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惠子
发表于 14-8-18 08:30:30
第二部 两性关系
第十章伴侣间的对等互动
家族系统中,人与人有两类基本的关系:一是地位高低的关系,如父母与子女;一是平等的关系,譬如伴侣。
要长大,就需要准备好放掉像小孩子一样没有责任、受人照顾的感觉。
施与受的平衡
男人与女人都需要从对方那里领受他所缺少的,并给予对方他所没有的。两人都必须准备好用一种平衡的方式交换,表现出自己需要对方的一些东西。这种施与受的交换发生在所有层面上:物质、性关系、情绪、心智、灵性,而且也是维持关系的力量,会加深伴侣对彼此的投入。对彼此付出愈多、从对方那里领受得愈多,连接就愈强。
连接最通常的代价就是随心所欲的自由。(yanlacan)
“你是大人,我是小孩,你给予,我接受。”
“我有一些你需要的,我已经准备好要给你;你同样也有一些我需要的,我也准备好从你那里领受了。”
问题的开端
伴侣关系会将自己在原生家庭背负的负担带到亲密关系里,所以亲子关系显然对两性关系有强烈的影响。如果有人想要“给予”他的父母亲,那么这种情况就是一种违背自然层级、家族系统序位的牵连纠葛,然后他或许会想从伴侣那里得到一些东西来弥补,仿佛伴侣是他的父母一样。这样,就全都乱了。
正常的男女关系在施与受的过程中,会在失衡的片刻、重拾平衡的渴望之间摆荡,伴侣关系的各种张力通常都包含在这种动力中了。通常在亲密关系中得到较多的一方会离开。
某个男人在一段关系中受到如王子般的对待,他所有的愿望都得到了满足,但最后离开伴侣的是他。当失衡大到无法忍受,这是一种典型的反应。接受通常比给予难,因为人会觉得有要回报的压力,但如果没有机会回报,就会离开。
当一个伴侣无意识地要求对方成为父母,或是自己无意识地接受了父母的角色,双方互等的平衡就被打乱了。
当一男一女在一起成为伴侣,他们需要了解从对方身上要求了一些东西,同时也要觉知到亏欠了对方什么。关系中的两性伴侣都只给出对方愿意接受或是能够回报的,或只领受对方愿意给也愿意领受的程度,是一种挑战。
通常关系里的失衡会发生,是因为其中一方没有觉知到情况:给得太多或是不可遏止的想取得,都是早期家庭的制约建立出来的行为模式,当失衡太大,通常会有想离开关系的倾向。
如果伴侣一方不愿意表现出自己的需求,当个接受者,或是不觉得自己有给予的能力和意愿,那么问题就会开始出现了。同样的,如果伴侣一方一直表现得像个父母或小孩,也会有问题。如果允许这样的问题持续超过一段时间,常常接着就会离婚。
不抱怨没有从父母身上得到足够的爱,而是负起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所处位置是成人的责任,也为我们扮演的父母亲角色负起责任。就家庭动力而言,生命中重要是是:我们做了什么、如何行为举止。
在父母面前,我们是小孩;在孩子面前,我们是父母;在伴侣面前,我们是平等的双方。
很多时候,双方都有未解决的问题,创造出一种功能性的和谐;伴侣双方演出的角色符合彼此的需要,因而让失调从来没有曝光。譬如:被虐待狂需要虐待狂,有支配欲的人需要一个需要被支配的人;如果这样的人可以找到彼此,有时候会创造出完美的一对。一个想要妈妈的男人也许会找到一个在找儿子的女人,一个不尊敬女人的男人也许会找到一个不相信自己值得男人尊敬的女人。
正负交换
施与受的平衡中,建构有一种如摆钟摆荡的细微动作。意思是:如果我为你做了什么,那么这个动作会有一种动能,最终会让你感觉你也需要为我做些什么来回报。
就家族系统而言,原谅通常暗指对别人的羞辱,因为在原谅这个举动中,你必然会让自己高于伴侣,站在道德上优越的地位:我比你圣洁。人没有原谅谁或要求被原谅的权利,因为这会破坏关系的平衡。再说,要求被原谅的人是想从对方身上得到一些什么,而不是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面对一切后果。说“我很抱歉”和“请你原谅我”是不一样的。很有可能原谅对方的伴侣,之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过去的问题,这表示关系中的两人已经不再平等了。
其他例子:一位妻子因为原生家庭的束缚,无法全然地当她先生的太太,于是这个男人透过外遇来“平衡”。一位女士与一个已婚男子有了小孩,这已婚男子从没有离开妻子去跟她住在一起、帮忙养育孩子,她报复了,禁止孩子的父亲来看孩子。
这是施与受的负向摆荡模式。如果,摆钟每次摆荡时,每个伴侣要求的都比对方所做的事少一些,关系就不会受到损伤,平衡就可以回复。如果对方回报以更负面的东西,造成比当初对他造成的伤害还要大的伤害。这样的话,我们就进入了复仇的范围。
在正向交换中我们多给一点,负向交换中则少一点;这两种都是因为我们相爱。
很多情况中,破坏关系的都是无辜者的傲慢自大。
平衡法则让我们清楚看到:有时我们有权向伴侣要求些什么,有时对方有权向我们要求些什么。要将关系维持下去,就必须倾听对方正向我们要求些什么。
向对方有所要求是件亲密的事,会测试这段关系,也让我们探索这段关系的界限到哪里。我们必须在不假装的情况下,找到自己可以做到什么程度、真正有能力做的是什么。
关系中的束缚力
男女一旦在一起,发生性行为,束缚力就产生了。这是一种生物上是连结,大自然一种本能的驱策力,让父母连结在一起,好照顾孩子。
一夜情不必然造成强烈的束缚力,但却不能忽视束缚力可能已经产生的事实。
当女人被强迫违反自己的意愿屈从,这个行动带来的痛苦与愤怒所创造出的束缚力,往往比爱创造出来的束缚力还要强烈。
有时我们随便跟人发生性关系,之后也没有想太多,但实际上,你一跟任何人发生性关系,具有重要意义的事就已经发生了,需要用心看待。每段性关系无论多么短暂,都需要被承认、考量。
在爱里头开始的,唯有在爱里头才能够结束。
男女关系的序位
男人为家庭工作,他权威的运用必须为他的女人、孩子和后代服务。
海灵格的观点是:唯有男人的行动是在服务女性(不是困在男性沙文主义的炫耀里),女人跟随男人才是正确的—只要男人的位置是在提供家庭物质和财务的福祉。
家族系统排列透过检视家族成员、伴侣间扮演的角色,帮助人们将能量聚焦在身为男人、女人的自然力量上,在家族矩阵中找到自己应有的位置。
美惠子
发表于 14-8-18 08:31:31
第十一章在亲密关系中成长
男人与女人间的极性越大,吸引力就越强。男女关系中一项基本的功课,就是尊重对方跟自己不同、和自己平等。承认两性的差异后,就能够享受这个差异,不试图去操控它或摧毁它。对男人来说,女人可以一直保持神秘,是永远也解不开—也不需要解开的谜,令人兴致盎然。
要能够亲近伴侣、尊重她,你需要认知并欣赏她的背景及信念系统,也许要认为她的和自己的一样有价值;要做到这一点,你必须让自己与原生家庭保有一些距离。
就家庭动力而言,对自己父母有负面反应,通常表示束缚力更加强烈,结果我们可能无意识地比那些没有脱离家庭的人,更紧紧顺从自己家庭的价值观。这是矛盾法则:因为我们被自己拒绝的东西束缚住了,所以我们极有可能变成自己反对的、不想成为的。
愤怒是颠倒的爱,
尊重伴侣的牵连纠葛
每个人都背负着原生家庭未解决的部分。我们全都多多少少为家族成员承担着痛苦,或是认同于家族的某位成员—即使我们对此一无所知。
这在关系中创造出一种局限,只要原生家庭的牵连纠葛没有消失,这样的局限就会持续。
关系中的基本难题之一便是:男人尝试在他的女人身上解决和自己母亲之间一直未解决的事情,而女人也尝试在自己的男性伴侣身上,化解唯有跟自己父亲才能够解决的事。想替伴侣解除痛苦,更深层的原因是我们自己没有办法忍受痛苦。人在安慰别人时,通常不那么是发自爱,而是因为那提醒了我们自己的痛苦,我们并不想承认那痛苦。
就家庭动力而言,要把任何人拉出牵连纠葛,我们是无能为力的,也没有权利这么做。愈努力尝试,愈可能破坏关系。
我有几次和被妻子送来作咨商的个案的男人谈过话。然而,妻子却没有觉察到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就会想破坏妻子这种好意“矫正他”的努力。这时的妻子其实表现得像个母亲,也就干扰了男人与他母亲的关系。所以男人觉得自己有责任跟尊严要破坏这个努力,来证明他的妻子不是他的母亲。
关系中,成熟是指能够向对方说:“我看到你从原生家庭带来什么,我尊重它。我不会试图改变你或是拯救你,也完全不会为了你去改变它。”人也需要能够用对对方这么说的心情,说出自己的部分:“这是我从我原生家庭带来的,也是出自于对我父母的爱,我需要这么做,请允许我背负它,不要干涉。”
面对别人的痛苦时能够接受自己有多无助,通常不容易,很多关系都在这个地方陷入了困境。
当伴侣发现彼此关系悲惨,却无法分开,绝大多数是因为他们把对方投射为父母亲了。当我们感到没有对方就活不下去,便是觉得自己像个无助、依赖的孩子在连结父母,我们无法将伴侣当作一般的平凡人,反而将伴侣看作魔鬼或上帝,有完全支配我们的力量,这对互等的关系是是否不适当的。
在排列个案里,有时会提醒成人关系的本质是平凡的,让他们对伴侣说:“没有你,我也会活下去;没有我,你也会活下去。”来帮助他们跳脱儿童的投射,是有帮助的。
强化亲密能量的示范
如果女人无法面对有力量的男人,表示她或许在跟伴侣加深感情前,需要转向母亲领受她的能量。这可能需要时间,也会显示出一个人对男女之间的成熟会合,准备到了什么程度。
你亲近伴侣时,可能会开始发现自己缺少某种力量,进而开始探索需要从父母亲那边领受什么(特别是去亲近跟自己相同性别的父亲或母亲)。这样,你也可以了解如何亲近伴侣,明白你在关系中适当的位置是什么。
美惠子
发表于 14-8-18 08:32:22
本帖最后由 美惠子 于 14-8-18 08:33 编辑
第十二章男女关系的演进
当我们在经验【真爱】时,身体会忙着释放荷尔蒙,激化大脑负责满足感的区域,减缓大脑负责逻辑决定的区域活动。换句话说,浪漫的爱是由一种生物的过程刺激出来的;大自然用这样的方式,让伴侣在一起的世界长到足以生小孩、养育幼儿,以确保物种的生存。在爱中扩展一份感情要继续下去,就必须朝更有容纳性、而不是更有排除性的方向成长,它必须扩展,拥抱更多人。
承认个人的局限
夫妻情侣间经常会在做自己和臣服之间、在前进与后退之间、在划出个人界限与向另一方让步之间,交替变换。每当夫妻情侣在一起,都会经验到他们的爱也有做不到的地方。一旦他们接受这些局限,他们的关系就能以一种实际、持续的方式运作。此外,当个人解决跟自己原生家庭相关的问题,他们在关系中跟对方自由连结的能力就会更好,他们的爱会更成熟。
不对称的爱
一有障碍就换伴侣,和即使爱已经消失了却仍紧抓对方不放是一样幼稚的,两种状况都显示还依附着父亲或母亲。爱的本质就是一种“变”的现象,男女之间的爱比其他任何一种爱都更会变。所有爱情关系的底线都必须是:当我们无法再在这段关系中成长,分开的时候就到了。承认与敬重前任伴侣感情结束分开时,能不生气、不放任自己做一些丑陋的行为,是门伟大的艺术。在这个需要好好处理的时间点上,重要的是:去看见这个分手你的责任在哪里,只承担这么多的责任,不多也不少。想承担少一点表示你表现得像孩子,将事情怪罪在对方身上;想承担多一点表示你接受的责任程度不公平,你让对方都不用承担,把他当成孩子对待。有一点值得记住:如果你带着过去的残留物,那么未来的关系是不会真正顺利的。和你用负面的方式抓着父母亲不放一样,责怪前任伴侣也是执著于幻象:『如果当初他(她)有不同的表现,我们现在就还会在一起了。』带着感激平静分开
要能够带着爱,和前任伴侣平静分开,当事人就需要找一个方式感到自己感激这个人。如果当事人能以一种真诚与实际的方式,承认这段感情中发生过的事,并且准备好负起自己这部分的责任,那么这就有可能了。如果真实得到了表达,事实能如实看见,对伴侣双方而言都是种解脱。『我感激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也谢谢你曾给予我的——我会带着爱保留着。我所给予你的一切,都是怀着爱给你的,你可以保有。我们之间出了问题的部分,我把你的责任留给你,我也会承担起我的责任。现在我让你走,也请你让我离开。』
『我敬重引领你的力量,也敬重引领我的力量。』这里指的是一股更大、将我们的生命带往特定方向的力量,或者也可能指原生家庭的牵连纠葛。
有时候,我会邀请当事人站在前任伴侣的代表面前,然后自己去感觉要敬重他们之间曾经存在过的爱,需要表达些什么。前任伴侣代表的反应会让我们知道当事人是否真诚。如果前任伴侣感激被看见了,他通常愿意放下任何的执着,离开排列画面。
唯有体认了爱,分手才有可能完全。换句话说,真实的爱带来自由。
美惠子
发表于 14-8-18 08:33:12
第十三章:孩子介入分手状况
孩子对父母的需要是非常敏感的,而且孩子受想要归属的强大深层本能所驱策,随时可以为父母做任何事。他们会尝试去给父母,这表示他们没有根据家庭序位在孩子该在的位置上。如此一来,会一直处于空虚的状态,长大以后,会想从自己孩子那里领受等等……过去的重担就这样一代传一代。
当父母接受自己的责任,能去经验身为给予者的力量,就会觉得为人父母的角色是舒服的,身为父母的职责会变
得容易上手。不会太担心怎么当个好母亲或好父亲,对孩子付出就令他们心满意足,孩子通常会感到满足、平
静。但是,当父母担心自己够不够好,孩子必然会感觉到这样的担心,也会没有安全感、不舒服。
当父母完全爱着孩子时,他们必须同时爱他的伴侣,因为伴侣也在他所爱的孩子身上。人不可能恨他的伴侣又真
正地爱着孩子——这个他与伴侣性结合产生的结晶。
男女有了孩子,就是对自己的父母说最后的再见,因为现在他们自己也扮演起这样的角色了。如果他们不踏出这
一步,就没有办法真正全然地做孩子的父母,结果孩子可能会被吸引去承接父母原生家庭的命运。
为人父母会帮助人变得成熟,将原生家庭成员的牵连纠葛抛诸脑后,变成一个完整的人。
父母需要负起作出某些决定的责任,替孩子采取行动,不觉得需要跟孩子商量。今日,我们常看到一些例子:父
母因为欠缺某些力量及完整性,没有办法作出决定,所以询问孩子想要什么,认为这对孩子帮助;实际上,这只
表示了他们缺少做父母的力量与责任而已。这是需要拿捏的!
当父母作出了决定,这个决定应该要真正对孩子有利;在家族排列中会明显看见父母是否只看见自己跟自己的问
题,纠葛在过去之中,或者是否能够确实看见孩子,尽责行动。
分手时孩子的归属
就孩子的福祉而言,最大的障碍是父母经常带着尖酸、愁苦、埋怨的感觉分开,有时会和对方切断所有的联系,
于是将令人煎熬的沉重负担加诸孩子身上,现在孩子对父亲、母亲的忠诚已经令人绝望地被切割了。
在这种伤痛的情况中,最明显的事情被忽视了:每个孩子都是父母两人的结晶。无论分手有多么痛,无论男女之
间要保持多远的距离,每个孩子都会让父母想起自己的前任伴侣。孩子的本质就是男女之间爱的结果,即使爱已
消逝,也都一直会是这样。
许多夫妻情侣都拒绝、不想接受让对方的爱在孩子身上延续下去。当父亲看着他的小儿子或是小女儿,他也可以
说是看见了他的前妻。他不能说—虽然许多离婚的父亲都会说:“我爱我的孩子,但是我恨我的前妻。”就家族
系统排列的立场而言,如果你恨你的前任伴侣,你就无法完全爱你的孩子。
分手后最生气的通常是女人,但并不一定。
当父亲能够说:“我看着你的时候,就想起了我曾经多么爱你的母亲。”或是当母亲可以说:“如果你变得像你
父亲一样,我也完全可以接受。”孩子的重担会比较少。只要可以平静地感觉表达这些,孩子就会感到放松,比
较快乐。
清楚谁是案主
当我们在排列个案中处理这样的问题时,需要从一开始就清楚:我们是在谁身上下工夫?我们是在与父母之间有
牵连纠葛问题的案主身上下工夫,还是在身为父母亲、有小孩问题的案主身上下工夫?
在第一个情况里,我们必须把孩子身上的责任拿走、还给父母,让孩子没有负担,保持纯真无辜。但是比方说,
如果案主是母亲,有与孩子有关的问题,那么我们就需要帮她认识、接受自己身为成年女人的力量,为自己负起
责任,不把负担加诸孩子。
通常父母与孩子之间的和解动作,要从孩子那边开始。是孩子要走向父母,如果是父母想走向孩子,通常表示他
(她)想些什么,也表示他(她)有可能把负担加诸孩子身上。
手足竞争
我们在家族排列中常常看到的是,手足间的冲突实际上属于父母或其他的亲戚。先前家族成员之间的冲突,在认
同于家族某人的孩子身上上演。孩子不在自己该在的位置上,受到牵连。
有时候我们能够藉由帮助兄弟姐妹,找到他们在家族序位层级里的位置,来减轻这个冲突。但如果冲突持续,通
常表示认同比较深。举例来说,如果将母亲加入排列画面,姐妹间的冲突有时候可以减轻;倘若没有帮助,表示
姐妹之一无法敬重母亲,反而取代了母亲的位置,这样她的姐妹们感到不舒服而且抗拒。
一个疗愈的句子是姐妹向其他的姐妹说:“虽然我比你年长或年幼一些,但我只是你的姐姐/妹妹。我们都是孩
子。”
有时候孩子会想去追随早夭的兄弟或姐妹,或是感觉自己必须替代家族纽带中死去的兄弟姐妹。解决之道可能是
将被遗忘的孩子加入排列画面,邀请案主认知到他、敬重他。有时向亡者说:“你是我亲爱的兄弟/姐妹,虽然
你离开得比较早,但是我会带着爱记得你。如果我待得久一点,请对我友善。等我的时间到了,我会加入你。”
这对还活着的兄弟姐妹有疗愈的作用。
美惠子
发表于 14-8-18 08:34:06
第十四章 爱的各种面向
性
爱的第一个,也是最基本的层面,是性。
没有爱的性是一种能量交换,一种给予和接受的情况,但不会需要对方有感觉、敬重之心。这有时在排列中会以相互剥削的形式显现:利用对方来满足身体的生物性需要。
有时候,人们对性邂逅抱持指责的态度,说对方只要性,而不愿意接受两人之间发生过的事情自己的责任。在这类情况下,执行师可以在排列中邀请伴侣一方向另一方说:“我利用了你。”让他只对性欢愉感兴趣这件事变得清楚明朗,同时让另一方回答:“而我允许你利用了我。”这可以让事情清楚明朗,帮助伴侣一方跳出受害者的角色,帮助另一方跳出羞愧跟罪恶感。伴侣双方都想要让自己的性欢愉得到满足,只要能够不带谴责、没有更多期待地如实承认,就会让人十分满意。
承认事实,如实地看见事情,会在伴侣双方之间创造出一种平衡感,及要一起承担的责任。如此一来,他们就表达了对彼此的敬重,这也表示他们的连结多了一个层面,现在不只有性了—敬重是一种爱的形式。
就家族动力而言,在任何性事后,否认与指责都不是一种有帮助的态度,纵使事情短暂、肤浅,都需要如实去看见和敬重。
爱
爱是一种给予和接受的关系,是一种两个人带着尊敬与感激来进行的交换。有了爱,我们不会把对方当成物品来连结,而是把对方当成一个身心完整的人来连结。
爱,就像性,都是相互交换能量,但是爱多了心的次元,包含诸如亲密、信任与尊重的特质。
家族系统排列认为“爱必须依随序位”,是考虑到亲子关系与伴侣关系本质上的不同。但关系本身并非句点,它是一种学习爱的方式,一个爱人与被爱的生命功课。
当爱没有特定对象,向每个人都敞开时,爱就变成了慈悲。
慈悲
神秘家谈到爱的更高层面,最好的描述方式就是慈悲了。慈悲不是给予与接受的关系,它全都是给予,不期待回报。事实上,慈悲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关系。慈悲是一种存在的状态,一种爱的满溢,最纯粹的分享形式。
虽然关系动力提供了重要的洞见,但爱的本身是一个谜,也永远会是一个谜。
在所有的关系工作里,我们其实都是透过跟别人连结来学习认识自己。对对方的需要反映出了我们需要去接触自己身上拒绝的部分,让自己变得完整。所以说,透过对方,我们其实是连结到自己,是学习去爱,去拥抱所有曾经受压抑的、隐藏起来的,与尚未探索的。
一旦我们能够成为身心灵完全整合的个人,对别人的倚赖就会减少,甚至消失。那么爱就有不同的品质,不再是一种需要或执著。所以要成长有两件事是必要的:承认我们对对方的需要、享受亲密关系的挑战,同时在爱与了解中成长,直到关系不再是一般意义上的关系。
美惠子
发表于 14-8-18 08:34:53
第十五章 乱伦、堕胎、领养等特殊主题
乱伦与性侵害
我们在处理这类议题的排列中看到:母亲要不是有离开现有家庭的倾向,就是没有给先生性生活,或是两者都有。因为母亲常常背负了原生家庭的一些东西,把她拉离先生,所以关系出现失衡—这个女人无法或是不愿意在关系中对等地给出自己,结果是她或许在性方面拒绝了伴侣。为了平衡这种倾向,她无意识地给出女儿代替。
要找到这个情况的解决之道,我们需要让一点被揭露:孩子是因为爱母亲所以被卷入的;当这点被揭露,母女之间的接触通常会再次建立。这样,女儿就从替代母亲的负担中解脱了,可以再次变成孩子。通常到了这个时候,父亲将她当作性伴侣的兴趣也会消失。毕竟父亲真正想要的性伴侣是母亲,女儿只是替代品而已。
这些动力显露出来后,当事人更容易超脱对父亲感到的愤怒、受伤及罪恶感,也能将父母伤害自己女儿的责任与罪恶留给他。如果当事人依旧困在愤怒或罪恶感中,她实际上在承担一件非她所为的事情的负面后果—是她父亲做的事。
继续愤怒会让当事人的情况愈来愈困难,最后将阻碍任何的解决之道。首先,愤怒是两个人之间非常具有束缚力的执著;其次,愤怒会让她不去承认曾经跟父亲发生过性关系,这会让未来的性关系变得困难。
第一次的性连结会创造出强烈的束缚,如果想要以后的性关系成功,第一次的性连结就需要得到承认。
另一点要考虑的是:虽然女儿明显受到了伤害,但是她也许从跟父亲乱伦的关系中得到了某种形式的欢愉,其中也许有爱,不管是扭曲得多严重的爱。当当事人一直用指责也谴责的态度对待加害者,她就不能允许自己去承认这个欢愉,这样她也会难以去好好享受其他的性关系。
在排列个案中,解决之道可能是邀请女儿对母亲说“我出自于对你的爱而这么做。”也对父亲说:“我出自于对母亲的爱而这么做。”然后对父母双方说:“我只是个孩子,我是无辜的,我把过去这件事的责任和罪恶留给你们。”
受性侵害的孩子必须重新恢复清白无辜,她在这件事中身为孩子的位置,必须再次得到确认。当这厘清了、解决了,当事人就可以自由地放下对父亲残存的愤怒。
对治疗师来说,这类案例的挑战是:当当事人对加害者心怀敬意,治疗师要避免掉入应当同情当事人的同盟角色中去。当我们心怀当事人真正的福祉,停止批判、保持中立来观察情况,解决之道就会更容易、更清晰地出现。
堕胎
我们在家族系统排列中看到,在家族系统中创造出牵连纠葛的从来就不是事件本身,无论是堕胎、犯罪或早逝,而是个人无意识的处理方式,或是想要逃避。
排列个案要看的问题是:堕胎时从未出世的孩子代表的反应,可以明显看到孩子安于他的命运,并不那么在意是否获得承认的要求,但他想要获得承认他是这对父母的孩子。
这种获得承认的要求,在家族系统排列的动力中是个基本主题:一如敬重我们所有的性伴侣很重要一样—无论他们可能是谁,敬重所有我们曾经怀过的孩子也很重要,包括早夭、送人领养、未出生的孩子,以及堕胎或胎死腹中的孩子。所有的怀孕都需要得到承认。
海灵格建议了一种简单但强而有力的仪式,来承认在堕胎情况里所发生的事情,以创造出解决之道及疗愈。仪式中,邀请一位被堕胎掉的孩子代表坐在母亲前面,然后母亲看着他,将手放在他头上,说:“我是你的母亲,你是我的孩子。我拿走了一切,你付出了一切。现在在我心中给你一个重要的位置。”之类的话。通常这会让母亲连结到她的悲痛,她极有可能从未有意识且慎重的感觉过这份悲痛。父亲也可以做这样的仪式。
这类个案有一个重要的面向:检查母亲或父亲是否真诚。身为排列师,可以从父母的伤痛、孩子代表的反应感觉到这一点。
我在前面章节提过,我们在父母亲身上下工夫时,会透过孩子的反应来测试他们所说的是否真实。如果孩子感到解脱,那么通常就是真实的;如果孩子代表没有什么感觉,那么父母亲就并不坦诚,或是没有能够在此刻负起身为父母的责任。
我们在这类个案中看见的是:堕胎通常是家族系统中重要的事件,需要如实地得到承认。当当事人感觉到未出生孩子的爱、看见他的牺牲,疗愈就可以发生。当当事人因为有罪恶感,所以试图解释当初为什么没有其他选择,这是拒绝承认她在这个事件上的责任。找理由合理化是一种不想负起责任、不想感觉失去之痛的巧妙方式。
堕胎对其他孩子的影响要视一对伴侣堕胎过多少次、在怀孕的第几个月终止妊娠,以及对女人来说这个经验带来的痛苦跟创伤有多大而定。
当伴侣的其中一方想把孩子拿掉,在生物层面上,他(她)是在对性关系的结果说“不”,某种程度上也表示在对另一方说“不”。这就是为什么绝大多数有堕胎的情况中,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再像以前一样,通常就结束了的缘故。我们可以看见,关系实际结束的点通常就是堕胎—即使伴侣之后还继续在一起。
领养
在排列中,领养议题可能的解决之道,是邀请当事人看着她的亲生父母,说:“谢谢你们给了我生命,这是我从你们那里唯一得到的,同时我会把它当成是你们给我的重要礼物。现在我会像你们曾经为我决定的那样,走向我的新父母。你们已经将我永远送走了,现在我从心里让你们离开。”对所有牵涉其中的人来说,这样通常感觉是最好的。
有一点很重要,要记得:不能把这些句子当成既定的公式,因为每个当事人都独一无二。最重要的要素是,当事人在回应亲生父母和养父母时,需要待在孩子的位置上,包括同样亲生父母将他送走的决定。
另外,要搞清楚的一个重点是:这节个案是为谁进行的?大致上的规则是:孩子需要把责任留给父母,才能重拾纯真无辜,而父母需要接受过往事件的责任,才能重拾尊严。
同性恋
首先,同性恋者有认同自己生物性别的困难;其次,同性恋者是局外人,因为同性恋在异性恋的标准外。
孩子为何会变成同性恋,海灵格描述了三个主要的原因:
一、在男同志的情况中,男孩代表了他先前家族的女性认为;因为家中没有女孩,所以这个男孩必须代表这位女性,因此成了同性恋。
二、母亲不允许儿子靠近父亲,于是父亲被排斥了,男孩就继续活在母亲的影响下。
三、孩子代表某个先前的家族成员,这个家中成员被赶出去了,或是变成某种局外人。孩子藉由成为同性恋者,也让自己变成了局外人。
第一种情况是三个可能性中最根深蒂固的,最有可能创造出一辈子成为同性恋的性别认同,坚定不移。
即使当事人确实发现了牵涉其中的家庭动力,同性恋者也鲜少有反转的可能;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同性恋者通常都不希望反转他们的性别喜好。一般来说,更重要的是考虑让当事人来做个案的那个问题,为这个问题找到良好的解决之道,而非强调个案过程中有可能出现的同性恋议题。
多重伴侣及三角恋情
从家族系统排列的观点来看,有外遇的人并不是一个稳定可靠的伴侣。他(她)为自己开了其他条路,随时准备逃跑。同样,选择一个已经有婚姻伴侣关系的人当伴侣,可能表示自己并没有真的要投入一段需要许下承诺的关系。
当先生有不忠实的行为模式,背后可能有许多原因。一个最普遍的原因是他没有和父亲连结,反而一直活在母亲的影响之下。所以,当这个男人遇见一个爱侣,他刚开始会把她看作一个他渴望的性感女人,但是关系一旦建立,他就开始把她当成母亲来看了。当她变成母亲,她在性方面就不再对他有吸引力,这个男人将需要另一个女人来满足那个角色。
如果一个女人是父亲的小女孩,没有亲近母亲,缺少女性力量,情况也一样。她对男人的渴望反映出她对父亲的渴望,没有完全当这个男人的女人,也反映出她觉得自己成为父亲的伴侣并不适当,所以她需要别人。海灵格说:“妈妈的儿子”跟“爸爸的女儿”可能会有热烈的爱情,可是他们不会承诺要投入这段关系。
男女关系是一种风险,意思是你无法确定下一刻会怎样,你无法确定这段恋情是否会继续。常见的恐惧是如果没有备胎伴侣,你可能会发现你完全是一个人、要靠你自己了,因此有一个以上的伴侣比较安全。但是,如果你缺乏力量或是单独的能力,有可能会觉得你没有第一任伴侣就活不下去——不管你还有跟其他人在一起。这意味着你还没有从父亲或母亲那里独立出来,而你的第一任伴侣就代表了你的父亲或母亲。有了新的爱人却还继续婚姻的夫妻,大多数都是这个情况。
根据家族动力,当一个已婚或有女朋友的男人跟别人在一起,又跟这个女人有了孩子。如果这个男人没有离开他现有的家庭,进入新的家庭,付出代价的将是他的孩子。新组合家庭中诞生的孩子将必须代表父亲的一个前伴侣,而这是因为父亲的第一任伴侣没有得到充分的敬重——当这个男人在某种程度上依旧跟前伴侣纠葛在一起时,就不会有敬重。
离开前任伴侣不一定就是对她无情或不敬重,反而可能是个适合的、面面俱到的解决方式。在大多数的案例中,对当事人来说,真正的困难之处是放弃对第一个家庭的依恋,放弃掉它所代表的一切,走过分手的痛苦。
美惠子
发表于 14-8-18 08:36:12
第三部进行家族系统排列
灵魂的移动有不同的层次,因牵连纠葛而生的移动带来受苦,有疗愈力的移动带来和解,治疗师要能够认清两者间的不同。 第十六章建立排列的步骤
开始排列的时候,治疗师和当事人双方都需要花点时间让自己沉淀下来。这时候,急促是最大的致命伤。
有的治疗师会太急于立刻问当事人:“你要处理什么?”或“你的问题是什么?”仿佛这个人是台有毛病的机器,而治疗师是一个马上就可以把这台机器修好的技师一样。有的时候,当事人会急着想要开始,讲话就像在念事先预备好的稿子,说出他对人生现况一些先入为主的想法,没有对更深一层的领会敞开。
治疗师和当事人相互与对方连结,“来到”当下,不匆忙行动是很重要的。有时虽然一开始没有说什么,但光让自己处于当下,给与充分的时间,内在洞察的过程就开始了。
一段时间之后,治疗师可以问当事人为什么来、他关心的是什么、是否有问题、是否想处理什么让他困扰的课题。当当事人回答时,重要的一点是:治疗师不要让当事人讲长篇大论的故事,只要几句话就可以了。海灵格说,他只允许当事人说三句话解释,说再多就可能只是企图混淆治疗师的烟幕而已。
很多当事人只希望说说自己的问题而已,并非真的想要改变,他们习惯向自己和别人再三重申自己的问题,这完全是一种不想处理问题的方式。
找出真正的问题
当事人是否可以用一种清楚且直接的方式表明问题是很重要的,譬如“我跟父亲处得不好”,“我女儿不想跟我说话”或“去谈恋爱对我来说是件困难的事”。这些最初的反应,会指出一个人碰触到问题的程度有多深,也会决定个案是否可以立刻开始,或治疗师需不需要再多花一点时间来找出真正的问题。
当事人说自己家庭资料的时候,治疗师必须非常注意,因为当事人声调的改变、或说话时表现出的情绪起伏,都有助于指出真正的问题在哪里。
哪个家庭优先排列
谈完话后,治疗师必须决定要排列那个家庭系统。大致上的原则是先看现有家庭,如果有孩子的话,即使当事人的问题的根源在原生家庭,也会比较后面才去看。
强调现在,反映出一件重要的事,当事人要为自己人生所做过的决定负起责任。
即使我们觉得自己像个孩子,一旦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们就是成人,就是父母了。
在家族动力中,重要的是实际上做了什么,而不是我们对一件事有什么感觉。这是家庭系统治疗的一个重要面向,人们经常对这个面向感到困惑,想赋予个人感觉更大的重要性,不去承认已经很明显的事情。
每个当事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治疗师每次遇到新的当事人,都必须决定要从哪里着手,要在哪个家庭系统上下功夫。
谁需要被代表?
治疗师做出决定之后,接下来要判断谁是系统里需要在排列中被代表的重要成员,要为当事人找到解决之道,这些人是不可或缺的。
大致上的原则是:用最少的家族成员代表来工作,宁可使用的人太少也不要太多。
治疗师已经决定排列中应该有谁之后,就能够请当事人从团体中挑选一些人当家庭成员的代表。
如果一个排列需要很多个代表,那么在排列之前,先让他们全部按照自然自然的序位站着会是个好主意,然后讲每个代表的家族成员角色再重复一次,免得搞混。现在,治疗师邀请当事人握着每个代表的双手,按照自己的直觉而不是任何事先想好的计划,将这个代表带到场地里的一个地方。当事人不给予任何指示、不对代表们说任何话,排列出每个代表彼此之间的相关位置,也不要求代表做出任何身体姿势或是手势。当这个过程完成,排列就出来了,当事人可以坐下。然后,当事人和治疗师一起看着这个家族的视觉画面,这个画面会带来某种印象,任何观察者都会受到某种影响。
收集回馈
传统进行排列的方式是:治疗师接收到他对这个家族画面的印象,这个印象可能表示什么之后,就轮流询问每个代表在他所在的位置上有什么感觉、他是否有觉察到任何身体上的感受、心情,或是对家族其他成员的感觉。
这样的回馈过程是很有用的,因为每个代表都会连结到家族系统的能量场,以及他在这个能量场中的独特位置。
治疗师既不该认同任何家族成员,也不该认同当事人,他必须保持中立,同时心中怀抱当事人的最大利益。
从诊断结果到解决之道
治疗师在个案的这个阶段,或许或透过自己的洞见或是他从代表身上得到回馈,就这个家族系统的情况得到第一个“诊断结果”,能够开始朝解决之道去做,包括改变代表的位置、允许代表按照自己的感觉移动、加入“少了的人”、在必要时,从当事人那里收集更多的资料,以及建议解决之道的句子让代表对彼此说。
美惠子
发表于 14-8-18 08:37:30
第十七章治疗师的态度
治疗师如果想帮助人,需要有两个主要的品质:首先,他在跟当事人工作时,需要发展出爱的品质;其次,他需要有某种的临在。这两种品质加在一起,就创造出一种方式,这种态度最好的形容是:“冷静的爱”。
冷静的爱比较像慈悲,而临在是一种在当下敞开的品质,警觉到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不让既有知识、理论或是过去和未来的想法乱了心神。
临在的品质 对治疗师来说,临在意味着:
1、准备好放弃任何先入为主的想法。身为一个家族系统排列治疗师,用过去的经验产生的深厚了解在工作的同时,也要不断的放下过去。
2、治疗师也需要放弃计划、预设的概念、什么对案主好的想法。什么对当事人好并不是治疗师可以知道的;事实上,治疗师和我们一样,或许除了自己的事情之外,并没有办法真的知道什么对谁好。
没有任何当事人,甚至任何人,需要受其他人保护或拯救,想拯救别人的欲望或意图,根本是一种傲慢的态度。在家族系统排列中,一个好的治疗师需要完全放下个案应该要有什么结果的想法,放松进入一种敞开探询的状态。
如果治疗师能做到这两件事:忘记过去跟未来,放松地进入不知里,那么临在的品质自然会出现。在这种状态下,治疗师不需要从当事人身上得到什么,而治疗师一旦没有期待,就能够放松、如实的接受当下的情况,那么爱就会以新的方式经验到。临在与爱的特质密切相连,会同时发生。
不带偏见的工作
对家庭系统排列师来说,最好的方式就是尽可能不带偏见的观察,问自己这样的画面可能表示什么,然后从过去的经验中提出一个假设,从这个假设着手。然而,要测试这个假设能否在这个情况中成立是很重要的,如果不能,就要保持足够的弹性做别的尝试。
治疗师越能够敞开没有偏见,就越能够允许实际画面在这个片刻如实地发挥影响力。
注意当事人的身体语言,然后不带批判的反映给当事人,创造出当事人与治疗师之间的共鸣。
自我观照的艺术
观察别人的艺术不是治疗师唯一需要发展的品质,更根本的是要有观照自己的能力。奇怪的是大部分排列师的训练很少指引人如何跟自己保持连结,和教导如何对自己内在的思想过程与情绪保持警觉的艺术。
想当好治疗师的人会面临的最大难题,或许就是认同治疗师的角色吧!
在家庭系统排列中,我们看见当事人对其他家庭成员的认同如何创造出痛苦,而这种受苦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往往占据人们的心思、填满人们的生活,给人一种有目标、有动力的感觉:想找到脱离苦海的方式。这也给人一种自己很重要、有力量的感觉,而治疗师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避免支持当事人用受苦来加深这种有力量、有意义的感觉。
如果治疗师可以避免不被卷入当事人的痛苦之中,在情绪上没有任何程度的涉入,保持归于中心、不受扰动——这不表示要变得冷淡疏离,那么某种程度上,已经推翻了当事人的问题,消去了它一部分的力量。治疗师这种保持不涉入的能力,是让当事人能够接触自己更深层的真实,最有效的方法之一。
跟恐惧面对面
治疗师的工作是帮助当事人与自己的生命——如生命当下展现的一样——如实调和,并接受结果。这需要治疗师有某种程度的成熟、对生命的信任,后者需要某种生命的深度,而这是教不来的。
做家庭系统排列时,就是这个成长与成熟的过程,消除了恐惧。如果治疗师与生命如实一致,他就会在勇气中成长,更能够看见事物本然的样子,没有恐惧。那么,他就不需要保护当事人,甚至不需要保护当事人不去死——如果这是当事人正在前往的方向。
看到排列的实情、大声说出来、允许后果,都需要勇气。
如果人有勇气去看见真实本来的面貌、将它说出来,并不会有糟糕的事发生——因为真实本身绝不会是不好的。唯有恐惧看见真实,才可能是不好的,因为这时候有一些东西会被压抑到头脑的潜意识里,从那里对抗我们。
当事人比我们想象得还要有生命力,治疗师可以信任当事人有面对实情的能力。通常,害怕的是治疗师自己,不是当事人。每当治疗师可以信任自己的直觉,说出他看见的事实,即使看起来可能对当事人很严厉,但是通常会有正面效益,当事人常常后来会感谢治疗师。告诉别人“你想死”是有力量的,如果排列这样呈现出来的话。
身为家庭系统排列治疗师,我们的工作是帮助当事人面对真实,当救世主不是我们的工作。给当事人力量、让他踏实、给他机会去拯救自己的,是真实;照亮每个排列的,也是此刻的真实。
需要真诚与勇气
勇气与真诚,两者治疗师都需要。这里的真诚,指的是身为治疗师,能够看见、并同意个人的能力也会有限,知道什么是他能够处理的,什么是他无力处理的。如果有个课题让治疗师心里产生了恐惧,他也应该尊重这点,承认这是他无法处理的。
每个人都能够成长,超越个人的局限。当治疗师能发挥同理心,就能从当事人身上学习,进而蜕变自己。
家庭系统排列师的基本道路,应该是不断面对自己的局限,向新的可能敞开。
所有的家庭系统排列治疗师都必须承诺要投入成长,当一个治疗师投入成长,可能早晚会遇到瓶颈,觉得无法更进一步。尽管感觉起来像一次又一次的受挫,都需要继续学习,直到有一些领悟为止。当个案不顺利、或有某方面的困难,治疗师应该如实敬重这样的个案,这类个案对治疗师而言,通常也会比成功的个案更加重要。
这是治疗师最重要的学习了,真正的洞见都是从这样的空窗状态中出现的。
当个案失败时,治疗师有机会学得更多——尤其是谦卑。
超越个人良知
在家族系统排列中,有盲点的治疗师可能是受限于将他和原生家庭束缚在一起的个人良知,让他承认、甚至看见某些情况或人的困难。
没有把治疗师与当事人划分开来,就是认同。当事人的痛苦就是治疗师的痛苦,当事人的焦虑就是治疗师的焦虑。
大部分的认同都是无意识的,每当有问题使治疗师对排列和排列的结果投注大量的感受,认同就发生了。
同理心是种相呼应的感觉,头脑、心、甚至身体都可以跟当事人的痛苦共鸣,但治疗师并没有认为这痛苦是自己的。
认同像是多了一层皮肤,同理心则像一顶帽子;治疗师可以戴上,也可以脱掉。
治疗师需要已经在自己的家庭系统上下功夫到某种程度,超越个人良知的局限。
与父母连结
家庭系统排列治疗师需要跟自己的父母有健康的连结,在心中有父母亲。唯有这样,他才会有必要的力量及情感资源,也为当事人在心中给父母找到一个位置。
海灵格曾在很多情况下,拒绝跟坚持排斥父母的人进行排列。然而海灵格不是要求要尊敬父母做过的一切,而是尊敬他们的本质、尊敬他们就是父母亲这个事实。
当治疗师能够如实地敬重当事人的父母,他也就深深敬重了他的当事人。如果不管当事人是否拒绝父母,他都可以敬重当事人的父母,他就会深深地与当事人生命的开展和谐一致,就会有力量用任何他觉得适当的方式进行个案,其中甚至可能包括非治疗性的决定,譬如选择不要进行排列,甚至是在进行到一半时中止个案,这两种方式本身都是有效的介入。
不鼓励移情作用
家族系统排列不用移情的概念来工作。事实上,不仅仅是不鼓励移情作用,而是从一开始就设法阻止移情作用。
治疗师的工作是陪伴当事人,帮助当事人找到与父母亲之间深刻且健康的连结。就这个意义而言,他需要采取一种谦卑的方式,不能允许发展出任何的倚赖。
治疗师的角色是连结到一股比他更大的力量,让自己成为这股力量的工具——可以说他变成了一个承载器或通道。
治疗师能在排列个案中做什么、个案有多少进展,并不算真的由他掌握。他看着家族排列的画面,顺着潜藏的动力移动,直到这股动力自动停止为止。动力停止时,治疗师也需要停下来、退出。因为这个家族系统中和解的动作在这个阶段上愿意走到什么程度,他就只能做到什么程度。他可以连结这个动作或力量到什么程度,一样就做到什么程度;他经验愈多,就愈能够允许这股力量运作,让自己不成为绊脚石。
好的治疗师要学会什么时候往前、什么时候撤退,两种都不害怕。这需要有耐心和带着接受性等待的能力。当治疗师能够处于被动等待的状态,新的动力或洞见往往会自动出现,他需要能信任这一刻终将到来;当这个时刻离去,他也要能再次信任,这样他就会直觉地知道如何往前,何时停止。
解决之道无法预期
真正的解决之道,总是一种“正在发生”的状态,不是计划来的,也无法预期。
一个排列个案中常会出现这样的“空窗状态”,治疗师不知道如何往前。真正的洞见都是从这样的空窗状态中出现的。
在家庭系统排列疗法中,治疗师要不断去觉知到有一股更大的力量,这点很重要;在这股力量面前,我们都是无知的,也或许永远都会是。
尊重能量场
每个家族系统都有自己的能量场,每次有新的排列,能量场就会自动出现。
在任何家族系统排列中,主要的能量来源总是可以从被排除的成员身上找到——给治疗师力量创造出动作朝解决之道前进的,就是这股力量。
支持有疗愈力的移动
治疗师的工作是允许移动以它想要的方式发生,这偶尔会把当事人带进极端,也就是死亡。
治疗师在家族系统排列中,会处理两种移动:有疗愈力的移动,以及因牵连纠葛而生的移动。
每个系统都想自我疗愈,都有追求健康、延续性及生存的内建渴望,每个有机生命体都会这么做。但是,这会如何、怎样发生、要多少时间,家庭系统排列治疗师就不得而知了。
美惠子
发表于 14-8-18 19:52:54
第十八章给治疗师的指导原则
海灵格在进行家族系统排列个案的时候,强调看见家族整体画面是他的第一优先。
他解释:“我首先看着系统中少了的人,一直被拒绝承认、被爱的人,我的心与被排除者在一起。因为我的心跟他们在一起,所以我能把他们带回系统里。这不是站在任何个体那一边,而是跟整体站在一起。当我站在被排除者身旁,其他人就被迫做新的定位;因为我掌握着整体,所以其他人就开始跟被排除者产生关系。”
治疗师必须站在家庭系统中被排除者那边,可是一开始并不清楚被排除的是谁。被排除者通常有困难的命运,或是其他家族成员想起他时会勾起痛苦的回忆。
找出被排除者是第一个优先,因为这种排除会制造出令后来的家族成员痛苦的后果。集体良知要求每个家庭系统成员,都有相同的归属权及得到承认的权利,驱使后来的家庭成员代表被排除者,他就活在牵连纠葛中了。
治疗师需要询问家族历史事件资料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在寻找被排除者或少了的人。如果他找到指出排除的证据,就以此为基础建立假设,这个假设必须得到排列个案的实际动力验证。将这个人加入排列画面时,治疗师会透过其他家族成员代表的反应来衡量,观察将这个人加入系统是否得到预期的效应。
两个排列基本问题:
一、少了谁?这个家庭系统中,谁被排除、遗忘,或是受到忽视?
二、谁想离开?谁想离开这个家庭——谁的能量在离开这个系统?
被排除的家庭成员通常站在排列画面的边缘,跟其他人分开,或是在后面……而且没有人看着他。他通常会感到像个局外人,没人看见、孤单、没人爱,或是不受敬重。当治疗师改变他的位置让他被看见,或是让其他人转身看见他,通常可以注意到其他家庭成员的态度就改变了。每个人都感受到更有生命力、开始对眼前的情况产生兴趣,或是开始觉得感动,被排除的成员本身也会感到更有自在,负担减轻了。
想离开家庭系统的人可能会把目光专注在远处的某事或某人,或是可能看着地面,仿佛看着死去的人,又或者也许只是觉得想离开其他的家庭成员。有时候让这个人顺从想要离开的动力,会让家庭其他人感到如释重负;也有时候,可能会有孩子想追随这个人,或是有孩子站在中间不让这个人离开。
当然,看着远处或是看着地面,都可能表示少了谁尚未进入画面中,治疗师可以问当事人家庭的这个部分发生过什么事,或是可以就把一个人放在代表所看的方向。这样的介入通常会让想离开的人如释重负,对这个少了的人的爱会显露出来。这会显示出当初某人为何想离开家庭:是出于对这个少了的人的爱,有时候当家庭系统给排除者一个受敬重的位置,让之前想离开的人站在排除者旁边,他现在会准备好留下来跟家人在一起。
这样的动力有时会以十分戏剧化的方式表现出来,也就是一个家族的所有成员都看往某个方向。这几乎都表示这个系统少了某个人,甚至是许多人。
大致上,治疗师让下面两个基本问题来引导会是个好的着手方法:找出少了谁?谁想离开?
那么,谁需要被纳入、得到承认及敬重;需要允许谁离开、需要把谁留给他自己的命运,这些就清楚了。
有时候,譬如父亲或母亲可能想走向背负罪恶的家庭亲戚或早夭的人,孩子必须尊重这个愿望,允许父亲或母亲离开。在这类情况下,这表示孩子需要尊重父母的意愿,不再干预父亲或是母亲的命运;和试图紧抓父亲或母亲不放、黏在一起或是提出索求相比,这种尊重是一种更成熟、更高形式的爱。
在排列中,有疗愈力的移动通常与下列基本课题有关:要更亲近某家庭成员,还是允许一些距离?要更把某人放在心中,还是让他走?
通常,譬如当事人和父亲或母亲太过亲密,若要找到平静、创造和解,他需要放弃这样的亲密,更亲近父母另一方。这样不仅他会感到解脱,父母也会。
当然,当事人会想维持纠葛的状态,他可能会觉得这样比较容易、比较清白,因为孩子放弃和父亲或母亲亲近,通常会有罪恶感。对很多人来说,舍弃这种亲近、准备分开,是个困难的挑战,而治疗师这时候只能提供当事人改变的机会,不能强制当事人离开。不过,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或许可以帮助当事人:提醒当事人,根据系统的神圣序位,每个人在家族中都有自己该在的位置,孩子必须是孩子,而父母必须是父母。
三项原则
因为良知顺从三项法则:归属法则、平衡法则和序位法则,所以治疗师需要三项原则:纳入被排除者,允许想走的人离开,并确认正确的序位。这些原则可以引导治疗师,帮助他依从这些排列的移动,保持专注、不迷失在枝节问题的状态里。
治疗师在运用技巧时,移动想怎么发生,他就怎么顺从。比方说,如果他看见某人想离开家族,譬如父亲或母亲,他可能会帮助这个人,请他往他所面对的方向多走几步,然后观察这对其他家族成员代表的影响。或者,如果治疗师看见需要纳入某人,他可以帮助这个人,让他更靠近、加入家族画面,然后再观察影响。
一个移动可能会导向另一个移动,排列的能量会一步一步引导治疗师进入某个方向。每次移动后,可能会有人感到触动、有人想更靠近……会有很多可能性出现,可以顺从它们,同时随时都将上述三项原则谨记心中。
美惠子
发表于 14-8-18 19:53:43
第十九章序位、真实、能量
序位
序位指的是治疗师应该随时记得,每个人在家族层级中的身份及位置这个事实。
在排列中,我们可以从代表如何被排置,看到是符合序位或是不符合序位,所以治疗师需要记得谁是父亲、谁是儿子,谁是“大的”,谁是“小的”,谁先来、谁后到。然后他要能够了解代表的举止是否恰当,譬如一个孩子事实上表现得像孩子还是像父母、父母表现得像父母还是更像小孩,一个家族成员对另一个成员说的话是否符合神圣序位。
为了帮助当事人,治疗师有时候可能会需要坚持当事人要尊重序位。他可能要求身为原生家庭孩子的当事人向父母鞠躬,即使当事人不想这么做。这种介入可能会让一些人得到很深的洞见,突然感觉轻盈许多,领悟到自己过去一直为另一个家族成员承担重担,甚至没有发现。
当然,治疗师需要有能力判定当事人的尊敬姿态是不是表面的,或是有没有触碰到心灵深处。如果有抗拒,会需要先考虑当事人家族动力的其他层面,譬如对先前的家族成员的认同,而密切注意系统中代表的移动会揭露这一点。
大致上的指导原则是:首先,治疗师要观察系统能量想朝哪个方向走。个案一边进行,治疗师再加入更多与认知序位有关的要素。然而,硬是排出序位跟允许能量自发移动,两者之间的平衡非常细致,只有透过经验才能掌握。
坚持要大家认知序位,是治疗师工作时比较指挥式的着手方式,如果过分仰赖这个方式,工作有可能变得机械化,肤浅,还很可能引发当事人的抗拒。这也可能导致一种每件事都仰赖治疗师的感觉,仰赖他重新安排代表的位置、做正确事情的能力,而这当然并非真理。
另一方面,有时运用治疗师的权威对治疗师来说也很重要。只倚赖观看代表想要移动到哪里、对家族其他成员有什么感觉,可能会陷入僵局,找不到解决之道,每个人依旧停留在原先的牵连纠葛中。因为治疗师身为旁观者,能看见在系统中人们忽略的东西,所以他需要让自己洞见发挥效益,坚定信任自己的直觉,毫不迟疑。
太过依赖指挥式的着手方式有个危险:治疗师可能按照自己先入为主的想法来做,没有连结到他正在处理的系统能量。代表们有时会感觉到这一点,勉强按照治疗师的建议做,这样找到的解决之道一定会很表面,感觉是强迫而来的。经验不足的治疗师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这通常是治疗师试图掩饰自己没有安全感的事实。这时密切观察代表对指示的反应、把过程放慢会很好。介入宁可太少也不要太多。指挥式的着手方式有另一个缺点:容易忽略较细微的能量、隐藏的牵连纠葛。
排列是一个过程,治疗师也在其中学习,而他要如何介入应该由代表的反应来引导。治疗师透过观看代表的互动、从代表那里得到回馈,来逐渐深入并了解潜藏的家族动力,包括非常复杂的牵连纠葛。
惯用结构工作的治疗师,会觉得在家族系统中建立自然序位很容易就上手,而比较用直觉、比较习惯用能量工作的人,或许需要提醒自己这个系统里究竟谁是父母、谁是小孩。认知家族成员对彼此的感觉是很好,但最终更重要的是要看见神圣的序位。
比方说,系统中的孩子一直觉得自己比母亲优越,治疗师面对这个情况时,邀请孩子对母亲说:“我感觉大,但我是小孩。”是有帮助的。或是在父亲感觉自己像个小孩的例子中,邀请他对孩子说:“即使我感觉小,但我是你的父亲。”这显示了在家族系统排列中,真正重要的是生命的事实——也就是正确的家庭序位,而不是我们对这件事有什么感觉。
真实
真实指的是,这个家族中曾经发生过的事件,也可以称为事实,包括谁属于这个系统、有做过些什么。
归集事实
家族中意义重大的事件包括:早逝、疾病、意外、有人离开或是被送走,有人参与战争,或是有与战时相关的遭遇。家族成员发犯罪或罪行的受害者,同样也是重要的事件。父母在孩子幼年就分开、父亲或母亲以前是否有过爱侣,也一样重要。知道当事人的父母是否来自两个不同的国家、或是否曾经被迫离开某个国家,可能也很重要。
如果当事人开始谈起不相关的讯息,诸如“我父亲总是很愤怒”,“我母亲从没有快乐过”,或想就家族发生过的事做长篇叙述,譬如就他为什么有某种困难提出分析,治疗师都可以打断他,并解释在家族系统排列中哪类的讯息是有用的。有一个方式可以帮助当事人专注在重要的事情上:请他只用几句话描述他的问题和家族。
当事人长篇大论通常是试图逃避深切的痛。只让他们说重要的事会让他们平常的策略施展不开,直接碰触主要问题。请人慢下来或在句与句之间做个深呼吸,或只请他安静一会儿,目的都一样。
通常当事人并不知道哪些资料是重要相关的,那么在排列开始时解释家族系统排列如何进行,会有帮助。
在个案中陈述事实
在排列个案中用真实来工作,指的是:要记得与一个家族系统相关的事实,并将这些事实纳入工作中。譬如邀请凶手对受害者说:“我杀了你。”或是孩子对把他送人领养的父母说:“你们把我送走了。”
这些事实不是透过排列可以直接看见的,于是治疗师必须找个方法将这些事实包含进来,例如让一个家族成员对另一个成员说出特定的句子——简短、直接和事实性的陈述,不带情绪或道德上的潜在色彩。比方说,可能有一个女人依旧爱着前任伴侣,但事实上现在她已经嫁给别人了,跟这个人有了孩子。这必须要公开,直接地承认。
或是有个父亲因病早逝,他或许需要跟孩子说:这样离开家人并不是他的选择。如果他是自杀早逝,那就不一样了,他或许需要说:“我想离开。”这样的陈述让家族成员必须跟自己所做的、或曾经发生的和解,面对真实。
治疗师的功能是要让真实有完全的重要性,所以治疗师需要保持客观、中立、不害怕将事物真实相称,例如:就把凶手叫做凶手,或是帮助一个癌症末期的人面对死亡。
大致上的原则是:无须保护当事人不去面对生命的真实,当事人将发现如果事情厘清了,会更让人放松。
大致上,抽象的表达比直接讲出实际的事件来的没有力量。对当事人而言,或许对父母说“我敬重你”比较容易,但说“我尊敬你对我母亲的爱,也让你背负自己的痛苦”比较困难。同样,当事人也许会说自己跟前任伴侣已经和解,可是要承认这个伴侣有权身为他们两个人的孩子的父亲或母亲时,可能会披露出非常不同的真相。
治疗师也需要能够区别当事人的感觉,何时是因否认事实而生、何时是承认事实的结果。这份区别很重要,因为目的是帮助人们面对发生过的事实,而不是支持没有用的幻想。要想有力量、健全,面对真实是唯一的方式,所以,治疗师的工作是帮助当事人:真实是怎么样,就怎么样认知,这通常会让当事人跳出不真实的情况。
很多治疗师在支持当事人进入感觉时,没有区别这感觉是发自对生命本身如实说“是”,还是发自一种想要事情有所不同的欲望。当然,在领悟了一个令人痛苦的事件后,当事人可能会经历强烈的情绪,但通常只会维持很短的时间。一般来说,人一旦承认真实,会感觉到某种力量,同时放松下来。
能量
当一个个案在进行,治疗师观看着代表……代表的身体语言、如何移动、感觉受到哪里吸引、任何代表说出的情感或身体上的感受。治疗师工作时,这些指标从头到尾都指引着他,助他找到下一步。
能量总是跟当下这一刻有关,它此刻就在现身,场内每一个人都会对它有所回应。能量决定了排列有没有生命,顺着正在发生的进行是否令人兴奋,还是枯燥、沉闷起来,令人疲累。
治疗师必须连结到当事人的能量、排列中每个代表的能量、家族整体,还有在场的观察者的能量,因为就连消极旁观者的表现都有可能让排列的情况现出端倪。比方说,如果他们看起来觉得很无聊,在看表了,这可能表示需要中断排列,或是换个方向在继续。
治疗师打从会见当事人的第一刻起,就在能量层面上和当事人打交道了。这种能量会用头脑的方式、透过言语表现,但也会以更深的方式交流,譬如透过情绪、肢体语言。当事人可能会、也常常会表现出自相矛盾的态度:口头上说的是一回事,但坐姿、手势、整体上的举止又完全是另一回事,治疗师的工作就是破解当事人真正在传达的是什么。只在理性的层次上跟当事人进行个案常会少了深度,而仅在情绪或身体上进行,可能缺少方向与清晰度。
治疗师需要不断去觉察当事人所传达出的是否有触动自己,意思不是说他要认同当事人表达出来的东西,而是说他可以辨认出那是否真实。
治疗师的工作就是破解当事人真正在传达的是什么。只在理性的层次上跟当事人进行个案常会少了深度,而仅在情绪或身体的层次上进行,可能会缺少方向与清晰度。
排列会暴露出隐藏在家庭系统中的能量,包括家庭成员之间的爱。每个代表站的位置、代表的身体反应、脸部表情跟声音表现,都会让那些变得明显;当治疗师请代表说出感受或说出经常到什么,还有其他更细微的可能会变得更加显而易见。
当然,去注意并感受能量是门艺术,治疗师通常会透过经验来发展这项能力。比方说,如果儿子对父亲鞠躬,一个有经验的治疗师马上就知道这个鞠躬是否有迟疑、抗拒,还是一个真正有爱与尊敬的表现。或者当治疗师观察孩子被母亲之间的拥抱,可以注意到当事人是否真的像一个孩子拥抱母亲那样在拥抱,允许自己被母亲抱着,还是依旧处于大人的位置上,把母亲当成“小的”在拥抱。排列中有很多这类有细微有意味深长的差异要去注意。
更重要的可能是,要注意家庭系统的哪个部分蕴含最多的能量:是母亲跟她以前的家族,还是父亲跟他的家族。此外,治疗师需要对整个系统保持综观,看见什么需要以正确的方式来处理、什么是枝节问题,拥抱整个画面,不迷失在琐碎里,特别是将当事人的最大利益放在心中。
如果治疗师不尊敬系统的能量,就不会找到解决之道。他或许能够根据“正确”的序位来移动人,但是很快就会面临代表的诸多抗拒,让他必须放弃。对治疗师来说,当他疲倦了或是太努力了,可能是个要注意的重要指标,常常表示他没有顺着能量走。所以,与其叫代表往哪里移动,不如问代表有没有感到什么动力、想站在哪里,允许他们顺着自己的感觉移动。这会指出家族牵连纠葛的所在之处。
这颇像团队工作:代表感觉自己所代表的家族成员,内在发生的事,而治疗师就像个协调员,帮助这些动力显现。
这里对我们来说更重要的是要记得:在排列中顺着能量走是有限度的。允许人们顺从自己内在的推动力,不见得会把人带向解决之道,因为这些移动可能只指出了孩子“盲目的爱”。要有正面的、有疗愈力的影响,当事人的爱必须更有意识、更成熟、更落实在真实中。将序位这个要素引进系统,譬如提醒某人他只是个孩子,也可以看作是一种将更多觉知带进这个情况的方式。
三个要素都需要
一个排列个案需要同时让这三个要素——能量、序位与真实——去作用。如果排列停滞了,通常是因为没有把这些要素之一考虑进去。表示治疗师忘了要尊重序位,或忽略了一项与家族中发生过的相关的重要事实,或是没有敏锐察觉家族系统的能量。欠缺的要素一旦加入,往往便可能朝和解更靠近一步。
美惠子
发表于 14-8-18 19:54:28
第二十章疗愈灵魂的语句
在家族系统排列个案中,治疗师通常不会让代表之间直接互相讲话,而是由治疗师作为代表之间沟通的管道,请代表向治疗师说出对其他家族成员的感受,然后建议一些句子让代表对彼此说。这样做的原因很明显:我们平常彼此讲话的方式,通常没有为自己的感受负起责任,反而彼此责备,比较常谈别人对我们做了什么,而不是暴露自己的真实感受。这时,我们和心灵更深层是脱节的。比方说,我们可能会对某人说我们在生她的气,可是更深层的事实是我们想念她。这样的表达让次要的感受掩盖了主要感受。
我们一般说话的方式,常常是让难题永远地延续下去,而不是解决了,让个人的冲突持续存在,而不是得到疗愈,这种自我防御的态度,甚至可能去巩固自己的地位,使解决之道更难发生。人们经验了这种沟通之后,通常会比之前还要觉得受伤。
当治疗师给了某人一句话,他会立即得到这句话感觉起来是真实的或是一部分真实,或一点也不真实的回馈,可以据此调整他的介入。这样,排列会慢慢得到一种深度。
举个例子,与其允许当事人指责另一个家族成员做过的事,治疗师不妨建议这个句子:“你的离开让我生气。”当事人认知到这样的感觉后,可以再邀请他说出:“我很想念你。”来经验更深的真实。此外,当当事人体认到这些感觉的强烈度大于实际发生的事情所能解释的,或许会记起自己幼年丧父或丧母,那么可以邀请他说像这样的句子:“我很想念我的母亲,她很早就过世了。这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负责,你不是我的母亲。”或者,他在了解到自己是因为很小时母亲就走了,所以没有能力像个成人一样维持一段感情之后,或许能对前任伴侣说:“我选择你作为我的伴侣,是因为我知道你会离开我。”
这些句子可以让更觉知到这个家族的基本牵连纠葛,当事人能开始为自己的行为表现负起责任。治疗师或许会从个案前的面谈、从观看排列能量的发展,得知当事人生命历史的一些事情,那就可以针对当事人的问题提出一个假设,然后透过自己建议的句子来验证。
如果治疗师对当事人的历史所知不多,便可仰赖自己对家族系统排列动力整体上的了解(譬如伴侣两人通常要为他们关系的结果负起相等的责任),或是仰赖她对家族系统神圣序位的了解。我们常常看到,譬如当事人选择一个后来离开他的伴侣,正是因为他无意识地需要这种情况发生,当这潜藏的原因曝光,当事人对离开的人的指责就消失了,放松下来。可是,任何像这样的假设,都必须在实际的排列中测试其真实性。
这些句子在人类心智中深层的集体层次上共鸣,这个层次会认出、同意这些句子属实。这些句子不是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平常会跟人所说的句子,它们指的是以我们看不见的方式影响我们行为的家族系统自然序位。
如果在排列个案中太早提出这类句子,可能感觉起来会很别扭或是肤浅,但是当牵连纠葛的表层开始变明显,这些句子可能对人产生深刻的作用,让人深入洞察个人受苦的原因。
大致上,灵魂的语句会与家族排列个案的三个基本面向有关:家族系统的序位、这个系统中的能量、这个家族中发生过的事实。反映序位的句子如:“你是先来的,我是后到的”以及“我只是个孩子”。反映出系统能量的句子通常包括感受的表达,诸如:“我对你感到生气”或“我觉得非常大”,或可能指出一个人想要移动,例如“我想跟随你”或“我没有办法再站着了,我想躺下来”。反映真实的句子是在没有评价或批评的状况下,做出简单明了的描述,如:“你杀了我”、“我离开了你,嫁给(娶)了别人”或“我出意外死了”。
要有力量、有效果,就需要让句子简短、简单明了,不该有任何指责或批判,而且需要用大声、清楚的声音说出来。
当句子蕴含真实,马上会带给说的人力量。真实的本质就会带来力量,它是什么并没有关系,面对真实、陈述真实就足够了。
有时候治疗师可以导入一些句子,让当事人知道他的行为会对其他人产生什么后果。譬如,在一个母亲想离开现有家庭的案例中,或许可以邀请女儿对母亲的代表说:“如果你离开,我会代替你跟父亲在一起,出于对你的爱。”毫不掩饰地表明某些行为的后果,有时或许会导向转折点:母亲可能会改变想法。
为了激发这样的人身上的力量,治疗师必须不害怕去清楚揭破后果,而这可能表示要来到某种极端。比方说,一个家族成员可能会看着凶手说:“你死是应该的。”当一个父亲想随自己的父亲去死,会面临他的儿子面对他说这句话:“如果你离开,我会跟随你。”
句子的力量在于:能够让每个人有所反应,句子将真实表达得如此清楚,一旦说出来,家族系统中可能没有人会继续和以前一样了。也有时候,夸大某个牵连纠葛可能会有效,让每个相关者都能明显看见。也有时候,夸大某个牵连纠葛可能会有效,让每个相关者都能明显看见。比方说,有一个儿子,他母亲不想他跟父亲碰面,那么可以让他对母亲说这个句子:“我会永远待在你的身边。”或者治疗师可能会故意要这个人说出事实的相反,譬如“全都是你的错!”这也许会刺激当事人看见这不是真的。
海灵格本身使用很多这种看似矛盾的介入手法来工作,他会建议一些看起来会让问题继续下去的句子,却是有效地植入了脱变的种子。
句子也可以夸大排列中展现的能量或是移动。譬如,与其邀请当事人或代表说“我想走”,治疗师可以给这样的句子:“我想死”。当事人可能蓦然看见这类句子有多荒谬,并了解自己行为的后果,这可能会让他转变态度。
蕴含力量与真实的句子,能够永远改变当事人对他和家族关系的感知。
美惠子
发表于 14-8-18 19:55:21
第二十一章灵魂的移动
、
几年前,海灵格将他的工作做了更进一步的发展,变成他所谓的“灵魂的移动”,排列个案的过程中,治疗师的介入少了很多,要代表以特定方式移动,或对彼此说一些语句的指示也变少了。在这个新的工作方式里,治疗师更倚靠排列过程中自发显现的能量,以及这能量如何透过移动跟肢体语言说话。
“灵魂的移动”这个做法比较需要每个代表能够把先入为主的想法跟意图放在一边,而进入家族系统场域时,代表内在会出现自发的动力,代表要能够观察、顺从这股动力。
当代表感觉身体想往哪里移动,治疗师就让代表自由的遵循。治疗师需要限制以这种方式移动的人数,通常不超过三个人,不然太多代表同时移动的话,会导致困惑与混乱。有时只有两个人移动,有时甚至只有一个人。想像其他的家族成员在场,被排列的人也代表整个系统。
治疗师选择两个代表做某两个角色,把他们排成面对面,然后观察他们之间细微的、非语言的互动,就足够了。
有时候不需要治疗师做任何的介入,有疗愈力的移动就会自行出现。然而,治疗师专注的临在是促成它出现的主要因素;他是催化剂,透过道家“无为而为”的方式来引发改变。这个方法虽然看起来跟传统的工作方式十分不同,但仍然奠基于相同的家族法则:序位、平衡、归属。
生命是连续的流
“灵魂的移动”一词认知了一个事实:生命是股持续的流,其中没有什么是静止或固定的,而人类连结着更大的实相——我们不妨称为存在或宇宙本性,无论我们有没有觉知到它,他随时都在影响着我们。
生命一直在往前行进,在这道连续不断的流中,我们发现个人成长永无止境。如果说要找到生命追寻之旅最终的解决之道或答案,那就表示个人的成长和学习终止了。
灵魂的移动就反映出这个动态真实,也显示了将改变带入系统的不是治疗师,治疗师事实上只是创造出一种空间而已。在这个空间中,特定的移动可以现身说话。因此,治疗师在这类型的个案中是比较不主动的。
有疗愈力的移动
灵魂的移动有不同的层次:有因牵连纠葛而生的移动,和有疗愈力的移动。因牵连纠葛而生的移动带来受苦,有疗愈了的移动带来和解,要能够以灵魂的移动来工作,治疗师就需要认清两者间的不同。
比方说,孩子跟父母亲的拥抱可能是来自牵连纠葛,也可能是一次和解,视谁在扶持谁而定。和解的移动必须发自孩子,由孩子迎向父母,父母应该要有力量等待孩子接近他们;但中断了的动作是例外。如果是父亲或母亲走向孩子拥抱他,通常表示是父亲或母亲有需求,我们可以在孩子身上观察到迟疑。在这样的情况下,治疗师会介入以保护孩子,让父母不把负担加在小孩身上。
治疗师必须能够认清这个区别,因牵连纠葛而生的移动一旦现身,治疗师通常就会介入,但有时候也会等待,让这个牵连纠葛底下的爱浮现出来,这样,有疗愈力的移动就可以起步了。
想从父母那边独立出来的人需要先向父母鞠躬,否则永远无法真正的离开。
以灵魂的移动来进行个案,需要治疗师耐心等待——即使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发生。他信任更大的力量正透过代表现身,虽然不知道将带往哪里。这需要勇气跟一定的自律,克制自己不给代表解决之道的句子,这时一种掌握、试图将动力推向某种方向的方式。在这些细微的移动发生时,说任何话都可能干扰,治疗师要找到正确的时刻介入,需要经验和灵敏度。
大致而言,我们可以说在典型的排列方法中用神圣序位来进行个案,即使可能是对的,也比较容易流于肤浅,没有那么触动人心。而灵魂的移动这种无为的着手方式,可以触及超越一般感知的心灵深层。此外,真实现身时,可能会超越我们对于什么是正确的、好的想法。
更伟大的智慧
灵魂的移动这种着手方式认知到生命有更大的智慧,比我们在逻辑上或理智上可以理解的还要伟大,负责疗愈的不是治疗师、不是当事人、也不是代表,而是这股更大的力量。颇像当身体受伤,我们可以清理伤口、敷药、贴绷带,这会有帮助,但是身体会有一种力量去修复伤口,这才是真正的疗愈力。我们所做的其实不多。
我们同样也可以说,有一股更大的生命力——海灵格称为“伟大的灵魂”——是所有疗愈的根;我个人处理过很多排列个案后,经验到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很深的移动,在朝和解跟解决之道前进。如果排列中我们来到了这样的深度,也能透过父母亲爱生命的全部,疗愈就发生了。
用这样的方式来看家族系统排列的话,敬重父母是个灵性的举动,生命怎么来到我们身上,我们就怎么说是,没有抱怨,没有任何如果父母亲有所不同的话会比较好的想法,反而去看到那大于父母的、透过父母来到我们身上的生命。就这层意义而言,所有的父母都是完美的,因为他们都给予生命,所以都同样的“好”与“对”。
家庭系统排列治疗提供当事人一个机会,去发展出足够的敏锐度和觉知,进而与生命合调,和谐的生活在生命之流中。当我们处于这种和谐或合一的状态,疗愈就发生了,而家庭系统排列或任何心灵治疗的主要工作,就是移去任何会挡路的阻碍,认清我们问题实际上来自我们对生命的抗拒。这个过程也许会给人洞见:生命中有些东西不仅大于我们,也超越我们的理解,去信任并尊敬这个奥秘是很重要的。
对开始以家庭系统排列来工作的治疗师而言,在探索灵魂的移动前,先学习传统进行排列个案的方式是好的。前者或许看起来简单——允许代表遵循自己的感觉移动——但请察觉某个代表是否与更大的移动有深刻的连结,还是只是依随个人的想法,是个精巧的任务。只有在知道如何使用传统方法的基本工具之后,治疗师才能开始在没有这些工具的情况下有效工作。
经验愈多,就愈能够信任、允许家庭系统里的能量自行移动。即使如此,邀请代表依循内在而移动时,限制人数仍是好的,不仅避免困惑,也把个案的焦点保持在当事人身上。我们是为某个当事人进行排列,治疗师需要将这点谨记在心,不把自己分心在尝试为每个家族成员找到解决之道。
比方说,如果看见当事人的母亲想追随她原生家庭的一个已逝者,治疗师的工作应该是为当事人找到解决之道(如支持他连结他父亲),而不是试图帮母亲活下去。这可能好像很明显,但很多排列的治疗师在这个重点上被误导了。
过去与现在
有时候,治疗师很难决定何时要探索过去的事件、何时要专注于现在。一个重要的指导原则是:确定当事人不是从过去的事件中,寻找闪躲敬重父母的藉口,继续指责他们 —— 都是因为他们做了这个或那个,藉此将贬低父母的行为合理化。如果记起过去的事件有助于当事人了解牵连纠葛,那么探索它就有帮助,但是身为孩子的当事人需要做出改变、承认父母,而不是父母需要改变。
有一件事很重要:要了解和知道孩子原生家庭的事情上,什么对孩子是有疗愈力的、什么不是。譬如在家族有秘密的情况里,有一些秘密应该受保护,因为不是孩子的事,孩子不用知道,比如让父母亲有罪恶感的过去事件;也有秘密是孩子应该知道的,例如有关一个大家遗忘了的手足的事件。
一般来说,进入过去如果有助当事人感受到更多的爱、更多对父母的了解,给他力量为现在的人生负起责任,那就是有意义的。
有些人想看过去,出发点是不愿意替自己现在的人生负起责任,想找藉口。治疗师如果想帮助当事人主动改变自己的生命,就不应该给予支持。回顾过去时,出发点需要是让过去的残迹得以完整,好让当事人的能量可以完全转向现在。所以说,两者都需要“完全活在当下”,并了解过去有什么残余物,让我们无法完全经验当下这个片刻。
辨别不同的情绪
次生情绪往往让人不用面对痛苦的事实真相,将更深的感觉掩盖起来。有时候次生情绪感觉起来像个命令,用来操控另一个家族成员,孩子就警察如此对待母亲。
允许能量变明显
即使许多家族系统看起来都很类似,仍要记得每个系统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同家族的两个人可能有类似的命运,但是在其中一个情况里,也许一切可以很容易就回到适当的位置,每个人都深感动容;另一个情况里,没有什么真的解决了,找不到解决之道。但基本上,治疗师必须接受情况就是这样。
为了让某种能量变得明显——譬如让爱或愤怒曝光,排列个案里的时机是很重要的。治疗师需要有耐心,不强迫情况有进展,随时可以放下先前的想法。移动会在该发生的时候发生,当事人或许需要在没有干预的情况下,站在父亲或母亲面前很长一段时间。比起作为,等待能够做到更多事情,但需要是有智慧的等待:归于中心、专注、随时可以行动。如果一段时间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治疗师要能够感觉到能量结束了,并停止排列。
连结能量的能力在这类工作中很重要,同时也知道正确的序位会给人方向和清晰度。
典型的家庭系统排列和灵魂的移动这两种工作方式,本身都有优点和缺点。太常使用句子可能会流于肤浅或变成刻板模式,但是在正确的时刻使用句子会带来清晰度。允许自发性的移动能够碰触到深层的内在空间,但如果没有疗愈的句子来相辅相成的话,意义可能还是会很模糊。
美惠子
发表于 14-8-18 19:58:49
第四部静心在治疗中的角色
就家庭系统排列治疗师来说,助人的工作里最重要的并不是治疗方法或技巧,而是在引导这个过程的治疗师有多少觉知或意识。
第二十二章静心的艺术
静心基本上是一种提高自我觉知的方法,能协助治疗师和当事人尽可能地有意识,而静心的重要性就在于此。
静心一词,指的是能助人触及内在更深实相的方法,而这常引领人体验到放松与宁静。
我们在一般、日常醒着的意识中,通常并没有觉知到我们的内在本体,心心念念都是外在世界的活动、要做的事、遵照日程表、跟人会面,也太困在心情、感觉、想法、态度与信念中;换句话说,就是整个人全神贯注于外在事件,以及头脑与情绪持续不断的活动中。我们并没有觉知到这一切背后的那个人,觉知着所有的发生,在某种意义上,活动发生时他只是观照者。我们不只可以把这种观照或见证的状态,应用在周遭的世界上,也可以应用在我们对世界的反应上。换句话说,可以应用在我们时时刻刻的感觉上。
举个例子,说“我很生气”跟“我觉知到愤怒正在我内心升起”是不一样的。也许看似相同,但在经验上、本质上并不相同。静心关注的就是这个不同、这个小小的断层,让我们觉知到自身有观照事件的能力,引领我们触及内在的那个人,观照发生在身上的一切。各时代的神秘家都断言,这才是真实的我们——既遍观一切,又毫不沾身。
表面上我们是演出者,但是在核心,我们是观照者。
原来过去一直从外在寻找的平静和满足,一直都是我们本质固有的一部分,于是所有的自我评判、自我怀疑和自我批判便立即止息。
看入内在,如是看见,对它说“是”。
静心中不尝试改变或修正什么,而是觉知到内在的本体,意识的观照状态。这个状态一发生,所有的“对抗冲突”与“挣扎矛盾”都会止息。
在家族系统排列里,人们去看自己如何与家族连结,学着接受、拥抱这个根,以这样的方式接触到一股带动我们所有人的宇宙生命力。当人们对父母觉得感激,同时也会体验到更宽广的自我悦纳之感,与生命整体合调。
人们在看见并了解自己与家族束缚的方式后,通常会领悟到自己为何会有某种表现。当他们接受自己就是这样,有个东西就会灼灼闪现——属于内在的本体、灵魂、本质的,它永恒不朽,非人类人格模式这个肤浅层次的一部分。
驳斥生命、不承认生命,其实就像一种残障。比方说,我们或许会认为如果有个不同的童年,如果父母、伴侣有不同的表现,事情将会好很多。当我们回顾个人的生命历史,可能有没完没了的悔恨机会。当我们悔恨,实际上是在消去自己身上的一些东西——因为事件的事实真相是不会改变的,我们只是在阻止自己去拥抱从接纳自己和接纳过去所产生的正面经验罢了。
在心中给父母与家庭的所有成员一个位置,承认去发生的一切,不批判是好是坏——也就是,不带任何见解。
人一想超越良知的监牢,就无法超越。人一觉得“我想放下家族的重担”,就会困在这些重担中。要真正得到解脱,就需要接受背负家族的命运;换句话说,必须把“想摆脱为祖先背负重担的可能”这个想法放在一边。当我们承认了,过去就同时失去了掌控我们的力量,我们会发现自己是受到祝福,有力量和自由之感。
每个欲望都是障碍,包括欲求丢掉某个负担。
美惠子
发表于 14-8-18 19:59:51
第二十三章一对一个案与研讨会
一对一个案
决定每个家族成员的象征物,治疗师可以邀请当事人在排列中排出这些象征物。或者,我比较喜欢的是:治疗师可以请当事人拿起一个象征物来交给治疗师,同时观想这个家族成员,在引导治疗师到场地的一个位置,也就是这个家族成员该站的地方。然后,治疗师就将这个象征物放在那里,要确定方向是清楚的。用这种方式继续做排列,直到排出所有相关的家族成员为止。
排出每个家族成员的位置后,治疗师可以请当事人看着这个画面,描述他所看到的,并说这个家族画面的第一眼给他什么强烈印象。然后治疗师可以告诉当事人,他自己对这个排列中各个成员之间的关系有贺感觉。或是治疗师可以站在其中一个位置上或是所有的位置上,向当事人说出他注意到什么,他身为这个人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有时也可以邀请当事人做相同的事,想象每个人有什么感觉。当然,这需要当事人哟一定的能力,能够感应家族的其他成员,不过通常会很有收获。对当事人来说,去经验跟他亲近的家族成员可能有什么感觉或许会很有意思,但治疗师需要小心注意当事人所感觉、说出的是那个片刻实际的感觉,而不是凭藉对某个家族成员先入为主的想法。
在一些个案中,可以请当事人对另一位家族成员说一句话来开始工作,或是治疗师可以从其他家族成员的位置给予回馈。每个排列都有不同的发展,治疗师需要仰赖内在的感知来看什么会有所帮助或可能性。
用象征物进行个案和运用真人进行个案相似:改变位置、给句子,请当事人注意个案进行的同时,心情上或感觉上是否有任何改变。
用一对一的进行方式,治疗师更需要专注于当下,将个案的进行局限于家族动力的这个面向上。大致而言,让象征物的树立保持在最少量是好的。有时刚刚开始进行时,将当事人排在父亲或母亲的前面,这样就够了,允许当事人在母亲或父亲前面站立很长一段时间,同时治疗师观察能量与肢体语言的变化,这也许能让治疗师向当事人建议对父亲或母亲说什么,或是做个移动或姿势。
研讨会:在团体中进行排列
用团体的方式来进行排列时,家族系统排列之美与独特是最为显著的了。
这是一种跳过当事人的抗拒,优雅且有效的方式,因为治疗师可透过代表以间接方式在当事人身上工作。整体而言,我信任每个片刻的能量,意思是:“对”的人会在“对”的时刻做他的排列。
对学员来说,重要的是发展出信任,相信解决之道会在该发生的时间发生,无法透过签约或协议的方式来勉强。
研讨会开始时,我通常会介绍一下家族系统排列时,然后请每个人轮流介绍自己。工作坊一般包括个别排列、轮流分享、练习活动和各种静心。
轮流分享
轮流分享时,在场的每一个人会说出自己现在的感觉或此刻的情况。研讨会的第一次轮流分享,我会请学员简短地介绍自己,说一下为什么来参加;最后一次的轮流分享,我会请大家说一说参与研讨会后,觉得对自己而言什么是重要的。
分享通常很简短,我不想让人沉溺在长篇大论的故事中,或诠释人生中的事件。有时候我会要每个人只用一个语词来说出自己在某个片刻的感觉,很快地确认一下团体的能量聚焦在哪里。
轮流分享时,不评论别人,每个人说话的权利相等,说的必须是个人的部分——每个人只说自己的事。
练习活动
排列会引发某种能量流动的内在过程,所以在进行排列之前做练习活动,会让大家都准备好。练习活动也能帮助身体的能量流动,因为需要人们活泼地参与,不然就只是一直坐着观看了。身体与头脑是一个单元,如果有很多“内在活动”或是心理工作,譬如在家族系统排列中,那么用身体活动来平衡是有帮助的。
第一次轮流自我介绍完之后,我通常会请大家找一个人当伙伴,两个人坐在一起,然后带领大家进入引导式静心,去回想自己的原生家庭、母亲与父亲以前的家族,包括谁属于这些系统,发生过什么事件。我会举例让大家明白,在家族系统排列中会认为哪些事件是重要相关的,然后邀请大家与伙伴分享家族的事情,伙伴只是安静倾听,注意分享中的事件什么触动了他。这会让人准备好去接触自己的家族系统、系统里发生过的重要事件。
另一个我在工作坊里可能在任何使用的练习,也是两个人一起做,两人面对面站着,一个人扮演孩子,一个人扮演父亲或母亲的角色。
扮演父母亲的伙伴只是让自己在场。当孩子的人面对父亲或母亲,开始觉知到自己站在这个位置上、两个人在这份关系中有何感觉,同时注意自己是否感觉比父母大或小,还是感觉想靠近或后退。一段时间后,我可能会请孩子用自己的方式、在自己觉得可以的时候,在父母亲面前鞠躬,然后对调角色;结束后,让两个人分享在自己和对方身上注意到的部分。这有助于接触自己与父母关系的实相,常常跟自己想得颇为不同。
有时候,我会让整个团体四个人或五个人一组,然后介绍一个练习活动:每组有一个人当当事人,一个人当治疗师,其余的人则是代表。治疗师帮助当事人排出父亲、母亲及自己的代表,排成一个迷你排列。这种排列不是要进行深度的工作,只是显示一幅家族画面,让人去投入这个过程。可能会请代表说一说在自己的位置上感知到什么,而担任治疗师的人除了统筹回应之外,其实并没有做什么;不过训练课中会有进一步的发展。
另一个我在时间较长的课程中会使用的练习,是请人们带象征物品来,也就是有某种形状、容易摆放的小物体。学员三个人一组,每个学员都在地上或在桌上用自己的象征物品做出一个排列,每个象征物都代表他原生家庭的某个人。每个学员一个一个象征物来看,问自己每个家庭成员在这个位置上可能有什么感觉。
我还会运用很多有步骤的活动和练习,譬如示范良知如何运作,或是当父亲或母亲站在你背后,你跟伴侣连结起来有什么样的感觉。
引导式静心冥想
引导式静心的时间通常比较短,可以在一天的任何时候做,让人准备好再往前进一步 —— 譬如在休息后,或是在第一节个案前做。在一节特别强烈的个案后,引导式静心也有助于人吸收、消化自己的情绪。
这些静心冥想有治疗师引导,是回应整个团体在某个时刻的需要。
一、从家族祖先领受力量
闭上眼睛。想象父亲正站在你右肩后面,母亲正站在你左肩后面。注意这让你有什么感觉,注意你是否觉得父亲或母亲有哪一位比较靠近你。
现在想象你父母的背后站着他们的父母亲,也就是你的祖父母及外祖父母,他们用一模一样的方式站着:你父亲的父母在他背后,你母亲的父母在她背后。然后想象他们背后是他们的父母,也就是你的曾祖父母、外曾祖父母……他们的背后又是他们的父母……你在时间里回溯,人数不断增加,但不漏掉任何一个人,每个人你都需要,每个人都对你的存在有贡献,每个人都将他/她所领受的生命传给了你。现在想象你倚靠在他们所有人身上,从背后领受来自他们的支持。感觉从这条家族祖先的长龙中,流传到你身上的力量。
二、感觉你的根
膝盖微弯站着,想象你的双腿是根,深深扎入你身下的大地。吸气时,想象你把这些根往下扎入大地,领受养分。吸气的同时让膝盖更弯曲些。当你吐气,允许膝盖伸直,仿佛往大地一推是为了往上升,如同一根树想从大地破土,朝天空而去。
连结到你吸气、吐气的节奏,允许膝盖弯曲、伸直,让从根部获得养分与迎向天空成为连续的动作。这么做一段时间。
现在想象这两条根,你的双腿,来自你的父母亲:一条来自父亲,一条来自母亲。想象这些根扎入大地有多深,就追溯到你的家族行列有多久远之前。大多数的祖先你都不认识,也永远不会见到,但是他们都支持着你、滋养着你。现在感觉这两条根在你的心中心交会的同时,这两列家族也在你内在连结起来。你身体的每个细胞都来自你父亲与母亲的会合,两个人的贡献是相等的。
三、在电影院里观照
闭上眼睛,觉知你的身体,觉知身体任何部位可能有的紧张……腿、手、颈部、肩膀等等。允许这些紧张在那里,不试图改变什么。注意在身体的哪个部位你感到放松、扩展、轻盈或是喜悦。
观照你呼吸的模式,你吸气与吐气的节奏。觉知到任何发自体内的动作、可能浮现出来的感觉。允许这些身体上的感觉,不需要做些什么。也同样去觉知流过你头脑的念头、想法这条绵延不断的流。
现在想象:你正放松地坐在电影院的椅子上,看着这些想法、影像、动作与感觉,仿佛它们是在你面前的银幕上发生的一样。让一切自行发生,什么也不做,没有批判、不想干预,也不改变电影正在呈现的任何东西。好比在任何电影里,你都会经验到美好的时刻、爱的时刻、痛苦的时刻、喜悦、恐惧的时刻……全都来了又去了,一切都在变,而你,只是观照……
美惠子
发表于 14-8-18 20:00:45
第二十四章家族系统排列综览
治疗与静心
如果快乐需要外在的支持,那就是稍纵即逝的现象;如果快乐是我存在的一种自我特质,那就真正是我的。
从这个观点来看的话,从事治疗,要真正有助于人的话,是要引导人走向内在,而不是支持他的梦。这需要治疗师有个人的领悟和静心体验。因为静心就是让人熟悉内在的艺术。
以静心为基础的治疗会帮助人发展出深刻的信任,如是地信任,而不是信任人所欲求的。静心也会引导人走向放松的内在状态,不管每日生活如何起起伏伏,这状态一直都在。
欲求之乐与本质之乐
快乐有两种,需要加以区别:
一种来自人类头脑,认为一切的欲求、幻想、梦会让我们快乐,注意力集中在取得我们想从周遭社会幻觉可得到的东西。这种快乐没什么不对,无须谴责,但是有一个基本缺点常常被忽略了:它不持久,每个一段时间,挫折与不满足便应运而生。
另一种快乐来自内在深处,是触及内在本体的结果,会更持久,因为不用倚赖外在事件。
两种排列取向
就我看来,真正的治疗是一种准备,引领人踏上灵性的追寻之旅,任何对自我成长的兴趣,如果真实,都会引领人持续地深入内在,深入“我是谁?”的探询。
真实之模型
如果爱是有意识的,施与受之间就必然会有某种平衡,无须加以思索或是计算得失。同样,如果对父母的爱已经达到某种程度的觉知与了解,就会涵盖我们学到的神圣的序位,会让我们向先祖鞠躬的同时,也超脱了。当我们不需要记得他们,真正的感激或敬意就发生了;他们就是我们与生俱来、举手投足的一部分。
超脱的立场
当我们采取超脱的立场,所有的真实便看起来都是相对的了。比方说,我们已经了解到父母需要给予,而孩子接受,这点在亲子关系的生物层次上属实。然而,若我们考虑灵性层次,说觉知较深的人更能以洋溢着爱与慈悲的方式给予,也属实。在这个层面上,孩子可能给予父母的,但不是物质的给予,也不指涉任何层级认知的形式。这会是没有行动的给予,没有“作为”。是孩子的存在或本性形成了这份礼物;当然,前提是父母要敞开才能领受。
要真正了解尊敬与敬重的意义并不容易。当我们认为一个人之所以应得尊敬,只因为他该受到尊敬,可能就不会变成盲从者,但也可能同时掉入批判或谴责父母的陷阱之中,很多人都曾经这样。这样就很难了解家族系统排列的观点了:父母亲之所以应受尊敬,只因为他们是父母亲。
超越信念系统
人们常常在透过某种模型的协助下得到了更深的领会后,着了迷,过度认同于这个模型,以致于变成一种信仰,一种牢不可破的观点,用它来看待整个生命。这些人可能是当事人,也可能是老师,这并不重要;任何的教导都有可能变成某种意识形态,这就危险了:因为可能会让人在没有自我探询、自我体认的情况下,自以为已经知道了。海灵格在很多场合里提醒他的学生,他所说的只在某种情境下、只在某个片刻里是适切的,如此而已。
有的治疗师用处理例行公事的方式,来建议解决之道的句子和提出问题,这都表示他们早就先定下观点了,没有费心把每个情况与当事人当成新的来看。
保持敞开,去质疑、去信任自己的经验。在此,我要感谢海灵格是如此有弹性,不断的改造观点,甚至到了与之前所言相互矛盾的程度。
学习家族系统排列
一次排列就是一个学习过程,不仅对当事人如此,对代表及治疗师亦然。这种学习有几个层次:一个代表家族某成员的人,会接触到那个人的感觉,结果可能会经验到人生中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东西。同样,当治疗师让自己敞开、富同理心,连结系统的每个人,可能也会有新的经验。
此外治疗师要了解,要掌握助人的艺术,还需要其他与家庭系统排列没有直接关连的技巧,这点很重要。譬如,治疗师需要有基本的咨商及沟通技巧、知道如何归于中心、了解投射的现象……等,这里只列出一些。
了解肢体语言的重要性也会很有帮助,认出身体表达出来的或许跟当事人所说的大相径庭。通常,在排列中,我们看的是身体细微的动作与姿势,不倚赖口头所说的事情。有情绪释放工作的经验,学习区分哪些情绪表达值得支持、哪些不值得支持,也有帮助。
排列法则更深远的意义
归属法则----归属法则指出一个事实:我们在存在里都有一个位置。
没有人存在的权利较多或较少,不管他是罪人还是圣人。如神秘家所言,最小的草叶和最大的星星都一样被需要,没有人们是被排除的,也没有比较的问题。在排除的、在划分优劣、高低、好坏的是人类的头脑,但事实上没有什么可以被排除,因为环绕我们四周的存在是普世共享的,环抱一切,无所不纳,万物都会继续存在,持续产生影响。
序位法则----序位法则指出一个事实:人人都独一无二,没有两个人类会一样,所以每个人在存在都有一个特别的位置,是别人无法夺走的。
在此,我们看见我们所谓的神圣序位一个延伸扩展的版本,我们的独特性确保了我们的位置。
平衡法则----平衡法则提醒我们,人不论做什么事都会有后果,这个后果是不会自行湮没的。
我们既影响周遭发生的事,也受周遭的事所影响。我们既非依赖、也非独立,反而是活在一个相互依存的巨大网络中。好比摆钟,当你把它推到一边,实际上也就建立起让它最终摆动到另一边的动能。生命有平衡:潮涨完退潮,夏之后是冬,日之后就是夜;如果你辛苦工作,也会需要休息;如果你伤害了某人,某种程度上也伤害了自己。每个人都要,也永远会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起完全的责任。海灵格称之为承担自己的罪恶,这也意味着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敬重亡者
承认亡者的重要性,提醒了我们生、死属同一件事,没有任何一方可以单独存在,生命之所以有价值是因为死亡。这是对比的问题。教室里学生之所以可以读到白色的字,是因为字写在黑板上。同样,生之舞生于死亡或空无的子宫中,及佛陀所谓的空性或空。不记得亡者的社会是没有存在的力量的。
受害者与加害者
让受害者与加害者之间的连结曝光后,我们看到了相对的两极确实是一个有机整体的一部分,因为有对方所以才能存在。没有加害者,也就当不了受害者,反之亦然,两者相互确立。这些相反的两极事实上也存在于每个人的内在:一边看得见,一边则隐而不显,有机会才会暴露出来。
受害者的内在通常也有隐而不见的暴力,凶手也常常感觉自己是受害者。人类头脑有试图让事实上属于同一件事的相反两极保持分开的倾向,可是我们愈尝试将它们分开,把它们拉回到一起的拉力也就愈大。
与生命合调
当当事人所有的家族成员敞开心胸,这是一种灵性的行为,会带领他与生命有更深的和谐。家族系统中,就连所谓的坏人都跟所有的好人一样,由同一股基本力量带到着。就这层意义而言,人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谁较高,也没有谁较低。
当我们批评或谴责某人,实际上是在否定他归属的权利,这违反了生命力无条件接纳每个人的动作。我们也许不了解为什么人们会觉得被迫用某种方式行止,但是这并不表示我们有谴责他们的权利。在任何情况下,我们对于事情为什么这样发生、人们为什么用某种方式行动,都只能有片面的了解而已。生命绝大部分依然神秘,超越我们的理解,我们唯一能做的,仅有向那奥妙不可解的一鞠躬罢了。
生命中所有重要的事件就是发生了,不是我们试着实行的预设想法。爱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我们无法创造爱,也不知道爱为什么发生,这种捉摸不定的神秘特质成就了它的美。我们都受神秘神秘的移动承载,犹如被海浪承载一般;有什么浮出表面一会儿,又在此消失于未知之中。
我们看到生命在两极间移动:在冲突与化解冲突之间,爱与恨之间,正与负之间,男与女之间。这让我们值得记住,若只想经验平静与和谐,就会发现生命既平淡又无聊了。所以我们在移动上下工夫的时候。如果父母之间有冲突,那便也会深深朝和解移动,这也许需要时间才能完成,但总是可以看得见。一个排列就像拍一张瞬间照片,看此刻这个移动到了哪里,看见了以后,我们或许能够帮助这个移动跨出下一步。
成就自由之路
综观全局的话,会发现生命其实从来没有任何对立,所有相对的事物都属于同一个整体。我们之所以经验到冲突,是因为我们只认同于一个面向或一边。自佛陀以降,诸多神秘家都指出认同创造出受苦,能让自己从认同中解脱才是真自由。
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