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得幸福吗？特优女生的恋爱把戏

长风

焦虑的老师和家长用分数把学生分成“优生”和“差生”。优生是家庭和学校的宠物，他们是些靠着分数一路搏杀出来的人才，然而他们中的一部分也因为如此残酷的教育竞争而蜕变成“怪物”。尤其是“特优女生”，在分数面前是天之骄子，而其心理人格却因竞争中“不能承受之重”而倾斜。本案主天音在恋爱中的种种不可理喻的行为，就像孔雀漂亮羽毛下的屁股，说的正面一些，是优生光环下的阴影。


　　Key words


　　1.爱情是人的综合素质的集中体现，可以得到爱情幸福者不是偶然的，而是他爱人的结果，而与爱情无缘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吝于爱人。


　　2.特优女生不是高高在上的金凤凰，她们在很多常识问题上很白痴。追根溯源，片面智能教育给了学生谋生的工具，却没有给他立身的基石。


　　3.这种“唯求成功”的欲望破坏了他们正常生活次序和爱的能力，使其成为“自恋者”，唯我独尊，而不知“他人意识”为何物。


　　个案：“公主”做完做“使女”——虐待和受虐的特优女生


　　天音走后，我的助手说：她是我见到过的最漂亮的来访者。她不仅身材高挑轻盈，皮肤细嫩润滑如广告中的模特，还有迷死人的笑脸，我看她，起码比看其他人多了几十秒。然而，迷死人的笑脸后是痛苦不堪的心。


　　天音大学毕业两年已经做到某广告公司做市场部经理，父亲是医生，母亲是中学教师，当她报了身份之后，我便有联想：这也许是最保守的社会夹层，而其子女的压抑和逼仄亦可见一斑。天音想装作很洒脱，但是她没有做好，还没有开口说呢，泪就盈满了眼眶，从毕业前夕就恋上的男友，已经断了整整两个星期的联系。从来她就是他的主子，从来他对自己惟命是从，可是这一次他竟然如此绝情，真的离她而去，一步也不回头，最可气的，他只是个中专生。


　　初见他是在一个报社里，天音一进广告部的门就看见了他：白衬衫黑裤子，修长的身材，略显忧郁的表情，而他并没有知觉，正等着交接文本。这一见好似电闪雷鸣，他的形象一下子便刺进天音的心灵，令她的心悸动得几乎要窒息。那时她还在毕业实习，而他已经在广告公司里做辅助。我完全能够想象当他明白过来自己被童话中的白雪公主相中，可能成为“东床驸马”时的惊喜和震撼。


　　天音坦言，在和他的交往中，她真的是个为所欲为的公主，他在心理上像《巴黎圣母院》中的敲钟人卡西莫多膜拜吉卜赛女郎艾丝米拉达一样仰视着自己，她是他的爱情上帝，主宰着他的灵魂。无论天音对他是怎样的颐指气使，他都是她的最恭敬的臣民，天音说，他甚至可以在大街上为自己系鞋带。被爱情折磨得六神无主的他，还要分心去做天音要求的“事业”，天音的话成为他的警世钟：可以原谅他从前的不努力，但是她不会嫁给一个不成功的男人！他天天强迫自己学外语，学电脑，学美术，学所有，为的是可以娶像天音这样的绝色女子。


　　爱情正在进行时，也许是这种征服来得太容易了，恋爱中的主仆关系既然搞定，总是主子更快的腻味。正逢其时，天音知道大学时初恋的男友从国外回来“省亲”，也知道他带回了亲密女友，瞬时产生一种争夺的冲动，产生强烈地和自己的“后任”一争高低的念头。海归男友本就是她自己甩掉的，当年她讨厌和门当户对的他“亲密无间”，太熟悉了，和邻家男孩像兄妹一样地玩耍，怎么品也没有心悸的感觉。她不愿意再玩这样的爱情游戏，而邻家男孩很痛苦，但是也只能罢休，他已经被天音训练得只习惯服从。


　　战斗还没有开始，八字没有一撇，天音已经和现任男友那个“冤大头”摊牌：我腻味了玩公主感觉的爱情游戏，初恋的他回来了，我想我和他是更合适的……刹时，他的脸红得像猪血般的，但是他竟然没有发作，用他痛苦的沉默给了天音“解放证书”。那一刻的羞辱太难忍受，但是他忍了，而他的痛苦却只是增强了天音去抢曾经被自己废掉的爱情的信心。她是一朵有毒的罂粟花，因为自己的心里有毒汁，便以其美丽的容颜为掩护，去破坏心灵的美丽以解脱。可惜世间的男子多愚笨，他们是只见容颜不见心，毒死了都不知是什么，那个回归男友，确证美丽无比的女兔子要吃“回头草”，居然激动得涕泗滂沱，像天音一样断然拒绝了现任女友，享受“失而复得”的狂喜……


　　天音彻底赢了，她可以任意地把玩别人的心情，拿来仍掉再拿来，如取囊中之物。可是此刻的她却为无人可以征服自己而困惑，她有些了解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之迷惘，然而这无法减缓她自己的孤独。当她实在无法忍受那抢来的爱情时，她义无返顾地向那个漂亮而痛苦的中专生忏悔，这一次她对他说“抱歉”，反省自己伤害了他，而他也顾不得曾经的痛苦，用紧紧的拥抱和娓娓的呓语感激天音再次选择了自己。


　　漂亮的男友家境贫寒，天音的爱情是他博弈成功的强大动力，他想开广告公司，但是他缺资金，天音的收入不薄，答应借给他钱，但是要如期归还，晚一天也不行，她说“令出如山”是她的习惯，她喜欢正确和准时。负债的男友从此在苦斗，天音仍然恣意妄为做她的公主，还款的日子到了，天音在前一天就提醒他，当听到他提出要延缓一天再还钱时，她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他沉默了，很尴尬，但是她不依不饶坚持一定要在子夜12时以前归还。还款的那天，在他们常去的那个酒吧，天音在等他，11时左右，他来了，从手提箱里捧出了整八万元，眼睛红红的，表情麻木。只到此时，天音才有略微的歉意，她发现自己这个玩笑开得太过分了，但是她没有表达自己的歉意，她因此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从那天以后，天天问候的他不再问候，他的沉默延续下去了，从那个还债的夜晚开始。第二天天音就开始警觉，不停地打他的手机，问他为什么。他总是很礼貌，说是工作忙，可言语中却没有了卑微和胆怯，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天音开始惊慌，时时刻刻地恐惧，她似乎意识到了危险，她的潜意识开始觉醒，她意识到他是自己真正狂爱的人，是真正可靠的情侣，而自己正在无情地毁灭这一切美好。但是，天音刁蛮已成习惯，危机当前她还是想再赌一把，她以为过几天就会云开日出，他还是自己的爱情奴仆，于是她屏住了找他的冲动而等他的问候。有谁知呢，这次他是怎么想的，他的沉默延续了三天，三天之中天音的恐惧与时俱增。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可怜的小女孩，假如没有他的“配合”，她什么也不是！天音不想再当刁蛮公主了，她变成了一个没有自信的惶恐不安的女孩，天天去问候他，跑到他的居所，为他铺床叠被，做怯怯的“灶下婢”……她告诫自己这是最后的机会。可是，温和依旧，笑容依旧，他的心已经被爱情折磨得麻木，他不拒绝也不逢迎，平静地任她做一切。天音流泪了，她忏悔自己的一切，哀求他再给机会，愿意为他做所有，甚至可以当街为他系鞋带。听着天音的哀求，他的心门彻底关上，“心目中的公主原来竟是如此低贱吗？”为这样一个女人，他为自己曾经的疯狂忏悔。


　　再去的时候，人去楼空，他转移了。站在门口，天音产生了死的念头：被一个中专生甩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支持她撑下去的，是她还有好奇心：他究竟会怎么样？他会回头吗？他还在乎自己吗？等弄清楚了这一切再说吧。但是，当她知道他搬出去是和一个比他大五岁，尚且离过婚的女人同居时，天音的头脑像被风暴掠过的原野，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对手不堪一击，忧的是他还会像以前那样对待自己吗？


　　他一直回避着，不见面也不接电话，无论给他发多少消息皆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那天天音晚饭后住进宾馆，一刻不停地给他打电话，好不容易他总算是接了电话，天音说：只问一句，你喜欢她还是我？当她听到回答是“她”时，天音觉得自己死定了。天音换上了最漂亮的衣服，呆呆地坐了两小时，然后给他发消息：“你再不来，就再也看不到我了，我当以生命谢罪……他还是没有反应，天音握在手里的小刀始终没有动弹，她知道自己是永远地失去了他，那个晚上，她流了一夜的泪……


　　分析：天音受的教育真的成功吗？


　　天音真的是她现在对自己的评估那样，是一个坏女孩，理该受到惩罚吗？她变成那样，其实也是不得已的。我认为其中原因之一就是“成功教育”的恶果。那种假定自己的孩子都是天才，“有志者事竟成”的偏见和幻觉，使得家长和老师无限制地给他们压力，而这种无限度的承压结果是智能发展了，情感和品质变质了，人格倾斜了。人格缺陷是很明显的：什么都要争第一，什么好东西都想要，得不到的东西他就想毁坏，虐待和破坏冲动，自虐和自毁倾向由此滋生。这种“唯求成功”的欲望破坏了他们正常生活次序和爱的能力，使其成为“自恋者”，唯我独尊，而不知“他人意识”为何物。天音的虐待和被虐倾向是很明显的，因为在博弈功名时她受了太多的苦。


　　分析：只是爱情出了错？


　　人的行为问题反应出心理状态，而心理状态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与一个人的认知和道德水准相关。分析人的状态不可能把心理作为一个封闭的单元，而只是一个检索的方面。天音的爱情行为折射出她的虐待和被虐的心理特点，但是也反应出她的自私和无知。所以，特优女生不是高高在上的金凤凰，她们在很多常识问题上很白痴。追根溯源，片面智能教育给了学生谋生的工具，却没有给他立身的基石。爱情是人的综合素质的集中体现，可以得到爱情幸福者不是偶然的，而是他爱人的结果，而与爱情无缘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吝于爱人，一个最优秀的人，可以靠智能生活却不可能靠智能快乐，人和动物的区别是爱和被爱。


　　建议：不妨有时小女人


　　任新思潮怎样滚动，传统道德对女性还是有保护作用的，建议天音在今后的生活里多安排一个内容：学习女人美德，体会小女人心情，找个镇得住自己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