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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新子写前半部,春子补后半部:
老李头的嘴一张一合的啊呜着,三个儿子端坐在周围,老伴不停的抹着眼泪,屋子里的灯很昏暗,一只摇摇曳曳的烛光,犹如老李头即将熄灭的生命,几声低低垂垂的抽泣声,从屋子外面传来,那是几个妯娌。院子里的人很多,一些亲戚都在慢慢的聚拢。
老李头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眼睛有点混浊,但是思维还是很清醒,他看清楚在床头旁边坐的是老大,一次是老二,老三,好像没有看到老四的身影,那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但就是这个最疼爱的小儿子放弃了上大学,一直在村里务农,守着老李头,老李头的手往空抓了一下,似乎想抓住谁的手,但没有举起,周围的儿子也没有看到,胸口隆隆的作响,喉咙里乌拉的发着声音。
“老大,看看你爹有什么话?”老李头的老伴着急的对老大说。
老大伏下身子,用手抓住老李头的手,把耳朵贴到嘴边,用力的听者,很虔诚,甚至很着急。
“老大…..骨啊啊呜呜”老李头嘴里喃喃着。
“什么?什么?爸爸,你说清楚一点,你要什么呀?”老大在外面工作很久了,一口很标准的普通话,甚至连爹也换成了爸爸。
“咱爸是不是骨头疼啊?”老二也在外地工作,是庄户人眼里的大医生,也是把爹当成爸来叫的人物,但总是面对病人的时候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病人。
“呜呜”老李头摇了摇头,显然不很满意。
“咱爸肯定是惦记着未收割的谷子!”老三的话总是很绝对,处处充满了干部的身份。
“咳咳咳”老李头的头摇得更厉害了,甚至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一阵剧烈的咳嗽以后,老李头昏迷了过去。
三个儿子开始了抽泣,都跪在床边。
突然,老李头的手动了一下,嘴里囔囔着“.….骨”还是那难以理解的话语。
三个儿子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母亲,只见母亲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三个儿子一脸狐疑。
“爹,我来了,我给你买回排骨回来了!”
门突然被撞开,小儿子急扑过来,老李头头一歪,脸上挂着笑容,但头歪的方向朝着门口,正对着小儿子扑过来的满含泪水的脸。
“我的儿啊,你们在外每次打电话来,都说给你爹买排骨吃,你爹一等就是到死啊,你们三个不小的畜牲啊!”老李头的老伴开始呼天抢地的哭了起来。
原来老人的愿望真的很简单,他把一生的心血都揉碎了给了子女,但是留给子女的时间很短,短的可以让子女们忽视。
喝完骨头汤,李老头仿佛有了些精神,嘴里又开始囔囔了:“呱,呱......”同样是难以理解的话语。
这时候大儿子仿佛聪明了许多,赶紧说:“哦,俺爹想吃挂面了!”这次他把爸爸换成了爹了,可是望着李老头皱紧的眉头,老大闭上了嘴巴;
老二赶紧凑上来说:“想吃个西瓜?”李老头开始流出了浑浊的泪水;
老三赶紧扒拉开哥俩,说:“爹,你肯定是想要一件挂扎子,明个我给你买个丝绸的......”咳咳咳”老李头摇着头又昏迷了过去了。
这时候还是小儿子走进了李老头,手里拿着一本发黄的诗刊,轻轻地读着李老头当你发表的唯一一篇诗歌,仿佛是一首摇篮曲。母亲再次泪流满面,喃喃地说:“其实你爹最想的是再和你们挤在一张大通铺上啦个呱啊......”
老人老了,老的我们都不记得当年老人说过什么,更不愿意听他现在讲些什么......
[ 本帖最后由 bbbfox 于 08-10-31 11:38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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