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果实

明昉東

　（转贴时有改动）

                                       （一）
　　听莫文尉唱的《盛夏的果实》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天，那天忽然下起了雪，那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我虽然很喜欢听歌，但《盛夏的果实》是一个叫俞的女孩告诉我的。
　　俞是湖北人。也许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吧，她既有湖北妹子的那种辣味，也有孙膑的那种谋略。
　　俞是那种用双手养活自己的人。独立的她，早早地远走他乡，在拥挤的人群中寻找人生的驿站。所以，在她那张娇白细腻的脸上，你能看见女孩那种极富质感的青春，和那种岁月留下的的痕迹。
　　打工的日子是寂寞而艰苦的，尤其是女孩。但俞说自己是一颗生命力极强的小草。中专毕业后，她学过医，做过蛋糕，会美容，是一名不错的推拿师。她说：我用自己的双手为别人创造着快乐。确实，青春和技术为她赢得了不少回头客。但她并不快乐，尤其是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宿舍的那一刻，她觉得世界是那样的无情和没有温度。
　　与许多人一样，俞曾有过那美好的初恋，和那刻骨铭心的爱情。但爱情之花并没有在那个盛夏结出果实。
　　“虽然那个让人记住一辈子的夏天留给我的是满眼的泪，但从此我知道了情为何物”。俞平静地说。
　　于是俞收起了那颗跳动的心，变得宁静而现实，有时甚至有点世故。尽管生活的残酷使她放弃了找寻的机会，但那思想的野马始终没有放弃对梦的追求。

　　（二）
　　那天下着雨，我坐在她拥挤的卧室里，小心地说，能讲讲你昨天的故事吗？她望了望窗外，又看了杯中飘着热气的白开水，缓缓地说：“你听过《盛夏的果实》吗，莫文尉唱的。”我摇头，又点头。
　　“我的故事就写在歌里面”。望着杯中净净的水，叹了叹气，她认真地说。象是一位先生的提示。
　　也就是在那个冬天，在那个飘着雪花的雨天，我听了整整一天的《盛夏的果实》。终于，我认识了那个骄傲而性感的莫文尉；终于，我走进了那个冷冷戚戚悲悲伤伤的爱情故事。

　　（三）
　　俞和她的男友认识在一个没有阳光的午后。那天虽然没风，也没有小鸟作伴，但俞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就在那座无名的小山脚下，俩人走过来又走过去。路虽然很小，满地的小草，但有心仪的人在身边，最平凡的风景也是如此的美丽。就这样，小俞以为自己会与身边的人走完一个个日月轮回。
　　但她错了，人是会变的，尤其在这个浮躁的时代。当她终于从梦中醒来的时候，那个曾经信誓旦旦的男人已绝尘而去，就象炎热的夏天突然刮来的一阵狂风，虽冷快，但寒骨。
　　一个偶然的机会，俞听到了莫文尉的《盛夏的果实》。莫文蔚那种女性的冷静和成熟，以及她不急不燥的歌声一下子打动了她。她觉得这首歌其实是为自己而写，是为自己而歌。于是，在她的日记有了一段段带着伤痕的文字。
　　——是的，我爱你，所以我刻骨铭心地想你，甚至我忍不住去猜你有没有一点点爱我，但是这都只是一个人的事情。若不是这样的夜色，若不是这样的星光，若不是这样的寂寞。
　　——古龙说，谁若以为他懂得女人，那么他离倒霉也不远了。你以为你很懂女人，但其实你走进的是女人的身体，而不是她的思想和灵魂。所以你得到的是一具具爱情的尸体。
　　——《盛夏的果实》的曲是从深田恭子的歌曲翻过来的。“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太放弃的女子，叫人心疼。但是，如果留不住爱情的时候，还是索性大方一点吧？保留仅有的自尊，相依为命。
　　——人生苦短，对于情对于爱，都应该多一些理智多一些宽容。如歌中所唱：“别用沉默再去掩饰什么，当结果是那么赤裸裸”、“其实不必说什么才能离开我，起码那些经过属于我”。
　　——回忆里的爱情，芬芳馥郁，以为不留痕迹的心，思念满溢，只是又怎么样呢？这还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如果你会梦见我，请你再抱紧我”，很希望有一天这不仅仅只是对自己说说而已，而是真真真切切的，就像干烈的夏天下的一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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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的雨停了。
　　俞说，我喜欢莫文蔚的歌，和歌里那个清冷骄傲的女子，也许是很自恋吧。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但我分明感觉到她的眼神里闪烁着渴望和恐惧，坚持与放弃。我又很快地看到了她身后的孤独，以及冷清而骄傲的背影。

　　（五）
　　一边又一边地听着《盛夏的果实》，但终觉不过瘾。原因呢，是俞的故事，因为她打击着我的心房，无论是醒着还是睡着都会感觉到某种痛；是莫文蔚，因为她的声音像咖啡，纯黑的不加牛奶的那种，适合任何时候听：或想醒，又或想睡。
　　这个夏天真的很奇怪，我不知道我是醒着，还是睡着。我也不知道，我是想醒，还是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