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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一抹残阳红》第二部第五章:采蘑菇的小男孩 [打印本页]
作者: 皮皮汪 时间: 15-2-7 15:35
标题: 《一抹残阳红》第二部第五章:采蘑菇的小男孩
5.采蘑菇的小男孩
最近皮皮汪的微信朋友圈和微博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朋友们就餐室时晒得美味佳肴,有时候深夜里他们也不安分,宵夜一上来,他们就迫不及待秀图,他们有群人有个共同的成为:吃货,这个当让是他们自诩的。人人都可以自我宣称为吃货。可在皮皮汪看来,吃货是有讲究的,不是人人都配得上这个称谓的。
成为吃货,必须要满足一下几个不可或缺的条件:
条件一:必须有一定的文学素养。有人不服气,可能要跟皮皮汪争论一番。吃货就是吃货,还要什么文学素养。估计不少人又要说皮皮汪开始“装B”了。没读过《红楼梦》,恐怕喝碧粳粥时,也喝不出那份浓浓的香味,没看过袁牧的《随园诗话》,恐怕不知道那些日后演变为几大菜系的经典菜肴居然还有这么一层讲究。首先得是文人,其次才能称自己是“吃货”,不然只是”货“,或者是“白吃”了。光有文化还是不够的,不然作家们个个都是“吃货”了。还得满足第一个条件。
条件二:吃货还没会做饭。俗话说外行的看热闹,内行的看门道。会烹制一两道拿手的招呼贵客的好菜是进阶为“吃货”必不可少的第二条件。管说不练,迟早完蛋。会吃还不行,不自己动手,还真品尝不出美食背后智慧和勤劳的滋味。有人不服气,说我会做饭呀,我也会写作呀,这总可以称为“吃货”了吧。“吃货”的的帽子可不能随便戴。就好比贾宝玉嘴中的“袭人”这个名字,不是随便“什么猫儿,狗儿”都配得上这两个名儿的。要不然就会发生“通货膨胀”,满大街都是“吃货”,“吃货”就一文不值了。物以稀为贵,经济规律在各个领域都会发挥作用。书读了不少,也烧的一手好菜,那么就可以称为“吃货”了吧。其实不然,会这两样还不够
条件三:吃货得走遍中国,游遍世界。“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吃货”还得走遍大南北东西,五大洲四大洋也要一一游遍,这样才能称得上是“资深吃货”,不然就是“贴牌”“山寨吃货”了。在皮皮汪汪看来,徐霞客可以算作吃货中“六段高手”,余秋雨虽然走了不少路,周游列国,写出了《行者无疆》《文化苦旅》《霜冷长河》《接我一生》等当初皮皮汪阅读起来激动不已的佳作,但在皮皮汪的等级排序中勉强算个“五段”。他自己勉强可以算作“一段”,“菜拳道”的白带,而且还白带异常,皮皮汪这小半辈子没写过书,所以就成了“白带异常了”。
“中国拥有世界上最富戏剧性的自然景观,高原,山林,湖泊,海岸线。这种地理跨度有助于物种的形成和保存,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这样多潜在的食物原材料。为了得到这份自然的馈赠,人们采集,捡拾,挖掘,捕捞。穿越四季,本集将展现美味背后人和自然的故事”皮皮汪一边欣赏了《舌尖上的中国》,一边会想起了记忆中”儿时的味道”:
一部《舌尖上的中国》勾起了多少华夏儿女童年的记忆,几乎创造了一个中国纪录片的奇迹:自5月14日起每晚10点半,全国各地的“吃货”锁定中央电视台综合频道,死守着电视机来了一场盛况空前的集体自虐。在微博上,分分钟都有用户以“舌尖上的中国”展开话题刷满、占据整个电脑屏幕。
皮皮汪将再再次穿越到十年前的大别山,开启一段让人垂涎三尺的味觉之旅。
最先触发皮皮汪的味觉神经的便是成儿从家里给他连续偷了一个月的“腊鱼”了。那是皮皮汪童年最刻骨铭心的味觉记忆。印象中一临近过年,皮皮汪的父亲便从县城里带回一蛇皮袋子7,8斤重一条肥美诱人的草鱼,大概有6,7条,都是皮皮汪的父亲在县城的菜市场上精挑细选的。皮皮汪的父亲对选鱼可是有独到的造诣。皮皮汪家后边有条五米宽的人工沟渠,七十年代大兴水利时,皮皮汪的爷爷奶奶跟姑姑们同广大的父老乡亲们有铁锹一铲一铲开挖出来的。那边沟渠的源头是花园水库,一到开闸的时候,小时候皮皮汪的父亲便带他去那条渠道里摸鱼。如今那儿已经水已经干枯了,前些年的夏天,皮皮汪暑假回家,一时兴起,便跑到后面的渠道,卷起裤腿,跳到约摸一尺来深的沟渠里,忙活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皮皮汪记得小时候鱼儿特别多,走在渠道的水中,都能感觉到水里的鱼儿在亲吻自己的脚丫,那感觉有点像最近流行的“鱼疗”。
制作腊鱼的最主要的原材料—新鲜的草鱼有了,接下来便是迟鱼,炒料,腌制,晾晒的过程了:
准备好腌鱼的花椒焙熟,用擀面杖擀成粉状; 然后将草鱼从背部开刀,取出内脏,腹部黑膜洗净控干水分备用;晾干水分的鱼,如果还有水分,就用干净的毛巾抹干水分,把草鱼用从镇上的就作坊里幺的盛放在白色的油壶里谷酒里里外外都抹一遍;再把盐和花椒放入锅中小火炒出香味;花椒盐炒至微黄,放入花椒粉;炒至花椒盐香味更浓郁是就行了,盛出放一边晾凉;晾凉的花椒盐,均匀抹在鱼肚,鱼头等部位;外面也同样摸匀花椒盐,用一个大点的袋子覆盖住鱼,放阴凉处,腌制6到7天即可;腌好的鱼,盆中已经腌出了很多鱼身上的水;准备好开水和毛巾,把鱼身上的盐水用毛巾一点点抹干,这样在晾晒的时候,就不会有油水滴落;抹干盐水的腊鱼,用麻绳穿好,挂在阴凉通风处,一般晾晒半个月天即可。
经过这一系列的工艺,肥美可口油而不腻咸而不盐包含着童年的记忆与故乡的味道的腊鱼就可以“新鲜出炉”了。
皮皮汪至今还记得从成儿家偷来了的用烟盒儿包起来的腊鱼块咸咸的滋味。现如今,家里年年也都会晒腊鱼,皮皮汪汪的母亲每次临行前都嘱咐皮皮汪带一些出去吃,皮皮汪嫌麻烦,懒得拧那么中的物什儿挤火车。皮皮汪做的是销售的工作,进场跟客户们下馆子,也经常点一些腊鱼腊肉,可都吃不出妈妈和奶奶做的味道。
是皮皮汪的味蕾变得更挑剔了,还是那些从新东方烹饪学校学成归来操刀的大厨的手艺比不上皮皮汪的父亲和奶奶呢?
皮皮汪的奶奶做饭很难吃,不是一般的难吃。如今皮皮汪这一拿手的绝活全拜奶奶所赐。奶奶特别节省,穷人家的孩子苦日子过关了,富裕起来的生活反倒无所适从了。皮皮汪家盖房子的前前后后几年家境也还算殷实,父母在外打工,一年收入两三五,奶奶在家种地,基本上能够自食其力。小皮皮汪跟玉儿姐姐这两张小嘴儿也吃不了多少。奶奶就是舍不得给皮皮汪做炒的菜,说是这样浪费油。日复一日都是用那几口碗底已经泛黄开裂的菜碗蒸菜吃。甭提有多难吃了。
穷人的味蕾跟富人的可没这么大差异。小皮皮汪当然不乐意天天吃这种他称之为“猪食”的饭菜,每次奶奶跟姐姐吃完饭,姐姐上学了,奶奶上山砍柴火了,皮皮汪就会偷偷的溜回去开小灶。就这么一来二去,皮皮汪的自学成才,做饭的手艺大有精进。
长大后的皮皮汪老爱在朋友面前吹嘘,他做饭的功夫如何了得了得。那些“不怀好意”的哥们就会故意使坏反问道,“跟你灶上功夫比起来,你的床上功夫如何?”
还有腊肉,腊鸡腊鸭腊鹅,大户的人家还会晾上两条山羊腿。日子过的红火起来后的皮皮汪家也晒过辣羊腿。
腊味儿就先告一段落。还有一道儿时的美食,也许只有大别山深处的那些最朴实憨厚的妇人们才会制作的一道神奇的美食---观音豆腐。
为啥取这个名儿呢?据传58年59年大灾荒,皮皮汪奶奶的那辈儿人饿的前胸贴后背儿,那群大别上深处的农人们辛辛苦苦种好了的粮食都被公社上收上去“支援朝鲜”了。社会主义阵营老大哥“苏联”跟新成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分道扬镳,把专家和一些支援的物资都撤回莫斯科了,那年又遇上了百年不遇的大旱。一望无垠的农田像年老失宠的宫女的阴唇,皱不拉几,皲裂的厉害,可就是得不到“皇帝老儿”的滋润。好多撑不住的乡亲们在那年都去见共产主义的祖师爷马克思去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看到人间这一惨绝人寰的惨状,看不过去,就把她左手拿的那个净瓶往大别山处一道,瓶子里的仙草就纷纷在大别山深处的石头缝里生根发芽了,奶奶称那种浆液可以制作观音豆腐的草儿成为“观音草”,皮皮汪也不知道这种植物的学名叫什么。反正儿时就觉得这种植物很神奇:
摘回观音草的叶片洗尽,然后用搓衣板在洗澡盆里搓成浆,用蒸粉蒸肉垫蒸笼的纱布将叶梗与夜浆分离,然后将汁液导入洗脸盆,对了还得用马尾松的叶子烧成的烟灰“点化”一下,一根香的功夫,绿油油晶莹透亮的观音豆腐就这么成了。等待观音豆腐成型的空档,必须的净手上香跪拜灶神姥爷,祈求观音菩萨的赏赐。听奶奶说这一步之制作观音豆腐的关键,如果不虔诚,观音豆腐是成不了行的。皮皮汪汪可是学了《科学》《自然》自然不会跟奶奶拜观音,有几次观音豆腐没成型,奶奶还怪罪小皮皮汪。不过大多时候还是成型的。很清爽,加点糖,爽滑爽滑的,有点像果冻。如今随着奶奶这一辈儿人的陆陆续续的离世,这项大别上深处的“非物质人类文化遗产”恐怕要永久的试穿了。
皮皮汪回想起儿时偷吃还没等到观音豆腐成型的“水豆腐”的情形时,不禁泪流满面,黯然神伤。
还有不少伴随皮皮汪儿时的美食大抵都见不到了。及时后来看到了也不是当初的模样了。大大卷,泡泡糖,唐僧肉,辣条,旺旺雪饼,北京方便面,锅巴,五毛钱的面包,大白兔奶糖,健力宝,装在塑料薄膜里的软管汽水,一毛钱一根的冰棒,皮皮汪还记得夏天的六一儿童节,皮皮汪跟湾里的堂哥步行20公里前往镇上的冰棒场贩冰棒雪糕回来卖,那会儿没有冰箱,批发回来的雪糕很容易化了,皮皮汪就把他们用干净的棉被(如果让奶奶知道了棉被是从家里盖的被子上一次一块一次一块撕下来积攒起来的破棉絮,皮皮汪的皮肉又得遭殃了)裹起来放进小匣子,这样能够保证一天不融化,(皮皮汪到现在都不明白是什么物理原理)无色的冰棒卖一毛,前头有点绿豆的卖两毛,奶油雪糕可是奢侈品卖5毛,那会儿只有六一儿童节才能吃的到。
还有姑姑们来看望奶奶时带来的方块冰糖,罐头,南方黑芝麻糊;学校旁边五奶奶卖的5分钱一酒杯的葵花籽,瓜子;腊月二十小年时候的“爆米花”(不是玉米爆的,是用那种简易的像孕妇的肚子一样的炉子在炭火上不停的旋转,然后,“喷”的一声,倒进去的米粒儿就成为了蓬松的“爆米花”了,皮皮汪至今也不知道那种装置叫什么),油麻糖(用芝麻,花生和麦芽糖熬成了糖稀压制成方块然后切成绿箭口香糖大小的方块,糖把儿(用爆米滚麦芽糖的糖稀搓成拳头大小的球),炒花生,炒红薯条,炒豆角(就是豆干切成菱形用沙子高温爆炒)炒南瓜仔。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食物是是碗中间叫文革家的云南媳妇弄的炸蜂蛹,就是马蜂窝里面的那些幼虫,每次小伙伴们捣玩马蜂窝总是把马蜂窝送到文革家里让他那云南媳妇用油炸着吃,文革媳妇用半生不熟的蕲春方言说好吃,还骗我们也跟着吃,小伙伴们捅马蜂窝时没少被马蜂蛰过,哪儿还敢吃小马蜂。纷纷摇头学者文革媳妇儿腔调说,“好吃,好吃,都是你的,我们不吃”。
最需要耐心同时也是最最珍贵的也是最最美味的食物当然要数“枞树菇”,城里的孩子可能没见过。这个可是皮皮汪童年伴随面条,米粉,豆干最佳的“黄金搭档”
鲜嫩可口的枞树菇,劲道爽滑的苗条。再袏以老干妈辣椒酱,一碗热气腾腾的丛书菇苗条就出锅了。小皮皮汪还等不及面条温度冷却下来猴急猴急的往嘴里塞,油比水的密度低,沸点比水高,滚烫的面条上覆盖的温度可不仅仅是100摄氏度的热油了,烫的那叫一个疼,吃的那叫一个爽,皮皮汪至今还记得每当重阳节的时候吃丛书菇面条时的烫破嘴皮时恼羞成怒的窘态。
据说枞树菇截止到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都没有找到人工培育的方法。大别上的崇山峻林封锁了大别山与外界的联络,与此同时,却用这人家难得的美味回馈给大别山的孩儿们。
大自然母亲处处都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肥沃潮湿的大别山可是枞树菇天然的育种房。农历九月,地处北纬30度亚热带雨林温度带的大别山迎来了久违的雨季。在来自西伯利亚的冷气团和来自太平洋赤道地区的暖气团的交相辉映下,大别山的支脉“毛狗洞”温暖而又潮湿。这个季节正式枞树菇滋长的季节。
拧上个提篮,大一点的孩子会拧上菜篮子,邀上三两个小伙伴儿,皮皮汪和他的小伙伴们就活蹦乱跳朝着“毛狗洞”“细凹儿”“严淖”(都是当地的地名儿,没有对应的地理标示,只能音译)进发。
这些枞树底草丛深处的精灵们便于皮皮汪和他的小伙伴们玩起来捉迷藏的游戏。
这些眼疾手快的孩子们一溜烟的功夫,菜篮子里便收获了薄薄的一层,皮皮汪“采丛书菇”采不过大孩儿们。但小皮皮汪有他的“独门秘籍”让皮皮汪的斩获丝毫不亚于大孩子们。
乘着他们钻进草丛里聚集会神翻找枞树菇的空档儿,皮皮汪便伸出了他那邪恶的“小手”。
大朋友们往篮子拣,皮皮汪小心翼翼不露声色往自己的篮子转移。
大朋友们发觉篮子里怎么捡了半天还是那么薄薄的一层,小皮皮汪的小提篮子的枞树菇对起来像富士山丝的。大朋友们当然会怀疑皮皮汪动了手脚。
皮皮玩当然不会承认,捉奸捉双,捉贼捉赃。大朋友们没有证据当然奈何小皮皮汪不得,况且还有她姐姐在,皮皮汪也从他姐姐的篮子里“转移”过枞树菇。
“采蘑菇的小姑娘
背着一个大竹筐
清早光着小脚丫走遍森林和山冈
她采的蘑菇最多
多得像那星星数不清
她采的蘑菇最大大得像那小伞装满筐
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
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
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哩噻”
耳畔再次会想起这首清朗明快朗朗上口的“采蘑菇的小姑娘”,当初“转移”枞树菇的小皮皮汪自离开大别山远赴千里之外的天津求学后就再也没有吃到过枞树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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