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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忠于我心 于 09-6-9 22:3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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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我名叫陈毅雄,廿四岁,一位被诊断属自闭症谱系的年青人。几年前我决意把自己的生命改变过来。我不再以情绪为不理性而置之不理,相反,我要尽情深入探讨这些经验。与其把人类视作异形生命,我选择接受自己的人性身份。当我探索自己内心世界的时候,才慢慢醒觉自己的本能原来一向受自闭症压制着。
我对世界的知觉,从本来之两维平面荧屏转变为三维的立体现实。我培养了本能感应到合宜或不合宜的说话和行动,引导我的群性互动;我的心灵明澈,不再受恐惧缠绕而能作出决定。我从十分抗拒身体接触,发展至期待紧密的接近可以增长我的社交经验。更重要的,我发现自己已孕育出亲情和连系的感觉,我更多关心着我的家人和朋友。
目睹自己如何跨越自闭症的限制,我渴望把自己的经验、及个人所体会自闭症人士意识的隐藏特性与众分享。这不是容易的事—没有资金和专业人士及机构的支持,我只能赤手空拳去干。缺乏别人的指引,我只有靠自己的方法。我知道在寻找工作时会受到歧视,也晓得没有保证我的作品会被人接纳或重视;更甚者,此举有违母亲的冀望。我放弃了一份高薪的计算机工作,我选择了藉分享自闭症来把世界变得更好!
纵使经历种种失败和缺乏支持,我不屈不挠出版了两本自闭症的书籍,建立我的自闭症网站,从事我的自闭症的原创作品,踏足在我从未到过的海外地域。几经挣扎和牺牲,我以血汗赢取的见识都珍藏此书内,但愿它的面世给世界带来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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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我生于星加坡的一个贫困的家庭,过着捉襟见肘的生活,我逐渐长大,母亲发觉有点不妥,她说话时我不会望向她,只会覆述她所说的话,而且答非所问。我彷佛对她视若无睹,常独个儿在一旁看书。
家庭医生不察觉自闭症这回事,认为这些问题会我长大后消声匿迹。母亲估计我可能有某些沟通困难,但因家贫,没法让我接受言语治疗,又未能进入英语教育课程,给我们接触专业辅导的机会。不过,她很爱我,把仅有的钱也花费给我购买有益的食物、儿歌录音带,并请一位私人英语老师为我补习。
幼儿园的时候,当我哮喘病发作不能上学时,母亲便在家指导课业。及上小学,我遭受校内同学欺凌,她尝试去阻止,又替我向一位老师澄清一些误会。在母亲帮助下,我终于在主流教育系统下毕业,获得物流学文凭。虽然母亲十分尽力协助我处理周边外在事情,她却未看到我内心的经历。她对自闭症没有认识,时常把我提到与非自闭症同辈一般相比,结果,我就是那般的----太缓慢、太拙手笨足、太轻信别人、也太顽固于自己的想法。
我经常摔破东西,我感受不到她的口头指示,往往要她重复多遍。我把不恰当的讯息与人分享,不懂得交朋结友或与其它儿童玩耍。我不懂得告诉她发生了甚么事,见医生的时候,总是由她解释我的症状和医疗问题。
然而,我怎能解释一些本身不知不觉的事?对那些自己毫不知道可受控制的行为,我怎可以改变它?我怎能做一些自己所不理解的事情?有幸地,我现在有能力觉察到自己的经验,借着这些感应,我能够把难以言喻的经验化成字句,多渴望廿年前母亲可以读到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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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本图书预览:身躯与所处环境
人类对我的限制可说是过份严厉;像我这样的人看来,人类的科技或谅解都是太原始,地球村是个危险地方,人们互相攻击、尔虞我诈、彼此杀害,为的是争夺寸土(相对浩瀚的太空)、纸片(金钱)或性伴侣。我感觉好像被放逐到这片隔绝的落后地方,我真正的家应在超越众星之外。
过去,我一直厌恶身处之外在环境,我讨厌那些灰尘、噪音和周围的丑恶事物,太多细菌和疾病,我的鼻和咽喉流出涕液造成困扰,更甚的是有些疾病是无可救治的(医疗科技仍然落后之故)。
我讨厌办事太慢,人类需要休息、吃饭和养生,为了保养身体!我但愿能像一株植物靠光合作用维生、或以电力为本质,用不着花时间进食和如厕。
人类的身体累赘不堪,我擘开双腿至极限,但动作仍然很慢,我只有双手双脚和别的限量部位,它们一旦损毁便无法更换。我的身体部份(譬如眼睛)已劳损了,再过一段时间,我会有困难支配自己的身体,而且变丑,然后死去!真讨厌!
人的脑袋要费很长时间来记忆与操作讯息,当我们沟通时,需要把许多信息挤成文字,看来是那么落伍而可笑的。我渴望自己能像超级计算机一般迅速和有效率,瞬间同步处理千千万万的思考和计算程序,不费吹灰之力以光纤电缆传递大量知识,我妙想能把国家图书馆所有藏书储存于脑袋,不出一分钟时间学到三种外语。
多么渴望能挥动一下魔术棒,便解除在我身上所有的人类限制,若果如愿的话,超人也会望尘莫及呢!以我这般思维,要能够接纳自己的身体和身处的世界,是我必须面对的一项极大挑战。
主要议题
欠缺物质本能
非自闭症人士有特别一组的本能,我统称之为「物质本能」, 这种本能可以让人能够在三维空间活动自如,予头脑产生下列经验:
外形: 对象的形状和组织
质感: 触摸物件而来的感觉
质量: 从地心吸力而来产生对对象的感觉
位置: 对象的所在
一般行为: 感觉某些对象可能的反应(譬如若玻璃杯掉下则破碎、掷出的棒子会如何坠下…)
预期行为: 从观察的情况可感觉某些事情会发生(譬如玻璃杯放在桌子边沿的险象,感觉它很有可能掉下踫碎,我们对此情况本能地感觉不安,遂把它移至安全位置。)
躯体觉察力: 对身体位置、状况和「可行动作」有所觉察。
这种本能是广泛性的,意思就是说它遍及我们意识层,不管是醒着、在梦中或作幻想,它使我们的日常运作自动化,以致我们不假思索便能进行一些活动,譬如把水倒进杯里或洗盘子时,用不着去思量双手该怎样动作。
欠缺这种特有的本能,我对深浅没有知觉。每件东西看来都是扁平的,跟照片或电视机画面一样。更甚的是:我不知道自己身体在那里,也不懂得运用它以改变周围事物。除非我用眼睛看见对象的所在而作出估计,我不晓得它在相对我身体的那一方, 当我做任何事(譬如用订书机或斟水),必须用眼睛盯着,一不留神便会出意外。
若非像机械人那般设下程序动作,我经常都不知道该怎样活动我的身体,我要告诉身体移动多少及朝那方向活动。我不但需要视觉方面的回馈,还要想着完成动作之策略。就是吃鱼除骨之事已足够构成一项大工程,没有母亲(她目睹我的争战)出手相助,那挑战可够大呢!
再者,对象的反应对我来说也是一个谜。我怎么知道玻璃杯放在桌边可能弄成意外?我怎会晓得放置刀子时,不应以刀锋朝向人,以免别人取它时、或它掉下来可能割伤他人?我怎知道用力闭上壁橱的门可能会使它松脱或撞毁?除非有人对我口头警告,我如何明白这一切事情。
我认识到自己这些障碍,原因是我已经找回自己的「物质本能」。大约是2003年的某天,我顿然感觉到这个世界有点不一样,彷佛对象「浮起」或「弹了出来」,整整一个多星期才习惯了这种经验,包括我现时拥有视觉-听觉-嗅觉的想象力,也建立了触体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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