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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怀念季老-我和季老的两面之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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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09-7-13 12:50:3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前天,我在日常已经生活得极其麻木与边缘的某一天,打开了我的电脑,跳出的新闻有这一条,季老走了.7月11日这一天早晨,平静安详,一如他的生活态度与处世心情,和他一起走的,还有我不是很熟悉的任继愈老师,相隔一个小时不到,没有震惊,甚至我心理没有悲伤,这是岁月的必然,也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我的回忆,一下子要回到十一年前,我在母校与季老相见的那些点滴时光,没有激情澎湃,只是以此小文,纪念我心目中所知道所了解的季老....
1998年,正是北京大学百年校庆,我们这些所谓的校园学生干部,在北京大学团委宣传部.在系列校庆活动中,自然要不甘落后积极参与,我们在当时团委书记与马伯寅的带领下,搞了一个"精神的魅力,永恒的家园"-纪念百年校庆演讲大赛,在活动进行后,要出版一个同名纪念册,让谁来题名了,当然是季老了,我们的马老师在会上宣布了,那个时候,我只是以前高中时代读过季老几篇散文与牛棚杂忆.现在要见到他了,心情自然十分愉快,在那个春风化雨春意盎然的四月下旬,大概是四月二十五日吧,我们几个宣传部的同学,,骑着自行车,穿过未名湖,一直往燕园西侧的郎润园.,在转了几个湖畔的弯曲小道后,在一个荷塘畔的院子里,我们见到了季老..还有他那只浑身雪白的大猫,身材高大,精神矍娑,他老人家慢慢地从屋子里出来接见我们的时候,我觉得很亲切自然,没有那种大师高山仰止的距离感,他带个瓜皮小帽子,八十七岁,思维能力十分好,招呼我们坐下,喝水,然后拿出早已写好的字贴,看得出很用心,是有毛笔写的.我们几个同学也好象一点也不拘谨,围着他问长问短,谈校庆,谈最近他的生活,谈我们这个活动,季老始终笑呵呵,慈祥而淡定,而且把他的最近的情况也一一和我们说说,宛如邻家老人,只是那满屋的汗牛充栋之书籍,和那简单甚至有些陈旧之家具物件,让我看到老人的生活是非常简单,然而,精神世界之净实.学术涉及之广泛,其实已经了然于我心,我们几个同学也知道呆久了影响老人休息,遂在半小时之后,准备起身,不知道是谁提议,一起合个影吧,好主意,XX雷早已准备好了相机,一个一个拍,于是,在春天的那个午后的瞬间,季老坐在藤椅上,我,一个心情平静却当时很丰富的青年人,扶着椅背,微欠着身体,微笑着,留下了这个永恒的记忆,照片至今留在我的记忆相册里,如同那时候我的状态与人生观,一切都是美好与平实的,,,,要离开了,季老坚持如以前一样,送我们,我们推门而出,依依告别,季老在大门口,挥手而别,微笑而从容,那个场景,已经成为定格....
第二次见到季老,却也是很快,在五月四号光明行北大校庆纪念晚会的现场,也就是静园草坪上,我又在前排,见到了老人家,相隔不到十天,真是惊喜,他老人家也认出了我,握着我的手,说了几句,我和我的女朋友在身边,又是很巧合,我们带了相机,又留下了我穿校庆纪念马夹,和穿着中山装的季老,留下的第二次难忘瞬间....
后来,我离开了校园,十几年来工作与城市变化,生活与心态岁月变化,人生与思想不断变化,永远不变的就是对季老的记忆,定格在1998年那个春天的故事,,,其间也陆续知道他的更多的经历与学术,更多的是,他的为人的淡定与丰富的精神世界....如今,我已经偏安于江南城市宁波一域,在斯人已去的时候,反省了一下自己,如此的生活与现状,与大师的高山大海之从容,羞愧与痛心.深悟生命,不能如此荒废,并以此文,纪念我永恒的精神家园-北京大学,同时,也说一句:季老,走好....
2009.713于北京大学一千六百二十五公里外的宁波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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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09-7-16 19:13:02 | 只看该作者
谢谢楼主的分享,羡慕你和季老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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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表于 09-7-16 19:47:07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绿罗裙 于 09-7-16 19:48 编辑

看过季老的《九十述怀》,印象最深的是他的那句,九十了依然“难得糊涂”,总是活的很明白,呵呵。
记得季老也如安徒生一样,是终身不婚的。
祝他往天堂的路上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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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发表于 09-7-17 01:45:52 | 只看该作者
季老有个儿子,70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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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09-7-17 10:49:55 | 只看该作者
季老有个儿子,70多了。。。。
Charlie Z. Song 发表于 09-7-17 01:45

谢谢宋大哥!这是我在他的《九十述怀》里看到的一段话:

  两部著作完成以后,我平生大愿算是告一段落。痛定思痛,蓦地想到了,自己已是望九之年了。这样的岁数,古今中外的读书人能达到的只有极少数。我自己竟能置身其中,岂不大可喜哉!
     
  我想停下来休息片刻,以利再战。这时就想到,我还有一个家。在一般人心目中,家是停泊休息的最好的港湾。我的家怎样呢?直白地说,我的家就我一个孤家寡人,我就是家,我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挨饿。这样一来,我应该感觉很孤独了吧。然而并不。我的家庭“成员”实际上并不止我一个“人”。我还有四只极为活泼可爱的,一转眼就偷吃东西的,从我家乡山东临清带来的白色波斯猫,眼睛一黄一蓝。它们一点礼节都没有,一点规矩都不懂,时不时地爬上我的脖子,为所欲为,大胆放肆。有一只还专在我的裤腿上撒尿。这一切我不但不介意,而且顾而乐之,让猫们的自由主义恶性发展。
   
  我的家庭“成员”还不止这样多,我还养了两只山大小校友张衡送给我的乌龟。乌龟这玩意儿,现在名声不太好,但在古代却是长寿的象征。有些人的名字中也使用“龟”字,唐代就有李龟年、陆龟蒙等等。龟们的智商大概低于猫们,它们决不会从水中爬出来爬上我的肩头。但是,龟们也自有龟之乐,当我向它喂食时,它们伸出了脖子,一口吞下一粒,它们显然是愉快的。可惜我遇不到惠施,没有人同我争辩我何以知道龟之乐。
   
  我的家庭“成员”还没有到此为止,我还饲养了五只大甲鱼。甲鱼,在一般老百姓嘴里叫“王八”,是一个十分不光彩的名称,人们讳言之。然而我却堂而皇之地养在大瓷缸内,一视同仁,毫无歧视之心。是不是我神经出了毛病?用不着请医生去检查,我神经十分正常。我认为,甲鱼同其他动物一样有生存的权利。称之为王八,是人类对它的诬蔑,是向它头上泼脏水。可惜甲鱼无知,不会到世界最高法庭上去状告人类。还要要求赔偿名誉费若干美元,而且要登报声明。我个人觉得,人类在新世纪,新千年中最重要的任务是处理好与大自然的关系。恩格斯已经警告过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一百多年来的历史事实,日益证明了恩格斯警告之正确与准确。在新世纪中,人类首先必须改恶向善,改掉乱吃其他动物的恶习。人类必须遵守宋代大儒张载的话:“民吾同胞,物吾与也。”把甲鱼也看成是自己的伙伴,把大自然看成是自己的朋友,而不是征服的对象。这样一来,人类庶几能有美妙光辉的前途。至于对我自己,也许有人认为我是《世说新语》中的人物,放诞不经。如果真正的话,那就,那就——由它去吧。
   
  再继续谈我的家和我自己。
   
  我在十年浩劫中,自己跳出来反对那位倒行逆施的“老佛爷”,被打倒在地,被戴上了无数顶莫须有的帽子,天天被打,被骂。最初也只觉得滑稽可笑,但“谎言说上一千遍,就变成了真理”,最后连我自己也怀疑起来了:“此身合是坏人未?泪眼迷离问苍天。”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坏;但在许多人眼中,我已经成了一个“不可接触者”。
   
  然而,世事多变,人间正道。不知道是怎么一来,我竟转身一变成了一个“极可接触者”。我常以知了自比。知了的幼虫最初藏在地下,黄昏时爬上树干,天一明就脱掉了旧壳,长出了翅膀,长鸣高枝,成了极富诗意的虫类,引得诗人“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了。我现在就是一只长鸣高枝的蝉,名声四被,头上的桂冠比“文革”中头上戴的高帽子还要高出多多,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脸红。其实我自己深知,我并没有那么好。然而,我这样发自肺腑的话,别人是不会相信的。这样一来,我虽然孤家寡人,其实家里每天都是热闹非凡。有一位多年的老同事,天天到我家里来“打工”,处理我的杂务,照顾我的生活,最重要的事情是给我读报、读信,因为我眼睛不好。还有就是同不断打电话来或者亲自登门来的自称是我的“崇拜者”的人们打交道。学校领导因为觉得我年纪已大,不能再招待那么多的来访者,在我门上贴出了通告,想制约一下来访者的袭来,但用处不大,许多客人都视而不见,照样敲门不误。有少数人竟在门外荷塘边上等上几个钟头。除了来访者、打电话者外,还有扛着沉重的录像机而来的电视台的导演和记者,以及每天都收到的数量颇大的信件和刊物。有一些年青的大中学生,把我看成了有求必应的土地爷,或者能预言先知的季铁嘴,向我请求这请求那,向我倾诉对自己父母都不肯透露的心中的苦闷。这些都要我那位“打工”的老同事来处理。我那位打工者此时就成了挡驾大使,想尽花样,费尽唇舌,说服那些想来采访、想来拍电视的好心和热心又诚心的朋友们,请他们稍安毋躁。这是极为繁重而困难的工作,我能深切体会,其忙碌困难的情况我是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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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09-7-17 14:25:0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忠于我心 于 09-7-17 14:30 编辑

原来季老也养猫呢,比我还养得多
我才两只猫,两只乌龟,不过我家乌龟也会爬到我的脚上,比季老家乌龟有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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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09-7-17 16:32:51 | 只看该作者
Hi, 裙子,别来无恙??
季老和他的儿子关系很差,因为他看不惯他的儿子诺大一把年纪,又娶了个保姆(还是保姆的女儿)做老婆。。。季老临终的这几年父子关系根本性转好,儿子多次到医院看望父亲,还在医院里庆祝父亲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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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09-7-17 20:50:56 | 只看该作者
Hi, 裙子,别来无恙??
季老和他的儿子关系很差,因为他看不惯他的儿子诺大一把年纪,又娶了个保姆(还是保姆的女儿)做老婆。。。季老临终的这几年父子关系根本性转好,儿子多次到医院看望父亲,还在医院里庆祝父 ...
Charlie Z. Song 发表于 09-7-17 16:32

I'm fine,thanks.And you?

哦,原来如此。再次谢谢宋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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