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应-婚姻创伤影响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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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马逊河流域的一只蝴蝶振动翅膀，有可能会引发密西西比河流域的一场飓风。”这就是著名的混沌理论“蝴蝶效应”。一件表面上看来毫无关系、非常微小的事情，可能带来巨大的改变。这里讲述的每一段故事都来源于真实的事例，主人公在同一个故事中出场，却以完全不同的方式收场。如同一个开放式结局的电影，我们每次都回到关结点，让主人公的言行有一点微小的改变，他们的命运就会变得面目全非。故事可以演绎，人生却不能假设。无论如何，选择你能承受的，选择你的现世因果。婚姻的标准相　　长假剩没两天了，卢翰始终没有和宁宁联系。他一个人钻在屋子里，拔了电话，也不想下楼见人。道歉的话说得太多，连自己也觉得没有意思，所以这一次，他没再道歉。　　十点钟就躺下了，半夜三点醒来，发现泡在自己的冷汗里。回想起和宁宁一起度过的两年快乐时光可能就这么结束掉，卢翰欲哭无泪。　　一个月前，就在这房间，激情过后的卢翰心满意足地斜倚在床头，点上一只烟，宁宁在怀里，像一头温顺的小羊。小羊巴巴地抬眼望他，突然说出那句：“我们结婚吧！”　　像被电到似的，那一刻，卢翰的指尖变得冰凉。　　宁宁接下来一串嘈嘈切切的念叨，仿佛离卢翰越来越远，远到几乎听不到了。什么“领证”、“装修”、“婚纱照”之类的字眼，偶尔强硬地蹦到他耳朵里，很快又被驱赶了出来。　　宁宁是卢翰第一个正式交的女朋友，也是他非常珍爱的女孩。两个人都27、8了，但是卢翰从没有过结婚的念头，卢翰知道，这不是针对宁宁的，准确地说，他不想和任何人结婚。　　卢翰已经忘了自己后来说了些什么，总之那一天，宁宁是草草地穿上衣服，哭着跑出去的，自己还跻拉着鞋追了几步。从那以后，卢翰的噩梦就开始了：道歉――见面――吵架――思念――再道歉，周而复始，精疲力竭。宁宁早就不再坚持结婚，但卢翰却发现自己出现了更大的问题。这一个月里，宁宁为他流的泪，比过去两年的总和还要多。　　“咚咚咚”，低沉的敲门声。半夜三点啊，卢翰以为自己听错了，没动。又再敲，卢翰摸着黑轻轻走到大门边，伸头看去，猫眼里映出一张因为变形而显得更加凄苦的脸，是宁宁！卢翰急忙打开门，宁宁呼地扑到他怀里，死命抱住他，呜呜地哭起来。卢翰的心跳得很厉害，身体马上有反应，可是一股巨大的恐惧很快吞没了他，他挣脱开宁宁，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头埋在手臂中间，发出低低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你别再理我了宁宁，我完了！”这个时候的卢翰不可能知道记忆深处20多年前的那个夜晚给自己留下了怎样的影响。　　在那副褪色的画面上，小卢翰四、五岁的样子，垂着长长的睫毛睡得正酣。因为妈妈身体不好，卢翰自小是喝牛奶长大的，很早就一个人睡小床了。睡了很久，突然一道刺眼的光芒伴随着爸爸的咆哮声当空炸开了，惊醒的卢翰慌乱从小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他看到，灯是大开的，母亲躺在地下……　　如果卢翰能够回到那一刻之前，他会看到父亲是怎么一脚把母亲从床上踹下来的。从那时候起，卢翰就记住了父母亲的每一次暴吵和每一次动粗。而那一夜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定格为婚姻的标准相。　　“求你们，不要那样刀戈相向，也不要在半夜里用突然打开的灯光，刺出我的眼泪来。”卢翰向20多年前的时光，奋力掷出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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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武器
　　夜是那样静。屋里没有大灯，只有月光。小卢翰被尿憋得似醒非醒。朦胧中，他仿佛听到一阵困兽般的闷闷的低吼。他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奇怪的画面。月光中，爸爸坐在床梆上喘着粗气，一边打着扇子，一边吸烟。妈妈则隐遁在满屋子的黑暗里，无声无息，像不存在。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爸妈的不和是肯定的。妈妈性格软弱，为了孩子，她没有提过离婚，也从不与爸爸争吵，沉默就是她的唯一武器。　　打从卢翰记事时候起，家里总是安静得要命。白天，妈妈用冰冷的沉默制裁着爸爸，而到了晚上，爸爸又把烧灼的愤怒倾倒在他*的身上。渐渐地，卢翰大了，也模模糊糊知道了那种奇怪的画面意味着什么。　　卢翰越长大，跟父母越没有话说，家人都说“这孩子性格太内向，也不知怎么在学校还能当个文体部长！”没错，卢翰在学校不是这么沉默的，内秀的他被同学们选为文体部长。他有朋友，但有趣的是，他的朋友，座位都在离他较远的地方，不是大高个儿，就是小矮个儿，要么干脆是别的班的同学。　　上高中的时候，卢翰已经长成了一个好看的少年，笑起来牙齿白白的，脸上有阳光，眼睛像忧郁的湖水。周围的女生，不少都对他有好感。　　在和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子有了肌肤之亲后，从别的男孩子们那里，卢翰知道了那女孩以他的女朋友自居，他矢口否认：“胡说，她才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没有女朋友。”后来，当那女孩哭得昏天黑地来找他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何错之有。对他来说，性是性，爱情是爱情。　　在碰到宁宁之前，卢翰已经和许多女孩子爱过。每一回都是他伤别人。　　宁宁是他自己承认的唯一的一个女朋友。宁宁问他的从前，他就说了，既没把自己说得委琐不堪也没带着炫耀的口吻。宁宁喜欢他孩子一样的坦荡，也像包容孩子一样包容着他的种种缺点，在心底里，宁宁相信，只要自己拿出全部的真心对他，浪子是可以回头的。　　在和宁宁交往的两年里，卢翰偶尔和别的女孩习惯性地调情，被宁宁发现了之后，也还能真心实意地道歉。为了宁宁，他正在开始学着把爱与性合二为一。　　有宁宁在，他心甘情愿地被套牢。宁宁怀孕了，两个人又喜又怕。卢翰想既然认定了宁宁，就奉子成婚算了。哪知没过几天，宁宁出现先兆流产的迹象，医生嘱咐，三个月的时间里，安胎，禁同房。　　面对动不动就皱着鼻子跑出去，抱着马桶吐得淅沥哗啦的宁宁，卢翰看得心烦，他对宁宁的态度也跟着冷了起来。终于，没有平安地熬过这三个月，卢翰旧态复萌了。宁宁在酒吧山墙底下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和别的女人连在一起。　　孩子没有了，宁宁被她的父母藏了起来，像蒸发一样从卢翰身边消失了。卢翰非常痛悔，心想这一次真糟糕，怎么竟然失去了宁宁，不行，他拼了命想要回到过去。他展开那张奇怪的画面，大声发愿：“求你们，不要用这窒息的沉默绞杀我爱的能力，也不要用荒唐的性迷惑我稚嫩的心灵。”然后掷出了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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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因为我　　一夜无梦，没有刺眼的大灯，爸爸也没坐起来抽烟打扇子，小卢翰酣睡到天光大亮。他揉揉眼睛，发现大床已经空了。　　今天是休息日，昨晚临睡前妈妈许诺，要带他去广场放风筝，然后去外面馆子里吃饭。想到这，小卢翰一骨碌爬起来，叮叮咣咣下地去找妈妈。　　卢翰的妈妈和爸爸此时正在厨房里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听见儿子走动的声音，爸妈急忙掩上厨房门，两个人在里面继续吵。　　卢翰穿过客厅，没看见爸妈的身影，只见厨房的门紧闭着，里面似乎有动静。他噔噔走过去一把推开门，看见爸妈都在，小脸上乐开了花。他跑进来拽着他*的手摇晃着，撒娇要赶快出发去放风筝。妈妈正和爸爸吵得脸绿，早把自己昨夜承诺的事情扔到了脑后，边提高了嗓门喊他：“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烦人，大早晨起来不洗脸不刷牙放什么风筝，去，洗脸刷牙去！”边瞪眼举手一拨拉，哪知道，这一拨拉，劲头大了点，把个刚刚起床、迷迷登登的小家伙拨拉倒了。　　卢翰跌坐在地上，小嘴撇得象瓢一样，哇地哭了出来。爸爸火冒三丈：“好啊，你有气就打孩子，你行啊你！你以为就你会打啊，我也会打！”说完非但没有抱起儿子安慰，反倒上去补了一巴掌……　　磕磕碰碰的日子过得艰涩，爸爸妈妈都难免不把情绪带到孩子那。小卢翰看着父母的脸色过了几年，变得敏感而心重。他在家乖乖听话，一心想让爸妈高兴；在幼儿园沉默寡言，整天跟着老师，按老师的要求做，被小朋友们叫成是老师的小尾巴。　　眨眼间，卢翰已上了小学三年级。有一次，父母亲又一次关上门争吵，吵得非常厉害：“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离就离，早该离了！”其实，在隔壁写作业的卢翰一直心神不宁地竖着耳朵听父母吵架的内容，听到这，一股压抑已久的疯狂情绪突然喷涌，他不顾一切地冲进父母的房间，冲父母尖叫：“别吵了！不就是因为我吗！我走还不行吗！”“卢翰，你凑什么热闹！和你没关系！”爸爸甩下一句，刚要接着说什么，卢翰就疯了一样地摔门跑了出去。　　在大街上，男孩一边跑一边大哭，他一直跑到桥洞子底下，蹲在那看河水，第一次有了自杀的念头。想了很久，终究还是不敢，他用兜里唯一的一枚硬币，坐上了他唯一知道的一趟公交车。很晚了，当他敲开姥姥家的大门的时候，发现父母亲正坐在屋子里等他。　　时光流逝，父母亲渐渐上了年纪，脾气都比年轻时小了许多，也不再提离婚的事了。　　卢翰的日子依旧过得没有精神。他的学生时代已经结束，还工作了好几年，却始终没有正式谈过一次恋爱。虽然如此，他却遭到了好几次“失恋”的打击。他失去的，都是自己心中暗恋的女孩，他从没有表白过。同一年走出校门的同学，现在一个个事业都显出了雏形，有的已经小有成就。而他，还在刚进门的位置上，战战兢兢地捧着一只并不怎么结实的饭碗。　　春节快到了，公司结构面临调整，部门经理轮流叫同事们谈话，说是交流交流思想，但大家都知道，摊派到每个部门的裁员任务就要在他们中间某些人的头上兑现了。　　正如他自己的预感一样，卢翰中彩了。从经理室出来，他喉头哽着，回到座位收拾东西，有几个同事过来小心翼翼地问他：“真的啊？不会吧？”见他眼皮都不抬一下，就纷纷地退了回去，从背后投来复杂的目光。他垂头丧气地正欲踱出公司大门，犹豫了一下，又回转身去，走到一楼财务部的门口，想再看一眼他暗恋已久的宁宁的身影。座位是空的。只好又缓缓地踱出去。　　在公司大门和汽车站之间，要路过一个隐蔽的自动取款亭，卢翰突然看见宁宁了，正在亭子里，和一个男人偷吻，那男人看着好面熟，好像就是研发二部的一个小子。　　心爱的宁宁也在这个时候“绝情”地“离”自己而去了！想到自己年近三十还要和父母住在一起，年关将近，又要带回去失业的消息，卢翰没有坐上公交车，他茫然地继续往前走着，“我一直都那么失败。我真的不应该活着，我的存在只是别人的包袱。”他又想到了自杀，口里喃喃道：“这一次，一定要成功……”　　画面外的卢翰着急地看着精神崩溃的自己，他惊异地发现，他一心想改得更好的人生，正在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停！他拼尽全力，向着20多年前，再一次掷出色子……近乎完美的伤　　卢翰四岁，那天晚上，爸妈好像为什么事争吵了很久，卢翰印象中，妈妈在哭，爸爸坐在那里，满脸颓丧。后来自己睡着了。夜里他做了噩梦，梦见自己在茫茫人海里迷了路，找不到爸爸妈妈了，在梦中他哭了起来，又迷迷糊糊地感觉妈妈把自己搂到怀里轻轻地拍，为自己擦眼泪，爸爸也用胡子扎扎的嘴巴亲了亲他的额头。他就继续地睡了。　　第二天早晨一睁眼，看见爸爸穿戴整齐地坐在床边，好象要出远门的样子。看见他醒了，爸爸把他搂过来，使劲地搂着，告诉他说，爸爸要出去一段时间，让他乖乖地听他*的话。爸爸走的时候，在他脸上亲了又亲，爸爸出门的时候，他调皮地举起脚丫跟他道别。妈妈在一旁很伤心的样子，差点哭了。　　过了一段时间，妈妈正式地告诉他，妈妈和爸爸已经分开了，翰翰要和妈妈住在一起，但是爸爸还是很爱他，还会经常来看他的等等。妈妈甚至说了“人要对自己的生活负责任。”这样他根本不可能听懂的话。　　每个星期，爸爸都会抽出至少一天的时间来陪卢翰，24小时不离。开始几次是爸爸来接他，后来，只要有时间，妈妈也会一起跟他们玩。卢翰觉得，自己和爸爸一起尽情欢乐的时间，甚至比以前没有分开时还多。　　又过了几年，卢翰渐渐大了。有人问妈妈：什么时候给卢翰找个爸爸啊？妈就说，卢翰他有爸爸啊，我要找的是我的人生伴侣。说是这么说，可后来妈妈找的那个叔叔，还是经过卢翰的郑重批准才结婚的。卢翰一直叫他叔叔，不曾改口。　　就这样，卢翰虽然是在单亲家庭长大，但是他的心理发展非常正常，他爱和他相依为命的母亲，也从爸爸和后来的叔叔身上，学到应该如何做一个男人。从小到大，与同龄人比起来，卢翰待人处事都显得成熟得多。对命运这一次的修改，卢翰已经知足了，他满心喜悦，等待着生命中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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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父之名　　两年前，卢翰碰到了宁宁。宁宁是一个可爱的女孩，敏感，单纯。可能是惺惺相惜的缘故，卢翰对这个同为单亲家庭长大的女孩非常疼爱。　　女孩的妈妈离开得更早，她自小跟着父亲长大。比起卢翰，宁宁没有那么幸运。她十岁以前，提到母亲，父亲总是说她死了。后来母亲从国外回来，宁宁才知道其实母亲还活着，只是和父亲离了婚。　　宁宁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因为可怜女儿没有娘，父亲对宁宁倾注了全部的爱，也一直没有续弦。父女俩感情深笃，宁宁十一、二岁的时候还经常挂在爸爸脖子上腻着。　　又过了很多年，宁宁变成一个秀美的大姑娘了，可就是不谈恋爱，别人问她究竟想找个什么样的，她总是含笑不答，直到遇到卢翰。　　和宁宁谈了一段时间恋爱后，卢翰初次去宁宁家登门拜访。见了宁宁的父亲，卢翰吓了一大跳，他发现宁宁没有瞎说，自己真的很像她父亲年轻的时候，连说话的声音和语气都像。 　　卢翰知道宁宁很实心，恨不得把一切都交给自己，对自己非常依赖。这一次卢翰的心里，已经为结婚做好了准备。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不幸的事发生了，宁宁父亲被查出得了癌症。卢翰像儿子一样在病床前伺候了半年，还是没能挽留住他的生命。接着，卢翰料理丧事，忙前忙后好几天，也没有注意到宁宁的情绪变化，这几天，宁宁始终没离开自己半步。　　那一天，他终于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哄着同样疲惫不堪的宁宁睡下了，发现有些肚饿，就轻轻带上门，跑下楼去，在小店里买了几个热包子。等他再打开房门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宁宁满脸泪水，头发蓬乱地坐在地上，身边堆着剪破的床单，大腿上，手臂上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水果刀丢在一边……原因呢？就因为卢翰离开了这一小会儿！　　卢翰的心憔悴不堪，人生为什么如此艰难？这一次，即使丢了自己也要回去，去找宁宁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