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残阳红》抑郁少年回忆录之八：游戏人生

皮皮汪

8.游戏人生
皮皮汪的眼睛有点胀，他抬手看了看表，时针与分钟重贴在一起，指向了罗马数字“XII”。去年他买了块表，准确来说是他第K任“富二代”女友芳的爸爸从瑞士旅游带回送给皮皮汪二十四岁的生日礼物，是镀金的劳力士“日志型”经典系列，听芳儿说价值6位数。皮皮汪想起了芳儿，苦笑了笑。
皮皮汪回头看了看菲儿，菲儿蜷缩在席梦思床上的已经熟熟睡去，长长的睫毛耷拉在那铜铃一般大大的眸子上，像芭比娃娃。菲儿睡觉一点都不老实，水星家纺牌的亚麻床单卷在了一边，一角已经滑落在地板上。芳儿只穿着睡衣，高耸的双峰随着那均匀的呼吸有节奏的一上一下起伏着，睡衣的领子很浅，透过薄薄的睡衣，皮皮汪可以清清楚楚看到菲儿那粉红的若隐若现的乳晕，皮皮汪看的都醉了。忍不住想过去亲一下，但怕吵醒了菲儿，只好作罢。力比多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炙烤着年方二六血气方刚的皮皮汪。皮皮汪起身，伸了个懒腰，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卫生间。
褪下内裤，闭上眼睛，拼命的搜索着岛国文艺动作片中苍井空，饭岛爱，松岛枫以一抵十的火爆场景，几分钟后，一股点击般的暖流由内而外自下而上如三峡大坝泄洪般喷薄而出，皮皮汪瞬间清醒了，睡意全无……
回到房间,皮皮汪轻轻将滑落的被单温柔的盖在了菲儿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坐到华硕T100平板笔记本“二合一”便携本前，继续追忆着他的似水年华。
“揽天地之胜，穷宇宙之途，阅世间奇书，品人生百味”当皮皮汪阅读完王小波的《时代》系列“四部曲”后，皮皮汪也下定决心做个“浪漫骑士，自由斗士，行吟诗人”，他的终极目标是要想像自不量力的堂吉诃德一样挑战世俗的偏见与束缚。这注定是坎坷曲折的一生。就像中世纪修道院里把自己关在禁闭室，穿着开背的连襟，拿皮鞭子重重的鞭笞自己，以肉体的疼痛来换取片刻的灵魂的圣洁。皮皮汪将在15岁那年开始开启他“鞭笞”灵魂的“十年修行”。
皮皮汪是个没有童年的孩子，准确的来说，是“没有城里的孩子”的童年。皮皮汪时常幻想，要是自己出身在城里富人家里，那么他现在的生活会是这个样子呢?他会不会出国留学？会不会变得更好，或是更坏?皮皮汪总爱情不自禁的思考这类似是而非的问题。既然历史都是由一些看似必然实则偶然的事件“串联”起来的，那么个体的生命呢？有没有可能沿着与现在迥然不同的路径发展呢?如果皮皮汪的母亲没有遇到皮皮汪的父亲，会不会有皮皮汪的存在？有没有可能自己晚出生一两年，自己还会是自己吗？皮皮汪对于自己有太多的疑问。最让他难以释怀的是，他没有“一技之长”，他不会“弹着那破木吉他”，也不会“唱着无人问津的歌谣”，琴棋书画，一样不会。他甚至有些后悔出生了在了农村，在自己时间最富裕的童年时代，没有机会“激活”他除了念书之外其他的天赋。这成了他高中乃至大学时代自卑的根源。
前阵子“双十一”，皮皮汪在淘宝上订了只吉他，500多大洋，他只摸了两三回，他在胡乱的拨弄着吉他的琴弦的时候，忍不住冒出这样的念头，“要是我早接触吉他10来年，我会不会就成了为吉他手”，吉他装在了盒子里，放在皮皮汪的床头装模做样的摆设着，些许事件没动它，上面积下下薄薄的一层灰。
儿时躺在乃奶奶怀里数星星的场景无意中触发了20年后他突然奇想的购买了天文望远镜的念头。星特朗牌的，就夹在他卧室的阳台上，上个月他跟菲儿有幸通过这台当天送达的天文望远镜观测到了月全食的全过程，美的让皮皮汪难以置信。他感慨，在肉眼的束缚下，他错过了多少宇宙的奇观。
农村的出生，似乎让小皮皮汪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卑感。不过这一切只是在皮皮汪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乡下人才激发的。小时候的皮皮汪，至少14岁之前，或者说在他父亲过世之前，皮皮汪的少年时代还是像大多数童话故事大结局后主人翁过的生活“无忧无虑，甜蜜并快乐着”。
当城里的孩子逗着泰迪熊，拼着乐高积木，滑着滑板，踩着山地车，玩着电脑游戏时，大别山深处几乎与世隔绝的皮皮汪们将会上演那些把戏呢？
                  1.弹玻璃球
小时候的皮皮汪可是这里面的行家里手，号称“打遍全村无敌手”。如果不是因为搬家，母亲的出嫁带过来的梳妆台的抽屉里，满满的一抽屉，都是皮皮汪这自打会玩玻璃球后的“胜利果实”。这项娱乐活动占据了皮皮汪童年时代大部分时光，最后同龄的小伙伴儿都不敢跟皮皮汪玩了。只要一开战，皮皮都会所向披靡，大有斩获。皮皮汪记得弹玻璃球一共有好几种玩法：一种是“野战”，（不要想多了）随便都少人都可以参与，人越多越好玩，个人随意的选取方位，然后慢慢引诱其他任意一方接近自个，只要自己的玻璃球碰到对方就算赢了，输了的一方退场，等待下一回合，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剩下最后一人。也有种玩法是中间“死掉”的，可以重新选定地盘投入战斗，不用等到除了最后的获胜者外其他的弹珠全部“光荣”后；
还有一种是长方形，在平地上用指甲画一个两尺长，四尺长，大概一平米见方的方框，然后依次从起始线处发球，距离顶线最近的玻璃球可以首先朝任意目标开火，在原地将任意一方的玻璃球击出界外，并确保己方的玻璃球在界内为胜，胜利的一方可以继续瞄准下一个目标，直到把“长方形”里的目标全部熄灭。如果没有击中，自己的柱子弹出了界限，碰到谁的柱子，被碰到了一方赢球，要是谁都没碰到，要么最后出界的一方就离归玻璃球经过轨迹最近的目标所有，要么归最后胜出的所有；该种玩法的要诀有两：一是准星，而是占位。如果发球就输了那就无能无力，在接下里你攻我守的拉锯战中，如果能够很好的把控自己玻璃球的轨迹，让他既要离边线近，又不会有出界的危险，十有六七会坚持到最后。皮皮汪最擅长的就是这种玩法。还有几种玩法是长方形玩法的变种，比如说规定，界内的球的位置只能滚动，不能用手挪。还有就是只留三面，其中一面靠墙，用玻璃球撞墙发球呀，“大长方形”了，皮皮汪在这里就不一一赘叙了；
三种是玩法叫“结对”画一条起始线，然后距离起始线两人高的位置用玻璃球使劲的摁出一个小洞，叫做“碉堡”，可以一对一也可以对对多，看双方队员的实力，“敌方”放在碉堡里，“正方”在起始线处贴地或是水平抬到任意高度“射击”，如果击中了，“地方”的玻璃球就归“正方”击中的队员的所有，被击中的目标可以重新装玻璃球进“碉堡”，队友在未被对方第一轮消灭后可以选择击中前期被击中后重新回到“碉堡”中队员的玻璃球，如果碰到了，他就可以参加战斗，之后的游戏规则类似于野战了。当然各地可能不一样，但大体上，“结对”的玩法大致的规则就是如此了；
第四种是“引蛇出洞”，这种玩法复杂一些，但趣味性更强，比晒规则是这样的：参赛的选手没有限制，一部不超过8个。画一条起始线，然后再离起始线大概6米处，画一个等边三角形，每个参赛的选手都要放一粒玻璃珠进去当“诱饵”，然后在等边三角形的其中跟起始线平行的那条边上发球，离起始线最近的球首先开炮，以此类推。第一名的率先从起始处发球接近三角形内的目标。最后第一法就能击出来一两个，但这种概率很小。需要很有耐心的一步一步的接近目标，击中三角形内任意一球并确保两者都离开三角形的边线就可以拿走猎物了。如果不小心击球者将自己的球弹进了三角区内，那么就被锁死了，玻璃珠不能拿出来，只有等着被人“蹂躏”了，这时可以选择重新开始，也可以等到下一轮。
农村的小伙伴的玩游戏的智慧总是无穷无尽的，据说有几十种玩法，皮皮汪在这里也无法一一考证，只能留给零零后们去“考古”发现了。
直到皮皮汪上大学了，寒暑假回家看到村里的小孩儿们玩玻璃球的时候，皮皮汪仍然童心未眠想要参与进来，可无论如何，指关节没有小时候听使唤了。皮皮汪在想，若干年后这项游戏会不会失传呢？要是自己是“世界遗产保护委员会”的官员就好了，那么他就可以给这项可以充分激发小孩子智力与动手能力的8090后的童年游戏申遗了。
            
                 2.跳房子
这是女孩子的游戏，不过皮皮汪小时候也会玩。小时候的皮皮汪进场跟在女生的后头跳来跳去，如果女生们不跟他玩的话，他就要捣蛋。没有法子，大多数的时候只能让皮皮汪参与了。
房子怎么跳呢？
先得“建房子”，说是建房子其实是画房子。怎么画的呢?皮皮汪记得得他们那儿是这样玩的：房子一共八层，前三层是三个垒起来的正方形格子，第一层是紧挨着的两个方各，五六层跟前三层一模一样，第七层跟第四层一模一样，最后一层就是屋顶了，画一个跟直径为两个格子那么长的半圆。皮皮汪记得那会女孩子画半圆怎么也画不圆，皮皮汪就支招了，左腿踩在最后一排方子自的边线中间，以左脚为轴，旋转一周，一个不差丝毫的圆就出来了。小伙们很是佩服。
游戏规则是这样的：
每个小伙伴儿捡一块大小合适的石头当作“磨砖”，首先将石头丢在第一个方格子里，丢了是块儿的方格子脚步不能碰，然后就从第一层开始“跳”单个格子的一条腿，双个字两条腿，但不能触线，以此类推，直到最后一层，看谁最快完成任务。这个皮皮汪就没有女孩子身姿那么矫健了。玩不过女孩们就使坏，乘着女孩子跳房子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把石块扔掉或是故意不小心推她一下，只要另外一只脚挨地或是踩线了就得全部重来。人生的大厦可没机会重来。从跳房子中皮皮汪学习到了不少有趣的知识
            
    3. 跳马
这个通常只有男孩子玩，游戏比较简单：一个人弯腰双手支着地面，其他的依次助跑从该生的背上跳过去，难度稍大的一点会增加“马屁数”，这个只有高年级高个儿才跨的过去。皮皮汪个子不太争气，在同龄的小孩儿中只能算中等身材，“三匹马”以上从来没有玩过，“马儿们“也不会让皮皮汪玩，万一没跨过去，骑马人跟马儿们刻都会”人仰马翻”。皮皮汪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尝试骑三匹马，大概这辈子是没这机会了。
               
                  4.斗鸡
这个完全拼的是块头，斗鸡着单腿站立，另外一条腿弯曲90度呈直角，用一只手扶着，参与斗鸡的双方分成两拨，大家伙喊开始双方就投入混战，将对方全部“推到”后，只要另外一方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人，就算胜利。体型在决定着胜负。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总体上体型偏壮的一方望望获胜的机会比较大。当然灵活性跟策略性也是必不可少的。皮皮汪就从课本中“田忌赛马”这个故事得到启示，战神过几次“实力强大的”对手，后来都学会了这招，采取一一盯防的战术，皮皮汪这战术就不顶用了。
有好几次，皮皮汪都被个子大的小伙伴儿，逼到了泥巴田里。还有一次被一高个子从两米多高的岸边顶到水塘里去了，幸好，水不深，要不然又要重温“三岁时的记忆”了。
                5．捅马蜂窝       
这个城里孩子百分百没有玩过。皮皮汪小时候就捅过不少马蜂窝。马蜂要怪只能怪冯骥才叔叔，就是学了他那篇“捅马蜂窝”的课文后，皮皮汪那群顽劣的男孩们就满村子田间地头满山片野找马蜂窝。皮皮汪清楚的记得自己捅的最大的一个马蜂窝差不多有瑜伽球那么大，当时还用了“火攻”，这个是他从赤壁之战中学来的。小时候村子里到处都是花草树木，这是马蜂窝安家的好出去。马蜂很聪明，一般要找比较隐蔽的地方“安营扎寨”，可再聪明也没有小皮皮汪IQ高，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皮皮汪们成了盘龙村马蜂们的克星。当然也有被蛰落荒而逃的时候。印象中皮皮汪记得就被蛰过好多次。
马蜂窝捅多了，总会被蛰的。不知道小皮皮汪那会儿明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皮皮汪现在常常拿”闲来莫论他人事，静坐常思己之过“这句格言来警醒自己。
      
               6.打板儿       
这个皮皮汪也很拿手。一般用两张废纸分别对折两次，形成两张长条儿。然后十字交叉，折角，依次压住边沿，最后封边。一块儿方方正正的板儿就折出来。有了板儿之后呢，接下来就可以开始打板了，两人就可以开赛，人多也可以，最简单的一种玩法就是，轮流拍打对方的用纸张折成的纸板，翻面了就算赢。决定打板儿输赢的因素有很多，但不外乎一下三个：
纸板的大小及厚度，这个是第一要素。强权就是真理。
挥板儿时的力道与手劲儿，在同等大小同等厚度的情况下，力大且巧者赢。
最后一个就是地形了。一定要把对方逼到那种凹凸不平的地面，取胜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
以上就是长大后的皮皮汪从打板中学习到的逻辑。
也就是《孙子兵法》中决定战争胜利的三要素“天时地利和人和”。小小的一块儿板儿中竟包含了如此高深的学问，皮皮汪都惊讶
不已。
   
                         7.弹弓
这个绝逼是手艺活儿。小时候的皮皮汪不仅心灵而且手巧。
弹弓就是他的拿手绝活。弹弓分为两种，一种是铁丝制作的，一种是取材于自然的，就是用合适粗细合适角度的树叉子多为弹弓的支架，然后用橡皮筋作为弹绳，再连上一块儿合适大小的包皮，通常是鞋面，皮皮汪的奶奶进场发现家里的皮鞋动不动就无影无踪了，要不就是鞋面上破了个大洞，刚开始还是以为是老鼠咬的，后来家里养了猫，新皮靴也总是无缘无故的开裂，而且裂口还特别整齐，实情就这么暴露了。皮皮汪的屁股自然也就遭殃了。
     
                       8. 火枪
小时候没什么零花钱，大部分玩具都是自己动手制作的。这其中当然少不了“枪”。
     男人对武器总用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偏好。
     后来皮皮汪学生理学知道了这源于男生的一种自卫的需要。古时候，当人类祖先刚刚从树上爬下来学会了走路，各种凶猛的的野兽的威胁也就随着而来，为了对付这样猛兽，皮皮汪直系第10000代祖师爷无意中学会了用石头作为武器砸向猛兽。再慢慢的演变，近现代史上的杀人机器“枪”就被发明出来了。
枪象征着男人的力量和权威。
小时候的皮皮汪们都是伴随着成龙大哥，发哥，张国荣，甄子丹这些荧屏的常青树们长大起来的一代，电影中中这些英雄豪杰们手持冲锋枪所向披靡的经典镜头深深的嵌入了皮皮汪门的小脑袋中。
没钱买玩具枪，皮皮玩就自己动手制作火炮枪。用自行车链条串起来作为枪膛，用中等粗细的钢丝作为枪托和支架，用硬铁丝儿作为撞针，再用橡皮筋作为弹簧，火炮枪就制作好了。光有枪还不行，必须要有子弹。这也难不倒皮皮汪，村子里婚嫁丧娶初一十五放的鞭炮里没有点着的炮竹就成了最好的火药。
“叭，叭，叭”这些小家伙手工制作的火炮枪居然能打出火星。
看着小伙们在枪声中纷纷捂住耳朵的样子，小皮皮汪乐的合不拢嘴。
孩子们的世界大人们总是难以想象了。物质的匮乏充分激活了这群深处大别山里的孩子们的想象力。好友许许多多的新鲜玩意可以列成一个尝尝的目录了，比金汉斯自助餐里面的餐品的种类都要多。比如折纸船，制作风筝，用笔芯做成的”土铳“，纸牌游戏”拉板车“”跑的快“算二十四”，“抓黑桃五”“红枪”五十K”等等，还有“筑堤坝”，用“臭漆”，也就是铺马路的沥青，将笔芯和缝衣针粘在一块儿，再再笔芯后面插上几根羽毛，在地方画一个长方形和两个等边三角形，“飞镖”大战就开始了；用竹筒制作的水枪，笛子，小皮皮汪们的创造力是无穷无尽的。
孩子们的世界有孩子们的游戏。成年人的世界也有着成年人的游戏，但游戏规则大抵是相同的。在孩童的玩的游戏中，皮皮汪慢慢学习了一套套可以应用于成人世界的“游戏规则”。
长大后皮皮汪能够在大人们的丛林世界里获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