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抑郁人生经历 一个对生活充满了美好渴望的生命,自从十年前莫名其妙的患上了抑郁症,在以后的生活里,一直就在坚持忍受痛苦和彻底放弃生命的永不间断的矛盾中挣扎地生存着,原来的梦想象夏花一样短暂绽开又泯灭。 ‘坚持’—是对自己和别人说的最多的字眼,因为只有这一个动作才让我至今一息尚存。 不知道这一切是否还有意义,但为了父母、孩子、姐姐和很多亲人和朋友,我不想在他们期待的眼神中看到痛苦和眼泪,我不想也不能,必须也只能保持着坚持。 况且还有很多责任与未尽事宜,父母还未孝敬,姐姐的爱还没报答,还有儿子的养育教育之职......活着就有希望,坚持下去就可能会有结果...... 走到今天会这样,是认命的,不会有什么不平衡,宁愿我爱和爱我的人所应承受的痛苦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哪怕去地狱或炼狱,其实我已经在其中了。 但经历了这些不好的,使我明白了其实人除了感情其他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带不走的,就像著名慈善家李春平先生经历了丰富人生后说的:人类最终剩下的只有感情。 只有失去才知道珍惜,这是人的通病,应该是人性的因素决定的,没办法,真的希望能重新来过,好好珍惜。但已是不可能了,这就是人生,很残忍的。 其实人生中最值得珍惜的不是‘失去的’和‘得不到’,而是现在所拥有的。
我出生在美丽的滨海城市-大连,从小就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对父母言听计从,对未来绚丽的生活充满了渴望,也知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只有通过努力才能抵达成功彼岸。 小时候在大人眼里是一个聪明上进的好学生,甚至有一次在感冒发烧排队候诊的时候也要打开书本看上两眼,生怕浪费了时间,小学在班里成绩总排在前五名以内,并最终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重点高中。 可还是不敢有半点松懈,并不是有什么远大的理想抱负,虽然当时的社会很宣传强调这些,但我连今后要干什么都没有打算,只是知道不该浪费眼前每一分钟的时间,没有目的性也没有充实感,完美而机械的用好每一分钟已经成为生活的唯一需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习惯,总之成了生活的全部。不知快乐幸福为何物,成了时间的奴隶却看不到主人。 佛曰有因便有果,不知道是何原因,但结果是确定的,我开始有强迫症行为了,在循规蹈矩的生活中它的出现刚开始并没有引起注意,因为本来对自己就一直要求严格,严格强迫的惯性思维主导着生活的全部,长期而过分的自我强迫违背了人的自然规律,最终导致一些不正常行为的发生:强迫自己不断确定椅子一定是干净的才能坐下,桌子也要经过严格评定是干净的才能使用,如此这般无法停止,周围发生的一切包括老师的讲课都已经不重要了,全身心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在检查卫生的这项工作上,等到工作的彻底完成才能精疲力尽地回到现实中来。可是如果离开再回来呢,没办法,再一次在分裂的世界里大战风车,这是一个紧张而麻木的过程。 每天都要这样不知重复多少次,对于同龄人的大好青春时光我是在分裂的病态的世界里度过的,应该说是在无望的煎熬中碍过的。 当时不知道是病的,只是认可这世界有很多事情是无法自控的,就像醉酒和梦游,不能支配自我。 结果可想而知,所有形势每况愈下,每天都在恐惧和无奈中等待着时间的流过,在正常与非正常的不断交替中活着。 期间快乐也是有的,那是在卫生大检查的工作完成后,很短暂,应该不是快乐,顶多算是工作完成后的一种满足。 就这样五年六年或许更长一些时间,在正确的潜意识的帮助下,强迫症渐渐痊愈了,它悄悄地去了,正如它莫名其妙地来,就当命运的手打了一记耳光,可至今不知为何会受如此的垂青。
一切并没有结束,命运送了一份重礼给我,让我几乎无法承受其重。 1996年,已工作六年,还是循规蹈矩的六年,但在朋友同事眼里我是优秀的一员,因工作表现突出,调到上海重用,可偏偏在这个应该严肃的时候,命运却跟我开了个大玩笑。 很突然的一天,没有任何异常因素,就感觉莫名其妙的沮丧、孤独、脆弱、厌食、浑身无力、失眠,全身不适甚至包括皮肤,头象沉重的石头压迫着空空脑袋,已无力集中精神做任何想做或必须做的,哪怕原来很感兴趣的事。 躺着是唯一能做的,无论睁眼还是闭眼。这对常人来说是多么惬意的休息方式,而对我来说与死无异,因为无意识能力,确切地说与死人无异。 自认为从小就是一个意志力极强的人,于是决定一定要查出病因,因为身体各个部位的不适,估计是体内某个器官造成的,于是开始跑遍了上海各大医院的内科诊室,五脏六腑翻了个遍,没有查出具体原因,大夫随便开了些辅助药物全都吃了,有一次一个中医大夫说应该吃一些胡萝卜,当晚下着暴雨也无法阻挡冲入雨中跑遍市场、饭店,可是太晚都下班了,最后在一家大酒店的厨房里用50元买了三根胡萝卜。我当时只有一个信念:不顾一切治好病,我要有劲,我要工作,还有很多事要做。 这样过了半年,皮包骨头的肢体已无法继续工作下去了,回大连调养,再次去遍了大连的医院,吃遍了保肝保肾的中药西药,有一点是值得的,就是知道了我的肝是我体内最强壮的器官,过滤这么多药的毒素依然完好无损,真是百毒不侵。 一个半月过去了,结论是无病呻吟,瘫软在飞机上回来的,只好又瘫软在飞机上回去。下了飞机,内心的世界比上海的梅雨天气还灰暗。我把自己封闭在四壁无窗的屋子里,坚持地活着,真实地死着,整天整天地不吃不睡,不是不愿是无法做到,水是唯一支撑的能量,更可怕的是那种不可名状生不如死的感觉,一刻不停地让你清清楚楚的感知着,我不知道我还能这样多久,我的忍耐力还有多强,我承受的极限是多大,我没有想过主动去死,因为我已经死了,只不过死在地狱里了,死后还有痛苦的感觉...... 幸亏时间是无情的,它不会因为你的痛苦而停顿,终于又有三个月过去了,同样突然的一天,也同样没有任何异常的因素,脑子开始可以运转了,有意识了,可以思考了,有力气,有兴趣做事了,不适感也渐渐消失,终于恢复正常了,这对正常人来说再正常不过的感觉,对我来说却是莫大的快乐和幸福,简直令我激动得欣喜若狂,甚至大喊感谢上帝又把我送回来了。
不知道应该感谢谁,我又恢复了常人的生活,经历着正常人应该经历的:工作、学习、恋爱、结婚、生子...... 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蛮外向、挺随和、爱交友、好玩好动的人,游泳、打球、下棋、唱歌、旅游、看电影......无所不会无所不爱,而且特别喜欢周星驰的电影王朔的小说,甚至重复看几遍,生活对于我来说是丰富多彩的。
可恶梦对于我来说才刚刚开始,五年后的一天,死人般的感觉又悄悄爬进体内,好在这次找对了医院-精神疾病专诊医院,终于找到了根源,确诊为抑郁症。吃了几种药,病情有了明显好转,使我树立了坚定的信心-药物能够治好这种病。虽然中间因为用药的方法问题出现了几次复发,浪费了一些时间,但最终还是纠正了方法解决了问题。
又一年过去了,因为出色的工作表现,被调到北京工作,良好的工作条件和待遇,使那里的工作生活如同度假,再繁忙的事务也能举重若轻地处理。 可人生总是苦乐交替,怪不得常言会说:人生十之八九不如意,就在这时命运又举起了牌子通知我:你天生就是一个苦命人,无权选择快乐。体内的毒蛇又爬了出来侵蚀着全身,不知道是什么引蛇出洞的,抑郁症是精神类疾病,应该是在遇到挫折或心情不好的时候才来的,可现在我很好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极度失望,但有上次药物治疗的经验,还不至于绝望。开始买药,按照上次的方法治疗,坚持了两个月,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又开始去医院,北京的医疗水平在全国是有名的,在人生地不熟的北京专科医院里,两眼茫然地看着墙上专家的照片,选了一个面善的专家挂了号,面对长长的候诊队伍,心中隐隐泛起对自己和众生痛苦的无尽怜悯,很痛,无奈又无力的痛,后来有皈依佛门的想法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果然专家很专业、很慈祥、很耐心,是很有医德的那种,那天正好是圣诞节,我象祈求上帝的救助一样坐在那里,专家很诚恳地说了几条关于抑郁症的专业知识和现状: 1.抑郁症至今在世界上也没有其成因和病理的明确结论。 2.抑郁症目前已成为世界第三大疾病。 3.抑郁症就如同感冒谁都可能患上。 4.抑郁症得过之后很难治愈,可能需要终身服药。 5.有抑郁症的人极易复发,而且复发后一次比一次严重,一次比一次难治, 有的患者甚至在服药治疗过程中一周复发了三次。 6.抑郁症每次复发的状态都不一样,所以治疗方式也不一样,要靠边摸索边 治疗,就是说这种药试过一两个月不好用再换另外一种药再试试。
哈哈,我在心里仰天大笑,这世界多奇妙!让我活的如此精彩! 这和死刑的判决书有什么区别,而且死法是五马分尸。 或者干脆作为地狱的入门须知算了。
想起了张国荣临走前写的遗言:‘我不是一个坏人,我没做过坏事,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也无数次地仰问苍天,究竟为什么??? 他走的那天正好是愚人节,可能是老天在愚弄我们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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