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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志
舍421者,吾大学之舍也。原雁北男舍一号楼四层,矗立西南之角。
吾居四年,朝夕相伴六人者,皆姗姗可爱之人,吾常忆其中融融乐事,忍俊不禁,自得其乐半天有余,今已天各一方,偶遇闲扯,往事纷纷扰扰,感伤时起,抚今伤昔之情,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初来咋到之时,置吾校初建,满目破败,路坎坎兮修近,吾无所事事,每日嘻嘻不求修远,出离高中苦闷之泥沼,吾焕然一新,激情若憋数载之尿,一时倾泻四射。
吾本置四人间舍437,俭钱二百调舍421。原四人舍居者,皆伪伪之徒,后偶于舍间谈及,论及皆有女儿之态,讪笑半日有余。然此四人,后皆在校报任职,其一人混于学生会,后不曾升官,似有遗恨绵绵……余者难以尽然道来。后偶遇其中一君,言谈索然,笑语假假。后余长叹,若吾不调舍,四年又是如何光景?或混迹有所成,或狂性有所改,然此思心中一掠,又荡然无存,古人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说也。
大一之时,每逢周末租碟于舍,舍中乌烟瘴气,然其中滋味绵绵。常索黄碟,辗转四楼二楼五楼间,整楼之黄碟似在流转,时有他宿之人,饥渴难耐,于吾舍讨,吾舍之人尽力搜觅。
吾舍有一人曰海顺,此君以虚伪见长,租碟之钱吾五人及楼下之建林均分,此君常不屑,并常叹自己从未染指黄碟,清纯之情,溢于言表,然夜深时,此君悄然下床,坐于马扎之上,甚是专注,色光毕露。吾舍余人常叹此君之伪及矫,确非等闲。
另有一君,号曰:小云南。此君相貌甚是灵巧,其嗜好也别致,唯喜观女人之下体,每观之时,常回放。后常上夜网之时,掘一黄网曰野苹果,此君沉浸其中图色,细细咀嚼,更津津有味。
后黄碟难新,吾舍人于街道寻寻觅觅,然羞涩之情,难于启齿,唯瑞清勇赴一店,购得一盒,观其名色,甚黄。吾几人内心窃喜,然不曾喜形于色,期待之情,尽踏于脚下,步伐铿铿有力。
然夜半观之,大失所望,快进半日,也无镜头,被欺也。吾忆往日逛于街头,有琐缩之人,怀中揣几碟,问及吾,吾假意不屑,今甚悔,亦惜觅不逢时。
每夜深之时,我舍之人,侃侃而谈,多是吾班之女生,今慨然而叹,吾班之女人,稍有姿色之辈,尽谈之忘情,内心熊熊之火,燃大同之夜空。
深夜电话如檐下之雨,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肉麻”销得。女生,吾舍恒久亘古之话题,学习人生及理想,向来淡然。
夜深时,也偶闻床间琐细之声,白日偶谈及,常疑海顺之手所为也。
吾也常为此事,然唯待空室,尽然而释。曾有外宿一友,睡吾上铺,叹曰:唯精子之味,浓浓也。吾深感难为情。
小云南常叹自己物件短小,后专备一软尺,时时丈量,概有盼乎长大之情,此余之推测也。犹记矣,吾亦同其丈量一次,比长较短,窃窃私语。
吾舍之人,常懒于打水,群聚一圈,井刚锤,决出二人或一人,亦无怨言。有一君亦虚伪之人,有一晚决出其打水,出去不久,海顺打水归来,深叹曰:晋斌者,真虚伪之人也!
余甚好奇,原路上逢晋斌,晋斌嫌维来之壶破,竟换海顺新壶刚打之水。舍中人无不叹也!
后晋斌与我谈及云南一事,道云南每搞女友时,定信誓旦旦,吾定为汝负责也!
舍中之人常谈实质之性,问及云南如何,云南竟矢口否认,道自己从未搞也!余如何能信,两人同居余外亦非一两日之久。
(再续)
大一光阴,匆匆而逝,校西南之角,又添二楼,校容稍变。楼之正北,建一池,传之曰:蛤蟆池。因夏日之时,常听取蛙声一片,却戏称蛤蟆。墙角松林稀疏,干小无味。虽遍池蛤蟆,池边松林,却是鸳鸯栖居之所。有一日,小云南戏海顺曰:此地窸窸窣窣之声,汝与女友所为也。海顺笑叹曰:亦汝为之。其实并无别趣,然余心中,不知缘何,忆当初谈笑之境,云南之奸笑,海顺之搪塞,皆历历在目。时隔三载有余,不知今之蛤蟆池,又如何光景,亦定有鸳鸯缠绵其中,沉醉不知归路之行人。
大一情思,无非觅一佳人,颠颠狂狂,不可终日。
所喜之事,乃游女生之舍,欣喜之情,一语难以倒尽,胡乱瞎侃之语,也无所记忆,无非吾舍之维来云南及吾沉沉自恋之语。
犹忆一事,女生舍中段红逢生日,吾两舍,向来亲近,晚赴会却无甚礼品,维来贱性使然,讨建林街上所购之假古董两三件,亦无包裹,毫无所羞,奉之。
此假古董乃于大同街道购之,余与建林二人。此店面,围观之人数层,店主高声宣价,自几千降至几十,反复重复,“嫌贵!”后吾舍之人,常引用之嬉笑。
段红舍中之海华巧在线,吾提及此事,问曰,尚记否?曰:多忘之。吾深叹曰:此礼奉上,实为羞耻,然集体为之,不觉也!
闲情无限远,尽在笑谈中。维来刺云南个小之语,时时萦绕耳畔。维来之贱,一言难尽。一言以蔽之,曰:贱!
此君常醉,哭天喊地之后,通电女友,新卡空空之时,方才安然释然。
一日酒醉,此君兴致盎然,情深深意款款,曰:舍中人当集体手也!余人笑骂曰:滚蛋也!
概大二之时,结识一君,号甚多,其一:歌神。此君唱学友之歌,甚传神。每日饭后,群聚四遭,此君粉墨登场,情深意浓。
其二,抄神。此君每逢考试,毫无忧虑。余人焦头烂额之时,此君欢天喜地,犹记一次,此君抄之时,藏书数本,监者没收一本,又取出一本,甚是嚣张,然无不成也。
其三,帅神。……
此君除最擅歌之外,非谈性莫属。常亲身演示各姿势之要领,吾舍之人,但凡有性之困惑迷惘,此君尽然相释。此情此景,似群记者采访名人,气氛甚炙!
此君闲聊几事印象甚深。有一日,他一哥们夏日无事游逛,着一短裤,猛然裆中瘙痒,停步信手挠之,恰一同学女生迎面走来,其中风情,任君乱思。
此君所初中之时,搞一女友,乃本县公安局长之娇娇女儿,其中细节,已无甚印象,但记女友家有一黑犬。一日,光天化日之下,其二人竟在教室行苟且之事。后一直耿耿于怀,疑有同学窥见。舍中余人皆饥渴之状,艳羡之口水簌簌而下!
另有一女,道其可爱两三语,却极为传神。一次如厕,竟娇声以爹呼之,使其待之,此君曰:吾不堪也!当手也!此女之天真烂漫,此君之率性磊落,与天公可比高。余听罢,焦渴之中,浮想联翩。
其形容时现于吾茫茫夜深时。
(待续)
中文新闻专业,课甚寡淡,亦甚少。唯现代文学之刘殿祥君,讲课别具一格,虽普通之话,不甚标准,却别俱风味,多有动人心魄之处,亦时有冷冷之幽默,甚是传神。
吾舍之人欣然读鲁迅名篇之《狂人日记》及《阿Q正传》,其中经典之语,时渗于吾舍人嬉笑怒骂之中,如别人若无意注目于他君,此君则笑曰:赵家之狗,何以看我几眼?或常提及吾班之女生,似有阿Q君之情深款款及无耻龌龊,曰:吾想与其困觉!
今常亦及吾师殿祥君,事隔数载,其君音容时现于脑际,犹记眉上之痣,无边学问仿佛凝聚其中;涩涩一笑,学术味浓浓如无边落木。吾甚怀之,不知此君课堂是否涛声依旧,亦不知此君一切是否安好。吾永生怀念此师。
后维来实习之时,课堂上大谈吃人之社会,盖此君影响之余波。
此类话语,夹杂星驰之经典语录,时时闪现余舍几如簧巧舌。
维来君提及一事,甚是经典。调侃东北之鸡,道其泼辣开放,仿东北之方言,甚是传神:一嫖客受其媚惑,却囊中羞涩,问曰:钱几何?鸡曰:索甚钱!但图一舒服也!吾舍欢呼雀跃之情,满室生气盎然!
另有可忆之师,讲古代文学,其姓名早已毫无印象,但记其号:小虚也!此君授课,口齿不清,常不知所云,遂虚汗淋漓,又专备一帕,甚褶皱,白蓝之线纵横,甚古老,似用之数十载,吾常疑之除擦汗之外,亦抹鼻涕。吾舍之人谈及此君,道其肾甚虚,遂取别号小虚也!然此君于吾大三之时,考华东之博,吾心甚惊,长叹,此君不擅言谈,又为何絮絮叨叨于课堂之上,不如沉心学术,或概有所成。又叹其适应中国应试能力之强,也甚悍然!今不知此君是否混迹课堂,误人子弟。嘻嘻!
吾现代汉语之师,传其水平甚高,然其课堂亦使人昏昏欲睡,板上时现长长之英文术语,不知所云。其课今忆之毫无印象。今暑假补课,吾授学生现代汉语语法,无所授,亦无所折磨学生。
今常叹,大学之课,多扯淡。一日惊闻两语,甚精辟:大学为何,大汝老母之逼也!(现代汉语是:大学是什么?大学就是大你妈的个逼)另一语曰:大学之前,吾屁也不知;大学四年之后,吾但知一屁。
(待续)
昨维来语余曰:如何不道晋斌瑞清二君?余所忆甚是琐碎凌乱,常笔随心到,天驴行空,任意识之流水,随意奔腾。
近日常逢诸同学,定邀其观余大作,人在其中,事在其心,其中滋味,岂可一语道尽!
吾众人共有之青春,指点女生,激扬荷尔蒙,时萦绕于脑际,似一胶袋于风中起伏回旋,毫无意义,又深深沉沉。
提及晋斌瑞清二君,余心甚愧。二人姓名,余大学四年,常呼之颠倒。毕业后二年,瑞清来吾处,我又呼之晋斌。瑞清一语“贱人”,余方恍然大悟,感慨良深,而此君之无可奈何,尽在此一语中。
实非吾之过,大学之时,维来也常呼错之。常呼错之时,恰二人在,仅一声痛骂,又嘻嘻一笑。亦时有郑重所警,他妈的莫再错也!然其后错又出,瑞清曰:真服也!
晋斌之铺在余下,靠门。吾对脚之上铺,乃云南也。云南之下,乃维来。此四床相连,瑞清(上)海顺(下)之铺,相隔盈盈一桌间。靠右门置衣柜,皆专备一锁,后二年,不知何时,亦不知所因,其中几人之柜能互开,常乱翻,后知之亦不为然。
初来时,抽烟者三人,吾,维来,及云南,瑞清偶为之,后余三人极力劝导,后沦为名副其实之烟鬼。无烟之时,余常捡烟头一二,吸一两口,瑞清亦索之。
常无烟,余几人焦渴难耐,偶一人觅得一烟,几人分之,似吸得心中荡层云。余所吸之烟,喜嚼烟把,瑞清接余烟,长叹,你他妈得能否不嚼?然后擦拭半天。
每夜深,余四人吸烟悠悠幽幽,晋斌不堪,开门。后余几人,夜半吸烟,若一灵猫,先开门,吸完又关门。
初来之时,吾舍每夜人满满,夜也长长。一君曰延华常来吾舍,此君言语之放荡,匪夷所思,常谈及高中同学之生猛,曰及手之时,直射屋顶,又甚怯而告其母,母曰:儿应一饮而尽,此汝之精气神也!余直至今日,亦信以为真。
吾班另外一舍,其中有一君曰赵彦,维来起一别号甚传神,因其嘴边生一媒婆之痣,又甚瘦小,遂呼之曰:水老鼠。其舍中人似唯喜洗涮,常有衣物挂于满舍,进其舍,浓浓异味扑面而来,余舍之人以为精子味也。
小云南亦有别号,时八王爷,时九王爷,不常呼之。吾舍之人曾谈及手,小云似有无限感慨,道自己自八九岁始手也。
此君钟南方之山水之灵秀,形容甚是俊朗,唯个小,且肚稍隆起,维来常对其曰:汝个小,如何觅得一对象?或曰:汝丽江之地,男皆如汝之个小乎?云南亦笑笑而扯。
小云君甚是聪敏,心机颇多,说话时有暗语。如夜半之时,问下铺之维来,汝睡去乎?维来应之,小云则曰:且汝帮吾倒水一杯!吾众人方才明白其弦外之音。
西哲米兰昆德拉曰: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后余评云南曰:云南一说话,我们就思考。云南之潜台词,于吾舍传为佳话。
有一冬日,晨清如水,吾舍中人步行上课,云南骑车从后赶来,见吾几人,曰:车后座有病!余条件反射,立有所悟,原云南潜台词曰:不堪尔等坐!
吾常叹知吾之人,唯瑞清也。有一日午后,下课,吾班众人出多媒体之教室,吾与瑞清并行,观前面丽丽扭动之股,圆润丰满,余甚专注。后出门,瑞清笑谓余曰:真淫荡也!余心甚惊,此人知我心悠悠,亦知我所好逑!多年之后,余蓦然忆及,问瑞清可否记得此事!瑞请曰不记也!吾甚气也!
(再续)
因吾好象棋,大一大二之时,吾舍之人,整日厮杀于象棋间。先余与建林对局,余人观之,建林非余对手。然时日不久,此君棋艺大增,吾舍之人,及邻舍常来下者,均非对手。
吾亦惊其棋艺遽然长进,后闻维来语,此君于图书馆中借得棋谱数本,每日萎缩舍中,摆棋谱,苦思冥想。
吾,建林,云南三人互不服,常有言语刺激,乃至吾与建林大打出手,盖有两三次。
后舍中诸君,除海顺之外,余君皆培养有所成。
建林此人,乃维来同乡,此君乃历史系也。然大学四年,恐一课未听,临考但凭一抄耳,然无不过也。有一考,此君持学生证之考场,其班任监之,竟不识之,疑其代考,细观其学生证半日有余。后于吾舍嘻嘻道之,洋洋得意之色,犹猫戏耍所捕之鼠。
此君曾津津乐道于高中所历,道其高三补习之时,每天旷课,却按时回家。然每夜深时,则溜出家门,于黄色录像厅沉浸一夜,破晓之时,悄然推门归家,一日逢其父,此君曰:吾无睡意,醒后散步于外,但怕有所扰。吾听者几人无不侧目。
吾长叹此君命运不济,应届高考调配于雁北历史系,后补一年,又调配于此校此专业。甚奇甚惊人,雁北锁定此君,咬定青山也。其父来校之时,似有质问校方之意。
吾舍之人,常叹此君之歪才,凡所玩皆能醉心其中,亦皆有所成。毕业后一年,此君感慨甚无耻,曰: 相交421舍中之人,唯吾四级过也。其考四级,或报名不考,或四处购答案,大三之时方抄有所成,终过也。
其兄曾问及四级成绩,此君欺之曰过也,其兄概不信,索其考号,欲亲查之,此君胡胡诌一号,后查之,竟过也。此君得意之笑,今忆之,历历在目也。
吾舍之人,常断烟,此君似欲证其自我之价值,总收藏好烟一二,诸人索之甚紧。
吾舍之西邻,常夜半小便于舍边。吾舍地势甚低,尿液尽滞于我舍。每日清晨,门口处但见痕迹分明,浓骚之异味弥漫,吾墩之半日。后吾不堪,做一文贴于墙上,半日之后,已索然无痕。
吾舍之诸君,亦非不学无术之辈。所读之经典,常传阅,怀猎艳之心,但有色之片段,尤精读之,且高声诵读,交流心得。
(再续)
大二之时,遇一师授古代汉语,乃中文系之主任。此君方脸冷眼,党之路线方针似刻画其上。其名已忘。
此君向来严肃,唯见吾班之段红,目光炯炯,似有识才惜才之心。每见余瑞请段红三人同坐嬉笑,见我每日课上昏昏安睡,横眉冷对,概愤我扰段红不能上进,余每日逢其胆战心惊,唯恐此君打击报复挂吾。
概此因吾古代汉语有所学,考试之前,书中相当篇目,皆熟背如流,后竟然考到九十之多,幸甚至哉!
此君之课,亦枯燥味如嚼蜡,但记其啰嗦若大话西游之唐僧,絮絮叨叨,讲及先秦之一君主,竟翻其祖宗十八代,不厌其烦,津津乐道。
余今已毫无印象,偶翻及王力之王八蛋古代汉语,但见口水之汰渍分分明明。
又逢一君授外国文学,脸甚瘦,其上沟壑纵横。讲课之功力甚是了得,全班之生,或睡,或习外语,两看相不厌,此君熟视无睹,讲台之上自言自语,不亦冷乎!今忆之,叹其存在,纯粹一黑色之幽默。
第一学年其课补考,布一论文,班上之人多是抄成一片,概有慵懒之人直抄他人之作,而余抄亦困然不屑。
幸有瑞请伴余,坚决不屑。后监考时逢此君,此君竟呼余之名,索余论文何在?余恍然应对,欺之曰考后交上。心甚惊,此君与吾,向来无一语,竟识吾?寻思半日有余,方恍然大悟,吾班之生完论文,乃一任务,其糊弄上面,亦一任务,层层形式也!
考后吾速归家,此事荡然抛于脑后,后来时心常恐,概挂乎?后不知所由,有一成绩,吾心方四平八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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