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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是转到镇上的小学去读了,小镇那时与我而言是一个遥远而又精彩的地方。一年难得去镇上两三次,我曾无数次想象我们偶遇的情形,既忐忑。害怕,又期待。这样的想象让我无比激动,我渴望快快长大去镇上读书。从这时起,我已经喜欢沉湎与自己瑰丽妙不可言的想象之中。想象远比逼吝压抑的现实美妙得多。
但令我啧啧称奇的是想象好似与现实某种程度上有某些重合。我们居然被分到一个班,并且和我同桌,我的心激动地彭彭直跳,老天真是眷顾我阿!。那时她就像颗挺拔的小白杨一样开始抽芽,身材修长。她的脸并不是那种小巧精致的那种,但富有感染表现力那种。尤其是她那双水灵灵会说话的的眼睛,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隈。
我的数学成绩非常好,但其它功课都很是平庸,但自我感觉良好。而她的各科成绩都比较优秀,现在我不能再忍受那些平庸的科目成绩了。学习成了一件令我热血沸腾的事。晚自习结束了,我都还呆在教室里充满激情地做难题直到学校强制关灯;早晨提早起来去跑步,她报欣赏,佩服之情赞叹我的毅力,勤奋,上进。但她殊不知,所有这一切改变都源于她自己。她喜欢我吗?我能够感觉那种微妙而不可言传的喜欢。每次我答对一个难度颇大的题目,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朝她那里望去,她就会心灵感应式的准确地颔首微微一笑,那是赞许,喜欢,还有鼓励。她那回眸一笑,是我最心醉神怡,妙不可言的享受,学习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我的成绩扶摇直上,从全年级四百多人中的80多名一下窜到前十名。当老师宣布成绩时,我感到她那眼神中由衷的喜悦,好似我的成功就是她的成功一样。我们仅仅只同桌两个月,我们就被分开了。我们都还太青涩,胆小,是绝对不感走进前去落落大方的谈话。但我们的眼神交流的频率比以前更高,每次我都是斜过头去期待她那准确无声美妙的回应。有时周末我没回家,我在校园里踯躅,想与她偶然相遇的情形,有时还状着胆子走进老师的生活住宿区,希望有机会瞥上她一眼。我的生活是非常有目标,明确。好好读书,考上好大学,就可以真正平等地和她相爱,娶她为妻。难道要她进入我们那个每天弥漫着硝烟,阴郁而又贫寒的家和我一起生活吗?只有考上大学进大城市,我才能摆脱那个蔽塞贫穷,终年被束缚在土地上劳作的家乡,过上新鲜精彩的城市生活。她开朗又不失端严,活力而又素雅。在那样一个缺乏细腻母爱关怀,情感交流,孤独而被忽视的敏感的少年时段,我将人生所有的美好都寄托于她身上,内心里,我坚信我们是心心相印,将来她是会理解我的一切,她的眼睛就告诉了一切。她是多么的可爱,那时她是我的天使,甚至生命本身,如果没有她,我的生活是何等地黯淡无光。那美妙动人心魄的期冀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享受。从学校到家大约有4公里,我大都是步行回去,一路上我大都想的都是将来和她相处的美好情景,只要想到和将和她一起的情形,我就觉得人生是如此地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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