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东进序曲 9
章节简介:
在今天已经各族共和的时代,我们包罗万象,海纳百川的华夏文化对这些先辈宽容体谅。于是有争议的民族英雄就被剔除出了课本, 为广大人民所遗忘。而在今天有人在诸如之类的小说里污蔑汉人没有游牧民族的尚武精神,我们就不能不把一些英雄重新来缅怀。
一日, 宿舍一哥们儿给大伙儿发万宝路抽, 熊熙拿起烟盒, 迷缝眼睛看了看, 喷云吐雾地说, 我来了, 我看到了, 我征服了。 另外一个江苏哥们儿丰雷, 酷爱钻研希腊罗马史的说, 这不是凯撒说的么? 印到烟盒上了? 熊熙说,是啊, 不过是拉丁文, 大伙绝倒。不多久,他已经开始通读拉丁文的古籍了, 比如旧约, 边读边说, 还是德语的圣经写得最有文采, 这个英文版的有点水货, 中文版的就更不值得一看了,居然把华夏道德的核心部分“义”, 与对上帝的虔诚等同, 实为混淆视听。
中大最泛滥的是人才, 能到这里来混的, 怎么都是原来学校的尖子, 都曾经气吞万里如虎。 可是普通的人才在鬼才怪才面前, 都不能不自叹不如, 丧失自信, 从而为其他东西诱惑, 失去钻研专业的兴趣。 所以当年被张伏波以为屁话的中学老师的提醒, 变得有点道理了, “宁为鸡头, 不为凤尾”。中大历来提倡人文精神, 学贯中西, 各方面的资料图书讲座铺天盖地, 让人应接不暇, 所以中大的学生很容易什么都精通, 除了自己的本行。
张伏波在熊熙的影响下开始思考很多问题, "江南千山千水千才子, 塞北一天一地一圣人"的中国南北文化差异让他很困惑。 “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宗师仲尼”, 文化教育与儒家正统的开山老祖孔子是北方人, 而近现代的南方文教如此发达。 江浙的很多同学思考问题思维缜密, 逻辑发达, 学习成绩么, 是让张伏波望而兴叹的, 然而他们遇事往往多谋寡断, 裹足不前, 他无法与这些默默即即的男生来往, 觉得他们不如北方与湖湘同学爽快, 与他们在一起胡吃海喝, 呼朋引类, 球场冲杀, 何其快哉。 可是他对江南水乡来的女孩子却心怀爱慕, 喜欢一个人, 总是想要一种自己从未接触的神秘感。林林总总接触了几次, 尽管他有父母兄长双重资助, 出手大方, 谈吐不俗, 威猛雄伟, 却总是跟这些心事重重, 工于心计的江南女子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她们想要什么从来不说想要,那让十几年都小胡同里赶猪, 直来直去的张伏波常常摸不着头脑, 一来二去折腾烦了, 他也就失去了兴头, 全线撤退, 遁入无形。 在他看来, 自己简直跟她们是两个国家的人, 不同的思想体系产生的不同民族。 而学校的北京学生, 因为大大减轻的高考压力, 首善之区, 见多识广, 全面发展,琴棋书画,舞枪弄棒,社团学生会无比活跃,居然上了中大而为没有直接去美国读本科, 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们学习成绩两极分化, 少数人也玩了也学了, 名列前矛, 多数人在班里属于垫底的。很多北京学生初始并不愿意与外地学生交往, 还沉浸在高中的社会关系中, 周末就迫不及待的回家, 往往大学四年结束了, 还是玩的上中学那几把刷子, 并无进步。出身高干名门, 从小在钢琴舞蹈网球电脑教导下, 颇有几个校花般的北京贵族大气女孩, 看到张伏波这个大西北来的土得掉渣的小子, 傲慢得眼皮都懒得抬, 让他对这些既得利益高干与富商子弟阶层的人无甚好感。他们一出生就已经拥有了很多人奋斗一辈子都望洋兴叹的一切,他们鄙视劳动人民, 不事生产,为社会五蠹之首。当年孙中山先生的"节制资本, 扶助农工,天下为公"的理想离我们渐行渐远。孙先生的节制资本, 不是要不搞资本主义, 只是防止垄断官僚买办资本与列强资本勾结, 无限度扩张, 欺压中国劳苦大众。毛主席一生为穷苦人打天下, 临终冒天下大不韪发动文革, 防止资本主义复辟。他走了以后就山河变色,邓公也不是没有苦衷啊, 四海困穷, 天禄永终。大锅饭让大家上班打毛衣,看报纸,剪指甲,共同富裕变成了共同受穷, 而西方列强信奉赤裸裸的社会达尔文主义, 如果中国经济与国防落后, 外人窥我中华物华天宝,欲分裂之削弱之而后快, 只好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发展市场经济, 而这起跑线并不绝对公平, 于是就有了这些人在中大里不可一世。 有一小子, 已入美国国籍, 上名校读金融, 不以为耻, 反以为荣的在其个人网站上把其祖父与邓公等人的合影贴出, 还有一堆他与女朋友在全世界游山玩水, 名贵华服, 加勒比海游轮, 生猛海鲜的照片。 区区一个学生, 哪里来的这些黄白之物?
在慵懒妩媚的春光中, 张伏波在无名湖畔的椅子上, 为<世说新语>所震撼, 他不禁为中国的南北差异感慨万千, 原来中学历史上学的西晋末年各族人民大起义, 在传统的史观中叫做五胡乱华, 衣冠南渡。一部<世说新语>, 饱含着西晋末年匈奴部落首领刘渊攻克洛阳的永嘉之乱给华夏人民带来的国破家亡大剧痛, 全书中充满了 “过江”, “避乱” 中各族人民在家小难全, 骨肉分离与血盈于野的大环境下, 坚守节操, 义胆忠心, 舍己护友,舍子留侄的高贵人格。世界局势到了盛唐时期更是发生了重大的变化,游牧民族纷纷进入文明社会,彻底改变整个欧亚大陆的政治结构与政治格局。"一骑红尘妃子笑, 无人知是荔枝来", 杨贵妃的荔枝是四川送来的,而河南古称豫州, 长矛扎大象, 可见古代中国气候之湿热。始于唐末的全球地理寒冷周期,迫使北方游牧民族不断向温暖湿润的地带迁移,华夏文明的诞生地, 黄河流域的汉族文人士大夫多数在魏晋南北朝宋金元明时期就迁徙南方了。张伏波收起<世说新语>,抹了把眼泪, 在林间小径上慢慢往宿舍楼踱去。路人奇怪得打量着这个眼圈发红的大小伙子, 大家准是以为他失恋了, 或者考试不及格了。
回到水房, 他洗去泪痕。对着镜子自视的张伏波, 看到的是一张高鼻深目胡子拉碴的黄面孔, 他的血液中流淌着游牧民族的躁动与好斗的因子, 他原来不是纯正的炎黄子孙。这是自然的演变过程,也是华夏人类社会的革新过程。这个过程包含了古代各民族的血泪和辛酸。其实, 张伏波可以完全自豪的说, 我是匈奴,鲜卑与华夏的后人!在今天已经各族共和的时代,我们包罗万象,海纳百川的华夏文化对这些先辈宽容体谅。于是有争议的民族英雄就被剔除出了课本, 为广大人民所遗忘。而在今天有人在诸如<狼图腾>之类的小说里污蔑汉人没有游牧民族的尚武精神,我们就不能不把一些英雄重新来缅怀。如东晋十六国时期魏国的建立者冉闵, 公元350—352年在位。魏郡内黄人,以善战著名。时有来自高加索的白人羯胡暴孽,残害汉民,先有驱数十万汉丁修林苑甲兵,死伤遍野之举(五十万人造甲,十七万人造船,死亡超过三分之二),后有夺汉女四万入后宫肆意凌辱之行。汉儿冉闵父亲被羯胡所杀, 他十多岁时被俘后为羯主石虎之义子,忍辱偷生三十载,一朝得机,旦夕间尽灭羯胡二十余万,及至遭群胡围攻。 其首战以一千汉骑破胡骑七万,再战以汉军八万破众胡联军十二万,三战先败后胜以万人斩胡三万,四战又有以步卒八千敌慕容鲜卑铁骑十万竟十战十捷之绩!廉台决战,冉闵骑朱龙,持矛戟,冲入鲜卑重军,手刃三百余人,及至马倒被俘,面对鲜卑国主质问仍大呼:“天下大乱,尔曹夷狄犹称帝,况我中土英雄,何为不得称帝邪!"其后鲜卑王慕容俊斩闵首于遏陉山,山左右七里草木悉枯,蝗虫大起,五月不雨直至于十二月。慕容俊惧之,遣使祭祀,追谥闵为武悼天王,当日即大雪过膝。 冉闵死后, 江北的汉族百姓皆胆裂, 昼夜号哭, 群起而南迁。 然而没有得到江南东晋政权的接应, 被群胡铁骑追杀截击, 死伤数十万, 尸体蔽江。 冉闵是个有争议的历史人物, 然而没有冉闵,祖荻, 陈庆之等南北朝时期的理想主义北伐英雄, 今天的长江以北是什么民族与政治布局, 还很难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