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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病期间曾一度幻想只要自己战胜了这样的怪病,生活中还有什么困难能够难道我的呢。现在回顾来,强迫症确实是永远了改变了我的人生,并且我对这份改变心存感恩,它让我的生活之路更为宽广,以一种更有弹性的眼光来看待生活;但另外一方面我深深地感觉到这不是我个人意志力或努力的成功,而是一种超乎我意识的力量滋养治愈了我,我听从了我内心的直觉的召唤。荣格曾说过:“有时命运给我们狠狠地一击,让你置身与污秽,丑恶的浊泥中打滚,然后你 才能深深地认识自己。”我感觉这段话好像就是专门写给我的。先前我高高在上,好似站在诸神的奥林匹斯山上审视着社会,他人,怀疑着,批判着,诅咒着;但命运给我开了一个大玩笑,我居然不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念头,头脑里不自然地冒出一些丑陋,肮脏的念头,这是对我忘至尊大极大的绝妙地反讽。我开始学会心甘情愿地做一个普通人,懂得自己的卑微,也开始深深地理解到自身深处的暧昧,黑暗,丑陋,还有光明,我和他人是多么地相似。深深地体味到了那种置身与那种孤独,无人理解,无可倾诉境遇中痛测心扉的痛苦绝望。我开始真正体会到母亲悲凄无人理解的痛苦的境遇,父亲常年在外,在绝对强势奶奶威压下的恓惶无奈,无人理解苦闷的心境呢,稍一反抗,顶撞就被冠以“不孝”的大帽子,住在城里的几个叔叔,姑姑们绝对是站在奶奶一边,妈妈是置于绝对孤立的境地,本身她就有强烈的不安全感,作为一个农村女性,她将所有的心思,心血都投在家庭上,她可以为家庭孩子牺牲 一切。但与此同时她非常重视孩子和丈夫是否站在一条阵线上,过分注意在言词上顺从,理解。那是,她赖以维计的家庭的中心已经失去了平衡---和父亲关系非常紧张,时常吵架。吵架的缘由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的捕风捉影的疑虑招来父亲的反感和对抗,进而加剧她的焦虑,不安。吵架的目的就是要让父亲重新回归家庭,和她一条心,但所有这一切不过是建立的纯属乌有的怀疑上,这就演变成日复一日无休止地争吵,不断加剧的怀疑,直至濒于精神崩溃的边缘。正直处于青春期判劣的我哪能理解母亲神经质不安,怀疑,真吵背后的不安全感,无人理解孤独,孤立无援万分痛苦直至崩溃边缘的境地。我只觉得一切都是这样的混乱,丑陋,不可理解,只想远远地离开,逃进纤尘不染的爱情的想象中;逃进孜孜不倦地学习竞争中;飞进美妙地幻想中;沉潜与对丑恶的批判,正义追求的想象中。是强迫症奇妙地将我拉回大地,重新审视自己,认识到自己残缺,不完美的一面,和自己支零破碎的生活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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