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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心靈復健
書名:躁鬱之心
出版社:天下文化出版社
內容簡介
她似乎比別人多了一副靈魂,有時如春天般明朗亮麗而充滿夢想;有時又似墜日地獄,抑鬱恐慌而寧願結束自己的生命。她聰明﹑美麗﹑深具智慧,她是臨床心理博士,是躁鬱症權威,就在擔任大學教授三個月後,她,瘋狂了……
身為國際知名躁鬱症專家,及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精神病學系教授的凱?傑米森博士,在本書中揭露自己從少女時代便與躁鬱症搏鬥的心路歷程。
導讀
心理師 作家 游乾桂
心理健康的人,有三項條件,其中之一便是承認自己有麻煩,吐露真情,懂得面對。
同是臨床心理工作者,我覺得作者的勇氣可嘉。它提供一般人一種「自我心理治療的新觀念。
衝破幽暗,迎接靈醒,別忘了還有一帖重要有效的藥,它的名字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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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凱?傑米森(Kay Redfield Jamison)
凱?傑米林博士是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醫學院精神病學系教授。曾任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情感性疾病門診主任,並當選該校「科學女傑」,列名於「全美最佳醫師」內:她是美國「國家諮詢委員會人類基金研究」的成員,同時也是「戴納機構躁鬱症基因基礎」的臨床主任。
她曾製作撰寫一系列獲獎之公共電視節目,內容均與躁鬱症和藝術有關。著作包括《為火所染:躁鬱症和藝術特質》,及八十多種科學出版品,內容涵蓋情緒失調、自殺、心理治療和鋰鹽等。
世界躁鬱症研究權威──傑米森博士,在本書中揭露自己從少女時代即與躁鬱症纏鬥之心路歷程。她於一九九五年完成本書後,即停止診視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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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序文
為什麼不說出真相?
凱.傑米森
凌晨兩點,在瘋子眼中, 連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醫學中心也顯得引人入勝。平常看來不過是一堆呆板建築物合成的冰冷醫院,在近二十年前的那個秋天凌晨,卻成為我興奮敏感的神經系統的焦點所在。所有感官高速運轉,雙眼熱切地四處張望,將身旁諸事巨細靡遺收入眼底。當時我正在奔跑,且不只是一般的跑步,而是在醫院停車場來回快速奔竄,希望耗盡無休無止的狂野精力。我跑得很快,逐漸步向瘋狂。
和我作伴的是一位醫學院同事,他在一小時前便停止了跑步,並不耐地表示他已筋疲力竭。神智清楚的人會認為這理所當然,但對我們兩個早已日夜不分的人而言,長時間的飲酒喧鬧﹑狂笑作樂,即使尚不致命,也已造成嚴重影響。我們原該正常作息﹑發表著作,而非自毀前程;我們原該閱讀雜誌﹑作圖表﹑畫些沒人想看的科學曲線圖。
突然,一輛警車停了下來。儘管有些神智不清,我仍可以看到一名警察下了車,手放在他的佩槍上,問道:「你們兩個這時候在停車場跑步幹什麼?」我僅憑七拼八湊的殘存判斷力也能理解,要解釋我們這樣的行為實在是件難事。還好我的同事腦筋動得比較快,運用直覺本能和世俗的刻板印象回答:「我們是精神病學系的教員。」警察看看我們,笑了笑,便上了巡邏車離開。
精神病學教師的身分使一切不言而喻。
接受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聘請,擔任精神病學系的助理教授後,不到一個月,我已深陷瘋狂境地。當時是一九七四年,我二十八歲。之後不到三個月,我便因躁鬱症而判若兩人,並開始了一場漫長昂貴的抗拒用藥之戰。但幾年後,我卻極力鼓勵病人採取藥物治療。我的病史,及拒絕服用最終拯救我生命﹑恢復我神智的藥物的整個過程,說來話長。
自有記憶以來,我便極端地易為情緒所左右,但一般來說,這種感覺還不錯。兒時情感強烈,小女孩時性情多變,青春期則首度經歷了嚴重的憂鬱症;展開專業生涯後,我便被躁鬱症無情的週期循環緊緊纏身。由於本身需求及學術傾向,我選擇了研究情緒,這也是我所知,唯一能了解並接受自己病症的途徑;也只有如此,我才能試著協助同樣身受情緒失調之苦的人。有幾次幾乎置我於死地的躁鬱症,實際上每年導致上萬人死亡,而大部分是無謂喪生的年輕人,其中許多更是社會上最具想像力及資賦優異的人。
中國人相信,要戰勝野獸前必須先美化牠。奇特的是,在對抗躁鬱症時,我嘗試的方法與此不謀而合。躁鬱症是個迷人但足以致命的敵人與同伴,複雜性深具誘惑力,濃縮了人性中最精緻及最危險的特質。為了和病魔抗爭,首先我必須認識它所有的面貌和無窮的偽裝,了解它真正及被想像出來的力量。起初我以為躁鬱症只是自己一向反覆無常的情緒﹑精力和熱度過了頭,所以有時可能對它太過寬宏大量;再加上我相信自己能靠本身的力量,來控制日漸加劇的情緒起伏,因此,最初十年我並未接受任何治療。即使在情況惡化到迫切需要醫療時,我偶爾仍會拒絕服藥,儘管由所受訓練及臨床研究的專業知識上,我知道服藥是對抗躁鬱症唯一的明智之舉。
我的躁症是一種令人無限陶醉的狀態,至少在早期溫和的躁症發作時是如此。它帶來極大的個人愉悅,使我思緒泉湧,精力源源不絕,所有的新想法都能化為一篇篇的報告和計畫。服藥不僅影響這些快速亢奮的時光,而且副作用令人難以忍受。我花了太久的時間才了解到,失去的歲月和人際關係已無法挽回;我對自己和他人所造成的傷害並非總能彌補;擺脫藥物束縛也失去其意義,因為,死亡和瘋狂是唯一之途。
我向自己宣戰的行為並不特殊,躁鬱症在臨床治療上最主要的問題不在於缺乏有效藥物,而在於病人通常不願服藥。更糟的是,由於相關資訊缺乏﹑用藥諮詢不佳﹑自覺羞恥或害怕影響生活及工作等因素作祟,病人根本不願尋求治療。但躁鬱症會扭曲情緒及思慮,引發可怕的行為,摧毀理性思考的基礎,而且往往磨蝕了生存意念。躁鬱症源於生理因素,而病人的感受卻是心理的,它所帶來的好處及愉悅獨一無二,但發病的痛苦卻令人無法忍受,且經常導致自殺。
幸運的是,我並未死於此病,而且能接受現有最好的醫療,同時擁有朋友﹑同事和家人的支持。因此,我儘可能嘗試以自己的患病經驗,來充實我個人的研究﹑教學﹑臨床工作及宣傳活動。我希望藉由寫作及教學來告知同業,這種反覆無常疾病的核心,兼具毀滅和創造之矛盾特質。同時,藉由和許多人的合作,試著改變大眾對精神疾病,尤其是躁鬱症的態度。雖然,整合學術性的科學知識和本身情緒經驗的現實,有時並不容易;然而,正由於原始情緒及臨床科學客觀看法的結合,使我感受到終於獲得隨心所欲生活的自由,並且擁有必要的經驗,來嘗試增進大眾的認知,並輔助臨床工作。
寫作這本書,直言不諱地描述自己的躁鬱症和精神官能症病史,並承認仍須持續藥物治療,令我有些疑慮。由於執照及醫院聲譽等明顯因素,臨床醫生一向不願公開個人精神方面的問題。這樣的考量情有可原。我不知道如此開誠布公談論自己的病症,對個人及專業生涯有何長遠影響,但不論結果如何,總是比繼續保持緘默要好。
我已經厭倦了掩飾﹑浪費精力﹑假道學和無法光明正大行事。我就是我,即使有學位﹑職稱和形形色色的言語作為屏障,不誠實就是不誠\實,或許有必要,但仍是欺騙。雖然對公開病情心懷憂慮,但罹患躁鬱症超過三十年的好處之一便是:沒有什麼困難是無法克服的,如同在奇沙比克灣(the Chesapeake,注一)的狂風暴雨中穿越海灣大橋,只能向前走,卻不能回頭。我也在羅威爾(注二)所提出的基本問題中得到慰藉,即是:「那麼,為什麼不說出真相?」
注一:奇沙比克灣為大西洋的一個海灣,位於美國維吉尼亞州和馬里蘭州之間,長達三百多公里。
注二:羅伯.羅威爾(Robert Lowell, 1917-1977),美國詩人。曾參加六O年代的反戰運動,詩集曾獲普立茲獎,內容多以強烈現實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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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推薦
劉絮愷
用生命寫成的病人誌
躁鬱症是種很奇特的病,讓一個人的情緒在狂躁與憂鬱兩極之間擺盪不已。相應的,患者的思想與行為也無不受到浸染。躁鬱症可能是天才的起源,如歌德家族中,便有多位可能的患者。歌德本人的一生更是波瀾起伏,起落之間,雖有外在因素,但追根究柢,無不受其內在生物規律波動的宰制。狂躁期的意興風發與憂鬱掩至時的退縮蟄伏,可說變了一個人一般。這些,我們在歌德的自傳中可以有所感受。這也是躁鬱症病人誌的早期作品之一。
然而,當罹患躁鬱症的人是專業人員,而且是個臨床心理學教授時,對疾病狀態的描寫又會如何呢?
「當醫師自己生了病」,這是個很老掉牙也很好萊塢化的議題。因為角色的重疊,就會有隨之而來、預設的一連串心理歷程。這也是傳統病人誌寫作的特點所在。它的基本假設是,疾病的狀態為個體的存在帶入未知、外來的經驗。個體於是全力地和疾病與其帶入的陌生經驗對抗。戰爭或慘烈或隱而不顯。結果或以一方的全面勝利或潰敗、或是達成了某種慘澹的妥協收場;病人誌的另一個基調則是假設未經過病人之口,疾病的經驗世界無法為人如實掌握,所有的解讀因而也必然是某種揣度。所以,病人永遠是和外在世界疏離而對立的。這更增強且正當化了病者發聲說話的意圖與權利。也因而,隨著不被了解而來的怨懟,往往是極端的自戀。病者在一人的世界中絕望地期待被了解,又孤傲地拒視這個世界,這是病人誌迷人、卻又讓人無可親近的致命矛盾。
但是《躁鬱之心》卻是很特別的,很少有上述制式化病人誌閱讀上的令人不快之處。
理由可能是這樣的:在躁鬱症的世界中,戰場發生在人類的情緒上。因而患者的記事,會回過頭來受到情緒的影響。《躁鬱之心》由於作者本身是受過精神病理學訓練的臨床心理學教授,因此對情緒對自己對世界的觀察滲透的程度,可以有很好的掌握。對躁症世界的光輝燦爛及鬱症世界的延沓折磨的描寫,都遵循著嚴格的學院描述性精神醫學詞彙,但又能如實掌握狂喜及空虛的現象,不會像一般的作品過於自我沈溺,演繹過度。
作者的專業訓練讓她有能力去整合在長久的時間軸向上,經驗的劇烈變化。不斷地以不正常的經驗與自身的主體性對話。正常與不正常的拉鋸於焉不是那麼地截然二分,充分顯現了人類心智狀態的複雜。
作者所處的社會地位,使得她能跳脫單純病人/受害者的角度,更宏觀地看待這疾病的社會學意涵。疾病不單是經驗上的存在,更是社會實質的生存。身為躁鬱症教授的社會性存在,驅策她去作了許多不屬於專業的考量與反省。不讓自己耽於一己的經驗中,自戀地喃喃自語。讓疾病的經驗,呈現的面向更為豐厚。
然而,全書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卻是作者與吃藥這看似簡單的事情間無窮無盡的拉鋸戰。這也是我在精神科醫師生涯中,面對病人時,最難去面對及處理的。對醫師及病人皆然,一個純粹機械性的動作,隱含的卻是一整套存在於這世界的方法──作為一個病人之存在。這是治療者與病者必須共同探索與對話的舞台所在。也因而,傑出的演員可以讓病人誌這老掉牙的戲碼心意迭出。這或許也是寫《火星上的人類學家》的薩克斯醫師對《躁鬱之心》讚許有加的理由。
蘇惠昭
勇敢說出真相
傳奇女子
凱傑米森的躁鬱之心
凱?傑米森(Kay R Jamison)是誰?精神科醫師沒有不知道這一號人物,因為他們念的有關「躁鬱症」的教科書就是她所撰寫。
世界著名的麻瘋病專家保羅?班德曾經有一段經歷,這使得他更能體會麻瘋病病人生存在無痛覺、無觸覺狀態之下的難以言喻的恐怖,及其內在的荒涼與孤寂。
那一天,班德在大病之後醒來,他發現自己的腳──沒有感覺了,在深沈的懼怖中,先是用原子筆尖,再用針,這位麻瘋病專家一刺再刺自己的腳──沒有反應,完全不痛,他只見到血一滴一滴的滲出來。
後來證實只是暫時失去感覺,班德並沒有感染麻瘋病,但僅僅一夜的折騰,昏茫、詛咒,夠了,「我絕不會忘記那種如死一般的荒涼孤寂」他寫道。
傑米森的故事比保羅.班德壞上一百倍、一千倍。「世界躁鬱症研究權威」--精神醫學界是這麼看待她的,但傑米森卻不折不扣是一名躁鬱症患者,而且就在接受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聘請,擔任精神病學系助理教授後一個月不到,她便陷入全面狂躁,幾近瘋狂的境地。
躁鬱症到底是什麼?傑米森這樣形容它--「一個迷人但足以致命的敵人與同伴」,當躁鬱症降臨,「我的心靈似乎在自我競速,想法紛至雜沓,腦內充滿未及釐清的神經活動」,不受駕馭,如脫疆野馬的心靈於是帶來種種瘋狂的行為,如:毫無節制的購物,各種幻覺的產生,不斷說話,精力旺盛,無需睡眠……。
就像燃燒生命的火力突然加熱到平常的一萬倍、一千倍,然後,這一切又嘎然而止。
當躁鬱症侵襲,病人會覺得自己乏味膩人,能力不足,思緒不清,反應遲鈍,那個叫做「生命」的東西彷彿通通出走了,徒然留下一個空的腦袋和心靈。
擺盪在躁與鬱的兩極之間,如果不接受治療,病人會有明顯的自殺傾向,死亡,或者瘋狂。
而傑米森正是這樣,一個躁鬱症的精神科醫生,一方面要治療別人,一方面則必需接受治療。她一度抗拒,以為可以憑藉意志力控制病情,最終還是屈服於遺傳基因,乖乖服用鋰鹽。
躁鬱症患者的人生已經夠艱難,身為精神科醫師,傑米森的處境尤其困頓,她想說,卻又害怕學術聲譽受損;害怕因此被撤銷臨床醫生執照;她也不知該如何說,用什麼方式說,說了又會如何……。
最後,傑米森選擇了寫出自己的故事──〈躁鬱之心〉(天下文化中文版),這本長踞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的回憶錄是一個震撼,不只是一個女精神醫師公開自己是躁鬱症患者這樣的震撼,而是作者自我揭露的勇氣。
然而,選擇自我揭露,昭告世人,其實也是一種自我的釋放,「我已經厭倦了掩飾,浪費精力,假道學和無法光明正大行事」傑米森在序文中如是說。
有誰比一個躁鬱症的精神科醫生更了解躁鬱症病人呢?有什麼比「說出真相」更需要勇氣?
傑米森所啟發的,不只是和躁鬱症有關的人,也是每一個曾經刻意隱藏內在黑暗的人。
躁鬱之心 /凱?傑米森 著(Kay Redfield Jamison)作;李欣容譯.
---初版.:天下文化;
1998【民87】
面: 公分.
ISBN:957-621-456-4(平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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