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梦幻

张少鸿

我所在的大学较为宁静，远离了城市的灯红酒绿，可也不乏一种时尚的气息，大学本是一片净土，寒窗苦读的莘莘学子在这里会有无限的乐趣，也会有从未有过的感觉，说来惊心动魄，回想也是意味深长。
星期天，一个应该是休息的日子，炎平孤身一人没处可去，本不爱上自习的他，今天却作出决定，上一次自习。
晚上七点一刻时，天已经有些昏暗了，十月的大学校园显得特别安静，因为最近总是下雨，并伴着阵阵冷风。炎平背着书包走出宿舍楼，冷风袭过，炎平不自主地打个寒颤！
“好冷啊！”炎平整理了一下衣服，随手打开了雨伞。     
炎平的视力并不怎么好，尤其是到了晚上，天色昏暗时更是看不清东西。宿舍楼下有几棵松树，风阵阵吹过，树枝随风舞动，那长长的枝条犹如巨人的手臂，在摆动着，没有手的手臂。炎平看着松树，愣了一下。
“树上怎么好象有人？白色的衣服，舞动的长裙。”炎平定睛看着树上。
“对！看上去像个穿着白衣的女孩！”心里这样想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树上那白影。
又是一阵冷风抚过，冰凉的雨水打在炎平的脸上，冷风随着炎平没有拉好的上衣领口，灌入身体。
“我靠！真他妈的冷啊！回去上网吧！”炎平决定打消上自习的念头，“怎么能这么消沉呢？”又一个念头冒了出来，炎平紧紧的眉头，让他想坚定他当初做的决定。
炎平将拉链彻底拉上，好让冷风不再吹拂他暖暖的身体，带走他不多的热情。
等炎平重新整理完衣领，再次抬头时……
“天啊！怎么不见了啊？“那个白影不见了，消失掉了，剩下的只是那摆动的松枝！
“不会这么怪吧！”心里想着，“也许自己看花了，这破眼睛。”


炎平在冷风与细雨的相伴下，来到了一号教学楼，一号教学楼已经修建很久了，里边的设施也比较陈旧，可唯一一点是人少，沿平喜欢这种感觉，宁静的感觉。
走进一号教学楼，迎面而来的是个并不怎么大的大厅，里面有一个竖直的柱子，柱子的四周都是镜子，也许为了让老师和同学们注意仪表而弄的，旁边是宣传窗，上面贴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风的带动下，无绪地飘起飘落。里面就是楼梯了，位于正中间，楼的两侧各有一个，但由于那里灯光比较暗，也有的已经坏了，所以很少有人会从那边走，即使白天，也有看不清楼梯的可能，两边楼梯更是连着女厕所。而女厕所的神异，更是让人毛骨悚然，听说有个女生在那里自杀了，死相极为恐怖。还有人在夜里听到过呜呜的哭声。
炎平径直走过去，在镜子前停住了脚步，他是一个很爱美的人，必定要打扮一下。炎平在镜子中看到自己冻得泛白脸，取下眼镜，擦力擦，再看镜子。“啊！”一个白影从身后过去，炎平没有叫出来，立马戴上眼镜回头。
“我操！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跟鬼似的！”炎平心里咒骂着，原来是来上自习的大一新生，白色的校服，走路很轻，不过是个男生。似乎毫无阳刚之气，真该死，近视的眼睛在镜中看到的却是一片朦胧。
浪费了不少的时间，炎平终于让自己的脸暖和起来，有了一丝血色。整理完自己的发型，随即走上了楼梯。楼里的灯还是七十年代的灯泡，昏黄色，带着点暖意，但更多的是昏暗。视力本不济，注视着楼梯，炎平上了五楼，随便找了个教室，坐下了。
里边的人并不多，只有三个，一对看似恩爱的情侣，坐在一起，默默地低着头写着什么；另一个是个穿着大一校服的女生，白色的校服，映衬着她那白里透红的脸，格外好看。她在看书，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
炎平拿出带来的课本，放在桌上，将雨伞打开，放在了教室的前面，伞上的雨水还在流着，一缕一缕的。回到座位，炎平又张望着，三个人还是干这自己的事情。无奈中，炎平打开课本，看了起来，铺天盖地的公式，索然无味的公理，一页两页……，渐渐地，炎平觉得两眼迷糊，负在了桌上……

不知过了多久，压得酸痛的胳膊叫醒了炎平，他取下眼镜，揉了揉带着困意的眼睛，“啊！”，使劲伸了个懒腰，“嗯？怎么没人了？”炎平才意识到教室里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其他三个人都已经走了。
“不是吧？我睡了多久呀？”炎平想着，从口袋中拿出手机。
“十点二十了啊！我靠！”炎平自言自语，开始收拾书包。
突然，“嘭”的一声，炎平吓得跳转身望去，只见教室的窗子被风刮得直摇，其中一个狠劲地关上了，雨还在下着。

炎平急忙收拾好书包，快步走出了教室，飞也似地跑出了教室。
“啊？雨怎么下了这么大？”炎平看着雨，准备撑伞。
“唉呀！”炎平看了看自己的手，空的：伞还在教室里呢！怎么这么大意？
就在这时候，教学楼的灯熄了，学校规定十点三十分关灯，但大厅的灯依然亮着，看楼的老头还在自己的屋中无聊地听着秦腔。
上去取吗？炎平心里挺害怕的，这么黑，而且这楼上的怪事听多了，炎平自然不敢轻易做出决定。可面对这么大的雨，心里有犯难了，冲回去一定让雨淋感冒，不冲？难道摸黑上去？
“靠！怕什么！我就不信我那么不幸，好事与不到我，倒霉事就找我！”炎平点上一只烟，猛抽了两口，眼看门都要关了，炎平又一次飞也似的冲了上去，招呼都没有给老头打，就冲上了楼梯，到了二楼，冲不起来了。为什么？没灯了，很黑，楼梯都看不清。炎平之后要摸着楼梯扶手慢慢地往上走。黑夜中的教学楼格外的安静，外边沙沙的雨声听得很清楚，一点火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照亮炎平恐惧的脸，他嘴里还咬着那根烟，从未取下来过，炎平随即取下烟，夹在了左手食指与中指间。
“咚咚，咚咚、……”，炎平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他急促地喘着气，小心地向上走着，脚步声伴着心跳，“呼呼”地喘气声，更让炎平后悔，为什么要上自习！没事撑着呀！炎平心里害怕极了，也不知到了几层，他摸黑走到一间教室门口。
“啪！”，炎平打着了手中的打火机，伸手找了过去……


就在炎平伸手去照亮教室门牌时，炎平听到身后的楼梯上传来了一种声音，而在外边雨声的夹杂中，这种声音显得特别清晰，那种声音很明显。对，那时脚步声！很弱，并没多少气力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还有微微的光亮从身后的楼梯射进来，射在炎平的身后，而此时，教室门边的白墙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啊！谁？”炎平手中的打火机灭了，猛转过身，没有靠墙，沿平不敢靠墙，一道刺眼的光照在了炎平的脸上，炎平也已是惊出一身冷汗，面目惨白。
“你在干什么？都关灯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强光后传来个男人的声音，不，明确地说应该是个老人。炎平此时已是满脑空白，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手心已经被打湿了，打火机还紧紧撰在手中。
“我问你呢！你在干什么？”“老人”说话了。
“我取我的伞，我的伞留在教室了！”炎平终于有了一丝理智，因为他听出这声音是看楼老头的声音，而那强只是个手电筒而已，炎平回头，那黑影依旧还在，那是他的影子，接着手电的光亮，炎平看清自己才在三楼，自己站在309教室的门前。
炎平静了静心，深吸一口气，然后痛快地吐了出来，他下意识觉得左手有种灼烧得疼痛。“啊！”炎平叫着，甩掉了夹在食指与中指尖的烟，那烟已经烧到了自己的手，因为刚才那一幕，使得炎平根本没有感觉到手指正在被灼烧。
“那你快去取，我马上关门了！”老头站了一会儿，不耐烦地说！
“哦，是，好的！”炎平急忙说道“我忙上就去！”
“快点！”老头拿着手电下去了，那光渐渐淡了，最后又是一片黑寂。
炎平在黑的几乎不见五指的教学楼里，困难地又一次摸到了楼梯扶手，然后迅速向上飞奔，几次差点摔倒，跌跌撞撞到了五层，那是炎平凭着感觉知道自己到了五楼了。
顺着与三楼是一样的方向，炎平小心地向那个今晚上自习的教室走着，“终于到了，应该是这里了！”炎平心里想着，又一次打亮了手中的打火机，伸了过去，在打火机微弱的光中，那教室的门上明显出现了四个数字：1-509
“就是这里了！”炎平没有灭掉打火机，另一只手推开来509的门……

“哐当！”，……一声巨响，在黑夜里是那么有威力！
“啪！”，火光消失了，打火机从一只僵硬的手中掉在了地上，看不见了，而四周却已静的让人心惊！炎平生硬地站地那里，509的门已经打开了，教室中并不像楼梯一样黑，教室外边有灯光照进来，很弱，但还可勉强看清有多少座位，黑板上隐隐约约的字迹。窗子并没有关，还在那里摆着，“哐当！”又是一声，炎平看清楚了，又是那该死的窗子！炎平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神经已经到了极限！头皮发麻！，身体时不时抖动两下，然而这一切让他足足在门边站了几分钟。也许对炎平来说，那时僵在那里几个世纪了。
“呼，……”，炎平大口地呼着气，心跳快得都要跳出自己的身体，心跳声炎平自己都能听见，眼球有了一丝的感觉，沿平记起了放伞的位置，眼球转向了教室的前边，放伞的角落……。
那伞还是静静地在教室前排撑开着，炎平疾步走上去，拿起了雨伞，合了起来，。伞已经干了，可就在炎平准备离开的时候，脚下却不知踩到了什么，很稀稠的。炎平的目光向西移动，最终停留在脚下。
“怎么地上的水还没有干，三都干了！”炎平琢摸着，并没太在意。
“赶紧离开这鬼地方！”炎平自言自语，但就在自己说道鬼字的时候，身体内已故冷流自脚下袭遍全身，不由打了个冷颤，知道自己失言了。窗外的雨还是不停地下着，眼平向窗外望了一下，想抽根烟，压压自己的恐惧，烟拿在了手上，却怎么也找不到火。“打火机呢？真是奇怪！算了，赶快走吧！”炎平转身向门口走去，到了门口，眼平的脚又一次踩到了什么，不过很硬，还发出了“咔嚓”一声，眼平这次将眼光下移，虽然很黑，看不清是什么，单凭感觉那个东西不大。
“奥！我的打火机！”，炎平想起刚才被那该死的声音吓坏了，打火机掉在地上也忘了捡，炎平随即俯下身去捡打火机，手刚刚触到打火机，炎平猛然抬头，因为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在自己的眼前，朦胧地可以看见几个脚印，而刚才那摊水，沿着脚印在向炎平流过来……
炎平立马捡起打火机，飞快地向楼梯跑去，摸到了扶手，炎平便顺着扶手向下冲，……也不知下了多少层，累了，眼平停了下来，自己感觉已经下了很多层了，自己敢肯定是绝对在五层以上，可自己面前的却还是一片漆黑。向下看去，好像还有很长的楼梯，眼平的眼神充满的是恐惧，眼平又想抽烟，他用颤抖的手把烟放在了已经没有血色的嘴唇上，点燃了烟，也照亮了自己的手。
“啊！……”，炎平疯了似的甩着手，伞和烟斗掉在了地上，炎平想着楼下冲去，并没有握着扶手，因为扶手是湿的，不！是流河液体的，炎平的手上已经被这种液体占据了，就在炎平打着火时，看到的，却是满手的血迹，那血液还在向下滴着。
不知炎平发疯似地跑了多久，也没有冲到一楼的大厅，可就在炎平绝望地坐在楼梯上大口喘气的时候，看到了旁边有丝亮光，那是灯光，灯光是黑暗的送终者，也是炎平在绝望中重生的火苗，炎平立马起身，向着哪有灯光的地方跑去，越来越近，最后在那教室门口停住了。
“教室？”炎平来到的这间教室，里边亮着灯，门是关着的。
“这个地方怎么这么熟悉？”炎平喘着粗气，很疑惑，，因为这个教室，正是自己今天来上自习的教室。
“天啊！这怎么还是509！”炎平终于压不住自己的恐惧，喊出了声，两腿一软，瘫跪在地上，两眼睁得很大，死死盯着教室的门，里边听不到任何声音。
炎平已经几乎没有任何感觉，麻木了，眼中只有绝望和恐惧。
“吱，……”，门开了，灯光照在了炎平苍白的脸上，也许是光带了希望那个，眼平无神的眼睛转动了一下，顺着打开的门忘了进去。
里边有人，一个身着白衣的人，附在桌子上，奇怪的是看不见脸，一头长发垂下，挡着她的脸。“白衣！长发？”她？炎平猛然想起了宿舍楼前的松树山，自己也曾看到的白衣女孩！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老缠着我？我不认识你！”炎平已经彻底崩溃了，带着哭腔，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为什么世界是这样的不公平？”她说话了，慢慢抬起了头。
“为什么现实却那么残酷！”她猛地抬头，目光与炎平交汇了！
“啊？”，炎平一声惨叫，想逃，可身体已经不能动了，站不起来，在惊慌中，眼平擦意识到，自己是跪在血泊中，教室的地上，墙壁，屋顶，都在流血，炎平的神经终于崩断了，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在朦胧中传来一种挺美的音乐，那是炎平最喜欢的曲子，那是《莫尔道河》，十分优美。在全无意识下，总觉有什么东西在振着自己的身体！“难道我死了吗？我这是在哪？为什么什么也看不见？”炎平中断了思维有了反应，他睁开了眼，却发现了这一切的真相……
原来自己并没有离开509，睁眼看见的却是已被汗水打湿的书本，自己其实一直在睡觉，从没有醒来过。而刚刚的一切是个梦，噩梦。
忽然，炎平采反应过来，腰间的手机一直在响，炎平立马拿出手机，接了电话，“喂？”答应的同时，看见他们三人还在，炎平一时忘了刚才那个让自己生不如死的恶梦，拿着电话，匆匆出去了！也不知道聊了多久，和一个朋友，还聊了自己那奇怪的梦。
聊完之后，一阵茫然，一看手机，十点二十了。
“天啊！”炎平立马进去收拾书包，背起书包离开了教室，那个时候教室已经没人了，眼平去了趟洗手间，然后走出了教学楼，雨还在下着，炎平意识到自己的左手依旧没伞，就在这时，教学楼的灯灭了……

                                                        （完）

木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