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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觉悟”——人类的终极价值与归宿(董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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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6-9 21:02:2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李小虎 于 12-6-9 21:17 编辑

“觉悟”——人类的终极价值与归宿

    ——《<论语>·中华智慧真面目

       ——兼就教于钱穆、李泽厚二先生》

前言

这本书是我旧作《<论语>正裁》的全面引深。《<论语>正裁》是论战之作,各个方面都显得草率。尤其是对于初入国学门的朋友来说,初读该书会觉得突兀,对于学者们来讲又似乎什么也没有说透。在《<论语>正裁》出版十年之后,我才决心重解一次《论语》,除了尽可能细解每段语录中圣人的“用心”之外,还想攀附一下当今最有份量的学者钱穆、李泽厚二先生,尽可能吸收二位的优长,以求当代人能更好的理解圣人本有之心。

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数易其稿,这本书终于写完了。原来是不准备写前言的,我以为解透《学而》一章就应该是最好的前言。但是,当全书整理完了之后,发现还是要写一个前言,给读者一个较为清晰的交代,孔子思想的内含与人类思想史大循环的发展脉络是怎样一个关系。也就是说,不把孔子放在人类文明史的长河中思考,是很难全面准确体认圣人之心的。

概括孔子的思想,古今以来,怕不是有千百人在作这个工作,以我的功力想超越过去,实在是有些自不量力。

是,有一点是值得庆幸的,我已经活到了二十一世纪。

人类发展的终极目的,在二十一世纪终于清晰了:人类一切活动,宇宙的一切运动,只是为了人类对生命整体的“觉悟”。这个“觉悟”过程大致可分三个阶段,“个体的动物化觉悟阶段”、“人的社会化觉悟阶段”、“生命的宇宙化觉悟阶段”。二十一世纪大概是人的“社会化觉悟阶段”完结,而“生命宇宙化觉悟阶段”慢慢展开的时代。

二十一世纪真是一个伟大的世纪。在我看来,世界文化的五大板块的运动,其运动的基本功用与价值应该是尘埃落定了。各自在人类文明史上的地位也应该是清晰可辨了。

当代人类文明现存的这五大支系(或曰板块),从东到西围绕帕米尔高原半圆排列,正好一个正时钟方向运动序列:
儒家体系,依黄河而兴盛。
道家体系,依长江而兴盛。
佛家体系,依恒河而兴盛。
《圣经》体系,发源于中东两河流域。
古希腊体系,依地中海北岸而兴盛。

十九世纪到二十世纪初年,古希腊文化体系在大盛后分解,其逻辑理性部分,从康德、黑格尔到马克思主义,仍然依正时钟方向回流东方,即经俄罗斯旋回东方,从而导致了整个原来东方文化体系的大震荡、大改组、大换血。以致到了中国改革开放的二十一世纪,使我们看到,这五大文化板块终于要大融合了,大圆满了。这就有了产生人类新文明的契机。

人类文明的这五大体系大致上是产生于公元前五百年到一千年之间,学界大半称此为“轴心时代”。

这五大体系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反宗教、反鬼神。准确讲是,它们是在人类走出自己的巫术图腾时代的过程中,产生的五大文化体系。

说儒、道、释、古希腊文化是反宗教、反鬼神的文化,似乎不需要争论。虽然这四大文化都给鬼神留有一定的地位,但谁也不会再如巫术图腾时代一样,把鬼神当成人类生命的绝对主宰。

在一般人看来,唯一例外的是《圣经》文化体系。信奉《圣经》文化体系的广大人群,似乎都相信自己的生命之外,真有一个“上帝”。其实这是一个误会。如果你细品《圣经·旧约·创世纪》,其中并没有给心外之神、人外之神留下任何地位。致于后来《圣经》文化体系要以宗教的形式传播,这应该说是历史的不得已。以古希腊文化的价值观、思维方式为基本认知体系的欧洲人,要深刻理解透《圣经》新旧约的思路,实在是太难了,只能再借宗教外壳传播这个伟大的文化。就是如此,《圣经》文化的几大宗教与人类社会的原始宗教也已经是天渊之别了。

更奇妙的是,这个文化在后来与古希腊文化合流,却造就了人类眼前这个气势磅礴的横亘四海的文明。这实在太不合逻辑了!太不可思议了!

你如果细研过这两个文化,便知双方是极其对立的。但是,就是这样两个几乎完全对立的文化的奇异结合,不仅为人类创造了现在这样一个辉煌的现代文明,使人类人的“社会化觉悟阶段”得以圆满完成,并且为进入下一个崭新的文明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即为人类进入“生命的宇宙化觉悟阶段”,铺垫了宽阔的道路。

反之,我们中国文化却没有做到这一点。

我们今天已经很难了解埃及文化、玛雅文化、古欧洲文化的真面目了。仅从一些散乱零碎的人类文化学资料看,那真是一个万般恐怖的文化。如果不是古希腊文化与《圣经》文化的结缘,在这一千多年近两千年的共同大拼搏中,彻底改变了西半球文化的基本面貌;使人类“人的社会化觉悟阶段”得以圆满完成,今天的人类要进入一个新的文明,为人类进入“生命的宇宙化觉悟阶段”打好基础,几乎是没有任何可能。

就东方文明本身,不要说得更远,只说在百余年前,较之西方文化看似是文明得多,但终是没有与巫术图腾文化彻底割裂。就中国来说,一直局于“通天教主——自耕农”文明的小圈子,看似温馨,释、道、儒文化却都被大大扭曲了。进入二十世纪,想再前进一步,也已经是寸步难行了。多亏西方人的洋枪、洋炮在背后击了一猛掌,这才有了中国文化乃至整个东方文化二十世纪的大进步,大改组,大换血。

日本文化、印度文化、东南亚文化,不都是这样进入二十世纪的吗?
我不会如思想史家那样,去条分缕析地清理人类文明的这两千年演变的脉络。主要是我不具备如此做学问的功力。我想,与其按时空顺序展开一幅人类文明这两千年的图画,不如让人们好好品悟一下我们自己现在“当下”的这颗“人心”。

进入了二十一世纪,“我们”现在这样的,“我”目前眼下这样的“文化心理结构”,是如何生成的?

孔子引尧的话说:“天之历数在尔躬”。“我们”心中这个“天”及其“历数”(运动)是如何表现在我们现代人的当下这个身上的呢?

说到这个“我”,当然怎么也不能甩掉我“当下”的这个肉身。

虽然从生命本来面目说,肉体、肉体的眼、耳、鼻、舌、身、意正是我们体认生命实相的障碍,但如果完全舍了这个“障碍”,我怎么找得见“我”呢?
背着这个业障来说“我”吧!

一、世界正在迈入一个新的文明

的几个征象

人与宇宙本一体

今天的自然科学告诉我们,“我”的这个肉身,“我”这个肉身赖以生存的这个环境,“我”存在的这个地球,是刹那生灭的,全部依赖整个硕大无朋的宇宙星空的引力场运动。太阳、月亮、木星、火星、织女星……巨大的引力场的运动,稍有一丝变化,眼前的平衡稍有一丝颤抖、颤动,地球就没有了,太平洋就没有了,大西洋就没有了。如果是那样?“我”的肉身在哪?“我”是什么?

这样看来,现在还活着的这个“我”,就是全宇宙啊!就是当下这个宇宙引力场的合力平衡啊!

王阳明说:“心包太虚,胸藏宇宙”。
尧说:“天之历数在尔躬”。
《周易》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后来的道家说:“观天之道,执天之行”。
佛家则以宗教语言说,我们的生命是“十方诸佛所护念”。

意思都是一样的。这些语言看似玄妙,但并不违背当代自然科学的这个基本常识,实都是从生命的大彻大悟角度说,生命与宇宙是一个完整的体系。精神世界与物质世界也是一个整体,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圣经·创世纪》中虽然没有“天”这个词,只有一个“灵”字,也即是生命的根本之“知”。这个“知”也是揽天括地的,正是“它”创了世纪。

原来我们人类的任何行为就是宇宙行为!!起码可以说是宇宙引力场合力平衡的行为。

孟子的说法大概可以把几家观念衔接起来:
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

孟子这里的“心”,不只是今人所谓的“思想意识”,实指一切“知”,眼见、耳闻、鼻嗅、身受,舌触,神思,皆是一“知”。这个“知”,肯定是宇宙引力场合力平衡的结果。

因此,此“知”与“天”不是一也不是二,是一也是二。“天”者“被知”,“心”者“能知”。无“能知”,也无所谓“被知”;无“被知”,也无所谓“能知”。了却了“能知”,就是了却了“被知”,也就是了却了“天”、“灵”、“阿弥陀”、“无量寿”。

“知”即“性”,即“灵”,即“佛”,亦即“天”,“知”最少也是它们唯一的表现形式。这样说来,我们人类的喜怒哀乐与宇宙运行绝对是一体的。这在今天已经不需要什么悟性了,不需要开悟了。任何人只要稍微冷静一点思维,就全理解了。

“知”的基本能量运动是:“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我们说这些并不是想说服什么人,而只是说,自然科学发展到今天,开悟,即了解生命的这个根本——“知”的时代已经到来了。对于古人,必诉诸上根利器之人的悟性的神秘开悟,今天可以用逻辑理性的语言说明白了。到了这样的时代,人类社会的文明还能没有一个重大的变化吗?

当人类文明面临这个大变革的关口,孔子,老子,释迦牟尼佛的,乃至《圣经》等经典著作,在人类思想史上的地位,我们该如何评估呢?

生命本来一体

再来说第二点,不管是释、道、儒也好,还是《圣经》文化也好,其实都在强调生命的整体性问题,也即生命的一体化问题。

生命看来千奇百怪,亿万斯种,其实是一体的、整体的。这个问题对于今天的人类来讲,非常不好理解,我们也就不去论证了。正如古代的许多智者总是希望以逻辑论证上帝的真实存在一样,结果无不是牵强附会,贻笑大方。

其实这个命题不是人类现有的逻辑思维体系可以解透的,只能是如孔子提倡的靠人的“实践理性”去体悟、体认。孔子反复强调的“知天命”,就是用的这样的思想方式。中国古代的《周易》,正是对这种生命一体化、整体化的有益的探索。

这在佛学中是非常明确的观念。《金刚经》通篇就是从这一点立论的。《金刚经》第三品:“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这正是佛陀参透了生命的整体性、一体化而发出的大愿。

在《圣经·旧约·创世纪》这篇关于上帝造人的寓言中,也是为了通俗地向人们介绍,生命本来一体的特点。这个寓言化的经典,事实上就是说一切生命包括人类都是“上帝”的裂变。

至于说到《老子》,这个观念就更明确了。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这一节的根本内含也是讲的生命的一体化的道理。

儒家从来不作哲学思辨,即便有哲学思辨,也是渗透在他的实践理性的用心之妙的提示中。

孔子关于“为政”的教导在千百年来常被后人误解。人们都把“为政以德”的“德”,片面解为人间的道德律令。其根本原因就是不理解,孔子关于生命的本来面目的认知是,一切生命本来是一体的,整体的,不可分割的。

这便是孔子为什么反复强调,以“仁”解“礼”,以“仁”导“礼”的原因。孔子最著名的观念便是:“克己复礼,天下归仁”。

“天下归仁”四个字明确道出了,“宇宙——生命”系统一体化,整体化,不可分割性的生命真面目。

这一切在中国古典文献中是确定不疑的道理。《周易》的宇宙模式的来源正在此生命的一体化、整体化,不可分割性。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古欲明明德于天下者……”。
“自天子以至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这些都是“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的另外一种提法。

自轴心时代以后,世界文明的发展,正是朝着这个方向前进的,并且要令一切生命自然而然明白,生命这种的一体化、整体化,“宇宙——生命”系统的一体化、整体化,不可分割性。

在我们看来,人类这近三千年的历史,就是围绕令生命明白生命的一体化、整体化、不可分割性的运动而发展的。这个也就是我们所谓的“觉悟”。

这个“觉悟”的历史运动表现在人类具体生命活动中,表现为生命与生命的交往、探求、摸索、寻找……从人与动物的关系到人与人的交往,这其中包括家庭、婚姻、饮食、娱乐,同时也包括杀戮、征战、政治、外交、贸易、节庆、礼仪……从温情脉脉到血腥征战,从慈善活动到掠夺战争,一直到今天的自然科学,社会科学,文学艺术,人类的政治活动、经济活动、文化活动,无不是为了令人类、令生命“觉悟”其本来面目,就是一体化的、整体化的,不可分割的。

到二十世纪、二十一世纪,在全世界风起云涌的城市化浪潮,国际贸易浪潮,最明显的是全球信息的一体化,全球经济的一体化,令一切愚妇孺子都能感觉到自己是与宇宙、地球、全人类是息息相通的。

人们,我无法用逻辑理性向你证明,生命为什么就是一体的、整体的;但生命的现实却告诉你,生命就是一体的、整体的、不可分割的。

最著名的社会理论,如社会主义理论之所以二十世纪初期席卷全球,声明自己要替代资本主义,其原因就在这个理论已经窥见了生命活动一体化、整体化的基本特征。从而进行革命,夺取政权,进而企图最大程度优化整合世界资源,包括物质资源与精神资源,以图建设一个新文明,这无疑是一个非常理想化的善良的崇高的追求。

但是,目前这个理论的立足点,却并没有完全超越十八世纪的启蒙主义者。在基本价值观与思想方法上,和它所反对的对方实在是同一体系的双胞胎。
只有当这群人真正理解了“轴心时代”文化,例如孔子的天命观,“克己复礼,天下归仁”,孔子的“实践理性”思维方式,才有可能真正的超越启蒙主义的思想理念。

真正要理解“宇宙——生命”系统的一体化、整体化、不可分割性,必须是穿透现有时空的“实践理性”。逻辑理性在其中只能有一定的辅助作用,单凭逻辑推导是越不过十八世纪启蒙主义这个坎的。

口号的先进性不能代表人类自我认知、思维方式的先进性。

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寄希望于信息科学、生物科学与航天科学的进步。进入二十一世纪,这三大科学才是刚刚起步。我们坚信,这三大科学一定会使人类关于自我、关于生命、关于人类的认知产生质的飞跃,导致生命的一体化、整体化、不可分割性的认知进步,一定会令人类的“明明德”生命大觉悟的观念大大向前推进一步。那时,我们今天所谓的社会哲学、政治哲学体系,才会真正的超越西方启蒙主义的精神桎梏。

鬼神文化的彻底消亡

人类社会的上古时代之所以会出现一个漫长的巫术图腾时代,关键是两条:首先是缺少对生命的“觉悟”,尤其不了解“宇宙——生命”系统的整体化、一体化、不可分割性。再者,当时人类的肉体感官,眼、耳、鼻、舌、身、意极其不稳定,各种幻听、幻视、幻觉非常严重。这就给“鬼神”的存在提供了现实的物质前提。这个问题至今也没有完全解决。

轴心时代的伟大作家,释迦牟尼佛,老子,孔子,摩西,耶稣,由于对生命本来面目的正确认识,没有像今天的自然科学理论这样断然截然的绝对否定鬼神现象,而是非常智慧地体认了这种现象存在的某些合理性。

只是由于各自的历史背景、时代背景非常不同,在保留巫术图腾文化的合理性方面,轴心时代伟大的经典作家们的做法是大大不一样的。

摩西、耶稣面对的是对多神文化中毒极深的地中海地区的人类。当时,在这个地区的埃及文明俨然是一庞然大物,断然截然彻底否定这个文明,将是十分不智的事情。这样,他们就不能不另立一个“上帝”,依《圣经·旧约》,只是称之为“大能”。

“大能”的提法本来很类似于佛家的“佛”,道家所谓的“道”,儒家所谓的“天”。但是久而久之,在西方文化那里,这位“大能”又变成了另一位人格神,只不过是一个不具备某种偶像特征的人格神而已。

这在中国,在东方,就不是大问题了。东方人,尤其是东方的精英人物对“佛”、“道”、“天”的描述与理解,是不会引起类似西方人对《圣经》文化的那样的误会的。对于普通人,周文化与孔子则巧妙的把他们的崇拜,引导到了“祖宗神”。这非常类似古希腊神话,“神”在古希腊神话中被改造成了充满人性化游戏精神的躯壳。

佛家最干脆,“佛”即“觉悟”。这个觉悟分成三个层次,生命本体本来觉悟,此为“法身佛”。这种本体本具的觉悟,会表现在某个先进的圣人的愿力中,此为“报身佛”。这种觉悟最终也一定会表现在一切生命身上,这便是“化佛”千百亿。此即所谓“佛入一切众生心”。也就是说,一切众生的心行中,都渗透着“报身佛”的佛愿。

这样一来,巫术鬼神文化的神坛便彻底崩塌了。

这一切在道家、儒家这里,虽没有如此清晰的理论逻辑的表述,但《老子》对生命本体的诗化描述,实在可以称之为人类文明史上的一个奇蹟。如果说《圣经·旧约·创世纪》是人类以儿童文学的笔法描绘“天”、“道”、“佛”、“大能”的话;《老子》则是以诗化文学的笔墨为“天”、“佛”、“道”、“大能”,写了一首赞美长诗。在这里,他们都没有给鬼神留下任何地位。

但是,要真正完成普通人心的无鬼神化,必须是自然科学大张其目之时。这便就是古希腊文化的力量了。“矫枉必须过正,不过正不能矫枉”。

不管今日的西方文化中还有多少人,把他们的上帝当成人格神,但这个形象的巫术色彩却是越来越淡漠了。在一定程度上,只是一尊道德楷模的偶像。

虽然在科学技术方面中国是后行者;但这个问题在中国的解决,却比西方好得多,彻底得多。

可是到了当代,这也就导致了事物的另一方面,使今天的中国文化反而少了某种敬畏心。这在人的觉悟还没有真正进入“生命的宇宙化觉悟阶段”之时,一旦失了某种敬畏心,就必然造成中国社会现在这样的某种道德混乱。时下许多人对此忧心忡忡也是合情理的。

这种缺少敬畏心的情况,在美欧则反而不是非常严重,其原因是西方文化还没有完全摆脱对鬼神文化的敬畏与恐怖。他们并不能彻底区别他们心中的上帝,与原始宗教鬼神的界限。

欧美人不知他们敬畏的上帝,并不是他们意识中认定的那个人格神,也同样是一位觉悟者。只不过这位觉悟者不相信他的选民在人世间就有“觉悟”的可能,即自己主宰自己的可能。正因为如此,《圣经》文化才有“原罪”之说。中国传统文化虽然也认定人类必犯“意、必、固、我”的偏执病,但中国文化的三大家也一致认为,人在今世是可以“觉悟”的。

最奇妙的是,西方文化一方面强调对上帝的敬畏心,另一方面又大力追求自然科学的发展。他们明明知道这二者是无法统一的,但他们就是这样矛盾的纠结着,活着。

这个矛盾只能留待未来的,以中国文化为底蕴的世界新文明的发展与进步来解决了。

我们十分奇怪的是,现在的中国,为什么会有人那么迷信西方这样一个矛盾至极的文化?很多人似乎希望中国的未来就应该是美欧这样的国度,中国似乎也应追求西方人崇尚的民主、自由、平等。

这是普世价值吗?这只能是人认定自己是动物之时,才能是所谓的“普世价值”。这个普世价值的背后又必是要有一个人格神的上帝来制衡的。如果没有对上帝的敬畏,同时还要以肆意掠夺别人作为根本追求,那民主、自由、平等就是“动乱”的代名词了。西方人无法明白人的真正的普世价值只能是“觉悟”!只能是对生命自身的“觉悟”!如果说民主、自由是普世价值,也只是觉悟中的“民主”,觉悟中的“自由”,进而促成人们在民主、自由中普遍觉悟。否则,这些口号就不是什么“普世价值”。

人人是上帝,只看觉悟不觉悟。人类一旦觉悟,今天的自然科学就是证明人人可以成为上帝的最好的旁证。

自然科学是人类“觉悟”的阶梯。

人类平等心的普及

再看第四条,十四世纪以来,人类平等心兴起了。

这个问题大概不必过多的论述,上面提到,民主、自由、平等已经被这个世界的人类尊为“普世价值”了。虽然这种尊崇是概念上的混乱,但也是生命本来面目的一种扭曲反映。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在今天的人类社会,平等心发育得最健全的除了美国人,就是中国人了。

如果从根本意义上讲,今天的中国人比美国人的平等心可能更健全,中国人头脑中没有上帝,也没有什么宗教情结。

美国人在进入二十一世纪发动的几场战争,怎么看也缺少一点平等味,其中很大程度是包含了对“平等心”的蔑视。

美国对中国的围堵的深层心理中,就有这种对无神论者的蔑视与恐惧。美国人不懂,只要你心外真有一个“神”,“平等”就是超级废话。

中国社会上现在流行的无神论似乎又是浅薄了一些,粗率了一些,但这不应该是美欧人蔑视中国人的理由。

生命的基本表现形式是生命的“见闻觉知”。这个“见闻觉知”,对任何生命都是平平等等的。

“见闻觉知”表面上看是每一个生命自己的独立活动。

依传统的所谓自然科学的观念,即经典物理学的观念,人的感知、觉知、悟知只能是肉体感官的附庸。今天的自然科学进步,证明了这是很粗陋的观念。人类的“见闻觉知”的一息一念都应该是和大宇宙的引力场运动息息相通的。信息科学的发展更向人类证明了这一点,今天人类的手机通话,电脑通讯,哪一个声相能不是和全宇宙的运动息息相通的呢?

依中国古代三大家的观念,生命的“见闻觉知”永远是“道”的,“天”的,“佛”的。用现代科学语言说就是“宇宙——生命”系统整体的。

但是,这种来自生命整体的“能知”,是要被每一个个体生命来分享的。没有这个分享,生命的运动就不可能落地。对于这些分享整体能量的生命来讲,它们相互之间的“见闻觉知”绝对是平等的,并且是相对独立的。

这便是生命平等意识的根本来源。今天人类社会如果没有这种对生命本来面目的觉悟,而是在功利文明范畴中提民主、自由,事实上只能是分赃的民主,掠夺的自由。这便和生命的本来面目毫无关联了。

人类社会的不平等,并不起源生产资料的独占私有,而是起源于巫术图腾时代,巫师酋长掌握与天对话的绝对权利。这种权利本来就是虚妄的,用《老子》的话说: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当人们的意识以某一个人的意识为自己意识之时,以某一个人的观念为自己的观念之时,高下便相倾了,长短便相较了……社会的等级便逐渐产生了。

只是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才有了财产的独自占有制的出现,而不是相反。

这当然和物质生产有了剩余有关。但是,在巫术图腾的条件下,即便物质生产没有剩余,等级意识也是存在的,物质分配也会是不公平的。

如果不相信,可以去考察一下现在世界仍然极不发达的地区,巫师的独自占有,是不管物质生产是否有剩余的,任何时候这种独占都是绝对的。这个社会甚至也就无所谓“公有”、“私有”了。后来,“私有制”的出现,对于这种文化反而是一种进步。

恰恰相反,人类的物质财富越丰富,人类的平等意识越强烈,社会的平等也越发达。

如果你真的明白了人类的“见闻觉知“的本质,你会发现在你的心外无人、无物,甚至无一切。凡你所见、所闻都是你自己的“面影”。

“他人即地狱”的提法是错误的,准确的提法是“他人即自我”。本来无我,“我”只是自己对外界的“见闻觉知”。进一步说,“见闻觉知”的也就是“我”,“见闻觉知”的一切就是“我”的真“面容”。舍此无我可说。

那么,直接的结论是:世界即我,宇宙即我。我如此,一切生命皆如此。只有这样的平等心,才是真正的“觉悟”的平等心。所以,真正的普世价值其核心
只能是这种“觉悟”,即对我们这个生命本体的“觉悟”。

我以为现代社会产生这一错觉的根本原因,还在于当代自然科学的许多原理没有被真正普及,没有普及到全人类。自然科学还不能令人类可以利用这些自然科学的基本发现,来观察人类自身的“见闻觉知”。自然科学在现代只是牟利的工具。这是非常可悲的。

只有当人类对自身的体认冲决了功利主义的罗网,也就和“轴心时代”四大家的基本思想挂上钩了。

这里顺便提一句:人类对自我“见闻觉知”的认知,要真正与当代自然科学的基本理论挂钩,最重要的还是要从孔子的“致良知”入手。从逻辑理性直接推理,是很难达到真正的“觉悟”的。

只有到人类都能认识到闻一声“南无阿弥陀佛!”便意识到自己今生肯定成佛,肯定大解脱。有了这种平等心,那就彻底到位了。成佛都不费吹灰之力,何况其他,当然人人平等。

现代社会所体现出来的人类新观念还很多,不一一例举。人们可以参考我们的提示,自己到生活中去发现,去体认。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c7de7550102dxq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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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6-9 21:19:40 | 只看该作者
二、人类觉悟的三个阶段
照理说,人类的觉悟是没有规律可循的,一个人一个因缘,一个人一条道路。早在无量刧前就有人大彻大悟了。用佛学的话说,无始以来早就有人成佛了。
我们这里只说我们“见闻觉知”之内的这个文明。对于这个文明来说,其“觉悟”过程勉强可分了三个阶段。
这期觉悟文明的起始,应该从公元前的五、六百年或一千年算起,也即思想界所称的“轴心时代”。
这个时代的文明,是由时下影响人类文明最重大的五大文化板块的启蒙所决定的。
这个问题前文已交代,这里不再赘述。
在我看来,除了古希腊文化之外,这个时代的其他四大文化,对于生命的本来面目的体认,基本是一致的。只是由于我们当代这个文明,目前是以古希腊文明为主导的,人们也就很难理解其他四大文化的真正内含。什么时候,人类一旦超越了现在这个以古希腊文化为底蕴的文明,也就可以理解其他四大文化的真正秘密了。
我们并不否定古希腊文化在人类历史上的价值。说实在话,如果人类社会这三千年没有古希腊文化作为接引的阶梯,真的不知还会堕落到什么境况。最少大半不会前进得如此迅速。
中国人爱说“人猿揖别”,这个话是受了达尔文的粗制滥造的学说的影响。其实如果按达尔文的所谓唯物论生物进化观,那就只有生命的退化论,不应该有生命的进化。生命的进化,不只是物种的进化,主要是对生命本来面目“觉悟”的进化。这是题外话,不必多纠缠。
我们认为,真正的“人猿揖别”是从“轴心时代”开始的。
正如上面所说,巫术图腾时代的人类不光是对生命的本来面目没有觉悟,更突出的是肉体的眼、耳、鼻、舌、身、意极不稳定,幻听、幻视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这个时代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时代。这一点“轴心时代”的经典创始人都是非常清楚的。其可怕程度就是全体生命的彻底湮灭,这也便是所谓的“炼狱”、“地狱”的提法的根据。所以,四大文化就是要从根本上否定巫术图腾文化。如果说巫术图腾时代的人类是“猿”,那“轴心文化”以后的人类就真的是“人”了。
我们不是说人类现在这个肉身的眼、耳、鼻、舌、身、意的功能就是实相的显现,就是“正确”的。但是,它在绝大多数人身上已经统一了,稳定了,这就使得生命与生命之间的交流成为可能,“教育”也就成为可能了。而交流的普遍化又必然导致“理性”的萌发。因为生命与生命的交流,除了感性的交流之外,必须辅以概念化的理性。在初期,也只有概念统一后的交流才能普遍的、理性的,初级“教育”才有可能萌发。
对于四大文化的创始人来讲,他们对生命的“觉悟”可谓是一步到位的“觉悟”。今天的人类称他们为“圣人”、“先知”、“佛”,准确的称呼应该是“觉悟者”。对于人类来讲,只有在上述所谓理性高扬的条件下,人类的相互沟通交流与普遍教育才有可能性出现,也才能为人类的普遍“觉悟”打下了基础。
我们反复强调,我们并不贬低古希腊文化在人类觉悟过程中的作用就是这个原因。
我们今天在许多地方批判这个文明,并不是说它们就犯了多么大的错误,而是说随着历史的变迁,人类觉悟文明的发展,这个文化自己已经走到了自己历史的反面,自己已经在否定着自己。
如今欧美文化的尴尬境界,就是一个非常好的证明。
不管美国文化如何强大,如何优越,像它今天这样一味想充当世界警察的劲头,能真正促进人类的“大觉悟”吗?能推动历史的进步吗?
这几乎不需要证明,最起码在许多根本问题上,他们就不能自圆其说。难道他的上帝就是专门让美国人做全人类的警察的吗?如果真是如此,这个上帝也太无能了。
今日的“美国文化”正是古希腊文化发展的经典样板。这说明这个文化作为人类进步的一个阶梯,人类大觉悟中一个铺垫,虽其功不可没,但这个文化绝不是对生命的终极救度。最少在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我们发现,这个文化已经是人类“觉悟”的障碍了。
就人类整体的生命觉悟说,大致上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个体动物化觉悟阶段”。
第二个阶段,“人的社会化觉悟阶段”。
第三个阶段,“生命宇宙化觉悟阶段”。
个体动物化觉悟阶段
进入二十一世纪,人类的觉悟将从“人的社会化觉悟阶段”向“生命的宇宙化阶段”进发,这将是一个仅次于“轴心时代”的大飞跃。
在巫术图腾鬼神文化统治的条件下的“群体”,肯定有一个主宰被主宰,奴役被奴役的区别。在这个区别里,肉体的生命价值被无情否定了。
在巫术图腾的等级制度下,是不承认每个人、每个生命的肉身存在的权利与价值的,“牺牲”、“杀生”,被认为是合情合理的事情。轴心文化四大家都反对随意“杀生”,就是针对这个文化对肉身的渺视的。
在人类走出巫术图腾时代之后,首先要肯定的是人类肉体存在的神圣性,这当然也就同时包含了对身外、心外之神鬼主宰特权的否定。
只有在否定鬼神主宰的巫术图腾文化的前提下,尊重肉体生命存在的合理性、神圣性,这才符合生命“大觉悟”的进步;否则,任何把人的肉体存在推到至高无上的地位的提法,都不利于生命的“大觉悟”。
世界文明自“轴心时代”形成的这五大板块确立之后,即上文所说的儒、道、释、《圣经》、古希腊文化五大板块产生之后,它们在人类“大觉悟”的进程中各有各的用处,简单评判其优劣,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办得到的。但是,绝对不能过分强调某些文化的作用,同时把这些作用推到极端,并且说这些东西就是人的“本性”中具有的东西。整个西方文化,例如康德的错误正在此处。从本质上讲,“人”无性,所以具备一切性,包括神圣性。
比如说孔子对血亲家庭观念的强调,古希腊文化对人的血肉之身的尊重,对概念化逻辑思维的强调,在人类进步史、觉悟史上都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但是,这一切都不能过分夸大,甚至推到极端,当成为什么人性中本有“先天道德”、“普世价值”。
人类真正的普世价值、先天律令,只有一个:“觉悟”,即“大学之道在明明德”,“阿弥陀”成为“阿弥陀佛”。除此之外,把任何美好的观念强加在人类头上,都是“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古希腊文化无疑问是我们这一期文化中最强调世俗性的文化。这是不言自喻的事,连古希腊的神话也充满了世俗情趣,这在其他民族的文化中极少见。在古希腊文化里,神充满了人性,人却有了几分神性,这又是在苏格拉底与柏拉图等人的著作中,可以看得很清楚了。
今天,现当代,我们这个地球上的人类的主流文化,可以说是就古希腊文化的升华版。你去研究今日的欧美文化,几乎无处不渗透着古希腊文化的余韵。
这个文化有两个特点是非常明确的,人类就其本质与其他动物无异,人的基本要求、基本本质,都只是,也只能是人的动物性的升华。这就是当代人类一些最基本的价值观的出发点。比如说,在我们今天这个现代的国际社会里,“丛林法则”几乎成了这个文明的基本准则。至于说到民主、自由、平等、博爱这些所谓的普世价值,也莫过是对这种“丛林法则”的一个补充,或者说是对善良动物的动物性的某种理想化的概括。就全体人类来说,实际上从来也没有真正实现过这些所谓“普世价值”,也实现不了这种“普世价值”。
这个文化的基本思想方法,大半没有超出亚里士多德所整理的那一套逻辑思维原则。这就是被哲学家称之为“知性”思维的原则。
从生命的本来面目说,单一的逻辑理性是荒唐的,但正是这个荒唐的思维方式,却实现了人与人的理性沟通,为人类的“人的社会化觉悟”打下了基础。与此同时,这种逻辑理性也为自然科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而自然科学的进步又为今天人类进入“生命的宇宙化觉悟”时期奠定了基础。就是今日写进中国宪法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观念,也起源于这个文化。
这是多么奇妙的事啊!
今天人类社会的真善美的观念也好,假恶丑也罢,其标准无不起自于这个文化。可乐的是,人们不知我们今天世界文化大混乱、大冲突,也起自这个文化生成的所谓的“标准”。真是成也古希腊,败也古希腊。但是,在今日它横扫了这个世界的,几乎无人能不遵从它。
其实,这没有什么奇怪,人,一旦成为肉身人,也就是说人一旦迷于自己的肉身,以为肉身自我就是真正的自我,还要以肉身自由享受为基本价值,以自己意识领域的名相概念为逻辑起点,这一切就是势不可免的。
文艺复兴时代的思想家们,是真诚“肉身人”利益与逻辑理性的维护者。进入启蒙时代,又对这个文化进行了进一步的包装,如康德、黑格尔和整个西方思想界的浩瀚之作。这就大大神化了这种近乎荒唐的价值观与思维方式。
到了十九世纪末期,人类中的佼佼者,如“存在主义”,“现象学”,包括尼采诸人,都想挑战这个文化,这便是盛行于西方的现代派文化。有意思的是,这帮现代派的行人到了二十世纪后半叶,却又全被“后现代主义”吃掉了。其实是被商业广告文化、肉体刺激文化吃掉了。二者的合流成了二十一世纪开头这几年的文化主潮。
矫枉必须过正,不过正不能矫枉。古希腊文化之所以会如此,只是由于这个文化令人类终于彻底拜别了自己的巫术图腾时代,生命会被彻底毁灭的危险性大大减轻了。现在能毁灭人类的只能是人类自己了。
当人类告别心中的魔鬼之时,自己却成了肆意掠夺、挥霍、放肆的魔鬼。当人类告别心外的神灵之时,又为自己树起了一个自我神化的道德神灵,“民主、自由”即其最神圣的外衣。这个“民主”本来只是丛林分赃的“民主”;这个“自由”,其实就是丛林生命,企图只给自己可以随意剥夺别人的自由的借口。但是到了一定的时候,当自己处于弱势的时候,这些美好的口号又给了弱势人群一个观念性的蜜糖,可望不可得。一旦可得,也是以牺牲别人的民主、自由为前提的。人类就是如此游戏着。
正因为如此,这个文化就必须和《圣经》文化体系拉上手。如果这个社会没有《圣经》文化体系的制衡,这个时代就只能是一个群魔乱舞的时代,甚至比巫术图腾时代的群魔乱舞更加恐怖、更加嚣张。
《圣经》文化体系是十足的出世文化体系,其对一切世间法是绝对全盘否定的。《圣经》对“原罪”的提法,人类始祖亚当、夏娃被逐出伊甸园的故事就是明证。
《圣经·旧约》巴比塔的故事明确表示,人类不能接近上帝,并且必须分裂为互斗的族群。这种思想在《圣经·新约》中表达得更加清楚明白:
“不要以为我是给地上带来和平,我来不是要带来和平,而是带来刀剑。因为我来是要引起分裂。男子要反对父亲,女儿要对抗母亲,新妇要对抗婆婆……”
从文字的表面看,基督耶稣是希望人们丢掉人间亲情纠缠,而一心心向上帝。但结合《旧约》巴比塔的故事看,《圣经》文化确乎是要人类分裂、互相斗争,从而人人产生厌世之情,而想往天堂。《圣经》认为,只有这样,人类才能获得真正的解脱。
弄清了这个道理,再来看今天我们这个被古希腊文化与《圣经》文化共同统治的世界,之所以陷入“丛林法则”的穷凶极恶的斗争之中,实在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我们只是如实讲清我们这个世界文明的来龙去脉,绝无贬低这两个文化的意思。尤其是《圣经》文化如此作为,实是有其难言的苦衷和无比的深义,最少这还是在救赎人类。也就是说,最少在《圣经》文化看来,人类的彻底救赎非是如此不可。
如果人们不相信我们的分析,就看看耶路撒冷城的全部历史吧:看看这座城市的城墙缝里有多少血肉横飞的历史残迹,那就是丛林分裂后的人的动物特性的展示。
真正令我们啼笑皆非的是,现在许多人完全不知《圣经》的新旧约写的到底是什么具体内容就盲目崇拜,以致把自己认为美好的名词全加在这两个文化身上。
这样说,是否是说《圣经》文化在人类觉悟的道路上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呢?不是,其作用也是巨大的。下边我们还会明确讲到。
从某种程度上讲,《圣经》文化也属于“觉悟”的文化。在这个历史周期的前期,为“轴心文化”的广泛传播起了极大的作用。
这个文化坚决反对多神崇拜,很智慧的讲解了生命的本来面目的基本知识。《创世纪》、《福音书》都可以当作人类觉悟的初级通俗教科书来读。
和世界上一切事物的进步一样,人类群体的觉悟也应该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永远不可能是一个非此即彼的绝对跨越。
《圣经》文化在人间引起的一个误会,非常能说明这个问题。
例如,我们人间人认为“了不得”、“不得了”的“上帝”这个词,就纯粹是《圣经·旧约》翻译上的误导。《旧约》本身就没有这个称谓。《旧约》本身决不想再塑造一个人格神。在早期的基督文化的文论中,虽然阿奎那、奥古斯汀诸贤也希望用逻辑推理的方法,论证上帝的实体存在,但这些和今天的西方人把上帝当成人格神崇拜,完全不是一回事。但是,对于心灵脆弱的人类来讲,对于刚刚脱离了巫术图腾世界的人类来说,以一神取代多神,又绝对是一个合情合理的进步。
我们不能责备美国人的智库兰德公司,他们至今还认为确实有一位心外之神的存在。它对于我们中国这个不信神的国家,一直忧心忡忡的根源正在这种误传、误信之中。
后来,基督文化在拉美、非洲原居民中的广泛传播,甚至取而代之这些民族原来的多神,怕是与这个经文错解、误传有很大关系。
在那个时代,谁有本事让拉美、非洲的原居民,一下子跳到无神论的文明层次上来呢?《圣经》新、旧约事实上是坚定的无神论,但是,这些原居民都开始崇拜《圣经》中那个所谓的“上帝”了。虽然崇拜错了,总是比迷信巫术图腾的多神好得太多了。这里实在是包含了“无为法”救度的善巧。
更是由于《圣经》文化的广泛传播,使几乎全世界的人类,顺利跳出了狭隘的民族、种族主义的原始图腾,这对于人类从“个体动物化觉悟”进化到“人的社会化觉悟”,起了极大的重要作用。
对于一个文化,我们不能仅从它已经传播的经典的觉悟观念为其定性,更要看到他在人类大觉悟的历程中的具体历史作用。文化,永远不止是在书本上、典籍中。
今天欧洲的一体化,美国大联邦制国家的建立,乃至现在整个世界的一体化,古希腊文化的这种侵略性、掠夺性,《圣经》文化所谓的斗争性、分裂性,都起到了东方文化三大家文化很难起到的作用。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两个文化在一千多年来,真的没有给人类带来片刻的宁静。最明显的例子莫过两次世界大战,希特勒“屠犹”的口号,就和《圣经·新约》直接有关。最少希特勒是邪恶的利用了基督耶稣批判犹太教士的教诲。
关于“人的社会化觉悟”历程就是人们所熟知的了。当《圣经》文化初步把人类的绝大部分联成一体之后,一个工业文明、一个军事战争,终于把世界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关于这方面的理论,马克思对于它的前期讲得最清楚,那就是资本主义的原始积累及其兴盛。不得不承认马克思的天才,他的著作中已经推论出,由于工业文明的兴盛,这个世界必然向一体化发展,向无神鬼发展……这一点前文已述,这里不再重复。
“生命的宇宙化觉悟”的“无为法”
人类社会另一个入世的文化便是中国的儒家文化。
在轴心时代之前的无量年代里,人类文明总体可称之为巫术图腾文明。要这个文明退出历史舞台以致彻底销声匿迹,实在是太难、太难的事了。正如上文我们说到的西方文化,几乎是经历两千多年的血雨腥风,才大致淘汰了这个文化。
愿这个久远的历史的伤痕早早平复。进入二十一世纪,我们还是寄希望于东方三大家。但愿当今的这个正统治着全世界的文化,只是人类历史长河中的一段回流,一段波涛、一段涟漪……
我没有仔细研究过人类史,在人类踏入“轴心时代”之后,西方与东方到底谁先开始了走向“大觉悟”的征程。
我是东方人,能见到的史料大半是东方的。
依我看《史记》,尧、舜、禹时代已经很伟大了,但是不知道夏、商时代为什么又有一个“崇鬼”的大倒退、大复辟。周朝的建立应该是伟大的,可是今天有许多学者,总想用当今许多时髦的概念来加以的概括,如什么“共和”,什么“贵族民主”,什么“自由”,这大概是和周文化不怎么沾边的。
我以为周的真正进步只是与鬼神文化划清了界限,其他的方面不可能有什么跨时代的进步。与这个时代相对应的古希腊文化,虽然没有周人这样的生命自觉,但是却潇洒得多。他们已经把神灵活动当成一个个美好的人性故事在传播了。
没有人格神的崇拜,没有狰狞鬼的恐怖,一切化成了天地宇宙大系统的八大象征图案,这不仅是一个伟大的进步,也可以说是人类文明中的杰出的创举,这便是《周易》。这个进步虽然是十分沉重的,但也是伟大的。当今天的人们把《周易》斥为迷信之时,是否可以设身处地为周文王画卦时的心态想一想?数千年前的人怎么敢把恐怖至极,嚣张至极的神灵鬼怪,一下子从心头抹得干干净净呢?又怎能把复杂的宇宙运动变成了自己心灵变化的八大图案?这绝对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这个图案,是不能用生命与无生命对立的理论概念加以概括的,物质与精神本来一体,真实生命的运动只能是《周易》这样的表达方法。
不过,中国人真正自觉走入人类大觉悟的征程,我还是首推孔子。这不能按历史考据的年代说,也许释迦牟尼佛、老子都早于孔子,但若能从震动整个民族精神说,孔子绝对功不可没。孔子开始自己的新文化运动之时,老子还没有什么社会影响,释迦牟尼佛的伟大学说也没有传到中国来。
虽然说,释迦牟尼佛在当时的印度已经掀起了一场伟大的新文化运动,大大震撼了印度各色原始宗教,随从弟子无数,但全世界真正认识他,还是在佛学传入中国之后。
更重要的是,释迦牟尼佛、老子的学说透辟、宏阔、精深,可以说是人类文明的巅峰。但他们的入世更多是以无为法,神鬼莫测,无迹可循。以至后世多垢病佛家、道家有避世之嫌。
其实佛家何时避世?请不要把几个光头和尚的行踪当成真正的全部佛法;也不要把几个盲目炼丹人的作为,当成老子真正的全部道法。
佛家一再强调“佛入一切众生心”,“佛在一切众生的心行中”“高高山顶立,深深海底行”。在人类的不知不觉的“觉悟”过程中,已经渗透了佛的愿力因缘。他们是在无生灭中,永随顺一切生命的生灭因果而教化、救度众生。这便是真正无为法的救赎。
其实基督耶稣令人类反目的言论中,也包含了无为法的救赎,但却有一定的副作用。
佛、道两家则不存在这种副作用,众生有什么,他们有什么,随顺中救度,救度中随顺,令全体生命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一个又一个的新的觉悟境界。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我们把人类的觉悟分成三个阶段,三个阶梯,是从儒学、古希腊文化、《圣经》文化三家来说的。这三境界、三阶段之分是:“个体动物化的觉悟”,“人的社会化的觉悟”,“生命宇宙化的觉悟”。对于佛、道两家来说则不存在这种区分。全部一体是永恒的、全部的“生命宇宙化的觉悟”。这一切对于许多生命个体来说,在一段时间内可能毫无察觉。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老子说:“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虚极、静笃,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境界可言,只是彻底悟透生命的本来面目。那时,这宇宙人间纷纷扰扰的万物变迁,例如今天我们提到的古希腊文化、《圣经》文化所引起的,我们这个世界的一切千变万化,千冲万突,血流成河,腥风密布……在《老子》里都可称之为“万物并作”。这对于学道人来讲,在其中看到的全是生命在不断的觉悟中,复归着自己的本来面目。这个本来面目,即“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的“道”。其最基本的也是唯一的表现形式,就是“见闻觉知”。
“复命曰常”,“常”在这里就是生命的本来,“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的本来。除了它什么也“常”不了,一切具体的、个体的“见闻觉知”,永远是无常、无常还是无常。
“知常曰明”,知道了这个“常”的存在,不被任何令人眼花缭乱的“见闻觉知”的无常所干扰,所牵引,这就是“觉悟”,这就是“明明德”,这就是“阿弥陀佛”。
如果说老子这段话是对生命的终极运动的描绘的话,下面释迦牟尼佛的佛言,就是救度一切众生的根本大法了。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数无边无量众生,实无众生被灭度者。”
这段佛语不细解了,稍微拉开一讲就不是一本书可以说清楚的。我们只能说这才是人类“生命宇宙化觉悟”的最高境界。进入二十一世纪,人类就是要从自己已经达到了的“人的社会化觉悟”,向这个境界进发。
一旦人们进了这个门,对《老子》刚才上面那段语录才会有真切的体认,才会真正知道,老子的上面那段语录根本不是讲的什么道理、理论,而是一个达于“生命宇宙化觉悟”的人,对“天之历数在尔躬”的活生生的,众生的也是自我的心灵运动的描绘。就像我们今天的人类说自己有“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样简单,一样确凿,一样平常。
这两家的基本学说,应该只能说到这里。我只能告诉你释迦牟尼佛、老子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这一期人类,他们的思想、观念、愿力一直随着我们人类步步前行,“和光同尘”。我们一再讲,人类这两千多年是极其伟大的两千多年。这两千多年的人类已经步入了一个大光明的通道,主要是指这两家的力量说的。他们可以说是彻底翻转了“生命——宇宙”系统的运动。从此生命的前途只能越来越光明,再也没有进入黑洞的可能了。
更准确的说,前文我们说到的“天意”、“道意”、“佛意”的终极秘密,终于被掌握了。
这一切对于我们今天人类来讲,实在是太难理解了。其实解与不解在当代已经不是很重要了,早晚你会和他们同体共识的,只是不见得就是这一辈子的事。
但是,对于欲治国者、欲治世者、各方面的学者,以及企业家,如果不搞明白这两家的最基本的思路,在二十一世纪及以后的世纪是很难有所作为的。
二十一世纪实在是一个真正的全面的“人猿揖别”的时代,只要你还有一念认为自己是动物,哪怕是高级动物,你就会被人类文明所唾弃、抛弃。
二十一世纪是人类彻底告别“个体人的动物性觉悟”时代,踏着“人的社会化觉悟”的丰硕成果,向生命的“宇宙化觉悟”时期进发的伟大时代。
想国强、想民富、想个人有作为,都不能背离这个历史的大走向。
前文我们已经论证了今天人类社会正在“生命的宇宙化觉悟”时期进发的各种迹象。欲知其详,你必须较为系统地了解佛、道两家文化的基本内容。
其实这近三千年来,古希腊文化的发展、《圣经》文化的发展,儒家文化的发展,已经为人们真正正确了解佛、道两家的文化打下了结结实实的基础。比如从古希腊文化发展出来的辨证法思维方式,《圣经》文化关于生命的起源,原罪学说,福音学说,都有一定的正确性。至于儒家学说,几乎和佛、道两家没有太大的差异,最重要的是它对实践理性的“致良知”的强调,实是在思想方法上,打开了我们正确认识佛、道文化的大门。靠古希腊文化的逻辑推理,即便可以理解佛、道两家的无为法理论,也不会十分亲切,很难相信这种无为法的无比神力。
西方文化的“人的社会化觉悟”过程
在二十一世纪以前,在人类社会主要是三种“有为法”文化,古希腊文化、《圣经》文化、儒家文化。这三种文化的普及构成了人类大解脱的铺垫期。但是,在未来的人类社会,也不能说这三种文化就灰飞烟灭了,他们仍会作为一种社会形态、社会文化存在着,起着他们该起的作用。但是在人类心灵中都不会再把他们的理念当成一种终极的理性追求,盲目崇拜肆意鼓吹。而是会真正认识到,不经过这三种文化的接引,人类很难明白自己为什么可以达到终极解脱。
在讲中国文化的“人的社会化觉悟”过程前,略提一下西方文化的“大觉悟”的足迹。
古希腊文化几乎遍布了整个地中海北岸,尤其是古罗马与其结合之后,它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传播载体——“海盗文化”。我们现代人都了解古罗马人的辉煌,这个文化就是在掠夺战争中发扬光大的。
古希腊文化的早期传播,虽然是海盗式的,不道德的,但终究是使欧洲人在这一期人类觉悟中走在了人类的前列。
今天的各民族、各个国家都在做着强国梦。人们不知道,当你这个民族的文化——心理结构,没有踏准人类大觉悟的鼓点步伐,任何神通功夫,经济实力,军事天才,完全没有用。
罗马人自以为得意的是,他们领袖的卓越才能和他的战士的英勇善战,才造就了帝国的辉煌;而问题的真正本质是,在当时的欧洲及地中海地区,要走出愚昧的原始宗教,只有依靠罗马的铁蹄。这还是由于古希腊——古罗马的原始文化中已经包含了人的“动物化觉悟”的基因。
不管怎么说,古希腊——古罗马文化,为今天的人类文明的各个方面都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仅以体育为例,今天畅行于全世界的奥林匹克运动,其种子就产生于这个文化。当时,这个文化的人群分了四个等级,教士、贵族、平民、奴隶。前三个等级是不事生产的。他们除了掠夺征战之外,就是沉醉在体育锻炼与其他娱乐之中。至今,这个地区的人还习惯于这种生活。如今的南欧洲诸国的国债危机,实与此历史不无关系。这种体育锻炼并不同于中国的古人自娱自乐的修身健体。古希腊——古罗马文化的体育实际上是一种军训,是为他们的掠夺征战作体能和精神储备的。所以这种体育,把不怕死的竞技放在了第一位。
谁能料到这种军训活动,在今天已经是一种世界性的文化活动呢?人们,人类就是在这样的不知不觉中,推行着自己的“社会化觉悟”的。
和人类其他文化活动一样,作为一种特殊的审美,往往是内容被扬弃了,形式被保存下来,罗马人军训的“体育”在今天,成了一种人类普通的文化活动。在这种体育比赛中,鬼神几乎是自然消亡了。人,在这种竞技体育中,可以充分体验到“自我”,确实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动物、并非只是鬼神的“牺牲”与“奴仆”。
体育运动也同时把人类进一步引入了“人的社会化觉悟”阶段。个人与团队的关系,团队与团队的关系,竞技体育与它的观赏者、赞赏者的关系,都在不知不觉中强化了“人的社会化觉悟”。
这仅仅只是以体育作为一个例子,如果你再深入一步,就在古希腊——古罗马文化如此这般之时,社会的经济交换,政治角斗,学术交流,无处不在强化着人类从“个体动物化觉悟”向着“人的社会化觉悟”进发历程。在一个不太久的时间里,欧亚大陆的西麓不再只是一个个小部落的离群野居,而成为一个完整的豪气万丈、金碧辉煌的大陆。如果不是帕米尔高原的雄伟巍峨,这群海盗早就逞雄到东半个欧亚大陆了。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的掠夺征战中,心量越来越放大,视野越来越开阔,“人的社会化觉悟”也默默的却迅猛进行着。
你如果想了解当年的罗马,最好看看今天的美国,这两家文化的政治、经济、文化几乎是一个模子拓出来的。如果美国总统中出一个凯撒,那真可能要肆无忌惮的统治全世界了。至今为止,美国人的罗马帝国情结也经常表达得淋漓尽致。但是,美国人不知道就在他们的野心勃勃中,地球的一体化实现了,人类的一体化实现了。这已经是人类对有形世界“觉悟”的终点了。
这一切应该是普遍常识了,可惜今天的人类中能清醒认识这一点的人不多,总以为美国是什么人类普世价值的典范。美国人的行为没有什么价值,只是由于它在不知不觉地,推动着地球的一体化的“社会化觉悟”才是有价值的。
这个话题扯得有点远,我们只是借用这段历史证明人类前两步的觉悟过程。美国人实在是“人类社会化觉悟”的典范。他可以说把什么事都作了,但他们就是不知道,“本无自我”,真正的“自我”只是你参与创造的这个世界。更重要的是,世界也无世界,这个世界也只是每个生命自己步步“觉悟”的脚印。
今天的这个世界的一切,北非中东的动乱,南欧的危机,非洲的困顿,南美的懒散,中国的崛起,加起来就是我们每个人自己的完整的、步步觉悟的“面容”了,也就是人类所有人生命觉悟的脚印了。你还称什么霸呢?还防什么后院起火,前院踹门呢?瞎操心。奥巴马先生,你换一套眼、耳、鼻、舌、身、意,这个世界就不是这样了。快点抓紧觉悟吧!你眼前的一切莫过是过眼云烟呀!
不过,美国的例子也告诉我们,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一个地区,一个个人要想强大,要想兴盛,不管你自觉不自觉,只要你踩对了“道”、“佛”、“天”、“灵”觉悟的步伐,不假人力,自然兴盛。
可惜的是美欧人不懂这个道理,也不可能懂这个道理,那就只好与《圣经》文化结缘了。《圣经》文化就是专门接引儿童水平的人类觉悟的。
多亏《圣经》文化本身主要是“无为法”,人类更移不了他,否则真是没有办法了。你看,今天的《圣经》文化在西方已经成了什么样了?不详分析了,只能是用四个字“啼笑皆非”概括。不要说现在的西方人,就连阿奎那、奥古斯汀一些可称为先知的人,竟然想用逻辑推理求证的方法,论证上帝的存在?!大前提、小前提列了一河滩,最后也无法令人信服上帝的存在是必然的真实的。
就是这样,《圣经》文化的主要传播还是从古罗马开始了。先知保罗智慧之极的“罗马书”,实在不亚于中国的《庄子》。虽然保罗始终没有脱离“耶稣基督”这个媒介,但他还是讲了许多生命本来面目的真理。
我估计他的罗马的信徒未必真懂保罗的深刻教诲,如果真懂了,也就没有今天这个罗马教廷的建立了。
早先信仰《圣经》文化的罗马人主要是奴隶们。这些奴隶虽还处在奴隶地位,但由于他们是生活在古希腊——古罗马文化的文化圈中,对于自己是“人”,不只是巫师的“牺牲”,很容易明白。所以,这些奴隶才敢有了背着主人信仰《圣经》文化的可能性。
人啊!人类社会啊!每一步的觉悟都是极为曲折困难的。“步履维艰”四个字,用在人类的步步觉悟的征程上实在太贴切了。
我们现在还找不到任何历史事实来说明,为什么《圣经》文化就能那么迅速的在地中海北岸取得统治地位。这只能说是《圣经》文化中包含的“大觉悟”的因子起了作用。历史的事实是,自《圣经》文化传入欧洲之后,古罗马、古欧洲大量的多神原始宗教,不能不退出历史舞台从而应声坍塌。
我们今天在南欧还能发现许多原始神庙的遗迹,实在是够辉煌的,但比起后起的《圣经》文化的教堂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另外,这些原始的神庙多是地域性的,而《圣经》文化一旦铺开就遍布全欧洲。最后,欧洲的贵族、平民也迅速皈依了这个新兴的宗教。这种广泛传播本身,也是“人类社会化觉悟”的一个过程。人有了教友兄弟,视野必然开阔。也许正是这个文化的传播,正合了人类“社会化觉悟”的步伐,所以《圣经》文化才能如此迅急地统治了全欧洲。
这里隐藏的真理是,人类一旦进入人的“动物性觉悟时期”,会迅速向“人的社会化觉悟时期”迈进。一切生命本来一体,“人”的“社会化觉悟时期”的出现,只是这种生命本来面目显现的一个表征。也就是说,不只是由于《圣经》文化大大优于欧洲原来的多神文明,更是生命大觉悟本身必然广泛扩展,从而推动着欧洲的进步。
你不能说这其中没有释、道无为法的力量,但是没有人能觉察得到,这两家的扩张永远是在人们的不知不觉中。释迦要“普渡众生”,老子“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能不包括欧洲人吗?不过此时的社会现象所表达的只是,《圣经》文化的广泛的有形的传播。
然而,正是在这一步觉悟上,中国却大大落后于欧洲了。
这个原因非常复杂,既和中国人与西欧人两大文化体系的历史成因有关系,也和这两个体系契入“轴心文化”的角度有关。大概是中国文化太早熟了吧?
欧洲人的“动物性觉悟”依托于部族兴盛,中国人的“动物性觉悟”依托于血亲家族。西欧的部族从狩猎发展到了海盗文化,专司掠夺其他部族,崇尚武力,生产劳动是奴隶们的事。“掠夺抢占”在欧洲、在古罗马、古希腊是光荣的象征。
中国的血亲家庭本身就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农耕经济组织,掠夺被认为是不道德的事,是堕落者的强盗行为,是“畜牲”行为。中国古人一下手就不承认自己是动物。在血亲家庭中,谁能承认自己是“畜牲”生的?又生了“新畜牲”呢?
竞技体育方面,中国至今也不如欧美,中国的足球怎么也成不了西方那样的第一大项目,其深刻的历史成因怕正隐藏其中。
南欧的海盗文化底蕴正好和《圣经》文化奇妙的相匹配了。《圣经》文化就是不主张人们在地球上温情脉脉的和谐共处,正如上文引《圣经·旧约》巴别塔的故事,和《新约》福音书中耶稣公然声称不希望人类过分和睦,从而冲淡了对彼岸世界的追求。
经历了中世纪发酵之后,到了十五、十六世纪,以“掠夺”为主轴的欧美文化兴盛起来了,十七、十八世纪一下子达到了顶峰。英国、西班牙、葡萄牙、比利时、法国、荷兰的海盗团队开始了征服全球的远征。部族转化为军旅团队,航海技术成了炮舰文化的前身。也就是在热武器甚嚣尘上的过程中,欧美人也终于发现了新大陆。这就把我们今天这个文明的基本雏形建立起来了。“人的社会化觉悟”在美国建立之后,达到一个高峰,现在仍然在此峰值上。
在这个历史背景下,正如前文所说,马克思主义对这个文明的论述与总结,韦伯关于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兴盛的许多概括,就非常接近事实了。这就是工业文明的兴盛,社会交换的普遍实现,这一切看来是“公平”了,“公道”了,但骨子仍然是“丛林文化”。资本主义就是“丛林文化”文明化的基本表征。后来的社会主义者虽然全力反对资本主义,但并没有从本质上认识到这一整个文化的愚昧性与过渡性。
他们更不知道的是,《圣经》文化正是利用这个海盗文化的大泛滥,大大推进了人的“社会化觉悟”。
只有当地球上所有的人与人的联系,如同一个家庭中的亲人一样紧密,且血肉相连,须臾不可分离之时,人类才能逐渐转入自己“生命宇宙化的觉悟阶段”。进入二十一世纪,这种形势终于出现了。
在这里,因“掠夺”的军事活动而发展起来的自然科学,起了极大的作用。工业文明与自然科学的竞争性,本来只是强盗与强盗之间“力”的拼搏,谁知它却为“生命的宇宙化觉悟”铺下了垫脚石。
如果要简单总结这个文化中人的“社会化觉悟”的基本特征,应该是这样的:
以人的动物性享受为最高价值,以逻辑理性为基本思维方法,以海盗文化为载体,以“人的社会化觉悟”为指归,以工业文明与自然科学的发展为动力,溶入《圣经》文化的大救度中。在社会层面上,《圣经》文化也同时对这种掠夺的、斗争的文化不知不觉起了制衡作用。
如果这个文化不和《圣经》文化相容合,不纳入《圣经》文化的大体系中,就是纯粹的“丛林文化”了。正因为其纳入了《圣经》文化的大体系,这个文化才有了一系列“礼”的升华。
美国的建立,是这个文化从人的“个体动物性觉悟”向“人的社会化觉悟”大升华的标志。但是这种升华,只是一种“绘事后素”,一点也没有改变其“丛林”本质。
美国的建立意味着,这个本来由贵族主宰的海盗文化,已经平民化了,多民族的共存也就成为了可能了。“民主”、“自由”终于成了社会政治的文明标号,被公然打了出来。这说到底,这都是“人的社会化觉悟”的一种表征。
早期的美国非常重视“自由贸易”,这说明这个文化已经从简单的掠夺,转换为更文明的掠夺——这就是资本主义的商品交换。尤其是通用商品——货币,在美国人手里达到出神入化的水平,巧取豪夺、机关算尽、杀人无血,比吸血鬼还高明。但是,货币这个魔鬼却把所有生命串联在一张大网中了。
仅仅只谴责这种作为的非道德性,是可笑的、幼稚的。而是应看到,这个“恶”,正是“人的社会化觉悟”大融合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契机和推动力。当我们从道德方面批评、批判美国金融帝国主义的时候,更要看到,正是这种“罪恶”把人类社会的“人的社会化觉悟”推到一个新阶段。
原始掠夺诉诸炮舰,美国式的新掠夺诉诸金融与贸易,人的智慧被大大激发了。现在任何一个稍通金融的人,不要说金融的从业人员,就是一般热衷者,他看问题的角度一定是全地球、全社会的。千万不要小看这些金融吸血鬼,这种人只要一念回头,马上可以“开悟”。啊!原来,全地球全是“我”呀!要这种人理解生命的一体化、整体性非常容易,他们正是地球这个金钱“帝网珠”上的吸血蜘蛛。现在完全被钱迷住了“心”,反而更难觉悟了。
美国的金融帝国,以“民主”、“自由”为招牌,以军事实力为后盾。职业经理人队伍的大活跃贯串了帝国的血液,使这个帝国很难像罗马帝国那样突然崩溃,人群的对立也不像在欧洲本土那样严重。这便是人们所谓的资本主义的自我调节功能。这个国家终于成就了一个可以令人类达到人的高度“社会化觉悟”的经典平台。可惜,这群人的血统里却没有“觉悟”的基因,他们也不知什么叫生命的“觉悟”。也许这种人认为,只有到了耶稣基督彼岸的天堂,才有“觉悟”的可能。但“天堂”并不是一个“觉悟”的道场,而只是基督怜悯人类,给人类养伤的休养院。
生命的此岸与彼岸两分对立,普通人与圣人、先知两分对立。这在《圣经》的新、旧约中表现并不是十分明显,《旧约》中雅各与上帝摔跤的故事就足以说明这一点。但是,在《圣经》在西方的传播中,因为并不是以促人“觉悟”为主导,而是以“信仰”引导为主宰,这便使得西方文化至今越走越偏,几乎是九头牛也拉不回了。这样,进入二十一世纪,它的衰落就是势不可免的了。
马克思·韦伯对这些并不是十分理解,所以他的作品对资本主义的分析虽然很独到,也令人非常迷茫。难道人类在“原罪”的染缸中永无出头之日,只能等待死后进天堂?!
《圣经》文化与西方资本主义的关系是个庞大的课题。时下贡献最大的是德国人马克思·韦伯。但是,我们细读他的作品,发现他对新教的分析,只是一种社会学分析,完全没有看到《圣经·新约》在生命的大觉悟中达到了多么高的境界,更不了解《圣经·新约》的根本立论基础。因此,他就不能敏锐的发现“新教与资本主义”的历史局限性。
现今许多新教教派的观念事实上是对《圣经·新约》的扭曲,远不是基督与保罗的真义。为什么《圣经·新约》在欧洲的传播中会扭曲得如此厉害呢?韦伯语焉未详。韦伯更没有看到《圣经·新约》的“无为法”力量,对欧美文化的强制作用。信仰新教的欧美人,在追逐梦想的过程中,实践教义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完成了人类大觉悟的第二步——“人的社会化觉悟”。
人们根本不要担心什么“共济会”的密谋。他们连《圣经》到底说了些什么都不清楚,还想左右人类吗?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中国人的社会化觉悟进程
这个觉悟过程在中国就是完全另一个面貌了。准确的说,中国人一下手就有瞅透了生命的本来面目的本事,虽然不是十分彻底,但已经达到了极高水平。如果你看一下尧、舜、禹的历史,那几乎就是《礼记·大学》的行动描述版。用佛学的话说,这个文化只是没有达到“大圆满”的境界,也就是还没有进入“自觉觉他觉性圆满”的愿力身水平。在这样的文化基础上,进入“生命的宇宙化觉悟”阶段,就比西方文化容易得多。人们,知道吗?这就是今天的中国为什么能迅速崛起的真正秘密所在呀!
对于这样一个民族,想让他全盘照搬海盗文化的社会政治组织形式,几乎是完全没有可能。
人们可以考查一下中华民族的形成史,虽然也不乏争战,这种争战,却主要是“通天教主”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观念的实践,和西方的海盗文化的专事掠夺不是一回事。中华民族的多民族溶合,主要是自然交融中形成的。也许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中华民族这样一个庞大的民族,并没有明显的内部部族、派系,其文化基本上是一个整体。
你去观察今天的美国社会,虽然它也是一个大融合的社会,但各个族裔之间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再看欧盟,政治、经济几乎是一体化了,但各种族裔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文化,拒不交流,更谈不上溶合。
这其实就是当年古罗马文化的基本特点。在古罗马社会里,部族与部族是社会人群的基本细胞,互相很难兼容。这才有了代议制民主体制的产生。其实,这种代议制民主,莫过是各自独立的族群的分赃“民主”而已。
历史就是历史,我们无法评判他的是非,也不必评判他的是非。这里最奇妙的是,“轴心时代”诸圣贤的“无为法”,正是借这种社会现实力量,急速完成了人类从“个体动物性觉悟”时代到“人的社会化觉悟”时代的过渡。
中国社会的“人的社会化觉悟”是如何实现的呢?
在中国,“人的社会化觉悟”时期,社会被分成了三个级层。
天子及贵族级层。进入现当代,人们对于这个级层人们的误解最大。人们凭着书本传授的那点“阶段斗争”常识,乱套中国传统社会。人们没有看到中国古代的这个级层既不同于巫术图腾时代的酋长、法老,也不同于古罗马的凯撒、庞培这样的最高执政官。
中国的“天”这个概念非常混沌很难表达,既不只是我们现代人理解自然“天”,但包括之;也不只是巫神的神秘境界,但也包括之。似是指生命的整体运行,与道家的“道”,佛家的“佛”有极类似之处。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中国的“天”肯定不是巫术图腾时代的人外、心外的人格神。将“天”虚化,同时又强调其主宰性,是中国周文化的一大贡献。
实在应该写一篇“天辨”、“天子辨”,但这已经离本文主旨太远了,此处只能如此朦胧交待。
因“天”而生发出的“天子”,在中国文化中的含意便更奇特了。这似乎也合乎于我们民族的思维习惯,对任何事物都不作“非此即彼”的概念的僵硬界定。
中国人一方面承认“天子”是最高统治者,另外一方面又说“万方有罪,罪在朕躬”,“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
孔子的提法最绝:“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自天子以至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天子”的神圣感一下子消失了。在“觉悟”这个问题上,天子与庶人平平等等。
如果要粗浅比喻,“天子”在中国,很类似人们祭祀活动中的“主祭”,事实只是“天”的形象代言人。在社会生活的“大礼祭”中,其看似主宰,其实是“虚”应于“天”,“实”操于“儒”。
这个问题非常复杂,对中国古文化不了解的人,很难理解“天子”及贵族在中国文化中的真实地位。最好是与最早的日本天皇、泰国泰皇对比一下,便可大致品味出一点意思了。
这个问题又不可一概而论。“天子”在社会生活里是否有真实的权力,实在是时也,势也,运也,命也。看似有明确的界定,其实时而天上、时而地下。可以有秦始皇这样的霸主,也可以有汉献帝这样的懦夫。
概而言之,“天子”在中国文化中只是一个“天”的形象代言人,远不同于原始宗教中的教主、巫师、法老,也不同于今天的日皇、泰皇,这是毫无疑问的。中国历史上的天子不能“降神”。
这个进步的真正开创者应是周文、周武两个“天子”。
同样是周文化宏扬者的孔子,看似尊崇皇权,他曾说过“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自诸侯出,盖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
许多人把孔子这段话当成了他维护封建统治的铁证。这实在是现代人以自己的逻辑判定古人。人们不知,这正是由于孔子超越了对人的动物性判断,把人当作了天地间一大灵物,对其穿透三世的生命运动的一种判断。这比今天的人类,仅仅把人当作大自然中,偶然产生的,相互没有什么差别的动物,要高明多了。
孔子这段话的真实意思是说,社会生活的秩序是由“天”的、“道”的穿透三世的生命运动决定的。“天子”的出现与存在只是这种“天道”的象征。
比如,如果大自然中根本没有石油这种物质,今天的中东、北非还有可能成为世界各国的必争之地吗?而中东、北非丰富的石油蕴藏是人力可为的吗?
人类社会的各种文化活动亦是如此。
在孔子时代,“祭祀”是儒家一种穿透三世的方法。这对于今天人来讲不太好理解了,但古人就是如此,不然怎么会出现《周易》呢?不然孔子为什么会专门传授《礼记》呢?孔子提倡的“礼”中就包含了这种“祭祀”,儒士的基本职业就是这种祭祀的主持人,而天子、诸侯、大夫、陪臣就是不同级别的“主祭”。《礼记》就是孔子彻底改造了巫术图腾祭祀仪轨的作品。
理解了这一点,孔子“尊天子”的进步性就明确了。在孔子的眼中,天子、诸侯、大夫、陪臣,说到底莫过是各种“天意”的形象代言人,而不再是法老、巫师那样的代天言事的主宰者。
正因为如此,儒家才有:
“古之欲明明德天下者……”。
“自天子以至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
这些言论在原始宗教鬼神文化当道的文化中是不可思议的。
明白了这个道理,中国社会的以“天子”为核心的上层建筑的建立,就不能简单以“封建”、“奴隶”这样一些西方文化的政治概念,加以概括了。
这种以“天子”为核心的上层政治组织架构,当然也完全不同于古罗马的代议制民主架构了。
一个文化对另一个文化永远不是简单的对立,主要是传承,后一个所谓先进的文化,绝不是简单的打倒前一个文化,而是要消化前一个文化的全部积极内容。中国文化在组建自己的上层结构时,成功消化了巫术图腾文化。而今日的许多所谓社会主义者,他们受制于古希腊“非此即彼”的逻辑,冒然讲求消灭资本主义,结果效果并不好。社会主义在成熟状态下,应是全面消化资本主义。
我们今天的人大半被中国古代浩如烟海的史书所骗,以为当时的中国社会就是皇权张开的一张行政铁网。
远不是如此。中国这个国家的广大疆域里更多的是“不知秦汉,无论魏晋”的,“桃花源”式的自耕农家庭组成的村社。这种家庭即是一种血亲组织,也是一种政治组织、经济组织。他们和皇家天子的关系是非常松散的。正由于如此,自耕农大半不关心上层变化,而中国社会也才能像走马灯一样王朝轮换。这在日本、泰国是很难的。不了解中国文化这个特色,是很难理解中国社会的基本特色的。
搜遍中国历代的文学艺术作品,甚至包括民歌、民谣、民间歌舞,几乎无处不渗透了对这种自得其乐的田园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在这种作品中,渺视帝王、公侯几乎是信笔即到的主题。这就是在现代的日本、泰国这样的国家,也几乎是没有任何可能的。
正是儒家学说如此巧妙的安排了这样一个社会关系,既虚化了皇权又保留了皇权的象征地位。中国文化的“人的社会化觉悟”就呈现出了与欧洲完全不同的样子。“统一”这个概念几乎是渗透到中国人骨子里的观念。如果没有这个观念,今天的中国也会如欧盟一样,看似一体,实是分崩离析。即便今日的中国也如欧盟,一下子经济充分发达起来,但要组织一个“华盟”,也会是十分费力的事。
今天的中国终于不用绕这个弯子了。今日不满中央政权的大有人在,提倡所谓民主联邦主义制度的也大有人在,但“统一”却是深入人心的,没有人希望中华民族分裂。
孔子的以“孝悌”为核心的“礼”的学说,正是对这种社会现存秩序的升华。在孔子及儒家看来,这种社会秩序、社会关系的基石,就是此时此刻的“天意”。“孝”也是现当下“天意”的表现形式。在这个历史阶段,“尊亲”就是“尊天”。中国人的大觉悟不能脱离这个社会基本秩序,但也不拘泥于这种社会基本秩序。
“上虚”有“天子”——通天教主文化,“下实”有自耕农家庭文化为主体的社会基本秩序。儒家的进步意义,并不只是对这种最基本的社会关系秩序进行了新的阐释,关键是他还组织一支崭新社会精英队伍,这便是自称为儒士的中国广大知识分子。他们在具体执政中,既调适了这种社会关系,又在广大人民中埋下“明明德”觉悟的种子。这个阶层很类于今天欧美社会的职业经理人阶层。他们是社会生活中的磨合剂、调节器。一个社会要长治久安,非有这个阶层不可。今日的中国社会就是缺少这个层面的力量设置。所以社会矛盾很难得到及时的调节。美国经理人阶层最严重的问题是完全不知“觉悟”为何物。
治国的核心是“觉悟”,是“明明德”。儒家没有把这个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如天子、诸侯、大夫、陪臣,而是更看重自己的儒家精英队伍。儒家甚至认为只有他们这个社会精英队伍,才是社会的主宰者。“学而优则仕”,就是社会对这些追求觉悟者的奖赏。这即为他们的普遍的上升提供了广阔的通道,也鼓励了全民“觉悟”风潮的形成。
一个社会的成功组织,必须有一个庞大的流动磨合层消解社会的对立,这些人能上也能下,能官也能民,忠君又爱民,这便是中国古代的儒士精神阶层。这个磨合层一旦不在社会占主导地位,这个社会的危机也便来到。在上的不愿下,在下的上不了。整个社会一旦僵死,人类的“觉悟”也无法推进了。
在漫长的中国历史上,社会进步与人的“觉悟”,一直是同步进行的。
中国社会从分封制到郡县制的转变,正是儒家思想的胜利。诸侯、大夫、陪臣的地位一下子全部丧失,陈寅恪先生认为秦朝是认真实现了儒家治国思想的。这是一个非常精辟的观念。
儒家精英队伍从最早的贵族“帮闲”,到成为中国皇权与自耕农之间的磨合层,进而成为社会的主宰者。曹操这个人物的出现应该是一个重要的标志。仔细观察一下中国历史吧,中国社会的“天子”家天下的格局,从此以后大大淡漠了。西汉、东汉那种外戚主理朝权的情况,在这以后的中国社会绝少发生了。以致到了唐宋以降,外戚们大半主动不干政,主动避此嫌疑。
明代中晚期的社会文化进步,几乎完全能与西方文艺复兴相媲美。这和儒家社会精英几乎处于社会文化的绝对主流地位不无关系。
这正是人类社会进入人的“社会化觉悟”的一个崭新飞跃期。没有文艺复兴就没有今天的现代社会。世界如此,中国亦如此。人们没有注意到,从曾李、康梁到毛泽东、邓小平,哪个中国精英没有享受王阳明心学的滋养?
正由于此,中国文化就大大不同于今日这个被西方文化几乎全盘统治的世界文明了。
社会的大融合的方式不一样,社会的基本组成不一样,社会的基本运转不一样,社会生活造成的人的觉悟程度也大大不一样。如果说西方人是在掠夺中不知不觉的觉悟的话;中国的精英人物则是在个人生活领域中,各自下着各自“觉悟”的苦功。
强烈的生命“觉悟”追求,彻底的无鬼神观念,内在的独立自主、刻苦奋斗精神,宏阔的包容精神,太极式思维方式……这一切都是儒家文化留在中华民族文化心理结构中的宝贵遗产。
人们,好好深刻体察一下,中国社会这一百多年的革命成功与儒家文化留下的这些丰富的遗产,关系到底有多么大?这不是一个理论问题。一旦诉诸理论,则是如何也说不清的。但熟悉这段历史的人,自会在心中有一个明晰的把握。在中国的执政者、学者、文化人如果对这一切不能了然于心,是很难有所作为的。
从人的“个体动物化觉悟”到“人的社会化觉悟阶段”,中国文化走得堂堂正正,觉悟者无数。但是,正如《圣经》文化所认为的那样,在“原罪”中的人类,很难这样长时间的四平八稳的走在“觉悟”的人生大道上。要加快、加速人类“大觉悟”的步伐,西方文化的那一套比中国文化要迅急得多。
如其用“善法”,不如先用“恶法”。
这便造成了这二三百余年,西方文化的急速膨胀和东方文化的急速萎缩。
但是,西方文化这种促进人类觉悟的“恶法”的副作用也是极其严重的。
今天,二十一世纪,人类的“大觉悟”的洋流已经明确浮出了人类意识之海的海面。这不是说人类文明的觉悟方式,会从西方文化完全转入传统的东方文化的觉悟方式。依我猜测,新时代的人类觉悟的历程应该是,以西方文化为基础,以东方文化为导引的新的觉悟阶段。在全面消化而不是否定现在这个文明的基础上,人类必然会创造出一个崭新的人类“生命宇宙化觉悟”的社会模式、学习模式。这个模式是崭新的,但又是可以消化一切文明的。东西方文化绝不是一个取代一个的那么简单。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c7de7550102dxu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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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6-9 21:20:52 | 只看该作者
三、我们今天该向孔子学习什么?

觉悟,社会文化的根本主题

    有了人类社会,“觉悟”就不再只是一个人的私人活动,而应该是一种社会活动。即便只是某一个人“悟”了,也就是全体生命“悟”了。这个个人“悟”的种子一定会成为一切生命“悟”的基因。但是,这种一切众生依此而“悟”的过程,却是一个极复杂的世间法推进过程。这才是孔子思想的核心的核心,“克己复礼,天下归仁”还是孔子学说的纲。为什么孔孟之道,如此强调入世干政,也是这个原因。

    我们不反对个人的“证悟”,但是这种“证悟”说到底,还是要和整个人间的“证悟”相衔接,否则无法谈到真正的“证悟”。因为生命的“觉悟”,从本质上讲只能是生命整体的。孔子反复强调“为政以德”,就是这个原因。

    应该承认,这三、五百年,西方文化已经把人间的“证悟”,不知不觉提高到了一个古代人群几乎无法企及的地步。具体内容上文已经粗加论证。如果要细细清理,比上述四条内容要复杂得多。最起码的,人们拿起手机通话就应该感受到“宇宙——生命”系统的绝对一体化、整体化,没有地球的电子层,没有无线通话的发现,没有半导体,没有电子科学,没有卫星,……每个人的手机通话,不就是全宇宙的一体运动吗?

    西方文化虽然在推动人间普遍的证悟上,起了极大的作用,但是由于这个文化自身的缺陷,它并没有把这种群体“觉悟”推进到人人自觉的境界。这和中国古代社会精英人物普遍自觉追求“觉悟”,有极大的区别。

    自从进入二十世纪之后,西方出现了许多哲学学派、心理学学派、社会学学派,对西方文化原来依赖逻辑理性建立的人文学术,提出了大量的质疑。如哲学上的存在主义、现象学、语义分析哲学、生命哲学……具体的大师不甚枚举,尼采、柏格森、萨特、海德格尔、克尔恺廓尔……

    这种现象在文学艺术界更为广泛,现代派文学、现代派美术、现代派电影……以及后现代派各种艺术文化流派,在一段时间里几乎可以说是风起云涌。

    仔细观察这种文化现象,其实都是对西方传统文化的大质疑、大反叛、大改造。但是,在我们看来,这些“跪着造反”的大师们,由于不了解生命的本来面目,其质疑、其叛逆、其改造……大半还是隔靴挠痒。但是这种隔靴挠痒,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信号:一个新的文明已经在母腹中骚动了。

    这和文艺复兴初期的社会文化思潮的大动荡太类似了。

    我们说的文化界的这场现代派热潮,几乎是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同步的。更准确的说,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就是政治哲学领域中的现代潮。

    中国的现代派文化潮,除了在鲁迅先生一个人身上达到了登峰造极的成就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大师级的人物了。如果你想把齐白石也归为这个范畴,那实在是太勉强了。齐白石的画风最多只能说是庄周“逍遥游”的余脉,远不是毕加索式、康定斯基式的现代作派、现代意识、现代思维的作品。但是,齐白石诸大师的存在,令我们看到文化的现代派思潮与中国古代觉悟文化的衔接性与雷同性。

    现代派文化的本质是,对西方传统文化及现代工业文明的强烈叛逆精神,这在齐白石身上无论如何是没有的。

    在二十世纪前半叶的世界现代派文化的大师们,也大半是共产主义运动的热烈拥护者。毕加索就曾是:)员,鲁迅与中国:)的密切关系就不必说了。奥尼尔的作品明显倾向于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的批判。

    在整个二十世纪还有一个极其重大的事件,那就是中国的崛起。

    可以讲出一万个道理说,中国在二十世纪的崛起应该是欧美文化的翻版,只是错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时机。

    假如康梁变法成功,中国可能走英国或日本君主立宪的道路,建立起资本主义国家。

    假如袁世凯不被儿子所骗,孙中山晚死十年、二十年,中国也可能成为法国、美国这样的国家。

    就是一九四九年之后,美国人能不对中国:)存在强烈的戒心,朝鲜战争不爆发,中国也未必会死心塌地走苏俄的道路。

    历史是不能“假如”的,中国终于走上了今天这样一条道路。

    关于中国走上今天这条道路的历史必然性,毛泽东在他的著作中已经讲得十分详尽了,我们不重述。

    在这里只是提醒人们注意一下中国大陆周边的情况。

    首先说日本,大概可以划为君主立宪这一类。今日的朝鲜,也应该是“君主立宪”的一个新模式。而台湾、南韩则应该是属于法国、美国似的共和模式的东亚版。

    我们不详论这些模式的是与非,优与劣。只是请人们思考一下,这些模式哪一个有可能成为新文明的提倡者,哪一个能有为世界创造一个新文明的国际影响力和实力?

    似乎话只能说到这里了。这其中有三分希望的只能是日本与台湾。他们在继承东方文化的传承上,都有强烈的追求。但是,你看他们身上能有一点新东西,可以吸引世界的目光吗?能令世界为之一振吗?

    世界需要东方,这是无疑问的,但绝不是简单换一个活法,更不是东方消灭西方,而是世界要往前走,这就只能是东方消化西方。那就是说,也不能是让我们简单炒一炒“孔孟之道”的剩饭。

    中国文化非常强调“体”、“用”分别。今天生发在台湾、日本的东方传统文化,只是把西方文化、东方文化最表面的东西生硬拼凑在一起,完全不知“体”、“用”的分别。以这样的格调想为人类新文明开一个好头,实在太难了。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台湾、日本文化可以建立一套崭新的文明,以消化和超越人类现有的这个以美国为经典的文明。

    儒家的“明明德”就是对生命本体的觉悟,从最究竟说就是“开悟”,“开悟”也就是对生命本体的大彻大悟。这的确是非常困难的事。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实在是有点高不可攀。但是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人知道生命还有个“明明德”,生命还有一个“开悟”。甚至不了解生命的最高追求,生命要想彻底脱离自己的“动物”境遇,必须“明明德”。不然的话,不管活得如何,都只是“畜牲”的活法。

    中国人的传统道德的根本来源,就是这种儒道释对生命、对人的超越性认知。

    西方文化,以古希腊文化为底蕴的西方文化,对人的基本认识是,“人是动物”!

    最少这也是一个非常粗浅的认知。当人类的认知还以经典物理学为基本时空框架时,这种极原始的观念会被大大强化,“我们这种认知是科学的!”

    在这里,“科学”二字太可怕了!似乎是上帝赐于的“尚方宝剑”!?

    对人的这个错误认知,正是现代人类社会一切矛盾产生的根本根源。

    从眼下的文化看来,西方人对人、对自我的这种认知,其可怕性远不如中国人厉害。因为西方人有愚昧一面,错把上帝当成一位异在的大神,不由便有某种敬畏心。正是由于此才歪打正着,愚昧倒成了西方社会保持稳定的观念。而中国人由于在历史上就鬼神意识淡漠,很难有什么根深蒂固的敬畏心。一旦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动物,胡作非为,肆意妄为,就成了不可阻挡的风潮。

    中国人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就是高举孔子“明明德”的大旗,理直气壮地向人们宣称“人不是动物!”

    这就是“觉悟”,这就是最根本的、最基础的“觉悟”!

    我看,要使人类进入一个新的“觉悟”时期,中国人、中国文化要旗帜鲜明的打出这个旗帜:“人不是动物,人不能做动物才该做的事!”

    这个“觉悟”,可以呼应全部的中国古文化。这也正是中国古人为我们这个民族的价值观定下的基调。它使我们这个民族的文明,在近两千年的历史中,一直走在世界各民族的前面。

    这个“觉悟”,在今天也可以呼应产生于古希腊的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宇宙观,从而建立崭新的人生观。

    这个“觉悟”,在今天也可以呼应自然科学的新成果,相对论、量子力学、天体力学。这些现代物理学成果,都可以成为我们中国人的这个“觉悟”的注脚。

这个“觉悟”,在今天也可以呼应一切人类的“良心”、“善心”,包括现在各民族、各宗教的崇高文化。

    这个“觉悟”,在今天也可以呼应人类历史上一切文化成果,文学的、艺术的、哲学的、心理学的……

    也就是说,这个新文化可以全面消化一切旧文化的积极成果。

    这里的关键是,人类要透出人的眼、耳、鼻、舌、身、意的肉体器官,认知人类“认知”、“觉知”、“感知”、“悟知”,并非单纯只是动物性肉体感官的功能。

    这就今天的人类来讲,并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东西,一般的初中生都可以理解。

    “人是什么?”不用回答“是什么?”但可以骄傲的说“人不是动物!”

    “觉悟”者的基本思维方式就是要跳出西方文化“非此即彼”的逻辑牢笼。

    今天的西方文化不管多么冠冕堂皇、高雅文明,包括所谓“民主”、“自由”的普世价值,说到底全部动物文化的东西。

    如果我们高举“人不是动物”的觉悟大旗:

    仅从国际政治战略讲,一下子便抢占了话语权的制高点。依此话题引申出去,可以对现行的国际政治秩序、经济秩序、文化秩序发出自己的声音。

    从科学研究讲,从人的眼、耳、鼻、舌、身、意的物理功能、化学功能,与宇宙天体、自然环境复杂的、细微的对应运动中,去发掘新的规律、新的功能、新的走向……一定可以把今天的自然科学大大向前推进一步。当代物理学的泰斗斯蒂芬·霍金,就是想摆脱又没有摆脱得了人类对自己动物感官的迷信。

    从企业文化来讲,企业要大力展开“人不是动物”的“觉悟”教育活动。永远把人的觉悟放在企业文化建设的第一位。而不是“所有制”定天下、权力定天下,应该是要使每个人都能充分实现其宇宙能量,人人当老板,个个当经理,并以一定的企业机制法则,保证人再也不是大工业绞肉机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肉零件。进而认识到仅仅只是“公平分配”,并不能充分显示人类的价值。

    企业,永远只是成就和展现每个人生命价值的平台。

    重新创造一个以“觉悟”为核心的企业文化,是“觉悟”的新文明建设的重中之重。

    从文学艺术来讲,一定能开创一个崭新的天地,重新创造出人的“非动物典型”。创造人对自我动物性的全面超越的新文学、新艺术,一定可以使今天充斥着简单的庸俗的感官刺激的广告文化有一个质的变化。

    从社会道德层面讲,一句“人不是动物!”会把人类一切美好的道德全部唤醒。中国古代人为什么有那么强的自律精神?不是如今天西方人那样仅仅只出于对外在神鬼的敬畏,而是自我的自觉“觉悟性”的高扬。

    从个人的修养讲,“我不是动物!”那么“创造性”与“成就感”就会成为每一个人的根本追求,而不是简单的追求物质利益。我的创造就是宇宙的创造,我的成就就是宇宙的成就。既然如此,“利益”就不是第一位的东西。

    如果说孔子时代,以“孝”为核心的血亲家庭,是整个社会超稳定的基石的话;到了今天,以人的“觉悟”为中心的企业文化机制就是现今社会的稳定基石。这种以“觉悟”为核心的企业文化建设不起来,中国文化对世界就不可能有立竿见影的吸引力、感召力。对内也缺少足够的凝聚力。

    要打牢这个基石有四条是非常重要的。一、企业要广泛开展古代经典的学习,并把这种学习与量子力学等现代物理学的前沿科学理论结合起来,只有把对人的生命“觉悟”教育和现代科学结合起来,“觉悟”再也不只是个人“顿悟”的孤芳自赏了,而成为一种“科学”的社会的生命常识,并且要把这个学习作为提拔人才的依据之一。

    二、新的企业文化不在所有制的“公私对立”上多纠缠,而是倡导企业的所有制的全面消解;“国控民营”行不行?“民控国营”行不行?“国与民共有”行不行?这一点在现今的欧美企业文化中已经存在了,在中国的许多民营企业中已经初步实现,只是没有人去好好总结,比如“华为模式”、“温氏模式”、“正邦模式”都是所有制逐步消解的成功范例。

    三、企业战略不是主要聚焦于资源的占有,而更是按照马克思的要求强调资源的现代化整合。

    四、提倡被管理者“管理”管理者。准确的提法是企业的“全员总裁意识”。把今天流行于企业的“金字塔管理模式”改造成“人人是老板,个个是经理”的文化。

    今天的世界企业文化之所以全是“金字塔管理模式”,关键是人们不懂得生命的一切活动只能是“当下”的活动,如果一个企业的文化体系不能满足第一线人员的每一个“当下”活动,企业的一切“创造”永远是一句空话。我们中国企业的文化一定要反其道而行之,上级服务下级,上层服务第一线。职务工种不一样,价值一样。

    如果我们花上三、五年的时间,把所有的国有企业改造成这样的文化,民营企业一定会跟上。“觉悟”之花开遍全国。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就充分显示出来了。中国的国际影响力也彰显了。

    人,永是自我“觉悟”支撑的“神”,而不是去氧核糖核酸麻醉的动物。

    这一切虽是新时代的语言,其实内在贯串的正是“孔孟之道”的魂,中国儒、释、道三家的魂。

    “觉悟”是什么?“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人可以“止于至善”,“至善”绝对不是停留在动物文化水平上的人可以理解的。这个新的“觉悟”文明永远是一个双向“消化”,既消化东方文化的精髓,也消化西方文化的精髓。

    孔子对自己的弟子,可以肯定他们各方面的才能,甚至认为他们无一人不能治国安天下,但绝不轻易对他们许以“仁”。“仁”的本质就是“觉悟”,天地令一切生命“觉悟”,“觉悟”了的生命促成一切生命“觉悟”。这是人类社会的永恒主题。

    其中,最重要的也是最基本的要求之一就是,你是否脱离了“动物性”。

学会消化旧文化

    进入二十世纪中国的知识精英,如饥似渴地追求共产主义的真理,其内在精神实还是儒家士阶层追求“仁”的境界的“觉悟”魂,在起着强烈的作用。这是孔子在消化旧文化时,对原始巫术文化的脱胎换骨的改造,而不伤其形。

    这就是中国革命,大大不同于其他国家的社会主义革命的地方。

    俄罗斯精英则甩不开他们的彼得大帝魂。从斯大林到普京,哪个不是如此?

    要让欧美人理解“人不是动物!”这个命题,恐怕比登天还难。“人不是动物?是什么?”“是上帝吗?这样想就是亵渎神灵的大罪。”

    “非此即彼”是一切西方人无法摆脱的逻辑思维魔咒。他们永远不能如中国人这样说话:“我,什么都可能是,就不是动物!”

    这也就是苏联东欧各国的共产主义运动全面崩溃,而中国却“一枝独秀”的最内在的原因。世界要依赖这个民族创造新的文明呀!

    今天的中国政治、经济、文化都处于动荡不定的状态,那就有无数的选择摆在眼前。事实上是要给中国人创造新的“觉悟”文明留下了充分的余地。

    这一切我们都要好好感谢东方文化三位圣人:释迦牟尼佛、老子、孔子,以及他们的继承人,给我们留下的丰富遗产。尤其是儒家学说,为我们这个民族,我们这个国家奠定了丰厚的“大觉悟”的人文基石。

    仔细想一想,在中国文化被儒家文化一统天下之时,这个社会的建构是多么巧妙的消化了整个原始巫术文化的丰厚遗产啊!

    观察一下中国传统社会,在那个时代可以说是有极高超的政治哲学水平。既符合那个历史条件又具有极强的前瞻性。

    儒家学说本质上讲没有什么成套路的政治哲学,但是在保留人们原有的文化习惯时,他们知道一个社会是否稳定,关键一是“平衡”,二是“流动”。农耕家庭成了中国人“礼”的稳定基石,使得整个社会久久处于一种动态平衡中。这是在消化旧文化的基础上建立的新文化。任何人都可以奋斗,但“家”就是你最后的落脚点。社会精英分子“进”,可以“学而优则仕”;“退”,可以享受家族血亲的田园风光,“赏心乐事谁家院”。这个观点到了民间,最后还成了“皇帝轮流坐,今日到我家”,“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这就使得每个人都有无限的上升空间、上升希望,而这里的关键是你是否“觉悟”。

    在社会生活层面上,从“有教无类”的教化,到“雍也,可南面!”造成了中国历史上“将相本无种,男人当自强”的世风,这比起古罗马的代议制民主要深刻得多得多。古罗马的民主,说到底还是动物圈子的平等,比真正的山野丛林中野兽文化强不了太多。

    我早就说过中国的儒士和日本的武士、西欧的“骑士”有本质不同。中国的儒士是竞相比赛“觉悟”的一群,武士、骑士却是比赛匹夫之勇的一群。

    更重要的是西方的骑士、日本的武士,从来不是他们社会的主导者。这在中国则是大大不同,不但出身草根的儒士追求觉悟,连天子及贵族也无不把“觉悟”当成至高无上的光荣。周文王、周武王、周公的修身自不必说了,几乎是后世帝王的楷模。连秦始皇也希望超越世间成仙得道。唐王朝皇帝的对“觉悟文化”的追求,以唐太宗、武则天最为明显。

    武则天的成功,事实上主要是文化上的成功。没有武则天,中国社会不会至今天还能“家家弥陀佛,户户观世音”。武则天在享受一切帝王的乐趣之余,宫中延引了好几位高僧成为国师。也就是说,“觉悟”在中国社会是一种荣耀。在“觉悟”中逐渐消解旧文化。

    到了清朝,满族是一个个极其落后的渔猎民族,雍正皇帝还是自命自己是大彻大悟的觉悟者。从他以后,皇室也从未有忘记培育皇族弟子的儒雅风范。著名的乾隆皇帝实在是一个附庸风雅的典型。但他自认为他也是开了大悟的人。

    其实是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原有文化被消解了。

    不要苛求古人,人人开悟大觉是不可能的,但全民族以此为根本追求,则是儒家学说的“觉悟文化”,主导着整个中国历史的铁证。以“仁”为核心的“明明德”文化,正是孔子在充分消化原始巫术文化的基础上提出。这一点当代哲学家李泽厚先生洞察最敏锐。

致良知,只有实践没有体系

    我相信孔子并没有完整的政治论述,绝对没有想到为中华民族写一部文化宪法的宏愿。中国儒家学说在中国历史上历经变革,一直延续了两千多年,关键是孔子没有预设一个理论模式。反复强调在实践中摸着石头过河。那怕是对阳虎这种人也不否定他们行为。“实践理性”摸着石头过河是儒家的魂。

    综观孔子及其儒家学说的形成过程,实是不断“致良知”的过程。后人不知儒家用心之妙,妄自评判儒家学派,孔如何,曾如何,子思又如何,孟子如何不同于荀子,等等不一而足。不知这一切的差异,实是他们各自的境遇不同,历史使命也不一样,“致良知”的结论也不同。后人不能以西方逻辑理性的分析综合方法整理他们的思想。说他有什么样的政治学说,文化学说,哲学学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儒学体系中这些东西“有”又“没有”。要理解他们,只能是当你自己有了“致良知”的经验,然后设身处地的理解在他们的时代,他们的现实条件下的真实用心。逐渐才能领会他们是如何“知天命”、顺天意的。

建立稳定的社会文化细胞结构

    例如曾子为延续孔门法脉,大半多从接引初学入手,这便容易让人觉得他古板保守,没有孔子本人的潇洒。曾子的主要贡献是他忠实的传承孔子的完整体系,今天我们可以见到的《礼记》中收录的曾子十篇著作,都可以看成是曾子从学于孔子的学习笔记。不管从那个角度说,都不可能是他个人的创作。

    在曾子的作品中“孝”的观念被严重强调,这是十分有深意的,但这绝不能证明他就是后人所说的封建家庭道德的坚决维护者。如果把他的这些著作和他的《大学》、《中庸》对照一下,便立即明白,“孝”只是儒学之“用”,而并非他认为的儒学的本“体”。或者说,“孝”只是为了人的“觉悟”的初级接引。

    “孝”道在中国历史上的提倡,一方面是把“家庭”这个中国社会的基层组织升华为“礼”的基石,使其充分巩固下来。它稳定了,整个社会也就稳定了。第二,这实在是为中国人尤其是广大儒家后学,也可以说为广大中国知识分子,打下了扎实的“觉悟”的根基。

    许多学者不明白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是否稳定,并不在于你是否有强大的国家机器和统治者队伍;也不完全在于你这个社会是否“公平分配”。关键是否有一个合乎这个时代人文心理的社会基层关系的组织形态。

    以“孝”为中心的自耕农血亲家庭组织,在漫长的中国历史上,就是这样一个最稳定的,合乎当时人文心理的社会基层关系的组织形态。

    看看今天的中国社会吧!每当每年春节,中国社会几乎会产生一个巨大、震惊世界的民众迁徙潮。数十天里有数亿人的大流动,实在令人蔚为壮观。这实质上是向人们显示了儒家学说“致良知”的伟大力量。

    儒家学说对孝道的提倡,首先是“觉悟”的一种“用”的形式。“孝”的观念的出现,意味中国文化已经明确走出了鬼神崇拜的巫术图腾文化。周人以“孝”表示对祖宗神的崇拜。“显孝于神”“祖宗先王”“用孝养颐养父母”。孔子在这里又引入了“仁”的概念,“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敬父母”就是“敬天”。“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里面也包含了“尊亲”。这本身就是中国人告别自己的动物性的觉悟过程,同时又为下一步的大觉悟打好了基础。

    当人们把血亲之爱引入“仁”之“礼”之时,从“礼”再升华为社会道德,仁、义、礼、智的演化次第就在社会生活层面实现了。这也便是孔子讲的“绘事后素”、“礼”的人间层次。

    以“孝”为核心的中国家庭,在那个时代不仅是中国社会稳定的基石,也是中国人走向“觉悟”的基本训练。事实上,历史也证明就是在这样的家庭里,走出了千千万万以追求大彻大悟为人生目标的社会精英,为整个社会的人才流动留下了上升的广大的空间。这样,社会的稳定也就不再是一种消极的稳定了。

    家庭,中国这个基层社会组织大半不同于欧洲社会的基层组织。欧洲社会的社会基层组织,主要是部族而团队的一种军事编制。在部族与部族的协调中,或在每个部族的内部,法律与体制建设对于它就是最重要的。后来这条文理念又成了西方“契约社会”的基本建设。这就使得以“民主”为旗号的平等分赃成了可能与必然,并且也逐渐被整个社会承认认为“普世价值”了。

    这一切在中国的血亲家庭中是很难存在的。在中国家庭里,血亲道德是最重要,这个社会基层组织无所谓分配公与不公,因为“当权”的家长反而是最辛苦的承受着全部重担。子女不可能再去向父母要求什么“民主”。“五四”前后,中国文化中出现的大量的“反封建”的文学作品,大半是婚姻主题,而不是以反对封建的阶级掠夺为主题,这就很说明问题。在中国家庭文化里,除了婚姻不自由,其他还有吗?那个家长不是倾心竭力望子成龙?这种社会基础组织,永远强调自食其力,自给自足,能者多劳,无私奉献。对于外人、外族完全想不到掠夺,当然也就无赃可分。这样的文化完全不需契约社会的法律条文。

    中国的这种传统文化也严重影响着王朝的内政与外交。

    中国历代王朝对于异族那里有古罗马那样抢完就走的事?即便是有如火如荼的征战,最后都落脚于“怀柔”。周边各国对天朝的贡品远不如天朝对他的赐品。

    今天的中国社会最大的社会问题就在这里。原来适应于农耕文明的以“孝”为核心的血亲家庭被冲决了,又不可能冒然完全照搬西方的以“契约”为核心的民主法制建设。现在的中国人既没有法制习惯,又缺少宗教敬畏心,羞答答引进一点西方那一套不完整的分赃文化,又总是和自己的文化合不上拍,这就必然必定造成意识领域的乱相。今天的中国最基本的社会人文基础是什么?就是说在工业文明时代,中国社会的最基层的社会组织该如何组成?肯定不能再以血亲家庭为核心了。那又是什么?

    进入现当代,由于西方文化的磅礴发展,“人的社会化觉悟”进入了全球一体化的境界,中国血亲家庭文化,已经不再是保障社会稳定,促进人群“觉悟”的基本社会形式了。

    为什么中国大陆社会革命不能是日本式的,台湾式的?为什么“天意”不许康梁、袁孙成功?一是由于他们上了台,不可能对自耕农血亲家庭文化下狠手,也就不能进一步领着中国,为人类创造下一个文明做准备。他们不可能有当初:)人那种革命觉悟,从而下狠心打碎一切旧文化的罈罈罐罐。

    这个基础不消解,中国文化就不可能有新的力量,把人类从“人的社会化觉悟”推向“生命的宇宙化觉悟”。

    第二,康梁、袁孙模式,说到底还是要照抄而不是消化,西方文化的“人的社会化觉悟”阶段的社会模式,虽改头换面也无法成功。“三民主义”就是非常典型的这种改良主义的社会模式。

    中国:)人虽然也不是十分清楚人类的未来文明会是什么样子,但是他敢于彻底砸烂旧模式。至于新模式是什么?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人类历史上的“觉悟”过程,及其相适应的社会模式的创造,本来也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的过程。

    历史证明,以古希腊、古罗马文化为底蕴的人类“人的社会化觉悟”模式,功劳巨大,副作用也更严重。更重要的是这个文化模式,是以“功利”为中心的,人类在这个模式中的“觉悟”,不是主动的自觉,而是被动提高。如果中国人新的文化只是照抄这个模式,从“觉悟”的“自觉性”这一点上说,反而是个倒退。需知在西方文化输入中国前的一两千年中,中国的精英分子无不是自觉追求“觉悟”的,许多人是把这种“生命觉悟”作为终身追求的。

    这样,中国大陆的历史就必须抛弃康梁、袁孙模式,也即是不能走日本式、台湾式的现代化道路。

    中国二十一世纪的文化只能走一条人类从来没有走过的新路。从今天的社会现实讲,从每个企业入手,建立以“觉悟”为中心的崭新的企业文化,将是既符合历史的现实,又符合生命觉悟的大方向的重要举措。这个社会基石的建立将是万分复杂的,但一旦稳固,就是千秋万代、长治久安的事,看看我们今天的企业,基本的企业全然是照抄西方的,社会基石如此怎么建立大厦?

    今天的中国人啊!太似当年的基督耶稣了,不仅自己要通过艰苦奋斗,赶上世界文明的步伐,还要背负世界文明的十字架,到前面去领跑。中国人难,做中国的领导人更难,想做一个可以对人类历史作出巨大贡献的中国领导人,难上加难。国家民族的复兴,首先是社会基本细胞的稳定,中国人啊!一步一个脚印摸着石头过河吧!不要企图一个早上就建成摩天大楼。美国文化承袭了欧洲企业文化,形成今日这样,美国企业文化还不足一百年的历史。我们急什么?

    这条新路是什么?我们不知道。正如中国历史上形成的中国人自己的“社会化觉悟”的社会模式一样,虽然看似是以儒家学说为主导,但也不是孔子、孟子这些圣贤事先规划好的。他是在中国人自己的觉悟的历史上一步步走出来的。

    中国历史这一百年的变迁,看似风云变幻,你方唱罢我登场,白脸过去红脸来,实际上只是作了一件事,那就是打破中国人固有的温馨的田园梦。这个革命起自毛泽东的农村包围城市的大战略,完成于邓小平的改革开放。

    今天我们已经看得很明显,再想恢复《桃花源记》中,那种中国式的人的“社会化觉悟”社会模式已经不可能了。“孝”,不再是人类觉悟的一种初级教育了,因为它比之自然科学对人的“觉悟”的提示,可怜得太多了。“孝”从此只能是沉淀于人类文明中的一种文化,一种美德,一种“美”,一种“绘事素后”的“礼”的形式。

社会需要先进文化的磨合层

    孟子学说,看似是继承了曾子学说,但他主要聚焦的就已不只是以“孝”为中心的血亲家庭文化的建设了,而是进一步以“心”释“仁”,以“义”行“仁”。“仁”成了孟子判定人是否“觉悟”的标准。这个标准的具体化的第一点便是“人之所以异于禽兽的几希”。

    在孟子看,人异于禽兽的根本点是对于“仁”的本能追求。“仁”,以朱熹诠释为“心之本德”,生命一分钟也离不了这个本德。人不同于禽兽,就是由于人可以对这个“心之本德”的“觉悟”。是人就应把这个“觉悟”作为终生的追求。

    也正如孔子一再强调,一个生命真正达到“仁”是十分困难的,但这并不妨碍你把这个“仁”当作终身的追求,这就是中国人所说的“觉悟”。这和所谓的西方的理想主义没有什么关系。时时知仁、体仁、达仁,也就是头脑中永没有什么固化的观念,时时只求“致良知”与“天心”相合。久而久之,必然“知天命”。“知天命”才是中国式的“觉悟”。中国历史上所有精英人物的都以此为基本追求。在中国古代,那怕是山野匪盗也以此荣,贵为天子也以此为荣。

    很多人不了解这个根本点,把孟子说成为一个民主主义者,这是非常可笑的。孟子是强调在“明明德”,即“觉悟”的前提下人人平等,他是在这个基础上建立自己的所谓“民主主义”的,这和古罗马的分赃“民主”有天渊之别。

    这种对“觉悟”的追求,是中国文化之所以可以独立于世界文化之林,而数千年不败的根本原因。

    荀子的功绩在综合了前人的学说,把儒家学说升华成了一种政治哲学。后人认为他“荀卿之学出于孔氏,而尤有功于诸经”。

    秦国以郡县制代替分封制,为广大社会精英参与社会政治活动提供了广阔天地,荀子功不可没。

    人类“觉悟”的过程永远是曲折的多回旋的,本质则是神圣的过程;但绝大多数推动这个“觉悟”的力量,却并不见得非是神圣的不可,有时反而是人性的“恶”,才可以真正促使人类的大彻大悟。

    以中国为例,如果儒家学说没有给中国广大的儒家精英,提供一个从草根到官僚的进身机会,不是在提倡修身齐家的同时,达到治国平天下,中国文化能发展成今天这样一个以“觉悟”为核心的文化传统吗?

    今天,在人类社会这个畅行近五、六百年的以“功利”为核心的现代文明,也同样为人类下一步的“觉悟”打下了基础。

    如果说中国文化传统一直是“觉悟”与“功利”互为支撑的话,今天的人类社会要想进入生命的“宇宙化觉悟”,也不能简单排除对“功利”的追求。

    今天的中国,最近的任务,是要在人类史上高举生命“觉悟”的大旗。为了使这个大旗能高高飘扬,就必须创造一个超越现代社会文明模式的新模式。为了这个新模式,也许需要中国人付出一百年二百年的努力。这里的关键是造就一个以“觉悟”为荣的知识阶层,这个阶层能以当代最前沿的自然科学成果理解,中国古人揭开的生命的奥秘。这当然是非常重要,但更重要在于从小要进行充分的审美教育,以消解“功利”文化的熏染。孔子一生大力提倡诗化教育就是最好例子。新一代的知识分子不见得非是琴棋书画的高手,但应该有较高的审美情趣。这必须从儿童期培养。核心是要使得这个阶层在企业里、社会里,能够在“觉悟”中发展,发展中“觉悟”。

    今天的中国人最大的问题是,由于对整个西方文明、东方文明都没有冷静下来好好清理一番,把“摸着石头过河”庸俗化了、简单化了,所以一直不明确“天”、“道”、“佛”赋予自己的历史使命。整个社会呈现为一种左右摇摆莫衷于是的境界。在思想观念上是如此,在具体措施上也停留在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水平上。比如经济改革绝对不只是一个“非公即私”的所有制变化,就可以解决问题的。任何经济改革如果不能建立起一个崭新社会基础模式,即新的企业文化,新的以觉悟为使命的阶层,整个社会的人心就稳定不下来。不能培育一个以“觉悟”为终身追求的精英阶层,给他们足够的上升空间。即让每个人能随时看到自己的上升空间,整个社会要想前进是万难的事。

四、该中国人向生命提问了

像我们这样一个有着五千年文明的伟大民族,这二、三百年由于迫近的民族生死存亡,没有人再如古人一样去全力关心人类生命最重大的“觉悟”问题了。

“活下去,活下去!”

在这二、三百年,这个口号成了中国文化的主题。

“我们如何活下去?”

仁人志士们思考的都是我们的民族如何“活下去”。老百姓则是思考的每个人自己如何“活下去”。

仁人志士和普通老百姓,在“活下去!”这一点上交合了。解决这个问题,成了全民族的当务之急。尤其是五四运动之后,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包括文学艺术、教育,各个方面无不围绕这个主题。人们或激愤、或悲怆、或理智、或乐观……但主题只有一个:“我们如何活下去?”

连我们的“国歌”也是这么唱的,“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们被迫发出最后的吼声”,“我们如何活下去?”

到了二十一世纪,中国的社会状况一日好似一日,我们已经隐隐发现,如果我们民族的文化主题却还是“活下去!”三个字,其弊端与后果实在是有些可怕了。

当然,这个主题在现在的中国的普及,在中国的深入人心,虽然令全民浮躁,也毕竟造成了一个十三亿人一起谋发财的大好局面。

但是,“活下去!”的主题意识在不断强化的同时,并没有能尽快升华为更高一层的主题。那么,这一文化主题的“急功近利”特点,也便一日强似一日的凸现出来了。

“急功近利”所造成的社会问题,还需要我们一一展列吗?

我们的文化对策是什么?

我们不能永远纠缠在“活下去!”这个文化主题中。中国人要进一步向自己提出生命的更大课题:“我是谁?我们这个民族为什么会陷入这么浮浅的话题而不可自拔?”

现代的西方文化中也有不少民族与人们在作这样的责问。但是我相信西方人永远难有正确的答案。

这是由于西方一整套文化,在人的“觉悟”、“觉醒”这个根本问题上,下手就远远不如中国文化。从我们现在可见的资料看,不要说到孔子、老子、释迦牟尼佛,就是尧、舜、禹所达到的水平,都是西方文化难以企及的。

中国文化一下手就可以是超越今天经典物理学的铁定时空架框的。今天的西方文化可能吗?

“我是谁?”

“我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世界是如何形成的?”

现在西方有一本非常流行的通俗的儿童读物《苏菲的故事》,就是由于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一下子能畅销三百万册!!需知北欧各国加上德国总人口还不够中国的几分之一呀!

这本书我是从中国一个刚上高中的十五岁的小女孩手中拿到的。她手中的这个本子已经是2004年的十三次印刷了!

我们的教育界,我们的学术界,我们的文学艺术界,面对这一切,我们该说什么呢?我们不脸红吗?

需知,我们中国传统的“五四”以前的教育、文学艺术、各种人文学术,从古至今都是死扣着这个主题的:

“我是谁?”

“我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世界是如何形成的?”

在五四运动以前,中国几乎没有别的教育,也没有别的文化。全部中国文化,包括儒、道、释三家经典,从《诗经》、《楚辞》开始的中国文学艺术,乃至大批民俗艺术、民间戏曲无一不集中思考这个课题。

从屈原的《天问》到《红楼梦》的太虚幻境。从李白的诗到《牡丹亭》的游魂惊梦。从唐人传奇、敦煌卷子,到《西游记》的奇妙构思……哪个不是对生命的“天问”?

  说到书法、绘画、歌舞,凡中国艺术无不追求天人合一的天籁之音。这里面不也包含了这种对生命的终极质问吗?

现在去追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的?”不是太不结合实际了吗?这些问题太有点精神贵族的味道了。但是如果一个民族的文化不再关心这些问题,相反的就是“急功近利”的大泛滥。

当一个人、一个民族没有自己民族独特的“生命觉悟”之时,这个民族是没有凝聚力的,也是没有希望的。

西方文化已经自成体系,你看他的四大支柱是极为协调的。两院制民主政治体系,金融经济体制,自然科学、工业文明体系,教育、宗教系统。虽然西方人一直没有自觉的“觉悟”追求,但这其中已经包括了“觉悟”。本文开始谈到的现代文明对人类的“觉悟”的启示,不就是这个文明的成果嘛?更不要说把今天的西方文明和原来的西方文明加以对比,西方人是大大提高了。这套文化体系现在已经影响遍及全世界了,也可以说全世界都在这种西方文化的股掌之中。但是,这种文化体系在今天,更多的已经是人类“觉悟”的障碍了。

中华民族不同于世界上任何民族,我们不是南美人,我们也不是印度、日本人。我们有自己的文化体系。我们这套文化体系很难被西方文化体系全面包容。我们自己也不可能在现有的西方文化体系中得到根本的发展。

说白了,我们这个民族在这些最根本的生命问题上的回答,比西方人高得多,“心学”就是中国人的独特的“生命觉悟”之学。

这本来是我们最值得骄傲的东西,现在反倒成了我们最缺失的了。

我们的孩子不得不去热读《苏菲的故事》这样的作品。

  中国人,中国的年轻人,千万要知道中国人、中华民族要想真正崛起,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的民族文化太独特。不要说照抄西方不行,就是希望我们存活在现代社会这种西方文化占绝对统治地位的文化体系中,而不受震荡,也是办不到的。不是人家不让我们活,而是我们自己就办不到。

苏联、东欧为什么崩溃,文化本身就不谐调,自相矛盾。

一句话,中国人如果在“我是谁?”、“我是从哪里来?”、“世界是如何形式的?”这些根本问题没有自己独特的现代的声音,中华民族的复兴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们也不祈求在一个较短的时间里,我们民族能在这个根本问题上有什么统一的权威的答案。也完全可以在一个较长的历史时期里,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关键是,只要这个议题能够成为知识界、文化界、青年学生的话语主题,就是莫大的胜利,我们民族就有希望了。

对于现在全民族的急功近利的浮躁,我们绝不能以“急功近利”对“急功近利”。不要以为我们相对应的提倡一些道德规范,表扬一些典型人物,就可以解决问题。如果现在中国的道德思想教育本身就是“急功近利”的,那怎么可能解决“急功近利”的社会意识问题呢?

像中华民族这样伟大的民族,如果不把自己独特的生命自觉提到议事日程上,全民的浮躁、“急功近利”是无法克服的。

该是中国人向生命提问的时代了,该是中国人大觉悟的时候了!我们一定能超越今天的西方文化,得出我们自己的关于生命“觉悟”答案!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c7de7550102dxu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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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6-10 17:19:31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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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10-4 08:42:17 | 只看该作者
胡小林老师的讲座看得多了,自然就记住了一些经典座右铭:
改自己的过,感别人的恩

行有不得,反求诸己
凡是人,皆须爱

为人者公,公则为真;
为己者私,私则为假。
通俗说就是:
别他人,做错的也是对的。
为自己,做对的也是错的,

除了弟子规》,最常提到的是了凡四训
从2006年开始学习传统文化,胡小林老师真修实干,从一个自私自利重度焦虑的病人,转变成一个乐善好施清净安乐的活菩萨——心净则国土净
视频:http://www.fxsp.org/player/117-0-36.html
(讲的都是自己亲身经历的故事,生动幽默。看完一部再点右边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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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12-23 19:42:3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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