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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blackeye 于 14-6-14 08:39 编辑
转自:时一憨博客(郭延庆大夫的博客)
人是生命体中的一员,而且是生命体中能反省自身与周围关系的一员。
作为生命体中一员的人,与所有生命体一样,生命不息,生命体与周围世界的互动就不会终止,有互动就有经验的积累和内化,学习就在这自然而然的生命历程中自然的发生着。譬如一个孩子发现房间中的一个玩具动物,出于好奇,可能会跑过来动一动,推一推。假如他偶然碰到这个玩具上的某个开关,这个动物开始叫并向前走起来。这种“突发”的状况是他未曾预期的,他可能会因此而害怕,并哭起来。他的哭,有三部曲,第一部是经历意外之后的恐惧表达,第二部是寻求社会中他者的帮助,第三部是未及时得到他人帮助时的自我安慰。但是,那个动物可能并不一直叫和走下去,它又停在了某个地方。这个孩子在经历了这哭的三部曲以后,在眼看着这个动物玩具叫着、走着又停止不动的情况下,他会进一步怎么做呢?他会继续试探地操弄这个玩具,只是这时他怀着一种恐惧的期待:他既希望经由他的操弄这个动物会继续叫并向前走,又恐惧这样一种结果的出现。在反复几次之后,恐惧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习得了这个玩具的好玩之处,会继续操弄它,只是此时是带着笑声甚至急于向家长展示和分享的心情(有段视频,但现在新浪不支持直接插入了,各位只好看文字揣摩了)。
生命不会浪费它自己。它在生存压力之下是面对现实需求的各种满足行为,它在需求暂时满足的情况下是对环境的好奇和探索行为。它要么迫切地获得,要么悠闲的挥霍。但无论怎样,它都在以自己的节奏经历着世界并学习着,直到生命终结的一刻。这个过程中,有的学习是惊心动魄的,有的学习是悠然自得的。
作为生命体中能反省自身与周围关系的一员,人的学习历程就变得更为复杂一些,因为反省的结果,是各种“刻意”的可能,刻意的教或者刻意的学。“刻意”的教中也有自然的学。譬如,我们刻意教孩子养成卫生的习惯,让他刷牙、洗脸或者整理家务。刷牙、洗脸或者整理家务的条件自然发生时(比如早晨起床后或者家里很零乱时),“刷牙、洗脸”或者“整理家务”的需要就进入我们的意识,但这个“需要”未必进入孩子的“意识”,在此条件下,即将发生的家长和孩子的互动有几种可能:
1) 家长要孩子“洗脸,刷牙”,孩子马上照做
2) 家长要孩子“洗脸,刷牙”,孩子拖延不做
3) 家长要孩子“洗脸,刷牙”,孩子发脾气不做
上述三种情况中,家长“教”的意图都是明确的,但是,家长贯彻“教”的意图的努力和成败取决于孩子在这个过程中的行为表现。教之成在于第一种情况,教之不成很可能在于第三种情况。第二种情况则既可能向第一种情况发展,也有可能向第三种情况过渡。在我们衡量这个明确的“教”的意图(此处指卫生习惯的建立和养成)之成与败的时候,我们往往忽略了“管教”过程本身对于互动双方学习的影响:孩子学习到如何逃避(或者仅仅是暂时的逃避)未成为他意识中“需要”的任务;家长学习到如何让发脾气的孩子终止继续发脾气。值得提醒的是,这个互动过程中的学习是非“刻意”的,自然而然发生的,你学习到了经验却未必意识到这个“经验”。
有了“刻意”,生命的历程和条件也就有了变化,学习也因而在变化。只是这变化可能向着“刻意”的本来意图,也可能向着“刻意”的反的方向。家长做了什么并不是最重要的,观察、了解和反思孩子从中学习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关键。“刻意”增加了可能性,反思才是把可能性转化为现实性的催化剂。
管与教都是为人父母的责任,管与教都围绕父母所发现或者认识到的问题和需要,也因此都有明确的目的性,但目标不等于结果。实际的管理过程本身开启了另一段不容易为人所意识到的互动学习和适应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无所谓管理者和被管理者,互动的双方都互为管理者与被管理者。因此,无论刻意与否,都有一段自然发生的学习过程伴随其中,而学习到的经验与教的目标并非总是一致。从另一个层面上讲,我们不必始终怀着教学的目标急冲冲地教孩子这那,大可以以一个好奇的心态去观察他是如何适应和探索这个世界、如何解决他所面临的问题的,在此基础上给他以必要的辅助和支持,在此基础上给他以引领和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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