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与往常一样上班,星期天这样的时候,其实要做的事很少。
真的很无聊,于是看碟来打发时间。
《深海BLUE CHA CHA》
第25届金马奖最佳原创电影音乐奖。郑文堂导演的作品。我第一次看他的电影。
一直以来都喜欢大部分台湾电影,安静的、轻描淡写的叙事风格;发灰的、色彩不饱和的画面;轻到若有似无的电影配乐,连平常被许多人诟病的台湾国语在这样诸多元素组合成的背景中都显得那么的合时宜。
台湾南部,一个名叫佩玉的女人,因为杀夫坐了七年牢,出狱了。投奔她以前的狱友—安姐,她说:你说过会照顾我。此处可以读出她由内至外的孤独,没有亲人,没有依靠。安姐住在海边的一栋两层的旧楼房里,经营一个酒吧。佩玉在酒吧结识一做生意的老板,安姐说:他想包你,一个月十八万,我算了算,行情还不错哎。
酒店房间,她穿他买给他的红白大花朵的外套坐在床沿。她说:我喜欢你的味道
男人说:我晚上会再来找你。
他当然不会来,他是一个生意人,他只不过把自己当成买家做了一笔交易而已。
可是佩玉不懂,这个在感情路上已经是千疮百孔的女人,却对感情依然有着别样的天真和执着。她有着沉静寡言的性格,可是面对自以为得到的爱情又将失去,她做不到安之若素。她纠缠、歇斯底里,得到的是男人的咒骂和拳头。安姐替她挡住拳头。替她找工作。买手机送给她。照顾她。安姐的人生格言是,谈恋爱有什么意思,不如,跳一支恰恰。
她换了服装厂工作,她的略微的神经质加上本来就美的面孔,被上司认为是忧郁的脆弱的需要保护的漂亮女人,于是被追求。是年轻温暖的男子,会骑摩托车载她在海边呼啸而过,会在刚刚分开之后,传短讯给她: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又重新开始微笑和满足,以为终于找到自己安身立命的场所,世界那么大,终究是有她的容身之处的。于是她从安姐的海边小屋搬出来,那个与她一样孤独的女人终于爆发,一样样地扔出她的行李,然后从二楼窗口将第一个男人送她的红白花外套扔在了她面前的海里。她在告诉她,这段感情也会与上次一样,也会与这件俗艳的外套一样,不得善终吗?是的,她曾经提醒她,和男人,玩玩就好,不能当真。可是她如何能不真呢,她就是一名以爱情为生的女子。
只是为爱而生的人,往往难以找到可以势力均衡的对手。不是谁都能如《两小无猜》的男女主角那么幸运抑或是不幸。
她与年轻男人住在了一起,两个身体贴近的人,越来越找不到爱的感觉。或许一开始他就没爱过,只不过是寂寞、猎艳和好奇而已。她给的他不想要,她想要的他却不愿意给。她给得太多,索要的爱也越多,他觉得喘不过气来,于是想要逃。毕竟是年轻,做不到决绝,也做不到不动声色,她那么敏感而脆弱,怎么会不知道。她去找安姐,说对不起,说许多。她说:“对不起,我好象经常都会把自己弄得很糟糕,别人对我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我好象不知道怎样把自己脑袋里那个开关关掉,真的很糟。我不知道要去找一个人在一起,真的有那么难吗?”她一个人对着安姐的背影和镜子说。这是她台词最长的一场戏,在安静的有人的场景里,却无人回应,像在演一出独角戏,就如她自以为是的每一段感情。最后那一句是反问句,她以自己的行为给了肯定的回答,她服药自杀。
她没死,那个男人救了她,无关爱情,他只是不想让他往后的生活因为她的死而有了阴影。在别处,他还要做一个表面温暖的男子。醒来是安姐在她身边。她们握住彼此的手。看到这里我不禁要想,以爱为生的女人是不是要学着尝试与女人言爱,而与男人,爱这回事,只用做的就可以。
她们重新一起生活。
某天清晨她们被喧闹的鞭炮声吵醒。一自闭症男子在海边表演精彩的布偶剧,剧中人的悲欢离合都操纵在他的手中,就如人类的宿命都操纵在命运之神手中。他望着她笑,他懂得她。是的,只有相似的灵魂才会相互懂得。
安姐与佩玉两个受过伤且孤独的女人在海堤上尖叫奔跑……抛掉过往,迎接新生。
看见她们,然后,我看见我们,我看见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