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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 当下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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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08-12-20 11:26:4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当下的力量

本书的缘起

   我很少取用过往,也很少思考它;然而,我愿意把自己如何成为灵性导师,和这本书的诞生过程做个简单的介绍。

    我三十岁之前的生命,处在一个持续性的焦虑状态,其间穿插着自杀性的沮丧。现在旧事重提,给我恍如隔世或是好像在谈论别人生平的感觉。

    过完二十九岁生日很长的一段期间之后,有一天的凌晨时分,我在一阵极端的恐惧之中惊醒过来。我曾经有过多次类似惊醒的感觉,不过这一次感觉最为强烈。黑夜的死寂,暗室中家具模糊的轮廓,远方传来的火车噪音——这一切让我感觉格外的疏离、敌意、而且了无生趣。我对世界升起了一股很深的厌离之情。其中最令我厌恶难耐的是我自己的存在。活着承受着这悲苦的重担,意义何在?持续这永无止境的挣扎,又是何苦?一股从心里深处升起的对虚空和不存在的渴求,强烈地压过了我想继续存活下去的本能。

    “我活不下去了,我受不了我自己。”这个念头不断地在我的脑海里盘旋。然后我突然觉察到这个念头的奇特之处。“我究竟是一个还是两个?如果我受不了我自己,那么必然有两个我在:就是‘我’和我所受不了的‘我自己’。” “也许,”我这么想着,“他们之中只有一个才是真的吧。”

    这一番奇特的体悟,把我震得万念俱空。我完全的处于意识之中,可是却没有了思想。接着我感觉自己被卷入一股能量的涡流里。涡流的速度由慢开始加速。我陷入强烈的恐惧之中,整个身体开始震动。我听到一个好像来自我胸腔内的声音说“不要抗拒,”。我可以感觉自己被吸进一个虚空里。而这个虚空,感觉上是在我的内在而非来自外界。突然之间,恐惧消失了,我让自己掉进这个虚空里。这之后所发生的事,我都不太记得了。

    第二天,我被窗外的鸟叫声唤醒。这样的声音是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过的。我的眼睛还是闭着,可是我却看到了一颗宝石的影像。是的,如果连一颗宝石都能发出声音,那么它就该是如此。我睁开了双眼。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由窗帘透了进来。我没有思想,但是我感觉得到,我也知道,光的无远弗届超过我们的理解范围。那个透过窗帘进来的柔软透明体,就是爱的本身。眼泪夺眶而出。我下了床,在房间里踱着步子。我认得这个房间,可是我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地看过它一眼。房间里的一切,就好像刚刚才诞生似地崭新亮丽。我随手拿起一枝铅笔、一个空瓶子,为它所蕴含的美和昂然的生机赞叹不已。

    那一天我走在城里,居然像一个初生的娃儿似地,为了生命的奇迹而诧异惊叹。

    接下来的五个月里,我处在一个持续的深沉和平静喜悦之中。五个月之后,它的强度多少蜕减了些。或许是因为它已成了我的自然状态的缘故。虽然我的生活起居运作自如,可是我明白,这一生中我做过的任何事,都不可能对我现在拥有的有所助益了。

    我当然知道,某些影响深远的事,已经在我身上发生了。但是我却完全不明所以。直到数年之后,阅读了许多灵修典籍,也参访过一些明师,我才恍然明白,人人都在追求的已经发生在我身上了。我明白了当晚在受苦的强大压力下,我的意识被迫从它对那个不快乐和深度恐惧的小我的认同中撤离,而这些所谓的认同,也不过只是心智杜撰出来的。那一次的撤离,必然是一次彻底的决裂。那个虚假受苦的小我,就好像一个泄了气的玩具一般,顿时分崩瓦解。留下来的便是我的真性,那始终临在的我是:是处于纯然状态的意识,有别于之后的形式(form)认同。事后我学会了可以进入内在那个没有时间和不灭的境界,就是我最初所感知到的虚空状态(void),并且保持全然的觉知。最初的经验和这种无以名状的至福与神性相较之下顿然失色。有一段时间,在物质的层面里,我一无所有。我没有亲密关系、没有工作、没有家、也没有身份。然而我却处于最强烈的喜乐状态中,在公园的板凳上,渡过了两年的岁月。

    可是即使最美好的经验都来去不拘。与任何经验比起来,比较踏实的倒是那一股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的潺潺的和平之流。有时候强烈得几乎可以摸得到,连旁人也都能感觉得到。有时候,也会像一首遥远的乐曲一样,在背景里缓缓欲现。

    这之后,时而有人来找我说:“我想要你所拥有的,你可不可以给我,或者教我怎么获得?”我会对他们说:“你已经有了。只是因为你头脑太吵,所以感觉不到而已。”这个答案逐渐衍生出你现在握在手上的这本书。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我又多了一个外在的身份。我已经变成一位心灵导师了。

   
你内在的真理

    这十年来,我在欧洲和北美各地,与追求灵性成长的个人和小组共同工作,其中可以用文字传达出来的精神部份,都已经溶入这本书里了。对那些出色的朋友,我以至深的爱和感恩之情,向他们致谢。感谢他们的勇气,感谢他们拥抱内在转变的意愿,感谢他们的诘难,感谢他们虚心地聆听。没有他们,这本书不可能诞生。他们属于一个少数组群:虽然小却幸而逐渐成长茁壮的灵性拓荒者。而这一群人已经能够在他们所抵达的拓荒点上,突破那承袭自亿万年来,就禁锢人类于受苦之中的集体心智模式。

    我相信本书将以自己的方式,找到那些已经做好准备要进行一些激进的内在转变的人,并且成为引发一些剧烈转变的触媒。我也希望它能接触到许多尚未准备好要全然地活出它或实践它,却觉得本书的内容有思考价值的人。阅读这本书的同时所播下的种籽,有可能在日后与人类内在潜藏的种籽并合,而在霎时之间萌芽成长,在他们的内在存活。

    这本书的编排,源自于参加座谈会、冥想课程、和个人谘商时,由当事人在自发的情况下提问的做答,所以我保留了问答的格式。在这些课程和谘商中,我所受教和获益的不亚于提问的当事人。其中有些对答,我几乎逐字登录。其他的则加以分门别类,也就是说,我把最常遇见的同类型问题组合成一个问题,再从不同的答复中,撷精取要合并为一个答复。而在写作的过程中,往往会出现一个更有意义,或更具洞悉力的答案。此外,为了进一步澄清某些观点,本书的编辑也提出部份的问题来补充。

    读者在全书之中,会发现所有的对话,都持续地在两个不同的层面中运作。

    其中一个层面,我要读者关注的是你内在虚假的部分。我谈的是人类的无意识和失调的本质,以及最常见的外在行为,小自人际关系的冲突,大至族群或国际战争。这些知识至关紧要,因为除非你认清了虚假之为虚假(虚假的不是你)——否则就不可能有持续地转变,你会一再地陷入幻相和某种形式的痛苦之中。我在这个层面所做的是,展示如何不把虚假的那一部分制造成你的小我,和如何不把假我制造成个人问题的方法。因为假我就是以这种方式滋养自肥。

    在另一个层面,我要谈的是人类意识的一个深层的转化——它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可能性,而是在即取即用的当下——这与你是谁或你在哪里无关。我将让你看到:如何把自己由心智的牢笼中释放出来,而进入意识的开悟状态,并在日常生活里持续不坠的方法。

    在这个层面里,我在书中所使用的文字,不见得会牵涉到它的资讯性,而是设计来让你在阅读的同时,引你进入一个新的意识。我会一而再卯足了劲,带你进入当下这个无时间的深刻意识的临在(presence)里。为的是让你一窥开悟的堂奥。在你尚未体会到我说的经验之前,你也许会发现有些段落不断地重覆。一旦你有了体验之后,我相信你会体会其中所蕴含的一股极大的灵性力量,而这就是你从本书所获得的最大回报了。再者,由于我们每个人的内在都具足了开悟的种籽,我在书中便经常与你内在的那个知者对话,也就是那个居住在思考者之后,那个能顿见灵性真理,与之共鸣,并从中汲取力量的内在自我。

    某些段落之后的∽是给你的建议。你不妨暂停一会,让自己静下来,去感觉和体验刚刚说过的真理。书中也许有些让你自然而然地想要停顿下来的地方。

    你一开始读这本书的时候,有些字眼比如:“存在”(Being)或“临在”(presence),你也许一开始不很清楚它的含意。只管继续读下去。你在读的过程里,心中会出现一些问题或异议。这些问题或异议,或许会在稍后的章节里找到解答。再不然就是当你深入义理和你自己内心的时候,发现它们毫不相干

    读的时候不要只用你的头脑(mind)。留心你阅读时任何的“情绪反应”和内在深处的认知感。我所说的灵性真理,其实没有一个不是你内在深处早已经知道了的。我所做的只是唤醒你已经遗忘了的。如此一来,那亘古常新的活知识,便从你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启动并且释放出来了。

   智总是想要归类和比较,不过如果你不试图拿其他教义的术语来比较的话,这本书对你会比较受用;否则,你可能会困在名相里。我使用的“头脑”(mind)、“快乐”(happiness)和“意识”(consciousness)之类的字,不见得和其他教义相关联。切勿执着于任何文字。文字只是踏脚石,越早丢掉越好。

    我偶而会引述耶稣或佛陀、奇迹课程或其他教义的话,这么做的用意不在比较,而是为了引导你注意一个事实,虽然灵性的教理所呈现的形式各有不同,可是在本质上却始终只有一个。有些形式,例如古老的宗教,因为外相的层层裹覆,而使它的精神几乎完全隐没不现。这样的影响至深且钜,因此世人再也无法辨识出它们的深义,而它们转化的力量也几乎荡然无存了。当我引述古老宗教或其他教义的时候,是为了显示它们深蕴的意义,同时也恢复了它们转化的力量,特别是对追随这些宗教或教义的读者而言。我对他们要说的是:真理是不假外求的。让我教你如何探入你内在已经本自俱足的自性。

    最重要的是,我在尽可能的情况下,把术语做中性化的表达,为的是能够触及更广泛的读者。这本书可以被视为我们这个时代的一项重伸,重伸那永恒的灵性教诲和所有宗教的本质。本书不是衍生自外在的资源,而是源自内在那个真正的源头,所以里面没有理论或推测。我的话来自内在的经验。如果有时我有咄咄逼人之势,也是为了切入层层裹覆的心理抗拒,直捣你的内心深处,到那个你和我都已经知道了的地方,到那个可以顿见真理的地方。在那里当你内在的声音一说出:“是的,我知道这是真的”的那一刻,一股欢欣之情和昂然的生机便油然而生了。

   

第一章    你不是你的头脑

    开悟的最大障碍

    开悟——到底是什么?

    有一个乞丐在路边行乞了三十年。有一天一个路人经过。“赏我几个零钱吧?” 乞丐喃喃地说,顺手伸出了他那顶老旧的球帽。“我没有东西可以给你,”路人回答说。接着就问道:“你屁股坐着的是什么?” “没什么,”乞丐回答。“只是口旧箱子,从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坐在上面。”“你打开看过吗?” “没有,”乞丐说。“何必呢?里边啥也没有。” “打开看一下,”路人坚持着说。乞丐勉为其难地撬开了箱子,这时他喜出望外,满脸狐疑,因为他看到箱子里装满了黄金。

    我就是那个没有什么可以给你,却叫你看宝箱里面的路人。我指的不是这个寓言里有形的箱子,而是与你更贴身的宝箱——你的内在。

    “可是我并不是乞丐呀,” 我知道你会抗议。

    凡是还没有找到他们内在真正的财富,也就是存在灿烂的喜悦,和伴随而来不可动摇的平安的人,就是乞丐,即使他们拥有庞大的物质财富。他们无视于内在已经拥有的,不仅包含,而且还远超过世间财的无限量的宝藏。他们向外攀援,追寻片面的享乐或满足、肯定、安全感或爱。

    一提起开悟这个字,我们便会在观念中产生超人成就式的幻觉,我执喜欢保持这样的方式,可是开悟只不过是与存在合一时觉受到的自然状态罢了。它是一种与不可蠡测、不可摧毁的东西联系的状态。那个东西,说来几乎是矛盾的,它既是你,却又远超过你,它在名相之外能够找到你的本性。这份联系感的丧失,滋生了你和你自己以及你和世界分裂的幻相。你便会有意识或无意识地感知自己是一个孤离的碎片。恐惧因此而生,内在和外在的冲突变成了常态。

    我甚爱佛陀用“离苦”这么简单的两个字,把开悟给定义出来。这里面没有任何超人的影子,对吗?当然就定义而言,它并不完整。因为它只告诉了你开悟不是什么:不是受苦。然而却没有说明受苦之后,剩下的又是什么呢?这一点佛陀却避而不谈,他的沉默暗示了你必须自己去找出来。他使用反义,为的是不让你的头脑把它制造成一个可以去相信,或者一个超人般的成就,一个你无法企及的目标。可惜绝大部份的佛教徒无视于佛陀的苦心孤诣,却一迳地相信开悟非佛陀莫属,与他们无缘,至少这一辈子甭想。

    你提到“存在”(Being)这个字,你可以解释它的意思吗?

    存在就是永恒的,无所不在的一体生命,它超越那个充斥着无数形相且受制于生死的生命。然而本体不仅超越形相,也以最内在无形且不灭的本质,存在于每一个形相的内在深处。这意谓着它是你当下就可以触及的最深处的自我和自性。不过你不要企求透过头脑去掌握它。不要试图去了解它。只有当头脑静止的时候,你才能知道它。当你临在,当你全然而深刻地专注在当下的时候,存在才能被感觉到。不过它绝不可能被心智头脑所了解。如果能够对存在的觉知失而复得,并且安住在那个“觉受的体悟”的状态,就是开悟。

    你说的“存在”指的是神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你不直说?

    神这个字经过数千年的滥用,它的意义已经荡然无存了。我偶而会用,不过情况极少。我说的滥用,指的是那些无缘一窥神所蕴含的那个无限灵性的人,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信誓旦旦地使用它。再不然,就以一副“予岂好辩哉”的态度,与人争辩。这种滥用导致了荒谬的信念、主张、和我执的幻相,比如说“我的或我们的神才是唯一的真神,你的神是假的。”再不然就如尼采所宣称的,“上帝已死。”

    神这个字已经变成了一个封闭的概念。只要这个字脱口而出,就立刻创造了一个形象出来。或许,出现的不再是那个白须的老者,却依然是个自外于你的某个人或某个物的形象,当然,这个某人或某物几乎千篇一律的是男性。

    这个字所蕴含的不变实相,绝不是神或存在,或任何文字可以定义或诠释的。所以唯一重要的一个问题在于这个字所指涉的那个(That),对你的体验究竟是一个助力亦或障碍?它是否指向一个超越它自己的超验实相?还是它太过于便给,反而落入你头脑里的一个概念,好让你相信它,奉为心理的偶像呢?

    存在这个字无从解释起,神这个字也一样。然而,存在的优势是它是一个开放的概念。它不把那不可限量的无形,化约成一个有限的实体。你不可能用它塑造出一个形象出来。它不为任何人所独占。它是你的本质。它就像你本身的临在一样,当下就可以触及的。它是先于我是这个,或我是那个之前的我是。因此由存在这个字到存在的经验之间,只隔着一小步。

    体验这个实相的最大障碍是什么?

    是我们对心智头脑的认同。它使思想变成强迫性。无法停止思想是一种可怕的痛苦。可是几乎每个人都饱受这种痛苦,但是反而视为平常而习焉不察。这种持续不断的思想噪音,阻挡着你,使你无从发现那个与存在不可分割的内在宁静。它也创造了一个心造的假我,因而投下恐惧和受苦的阴影。这方面稍后再做更详细的审视。

    哲学家笛卡儿在提出他的名句:“我思,故我在。”的时候,自信已经找到了最根本的真理。事实上,他表达的是最基本的谬思:把思考等同于存在,并且把身份认同等同于思考。强迫性思考者,这几乎是每一个人的写照,活在一个明显的孤离状态,活在一个问题与冲突不断,一个疯狂而复杂,一个反映了心智头脑不断支离的世界里。开悟是一个圆满的状态,是一个由“合一”而达到平安的状态。也就是与生命的外显层面——这个世界,以及你最深处的自我合一,并且与生命的隐含层面(原始状态)——存在的合一。开悟不仅只是受苦和内外冲突的了断,也是不断思考苦牢的终结。这样的解脱简直不可思议!

    心智认同创造了一个由概念、标签、形象、文字、批判、和定义所组成的不透光屏幕。它阻绝了所有真正的亲密关系。它隔阂了你和你自己,你和你的同胞,你和大自然,你和神的关系。这一道思想的屏幕,创造了孤离的幻相——那个造成了你和“他人”是完全独立的区隔的幻相。这也使你遗忘了一个核心的事实,就是在外形和各自不同的形式层面之下,你与万有皆是一体的事实。我所谓的“遗忘”,指的是你不再感觉你和这个不言自明的事实合一了。也许你相信它是真的,可是你不再知道它是真的。信念固然可以带来宽慰,可是只有透过亲身的体验,它才能释放你。

    思考已经变成了一种疾病。当事情失去平衡的时候,疾病便因应而生。例如:身体里的细胞分裂和增殖是正常的,可是当这个过程无视于整个有机体,而持续地快速增生的话,我们便生病了。

    注:心智如果运用得当,是一个超级利器。然而如果误用了心智的话,却极具摧毁力。更正确的说法是:问题不在于你使用了你的心智——一般而言你根本没有使用它,而是它在使用你。这就是疾病。你相信你就是你的心智头脑。这是一个幻相。这个工具已经反客为主掌控你了。

    我不苟同这种说法。我跟大多数人一样,有很多漫无目标的思考,这是真的。不过我仍然能够选择运用我的心智头脑而有所得和有所成就,而且我经常这么做。

    会解谜语或是制造原子弹,并不表示你会运用你的心智头脑。头脑就像喜欢啃骨头的狗一样,喜欢啃问题。这也是它能够解谜语和制造原子弹的原因。这两者你都没有兴趣。我请教你:你能够随心所欲地摆脱你的头脑吗?你找到了控制头脑的“开关”吗?

    你是指停止全部的思考?没有,我不能。只除了极短暂的一刻。

那么头脑就在使用你。你无意识地与它认同了,因此你甚至不知道你是它的奴役。这几乎就像你不知不觉地被附了身一样。你错把附身的实体当做自己。当你明白你不是那个附身的实体——思考者的时候,就是自由的开始。知道这一点使你能够观察这个实体。你开始观察思考者的那一刻,便启动了一个更高的意识层面。然后你就开始明白,还有一个超越思想,而且更宽阔的智能境界。相较之下,心智头脑只是这个智力的沧海一粟罢了。你还会明白所有真正重要的事物——美、爱、创造、喜乐、内在的平安——都来自于头脑之外。你便开始觉醒了。



    挣脱心智的牢笼

    “观察思考者”是什么意思?

    如果有人告诉医生:“我听到脑袋里有个声音。”这个人八成会被送进精神病院。事实上,几几乎每一个人都以相当类似的方式,听到头脑里有一个或好几个声音:那个不由自主的思想过程。而却不明白你拥有停止这个持续不断的独白或对话的力量。

    你或许在街上碰过这种滔滔不绝或自言自语的“疯”人。其实你和所有其他的“正常”人,跟他都是半斤八两。差别在于你是无声式的。你做的是无声的评论、猜测、批判、比较、抱怨、好恶喜厌等等。声音不见得与你当时所置身的情境有关,它可能是在回忆过往,或者预演、想像未来可能发生的情况。经常想像事情出了差错,或者出现负面的结果,这叫做杞人忧天。往往这一条音轨里还伴随着影像,或者“心里电影”。即便这个思想的声音与你处身的现况有关,也会被它以过去之名迳加诠释。这是因为思想的声音,属于你被制约了的头脑。而你的头脑是你所有过往的历史,和承袭得来的集体文化心智头脑模组的结晶。所以你就透过历史的眼光来看待和批判现在,而得到了一个完全被扭曲了的观点。说这个声音是一个人最可怕的敌人并不为过。许多人在脑袋的折磨下度过一生,饱受它有增无已的攻击、惩罚、终至耗尽生命的能量。这就是许多不足为外人所道的悲惨、不快乐、和疾病的根源。

    好消息是你能够把自己从你的心智牢笼里挣脱出来。这才是独一无二的真解脱。你现在就可以踏上第一步。开始尽可能地倾听你脑袋里的声音。特别注意任何一再重覆的思想模式,多少年来一直在你脑袋里重弹的老调子。我说“观察思考者”正是这个意思。原来的说法应该是:倾听你脑袋里的声音,在那里出庭见证。

当你倾听的时候,要没有分别心地听。也就是说不要批判,对你所听到的不加批判或谴责。因为你一开始批判,就意谓着同一个声音打从后门趁虚而入了。你很快就体会到:声音在那里,而我是在这里,倾听它,观察它。这个对“我是“(I am)的体会,这个对你自己临在的感知不是一个思想。它源自于头脑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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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08-12-20 11:30:11 | 只看该作者
因此当你倾听一个思想的时候,你觉知的不仅是这个思想,也觉知到那个做为思想见证人的你自己。一个新的意识向度进来了。在你倾听思想的同时,你感觉到一个意识的临在,那个一直都在思想之后或之下的深处自我。思想随即丧失了掌控你的力量,而急速地止息。这是因为你已经不再透过头脑的认同,而付予它能量的缘故。这就是不自主和强迫性思考终结的开始。

    当一个思想止息的时候,你经验到一个心智流的中断——一个“无心”的间隙。

    这个间隙一开始很短,或许只有几秒钟,可是它会逐渐延长。当这个间隙发生的时候,你便感觉到一种内在的宁静和和平。这是你感觉与存在合一的自然状态的开始。通常这种状态会受到头脑的蒙蔽而模糊。如果加以练习的话,宁静感和和平感就会加深。事实上,它的深度是无底的。你也会感觉由你内在深处升起一股微妙的喜悦之流:存在的喜悦。

    它不是一种类似恍惚的状态。完全不是。你的意识不但没有丧失,情况正好相反。如果和平的代价是意识的低落;如果定静的代价是生命力与警觉性的缺乏,那么便不值得拥有。在这种内在的联系状态之下,你会比在头脑认同状态下更加机警和觉知。你是全然的临在。它同时也提升了我们能量塲的波动频率,它赋予生命给我们的肉体。

当你更深入这个被东方称之为无心的境界时,你就体会到纯意识的状态了。你在那个状态中感觉自己的临在充满了无比的喜悦和强度。你所有的思考、情感、你的肉体和外在的世界,相较之下变得无足轻重了。不过这是一个无我的状态,并非自私(有我)的状态。它把你带到一个超越过去你所认为的“你的自我”的境界。那个临在实质上就是你,却同时又无以名状地大过于你。我试着要传达给你的,听起来也许矛盾百出,甚至于自相抵触,不过我没有其他的方式能加以表达了。



    你除了使用“观察思考者”的方式之外,也可以把注意力的焦点引导到当下,来创造一个心智流的间隙。你只要深刻地意识到当下这一刻就可以了。这是一个有深度满足感的修习。你借着这种方式,把意识由头脑的活动上引开,而创造了一个无心的间隙。你在这个间隙里,处于高度的机警和觉知之中,却没有思考。这就是冥想的精髓。

你可以在日常生活中,找一项例行的活动,来做这个练习。把你全副的注意力,摆在一个通常只是一个过程的活动上,让这个过程变成一个目的。举例来说,每当你在家里或公司上下楼梯的时候,密切注意你的每一个步伐和动作,甚至于你的呼吸。全然地临在。再不然,洗手的时候注意每一个相关联的感官知觉:水的声音和感觉,你手部的动作,肥皂的气味诸如此类的。甚或在你上车的时候,关好车门之后暂停一会,观察你呼吸的进出。觉知到那个宁静却威力十足的临在感。有一个标准可以用来度量你这个练习的成功与否,那就是:你感觉到内在和平的程度。



    所以在你的开悟之旅中,最重要的一个步骤就是:学习不认同你的头脑。你每创造一个心智流间隙的时候,开悟之光就变得更强。

    有朝一日,你会像看到一个耍宝的孩子一样,对你头脑里的声音莞尔一笑。这意谓着你不再把你心智的内容看得那么认真了。因为你的自我感并不依附它而存在。

    开悟:超越思想

    难道思考不是在世界上求存的要件吗?

    心智头脑是一个仪器,一个工具。它是为了一项特别的任务而用的,一旦任务完成,就要把它搁下。由此看来,我敢说大多数人的思考中,有百分之八十到九十,都是翻来覆去、一无是处的东西。而且更因为思考的失能和负面的性质,而使得大部份的思考都有百害而无一利。你只要观测你的头脑,就会发觉此一说法的真实性。它造成生命能量严重的耗损。

    这种强迫性的思考,其实是一个瘾头。瘾头的特性是什么?很简单:你没有停止它的选择。它似乎比你还强。它还给你一个虚假的享乐感,那种以痛苦收场的享乐。

    我们何以会上了思考的瘾头?

    因为你跟思考认同。也就是说,你由头脑的活动和内容中,汲取你的自我感。因为你相信只要一停止思考,你就马上停止存在。你在成长的过程中,根据个人和文化的制约,逐步架构出你是谁的心像图。我们不妨把这个虚幻的自我,称为我执(ego)。我执由心智活动所组成,它只能透过不断的思考而苟存。我执的意思因人而异,我在这里的用意指的是一个虚假的自我。它是我们与心智无意识的认同而创造出来的。

    对我执而言,当下这一刻几乎不存在。只有过去和未来被认为是重要的。这整个真理的逆转,说明了一个事实:心智在我执的模式里运作不良。它自始至终只关切着如何让过去起死回生。因为没有了过去你又是谁呢?我执为了确保它的存续,为了从未来寻求纾解和实现,便不断地把自己投射到未来。它说:“有朝一日,等这个、那个发生的时候,我就会快乐、和平、万事如意了。”即使我执好像在关切当下的时候,那也不是它所看到的当下:由于它透过过去的眼睛在看当下,所以它把当下完全曲解了。再不然就是把当下贬至达成目的的一种手段,而这个目的,始终都铺呈在心智所投射出的未来。只要观察你的心智就不难明白。这就是它一惯的伎俩。

    当下这一刻掌握着通往解脱的钥匙。可是只要你仍然是你的心智头脑,你就找不到当下这一刻。

    我不想失去分析和察办的能力。我宁可学着让自己用更专注的方式思考得更清晰,也不要失去我的心智。思想是我们最珍贵的天赋。人没有了思想,只是变成另一种动物罢了。

    心智的优势,只不过是意识进化过程中的一个阶段而已。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进入下一个阶段,否则,被我们豢养成怪兽的心智,迟早会把我们给毁灭。这方面容我稍后再详谈。思考和意识不是同义词。思考只是意识的微小部份而已。思想没有意识无法存存,意识却不需要思想。

    开悟意谓着超越思想,而不是掉入思想之下的另一个属于动物或植物的层面。在开悟的状态里,你仍然会在必要的时候,使用你的心智进行思考,可是却以比以前更专注、更有效率的方式进行。你多半只为了实用性的目的而思考。你摆脱了不自主的内在对话,你多了一份内在的宁静。一旦你需要用到心智的时候,特别是需要创造性的方案时,你会以几分钟的间隔,摆荡在思想和静止、心智和无-心之间。无心就是没有思想的意识。唯有以这样的方式,创造性的思考才有可能。这是因为思想唯有在这种方式之下,才拥有真正的力量。当思想不再与更广阔的意识领域接轨的时候,它便会快速地枯竭、疯狂、而产生破坏力。

    心智头脑实际上是一部求生机器。它对别的心智发动攻击、进行自我防卫、搜集、储存、并分析资讯——这是它的拿手绝活,不过这根本不是创造。所有真正的艺术家,无论他们知道与否,那个创造的灵感都来自一个无-心的地方,都来自内在的宁静。然后再由心智,把创造的驱力和洞见形之于外。即使最伟大的科学家,也宣称他们是在心理的寂静中,产生了创造性的突破。对全美知名数学家,包括爱因斯坦在内,进行的一项研究方法问卷调查,结果令人惊讶。调查发现“在创造性行为短暂而具决定性的阶段中,思考只扮演了次要的角色”。因此,我敢断言,大多数科学家不具创意的原因很简单:并不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思考,而是他们不知道如何停止思考。

    你身体的奇迹、生命的奇迹,都不是透?闹怯胨伎级?丛旌臀?档摹O远?准?氖牵?幸桓鲈冻??闹牵?刃闹歉?按蟮闹悄茉谠俗鳌R桓鲎莩ぶ挥星Х种?淮绲南赴????SPAN lang=EN-US>DNA里,何以蕴藏着足以填满六十万张书页这么多的指令?我们对身体的作用知道得越多,使越能体会身体内在运作的智能有多么庞大,而我们知道的又是多么微不足道。心智一旦与它重新联系,就会变成一个神奇无比的工具。然后它才会甘拜下风,效劳于一个比它更大的层面。

    情绪:身体对心智的反应

    情绪又是怎么回事?我陷在情绪里的时候,比陷在心智的时候多。

    我使用心智这个字,代表的不只是思想。它还包括了你的情绪,和无意识的心理-情绪反应模式。情绪在心智和身体的交会处生起。它是身体对心智的反应或者说,是你的心智在身体里的反射。例如:一个攻击性的思想或敌意性的思想,会在身体里创造出能量的累聚,我们称它为愤怒。身体开始准备战斗。你在生理、心理上受到威胁的念头,导致身体的收缩,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恐惧的生理面。研究显示,强烈的情绪甚至会造成身体的生化改变。生化改变代表了情绪的生理面或物质面向。当然,通常而言,你并不会意识到你所有的思想模式,往往只能透过观察情绪,你才能把它们带进意识之中。

    你越认同你的思考、好恶、批判、言诠,也就是说,你越不能以观察意识的情况临在,你情绪的能量电荷就越强,无论你觉察与否。如果你无法感觉到你的情绪,如果你断绝了与情绪的联系,它迟早会以一个生理问题或病症的形式或事件,让你在一个纯生理的层面经验到它。晚近有关这方面的论著已经很多,我们无需在此多所着墨。一个强烈的无意识情绪模式,可能会以一个外显的事件,巧合地发生在你身上。例如,我观察到某人携带了大量的愤怒,他没有察觉,也没有表达出来,那么他很可能会遭致其他愤怒者莫名其妙的言词或肢体的攻击。这是因为他们散发出强烈的愤怒波动,而被某人在潜意识里接收,因而引爆了他潜伏在内的愤怒。

如果你在情绪的感觉上有困难,不妨先把注意力焦集在你身体内在的能量场上。从内在去感觉你的身体。这么做也会让你触及到你的情绪。这方面我们稍后再加详谈。



    你说情绪是心智在身体里的反射。可是这两者之间往往会发生冲突:心智说“不”而感受却说“好”,或者相反的情况。

    如果你真的想了解你的心智,身体会给你最忠实的反映。所以要审视你的情绪,最好是在你的身体里感觉它。如果它们之间有很明显的冲突,那么思想是谎言,而感受才是真理。它虽然不是有关你是谁的至终真理,却是你当时心智状态的相对真理。

    表相的思想和无意识心理过程之间的冲突,是习以为常的事。你也许还没有办法把无意识的心智活动,当做思想一样带入觉知里。可是,它总是会以一个感受的方式,反映在身体里面,好让你能够觉察。用这种方式观察情绪,基本上就像我先前提过的倾听或观察思想是一样的。唯一的差别在于:思想在你的头脑里,而情绪却具有强烈的生理成份,因此它主要是在身体里面感觉到。你可以在不被情绪掌控的情况下,容许它存在那里。这时候的你,已经不再是这个情绪了,你是观察者,那个观测的临在。做这个练习,会让你所有无意识的部份被带进意识的光照之下。

    这样说来,观察自己的情绪和观察自己的思想同样重要了?

    对。要习惯性地自问:“这一刻,我的内在发生了什么事?”这个问题会把你导引到正确的方向上。不过,不要分析,只要观察。把你的注意力向内转。感觉情绪的能量。如果没有情绪在,再把你的注意力带入更深的身体能量场里面。这里是通往存在的大门。

    一个情绪通常代表一个被强化,且蓄满能量的思想模式。更由于它蓄势待发的能量,一开始并不容易保持足够的临在以便观察。它想要掌控你,而它通常都会得逞,除非你有足够的临在。如果你因为缺乏足够的临在,而无意识的被拖进跟这个情绪的认同里,这是常态,这个情绪就暂时地变成了“你”。你的思考和情绪之间,往往会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它们彼此喂养。思想模式以一个情绪的形式,为自己创造了一个放大了的映像,而情绪使用它的震动频率,继续豢养这个原初的思想模式。思想在情境、事件、或者被感知为情绪肇因的人身上,把能量喂给了情绪;情绪再把能量反馈给思想模式,如此周而复始。

    基本上,所有情绪都是一个最原始而没有差别的情绪的变型。它的根源是来自于失去了对我们那个超越名相的本来面目的觉知。因为它无差别的性质,所以很难找到一个精确的名称,来描述这个情绪。“恐惧”相当贴近,不过除了一个持续性的威胁感之外,它还包含了一个深度的遗弃感和不完整感。也许单纯地把它叫做“痛苦”不失为一个最适当的名称,因为它和这个基本情绪一样无等差分别。去对抗或铲除这个情绪的痛苦,就是心智的重大责任。这也是它疲于奔命的原因之一。可是它充其量也只是暂时地把痛苦给掩盖住而已。事实上,心智越费心尽力地想要摆脱痛苦,痛苦就越强。心智永远找不到解答,它也不容你找到解答,因为它本身就是“问题”的一部份。不妨想像一个追查纵火犯的警官,而实际上,这位警官就是纵火犯。除非你停止从心智的认同里,也就是我执里,汲取你的自我感,你不会有从痛苦中解脱的一天。如此你的心智才会丧失它的权位,而本灞阋阅阏嫒绫拘缘拿婺浚?磺胱岳础?SPAN lang=EN-US>

    是的,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了。

    我要问的是:那么像爱、或喜悦等正面的情感,又怎么说呢?

    它们是你与存在有了内在联系后,自然状态中不可分割的一部份。每当你的思想流产生间隙的时候,爱(love)和喜悦(joy)的惊鸿一瞥,或者短暂的深度和平(peace),便可能来临。对大多数人来讲,只有当殊胜大美当前、体能发挥至极限、甚或生死交关的当头,才会引发出心智的“失语状态”。这样的间隙,才会出奇不意地发生。这时内在的寂静突然来临。在这份寂静中沁沁而出的,是一股微妙又强烈的喜悦、爱和和平。

    通常这种时刻只是浮光掠影,一闪即逝。因为心智又忙不迭地履行它制造噪音的活动,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思考。在你没有把自己由心智的铁牢中解脱出来之前,爱、喜悦和和平便不可能滋长。不过它们并不是我所谓的情绪。爱、喜悦和和平,在一个比情绪更深的层面。因此你势必先要全然地意识到你的情绪,并且能够感觉它们之后,才能进一步感觉到那超越情绪的爱、喜悦和和平。情绪这个字的原意是“干扰”,它源自拉丁文的emovere——“打扰”的意思。

    爱、喜悦和和平,是存在的深层状态,或者更贴切的说法是:与存在的内在联系状态的三个面向。在这种状况下,它们没有对立。这是因为它们源自于心智之外的缘故。情绪则另当别论,它是二元性心智的一部份。它受制于对立法则。简言之,就是有好必有坏的意思。因此在一个无明的、心智认同的情况下,往往被误称为喜悦的,其实只是痛苦/享乐的交递循环里,短暂的享乐罢了。享乐不同于喜悦的内发,它总是向外攀援而来的。同一个事物,今天带给你享乐,明天却让你痛苦,或者是离你而去,让你在匮乏中痛苦。而那被称之为爱的,也许能带给你一时的欢乐和刺激,可是它毕竟是一个上了瘾的攀缘,在极度需求的情况下,可以瞬间由爱生恨。许多“爱”的关系在蜜月期结束之后,便在爱、恨、吸引、攻击之间摆荡。

    真爱不会让你受苦。它怎么会呢?它不会在瞬间转爱为恨。真正的喜悦,也不会变成痛苦。我曾经说过,即使在你开悟之前——在你解脱心牢之前——你也许浅尝过真爱、真喜悦,或者深度的内在和平,它虽静止却生机昂然。这些都是你真如本性的面向,却遭到心智的蒙蔽。即使在一个“正常”的爱瘾关系里,也会觉受到一种更纯真、更不可毁灭的片刻。不过它们也只是春光乍现,随即又被心智的干扰遮蔽了。你也许有如失去瑰宝之痛,或者你的心智会说服你说,毕竟这只是一场空幻。事实上,它既不是空幻,你也不可能失去它。它是你自然状态的一部份,它可以被心智遮蔽于一时,却永远无法被摧毁。纵或乌云铺天盖地,太阳却不曾消失。而太阳就在乌云的另一端。

    佛陀说痛苦或受苦,源自于欲望和渴求,所以断欲是离苦的究竟之道。

    所有的渴求,全都是心智为了取代存在的喜悦,而向外境和未来寻求救赎或成就。只要我还是我的心智,那么我就是那些渴求、那些需要、那些匮乏,脆弱、和厌离。离开它们,便没有“我”。我只是一个可能性、一个有待实现的潜力、一颗尚未萌芽的种籽。处于这种状态下的我,即使对解脱或开悟的欲求,都只是另一个要在未来付诸实现或完成的渴求。因此,切勿寻求欲望的解脱,或“达成”开悟。要变成临在。以心智观察者的身份临在。而不要套佛陀的话、要当佛陀、要当“觉醒者”——佛陀这个字的本意。

    自从人类由恩典的状态中坠落,而进入时间和心智的领域,丧失了对存在的觉和,便被痛苦折磨了亿万年之久。人类在痛苦中,视自己为了无意义的断瓦残片,在一个疏离的宇宙中,断绝了自己和源头以及彼此之间的联系。

    只要你与心智认同,也就是说,只要你在灵性上是无意识的,你便难逃痛苦的藩篱。我所谈的主要是指情绪的痛苦。它是生理痛苦和生理疾病的元凶。怨憎、恨、自怜、愧疚、愤怒、沮丧、嫉妒等,甚至最轻微的恼怒,都是痛苦的形式。而每一个享乐或情绪的“high”里都潜伏了痛苦的种籽:它们是一体的两面,必将应时而显。

    任何一个曾经藉毒取“骇”(high)的人,都知道骇的尽头就是漏(low),乐极生痛的道理。也有许多人,由亲身的经验得知,一份亲密关系居然会在反掌之间,由享乐的源头变成了痛苦的渊薮。从一个更高的观点来看,正、负两极都是底层痛苦的一体两面。而这个底层的痛苦,与心智认同的我执意识状态是如影随形、不可分割的。

    你的痛苦有两个层面:一层是你现在创造的痛苦;另一层是仍然活在你的心智和身体里的旧痛。停止制造眼前的痛苦,并且瓦解旧痛——就是我接着要探讨的。

   

第二章    意识:离苦之道

    不要为当下创造新痛

    没有人能够完全免于生命的痛苦和悲伤。那么问题难道不是在于如何与它们并存而不是试图躲避吗?

    人类的痛苦中,有绝大部分都是不必要的。它是你那个没有受到观察的心智主宰你的生命时,所自编自导出来的。

    你现在所创造的痛苦,十之八、九都是对“本然如是”(what is)某种形式的不接纳和无意识的抗拒。抗拒以批判的形式,呈现在思想的层面上;而在情感的层面上,它又以负面情感的形式呈现。痛苦的强度,根据你对当下这一刻抗拒的程度而定,而抗拒的程度,又决定于你与心智认同的强度。心智总是想尽办法去否认当下、逃避当下。换言之,你越认同你的心智,你受的苦就越多。再换一个说法就是:你能够尊重和接受当下的程度越高,你免于痛苦和受苦——免于我执心智的程度就越大。

   心智为什么要习惯性地否认或抗拒当下呢?因为它无法在没有时间,也就是在没有过去和未来的情况下运作和掌控。所以它把无时间性的当下视为威胁。事实上,时间和心智是不可分的。

    想像一个只有植物和动物栖息,而没有人类的地球。那里会有过去和未来吗?我们还能煞有介事地谈论时间吗?假如有个人在那里问“现在几点钟?”或“今天几号?”这样的问题,就显得格外荒唐了。地上的橡树或天上的飞鹰,会被这样的问题问得茫然不知所措。“什么时间?”他们会问,“那还用说吗?就是现在呗。”“时间就在现在,不然还会在哪?”

    没错,我们在世上运作是需要心智和时间。可是它们已经到了接管我们生命的点上了。这也是人类得失能、痛苦、和悲伤所生起之处。

    心智持续地以过去和未来,掩饰当下这一刻,以确保它的主控性。因此, 与当下密不可分的存在,它的生命力和无限的创造潜力,就被时间给遮盖了。而你的真性也被心智所蒙蔽。人类的心智,不断地累积起一副时间的重担。所有人都在这个重担之下受苦,可是他们还是透过忽视或否认那宝贵的一刻,或者把它贬为只存在于心智里,而且不实际的一个达到未来的手段,并且不停地加重它的负荷。人类集体与个人心智所累聚的时间里,也残留着大量的旧痛。

如果你不想再为约汉捅鹑舜丛焱纯啵?绻?悴幌朐偌绦?碓鼍赏吹牟杏啵?敲淳捅鹪俅丛於钔獾氖奔洌?辽俨灰???闵?钍导拭嫠?匦氲牧俊R?绾尾淮丛焓奔淠兀?B style="mso-bidi-font-weight: normal">就是要深深地体认出当下这一刻才是你所有的。把现在变成你生命首要的焦点。把你之前以时间为家,偶而在“现在”做客,改为以“现在”为家,而只在生活的实际面有需要时,偶而造访一下过去和未来。始终对当下这一刻说:“yes”。还有什么行为是比“抗拒事实”更徒劳、更疯狂的?还有什么比反对生命本身更疯狂的?因为生命就是当下,且始终都是当下。向“所是”臣服,对生命说“yes”你就会看到,生命突然之间开始为你效劳,而不再处处与你为敌了。



    当下往往令人难以接受、令人不愉快或糟透了。

    当下本然如是。观察你的心智如何给它贴标签,以及贴标签的过程。这种持续不断地入席批判,创造了痛苦和不快乐。你透过对心智机制的观察,而由它的抗拒模式之中解套,然后你就能容许当下这一刻的临在了。这让你品尝到不受外境束缚的内在自由的状态,也就是真正的内在和平状态。然后接下来看看它如何发展,而你是否需要采取什么行动。

先接受——再行动。不论当下这一刻的内容如何,把它当做你的选择,接受它。配合它,不要违逆它。把它当成是你的盟友,而不是敌人。你的整个生命将会发生神奇的转化。



    旧痛:瓦解痛苦之身

    在你还不能汲取当下的力量之前,你所经验的每一个情感的痛苦,都会留下一个依附你而生的余痛。它与那个已经在你里面的旧痛合并,寄居在你的心智和身体里面。当然这也包括你孩提时期,因为这个世界的无意识所招致的痛苦。

    这个经年累月所积聚的痛苦,就是盘踞在你的身体和心智里的负能场。如果你把它当成一个名符其实的隐形实体来看的话,会更接近事实。它就是我们情绪的痛苦之身。它有两个存在模式:潜伏的和活跃的。一个痛苦之身也许有百分之九十的时间是潜伏的,但对一个非常不快乐的人来说,它也许高达百分之百的活跃。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在他们的痛苦之身中渡过,有人却只在某种情境——如亲密关系中,或者与过去的失落、遗弃、生理或情感的伤害等关联的情境之下——体验到它。任何事都能触发它,特别是与你过去的痛苦模式相互呼应的事件。当?急敢?忧狈?锥尉跣训氖焙颍?词怪燎缀糜训囊桓鱿敕ɑ蛭扌闹?裕?寄芷舳???SPAN lang=EN-US>

    有些痛苦之身就像一个啼哭不停的孩子一样,虽然惹人讨厌,却也相对的无害。有的则是邪恶而且破坏力十足的恶魔怪兽。有些有肢体暴力倾向,比较多的是情绪性的暴力。有些会攻击他身边或亲近的人,有些则攻击他们的主人。然后,你在生活中的一些思想和感情,就会变得极度的消极和具有自我毁灭倾向。疾病和意外,经常是以这种方式创造出来的。有的痛苦之身甚至会驱使它们的主人走上自杀的绝路。

    你自以为很了解的一个人,会突然之间,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古怪、邪恶的怪物,让你震惊不已。然而更重要的是,要在你自己的内在觉察到它,而不是去观察别人。注意你内在任何不快乐的迹象,无论它以任何形式出现——它也许就是正在苏醒的痛苦之身,它采取的形式包括恼怒、暴怒、不耐烦、心情郁闷、想伤害的欲望、生气、愤怒、沮丧,一个想在关系中制造戏码的需要等。务必趁早在它刚由潜伏状态中苏醒的那一刻逮捕它。

    痛苦之身就像存在中每一个实体一样想要存活。只有当你无意识的跟它认同时,它才能存活。接下来,它就要骑到你的头上,掌控你,“变成你”,透过你活着。它需要透过你取得“食物”。它以任何与它同类能量相呼应的经验,任何以各种形式:怒气、毁灭、恨、哀伤、情感的戏码、暴力、甚至于疾病所创造出来的痛苦为食。因此一旦痛苦之身掌控了你之后,便会在你的生命中,创造一个可以和它能量场共振的情境,好让它取食存活。痛苦只能以痛苦为食。痛苦不能以喜乐为食。它对喜乐食不下咽。

    一旦痛苦之身掌控了你之后,你就会想要更多的痛苦。你不是变成受害者就是迫害者;你不是想施加痛苦,就是想承受痛苦,或者两者都要。其实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差别。你不但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会义正言辞地宣称自己不想要痛苦。不过,仔细看看便不难发觉,你的思考和行为,如何被你设计成要让自己和别人继续痛苦的模式。如果你是真正地意识到它的话,此一模式便会瓦解。因为想要更多的痛苦,就是疯狂的行径,而没有人会有意识地疯狂。

    痛苦之身是我执所投射的阴影,它其实会害怕你意识的光照。它害怕被发现。它的存活,依赖着你与它无意识地认同,以及你无意识地恐惧去面对那活在你里面的痛。可是如果你不面对它,你不把意识的光照入痛苦里,你就会在胁迫之下,一而再地让它复活。痛苦之身也许是你眼中一只危险的怪兽,让你没有勇气看它。不过我要跟你担保的是,它是一个虚而不实的幽灵,在你临在的威力下,是不堪一击的。

    有些修行的教义声称,所有痛苦究竟只是幻相,这是真的。问题是:它对你是真的吗?单凭一个信念并不会让它成真。你想让自己的下半生都在痛苦中,而又口口声声地说它是幻相吗?这样做能让你免于痛苦吗?我们所关切的是,如何让你体认真相——也就是说,如何让它在你的经验中落实。

    痛苦之身,它不要你直接地观察它,不要你以它本然的样子看它。当你观察它的时候,去感觉它在你内在的能量场,把你的注意力贯注在里面的那一刻,认同就断了。一个更高向度的意识层面就会进来。我称之为临在。你现在是痛苦之身的见证人和观察者。这意谓着,它不能再冒充你的身份利用你,它再也不能透过你来滋养自肥。你已经找到了自己最内在的力量。你已经汲取了当下的力量。

    当我们拥有足够的意识,切断与痛苦之身的认同时,结果会怎么样?

    无意识创造它;意识却把它转型成它自己。圣保禄以优美的文句,表达了这个宇宙的原理:“在光照之下,一切无所遁形;在光照之下,一切化成光。”就像你无法对抗黑暗一样,你也无法对抗痛苦之身。试图这么做,只会增加冲突和更多的痛苦。观察它就足够了。观察它隐含了接受它是当下这一刻本然的一部份。

    痛苦之身包含了受困的生命能量,它是从你整个能量场中分裂出来的,它透过反自然的心智认同,取得了临时的自治权。它已经像是一只反噬自己尾巴的动物一样,把矛头向内转,变得反生命了。你认为人类的文明,何以会变得如此的自取灭亡?可是即使这种自毁的力量,仍然是生命的一种能量。

    当我们开始撤除认同,变成观察者的时候,痛苦之身会继续运作一段时间,并且千方百计地诱使你再度与它认同。虽然你已经不再藉由认同赋予它能量,它仍然具有某些动能,就像一个没有了驱动力的滑轮一样,还会再跑个几圈。这个阶段里,它还会在身体的不同部位,创造一些疼痛和痛苦,不过它很快就会消失。停留在临在里,停留在意识中。戒备森严地守护着你内在的空间。你需要有足够的临在,才能直接地观察痛苦之身,同时感觉它的能量。这一来它再也无法控制你的思考。当你的思考和痛苦之身的能量场并联的时候,你就是和它认同,你再度以你的思想喂养它了。

    举例来说吧,如果愤怒是痛苦之身的主控能量,而你思考了一个愤怒的思想,你沉缅在某个人对你的所做所为,和你打算如何对待他或她的时候,那么你就变成无意识了。痛苦之身便趁虚而入,变成了“你”。愤怒的底层必然有痛在。再比如说,你被一个阴沉的心情所攫获,于是你开始进入一个负面的心智模式里,思考着自己的生命有多可怕。你就已经变成无意识,而成为痛苦之身攻击的靶子。我这里使用的“无意识”,指的是与某个心理或情感的模式认同。它隐含的意思是:观察者的完全缺席。

    持续不懈地进行有意识的专注,切断了痛苦之身和思想过程之间的连结,并且引发了转化过程。就好像把痛苦当成了意识之火的燃料一样,其结果是,意识之光燃烧得更加明亮。这就是古代炼金术的秘密:贱金属转化为黄金,受苦转化为意识。你内在的分裂疗?耍?阍俣缺涑赏暾?4撕竽愕脑鹑尉褪牵翰灰?俅丛焱纯唷?SPAN lang=EN-US>

    我把整个过程做一个总结:把注意力焦集在你内在的感觉上。知道这是痛苦之身。接受它在那里。不要思考它——不要让感觉变成思考。不做批判或分析。不要从它身上为自己编造身份。保持临在,对你内在发生的一切,继续当一个观察者。觉察你情感痛苦的同时,也觉察那个“进行观察的”,那个沉默的观察者。这就是当下的力量,你有意识临在的力量。接下来的就静观其变了。

    对许多女性来说,痛苦之身特别会在经期之前的时间觉醒。这方面我稍后再详谈。目前我先这样说:如果你能够在那个时候保持警觉和临在,观察任何内在的感觉,而不被它所掌控,它便提供给你一个最有力量的灵修机会,所有旧痛就可能发生一次急遽的转化。

    我执与痛苦之身认同

    我在前面所描述的过程,威力十足却极其简单。连小孩子都可以学,希望有一天它成为孩子求学过程中,所学的第一件事。当你了解了临在的基本原则,就是对你内在所发生的事情,做一个观察者的时候——你借着经验它而“了解”它——一个最具潜力的转化工具,便可以任你使唤了。

    这并不意谓着否认你在撤离认同时所遭遇到的强烈内在抗拒。这种情况特别发生在一个大半生都与情感的痛苦之身做密切的认同,而且整个或大部份的自我都投资在上面的人身上。这意谓着,你由痛苦之身制造了一个不快乐的自己,而且还相信这个心造的假象就是你的本来面目。在这种情况下,对丧失身份的无意识恐惧,会对任何认同的撤离创造出强势的抗拒。换言之,你宁可置身痛苦——当痛苦之身——也不要跃入未知,甘冒风险,失去你所熟悉的不快乐的自己。

    如果你吻合以上的情况,那么观察你内在的抗拒。观察你对痛苦的执着。务必非常警觉。观察你苦中作乐的怪癖。观察你强迫性地谈论它或思考它的习惯。抗拒会因为你对它的觉察而终止。然后,你才能把注意力带到痛苦之身上面,以见证者的身份,停留在临在里,因而启动了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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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08-12-20 12:42:35 | 只看该作者
29岁生日不久后的一天晚上,德国男子埃克哈特•托利从睡梦中醒来,一种他早已经历了不知多少次的痛苦到可怕的感觉再一次袭击了他,他深深地厌恶周围的一切存在,而最厌恶的还是他自己的存在。



    他想到了死,他脑海里不断浮现一句话:“我无法再忍受我自己了。”但突然,他意识到这句话很奇怪,“我”是谁?“我自己”又是谁?这句话的逻辑显示,有两个“我”似乎同时存在,但他想,其中只有一个是真实的。


    这个想法令他惊呆,他的大脑完全停止了,意识还在,但思维却不存在了……最后,他开悟了。


    又过了N多年后,托利写了这本书《当下的力量》。


    托利的书,和印度哲人克里希纳穆提的书,是心灵类图书中仅有的两个作者,几乎引不起我的丝毫抵触情绪。对此,我想到的理解是,同为开悟者,他们两人都有着最为纯净的灵性,并且他们两个都有同样的教诲——点亮你的自性之光。


    不过,读克里希纳穆提的书,读的时候感觉很好,读完了还有余音绕梁的感觉,但整体上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不知该做些什么。相比之下,托利的《当下的力量》会给我很多具体的触动,让我对这个外显的世界的理解更为具体也更为深刻。



    或许是,克里希纳穆提从小就被当作“世界导师”而一直探索灵性的世界,不必受到俗世的太多牵绊,而托利和我们这些世人一开始没有什么两样,都是过着普通的生活,遭受着普通的心理痛苦的折磨,这样一个人开悟后,他的教诲对我们这些人的直接帮助会更大。



    据说,现在的世界进入了一个新世界,开悟正越来越容易,开悟者越来越多。然而,什么是开悟?在《当下的力量》这本书中,托利写道:“开悟……是一种简单的与存在合一的自然状态。”



    那么,什么又是“与存在合一的自然状态”?这可用托利刚开悟后的体验来描绘:
    每件事都那么新鲜,那么质朴,就像它们刚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我拿起一些东西,一支铅笔,一个空瓶子,惊叹于它们的美丽和生命力。



    用通俗的话讲,开悟就是能活在当下,能与当下这一刻的事物建立单纯的关系。哪怕只是暂时做到这一点——这时就是顿悟,托利称,也必须破除自我的局限,“你必须暂时放下你个人问题的包袱、过去和未来的包袱,以及你知识的包袱。否则,你将会视而不见,听如未闻。”



    他尤其指出了自我的一对关键矛盾:向思维认同,向痛苦认同。



    向思维认同,也即将“我”等同于“我的思维”,其经典代表即法国哲学家笛卡尔在三百多年前发表的一句名言“我思故我在”。



    向痛苦认同,也即将“我”等同于“我的痛苦体验”,这一点的经典代表是人本主义心理学家罗杰斯的论述“自我就是过去一切体验的总和”。既然如此,麻烦就大了,因为化解我的痛苦就等于我要死掉。



    这两者结合在一起,令没有开悟的我们都变成了受虐狂和自恋狂。请注意我这里用的字眼是“都”,这是一个很有点绝对的说法。对此,佛陀的论述是“开悟是受苦的终结”,这意思是,只要还没有做到开悟,我们的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受苦的过程。



    读了几遍《当下的力量》后,我心中升起了一个形容,可以很好地解释这一点。譬如你手里有一把刀子,它非常善于切苹果,你在做这件事时的功力堪称炉火纯青。然而,假若你手里没有了苹果,这把刀子怎么办?按说它要被放弃,但你舍得吗?你舍不得,于是你会继续找一些苹果,好继续演示你这把刀子的锋利。



    这个形容不难理解。那么,可以将这把刀子换作思维或自我功能,而将苹果换作你童年时遭遇过的痛苦,我们便会明白,我们对思维的认同,会同时导致我们对痛苦的恋栈,而我们对痛苦的恋栈,也会导致我们对思维的执著。于是,我们的人生会不断这样轮回下去,不断遭遇同一种模式的痛苦,再发展自己的思维或自我功能的武器去“解决”。



    如果说,克里希纳穆提的书主要是在描绘开悟后的美,那么,托利的《当下的力量》主要就是在描绘思维的武器和痛苦是如何交互作用的,如若你深深地纠缠在这种痛苦中,那么托利这本书尤其值得推荐。



    起码,这是对我帮助最大的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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