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下莺飞草长,暖风和花朵接踵而来,一到春天,整个人都欢欣起来。夜雨裹挟着活着的暖湿气息,到处都是澎湃的生长激素的味道,我从心底笑出一朵花来。隐居在城市里,时间是无穷无尽的空白,煮春茶,打铁,像古代的隐士和疯子,仿佛有所得。
两年前我花了了整个春天的时间来想是不是要死去。我想我应该死,西西弗不断的推石头上山,他真是个傻瓜。人生的道路一眼望去,经纬分明不可辩驳。每个人都争先恐后涌向同一个方向。而我已经累了。我像一个心怀鬼胎的作弊者,心想只要抄过一条小路,就直接到终点了。就这样到达永恒的终点,沉入鸿蒙未开的宇宙混沌。真是销魂极了。
假如还有一丝游戏之心呢,我将义无反顾地成为不良少女,从攀登成功学高峰的队伍里逃离,打扮成花枝招展的波西米亚女郎,以算命占卜为生。浪迹天涯,飞扬跋扈,死便埋我。
而我终于还是没有死掉活到现在,告别了体制和秩序井然的人生,成为了梦想中的波西米亚少女黑作坊手工艺人。父母问我在干嘛,我说我在搞艺术。哈哈。 下午的时间,烧制两种珐琅,或者敲一片银叶子。每天尝试一点点,生命都充实了一点。这些琐碎的玩意,像一条稻草把我打捞起来,它们在呼喊我,勾引我把这庸常的生活继续下去。还有路上横斜的一枝花,一块水面的颜色,都把人生虚无稀释了一点点。
我的医生最喜欢说“享受过程”。执着未来的人不能享受过程,患得患失的人也不能。向死而生的人反而可以,他们有一种退无可退的潇洒。我想有句话似乎很有道理,“放弃所有的安全感,就是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