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云烟

风姬花媚

那是段迷上王菲的日子，那是段未感觉最自由的日子。
未开始收集王菲的CD，当菲变老的时侯。父母因工作的需要去了国外，未自由的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每天晚上她喜欢盘腿坐在床上看电视，漫无目的地，从这个台转到那个台。或者睡在床上听那些快节奏的摇滚乐，最后拿王菲的音乐当催眠曲。未是骄傲的。在任何人的眼中。那天同学告诉她一个消谴时间的好方法，回到家，在很响的音乐中她拿起了电话，拨了号码。和她聊天的是一个19岁的男孩，3分钟后就挂断了。
未放下电话之后就再也没打过。
依旧是每天上学，下课，回家，音乐。活得那么空虚，寂寞。但未喜欢，5年的孤独生活让她不习惯有任何人来打扰。
未喜欢穿长上衣，紧紧的牛仔裤。喜欢喝很苦的红茶。读书，写东西。喜欢孤独的东西。
直到风来了，她的生活有了点波澜。
他们第一次谈话，就已经互相吸引。虽然风比未大5岁，虽然未很冷漠。但他们仍旧不动声色，却牢牢抓住对方的心。
风常常听到电话那头除了未的声音，还有很前卫的音乐，甚至还有红茶的味道。风的直觉告诉他，未是个很会生活的人。
认识风后的第二个星期，断断续续的下了几天的雨。在这突如其来的冷空气中。未突然感到前所为有的孤寂，突然想见风。
出来好吗？想见你。未说。
风答应了。
两人约在书城见面，却没说在几楼。在人海中寻找一个没有见过面的人，对于带眼镜的风来说，是个挑战。
未穿着咖啡色的很短的上衣，和很短的裙子，透明的伞。因为她喜欢看下雨的天空。
书城里是暖暖的，风直接上了两楼去找未。
在人群中他看到了一个女孩，直觉告诉他这就是未。因为这女孩的一举一动，都有很骄傲的感觉。哪怕是一个眼神。
Hi。他走过去打了招呼。
女孩对着风微笑。眼睛变小了，眼神是一种捕捉不到的东西。这是不是别人说的，这女孩的眼睛很花？风看着她，咖啡色很短的上衣。
两人在书城梨走着，漫无目的地。
怎么找到我的？未问。
凭直觉。风说。
晚上风带未去了浅水湾吃饭，她要了一份炒饭和一杯红茶。
风闻到那个茶杯上留下她的唇膏的香味，还有一个很好看的唇印。
吃完饭，两人又去逛了唱片店。未买了她喜欢的日本摇滚乐。买了好几张。
十点钟的时侯，未说，回去吧。学校要关门了。
风要送她，未摇了摇头。我自己回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平淡的。
风还是每天一个电话。和未聊点什么。
未收到了以前男友的信，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开灯的房间，黑暗中，她拨通了风的电话。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找风。
他？接着是一段沉默，然后电话那头又有了声音，他不想和你说话。
是吗？再见。未挂了电话。靠在床上，泪无声的流下来。黑暗中睁着那双空洞的眼睛。
电话铃响了。
我是未。
是我。对不起，刚才他们跟你开了个玩笑。
是吗。没关系。再见。未挂了电话。她感觉自己的骄傲慢慢被吞噬。
电话铃响了。一次，两次……
第二天放学回来的时侯，看见风站在家门口。
对不起。风说。
我说了没关系。没关系的。
你…发生了什么事吗？风关心地问。
没有。我很好。未想从他身边走过。
他一把把她拉入怀中，昨天你想告诉我什么？对不对？
未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眼泪一滴滴的流下。不为什么。
风去了未家，不开灯的很灰暗的房间里。有未唇膏的味道，是黑玫瑰的香味，带着一点放纵和诱惑。
未把信拿给了他看。自己去厨房忙些什么。
等她倒了茶出来的时侯，
你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迷芒的看着风。希望得到帮助。
风也看着她，宽大的T恤，紧身的牛仔裤，漂亮的黑发。还有一点点成熟女人的韵味。怎么看都不像一个16岁的中学生。他知道她现在的依靠是他。
吃完饭，她提醒他该回去了。
送他到楼下，看着他走远，面无表情的。
以后的日子，照样过着。
直到她的二次主动打电话给他。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是个怎样的女孩，但你让他和女朋友分手了！他女朋友为了他能自杀，你能怎么样？
她听了有点惊讶，决心去找他。
周末，未到了他的学校，胆怯的敲了敲门。
他的室友看她的目光都不怎么友善。但她的眼神仍旧是骄傲的，没有一丝愧疚。
风在医院。
未看了看室友，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回到家她给自己泡茶，然后看电视。
那段时间，风没有给她打电话。
她突然又想见风。虽然未知道这很自私，但她还是任性的拨了电话。
想见你。
这次的相见是一家酒吧里。那家酒吧总会放很快节奏的音乐。
未要了烈性的酒。
你不能喝这个。风阻止了她。
我行的。未推开了他的手。
风看着她喝了一口又一口，一杯，两杯……
在出租车上，未闭着眼睛，手指紧紧缠绕着风的手指。冰冷的手。
他抱着她上了楼，未睁开了眼睛。
我，算是第三者吗？她问他。带着点胜利者的微笑，笑得很妖艳。眼角的眼泪滴落在风手上。冰凉的。
之后的几天，就开始考试了。未拿了第一以后，就直接去找风。可是，风不在。
后来才知道，风去别的城市实习了。不知什么时侯回来。
未没有多想什么，但她觉得心里少了些什么。
那天，未一个人在家里。打扫，煮饭，擦玻璃窗。因为她想忘掉风不在身边的事实。很奇怪，什么时侯起风也成了她生活中的一个人物。
打开门的时侯，未看到一个黄色短发的女孩。穿着粉色的衣裙。
请进吧，女孩和她差不多高。进来的时侯，伴随的是很浓很重的香水味道。
我是……女孩看着未，印着卡通的白色大T恤，黑色的牛仔裤，黑发，唇膏的颜色很浓很深。
我知道。未想给她倒红茶，想了想，就倒了杯橙汁。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像风那样，可以适应很苦的红茶。
四目相对。两个女孩，或者两个敌人。没有话题可谈。
我有了他的孩子。女孩说。是风的。
哦，未应了一声。
女孩看着她，眼神中带着恳求。
我没有什么可以帮的。未摇了摇头。
女孩失望的走了。她从没想到这个比她小好几岁的小姑娘这么冷静的看待三人之间的关系，这么冷酷无情。她甚至想到在风怀里的她是不是也这样没有一点温情。
未决定去旅游，去不同的城市，看那里的天空。匆匆地走了带了几件很简单的衣物。
看到风的时侯未是惊讶的。这是巧合吗？风坐在一家汉堡店里，他的桌上有一杯饮料和一大堆的文件。他瘦了。好像还有一点点的胡茬，但那张脸更英俊了。疲倦的双眼让人看了有点心疼。那一刻，未想，其实风是自私的，或是喜欢工作超过了感情的男人，肯定的。
她走进店里，走到风的旁边，风抬头看到了她。
未？他也是很惊讶。
风。未坐了下来。
风看着她。这个每晚总在他梦里出现的天使，怎么也忘不了。
她来找过我了。未说。
是嘛。语气很平静。
她怀孕了，是你的。未说完看了风一眼，目光碰触到一起。
你应该负责的。或者给她人流费，或者娶她，未说的很平静。
我不会娶她的。风说。
女孩是风学院院长的女儿，风要放弃事业选择未吗？他不是个理智的男人，未想。她不喜欢不理性的人。风的不理智让她觉得他很幼稚。像在玩一个可笑的游戏。
随便你。未说。
风看着未的唇，突然有种想吻她的冲动。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16岁的小女生的魅力会如此之大，让自己如此着迷。
出汉堡店的时侯下了暴雨，给这炎热的天气带来了风。
风，再见了。未说着便走了。
风拉住了她，低下头吻她。
未一把推开了他，眼神中有点恐惧和惊慌。
对不起。风连忙说。
未摇了摇头，微笑的摇了摇头。然后眼泪放肆地流了下来。
你怎么了？风把她抱在怀中。
未流泪了，说了一句话，但很轻。
风听清楚了。未说，我的骄傲…没有了。
那天是在雨中分开的，未回到宾馆，又感冒又发烧。在床上折腾了两天才好了。
回去的时侯，未坐在车上，带着耳机。快节奏的摇滚。
她突然发现邻座的男孩像极了风，却那么陌生。
未喜欢穿宽大的上衣，紧身的牛仔裤。
未喜欢擦很深色的唇膏。
未喜欢喝很苦的红茶。
未喜欢听快节奏的摇滚乐。
未喜欢一切孤独的东西。
未，就是还没有的意思。
还没有发生之前，先让它结束。
过眼云烟。只剩下孤独的影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