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适逢邓小平诞辰110周年,社会各界都举办了隆重的纪念活动。 9月7日下午,察哈尔学会和中国公共外交协会研究部联合,邀请了《邓小平时代》的作者,哈佛教授傅高义教授和中国外交学院姚遥副教授,一起做了一个关于邓小平和中国外交的圆桌会议。
作为一名美籍学者,傅高义是有名的中日双通,这几年更因《邓小平时代》这本书在中国爆得大名,赢得朝野和民间的一致推崇,实属难得。
虽然主要研究邓小平,但是傅先生对新中国历代政局和领导人都有高度关注。在会上,傅先生应要求对中国五代领导人进行了犀利而独到的点评。以下是傅先生的点评原话
毛泽东(伟大不软弱):毛泽东关于内战时期、解放时期统一中国,我当然认为是贡献非常大,算是伟大的领导人。如果是软弱的一个人,在那个时期不会这么做。52年他把地方的领导人,解放初期派一些地方的人到自己的地方去,邓小平到西南去,陈毅在上海等等,但是52年他怕地方主义会成为问题,所以地方的领导人集中在北京,我觉得他很聪明,这个贡献当然很大。但是后期的错误太大了,没有找中国应该走的路。
邓小平(功过八二开):他88年、89年的判断是不正确的,88年关于价格问题,他想闯关,朱镕基后来搞得非常漂亮,中国肯定要走那条路,但是邓小平的判断错的,他想做得太快,经济条件不存在。
江泽民(不简单):他在北京本来是电子部的工作,没有担任过很重要的中央政治领导人,在那个情况之下要继续改革开放,控制军队,没有北京政治的经验,从外地来的,不简单,在这个情况之下不要低估他的贡献。
胡锦涛(廉洁、聪明):廉洁,没有腐败。他想支持还没有发达的地方,一些地方先富起来了,但是胡锦涛觉得应该把西部大开发做起来,应该使内地发展。我认为那是对的,不能太低估那个贡献。我认为他是聪明的,也是能干的,也有贡献,也有廉洁。
习近平(大胆):现在的领导是很大胆的,红二代,红二代有好处。特别对腐败问题的工作做了不少。关于别的事情,会不会把民主扩大了、会不会让知识分子扩大了什么的,现在说还是太早。我个人看,很多外国的学者还是很紧张,因为有很多问题,特别是腐败问题,周永康、薄熙来,那不是一个人的事,那是很不容易搞的,有一些事情还没有完全做好。
在提到习近平时,傅先生也顺便提到了奥巴马和马英九,他认为他们俩都是学法律的,不一定会解决政治问题。解决政治问题其实需要更多的智慧。
中美关系是傅先生关注的另一个领域,他说在美国故意曲解中国的其实主要是两种人。第一种就是军人,军队怕议会不给他们很多的钱搞新技术,如果他们说恐怖分子不行,要反对,需要很多钱是可以的;对付苏联也要钱,但91年以后苏联都没有了,所以美国国防部的人每年做预算的时候,就会 去议会说怕中国威胁。
第二种是写报道的人,美国是市场经济,为了新闻报纸卖得多一点,有的记者会写得比较尖锐。
当然,中西差异,也并不仅仅是故意曲解,还有许多隔阂。在这方面,傅先生和遥教授各举了几个例子,让人觉得好笑又喟叹。
傅先生的第一个例子是孔子学院,因为中国代表不允许当地工作人员感谢蒋经国基金会的支持,让美国人很生气,觉得自己的思想被控制了,导致孔子学院这个项目往往吃力不讨好;第二个则是中国人不能顺利阅览《纽约时报》,也让美国难以接受;第三个则是目前在美籍商人,对以后的生存环境非常担忧。
和傅先生的例子比起来,姚遥教授的例子更让人吃惊。2008年,一位美国老太太在电视上看到中国人领导人因为汶川地震而眼中含泪的时候,吓得尖声叫喊自己的儿子来看,对这些美国人来说,一个中国的领导居然会哭,这简直太稀奇了;而姚教授自己在外国留学的时候,也被要求表演飞翔,在他们眼里,中国的代表除了会飞的章子怡(电影《卧虎藏龙》中,就是会飞的少林和尚和功夫熊猫了。天知道,这已经21世纪的中国!
无论如何,正是基于这些误解,才使得傅先生关于中美交流工作的意义才格外被凸显出来。并且,如他所说,他比中国的教授有钱有闲,以及更加重要的,拥有更多的言说空间,因此给我们带来了不一样看待历史和当下的视角,谢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