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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ycar 的文章,转贴如下
一起奋斗
xlhljp,最近我看了您的帖子,真的很感动!您虽然不是一个心理工作者,但是却有这么大的热情,战斗在森田疗法的第一线,施老师对您也是由衷的佩服。您让我觉得很惭愧!
我来这里给您打打气,说说我对强迫症的经历及理解,让大家分享。
我的性格很内向,听妈妈说我小的时候从来不敢和陌生人讲话,很害羞。在我上小学时,一和班主任说话就忍不住害怕,流眼泪。我也不敢在一大群人面前说话。胆子很小,很多坏事一般人能做,自己却不敢做。生活很朴素,不和同龄那样今天染个发,明天洗个脚,后天做个按摩,这些我都很难接受。
事情发生在高三。那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女生,她也很喜欢我。但是,当我给她打电话或见她时就特别紧张,心跳的厉害。每次约她时,心里总要想上半个小时,想打通电话说什么,根据她不同的反应,下一步又该说什么;如果让她妈妈接到电话了应该说什么,当她爸爸接到了应该说什么,等等一些问题。其实,紧张是正常的,那是因为我喜欢她。不紧张就不对了。通常情况下,随着时间的推移及相互的表白,紧张会逐渐消失,而换来的是幸福感与依靠。可是,由于我和她性格方面存在很大的差异,使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达到心与心的沟通,相互都不理解,没有溶入到对方的生活,反而在一起很不协调,很不搭。她很外向,开放,时尚,傲慢。那时候很傻,这种情况下其实早该分手的,但自己还一直坚持着,那种紧张感从来没有消失!
直到我上大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一天我在上课,突然手机响了,一看是她打的,我的脑子一下就乱了,这种乱的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乱,极其的乱,乱到感觉自己控制不了自己,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心跳的极其厉害。从那时起,我已经意识到自己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下课后,我马上去了网吧打游戏,转移了注意力,发现打了一会游戏就慢慢的好了起来。可回想起来心里感觉很恐怖,害怕以后还会发生。后来我和她半年后就散了,在此期间出现了好多次那种乱的状态,对自己心里造成了很大阴影。
后来那种乱的恐怖状态发生的越来越频繁,我的紧张感已经由原来对她的紧张转到了对这种恐怖的紧张,情况也越来越严重。严重到不断的干呕,脑子绷的很紧,不住的出汗,昏天黑地的。肚子里的气不断的往上顶,一直顶到嗓子眼儿。吃不下饭,睡不了觉。看到很多事情都往最坏里想,比如说走在街上怕被车撞死,站在楼上怕掉下去,吃饭时怕都吐出来,神经特别敏感,怕电话响,怕尖叫声,对人也很敏感,可能见到一些人会感觉很恶心。到了这种地步,我知道自己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心里很痛苦,不知道和谁去讲。当大四上半学期时,我看见陕西省人民医院有心理咨询室,我感觉我应该到这里看病。省医院医生通过和我的谈话,说我得了抑郁症。每天要坚持吃药。通过其他渠道,我了解到学校有心理咨询的地方,我上那里咨询过几次。老师让我放松自己,让脑子处于自然的状态,多回忆一些美好的事情,想象一些美好情景,多听听轻音乐,多锻炼身体。老师对我帮助很大,就这样我的情况逐渐的有所好转,也没有再去咨询和吃药。可过了几个月后,发现自己越想放松越放松不了,越想美好的情景反而脑子越累越烦躁,总是事与愿违。
后来情况又恶化了。心里一直在劝自己,比如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定回好起来的”,“安心做自己的事,不要想那些无聊的事”,“放松点,不要紧张”,“肚子里气别往上顶”,“地球上少了我照样转,何必为难自己呢”,“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规律,不要想那么多了”,“我和佛有缘,我心地这么好,佛会保佑我的”等等话语。劝的自己精神疲惫,穷思竭虑,面黄肌瘦,无法集中注意力做任何事情可,社会功能大部分都没有了。我又去了省医院,医生说我得了强迫症,让我坚持吃药,不要随意断药。我想在他这里咨询,可医生说很忙,顾不过来,于是把我推荐到了西京医院。
这已经是今年的11月份了,西京医院的医生把我推荐到了施老师这里做咨询。我把心里话全倒出来给施老师听,这回总算找到知音了,我是完完全全的典型的神经质性格的人。我参加了施老师的第一期的集团森田疗法课程,阅读了施老师的关于森田疗法的专著,对我的收获很大。
刚开始接触森田时,感觉很好。森田教我们要顺其自然,不理会症状,允许症状原本的出现。那好了,我允许自己干呕,允许肚子里气往上顶,允许自己没食欲,允许睡不着,想想什么就想什么,反正我控制不了。回想起来很有意思,我的这些症状都是常年的经历及压抑所诱发的,我自己不承受干呕,不承受胸闷,不承受没食欲,不承受失眠,难道让别人承受啊。反正这些症状的出现对我来说很正常,好家伙,压抑了自己这么多年,折磨自己这么多年,还想自己和别人一样那么好,真是痴人做梦!就这样自己轻松很多,我难受,我焦虑,我痛苦,我担心,我该!
对森田了解了一个星期后,自己又提出了很多问题。毕竟我的状态还是不好,不能向常人那样吃饭吃的香,睡觉睡的香。我的问题是:有些事情做是顺其自然呢,还是不做是顺其自然呢?这里说的有些事情因人而异。这时候对顺其自然的理解处于朦胧状态,心里想着很多问题,感觉这么多问题都想不通,想不明白。我的经验告诉我,先把想不通的问题搁起来,慢慢解决!其实,这时候的问题都是很弱智的问题,可以说这些问题可问可不问,可解决可不解决,还有就是答案有很多,怎么样解决都行。之所以要问这么多问题,原因是我们执着的心从原来的希望痛苦与症状的消失,转到了现在的许多无聊问题的提出并要探个究竟。这是很正常的,因为我们已经执着了很多年,不可能刚接触森田就一下子不执着。
到了第二个星期,对森田理论更加了解了,也有很多体会与感悟。对其所说的精神交互作用体会很深。逐渐意识到过去自我否定的本质。自己原来太完美了,什么都想做的很好,只要有一点点不如意的地方,便不放过。然而自己对人性一无所知,对感情的发展规律一无所知。只要有一点点理性认为的不应该有的想法、念头、痛苦、不安、症状等便不断的排斥、抵抗、对峙,摆出架势,摆出战场,非要和他们一决雌雄。可这些东西没有消失,反而进一步恶化,于是更不能容忍他们的嚣张了,摆出了更大架势,要决战到底,对抗、斗争更加剧烈,直到最后黔驴技穷,再也想不出什么招数了,直到彻底垮为止。我不敢再对抗了,在痛苦与症状面前,我缴械投降,我是奴隶,我是俘虏。可他们待我不薄,没有再欺负我,没有再虐待我。
第三个星期,我对我得病的来龙去脉有很深认识了。可是,别以为有了很深了解就好了。我们的理性太执着了,自己的执着心瘾太强烈了,好像吸了鸦片中了毒。当吸毒的人去戒毒时,你不给他鸦片,他会很难受。所以当自己真正放弃斗争,全盘接受自己的痛苦与症状时,就和戒毒一样也一定会是很难受的,只是这时的痛苦与不安和原先激烈斗争后的痛苦与不安是不一样的,此时的痛苦与不安也仅仅是痛苦与不安了。没有了战争,没有了硝烟。可我们的恢复过程没有那么简单。戒毒的人要是不给他鸦片,他就抽不成了。可精神鸦片到处存在,随处可得!只要在自己听到的看到的任何理论、字眼、字句上尝到了一点点甜头,这点甜头使我们在自己所执着的理想道路上前进了一点点,自己便抱着这些理论与字句不放,这些理论与字句变成了新的执着对向,成了新的精神鸦片。原先的战斗消失了,是因为我们黔驴技穷,没招了啊,现在装备了新的武器,自认为有了新的手段,斗争便又开始了。这些新的手段是什么?就是森田说的接受、放弃、顺其自然、为所当为等等。此时战斗的一方是自己理性认为的学习了森田的理论后应该达到了好的状态,另一方是事实上的自己的痛苦、不安、症状仍然存在。这场战斗是森田不愿意看到的,也违背了森田。为什么我们还想战斗?因为我们的执着还在,还没有消失。这场战斗也许比原来的战斗更加激烈,最后又垮了。这也是很多人不相信森田的原因。
第四、五个星期,我累了,我不想再战斗了,不想再纠缠了。我可以随时发现我的执着,随时发现自己正在执着。就算不执着于任何字句,也会努力的想回到在恢复过程中的一些好的状态。我把执着分成对内和对外吧,对内就是情绪本位,追求心情与情绪的完美。对外就是行动本位,追求学习、事业等上面的成功。通过森田的学习,我已经把大部分执着由对内转向对外了。我还想让自己把对内的执着少一点,可理想还归理想,有时候还是会对内执着。参加第二期集团森田疗法的第三次课,施老师点醒了我,别想了,执着是我的性格!我一下子好像又明白了许多。只要不成天在那精神交互就行,偶尔执着一下也行,因为我狗改不了吃屎啊。只要痛苦与症状不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就行了。现在我又重新投入到正常作息了,社会功能不但恢复,而且比原来更好,更乐观。最近连续工作一个星期,协助导师完成了学校某课题的申请任务,并被推荐到重点项目,自己很高兴。在我明年四月份毕业之前,我还想与导师及周围师兄师弟探讨课题正面临的瓶颈问题,不管能不能解决,也要努力。
就说这么多,希望有更多的患者能走出困境,希望xlhljp的努力能帮助更多的人,取得更多的成果。
[ 本帖最后由 flycar 于 06-12-17 13:54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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