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欣弃羁 于 11-1-15 13:23 编辑
以下转自天涯杂谈,没看过,但是看标题有“夕阳武士”、“悲哀”之类,应该好玩,哈哈:
《一个夕阳武士的悲哀》
我站在地铁的车厢,实在太挤了,在我周围的都是女人。年轻的女人,香水的味道熏得我怀疑自己是否有过敏性鼻炎,我又不好意思打喷嚏,听说打喷嚏是因为有人想念。没有谁会想我,所以打喷嚏太矫情了。我被围在中间,这个时候,我完全可以客串一下猥琐的角色,虽然我的相貌看上去不怎么猥琐,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左边的女人身材很好,右边的女人身材很好,前面的女人屁股很好,后面的女人胸部也应该很好。如果我动前面的女人,左边和右边后面的女人估计会一起鄙视我,我只动了前面的女人,而没有动她们,她们肯定会不同意。如果前面的女人被我动得很爽,我可以保证,左边和右边后面的女人绝对会有一个人出来揭发这一幕,还会大声喊色狼,甚至她们一起灭狼,说不定还会拍下视频,上传到网上。可是我没有四个手,我只有两个手,前面的女人是背对着我,我可以忽视她,我可以动左边和右边的女人,但是后面的那个女人面对着我,我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如果我动了左边和右边的女人,她一定会觉得我忽视她了,她会用鄙夷的眼神去挑衅左右两个女人,那两个女人被挑衅之后绝对会拿我来出气发泄心中的愤慨。我承认她是有点姿色,她的胸部时不时往我背部靠,好象在提示我列车在前进,她站不稳。我想我应该转过身去,放弃那三个女人去动身后的那个女人。如果我一转身,左右两个女人肯定明白我的意图,也就是说我放弃了她们两个而选择后一个,她们无疑会结成同盟,我的一举一动她们自然看在眼里。我谁也不能动,我什么也不能做。我看着地上,别人可能以为我不好意思。其实,我只是感觉到旷世孤独。难道我就要这么孤独的度过一生吗?她们都很有姿色,也肯定很多男人或者女同性恋打她们的主意,但不表示我就喜欢她们,她们是否会有高潮和我无关.难道我就要这么孤独的度过一生吗?
我是个夕阳武士。所谓夕阳武士,这个称号是我自己对自己的称呼,和很多人的名字和别人的名字相同那样,我知道这个世界上也有另外的夕阳武士。夕阳武士只是我的一个代号,我不代表谁,谁也不能代表我。每到夕阳西下的时候,我站在最高的楼顶,拿着一把切萝卜的菜刀,对着空气练刀,我知道作为一个年轻人,良辰美景,应该恋爱,而不是练刀。只是,曾经有一个可爱的女孩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不懂得珍惜,在我和她失去联系之后,我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我知道她不想和我联系是因为我们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方相遇了,而且我脑子被驴踢了,竟然没想出一个挽留她的办法。于是我每天练刀,对着夕阳下的空气练习斩情丝。刀上绑着一条绳子,平时我就把刀挂在脖子上,作为一名刀客,刀是不应该离身的。刀法再好,道行再高,也割不断这份牵挂。如果上天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我会怎样。我知道不会再有机会了。当我的挽留成为对她的一种打扰的时候,我痛苦的跪在夕阳下,为什么我没有魅力可以吸引到她,为什么我只是一个每天切萝卜洗青菜做饭给自己吃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个时候,我倒在楼顶,手按着腹部,强忍着疼痛,我的皮肤开始有一种撕裂的感觉。
我知道自己身上的残缺,我胃癌肝癌,那是迟早要死的了。而我的皮肤每到秋天就会裂开,我为此悲伤了一辈子。我有什么资格去喜欢谁。而消化系统的绝症让我更是悲痛。我连活的资格都没有了。我住在某座城市的某一栋楼的某一层,这座城市夜晚不黑白天很亮。有各种各样的人,我穿行在这座城市的边缘。有时候可以说这座城市与我无关,因为生存需要粮食,所以我只能选择居住在城市,一旦离开城市,我无法生存。我无处可去。我每天只能吃萝卜青菜。一个人住,洗衣,吃饭,等死。我凭什么去喜欢,凭什么。我每天站在楼顶,跳不跳楼都难逃一死。为什么我的生命会如此不堪。我躺着,直到月亮升起,将近中秋节,月亮还是弯弯的,惨白看不见希望。每天把菜刀扔来扔去,要切萝卜的时候还得洗刀。自称夕阳武士那是因为这个名称既帅气又不违法。这是关于我的自我介绍,简单的说用八个字可以把我介绍完:一贫如洗,疾病缠身。
人都会不甘心,总希望自己手中得到些什么。有人喜欢对人说注定之类的话,例如有人喜欢说我们注定两手空空。对于我来说,我的确是两手空空。而我走到了今天的地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或者真的有宿命,在公元前的某个瞬间就已经注定了今天所有的发生,时间的过往只是不断浮现注定了的事情。
我站在最高的楼层,我所能爬上的最高的楼层。任何的高楼,也经不起飞机的撞击。夕阳西下,残阳照着我的侧脸,风吹动着我额前的几缕头发。我眺望着黄昏的城市,流水的车辆流行的行人。人们说,这是一个没有英雄的年代,而我成长为于国于家无望之人,实在是无话可说。我喝下一口纯净水,借水消愁愁更愁,少年爱上高楼,想跳楼,想跳楼,为赋新词强说愁。欲跳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已经是九月了。我吞了一肚子纯净水。痛苦来得那么真实,我不需要酒来麻醉自我。难道伤心只是因为想有人安慰?如果安慰可以消除悲伤,谁还会执着于悲伤。我站在最高的楼顶,不想告诉任何人我的悲伤,如果我不能忍受,我就往下跳。既然无法承受,那么我就放弃这个世界。千古艰难惟一死。蝼蚁尚且偷生,偷生为哪般?看着夕阳,忽然想起一句话:偷生岁月易蹉跎,四海无人对夕阳。我对着天空大声喊:我想跳楼,啊!我想跳楼!空旷的天空没有回音。我哪出手机,看着上面为数不多的号码,只剩下几个完全多余的号码了,有一天我会换号码,不需要再删除谁的号码。如果我下一刻就跳下去,我想告诉谁。也许没有。告诉别人,也只是打扰。何必打扰。如果有一天我要自杀,我会悄悄的自杀。没有人需要知道我的生死。夕阳沉下去的时候,我感到饥饿,我回到自己住的房子,切萝卜做饭。
我喜欢吃萝卜,也喜欢吃青菜。我一个人在厨房,孤独的在做饭。我不想吃方便面。对于乏味,一点感情也没有东西,我感到无比的厌恶。我宁愿一个人慢慢做饭。切萝卜,今天只蒸萝卜,一个人吃什么都没有味道。每天只有一个人吃饭,洗碗,洗衣服。这样的日子,活得很冰冷。我知道,这个时候,我想她了。她在我的世界之外,我也不知道她过得怎样,我只是想她了。切完萝卜之后,就是等饭熟的过程,我去开机,作为一名刀客,是应该刀不离手的,我拿着菜刀在主机和显示器上敲了敲,这是我的开机方式。左手提刀,右手鼠标。我毕竟不是刀客,把刀扔向厨房,响起一阵沉闷的声音,刀刃上已经有几个缺口了。切切萝卜还是可以的。我完全可以用这把菜刀自刎,站在这栋楼房的最高处,感慨几句。是生是死,又有什么关系。刀不在我手,我把菜刀扔去了厨房,这把用来切萝卜的菜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我的菜刀,例来虚发。刀是凶器,不得已而用之。在自刎与切萝卜二者中,我选择了后者,这不是一个平民可以玩刀的年代,我用刀来切萝卜。
第二天,我在厨房捡起菜刀,在水龙头冲了下水,抽刀断水水更流。差点歇斯底里发作砍水龙头,我关上水龙头。拿着把到刀去开机,如果只有电脑陪伴我了。我很孤单,想着曾经遇见的她,希望她在我身边,我做饭给她吃。一个人吃饭有什么意思呢。可是她在我的世界之外,我疾病缠身,一贫如洗,电脑是我生命,我再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黄昏时分下起了,没有夕阳,我没有去楼顶练刀,我找不到任何工作,自身条件的限制把我隔离在这个世界之外。我将死未死每天等死。雨停之后,我去街上用剩余的钱买了一块月饼。我不想做饭。我还剩下那么一点钱,用完了我也不知道应该办,我已经想不起这些钱是怎么来的,也许钱用完了跳楼是我唯一的出路。我知道我活得很无耻,身缠重病,那天在医院,医生冷静的对我说:你要冷静,我要告诉一个残酷的事实。你的消化系统出现了严重的问题,我们诊断你的病情是胃癌肝癌。我当时两眼一黑,一秒钟之后我无比愤怒,我的菜刀就放在包里,我几乎抽刀出来砍死医生,在一路砍出医院。可是那又怎样,砍死再多的人又能怎样呢?人毕竟都有一种死法,别人怎么死,关我什么事。我就这样死了,那也是没办法的。我告诉我自己,我是一个夕阳武士,有自己的原则。于是我每天夕阳西下的时候,去楼顶练刀。每天只吃萝卜,或者青菜。我再也找不到任何工作,只能每天吃最少的粮食维持着生命。我不愿意去当一名乞丐,我不需要别人怜悯,如果我还可以去卖,我宁愿去卖。现在的我,卖身都没有人要了。走在街上的时候,我有些恍惚,腹部隐约有些疼痛,我低着头走路,不想和谁有眼神接触。我听见身边一个女孩的笑声。忽然想起了我心里牵挂的她,为什么她要离开。为什么会这样?我知道自己错了,为什么当时我不让她笑得更开心,她离开那天发了短信给我对我说谢谢。我知道她说谢谢的意思是再见。我心里开始疼痛,我多想上天给次机会我,让我当面对她说声对不起。那天我们走在街上,她说要走,我拉住她的手,拉到她的手很痛,她很不开心,然后我又和她胡说八道,为什么当时不是我买雪糕给她吃。虽然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可是我深深为之遗憾,我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不知道中秋节她有没吃到自己喜欢吃的月饼。我去超市买了一个月饼。我知道旁人看在眼里一定会觉得奇怪,这已经和我无关,我已经不想再打扰这个世界,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想度尽我的残生。我带着一个月饼,回到住所。把月饼一刀劈成两半,一半是晚餐,一半是明天的午餐。
我已经是一个快死的人了,竟然还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爱情,这是一件很无耻的事情。难道我就要这样孤独的死去吗?我不甘心。虽然说,对我这样的一个人,死是一种解脱。只是处于将死未死的状态,这让我很痛苦,来了天涯并不能缓解我的痛苦,即使面对千人鄙视,万人唾骂,如果有人愿意嫁给我,我还是会娶她,前提是我也爱她。即使是相爱的两个人,注定会有人先死的,人间的痛苦和寂寞只能由死后的那个慢慢忍受,因为先死了的那个再也不能与后死的那个共同对抗虚无,互相取暖。一段感情是怎么开始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开始。也许开始了自己也不知道,或者自己以后开始了,其实还未开始,有些是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婚姻给不同的人赋予了不同的意义,虽然不结婚也可以生孩子,但是有人还是会说人人都不结婚的话地球上还会有人吗?我想结婚了,没什么原因,就是想结婚。可是我很穷,而且疾病缠身。即使可以日久生情,感情毕竟不能当饭吃。想了半天,我想到了都是女人不应该嫁给我的理由,再想下去的话估计也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如果一直想下去,可能一生就这样结束了。我于是混进一间小学,去教室偷了一支粉笔,在人来人往的天桥的路面写下两个大字:征婚。然后在下面做注:本人想结婚,有意者面谈。然后我坐在路边,等待。
和我一样在天桥等待时间过去还有一些残疾人乞丐,有人给他们扔钱,一块两块十块。很多人只是路过。以前我从天桥走过从来都不会看这些人一眼,现在我看着他们,觉得自己和他们没什么区别,我自从被诊断出有胃癌和肝癌那一刻开始就对人生失去了希望。这是绝症,所谓的自强不息对我来说只是空头大话,我乞求着得到一份感情,和那些乞丐又有什么区别,也许他们已经麻木。而我依然无法缓解内心的痛苦,倘若想心中的痛苦消除,除了死亡,别无他法,就算安乐死合法了,我想我也没有钱去享受安乐死服务。
这个时候有个女孩在我面前停了一下,很明显我的行为让她觉得好奇,她疑惑的看着我,皱着眉头问:行为艺术?我苦笑,摇摇头。她说:如果你帅,以及肌肉发达,也许会有人考虑。说完她冷笑一声走了。我知道她的心情不错,讽刺了别人之后心情总会感到比较爽。
有三个男的在我面前停下,其中一个问:兄弟,你咋了?有你这么征婚的吗?再怎么说你也得告诉别人你有多少财产学历多高吧。他说完之后哈哈大笑,他身边的一个男的也跟着笑起来,说:见过SB,没见过这么SB的。这时我把坐在屁股下面的菜刀拿出来晃了晃,说:干嘛,要杀人吗?还是要羞辱我?要杀人的话就快点,我有刀,兄弟就当帮个忙吧。第三个男的说:靠,神经病,走吧,别他妈的惹麻烦。妈的,这社会真他妈变态,怎么那么多垃圾。他们走后,我把菜刀又坐在屁股下。
又来了一个过路人,一个女人。她问我:你饿了?渴了?我摇摇头,她把手中的可乐递给我。我摇摇头,表示拒绝。我说:我是一个快死的人。她愣了一下,然后离开。走出几步之后,她又回头对我说:不会有人嫁你的,会连累别人的。我沉默,她离开。
我低着头,不敢和路人有眼神接触。我知道不会有我喜欢的人来应征。我只是等着时间过去。
岁月总是很无情。人有时却很多情。多情也许最无情。我活了那么久,没有感动过谁,没有给谁带来过什么,没有为社会做出过什么贡献,有的只是被嘲笑过,被歧视过。到了现在我还幻想自己可以得到什么,我去了天桥征婚。没有引来应征的人,倒是引来了一个神秘人物,他说请我当杀手。
他的相貌非常一般,在人群里绝对不会引人注意。他来到我面前的时候,看看周围,然后悄悄的对我说:朋友,愿意帮个忙吗?
我说:我在征婚,我在等MM来应征。
他说:只要你肯帮忙,女人有,钱也会有。
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有些人一生追求的不就是钱和女人吗?什么责任,问心无愧这些只是让我们更加心安理得去享受生活。只是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说,麻烦的事情我帮不了你,我不想连累我的家人。而且我也帮不什么忙,我没什么本事。
他笑了笑,说:我们调查过你,你的日子也不多了。如果你答应帮忙,这笔钱可以让你的家人过上好日子。不是我们选择了你,而是你选择了我们。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组织的,对我而言,知道得越少越好。或者我应该接受这笔前,反正也是快要死了。如果还能赚一笔钱,留给我的父母,那也是不错的。也许我真的应该考虑一下。
我问他: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他说:解决一个人。他开出的价格让我目瞪口呆。不知道他要我杀的那个人值钱还是他在买我的命。这个时候我在想,这笔钱我怎么拿到手?如果任务失败,估计是命也没了。提前把钱给我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要去杀什么人,而且那个人和我无仇无怨。又想想有那么多钱可以赚,为了赚钱去残害生命这些事情经常发生,说不定那个人也害过人,我可以当成是帮别人报仇。那么我是在帮谁报仇呢?我不知道。只要有钱赚,管他是谁,先杀了再说。难道我在夕阳下练刀练了那么久就为今天有人找我当杀手?一旦成为杀手,不是杀人,就是被杀。不当杀手,我也好不到哪,一个患有绝症的人,不管有没人杀他,注定了无法摆脱死亡。可能人就是这样的吧,在疾病和诱惑面前不得安生。
他说:如果你愿意接受这个任务,请跟我来。
他说完之后就走了。接下来的每一秒钟对我来说都是漫长的,这样的情况下做出选择是很难的,但必须做出选择。
我并没有跟上去,我根本不需要知道那个神秘人是不是骗我玩的,也不需要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想知道阴谋还不如去看电影,没有风险。我知道不管是在天桥征婚多久,也不会有人来应征的。征婚不是结婚,征婚只是想找个人看看是否合适结婚。我开始相信我不适合任何人。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从没有那么伤心过。有的人女朋友换了又换,有的人根本就不会有女朋友。一些人轻易得到的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遥不可及。夕阳西下,我想我该走了。这个时候一个女生唱个歌在我面前停下,她流着泪水,唱的是“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她伤心的样子惨不忍睹,歌声让人听了心烦意乱,实在受不了看见女生哭。我说:别唱了,我都快死啦。你烦不烦?
她问我:你为什么征婚?
我说:我想有个人陪我,不可以吗?
她说:如果有人应征。你会爱她吗?
我说:不一定,要看她是谁,如果我不喜欢,我就不会和她结婚。
她说:怎样才算是喜欢?
我说:这个,说不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唯一清楚的是没有人会来应征。
她说:既然不爱,为什么想要结婚,为什么要在一起?
我知道她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和我一样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在天桥的地面用粉笔写下征婚两个字,一个人受了刺激,精神多多少少会有点问题。
她又开始流泪,开是唱歌: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
我说:别唱了,我都快死了,都没你那么伤心。
她问我:你快要死了吗?
我说:可能是,我也不知道我还可以活多久了。医生告诉了我一些让我很受打击的事实。我不是一个健康的人。
她问:怎么了?
我说:你不需要知道。告诉你也没什么用。
她说:为什么,不健康的人渴望拥有爱情,健康的他却放弃了我,对我说他不能因为儿女私情放弃自己的理想,必须放弃我,为什么?
我说: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她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连个理由都不说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我说;人各有志,这是不能勉强的。我连女朋友都没有,还不是要死了,就这样走完一生,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她说:谢谢你,陪我说话,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说完她唱个歌走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看着她的背影,我脑子一片混乱。情很伤人,如果有人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也喜欢她,等我死了之后,她是不是也哭得很伤心,在感慨“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肚子有些饿,我要回去切萝卜做饭。
除了解决吃饭睡觉等生理问题,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一个人活着连自己需要什么都不知道,这让我感到很悲哀。原来我根本就不想征婚。
后来我的病情慢慢加重,因为疼痛,我一整天没有出门,喝了点稀粥。也许剩下时候里我只能忍受着痛苦,等待着呼吸慢慢停止,没有任何办法。垂死的挣扎没有任何效果的时候,死亡会来平息这一切。我给她发了短信:如果我快死了,你会来见我一面吗?过了几分钟,她打电话过来,问我怎样了,在哪。说她等下就到。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死之前会想见一些人。而我想见的人只有一个,我实在想不出还想见谁。也许有些人死之前谁也不想见,就这样死了就算了。
我认识她完全是意外。见了一面就再也没见过了,彼此留着电话号码。我当时对她说了一句话把她吓跑了,关于一见钟情。那个时候,我们刚好坐在公车的最后一排,她流着眼泪,我递给她一张纸巾,她说不够,我就把整包纸巾递给她。她失恋了。多年的恋情就这样结束了,我问她在哪个站下,她说暂时不知道。我说那就下一站下车吧,我陪你走走。她说好。
我们沿着长街一直走,抬头看见路灯刺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认识一个人是机缘巧合,与一个人相爱则是天时地利。我很想抱抱她,对她说:可以抱一下你吗?她摇摇头,说:不要。彼此寂寞,可以相互拥抱,她拒绝这种拥抱。我没有去找理由也找不到借口,只是想抱抱她。仿佛这是一条爱情的街道,她的恋情已经结束,我的恋情不曾开始。我们尴尬相遇,可以随时分离。
这个女子,我知道除了她父母,目前不会有任何人会无所保留的疼她。即使我以我的方式去疼她,也找不到任何路途,她会拒绝。没有人想亏欠谁什么,我来不及找到一个名义去疼她。找一个名义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需要用心良苦,甚至需要欺骗。
我牵她的手,她挣脱,我继续牵她的手,她又挣脱,我不放手。她不说话。我们一直走。我问她: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她摇摇头。我开始后悔说出这句话,预示着我们之间大概已经结束。我忽然想起我是一个病人,没有资格恋爱,而且是一个快死的人,和任何一个女生之见产生感情所有的人都会反对,而且这份感情注定是卑微的,让人不能接受的,那是对别人的一种连累。我不该问她是否愿意做我女朋友。就算我比她的任何一个亲人还要疼她,也许这未必就是她想要的,她想要什么,她自己也许也不知道。我们牵着走,迷惘走在街上。而我自己呢?又需要什么?我不知道。我们偶尔说说话。
我问她:离开之后,是否再也没机会见面了?
她说:我们可以做朋友。
我知道只要一分开,我就再也联系不上她了。我们其实不需要再联系,我身上没有任何吸引她的地方,我也不需要她给予我什么。她会遇到一个陪伴她一生的男人,而那个男人,比我好很多。毕竟我是一个病人,既然将死,何必去连累谁。这是一个都容易明白的道理。我没有资格去拥有这份感情。
我们走到了下一站,她要上车了,互换了电话号码。我觉得就这样告别了,好聚好散。和她说再见,挥挥手,和这个我在瞬间爱上的女子说再见。她微笑着对我挥手。过了几秒,她发来短信:谢谢你。
我的一生中有过很多后悔的事情,而这一次无疑是最深的,我开始后悔不懂得珍惜她,我不该对她表达,情愿做普通朋友,这样至少可以知道她过得怎样。
下一班车来的时候,我上车了,我告诉她,我来找她,问她在哪。我要找到她。可是我们不在同一班车上,已经错过了,怎么找?她没有回应我。我坐在车上,望着路边,希望可以找到她的身影,到了总站,又坐车回来,可是那注定是徒劳的。我发短信告诉她,我找不到她。她回复说,不要找了,谢谢。
这只是一个自作多情的故事,她不愿意我留在她的身边,她也不愿意留在我的世界。就算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追不上她。我只有一颗残缺的心灵,一个被疾病缠绕的躯体,我对她的感情什么也不是。她的拒绝总有她的原因,她没有解释给我听。
现在我感觉自己濒临死亡,虽然从来没有人知道死亡是怎样的,可是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我出现了幻觉:我发短信给她,告诉她我要死了。她打电话给我说会来看看我。我知道这是幻觉。我只是想见见她。只是她又用什么名义来看我,她愿意来看我吗?我们之间什么也不是。我并非是在乞求,有些事情不可勉强。如果死前再也没机会见面,那就算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