怒而频，则当再加龙骨牡蛎以镇之。木郁达之之后，可用金匮肾气补益肝肾或二至丸，这是日后的调理。上面方中皆加夜交藤一味。顾名思义，有助于厥阴之和合也，故能助眠。在厥阴舒达之际有所摄受，有益于肝、心包。
    5、在心。火郁发之。以桂枝加桂汤为主方，加远志以通心肾，散其坎郁。远志，大雄，得乾之德，能入心开窍，去水湿痰之壅塞心窍，解心结也。再加合欢花让人欢悦解郁，以醒其兑。桂之辛燥助其兑之气应。以上热药之量宜减。若其气血虚惫之极，再加人参。以上是阳虚用法。若其为心阴虚而有狂躁失神表现，则是兑并于心包相火而欲发郁，则考虑天王补心丹加减，不属本论范畴。或者脏躁虚火兴而阴不配阳，用甘麦大枣汤。
    以上分其坎陷加于何脏，又合其内在抑郁机缘而定治法。
    还当立一治本之方，对阴阳气血的枢机而立。补不足而泻有余。前人少有这种对全身政体的调治之方，皆随机赴治，输攻拒守。以兵战之胜为法。当另有去故就新，国胜之法，寓兵于民。兵不能胜大患者，不知国胜也。前面已述抑郁症三阴三阳偏颇之状，当立一纠治之方。孙真人有龙宫三十首方，杂入千金方一书中，人不能明其方旨。或许就是据于易理而处政机之方？
    方用：人参、远志、桂枝、龟甲、柴胡、夏枯草、干地黄、白术、茯苓、甘草、厚朴、穿山甲、龙眼肉、合欢花
    以人参为神阳、气血之总司，远志大雄开闭而赞乾，桂枝补肾阳、通心阳助兑，龟甲具乾之德而离象、平相火助血，柴胡助厥阴和少阳，夏枯草纯阳之气补厥阴血脉又散肝火，干地黄益肾，白术健脾燥湿益气行水，茯苓渗湿利水安神，甘草居中运筹，厚朴行气燥湿、解阳明之损，穿山甲入厥阴阳明血分而布泽，龙眼肉大补阴血安神，合欢花解五脏郁而奉于兑。这样六经、心阳、气血方方面面都有辅佐。辅周则强，辅隙则弱。然而其政驳杂，类同乌合，要考虑使之组织在某个一致的枢机或核心之中。兵道政道皆极于一。所谓经方，都是有其一致的内涵，并周全充分地把才器服务、组织在这个内涵上，则其方之功可以成全。所以上面的方子还要大加斟酌损益，使其有机组织成一个团队，用量上也要服务于团队的配伍精神。对抑郁症气血补助的大略就是以益乾减艮助兑为宗，调剂阴阳各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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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谈得挺对路的。抑郁和躁狂都是阳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