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躁整整一年来所写的一些文字，大家说有意义么

xuliquan1980

这是去年夏天时候写的全国各地的高考作文题目，那时候处于轻躁期，现在处于郁期，自去年秋天一直到现在，一直在怀疑自己以前的文字，一直在深深地怀疑，偶尔也会萌生全部删除的念头，却又很舍不得？这些文字又是否有价值？是否也是病态之文？

不可无一，不可有二

   人常说，隔行如隔山。譬如让种地的农民去谈谈相对论，农民一定会晕菜；让林妹妹去种田，怕是她柔柔弱弱的个性实在不能承受生命之重；而让我来谈郑板桥的书法，我无论如何也不敢妄加评论的，即使别人的评论——“不可无一，不可有二”，我也难以理解其中玄妙。原因也很简单，我压根就没看过郑板桥的书法。
但人们不是常说“无知者无畏”，我不懂书法，谈起来难免贻笑大方，但也不妨论论我对这句话的理解。
西哲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我思考这句话，也多少能证明我的存在。
米兰昆德拉又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但是我不信上帝，也顾不得上帝会不会笑我的浅薄和无知，权当我胡思乱想吧。
不可无一，不可有二，——我首先想到了西哲的话，——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一”是说相同吧，所以，艺术必须有创新，你临摹达芬奇的“蒙娜丽莎”，临摹得再好，也不能成为达芬奇。但是，当你“不可无一，不可有二”的时候，也许会成为什么“达芬奇第二”。
因此，我极其鄙视模仿和重复，我实在不想做什么第二。比如小沈阳，本来挺逗的，但是什么时候出场也就那么几下子，显得像程咬金就那三板斧似的，难免让人觉得单调，觉得这家伙似乎江郎才尽了。再比如，现在出现了一大批崇拜王小波的作家，自诩为“王小波门下的走狗”，模仿王小波写了好多东西；还有个女性主义的作家竟然自称是“王小波的母驴”，——王小波说自己是行吟骑士，骑士自然需要个驴，这女人便当仁不让起来。
我觉得这些人难免有点矫情，为什么不可超越王小波呢？虽然我是个向来自卑的人，爱写东西，但是不能发表，但我也自信，若是我坚持写作如同生命一般，那我超越王小波应该是迟早的事情，——我可实在不想做什么门下走狗和驴，而我模仿王小波的风格，但也可以学习张爱玲的语言、鲁迅的犀利、贾平凹的平实、莫言的离奇，钱钟书的幽默、孔庆东的调侃，还有余华苏童陈染石康等等。
于是，我觉得我的文字，确实做到了“不可无一，不可有二”，就像板桥的书法一样，乍看起来似乎像王小波，其实还有各种各样的风格。
但是，我并不追求什么一鸣惊人。我觉得当年鲁迅要是没有遇见钱玄同，没准一直——乃至一生都在他的“铁屋子”里研究他的石碑呢。所以，万一我没遇着伯乐，也替自己找好了一个绝佳的理由，阿Q一般自我安慰一番：我就是写着玩呢！——当年钱钟书的学问做得好，他也说自己是玩着做学问呢。
所以，我姑且玩着写下去。
我理解“不可无一，不可有二”也就这么多，其实，也就是鲁迅所提倡的“拿来主义”……也许，我理解错了。

2009年6月17日星期三，夜
作09年上海作文

踮起脚尖

荀子的《劝学》里说“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这个“跂”便是踮起脚尖，这使我想起了鲁迅笔下的看客……
鲁迅在《药》里是这样描写看客的，伸长了脖子，像是被人捏住的鸭脖子。——我想，看客们津津有味地欣赏革命者被砍头时，除了伸长脖子，也一定踮起了脚尖……
我觉得，也许一定有看客登在高处，以求“博见”。
小时候，兴平县开批判大会，那些看客们真是多的人山人海一般，审判完了之后楼，街道两边的人，都伸出了鸭脖子，维护治安的警察排成两排，但是人们还挤着往前扑一般，我便在人后，踮起了脚尖，欣赏这激动人心的场面……
而临死的犯人也喊出了几句好豪言壮语，嗨！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犯人的亲人在路上一直喊冤，甚至冲上前去，试图拦住押犯人的卡车……
看客们欣赏这样的热闹，可真是比看电影还觉得过瘾。
只是，鲁迅时代的看客看的是革命者被砍头，找来革命者的血，用馒头蘸着吃；而现在得人们看得的十恶不赦的恶人被枪毙，却找他们的脑髓，当豆腐脑一般吃掉，——据说那玩意大补。
中国人是喜欢当看客的，所以便有了这样的笑话，据说出了车祸，为了一圈看客，围得密不透风，有一看客实在挤不进去，即使踮起脚尖，也看不见圈里的热闹，于是大喊一声，我是伤者的亲人。于是，看客们迅速露出一条道来，却见到原来事一只狗被撞死了……
那么，若是公交车上遇见窃贼，那旁人也只当没看见。我记得小时候，我和父亲从西安回来，我睡着了，一个贼娃摸我的口袋，我便被父亲喊醒，却给一个贼让了座位，以便他来行窃。于是，一车人都在欣赏那贼娃的技术……
而老师教导我们要敢于打抱不平，但是，我实在不敢。即使长大了，又在西安火车站的公交车上，碰见了小偷，也不敢做声，旁边的人谁也不敢做声……
这就是我们的国民，冷眼旁边已经成为一种民族习惯，所以，坏人坏起来明目张胆，光明正大，堂而皇之……
鲁迅时代的看客，在今天也还司空见惯，所以，被车撞伤的人，在菜市场边上呻吟，而行人泰然处之地买菜……
这样的镜头实在见得太多，谁也觉得不足为奇了……
中国的看客大概也是一种中国的特有的“文化”，考证一下渊源，大概是古人说的“明哲保身”，所以，中国的汉奸，古已有之，——当年的日军三千，而日伪军有三万，合兵打中国的五千抗日军队，这不足为奇……
据说，苏联当年抵抗德国法西斯，也没见过有几个“苏奸”……
据说，当年美国四角大楼被拉登的飞机撞了，里面的人都很有序地出逃……
而在中国，人们总喜欢踮起脚尖看热闹，热闹很好看，我也喜欢看，但是很不好。
真希望中国的学生，从小多受一些墨家的教育，我们的社会便会多一些站出来，对抗恶势力的人……

2009年6月18日星期四，晨
作09年湖南高考作文

见证

佛学里讲我的存在，有这样的发问，昨日的我，还是今日的我么？这牵扯到存在的哲学，我究竟存在不存在？又怎么样存在？即使证明了我的存在，那么证明自我存在的那个自我又怎么存在呢？——所以，便有了见证。
    我时常怀疑小时候是否存在过？只是因为直觉告诉我，我已经长大了，而我所看到的一切都面目全非起来，于是开始了怀旧，旧日的事，因为缺失了见证，朝花夕拾而拾起的只是梦一般感觉。
    于是，八零后们总有人把旧日的玩具，课本，游戏，说的俏皮话顺口令，唱的歌，崇拜的偶像，看过的动画片，甚至还有连环画，唱的儿歌，听的流行歌曲等等，都整理在网上，80后门看在眼里，差点热泪盈眶了，那熟悉的一切真是如梦如幻一般，心头涌起的伤逝是如此的摇人心魄，儿时不再了，往事如烟，我们都长大了……
    而旧日所残存的一切，也正是我们成长的见证。
    我却时时感到一种悲哀，现在的80后也总会老去，老的时候，还会提及这些旧时的见证么？人生如梦，譬如朝露，一切都行将毁灭，——千年的铁门坎，也不过是个土馒头。我想到了人生的悲剧，还有人生的意义。
    什么又能见证我人生的意义？——是功名利禄？是做成功的人上人？香车美女？还是忘我地拼搏付出？似乎一切都显得如此无力，我只是觉得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为什么还要活着？——那你，死去吧？
    有句话这样说，活着，没劲！而死了，——更没劲！
    我最亲爱的老师告诉我，人生是毫无意义的，人活着只是在没有意义中寻找意义。
    假如我的人生也需要意义？需要见证，那便是我一生都在记忆的人。
    我很失落，但是我并不将悲观进行到底，因为我还要好好活下去，不断地寻找生命的意义。
    关于见证，我不想说一些大话，比如鸟巢水立方见证了中国的百年奥运，而猪坚强见证了汶川的大地震……这些话很空，我只想谈我生命意义的见证。我想到了，——思想！
    问世间，何为见证？直教人感到虚伪。因此，我又不需要见证，因为我能触摸到自己的灵魂，我的心里总有记忆的痕迹。
    那心上的痕，便是最好的见证。
佛说，你只有空掉一切，才能从轮回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但是，我向来觉得痛苦的人生也未必不好，——尼采不是说，要想体验至高无上的快乐，须先做好痛苦至死的准备；高尔基说，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白岩松说，痛并快乐着；保尔柯察金说，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每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
所以，对于我的人生来说，痛苦便是我自强不息的最好见证。
面对痛苦，我向李云龙一样，强悍地亮出我心中的宝剑来，人生应该有无数次狭路相逢，而狭路相逢，无论对手是谁，永远是勇者胜……
世上有些东西无需什么见证，因为强者自己心明如镜。


2009年6月21日，午后
作山东卷 命题作文

关于“感恩”的思考

前些日子，我和父亲收拾房间，父亲还请了几个匠人。邻人们都以为父亲收拾家是为了我娶媳妇，也总有人调侃父亲几句。有一日父亲如此感慨，操劳一生了，都是为了谁啊？——匠人们都发笑，因为答案毋庸置疑。却绝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其实，都是为了自己。从根本上说，父母口口声声总是说为了儿女好，而儿女好了，自己也不是好了？——父亲和匠人都为我这样的“大逆不道”的实在而发笑，我却觉得这样的笑声很是意味深长。我还特别强调了一句，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我们大学时候的老师说的。
第二天晚上，父亲又提及我的话，父亲说，你的话，我不爱听，人们都不爱听。我说，这是事实，人们都不愿意面对事实。父亲说，那人们都错了么？我说，人们就是都错了，你以为群众就不会都错么？
事实上，那句话的渊源来自韩非子。韩非子认为父母生孩子，并不是单纯地抱着生孩子的目的，对孩子也没有什么“给予”之恩。
过去讲孝道，儒家的理论很是高深系统，到了新文化运动，那些文化干将们冲破这个人性的禁锢，纷纷冲出家门，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了彻底的反叛。于是，现代文化中不讲孝顺了，而近几年来却一直喊着叫着要感恩，感父母的恩，感社会的恩，感老师的恩，感党的恩……心连心艺术团这转转那转转，转出了一首歌，名字叫做——感恩的心。——我怎么也觉得唱的毕竟比说的好听。
但是，我眼里的社会，却是一个冷漠的社会，人们确实怀着设防的心。假如你出门，陌生人和你说句话，你肯定怀疑他有什么企图，——要么，向你推销什么；要么，问你讨些路费；要么，问你路看你是不是本地人，若不是的话就可以骗你了……若是你不承认，非要说你是个好心人，遇见陌生人搭话，挺热心的，那我真的觉得你有点傻。
人们感恩感了也好几年了，动不动伸出两只手，摆弄个心的样子，或者弄出什么哑语的姿势来，大意是要有什么爱心，要感恩……或者，闲着没事干了，一群人在深夜里狂欢，弄许多蜡烛点燃，也摆成一个心的样子，一群人围着浪漫的不得了，似乎一个比一个知道爱心，知道感恩。但是，我知道，明天要是走上街头，看见乞丐，一定嗤之以鼻，认为这些乞丐只是在骗钱，只是在装可怜；遇见流浪的疯子，也多是躲得越远越好。
所以，一切都显得假惺惺的，而说道起来，很好听，谁不爱听？感恩起来，要么会唱，要么会作秀，要么，都心知肚明却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我并非反对孝，反对感恩，只是觉得我们的国民性里似乎总喜欢玩假的，并且一定玩的陶醉其中，不可自拔，而实质上只是自欺欺人。
我大学时的老师告诉我，父母每每见到她则会眉开眼笑，而见到她的姊妹则横眉冷对，只因为姊妹们都混得并不怎么样。
我高中的时候，一位哥们告诉我，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无非就是利用关系。我当时极其不能接受，但是，十年后，我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而要说什么绿叶对根的情义，我则认为绿叶对根有情义，而根对绿叶难道就没有情义？有些事情本来自然而然，比如知恩图报，谁不知道？却非得弄得五迷三道，让人觉得恶心。
我愿意做绿叶，也愿意做根。我爱我的父母，但我从来也不愿意父母把他们的意志强加给我，听父母的话，未必是好孩子。
王小波曾经给美国的朋友讲我们中国的孝，却没想到人家外国的朋友虽然没有经过儒家的教育或者熏陶，但是也知道父母老的时候，对父母好。
所以，感恩之类的话，别总挂在嘴边，唱在嘴上，作秀来作秀去，仔细想来，确实很矫情。
2009年7月10日。夜

浙江卷
材料作文：根据《绿叶对根的情意》歌词自命题

品味时尚

   若是我对朋友们来说，咱们来谈谈时尚吧。朋友们定会嗤之以鼻，觉得我在开玩笑。若是朋友们说，你挺时尚的。我一定以为他在损我。
时尚就好比哲学，人们都需要，但是，很多时候挂在嘴边便成了玩笑。除非在电视做什么时尚之类的节目，那夸夸其谈，人们也会看的津津有味。但是，现实生活里，人们说时尚，——瞧我的读的书，看我穿的衣服，听我听的歌……这都是时尚！——这恐怕太矫情，我要是听者，恐怕没有什么兴趣听你给我品味时尚。——哲学的遭遇，又何尝不是如此？在大学课堂可以听教授讲哲学，但是，在实际生活里，你动辄就是尼采庄子，那人们一定会觉得你有什么毛病。
我不得不承认，我跟不上时尚。所以，我怎么看花儿乐队也不顺眼。那个主唱现在做着个什么节目，我一看到他发型，似乎染着蓝紫色，但是斜飞在一边，怎么看也像个怪诞而可笑的彩色鹦鹉，说起话来更像，甚至还不如鹦鹉，因为他说话含糊不清，不时地干笑上几声，大概是说到了什么幽默，却没幽默了我，因为我压根就没听清他说些什么，倒是幽默了他自己……我当年听他唱《嘻唰唰》，蹦来蹦去的，像个巨形的跳蚤一般，我真想找来个巨型的蝇拍，把他们几个一个个拍扁。那歌词竟然备受吹捧，而我听了只想呕吐。
当超女超得如火如荼的时候，碟都制作了出来，我才听说了有个女孩子叫做李宇春，便看了几眼那节目。
——主持人意气风发，pk的人指点江山，观众们撕心裂肺，而我，冷眼旁观，总觉得这个节目就像毛主席说的那句话：懒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人们都说这个节目平民化，平民出身的人，只要有梦想，那一切都有可能。而且，平民来决定明星。但是，我怎么看，那些超女们哪个也不像是平民，甚至也一点平民的气息都没有。
人们又觉得超女们过五关斩六将，时常感动得不得了，热泪盈眶，粉丝们什么时候也尖叫，说道起来，便是那谁谁了不得，很真实，很自然，很有拼劲……
于是，青少年中出现了这“丝”那“丝”，有“粉丝”，也有“凉粉”……
四五年来，超女一直超着，而超少、超男也层出不穷，后来又选秀……哎！节目制作人似乎永远也超不烦，但是，我一开始就在烦……
我也并不是什么老古董，只是觉得超来超选来选去秀来秀去，实在没有什么意味，只是让我觉得人们多少有点浮躁。
而流行歌曲，我再也不听了，也不期待了，因为新歌都在“周杰伦”（当动词用），很少有人好好唱，非得尖着嗓音拐来拐去，非得扭着屁股指手画脚蹦来蹦去……
于是，我老是听罗大佑的《你得样子》，张学友的《李香兰》，还有许巍崔建张楚郑钧他们的摇滚……听老鹰乐队的《加州旅馆》，听卡朋特的《昨日重现》，听洛史都华的《我什么也不想说》，听所有格莱美奖的名歌，听所有奥斯卡金曲，也听欧美的另类经典歌曲专辑，《抚摸你的骨头》，《断弦的耳朵》里面有很多歌，是我最喜欢的……
我真不敢说自己怎么时尚，我会觉得大言不惭，还会觉得矫情脸红……
我觉得，战国时代，时尚是百家的学说；汉朝的时尚，是孝；魏晋的时尚，是玄学；唐朝的时尚，是诗；宋朝的时尚，是词；明清的时尚，是小说；五四的时尚，是新文化；解放以后的时尚，是保尔柯察金；文革以后的八十年代，时尚是求知；九十年代，时尚是浮躁，之后，继续着浮躁……
我常常幻想着，若是阮籍生在当世，那我一定是“鸡丝”；若是还有鲁迅，那我肯定是“讯迷”……只是，这很天真，也许又有人说我把思想和娱乐混为一谈。
我只是觉得，当今娱乐社会的时尚，多少有点病态……也许，你会说，你自己病态吧！——也许是吧！

2009年6月19日星期五
初稿，作09年江苏作文

奇思妙想

初中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一本童话书，名字叫做《舒克和贝塔》，为之着迷得恨不得变成一只小老鼠，也能拥有一架袖珍战斗机，自由自在地闯荡冒险……然而，这种奇思妙想很快被大人的世界所扼杀，——我只是惧怕被大人一脚踩死……
初中的数学对我来说，不用听课，我的数学成绩也好得顶呱呱。但是，当我在数学课上偷看那本书的时候，数学老师发现了，没收了我的书，并告诉我，若是想要的话，便去垃圾堆去找。
至今，我都在心里遗憾着，我没有读完那本书，而失却了我对飞机的奇思妙想，——也许，我将来会选择航天大学，——也许，我将是个航天事业的一流人才。
长大了，我听说了郑渊洁。——据说，郑渊洁不让他的儿子去学校念书，除了写童话给儿子看，还肩负起了对儿子的教育……
同时，我不假思索地判定，十几年前，那本被数学老师没收的书，正是郑渊洁的作品。
如今，我失却了奇思妙想，心中早已没有童话，甚至再也看不进去儿时的经典动画片，于是，我感到一种遥远的悲哀，同时，我又极其痛恨起来我所受到得中国式教育。
我小的时候，站在收完玉米的地里，望着茫茫四野，问父亲，爸，地球为什么转动？是什么力量让地球不停地转动？我爸回答不上来，便骂了我一句，想这些有什么出息。
长大了，我还是解不开这个儿时的谜团，却知道了当年的牛顿也解决不了，他认为上帝踹了地球一脚，于是，地球按照惯性原理一直运转……
我觉得我们的教育只是一种“出息教育”，那便是将来要出人头地光耀门楣，但是，往往还得自欺欺人一番，说了为了祖国的四化建设……
长大了，看到网页上农民兄弟制造的飞机在空中飞舞，我除了羡慕之外，更在心里感慨：即使受了教育的大学生，估计也造不出来，甚至根本不会产生这种奇思妙想。
有一天，在QQ群落上，我对一位南航的老同学说，有一天咱们也造个飞机玩玩。老同学一口答应，但是另一位老同学代表了中国一般，对我们说，即使你造了出来，头顶的天空也不属于你，你们还是省省吧！
我们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一个让你时时刻刻都“省省”的社会？我们何尝不知道，我们的奇思妙想，只是孩子气的话？但至少，我们还有梦，却在任何人看来，——这挺荒唐的。
所以，在中国，不但不允许你有什么奇思妙想，甚至连一个想法，都不允许你有，——若是你不听话，非要有，便会觉得你有什么毛病。
我小时候的奇思妙想太多，动手能力甚是强悍，我最会爬树，爬得最高；我制作的弹弓火柴枪，最为精致最有创意；我会在田野间找野果树苗，埋在自家院子里；还会逮知了金龟子春牛牛花大姐，甚至养蛐蛐黄鼠麻雀之类的小动物，但是老师告诉我这是玩物丧志；家人告诉我，玩黄鼠，你就念不好书；玩麻雀，你就不会写字……
上高中的时候，已经失却了所有的动手能力，日益木讷，何曾残留一点儿时的灵性？——于是，我想当个作家，遇见了自己心仪的女生，写了几封情书，连情敌也认为我文采了得……然而，这件事情几乎能让我羞愧一生，想起来，我总是觉得丢人现眼……
有一天，我看到一位西方诗人的话，大意是这样的：小时候写情书，没准将来就是文学家；小时候，捉蚂蚁，没准将来就是昆虫家；小时候……
总之，无论是动手，还是写作，都需要奇思妙想，可是，这是一个不需要奇思妙想的社会，奇思妙想一直都和神经病紧密联系在一起……
甚至活着，你并不需要任何奇思妙想，因为你很容易与世不容。若是你去实践自己的奇思妙想，也许，你自己也会觉得自己傻。
最后，我再重申一点：请不要觉得偏激，请不要误解我，请不要觉得我是个愤青，请不要觉得不正常，请不要觉得我很痛苦，请不要像个政委一般教育我不要怎么样又该怎么样……
我只是个浑小子，作此文，也出于我灵魂深处残存的一点——奇思妙想！——也许，你并不这么认为……
2009年6月27日星期六，晨
作09年全国Ⅱ材料作文：根据一则色盲小故事自拟题目

生活给我以智慧

生活给我以智慧，——其实，这是一句废话。

假如生活不能给人以智慧,那就没有什么智慧了。但是有人说，书里不是尽是智慧么？——《孙子兵法》应该是智慧的结晶，但是，背离了生活，那也能成为纸上谈兵的赵括。

我们读书，多是读成了书呆子，变得不会思想，变得终生只会考试，好像生命是由一个个证书来印证的，念书的时候，我们需要毕业证，学位证，英语四级证六级证八级证，计算机证，普通话证，教师证……找工作我们正是需要这些证书，工作以后，我们还得考这证那证，最好是荣誉证书，作为人生的资本……幸亏结婚证书，不用考试……老的时候，还得有老人证，退休证，最终呜呼了，不知道还需要不需要死亡证……
　　试问：生活里的证书，能证明我们的智慧么？假如能证明的话，那不妨在搞个好人证，——也有网友宣泄不满，电脑制作了色狼证，处男证，帅哥证等等一系列的证书……
　　所以,证书更不能证明人生。但是，我们的时代却是一个证书恣意飞扬的时代。
　　那么，生活又怎样给我们以智慧？
　　实话实说的节目曾经很火，崔永元很忙，因此有了这样一个疑问，自己似乎停止了学习？有人这样回答他，其实读万卷书，和行万里路，都是一样的。
　　崔永元没有行万里路，也没有读万卷书，但是，这个节目的准备工作本身，就是学习。所以，实际的生活中，只有你用心去付出，也学会思考，总有智慧在你心中生根发芽。
　　佛家说，烦恼即菩提。生活中怎么能没有烦恼没有痛苦？而同时又伴随着智慧，人总在生活里成长，人生的境界也总在痛苦中提升。
　　我的朋友说，生活总会教训你的。我觉得教训并不可怕，因为教训越是深刻，所感悟到的智慧便越高妙。
　　然而，生活又往往使得我们麻木起来，得过且过，甚至吃喝玩乐，了此一生，这也是生活，可是这绝不是智慧……
　　而智慧又究竟是什么？——这似乎无须解释，在我认为，智慧是思维的乐趣，智慧是对生活的热爱和执着，智慧是从容面对磨难和痛苦，智慧是在生活里多来一些黑色幽默，智慧是永远对生命对人生对社会对大自然保持一颗天真烂漫的好奇心，智慧是……
　　也许，我应该在字典上查一下智慧的定义，或者，在百度上百度一下，但是，我不想这样去做，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我拥有生活中的智慧。
　　
　　　　　　　　　　　　　　　　　　　　2009年6月22日星期一，晨
　　　　　　　　　　　　　　　　　　作09年安徽卷命题作文：生活给我智慧

熟悉

西班牙有句谚语，事情只发生过一次，就好像没有发生一样。
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应该算是血淋淋的教训，后人也总在强调着“以史为鉴”，但是“鉴着鉴着”又旧病复发，最终以可笑可悲可叹的结局来收场所以，很多事情，都在重复着发生，我们很熟悉，古人有诗为证：似曾相识燕归来。
比如鲁迅的杂文，总能读出触目惊心的熟悉来。比如鲁迅说“吃人的事，古已有之”，而七十余年后的今天，在当代的中国，吃人的事司空见惯，不允许人有真正的个性，不允许人有自由的思想，不允许人真实而实在……而现实中的孔乙己，也好不了哪去，念完了高中，竟然没读过四大名著也不足为奇，甚至中文系的学生也搞不清楚《红楼梦》的作者是曹雪芹还是蒲松龄；自己在山西长到了十八岁，却不知道山西在中国的哪个位置；更有甚者，作家写好高考作文，而评卷的专家认为不及格，作家不服气，发在网上，网上的高中生看到了，也说应该不及格，因为高考作文有套路，作家的作文不符合套路……
恐怕又有人跳出来，道貌岸然地、语重心长地教育我，你思想太偏激了。——这也在我预料之中，因为中国教育已经把他教育得很温和了，于是我们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鲁迅喜欢“跳蚤”，而不喜欢蚊子，因为跳蚤叮人，最起码不动声色，而蚊子叮人还嗡嗡嗡，令人厌烦得不得了。其实蚊子一样的走狗文人狂乱地叫嚣，也未必不是好事，最起码中国有不同的声音，而现在的文人学者知识分子，让我感到熟悉的同时，更感到一种每况愈下的悲哀，他们嗡嗡嗡地叫，却叫的冠冕堂皇，叫的很悦耳……
西方的哲学家却在强调，人不可能两踏过国同一条河流。子也曾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人间的事，确实不可能完全重复着发生，因为那河流中的水，便是岁月的流逝，但何依旧存在着，水依旧流淌着，因此总让我感到一种熟悉。
比如，人类早就意识到和平的重要，然而事实上，战争从古至今从未中断，有人做过这个这样的一个统计，二战以后一直到上世纪末，世界各地没有发生战争的日子，竟然只是70多天。战争让我们太熟悉了，因此，伊拉克战争虽然结束了，但是人体炸弹的暴力事件意犹未尽地时有发生，巴以冲突一直在继续着，都显得有点缠绵……总之，人类的战争像那连绵的青山一般此起彼伏，我们熟悉得好像战争也很正常一般。
尼采的思想里有轮回的学说，论证得比较严密，看起来也比佛教的轮回科学得多，举了这样的一个例子，说是三个骰子扔下去，总会有“重复”的出现。那么，人类的事，总在我们眼前以至心灵里重复地发生，——这是如此得令我们感到熟悉，也完全符合尼采的轮回学说。
古代历代王朝的覆灭，都有一个因素，那便是腐败，这多熟悉！而今天的腐败，光明正大得太厉害了。近日的新闻里还说，老百姓的住房基金，被工作人员腐败了几千万，巧立名目说是工作人员的费用，鬼才相信呢！——这实在让人无话可说……
对于腐败，我们熟悉得已经默认了……
对于熟悉的教训，我只是希望更多的人来反思，而不要总是将麻木进行到底！也只有这样，我们的社会才会有更大的进步！

2009年6月22日，晨
作09年四川卷命题作文：以“熟悉 ”为题  

我不想诚实善良

提及诚实善良，我便想起了“忽悠”。——我的思维显得如此自然而然，好比提及上帝，便想起来魔鬼一般。
　　前段日子，我想买一台电脑。我说我不懂电脑，你所说的配置可靠么？老板信誓旦旦地说，我们做生意讲的就是诚信，绝对可靠。——我觉得这个温情脉脉的老板有点诚实善良，但是，我不由得又如此怀疑，你无非是在忽悠我。
　　忽悠，是东北话。本山大爷将这个词发扬光大，红遍了大江南北，——多少年了，都经久不衰。
　　像小沈阳一样问个——为什么呢？——我觉得我们现实的社会，便是一个忽悠人的社会。政府间接忽悠老百姓；地方忽悠中央，也同时直接地忽悠老百姓；房地产商也玩忽悠，——这绝对是家常便饭，前段时间南京的房地产商发放什么价值不菲的购房券，买房的人涌上街头，真可谓是人山人海，买房的红旗也在心中招展，而聪明的网友一语道破天机，——买房的人不妨把所有的购房券收集起来，然后再卖掉，再用真正的钱来买房子……中国的教育总是搞什么素质教育改革新课程改革，改得一直就没消停过，但是谁不知道这事在忽悠人呢；同时，老师也迫不得已地忽悠学生，而学生也应付着忽悠老师……
　　这真是一个忽悠人的时代。这个时代很荒诞，充满了黑色幽默。若是知名的教授要搞一个关于“诚实善良”的演讲，我是绝对不屑一顾的。若是我能混上沙漠教授学者的头衔，不妨搞这样一个讲座，——我是傻逼。或者，——我不想诚实善良。
　　我一直想写一篇论文，但不是论什么文学哲学社会学心理学宗教学，我只想论一下“虚伪”，这样的论文才不忽悠人，而且还幽默。
　　但是，我又迟迟不能下笔，因为我像老虎吃天一般无从下笔，也无从考证。我觉得问题的关键在于，读的人一定会以为我是在瞎忽悠。
　　谁要是说他诚实善良，我会觉得他虚伪矫情，会觉得他在幽默，——要是他认真的话，我一定会觉得他多少有点傻逼。我也时常碰见一些老好人，完全可以给他戴个诚实善良的高帽子，但这未必是好事，因为他有点傻，傻得有点一根筋。
　　而我，平日里玩世不恭，油嘴滑舌，说起话来比响尾蛇还毒，还老想做个混混，于是很不得人心，人们都觉得我挺不是玩意，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坏。但是，有一天，我听到领导对我的一句评价：其实，你是个好人。——我几乎笑掉了大牙……
　　这世界也有好人，但是好人都挺没出息的，不是木讷，便是缺根弦，人们多是看不起。因此，我不想做个好人，更不想诚实善良。
　　我发现自古以来，做大事的人，绝不是什么诚实善良的好东西。古时候的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以及只识弯弓射大雕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要是他们都讲诚实善良的话，恐怕绝不会青史留名……那个感到“风萧萧兮易水寒”那个壮士荆轲，确实诚实，说到做到；但是，也未必善良，他不是给人家讲了一大通道理，让人家割掉了自己的头，作了自己行刺的筹码……而关羽，我怎么也不觉得他诚实善良，倒是老觉得他就不是个人，而是神……曹操不诚实也不善良，但是我很喜欢他，——若是我也生在三国时代，即使我是那个诚实善良的刘备的部下，我也会投奔曹操……朱元璋要是讲什么诚实善良，不要说上帝会发笑，就是猪也会觉得不可思议而发笑……
　　所以，诚实守信就好比上帝一样，是不存在的，也毫无意义，可是人们都需要。道德这玩意就是这德行，说起来人们都不信，但是，我们还需要。只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除了老鼠会给猫当伴娘，而且一切都颠倒了过来。
　　俗语有云：公道自在人心。所以，诚实善良不是讲出来的，也没必要老是标榜。反正，我不想做个好人，更不想诚实善良。
　　我倒是向往做个王小波笔下的那个流氓——“王二”，因此，我给自己起了个笔名——许二。
　　王小波这样说过，人性里有一种东西，那便是畏惧。所以，有个国家为数不少的官员老的时候总会得什么高血压心脏病，肯定活得不长。原因是心里的畏惧，因为他们当官的时候肯定腐败过，因此，心理影响了生理，——所谓的心病大概就是这个说法。但是，我们当今的社会，腐败的人何曾畏惧？用无法无天来修饰他们，我都觉得意犹未尽；作恶的混蛋们也明目张胆，一切似乎都变得“天经地义”，谁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所以，老讲上帝牌道德怎么好，还不如恢复古代挖鼻子挖眼睛挖膝盖甚至凌迟之类的古代刑罚，人们有了畏惧之心，比什么也管用。但是，假如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我们的社会，不是尸横遍野，至少也遍地尽是一批残疾人……
　　假如你又要说我偏激，那我告诉你，我不是个好人，我就这德行，我可不想要什么诚实善良！


2009年6月25日星期四，晨
　　　　　　　　　　　　　　　　　　　
作09年海南卷宁夏卷：诚实善良

我不想全面发展

小时候，老师总是教育我们要全面发展，我觉得老师讲得很有道理。但是，全面发展到长大了，我又开始怀疑老师的话，因为，我被全面发展得有点白痴起来，动手能力每况愈下，竟然一直学不会装电脑，学开车时一上车就恐惧得好像车在开我一般……
所以，我最羡慕庄子笔下的“庖丁”，这家伙毕生就是宰牛，宰得真可谓炉火纯青，游刃有余显然是一种人生的境界。
而我们被全面发展了半天，竟然什么也不是了，都变成一个个机器制造出来的标准螺丝钉，看上去很美，标准得整齐划一，但是毫无生气。
小时候，我能唱歌，也能作画，但是，完全被老师和父母忽略了，所以长大了，我五音不全，估计唱歌连驴都受不了，也再也不画什么了，总觉得画得不好；上初中的时候，我能跳能跑，爆发力极好，扔铅球扔的最远，但是中考我的体育没及格，因为我没有作弊找替考，长大了，我什么体育项目也不会，看到别人踢足球打篮球，羡慕得直流口水，又妒不忍赌；上高中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有写作才华，但是我就像那王小波笔下的舅舅一般，——“我的舅舅是一名作家，可是平生没有发表一个字。”因此，现在我放弃了作家的梦想……
我时常觉得自己多才多艺，但是全面发展得长大了，又时常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因此，当我看那部电影《死亡诗社》的时候，我很羡慕那群学生，因为他们有个永远不拘一格的老师，——会让学生站在讲台上，会让学生把文学理论书上的前言撕掉，会带着学生在花园里转圈……
龚自珍的那篇《病梅馆记》让我觉得，我们在全面发展德智体美，其实最终都被修整成了病梅，这真是莫大的悲哀。
难怪庄子说，学海无涯，而生有涯，以有涯俟有涯，殆矣。用我的话来说，就是你丫别学习了，学问学不完，学到死，也就玩完了。——庄子的话固然有点极端，但是，如果这么全面发展下去的话，那中国教育也真的要玩完了，因为真正的专业人才，接受完了大学教育再去培养，身上的创新能力估计也就所剩无几了……
西方的弗洛伊德更是极端，人不但不要全面发展，即使一切文明，也是对人性本能的禁锢。——我则觉得，我不会觉得文明不好，但是至少，我们不要老是强调什么全面发展，确实是祸害无穷。
总之，如果我有了孩子，我绝不会要他全面发展，若是他喜欢干泥瓦匠，我便积极培养他的兴趣，没准将来的他就是一位建筑学家。至少，他将来靠着这个本事也能养活自己。如果他的追求不高，就想做泥瓦匠，那也可以做庖丁一样的泥瓦匠，干活干得如鱼得水游匠刀有余……

2009年6月17日星期三，上午。
许立权作09年高考作文于寿阳

我说90后

　　鲁迅笔下的九斤老太看到自己的孙女生下来才七斤，便感慨万千得不得了——想当年自己生下来的时候有九斤，而现在……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我是个80后，我看90后们，最直接的感受便是觉得自己老了，被人家喊成叔叔，心里还多少有点不适应，因为以前都是别人哥哥，现在怎么一下子成了叔叔。
　　当然，心里又难免生起好多九斤老太的感慨来，并时时觉得自己挺像那么一回事似的，动辄便看那些90后如何的不顺眼，每当看到他们玩什么劲舞团的游戏，玩天龙八部之类的网络游戏，没完没了地cs；或者做着李宇春一夜成名的超女美梦；或者在网络上玩什么非主流，——无非是罗圈着腿，撅着嘴巴，瞪圆了眼睛，——意思是自己很可爱；甚至，经常爆出他们搞出校园暴力，打老师的新闻来；还有，写汉字不好好写，非要制造什么脑残体……
　　于是，80后们看到后起之秀们并不怎么“秀”，便多少也有点“怒其不争”的感觉。感觉很良好，因为自己好像农奴大翻身了一般，终于也有了可是指指点点的出头之日冷热，好比自己小时候老被别人欺负，父母终于给自己添了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于是大快人心，因为自己也可以盛气凌人地“欺负”他们了……
　　我小时候，父辈们经常用最恶毒的话来打击我，比如我的父亲骂我，屁都干不响；我的大爷总是觉得我就是一个败家子；我的老师总认为我是一只死老鼠，掉在饭锅里，坏了一锅饭；我的大哥哥大姐姐们，总是觉得我不如他们……
　　我长大了，虽说是一事无成，但再也没有人打击我了，于是，我便时常想尝尝打击人的滋味，——很自然，小我至少十岁的90后便成我下手的最佳对象……
　　我时常除了感慨世风日下之外，便是感慨这群90后，多少有点堕落和无知，还有自以为是自命不凡，——几乎所有不争气的贬义词，我都能用他们身上……
　　但是，我又仔细一想，自己当年，似乎比他们也好不了哪儿去，又有什么资格批评他们，打压他们？
　　我上大学的时候，那个最亲爱的李老师告诉我们，老师们看不惯学生们谈恋爱，其实有一种很微妙的心里，自己当年的恋爱肯定并不怎么样，因此除了羡慕之外，更是一种妒忌，那么，打压他们自然也无可厚非。
　　我可以这样“举一反三”，——现在的90后，确实有许多不成器，但是轮不到我们80后来指手画脚，我们总是不满，也只能说明我们妒忌人家的年轻和激情。
　　我觉得无论是80后，还是90后，都会有年少轻狂的青春，谁也不能以偏概全地去评说，而武断地下个“九斤老太的结论”，——这挺没意思的！
　　战后的西方，有一代人以海明威为首，被叫成了“迷惘的一代”，后来又出现了以凯鲁亚克金斯堡为首的“垮掉的一代”，——从迷惘到垮掉，也显得每况愈下，然而，社会毕竟还是在进步。——据说，韩寒是80后的领头羊，但是我怎么也不想被这头羊领着……
　　我也相信，无论是80后，还是90后，都有退化的虫子，但多是好样的青年，都在成长，更在成熟。若是，上一代人总是批评下一代人的话，那么，90后翻身的日子也不远了，——再等上十年左右，就可以痛骂00后了……
　　我也真不知道西方社会是怎么划分一代代人的，只是时常觉得这样划分挺不合理的，比如我生于80年，那生于79年的70后，难道和我不是一代人？而我也确实和生于89年的80后并不是一代人……
　　所以，也就别划分是什么“后”了，有什么意义呢？
　　我说90后，觉得他们都挺好。张若虚说“江月年年只相似，人生代代无穷已”；那个不差钱上的鸭蛋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把我爹拍在沙滩上。那么，我们80后被90后拍在沙滩上，一方面证明了“人生代代无穷已”；另一方面，也证明了时代的进步。


2009年6月23日星期二，晨

作09年天津卷我说90后

隐形的翅膀

   说心里话，那首张含韵的《隐形的翅膀》，我压根就没听过，听名字便觉得挺垃圾的。我可以不假思索的想一下歌曲的主题，——也无非就是我那“双隐形的翅膀”就是“爱你的翅膀”，爱你爱得你不爱我，所以需要伤感，需要缠绵，顺便——也就庸俗了……
无非就是这样的主题，流行歌曲除了这个庸俗得掉渣的伎俩，再也没别的什么了！宋词当年也是流行歌曲，但是今天的流行歌曲也就那么回事，千篇一律已经使得人们习以为常，但是，人们的审美似乎还没有疲劳，似乎要将庸俗进行到底……
但是，至少这个歌名很不错，看上去寓意很深，再怎么说也比什么“老鼠爱大米嘻唰唰”还有什么“双节棍”要好的多，我也总能浮想联翩。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北大的前任校长作秀的时候，表示和学生的亲近，便选择了这首歌，也许，他还有一层良好的寓意寄托在其中，希望北大的学子露出那个隐形的翅膀，不要再考虑什么名利了，好好搞学问，没准还能引起什么后新文化运动……
——当然，这只是我的胡思乱想。
关于隐形的翅膀，我首先想到了天使，漂亮的女生们似乎总觉得自己是个天使，红嫩嫩的翅膀扑楞楞的，自由自在地飞翔，单纯可爱得不得了……所以，追求浅薄也无可厚非，而无知的装俏，竟然成为青年们生活的主题……——鲁迅他老人家要是看到这样的情况，估计幽愤得能活过来，又会说，青年中多数是进步的，但也有不乏退化成虫子的青年……
也没是大不了，多数的人并不需要什么翅膀，车子房子票子已经是生活的主题；网络游戏奇装异服瞪眼睛撅嘴成为一种时尚，号称——非主流；选秀之后的一夜成名成为最高的理想，谁还会想在思想里自由地飞起来……
于是，那双精神的翅膀便只好隐藏起来。现在哪里还会有陶渊明，你要是说你想当隐士，旁人听到了一定会侧目而视，不是觉得你丫有病，便是觉得你在玩笑。
所以，精神上的翅膀，即使是有，怎么着也隐藏不起来……
庄子幻想自己是大鹏，怒而飞，但是终于有所待，并不算是逍遥。但是，我也极其羡慕他，觉得他那双隐形的翅膀也极其大气。
李白作的诗，化了庄子的《逍遥游》中的句子，大气磅礴地说：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我觉得，李白这双隐形的翅膀也很是不错，所以他能用“三分剑气七分月光酿成半个盛唐”，也可以这样说，李白拥有这双举世无双的隐形的翅膀，便可以用整个盛唐的最强音喊出“黄河之水天上来”的诗句来，这也不足为奇了……
而我那隐形的翅膀又在哪里？是特立独行的思考，是对社会对教育对人性的批判，是做个书虫的快意，还是不拘一格的天马行空……
其实，我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假如，我说自己也有一双隐形的翅膀，那你一定会笑我，而我自己也觉得矫情……

2009年6月17日星期三

作09年北京卷 命题作文：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

站在猪圈的门口

小时候，每当我站在我家猪圈的门口，我总会浮想联翩。至今，我也惊叹我的想象力是如此的汪洋恣肆，如此的天马行空，如此得单纯可爱……
有时候，我希望猪能生起一双隐形的翅膀，飞出这牢笼一样的猪圈，也许，它将“扶摇直上九万里”，这样它便不会被养肥，撕心裂肺地尖叫着，被收猪人用钢勾勾住脖子，屁滚尿流地被拖出去，最终被精细地肢解，被吃掉……
有时候，我也希望猪能成精，变成阳光灿烂的猪八戒，会幻化成人，会隐身，会变成一寸多长，悠哉乐哉地在人世间逍遥快活……
我家猪圈的门口有一块石头，母亲倒食的时候，总会站在上面，喊一声“唠唠唠——”，猪便冲上前来，母亲把猪食倒在食槽里，倒的时候，一定用搅猪食的木棍敲打着猪头，让猪别着急，但是猪遇见吃的，什么也不顾的了……
我喜欢特立独行，打小，就显现了出来……
我总喜欢站在猪圈的门前，看猪在猪圈里忘情地拱食，拱着自己的屎尿，或者在屎尿里打滚，或者，饿着肚子在猪圈里嚎叫……
父亲母亲总觉得我有什么毛病，总是担心我是个白痴，直到我上学了，总是能考个双百，父亲母亲才放心来……
我不怕猪圈边上的臭气熏天，甚至觉得那是一种特别的清香，特别是每年的春天，桐树开花的季节，我站在猪圈的门口，仰视猪圈旁边那棵梧桐树，一直看到脖子痛。我一直盼着那满树粉红桐树花落到地上，我会一片一片捡起来，喂我家的猪，我家的猪总是吃得无比开心，我站在猪圈边上，心里总是乐滋滋的……
童心总是一片澄澈。
我喜欢闻那桐树花的清香，像是茉莉花的味道，比槐花的味道还甜，我便觉得，猪吃了我捡的桐树花，猪圈的味道也许隐藏着一种清香……
每每放学回家的时候，我便站在猪圈的门前，呆呆地看那猪，仿佛我前世也是一头猪一般……
我的父母总怀疑我神经出了什么毛病，但是，我总能以名列前茅的成绩消除他们的疑心……
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个一个清纯的女同学来我家玩，我特意让她看我家的猪，她是城里孩子，我对她说，这就是猪！你没见过吧！她咯咯一笑，说，你难道和它们不一样？
我上完了大学，我的父母便再也不养猪了。
邻人开玩笑，总在算计谁家的大学生供出来需要多少头猪……我听了便又去了我家后院的猪圈，但是猪圈的门前显得无比的凄凉，没有任何生气……
我真想在家养猪。但是父母说，你再不要说那些疯话了！
我长大了，更加的特立独行，有一年过年，我回到家来，在一个夏日的夜里，月光下，我站在猪圈的门前，仿佛看到了无数的猪对着我微笑……
我似乎不想再回到现实里，不想再活在一种被设置的人生里，甚至不想做个人……
那月亮钻进了乌云，而我变成一头猪。我想跑进猪圈，躲起来，但是猪圈的铁门是用铁丝拧着的。我使尽了全身解数，也钻不进去，那生锈的铁条，已经被我的长嘴拱大了，但是，我还是进不去！甚至，我的猪头都被挤烂了，血肉模糊，但是还进不去……
我心急如焚，我不知道躲在哪里去……
终于，我惊醒过来，虚汗淋漓，原来是一个梦……
夜正深，我走了出来，又站在了那的猪圈门前……

2009年6月19日星期五，晨
初稿。作09年湖北卷作文

这也是一种勇气

子路曾问过孔子什么是勇气？孔子大概是这样回答的，为正义而站出来，行侠仗义，自然算是勇敢；若是干偷鸡摸狗甚至杀人放火的勾当，也需要勇气，而这种勇气是要不得的。
    圣人之言，乃是无可厚非的至理名言，用毛主席的话来说，便是“放之四海皆准”。
    孔子也总是极其反对子路的勇敢，认为其勇气是匹夫之勇，要不得。而子路最终的短命，似乎在孔子的预料之中，也是子路为此而付出的代价。
    但是，孔子的弟子们，我最喜欢直率的子路，我觉得他性格中在孔子认为是致命的弱点，而在我认为，这也是一种天然的勇气。
    子路是个率直的好人，孔子似乎不应该总要求他不做一个真实的自己，似乎他的本性只有扭曲起来，才能走上人生的康庄大道。
我们很多时候生活在一种标榜的压抑之中，道德的光环往往使得我们总是自形惭愧起来，而最终失却了一切本真的东西，人的本性受到了光明正大的压制。
但是，尼采提倡超人学说，说“上帝死了”，要人们“打破偶像”，要做个强势的超人，保留着雪山一样的澄澈的本性。
我时常觉得那“上帝”正是道德的说教，那“偶像”就是每年评选出来的“中国十大感动人物”之类的榜样，对于这些糊弄人的道德，我向来嗤之以鼻，这只能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个人，觉得自己无能，而最终觉得自卑。——反正，我再怎么努力，也感动不了中国。
孔庆东说，他小时候看“英雄电影”，英雄们受到酷刑的百般折磨，老虎凳辣椒水，鞭子抽、烙铁烫，——他打死也不招。他时常反问自己，若是自己也是同样的遭遇，究竟会不会招？——肯定不能招，但是，若是敌人若是要是用什么美人计，那自己可说不准了……
我也曾这样反问过自己，招，还是不招？——这是个问题。
我便可以下这样的一个结论，真正地把上帝掐死，打破偶像，那真的需要一种勇气。
庄子鼓盆而歌，这是挑战世俗的情感，除了需要智慧，也需要勇气；阮籍痛哭而返的荒诞，需要勇气；刘伶乘着鹿车，携一壶酒，带着扛着锄头的仆人，对他说“死边埋我”。——这难道不是一种勇气？那个贵为太子的曹丕带着一群“作协的人”，在生前爱听驴叫的朋友的墓前，带着他们学驴叫，以祭奠之。——这也是一种勇气！
“我自横刀朝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谭嗣同还说，中国革命没有流血，若要流血，从我开始。——这是大勇气；而面对世俗，面对人们都不说真话的虚伪时代，我说不！——这也是一种勇气。
董存瑞邱少云王进喜雷锋赖宁以及感动中国的一切大人物，我是学不来！——学不来便学不来，也不必望洋兴叹，便做个平凡而真实的小人物，实实在在地活着，——这也需要勇气。
我不喜欢孔子，因为孔子总喜欢说教，即使他说教得再好，再有水平，我也不喜欢他，我却喜欢他那个不争气而总让他失望的弟子子路，因为我也时常像子路一般，个性直率莽撞，但是，我觉得我有一个真实而清晰的自我，我喜欢这样的自己！——这也是一种勇气！
其实，说出来上面所提到的一切，这也是一种勇气！


2009年6月21日星期日，晨
作福建卷 半命题作文：这也是一种________  

走 出 自 我

    号称80后的代表韩寒终于销声匿迹，除了几部粗制滥造的小说之外，似乎转移了文学的追求，而搞起赛车来，有时也不免寂寞了，再来“惊世骇俗”的几声“呐喊”，但也只是几声呻吟而已；郭敬明到底抄袭了多少，不知而终，地摊上甚至不见他的盗版书了；“超女”的喧嚣过后，“超少”本来就是黔驴技穷，“超男”更是狗尾续貂，只是增添了几分浮躁和无知……网络游戏迷们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乐此不疲，似乎忘掉了成长……选秀永无休止，主持人们总在玩弄着人们浮躁的智商，矫情得不知是在他耍猴还是猴耍他，也许连谁是猴子也弄不清了……
    我总是冷冷地看这一切，除了嘲弄，我还能做些什么？
    更多的时候我在反思着自我，显得更加的寂寞。寂寞里不免呐喊几声，试图挣脱些什么，又显得如此的渺小和无能……
    只是常常渴望一种轻灵的超脱，忘掉世俗的烦恼，轻盈的蝴蝶一般，如诗如梦，却在更多的时候，心里那个最深刻的镜子却落满了尘埃，纠缠着不知多少莫可名状的东西，如此的沉重，而压得心在喘息……
    对生命的感悟，对人生的执着，对自我的认知，仿佛《阿甘正传》中的一只羽毛，随风飘舞着，沉沉浮浮，或许，有一天我也会捡回它，而夹在我最珍爱的一本书中，然而它现在又飘向何方……
    阿甘却并没有让我的生命奔跑起来，让我成就些什么……
    于是仅仅渴望一点感动，一点发自内心的，抑制不住的感动，像泉水一样汩汩流动，而使我的生命不再苍白，不再沉重，不再麻木……
    多少年来，我总觉得自己的生命里少了些什么，而在苦苦思索着，孜孜追求着，后来，随着阅历的增加，知识的渐长，才发现自己只是在极度自我化的世界里，在一个自己为自己编织的牢笼里，却总渴望像鸟一样飞翔在外面湛蓝的天……
    人却总不能只是承受自己，更不能永远承受自己。
    有一天看到孟子的浩然正气，充塞于天地之见的浩然正气，涤荡心胸，心一下明朗了起来，仿佛空山新雨后的石上清泉，如沐春风，又如电闪雷鸣暴风骤雨，——生命的洗礼仿佛在一刹那间，那一刹那间我挣脱了自我的牢笼，展翅高飞起来……
    暑假的时候，我有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磨砺。我跟着村里的民工参加了基建队。
    当我劳累得几乎无法走动的时候，烈日下汗水雨下，工地漫天的尘土却除却了心灵上的尘埃，我心里仿佛有了无穷的力量，因为我的坚持，因为身边的人都一样的坚持，他们或许只是为了生活，但我更多地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一种生命的坚韧，生活的执著，虽然我比他们至少也会小十几岁，但我并不感觉到自己还是个孩子，我已经长大了，学会了坚持，学会了自我的磨练……
    亲爱的小催虽然那年得了忧郁症，但他实践了他的话，——既然不能读万卷书，便一定要行万里路。万里长征路留下了他生命更多的璀璨。
    我的心灵的长征却才开始，从那年的基建队生活开始！
    我心中的浩然之气从此一点点积聚，终有一天涤荡天地。
    人总会承受自己，但更多的是承受责任，承受成长的磨难。人总不能只是自我的纠缠，而更多是努力去寻找一种最好最彻底的自我表达，只有经受磨难，只有在磨难中感悟生命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才是与天地同在的快乐，才是永恒的人生财富！
   人总在追寻什么？人又究竟想得到什么？绝不是浮名功利，磨难也绝不是“PK的痛楚”，快乐也不是网游的沉醉，而是走出自在的“小我”，而成就一身浩然正气的“大我”。
    我只是愿意一生中有更多的磨难，在磨难中像高尔基笔下的海燕一样，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追寻的正是磨难中的灵魂的轻盈，智慧的飞翔，精神将因此而超脱，才是真正的超脱。

好奇心

《血色浪漫》中的主人公钟跃民一直纠着我们好奇的心，他的人生究竟会是怎么样的结局？至始至终牵扯着我们的好奇心……而他又何尝不是个永远保持着一颗好奇心的人呢？……突然有一天，他说自己想去百慕大三角探秘，其实，只是厌倦了开饭店每天闻着葱姜蒜味，想出去呼吸新鲜的空气，于是去了青海去流浪，组织一群哥们开着越野吉普，拿着抢，和偷猎藏羚羊的犯罪分子做斗争，寻找新的人生方式……也只有他有这样的勇气，因为他从来不甘心于平凡和平庸，稳定的生活或许对他来说是慢性自杀，所以，他在陕北的时候带领一帮知青去要饭，堂堂一个营级军官居然复原回来摆煎饼摊，又会把坐牢当成一种难得的人生体验……也不足为奇了……他似乎总是带着一颗好奇的心去活着的，其实好奇的背后更是对人生平淡乏味的彻底的反叛……
那个《家有儿女》中的刘星赢得了所有人的心，这个调皮鬼似乎从来也不会安静下来，两只眼珠子总在滴溜溜的转，总会有个新奇古怪的想法，然后无所畏惧地付诸行动……我每每捧腹一笑的时候，似乎觉得他对什么都感到新奇，总是那么的活波，张显着鲜活的生命力……又觉得似曾相识，——童年的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夏日里听到知了叫唤，便想着捉几只来玩，于是，找来一支长杆，上面用铁丝箍个环，再套上个塑料袋子，带着弟弟，在梧桐树下寻寻觅觅……知了怎么会叫？又是怎么长大的？后来发现夏初的时候，知了的幼虫会从一个小小的洞孔钻出来，然后慢慢长大脱掉壳子，翅膀硬朗起来便飞到了树上，用细细的针管一样的嘴吸树汁……我也逮过幼虫，也捡起过它们脱掉的外壳，据说能当药材用，于是想着捡多了去卖，但从来也没见个收的……
也会去抓几个榆树上的金龟子，用细线系住，嗡嗡地在我头顶的天空盘旋……有些小虫子，比如美丽的好像穿着花裙子的“花大姐”和愣愣的“春牛牛”，他们是生活在椿树底下的……
春天会去地里挖荠菜，认识了那么多的草，毫无用处只会荒庄家的米毫毫，有点丑味道的野毫子，还有叶片圆形的不能吃的什么草，还有其实不能吃的灰灰菜；还有一种草叶子像铃铛，扯下一片片叶子，但还要留在杆上，然后在耳边一摇，哗啦啦地做响……也会看见别人的弹弓或者火柴枪好玩，便自己也总是做，几乎每天放学我都忙碌在面口的石头上，一有空闲便会满世界寻找铁丝，寻找自行车的链子，丝冒，然后敲敲打打，忙的不亦乐乎，甚至手上磨出了血炮，觉得针刺一般疼痛也就是用针刺破血炮，然后扒掉死掉的那一小块白皮……
也会夏日里在麦草堆里逮蛐蛐，喂我家的猫，先用脚在麦草堆上揣上几下，蛐蛐们便惊慌失措地蹦出来，然后用手一个个的扣住……总能发现样子别致的蛐蛐，有的是扁平的头，我们叫它火车头；也有的身上有好几个红点，便怀疑它有毒……最后或者用罐头瓶子装满，或者用狗尾巴草穿起来……
小时候总是有着无比纯真的好奇心，总是沉浸在其中的乐趣中，如此天真烂漫的专注，从来也不会感到无聊和和空虚……小时候也将是我人生永远的最美好的回忆……
而长大了，竟然会觉得自己也陌生，似乎懂得一切，一切也不过如此，对一切也没有多少好奇心了，留下的只是一点憧憬，自己有了钱会怎么样？自己以后娶妻生子又是什么样子？自己干出一番事业又会怎么样？其实又能怎么样呢？很多时候惆怅满腹，好像更年期提前了一样，或者感到空虚和无聊，似乎在世俗之中挣扎，不想世俗去做着最世俗的人……而觉得童年里如此聪明灵动的自己长大了怎么会是这样，好像小时候的闰土，长大了便只会麻木地叫声老爷，其实自己呢？面对生活，也是一生悲凉的“老爷”！似乎只是被生活逼迫着活着，而不是童年那样沉浸在生活里，享受无尽的乐趣……
记得钟跃民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不可能一成不变的生活下去，也不能娶了老婆，生孩子，再养活孩子供他读书，再给他娶媳妇，老了再看为他们看孩子……想到这些就觉得可怕，当我厌倦一种生活的时候，我必须换一种生活方式……也许是一种偏激，也许是一种叛逆，也许也带那么一点点无奈，但是我看到的却是他活着的激情，好奇着活着，让生命力永远张显着永恒的鲜活的色泽……而不是我，好像一个灰色的木偶，一动摇摆于这样的无味的人世间，只能在童年找到自己的好奇心，活着只是为了活着而已……
  拒 绝 的 背 后

西班牙有句谚语，如果常常哭泣，就不会看见星光灿烂。拒绝哭泣，拒绝悲观，拒绝自伤自怜，甚至拒绝别人同情，拒绝的背后，塑造着一个强势的自我，勇往直前。
《亮剑》里的李云龙说，两个剑客争斗，即使自己势单力薄，面对劲敌，明知不是对手，也要敢于亮出手中宝剑，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强者面对任何敌手，拒绝内心哪怕一瞬的胆怯，拒绝常规的战术，从不安套路出牌，他的“小心眼”，他的“狡猾”，他的“调侃”，他的“破口大骂”，他的“倔强”，他的“酒量”，他的“我行我素”……他拒绝了一切我们印象中的革命英雄身上所具备的“高大全”，却恰恰令我们耳目一新，孤胆英雄，草莽英雄，一身豪气，浑身是胆，又显得天真烂漫，在我们心中永远荡气回肠……
韩寒拒绝了复旦，拒绝了传统，拒绝了人们习惯性的思维，认为名言警句是废话，认为巴金矛盾冰心的文字并没有多少深度，并不值得一读。这样看似偏激的言论，其实有一种怀疑的勇气，而颠覆了我们一代一代人纯真的记忆，一时代有一时代文，经典也未必永远经典，中国的思想界，这样惊世骇俗的呐喊应该多一些，传统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我们甚至无力去思考去反抗。我们只是习惯了照单全收，我们习惯了成长中磨平棱角，我的世界因为少了不同的声音而单调，甚至乏味……
生活中我们能拒绝什么呢？拒绝平庸，拒绝世俗的乏味，拒绝一成不变的呆滞，拒绝金钱地位的诱惑，拒绝人云亦云的轻信，拒绝长辈啰嗦了几代的说教，拒绝机器时代忙碌得没有了自我的异化的人性，拒绝轻信一切的天真，拒绝……我们需要思考，需要真正真实的自我的回归，需要批判，需要勇气，需要睿智，需要幽默，这样的人生才是多彩的，这样的世界才是进步的……
我想到了这样一个天文学家，他选择了天上的星空，老是抬着头，便掉进了井里，于是他的侍女这样嘲笑他，他只看到天上却忘掉了他脚下的地。我却看到了这个天文学家的可爱，他拒绝了现实中的一切，在完全忘我的世界里陶醉，哪里还顾得脚下的现实……而中国的传统里“学而优则仕”的思想渗透于多数人的心中，无法拒绝名和利，专家很多时候便成了“砖家”，像砖一样让你想给他一砖，读书似乎只是为了出人头地，成功的定义永远定格在，从前你见了所有的人点头哈腰到有一天所有的人见了你点头哈腰……
活着又究竟是为了什么？有人问发明家爱迪生你这一生的工作辛苦吗？爱迪生说，我从来也不觉得，因为我在享受我的工作。而现实中的我们是在享受学习和工作吗？我们无法拒绝太多的东西，便从来也不会有纯粹的人生。李白会在月夜投水拥抱明月，海子会用诗去饭店换一顿饭，这样拥有纯粹的人已经变成了诗意的神话，现实里哪里还有如此的诗人？

人 之 常 情

许立权

庄子死了相依为命的老妻，自然该是痛苦流涕，悲痛万分，最好哭天喊地，捶胸顿足，恨不得自己也要死去一样，方能体现出来他是个模范丈夫，如此深爱着伴他多半生的妻子……
而事实上呢？这个中国历史上算得上空前绝后的诗人哲学家，却是盘踞着腿，披头散发，专门找了破盆子，一边敲，一遍卡OK，倒是显得异常的兴奋。——即使现代社会，思想如此开放，你要是也这么去做，人们的唾沫不把你淹死，也会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
但是，我们从来不曾误解庄子，庄子是在用生命的真实来实在地演绎他的哲思，人之常情在他看来只是一种精神的枷锁，而他也许把悲痛留在内心深处，而在做另类的彻底的反叛！
而现代人呢？死了老子，儿女悲伤痛哭，倒也罢了，但是，一大群人也要人之常情，便非得挤出几颗眼泪来，或者，最起码也得干嚎几声……小时候，看村里的埋人绝对是一种特有的热闹，有个妇人排在长长一串白衣服队伍里，旁人看热闹还没来得及指指点点，他嚎着嚎着竟然笑了起来，旁人也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低头用手帕抹了一下眼睛，似乎下了决心一样，一定要把哭泣进行到底……
甚至常常听说，南方人有钱，死了父母，哭丧的家人似乎觉得少了气势，于是乎，顾上几个人来大哭特哭，还有编排好的台词，绝对能达到一种效果，哭得比亲生儿女还要悲痛……今天哭完了这门丧事，明天还得赶着去哭另外一门丧事。
哭丧竟然职业化了起来……中国人爱瞧热闹，看别人哭丧自己的亲人，也是一种热闹，不够热闹，就要专门导演……
电影《大腕》那个西方的导演不理解中国的文化，自己活着，非要那个擅长冷幽默的葛优导演一场哭丧自己的“好戏”…… 因为要直播，参加葬礼的人毫不相干，想做广告，于是从头哭到脚，几乎所有的器官都进行了凭吊，然后顺便替什么产品做广告。傅彪哭得真动情，哭他的牙齿，便同时很好得做了个牙膏广告……
“林妹妹”陈晓旭不幸早逝，“红楼选秀”的几个“秀”竟也跪着，面对她遗照祭奠，还非得抹一把干巴巴的眼睛，留个照，记个念，——选秀的人“确实”善于作秀……
人之常情却常常闹出一场场闹剧……西方人埋人的时候，不也就一大群人站在墓地旁边，穿着黑衣服，捧着白花，也没见像中国人这样哭要哭成一串串……
记得有一次，和小伙伴谈起哭丧的感受，他乐呵呵地说，那种气氛之下，就是想哭，后来，竟然看到别人家的哭丧，竟也有想哭的冲动……也算是一种哭的境界吧！
人之常情，常常却让人们的情感不符合常情，而是做作出来的虚假，需要导演，需要真戏假做，也需要演技，需要热闹，需要相互满足，真实的情感被常情遮掩了，而真实的自己难免扭曲了起来……所以，那个在礼法社会的反叛者，死了母亲，还要和别人继续下棋的阮籍，最真切的情感的释然，却是自然而然的吐血数升，倒来的自然而真实，令我的心更为之一动……
人之常情，常常让人失去了本真的自我，那些在旁人看来的另类，却往往不是庸庸碌碌的……我常常也很另类地活着，很多时候是以一种寂寞孤独的痛苦作为代价，但我觉得我有真实清晰的自我，我是本色的我，我也能继续活出更多的属于我自己的精彩，但我绝不是为另类而另类，觉得那样倒真成了异类……


08年7月16日

这次期中考试作文题目是这样的：

阅读下面的文字，根据要求作文。

一个人有一张由黑檀木制成的弓。他用这张弓射的又远又准，因此非常珍惜它。有一次他仔细观察弓时，说道：“你稍微有些笨重！外观毫不出色，真可惜！——不过这是可以补救的！”他思考：“我去请最优秀的艺术家在弓上雕一些图画。”于是他请艺术家他请艺术家在弓上雕了一幅完整的行猎图。

   “还有什么比一幅行猎图更适合这张弓呢！”这个充满了喜悦，“你正应配这样的装饰，我亲爱的弓！”说着，他就试了试，他拉紧了弓，弓却断了。

要求全面理解材料，但可以选择一个侧面‘一个角度构思作文。自己确定立意，确定文体，确定标题；不要脱离材料的含义作文，不要套作，不要抄袭，不少于800字。

刚考完语文就开始写，可是笔下实无一言，和霍老师相约都写的，第二天问她你写了吗？她说没有写。我似乎有点平衡了，又感慨，你看看学生考场不是都写好了？咱们为什么不能一挥而就呢？——我还真有点自我怀疑了，想当年我读高中的时也……哎！还是不提了！霍老师说，咱们写是要写好，当然难了。——意思大概是，学生在考场上被逼出来的作文……   

昨天考试结束了，监考那两天说起来还真是惭愧，每天上午睡，下午也非得“小憩”一会，真是累到了无耻的地步啊！校长吃饭的时候，问起来，说的是寿阳话，我还没听懂，身边的同事笑了半天，我还以为说什么呢，又傻里傻气地一再追问，校长说我监考睡觉了！我解释说，中午没睡累得实在不行！校长说，可是你上午也睡了啊……我无语了，尴尬就讲道，小时候老师罚我站在墙角，也就那么站着睡着了……想想自己还真有一番软软的“风骨”……

今天下午教研活动，有问霍老师，你写了吗？她笑笑地说，还没写呢！我又一次“平衡”了……

回到宿舍又想写，写着写着就一挥而就了……

附在下面：

   

无需修饰

刘刚进在我家的时候，从来不曾有半点拘束，寒假暑假的时候，我还没回家，他便堂而皇之住进了我家。这样已经两三年了，甚至有一年过年的时候，一直到大年三十才回自己家。

有时候，父母似乎显得厌烦起来，因为这厮的一些“不良习惯”，比如从不叠被子，电褥子从来不知道关掉，吃饭的时候有时候不知道谦让，——还真当自己不是外人了，但又不好说，倒是和大姑闲谈的时候，说起他这些“斑斑劣迹”，令姑姑大为不满，和我谈起的时候显得“义愤填膺”，我便一直辩解着，刘刚进是个从不会掩饰自己的人，是个好人。

后来村里很多人竟然认识了他，邻人远远看见他来了，就对我母亲我，看，你干儿子来了！

按说作为一个客人多少应该“认生”的，就像我一样，去同学家的时候，先得从头到脚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落落，到了同学家也一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言谈举止，谨慎还真有点“大姑娘”一般。但是这斯，本来其貌不扬，挺着个大脑袋，弯着个让人怀疑躺着的时候是不是还弯着的腰，穿着不知道多久没有洗的衣服，——一个人也走在村里的马路上，竟然会和村里的人打招呼，还会蹲在象棋摊里，指手画脚，或者干脆横刀立马上阵，厮杀得热火朝天，开始的时候，还会输几盘，后来经过几年的磨砺钻研，村里的高手都被他杀败了。

有时候观棋竟然一会给这个当军师，一会又给对方当军师，棋者也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技高一筹呢。

我每隔半年才会回家，回家的时候，碰见村里人，总会问我一句，刚进怎么没来呀？我乐呵呵地说，过几天就来。心里又暗暗称奇，——连姓也不叫了，还真叫的亲！

村里人也会提及他的“猥琐”形象，就一定会提到，他在路上走得摇摇摆摆，而且捧着个大苹果，边走边吃，吃得真算是“气吞万里如虎”……我每每想到这样的镜头，就觉得可笑，毕竟是个西安交大毕业，山东大学就读的研究生，也真算是洒脱到“顶天立地”的程度了。而像我这样向来追求率性的人，口口声声庄子是自己的偶像，自己是阮籍的“粉丝”，却往往伪装自己，恨不得走在哪里都留下个“谦谦君子”的受过大学本科教育的“文化人”的印象，到头来还真显得什么都不是了。

刘刚进和村里的粗实庄稼汉子也能打成一片，谈天说地，扳手腕竟然所向无敌，不亦乐乎，甚至我都怀疑村里看着我长大的人会认得他，而我“乡音无改”却“村人相见不相识”了……

直到有一天，刘刚进带回个亭亭玉立高出他一头又眉清目秀完全和刘刚进那副“匪相”形成强烈反差的对象时，村里人惊叹而无语了。村里的老人先前还一直感慨着，这小子将来还能不能娶上媳妇呀？这样也真是“杞人忧妻”了……

刘刚进的不修边幅常常会让我像起现代文学中不修边幅的“京派”作家群，讲课讲到意气风发的时候，擦黑板，衣服袖子重重地一抹，便是一幅文字的山水画。

刘刚进也不需要修饰自己，他在大学里讲课的风采，人山人海的情景，他从不带任何教案的从容洒脱，思想的恣意挥洒，常常在他的口若悬河的津津乐道中，令我如痴如醉，如沐春风般畅快。

我总会记得夏日的一天午后，风扇呼呼地吹着，无边无际的闷热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然而，我和他对象都在静静地聆听他在重复大学时候讲的课，如此的激扬才华，简直是阵阵凉风吹进我的灵魂里，我不时地像个激情四射的大学生遇到百家讲坛的学者偶像一样，问几个问题；而他的对象则像小学生两个手撑着红红的脸蛋，眼睛里是骄傲，还是崇拜？

刘刚进根本就无需修饰，他的思想他的才华就是他最完美的修饰。

今年回家的时候，一定发个短信，我家见……

乡村印象

小时候特别向往城市。农村人总觉得只有走出乡村，成为一个城里人，才算是出人头地。于是，这样一种深深的渴望，也种子一样埋在我幼小的心灵里。
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曾带我去逛西安，逛了动物园，在马路上牵着父亲手，另一只手捧着好吃的，欢呼雀雀，永恒地留在了我的印象里，如此的美好，回忆里尽是陶醉的欢声笑语。
似乎早早地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走出农村，一定好好读书，一定做个城里人。
但是长大了，考上了大学，告别了我的农村，在一个小小的县城里工作了，似乎算是个城里人了，然而，故乡那种情节似乎更浓厚了，而从来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城里人，老会想起童年的乡村，又觉得城市并不属于我，而我不会喜欢任何一个城市。
高中时候读贾平凹的散文，农村人进城了，高楼大厦只是让他恐惧不堪，竟然会顺着墙角走路……当时觉得这个农村人只是可笑和可悲，是我的话，又如何恐惧呢？
然而，我分明还记得当我在城市里找同学，迷路的时候是如何的慌乱无措，问路问的是自己在哪里……第一次打的，上车的时候竟然不会关上车门，司机一丝鄙视似乎还带又一丝气愤，绕过座位上的我重重地拉上了车门……
其实，尽管在城市里生活，但是我从来也是个“顺着墙角走路的人”。我不喜欢城市里的冷漠，——城市里，邻里生活几十年，甚至一辈子，也从不串门，甚至形同陌路，连一声招呼也没有，我更无法适应没有树，没有田野，没有满树鸟叫的城市……
城市里只是冰冷，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让我感到孤单和落寞。
我也永远怀念我的农村，怀念早上院子里满是鸟鸣……怀念路边风雨中斜飞在低空中电线上的燕子……怀念冬天的中午，和父母邻里几个人，蹲在暖暖的阳光里，捧着个大老碗，有说有笑的吃饭，甚至你的饭香，倒在我的碗里，你再回家重舀一碗……怀念夏日的夜晚，各家都在门前铺一张席子，可以随便坐在谁家的席子上，热火朝天的拉着东家长西家短……怀念倾听妈妈和一群农村的阿姨坐在门前拉家常的场面，永远地定格在我的记忆里，甚至每次回到家，都渴望着在蹲在他们的旁边，静静地聆听他们最质朴的话语……怀念早晨热热的馍馍里夹一块猪油，放上辣椒洒上粗盐粒，粗糙的清香时时在记忆里荡漾着……
而我大学的大同，似乎只是乌黑冰冷的一个印象，生活了四年，竟然再也不想回去了。也曾去过北京，印象中的繁华里，满是繁忙，一切都与我毫不相干，我只是个匆匆过客。每次回家都要去太原，但是太原只是我回家的一个站口。
现在工作在寿阳已经三年有余了，这个小小的县城好像是我生命的长河里一叶扁舟，我总觉得自己是在漂泊，每天呆在学校里，出去了便是去商店。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心里缕缕思乡的冷气，窗前没有明月光，但是飘零的心在故乡的一弯新月下靠岸。
有人说，哲学家总在试图回到他精神的故乡。鲁迅笔下的故乡的气息，我分明可以呼吸到。陶渊明的田园，让我仿佛看到故乡春日里碧绿的麦浪，起起伏伏，而片片金黄色的菜花点缀着，也开得正是烂漫时。故乡傍晚的炊烟，弥漫着，我每次回家，走进村口的第一步，一定会深深呼吸一口。
我从来也不会喜欢这钢筋水泥凝固起来的城市，如果有来生，我也一定选择生在我的乡村。
童年那块门前的大石头还在，小时候就是在上面用钳子铁丝敲敲打打着长大，再回故乡时，一定好好的抚摸一番……


                                         08年9月29日

云卷云舒

我总觉得，但凡一篇好的文章，必然会清晰地传达某种信息。恕我不才，看了你的三篇文章，我还是不知道你想传达什么，于是放弃了。李开复的忠告里有一段话，我觉得特别好，可能会对你有启示，我贴在下面：

“我从来不以为学历有什么重要，天才都不是科班，但，不是科班，连龙套都跑不了。你必须把那些浮如飘絮的思绪，渐渐转化为清晰的思路和简单的文字。华丽和漂浮都不易长久。你要知道，给予文字阅读快感不够的，内容，思想，境界，灵魂，精神和智慧，这些才重要。不要多看那些和你一个路数的女作家的文字。不要琐碎，无病呻吟。不要想到什么就写。不要流连于小感伤和小感动。 ”

个人建议，你还是留着这些文章，有助于你理清你的思路。

hahaha1973

我觉得写得不错啊，很有见地。我们双相的很多病友都是才华横溢，遗憾在于，知行合一，我们知道不少，想得很多，但却很难行动。

green

轻燥这么久？那你之后的抑郁要多久？呵呵

xuliquan1980

抑郁自去年秋天持续到现在，痛苦不堪，生不如死，活得浑浑噩噩额，感觉什么也是灰色的，所幸坚持活了下来。2005年曾因极其疯狂的写作而陷入重度抑郁，多少次自杀未遂，后来发誓再也不写作了，但是去年又捡起了写作的梦，重度抑郁大概便是所付出的代价。

春花秋实

呵呵，轻躁的时候总是才华横溢，那你现在看这些文字有什么感觉呢。

xuliquan1980

现在偶尔也会看看自己以前的写的文字，总是觉得难为情，甚至觉得恶心，不过偶尔也会怀念那时候写作的状态……轻躁的时候，特喜欢表现自我，也总是显得才华横溢，只是到了郁期，会躲着所有的人，会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总怕别人看不起自己，也完全失去了自我，昏天暗地地活着。
一直都拒绝承认自己是双向，觉得轻躁期的自己才是正常的，而双向使我完全否定了自己……
活在两个我之间，轮回了近十年了，很多时候在幻想，要是一直处于轻躁期，那该多好……

小级

不知道是我文化水平有限，还是你写得太高深了。
我是真的看不明白，你写了什么。。。。。。。。。。

小级

如果躁可以这样让你发挥，我也恨不得发挥一次，起码那些累起来的优美词句，
我不管在什么时期也写不出来。

xuliquan1980

练胆记

至今，我仍逍遥法外，谁也不知道我青春里犯下的罪恶。我时常回忆起来，觉青春是如此生猛而青涩，又是如此惊心动魄……

据说，这是七爷给我起的外号，——哈牛（哈，就是坏的意思，哈牛之坏，——头上开疮，脚底流脓）！我小时候坏得可真算的上名扬村外，顶风能臭一百里。老汉小孩姑娘小伙都在知道我哈得不得了，走哪也撒怪（作恶——陕西关中话），但是很奇怪，即使小孩见了我也不怕，我记得我在北村七队溜达的时候，门口的小孩见了我便喊我哈牛，我便趁门口没大人，狠狠地踹了他几脚，还痛骂了他几句，——哈牛是你叫的么？他妈的，想死，就言传！……说完，我赶紧逃之夭夭了……

甚至外村的坏小子总想揍我，因为臭名远扬，大概都想灭灭我的嚣张气焰。然而他们却仅闻我名，未见我面。有一次，一群混混要收拾我，正好碰见我便向我打听，哈牛叫啥名？我说叫许二。后来，一连几天，我都旷了课，不敢去学校，——尽管我瞎说了一个名字，——许二是我哥们。

我每次回家的时候，都胆战心惊，我的父亲经常会躲在门背后，我刚踏进门，扫帚把或者其他棍棒之类的东西，便劈头盖脸向我袭来，暴风骤雨一般，我满院子窜，被打得兹哇乱叫屁滚尿流，四邻的人们都听惯了我的鬼哭狼嚎……

许二这家伙打小就喜欢写作，有一回他实在没得写了，而老师每天要检查日记，正好，我又挨了打，于是被他写了，竟然得到老师的好评，在班上念了，弄得他班人见了我，总问我，滋味咋相？——恨得我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有一年冬天，我们家的鸭子被偷了，父亲的思维很惯性，怀疑是我串通了贼干的，半夜三更的，让我去找，说是找不回来，就好好收拾我。我在公路边上一直站到，冻得一直瑟瑟发抖，天麻麻亮了，我胆战心惊地回来家，但也没逃过一劫……
总之，村里谁要是撒了什么怪，或者，有什么祸事，我就是第一个被人们怀疑的对象。

很小的时候，我和许二在麦秸堆后抽烟，抽完烟，许二的烟头扔在了麦草堆上，让我弄灭，我顺手找来一个瓦片盖住了，结果，引起了火灾，招来了消防队，但是火势甚猛，就连麦草堆上的电线都被烧化了，害得我家那一片，停了好几天的电……
大人们问是谁干的，我和许二都一口咬定对方，但是，人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我干的，然而，并没把我怎么样，我的父亲那次就没对我动用家法……
我们都长大了，许二提及这件事情，也曾说过这件事情挺对不住我，我却很是不以为然，还在心里偷着乐了半天……

我和许二在外面每天滋事打架，最败兴的一次，是马驹村的混混们找我了我们村收拾我们，手里都拿着家伙，许二手里拿着板砖拍倒了好几个，但是，头上也挨了几刀。我也满脸是血，头上挨了好几板砖。许二因为留着长发，跑得时候，被拽住了头发，跑不利，一群人把他放倒在地，他的脑袋像一个皮球一般，在地上和脚板底之间来回弹……许二大喊一声，哈牛，拍他们！这时候，我还被几个人追着，抱头鼠窜，哪里还顾得他……
后来，双发家长交涉了好几天，我和许二在家歇了好一段日子，我们两个都上了战场之后的伤员一般，头被包扎的严严实实，许二的一只胳膊还掉了起来，我们走路上瞎溜达，碰见了，什么也没说，只是彼此看着笑……

许二觉得我胆子不正，就他妈的知道跑，便建议我练胆。许二的意思是说，以后再打架，不要前怕狼后怕虎的，什么也别想，就是往死弄，要能下得了手，才不吃亏。——我自然明白。
但我只记住了那句“要能下得了手”！于是，我练胆的日子便开始了……

那是冬日的一天傍晚，寒风阵阵。我缩着脑袋，叼着一根烟，裹着衣服袖子，溜达到了铁道边上，——这是个比较空旷的地方，这个时候很少见到人，但是，那天，却见一对情侣搂抱着亲亲我我。
我在麦田边上摸了一块板砖揣在怀里，走上前去，问小伙，留印村咋走？小伙似乎看出了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便细细地告诉我怎么走……声音温顺极了，女孩则低着头在一边一直发抖，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很冷！——我砰砰的心便更加平静了下来……
我说，你带着我去！
小伙估计肺都气炸了，但不敢发作，便说，我还有事！不是告诉你怎么走了么！你自己应该能走吧！
我说，你他妈的咋了？我不认得方向，也不想走路，你骑车带我去！
小伙大概忍无可忍了，身边的女孩多少也能刺激他的雄性激素，便说，小伙，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说，那你还想咋？
小伙说，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说，我他妈的还想得寸进公里呢！
我说完，小伙便瞪大了眼睛，握紧了拳头，正要扑过来，我早就准备好了，一板砖拍在他头上，扭身撒腿便跑，一口气跑到距离我们村最近的村口，——我不能让我小伙猜出来我大概是哪个村的。
我也挺纳闷，自己虽说是气喘吁吁，心脏狂跳，但确实跑了很长一段路，后来我骑着车子还专门测了时间，得二十多分钟，可是，我那会就觉得好像用了不到十分钟……
第二天，我对许二说了这件猛事，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我这回可是练出了胆！许二先是嘻嘻笑了半天，笑得都有点喘不过起来，笑罢，却冷冷地说，那算个球！你敢动刀子不？我说，许二你他妈的别小瞧我！

又过了一段日子，我捧着许二送给的匕首，——那是许二去了少林寺的同学送给他的，我磨了他好一阵子，他才送给了我。
每天夜色刚暗下来，我就溜达到公路的桥边，一直等着我练胆的活素材，我这样都等了好一段日子……
这里很少有人经过，特别是冬天的夜，夜色还没暗下来，便人影萧索了。
我终于等到了，那天，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的女孩骑着自行车经过，我拦下了她，她都差点撞在我身上……
我说，你没长眼睛啊？
女孩倒是很镇静，说，你抢钱吧！我给你，还有手机，要车子也给你，你别动我！
我说，我不抢你！我就想练胆！就想动你！
女孩很是气愤，怒目圆睁，说，你有病吧！
我什么也没说，掏出扁在身后皮带上的匕首，在女孩腿上捅了一下，女孩一声尖叫，我撒腿就跑，夜色中，我简直一只疯狗一般，一口气跑了回家……
心平气和之后，我才开始静静回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觉得自己那一刀实在捅得有点浅，匕首也算是锋利，上面还流下了许多血痕……

这件事情我隐瞒了最值得信任的人，——许二。恐怕，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那个女孩知道！

后来，许二改邪归正，考上了大学，而我成了名副其实的混混，胆子还是不怎么正，以后也没参与其他哥们的犯罪团伙，也没和他们一起去咸阳的赌场看场子，没有加入他们的犯罪团伙，——据说有个团伙抢的手机有两麻袋，但是都被弄住了，有的判了十年刑……
更没有沾上毒瘾……
终于没进了局子……

长大了，似乎也懂事了，觉得以前挺傻的，胆正了又能怎么样？——而我也挺有头脑的，出去打了好几年的工，攒了些钱，后来又做生意，开饲料店，钱也有了，房也盖了，准备娶媳妇……

我的新婚之夜，着实让我领教了什么叫做许二说的戏剧化（许二每次回来都给我讲他的什么书，——假如文学是头猪，虽然我没吃过猪肉，但也常听猪哼哼），——真他妈的太不可思议了，我竟然发现老婆的腿上一个刀疤，但是，我一时还不能确定是那个被我捅了的她么……

我一直羡慕许二考上了大学，许二却一直羡慕我是个混混……

2009年8月8日星期六

xuliquan1980

蔫怪

陕西关中有句老话，蔫怪（都读三声）！大意是说，平时看起来默不作声，老实巴交，却最擅长搞一些常人想不到的恶作剧。而我小时候，本来也挺眉清目秀的，却因为从来没有人照顾我，大概就是在泥里爬大了，也可以说是从屎里滚出来的，平时就以小蛤蟆蚯蚓蜗牛为伴，啥时候都是一副脏兮兮的样子，长大了，虽然进了学校，却也鼻涕吊着，不时吸进淌出，毛也糙着，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人家的孩子一和我玩，就被父母喊了回去……
也只有哈牛每日喝我钻在一起，一起看动画片，一起捉知了，一起爬树勾槐子，一起做弹弓打雀儿，一起掏路边的啄木鸟窝（总是掏出一手的鸟屎）……

儿时有一部动画片名字叫做《小恐龙丹弗》，是几个小孩子发现了一个恐龙蛋，竟然隔了亿万年，才孵化了出来，样子可爱极了，和小孩子们在一起的故事也有趣极了，我记得每日的傍晚，我都会和哈牛在我家的破电视前，等得如饥似渴一般，可惜，二十几年后，什么也不记得了，甚至丹弗儿可爱的样子也极其模糊起来，岁月早已淹没了这些最好玩的记忆……
然而，儿时的梦却在记忆里结了果实一般，留下了无穷无尽的况味……

尽管我小时候挺傻的，但也知道碰见恐龙蛋，是绝没有可能的。我的奇思妙想却被激发了出来，恐龙蛋是不敢妄想了，于是，我每天幻想着能在田边谁家后院里找出些奇珍异草，移种在我家菜园里……

有一段日子，我和哈牛每天去地里，找果树苗，野苹果树、野桃树、最好能找见什么酸猴书（桑葚书）……
还有一种树，叶子很奇怪，像是被虫啃过似的，个头挺高大的，生的果实是圆球状的，乒乓球一般大小，成熟的时候，红彤彤的，无比鲜艳，总令我和哈牛垂涎三尺，只是，这些树长在南村的后院里，南村的后院又是村里的菜园子……
那种果实吃在嘴里，无比香甜，只是吃上几颗，嘴里像是被马蜂蛰了似的，有点疼……

我和哈牛经常出没于菜园子，在那里什么树都没找回来，倒是经常会看见妇人在拉屎尿尿，有次，看见一个妇人撅起了大白屁股，哈牛眼睛一亮，溜下树来，对我说，许二，快看，大白钩子！——那时候，我们还小，什么也不懂，但也隐约地知道一点什么。于是，哈牛和我拿起忽地蛋（小土块），一直砸人家……
我们躲在暗处，那妇人刚蹲下来，又被我们扔得四处张望，但是似乎也敢怒不敢言，于是，赶紧提上裤子，逃之夭夭了……
我和哈牛躲在树丛中，坏笑了半天，哈牛说，那屁股可真大！白花花的！我说，你狗日的咋那么流氓啊！哈牛说，你不流氓，那你看人家做啥？

我和哈牛在一起的日子，就没做过好事，最经典的应该是那次去偷西瓜，三更半夜里，我们摸到了玉米地里，我还专门在家偷了了两包子对付西瓜地里的狗，——哈牛说，偷狗的时先仍几块牛肉，蘸满酒，狗吃了酒酒肉就放到了……可我们哪吃得起牛肉，也就是过会的时候，才能偷上一两块吃了解馋，于是，哈牛让我在家偷两个肉包子，他从家偷来半瓶酒，用医院垃圾堆上的废注射器注入包子……
但是，当那条狗汪汪地扑向我们的时候，扔了包子，狗闻了闻，却没吃，儿时继续追我们，主人也惊醒了，我们在玉米地窜来窜去，都不知道对方窜哪去了，后来，在村口才会和了……

哈牛后来一直抱怨我家的包子不好吃。我说，我家包子你他妈的两三口就吃两三个呢？哈牛说，狗都不吃！我说，那我他妈给你弄个酒包子，看你他妈的吃不吃？

后来的一天中午，我和哈牛摸到了瓜地旁边的玉米地里，猛地发现结了一个大西瓜，我觉得肯定没熟，便准备一脚踏歌稀巴烂，老子吃不成，也不能留给让老子偷不成瓜的瓜主人！哈牛却立即拦住我，从身后摸出一把匕首来，看着我一直坏笑，我被弄得有点莫名奇妙！我说，你瓜（傻）笑个锤子（鸡巴）呢！哈牛在瓜上旋了一个三角口，——果真瓜没熟，是个白豆眼。
哈牛用手指头掏出一些瓜瓤子，又解下裤袋来，说，正好憋了一泡屎！说着便解开了裤带……
我他妈的这才明白过来，这家伙也忒灵了！我说，哈牛，爷真服了你！哈牛真是拉得酣畅淋漓，而且也拉得恰到好处，一点也不多，一点也不少，正好一个三寸左右的屎橛子，正好慢慢地插在西瓜里……
拉完之后，哈牛用三角瓜皮封好口，还专门抹上许多湿土，贴着地面放好……

后来，我们再没去过哪，我再也不怎么爱吃西瓜，因为每次看到西瓜，都会想到哈牛拉得那个屎橛子……而哈牛见了西瓜还是哈狗见了稀屎一般，吃得狼吞哭咽，真是虎狼一般。他正吃的香的时候，我便问他，你就不怕吃了自己拉得屎西瓜。哈牛却似乎吃的更香了，一边吃着一边还说，其实人和人都一样脏，都不是把屎攒到了肚子里。你肚子里就没屎？我仔细想想，还真是哈牛说的这么回事！

再后来，村里有了这样的流言，人们说是砍瓜的老汉，剁开一个大西瓜，瓜立即就炸开了，溅的老汉一脸的稀屎！——人们都说是这件事情是许二干的……
许二就是我！我他妈的还专门问了哈牛，得是你他妈的说出去的？哈牛矢口否认，讲了一大通我们两穿同一个裤衩的之类的哥们义气，我也没说什么，更不觉得看瓜老汉会找到我们家，——身正不怕影子斜！逼急了老子，老子把你抖出去！

但是，我一直不大相信这是真的！长大了，我才知道，哈牛发挥了自己离奇的想象力，告诉了村里的坏小子们，并嫁祸说是我干的。
那天我和哈牛喝醉了酒，回忆起来儿时的许多往事，哈牛一不留神，才洋洋得意地说了出来……

2009年8月11日星期二

春花秋实

呵呵，抓到够判几年的了，要是真进了监狱就知道什么叫后悔了。

xuliquan1980

小时候见到的“瓜子”

      关中话里骂人傻，或者，直接称呼那些神经病，就是瓜子。——翻译成普通话大概就是“大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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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同事老王曾经给我讲过，他们那有一个有名的瓜子，可个性了，不管春夏与秋冬，总会带着个火车头帽子，并且一定侧着戴起来，前后的扇扇还非得掉下来……这个瓜子的形象便如此鲜明地立体在我眼前。我笑笑地调侃小龙，问他，前面吊的那扇子的头是不是还系着一个红头绳……
      只有瓜子才会每天把两个手都对插进袖筒里，这个话题大概是这样说起的，——也正是从我说起的。冬日里，我平时的走动，也总会这样的一副德行，而且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其实只有我们村里的老汉才会这样的。小龙的本意大概是想嘲笑我一番……但是我听地专注，笑地像那阳光灿烂的日子，本意他讲得荡然无存，却终于使得我想起来我们村的瓜子们，但是又无从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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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的时候，和弟弟闲扯，扯到了这些瓜子们，我便决定记下来，也许，也许只为一种怀旧，也许，还又别的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我又觉得瓜子们总有自己的个性，好像现在那些明星们的打扮，总显得与众不同特立独行，当然也是一种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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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子一：瓜小鸽

      尽管小时候我经常被欺负，但是遇到这些比我更弱的瓜子，则阿q欺负小尼姑一样，但凡遇上，一定大骂几声，——但是我似乎只骂过瓜小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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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瓜小鸽比我大好多，我记得我总得仰视她，又长得五大三粗，似乎梳着两条麻花辫子，总是凌乱得草窝一样。头似乎长得凝固了起来，总是半低儿斜偏着。眼睛似乎和牛眼差不多，总是木木的。 又愣愣地掉着鼻涕，像是鼻子下面挂着一缕纯白的丝带一样。
      我总记得瓜小鸽的样子，——她总会穿着还算干净的旧花棉袄。似乎和我无法忘却童年最好看的女生的样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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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更记得每当我骂她瓜小鸽的时候，她也懂得，便追上我要打，我撒腿就跑，她又追不上，我便停下来，又骂上几句，瓜小鸽最终也无可奈何，只是用眼睛狠狠瞪着我，似乎试图用眼光凌厉地打我几下——直到现在我甚至还能记起她那样的眼神，如同一把生锈的菜刀一样闪着笨拙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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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就连瓜子，也有自尊。
      而我又时常为童年的调皮而有点忏悔，——但是说出这样的话又觉着自己很是矫情……
      不知道时候什么时候瓜小鸽陡然之间从我们村蒸发了，再也不见她了。据说，——大概也是我猜想的，——她竟然嫁人了，大概被打发了，嫁到了山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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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子二：我忘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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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瓜子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他死在了我们马路边上的羽子壕里……
     既然如此，便什么也不要写了，我觉得当年孔乙己同学死了，人们记得他是因为他还欠着酒馆几个同板，他不欠我们村人什么，只是活在别人的冷眼里，很短暂地活过这一生，村人大概也还记得他，至少我和弟弟提起的时候，弟弟也记得他，只是我们都实在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写着写着我都有点司马迁的感觉了，底层最让人心酸的小人物，竟然会出现在我的文字间，大概比那些文学著作中的英雄或者文人也多了一点生活的底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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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子三：红娃

      其实这个“娃”字的音并不准确，我用其他字打不出来，大概是把“我”的读音和“儿”切一下……
      红娃虽然不是我们村的人，但是老会来我们村，我们村的人都认识，有时候见了他会和他打招呼，他便不知所云地回答几句，总显得一本正经，像是自己忙的日理万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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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娃绝对是个乐天派的瓜子，甚至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他的存在，才真正解释了什么叫做大智若愚，甚至会羡慕他的无忧无虑，他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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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和父亲提起红娃来，我深深地感慨着，瓜子们应该是最幸福的人，因为他们从来不是活在别人的眼光里，也从来不需要掩饰什么，从来都不会有什么生活的压力，也没什么欲望……但是父亲反问我，他们能知道自己快乐么？他们懂得什么是快乐么？我又一时无语了……
      红娃走路的时候总是精神抖擞，甚至头也抖擞起来，走起路来总是健步如飞，身上的衣服有点旧，但也似乎抖擞的衣袂飘飘，但并不显得脏。
      红娃长的又瘦又高。我便常常怀疑要不是他全身上下都抖擞得太厉害了，一定是个帅哥。
      据弟弟说，红娃很孝顺，每天回去转悠，回到家一定会给老母亲带回些吃的。
      我便更觉得红娃是个可爱的瓜子，也是我写得最轻松的一个瓜子。
      有时，村人会妄想着利用红娃的廉价劳动力，但是红娃嘴里说不知道说些什么，叨叨半天，又一笑而过，——似乎一个劲地在向人家解释，自己有事，很忙，似乎也显得很忙……村人便无可奈何，哈哈一笑。
      其实他能忙些什么呢，每日就是精精神神地去游逛，我都怀疑方圆百里的地方都留下了他坦荡荡的足迹，他也总是嘻嘻哈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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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最喜欢挖树。每当公路边的的树枯死了，红娃一定一马当先，挥汗如雨，挖得不亦乐乎……但是挖下来又会怎么样，我却从来也不知道，——我想这大概好比我们打篮球，是完全的个人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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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活到现在，只是我常年漂泊在外，很少见到他，但我永远祝福他，快乐地活下去，他应该是最聪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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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子四：嘎嘎

      我和弟弟说到瓜子嘎嘎的时候，弟弟说，你要写嘎嘎可不好写！我说，是啊！写嘎嘎这个人绝对能写成一个长篇，一写酒至少能牵扯沧桑的三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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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见到嘎嘎，总是感到一种恐惧，不敢接近，尽管嘎嘎的样子看上很帅，不过帅在精神错乱的时候往往扭曲起来。
      嘎嘎在他家门口总是自言自语，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尽管谁也不会在意他说些什么，但是他依旧乐此不疲，并且眉开眼笑，我也很少注意他说些什么，尽管我一直对他特别好奇。
      于是我经常会问起和嘎嘎同龄的父亲，偶尔也会听大人们说起，嘎嘎小时候是如何天才，后来疯掉，只是文革的时候，因为他家的成分不好，不准他上大学。
      嘎嘎疯掉之后，真可谓是妻离子散，妻子改嫁了，儿女们都带走了，——我几乎从来也没有见过他们，据说都继承了嘎嘎的学习基因，纷纷都考上了学，但是嘎嘎后半生的落魄再也无法改变，只是一天天变得苍老起来，我记得去年回去的时候，嘎嘎的板寸头发已经完全苍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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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母亲说，与嘎嘎相依为命的母亲，都曾试图用老鼠药毒死他，但是嘎嘎似乎因为疯了而产生了抵抗老鼠药的抗体,母亲绝望的狠心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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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嘎家破败不堪，似乎只是一间小屋子，门口凌乱不堪，总是放着凌乱的麦草，似乎掩着他家的门，我从来也没有看到他家的院子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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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也很少见过嘎嘎母亲的面，那年死的时候，在嘎嘎弟弟家办的丧事。
      嘎嘎家的西邻是他哥哥家。我于是一直疑问，为什么其他的兄弟不照顾嘎嘎母亲，——大概是母亲要照顾嘎嘎，但是母亲总会老去，终于老死了，弟兄们埋葬的时候才会想起这个母亲，让我又感到冷酷到底的人情冷暖。
      弟兄们的儿女似乎也忘却了这个叔叔的存在，也情有所原，但是他们的奶奶似乎也忘却得一干二净，我从未见过他们走进嘎嘎家的门口。
      当然，有些情况并非我能知道的尽然，但是我看到只是人生的落寞和沧桑，以及人性的黯然失色。
      如果说嘎嘎的母亲照顾他，但是母亲死了以后，嘎嘎怎么活下去？嘎嘎除了老去之后，还是在门前喋喋不休，自言自语，乐天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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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过年的时候嘎嘎会在我家磨面，麦子本来必须先浸水醒上一夜，但是嘎嘎从来不让父亲这么做，而是直接磨。
      父亲会给我说起，说起麦子的脏，大概脏到了几年不洗澡的程度了，父亲总会为他弄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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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嘎又是怎么活下去的？我也和你一样一直好奇着……
     据说嘎嘎算账特别清白，疯掉之前的智慧还有遗留，——嘎嘎每天都会出去收鸡蛋，大概会挣些钱来，因此甚至很多村人都在怀疑——嘎嘎是否在装疯，他要是疯了又怎么会挣钱……
      我想，嘎嘎要是会装疯的话，也算是史上最伟大的演员了，并且一如既往地用人生在演戏……
      据说嘎嘎每天都在算计着村里谁家有多少钱，并且还专门准备着一个小本，每日记录下来。——弟弟说嘎嘎写了一笔好字，曾让他看自己的小账本……我不知道嘎嘎做这些事情究竟有什么意义，又是否有什么深意，但这些事情犹使我觉得嘎嘎的可爱，可爱的背后又是深深的悲凉……
      也有一次，嘎嘎对我说，你家有多少钱……还说了些什么，我全然不记得了，但是嘎嘎似乎认得我，尽管我常年不在家，但是嘎嘎知道我是谁的儿子（很多村人因为常不见我都不认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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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嘎身上有着无尽的不可思议，我苍白的笔无法一一记下来，只能记下这些琐碎的印象，然而我始终相信真实有一种力量，真实最能打动人心，——后人评价归有光的散文是“琐琐碎碎，均家常语，乃至百读不厌，斯亦奇矣”，然而我记下这些“琐琐碎碎”的往事，却并不试图带给读者什么感动，——甚至做此文的时候多是带着调侃，甚至又有一个冠冕的主题，——生活在最底层的这些人，从来得不到社会的任何帮助，得不到人们的任何关怀，甚至亲人也老鼠躲着猫一样，而我们伟大的中国文学以及影视作品里谁会去写他们呢？人们一直生活在主流之中，写些英雄或者贵族化的文字或是影视做品，闯完了关东，又走西口……《奋斗》竟然号称八零后的圣经，也不过是个富爸爸抛妻别子的故事……农村的电视剧只是叫嚣着浮躁喝无知，总试图演绎农村人的傻逼和无知……而从来也不会去写真正的底层人生，人们只是在世俗中斤斤计较着自己心中的点燃梦想的可能，而忘却了关注这些微不足道的人和事。——这个主题似乎很深刻，但是我又觉着自己矫情起来，我的心写到此处只是沉重，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有一天会不会疯掉，甚至我曾经调侃过自己说自己是村里新一代的嘎嘎，笔到此处，我只是心酸，也许，有一天，我真得会疯掉……但是当我疯掉的时候，会顽强地活下去么……
      嘎嘎还活着，但是我没有勇气去看望他，——也许，这就是人生……
甚至，我觉瓜的并不是他们，真正瓜子一样活着的是我们……

2008年1月21日晨改成于杨凌

昨晚回家的时候，一家人坐在热炕头的时候，和父亲又谈到我们村的瓜子们，父亲又和我们谈起来红娃和嘎嘎的传奇故事，父亲正说的时候，我便在心中构思着再写些什么。
在家的时候，每天都有好玩的事情，笑过之后，又觉着，若不记下来，便总会在将来的记忆了烟消云散……

红娃的最爱不仅仅是挖枯树，而且特别钟情于放到电线杆，或者想方设想绞尽脑汁弄下来一下箍紧电线杆的钢丝。
大概十几年前，农村有很多方柱型的电线杆，红娃似乎看不惯电线杆的亭亭玉立，于是乐此不疲地把马村和高村几十个大队的电线杆纷纷放到。
这些电线杆都是腹中空空，像是现在的打学生，看起来高高在上，其实灵魂是用草包填起来的。红娃于是找来石块或者锤子之类，从电线杆底一声声一圈圈地敲击着，乐此不疲，——大有人们文革时候的空前热情和意志力的遗风，并且顾不得白天黑夜，敲击不辍，差不多的时候，便用力一推，大概倒掉的一霎那，便是红娃最开心的时刻，好比念书念到了每逢考试便热血沸腾热情洋溢考过之后的如释重负。
有一次村人浇地的时候，发现了红娃又在破坏，于是把他弄到了派出所，民警们发现原来是个瓜子，也无可奈何，红娃大概又是昂首挺胸趾高气扬地离去。

也许这是红娃的某种情节，但是究竟是什么，这恐怕要弄清中国的贪官们到底贪污了多好一样困难……

红娃的舅舅家在我们村，我们村是他的地盘他做主，有一次，父亲正在下棋，红娃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我们家磨坊，在我家发亲修磨子的工具箱里找出来钳子，又去弄磨房后面电线杆上的铁丝。但是红娃绝对是有拿有还，也真算是“拿来主义”的风骨，——后来，发亲发现我家的钳子就扔在地上……
有天夜半，隔着马路的三伯叫醒父亲，说红娃又在鼓捣电线杆呢。
父亲出去喊着红娃你干啥呢快下来！红娃纯纯地说我马上就弄下来了，一会就完！后来弄下来一节钢丝还要送给父亲，父亲说我不要我要那有什么用啊！红娃又在即揣在怀里，消失的沉沉夜色里。

有一次红娃竟然去鼓捣铁路边上的高压电线，遭到无情的电击，据父亲说脊背被点击得一塌糊涂，人们都以为活不下去了，但是后来竟然有个好心的老中医开了几幅中药，吃了之后便好了……

弟弟还在一边问父亲，那要没要钱？父亲说，没要！瓜子要什么钱啊！他又有什么钱啊！

红娃确实是可爱的，甚至可爱得执着率真，红娃一旦发现谁家树上有枯枝，便一定竭尽所能弄下来，工具直接去村人家里拿，村人若是不准，红娃便嚎啕大哭起来，村人也无可奈何……

红娃还喜欢演讲，据说有一年，老我们村要她演讲，试图鼓动村人交粮，说出来热情洋溢的话新闻联播差不多……

父亲还说，其实红娃是我们家远亲，——是父亲舅爷家的孙子……
父亲和我开玩笑，说，连你还有一点血缘关系……
2008年1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