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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人:菁菁
性别:女
年龄:20岁
职业:大专生
记者:李小娟
十八岁,我和体育老师相爱
我喜欢比自己大得多的男人,所以很自然的,我爱上我的体育老师磊。那时,我读高中,只有18岁。
不知道磊是怎么爱上我的,后来当我问他时,他告诉我,也许是因为寂寞,但他说他的爱是真实的。
反正,我们就那么自然地相爱了。其实我们俩都明白这种为世俗所不能容忍的爱情是不可以曝光的,所以我们的爱从一开始就处于一种偷偷摸摸的状态。
我们在一个学校,他是老师,我是学生。平时我们在校园里相遇了,也只能装成平常人一样,了不起就是聊几句,表面上还得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如果我们一起出去玩或者吃饭,我们就会选离学校很远的地方。当然,大多数晚自习前的自由支配时间,我是在他的宿舍度过的。我读的是寄宿学校,他住在学校的宿舍,这给我们的约会提供了一些便利。
这种偷偷摸摸的爱情很累,但我却乐此不疲。但心里有个声音总会提醒我,我和磊的这条爱情路并不会走得很长。所以,从一开始恋爱,我的内心就总充斥着莫名的担心与忧虑。
他有未婚妻,而我怀孕了
这种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在我们相恋后没多久,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突然经常出现在学校里。她是来找磊的,后来,我从同学口中才知道,这个女人是磊的未婚妻。当我知道这个消息时,我整个人都傻了,那个下午,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放学后,我去了他办公室找他,当时我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他,可是禁不住他的几句好话,我又心软了。后来,我倒真的没再见过这个女人来找他,我以为就像磊跟我承诺的一样,他们真的分手了。
坏消息不止这一个,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好朋友”都没来了。我很慌张,磊答应带我去医院检查,可是他总是说自己很忙,这件事就一拖再拖。后来,我自己买来试纸,确认怀孕了。我记得那天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在睡懒觉,被我吵醒后,他的第一句话是:“让我再睡十分钟。”我气坏了,但并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太多感情,于是只留下一句:你看着办吧,然后就走了。
后来,我们一起去了医院,但他只肯在医院外等我。两家医院都告诉我,怀孕超过四个月了,必须住院引产。当时磊说他要去忙招生的事情,没工夫照顾我。当时,我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样的痛,就让我一个人承受算了。只是经过这一次,我和他就没必要来往了。
可是,纸包不住火,我的父母最终还是知道了这件事。
我保护了他,但自己却患上抑郁症
妈妈问我是谁的时候,我没把他说出来,爸爸对我发火:“不说就打死她算了。”在妈妈一再保证不为难他的情况下,我才告诉了他们。后来,是妈妈送我去医院做了手术,并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可是,从那以后,爸妈对我态度发生转变,他们开始由着我放任自己,仿佛我不再是他们的女儿了。
住院那段时间,我多么希望磊晚上能来看看我,哪怕只呆一分钟,我也会有活下去的支撑,可他一次也没来。有一天晚上,我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电话里,我听出他喝醉了。原来自以为坚韧的我那时候觉得特别绝望,有种被所有人遗弃的感觉。
我得了抑郁症,并且越来越严重。刚刚出院的我又被父母送进医院,还去看过心理医生。但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告诉磊,我觉得有些东西他根本不会听进去。而且他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恶劣了,我们经常就会像两个仇人一样恶语相向,怒目而视。
高二的一场期末考试正好由磊来我们班监考。由于吃了药,考完后,我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站在门口。他过来就冲我说一句:“滚到一边去。”我定定地看着他要他再说一遍,他真的就重复了一遍。我转身走到拐角,给他发了一个短信:“滚你妈的。”之后,电话响了,他问我在哪里,我说在楼梯,他只是在电话里让我回去好好休息。
那次后,我跟妈妈聊了很久,我对妈妈说:“要不给我转学,要不我就休学。”可是妈妈没答应,我至今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坚决地反对。
坏消息似乎总缠着我,没多久,我就知道,磊跟他的未婚妻根本就没有分手,难怪他没时间陪我,难怪他的电话总是“没电”,难怪……
他说要出国,但我们还是没分手
跟磊在一起,他从来没说过爱我。有一次我问他:“你有没有爱过我?”他回答:“我怎么想的干嘛让你知道?”我再问:“到底爱过没有?”“有段时间特别爱。”“那现在呢?”“和从前一样爱。”听到他的回答,我很平静。我想起他总不给我打电话,总是我打给他,他很少找我,总是我被召到他那里去。我那时真的觉得被他玩了一把,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有一天,我又跟他提分手:“分手好不好?对你也好,对她(他的未婚妻)也好,对我也好。”他说:“随你的便吧,反正是你不要我。”就在那天,他告诉我,他其实很早的时候就准备出国,他说他在国内呆不久,之所以跟我在一起,是因为他爱我,希望可以多陪陪自己爱的女人。
那天,在他那里,我再次下决心离开他,我决定把自己最后一次给他。后来,我们一起从后门出去,他突然说了一句:“过来。”“干嘛?”“你不是想在我怀中哭一把吗?”我就那样站着,拒绝了他的怀抱。
后来,他就转身走了,他走的时候没有回头,我看着他的背影,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我在心里默默地对他说:“你从不知道我在你背后流眼泪,你从不回头,不考虑我的感受。”
我们终究还是没分开。每天都可以看到他,每天都可以听到身边的人提他,就像困在一条船上的两个人,无处可去,无路可回,注定分不开。
年龄的差距,让他不自信
2005年4月的一天,磊突然把我叫到办公室,他对我说:“现在有一个留学的名额,到外面念高中,然后直接上大学,只要十万元。”他让我回家去跟我妈妈商量一下,如果愿意,他就把这个名额给我。可我马上就回绝了他。
他说:“我知道你想跟我在一起,可你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爱我吧。”他说他家里已经安排好了,他要跟女朋友一起去国外。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流泪。其实当时我心里并不是悲哀。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哭了起来。见我哭,他有些着急:“OK,我不走了,不走了行不行?你喜欢这样是吧?你知不知道,你妈说你今年才19岁,我26岁,我至少得等你四五年吗?我等得到那么久吗?有些东西你根本不理解,以后你就明白了。我对你根本没有信心,以后会怎么样连我也不知道。”
好像这是磊惟一一次在我面前说出真心话,也是他惟一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出不自信。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究竟是他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那天,离开磊后,我的抑郁症再次发作。我一个人坐在学校一个安静的楼梯口,给他发了好多个“救我救我救我救我……”后来,是同学发现后,把我送回了宿舍。
晚上2点,我拨了磊的电话,我睡在那里静静地跟他聊天。他说:“不要再想,我哪儿也不去,就陪着你,不离开你。不要再想过去的事情,也不要想太多了。”那天晚上,我才告诉他关于我的抑郁症的情况。
2005年圣诞节,他说会来看我,但我一直都没等到他。我就在操场上一圈一圈地走,心里想着如何才能和他彻底分手。到了12点多钟,他打电话告诉我回学校了,我去他的办公室,他送给我一盒巧克力。我哭了,我知道我离不开他,对我来说,他就像一根救命稻草,我和他注定会这样一直纠缠着,最后累死。
(开始讲述前,菁菁对我说:“我是一个早熟的女孩,内心特别敏感,也许正是这样,我才有抑郁症状。很多事情我都情愿烂在心里,也不愿在别人面前发泄。一直以来,朋友们都说我是一个妖精。传说,只有妖精的手指才能抓住爱情,可我伸开双手想抓住缠绕在指尖的爱情时,却怎么也不能将她抓牢。”故事讲完了,记者问她以后会怎样,她说她也不知道:“这一段师生恋至今已有二年,即使在我离开这个学校到了一所高校读大专,我们之间仍是这样纠缠不清。在我的生命中已刻下深深的烙印,虽然痛苦,我却欲罢不能。经过了这件事,现在,我明白了,爱情是一种很奢侈的东西,如果没有足够的物质和精力,就千万不要碰它。可惜,那时我不知道。”)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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