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要发展,历史要变迁,时代潮流谁也不能阻挡。1979年,一个春天的故事,一声惊雷,缶醒了我昏昏沉沉的梦。梦中醒来的我,已经沒有了方向,我到底还要不要活,我该何去何从,再一次陷入深深的恐惧和痛苦。我该如何选择,必竟我己30多岁,还能劳动多久,还有一位老母亲,今后的路又在哪里。一个女性,在生产队的时侯,根据你的体力,能干什么,就做什么。土地到户,一切全部包干,干得了干不了也得干。想起这些,还是心憾。我爹在世的时侯给我说过,两个弟弟,将来哪个对我好,就跟着哪一个,同时又把我托付给了我大哥。大哥土改就参加了工作,大弟弟也参加了工作,小弟还在当兵。食堂化,一双筷子一个碗,和大哥分开了。我和母亲和大弟弟一起生活,生产队的时侯,我还是这个家的主要劳力,我做的工分,比有些身强力壯的小伙子还高。现在土地到户了,我该咋办,大弟媳个性有些強,而且已经有四个孩子。又想起以后失去劳力,会是什么景像。无赖的选择,还是觉得小弟这里清闲,我和母亲小弟三个,户口上在一起,必然就是三个人的土地。不敢想像未来的路上会发生什么,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一条道可走!
新的生活开始了,小弟还未退伍,家里就母亲和我。三个人的土地,包干到底的任务开始了。
因为我是个女性,那时基本是这种情况:互相互助,不收工钱,但对象也可以说是门当户对。有强劳动力的,自然就结合在一起。象我这样,根本不敢随便请強劳力人,因为我知道还不了。另外有个原因,我是最容易受伤害的人,万一开了口人家说我今天有事,哪怕他说的是真话,无意间我都会受到伤害。由于有这个弱点,所以我的自我保护力很強,我宁愿吃在大苦也不愿随便开口请人。我的那个大家庭也很凑巧,男的都参加了工作,所以谁也邦不了谁。有人给我们家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娘子軍连。从此也就忙得不亦乐乎,除了耕田请人外,其于全部我承包。平秧脚,堤田坎,插秧,上粪,割、打、背一包到底。家里一圈干粪,一背一背把它背完。一坑的清粪,半挑半挑把它挑完,经常是打着赤脚。收割小麦稍为好点,背回来母亲还能邦打。尤其是榨红苕藤的季节,刚好是伏天,头伏天榨苕藤,结得少而大,三伏天榨苕藤结得小而多。一般榨苕藤都是在包谷地里,包谷杆高过头很多。首先挖地,掏攘,然后在榨苕藤。可以想像蒸笼的味道,不透风,热得闭气,大汗淋漓,衣服基本没有干的,这也就是汗滴禾下土的滋味。皮肤晒得又黑,有时还要脱皮。还有插秧,秧苗插上后要管理,保持田中一直有水,遇到天干缺水,经常半夜五更都在跑。这样的日子持续不到一年,小弟退伍了,退伍后我的担子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
机器人的日子又开始了,小弟回来后,办起了酒厂,弟媳是教师,自然就算分家了。小弟很善良,从来不计较,什么都没要,一切都归我。三个人的土地,依然还是我。考酒必然就有酒糟,所以我出劳力,邦他养了猪,基本都是三四头,加上我养的,至少也六七头。他出粮食,酒糟,还有未烧尽的过炉碳,把我养的猪一起帶过。但我的担子不知又增加了多重,每天一背酒糟,遇到下雨天,还得准备一把锄头,因为离我住处有点远,有些是上坡路。过炉炭就不分时间了,只要有点空闲时间,反正都是自已的任务。还有每天要挑五六担水,遇上天干或插秧时间,堰水断流,要跑到很远地方去挑,所以很多时侯,是三四点钟起床。基本是天不亮起床,天不黑不收工。就这样收割、下种、挑水、养猪、背进、背出、年复一年,就这样重复着。大哥对我的关心也没少过,最后在他的劝说下,生活的逼迫,在37岁那年结婚了。婚后也没什么变化,须然他是一个高中教师,在社会上漂泊几十年,养成很多不良习惯,烟酒茶,每个月的工资,基本是吃光用光。所以还是只有靠自己,谁也靠不着。这样的日子大慨持续了7年多,女儿5岁多才住进了学校。须然没有烦重的体力活,但为了生活,必须找事做。也帶过孩子,后来在学校领导的关心下,让我在学校开设一个小卖部,从此我们的生活才逐步变好,但还是很辛苦。直到女儿参加了工作,才停止所有的劳动。我一生中三分之二时间都是在忙忙碌碌中度过,兩个苦加在一起,己经分不清什么是苦,这就是我的人生!现在回想起来都后怕,不知怎么熬过来的。也许完全是逼出来的,人到要绝路的时侯,管它刀山火海,闭着眼睛嗐冲,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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