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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悲伤情绪真的一无是处么 [打印本页]

作者: 筠竹君    时间: 09-1-18 21:41
标题: 悲伤情绪真的一无是处么
来源:译言网

    为什么要悲伤?好,现在是一月份,经过假期的折腾之后,你觉得自己在发胖在崩溃,但这真的没有必要悲伤。悲伤给人带来不适,悲伤使人沮丧。在这样一个“个人幸福大过天”的社会里,我们无法容忍绝望里的纠结。特别是,我们现在已经有了针对这个的药物。

    抗抑郁药物有助于消除悲伤的感觉,削弱临床抑郁症中的沮丧感——不仅仅是指整个人生的悲哀,也指的是在特定的时间里人们索经历的坎坷,无论是失业、了结某段关系,还是至爱的离世。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在服用抗抑郁药物,这也就没什么好奇怪了。

    但这真的是个好办法么?世界各地越来越多的心理研究表明,这并非是个好主意。研究者担忧,这种逐渐兴起的、将普通的悲伤情绪当作疾病来治疗的趋势,会加速我们的生物有机体的运行,并使之瓦解。他们认为,悲伤是具有进化论意义的。如果我们失去了悲伤,那我们就失去了全部。

    “当你发现一些植根于我们生物本性的东西的时候,你会认为它是经过自然选择的。因为,如果它是无益的,我们就没有必要一直负载着它”,杰罗姆·韦克菲尔德这样说到。他是纽约大学的临床社会学家,他曾经以合作作者的身份与艾伦·霍维兹(美国新泽西州大学社会和行为科学家。译者注)发表论文《悲伤的逝去:精神病学是如何将普通的伤感转化为失控的抑郁症》,该论文由牛津大学出版社于2007年出版。杰罗姆还认为,我们正在为生物体的一部分表象所迷惑。

    我们都有悲伤的一面,也许现在到了该接受这个的时候,尽管许多精神科医生坚定地予以否认。他们警告说,悲伤具有转化为抑郁的消极趋势。即使当人们是喜极而泣的时候,如果他们想让自己变得高兴起来,那么也应该允许他们服用药物。

    那么,谁是正确的?悲伤到底是我们生活中不必要的东西,还是人类生存的关键条件?

    悲伤对于人类是很重要的,虽然对此很难找出确凿的证据。但是,关于我们为什么会倾向于感受悲伤,很多看法正在演进。从其他灵长类动物来看,表现出悲伤可能是一种自我保护的策略。如果一只类人猿在失去原有地位时并没有明显地表现出伤感,那么它就会被继续认为是对于当前统治者的威胁——这会是致命的。

    韦克菲尔德相信人类的悲伤还有更深层次的功能:它有助于我们从自己的错误中学习。“我认为,激烈的负面情绪有这样的作用,它可以使我们正常的活动停止,以便我们可以在一段时间内专注于某些事物”,他这样说到。首先,悲伤作为一种心理威慑,可以阻止我们犯错误。举例来说,在某段关系或者其他一些我们看重的事情里面,悲伤的风险令我们不再那么英勇无畏。

    保罗·基迪韦尔是英国卡迪夫大学的精神科专家。他认为,进一步而言,即使是完全的抑郁症,也能使我们免受长期压力的影响。他毫不迟疑地说:“你可以呆在一个充满慢性压力的地方,直到崩溃或者死亡”。他同时认为,我们也许已经将表现悲伤变成一种交流的方式。通过悲情流露,我们可以告知其他交流对象——我们需要帮助。

    而且,有这么一个说法,认为创造力是和消极情绪有关。从来不乏一些患了抑郁症或者是躁郁症的杰出艺术家、作家和音乐家。想要规模地、可控地验证这个说法将会非常困难,因为找不到足够多的公认的天才。但许多一般意义上的创造似乎都与情绪障碍有关。哈佛大学的莫杜浦·阿基诺拉和温迪·门德斯发现,在一项创造性测试中,那些有抑郁表征的人表现得更为出色,特别是在接受到那些刻意加深他们低落情绪的反馈之后。研究者指出,这些激烈的反馈信息可以使人们对于不幸的经历有更深的体会,因此,潜意识里的创造能力才显露出来。或者说,这些反馈信息迫使有抑郁症倾向的人努力工作,以避免未来会有糟糕的感觉。

    别高兴,要难过

    许多证据表明,兴奋过度对你的工作有害无益。爱德·迪纳是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的一名精神科专家,他和同事发现了,在满分为10分的幸福指数的测试中,那些得了8分的人比那些9分或者10的人更为成功,无论是在收入上还是受教育程度上。尽管那些9分和10的人看起来与成功更为接近。

    这简单证明了,最幸福的人是那些将亲密关系视于权利和成功之上并懂得珍惜的人。但是这也表明了,那些“过于幸福”的人失去了改变现有生活的意愿,尽管这些改变可能会使他们受益。基迪韦尔认为,对于悲伤的药物性治疗也是如此。这种治疗钝化了不幸遭遇造成的影响,消除了人们企图改善生活的动机。对于那些真正问题出在别处(比如说,一段糟糕的关系)的人而言,给他们用抗抑郁的药物会使得他们继续停留在一种不健康的状态里,而不是去处理真正的问题。

    无论一段小小的悲伤情绪是否有益,每个人都认同临床抑郁症是无益的。不幸的是,悲伤和抑郁之间的分界线并非很明朗。诸如失业或者失恋引起的正常的情绪伤感,尽管这些情绪可能会引导我们重新对生活做出价值评断,但当事人仍被过量用药;而对于临床抑郁症患者而言,给予正常剂量的药物治疗。这两种情况,哪种更可怕?

    来自澳大利亚悉尼大学大脑与心智研究所的伊恩认为,抑郁症并没有高估,而是更应被重视。否则,严重的抑郁症患者会因为遭遇冷落而离世。他指出,有证据表明,越多的抑郁症患者得到重视,自杀的人数就随之减少。他说,将重度抑郁的诊断边界放宽是非常重要的,因为“绝大多数的自杀并非发生在最严重的抑郁症患者身上”。

    尽管如此,韦克菲尔德觉得,去给一个并非真正需要药物的人开处方,是件不轻松的事。他说,毕竟,抗抑郁药物有副作用,其中的一些还非常严重。

    悲伤的必要性

    那么,人类的悲伤情绪到底是怎样呢?我们是应该接受人生中那些足以使我们短暂崩溃的不幸之事,还是应该求助于医生,希望药物可以加速我们的哀伤进程,以使我们更快回到幸福的轨道上去?

    肯·金德勒是列治文(加拿大西岸的太平洋沿岸的城市。译者注)弗吉尼亚联邦大学的一名精神科专家。他指出,对于某些人而言,悲伤显然是不必要的东西。没了悲伤,他们会过得更好。他提起这样一位母亲:将近30岁的她来求助,因为在她的一条主动脉上存在着某种缺陷(inoperable defect 。译者很迷茫),所以主动脉会在将来的某个不确定的时间爆裂,这会使得她当场死亡。得知此事之后,她陷入深深的悲恸之中。当然这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她不愿用那种方式度过余生,她不想对家庭无所贡献。

    “她无可指责”,金德勒说:“我开始对她进行抗抑郁药物的治疗,她开朗了许多。我确实剥夺了她某些痛苦的体验,我确实制止她去更进一步体验这种经历。但是在这个案例中因此引发的质疑,都是苍白无力的。”

    特伦斯·凯特是加利福尼亚州斯坦福大学的精神科专家,他显得更为谨慎。他认为,我们中的大部分人并不需要面对这么极端的问题。他说:“幸福的代价是完整的(complacency。译者又迷茫了)”,悲伤仍然有用,“穷则思变。当然,你不愿意扼杀或者钝化情绪,也是明智的”。

    基迪韦尔对此表示同意。在回应韦克菲尔德及哈佛大学的研究时,他说:“很明显,当我们无法达到特定目标时,如果我们不感到悲伤,我们就不会重新审视这个目标,也不会进行反思如何去改变我们的策略。在激情和欢喜的状态下,我们可能会变得盲目”。

    那么,这里是否存在中间地带?双方都认为存在着不用药物而消除有仇的方法。韦克菲尔德说:“对于那些引起你不快的事情,你要改变一下看法。另一种可能性正在等你。在这个问题上,更细致的视角会使人们对他们的所选感到更好”。

    迪纳也建议说,我们应该放弃“时时刻刻的幸福”,他说,我们所要做的,就是使人们接受他们“并不够幸福”的这个观念。他提到了一项运用情绪辨别软件来分别蒙娜丽莎的内心感觉的研究,该研究表明,蒙娜丽莎的幸福程度是83%。其余的则是混杂着恐惧与愤怒的激烈情绪。这看起来,它好像就是那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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