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不锈 发表于 05-2-3 11:16:51

一个避孕套的自白

  刚过清明节没几天,碧云橡胶园又开始热闹了,经过一个冬天的休眠,橡胶树陈叶落尽,个个蹶着肚子,等待着胶工那锋利的一刀。

  一阵响亮的喇叭声后,胶工们开始出工了。刀光闪处,胶树的新鲜割面上又多了一条洁白的优美曲线。
一个五大三粗的胶工,用最流行的泰式推刀法,在生我养我的2046号橡胶树上割开了一条大口子。我还没来得及和母体作最后的告别,就一下子滑进了胶工早已准备好的胶杯里。他伸出食指戳了戳我,又用拇指和食指对搓了一会儿,然后甩过头兴奋的咧开大嘴喊道:“老板,今年的胶奶好好稠哦!”

  就这样,一杯杯胶奶汇集成一桶桶,然后被抬上手扶小四轮,运到县里的制胶厂统一制成干胶。没过几天,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乘汽车、坐火车来到了一个叫云中漫步乳胶制品厂的地方。

  “是时候了,是时候了,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在冥冥之中我突然有了一种涅磐般的感觉。果不其然,没过几天,我就被一群穿着制服,戴着口罩的人们运到了一个超大的流水线上。经过几天几夜的炼狱,我终于从原来干瘪的干胶变成了一个半透明的圆圆的袋状物,然后被一群手脚麻利的女工涂上一层滑滑的东西,卷成卷,穿上了一个漂亮的长方形外衣。

  终于可以出来透口气了,在纸箱里憋了大半年的我还没来得及伸个懒腰,就被一个刀疤脸一把抓到了长长的柜台上。刀疤脸一边详细的查看我们的出身,一边自言自语“娘稀屁,这批货还真不赖,有浮点型的、有环状的、还有彩色的,今天晚上先和马子挨个适用一遍,然后再订价。”

  眼看着每天晚上都有几个兄弟姐妹被刀疤脸野蛮的从我身边虏走,从此再也不知去向。我敢肯定,他们已经身遭不测了。伴随着刀疤脸和他马子的叫喊声,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每天早上迷迷糊糊醒来后,都庆幸自己又多活了一天。

  这一天,刀疤脸的生意出奇的不好,他一边用牙签剔着大黄牙一边骂骂咧咧:“娘稀屁,挨着这么大个大学,生意还这么赖!”然后抓起孤零零的我看了看说“靠,反正都是用,你们不用,老子自己用!”

  我正在为自己即将赴兄弟姐妹们的后尘而悲哀,突然被刀疤脸扔回盒子里。

  “哥们,想买什么?”

  “我——想买——感、感冒药”

  我打眼一看,只见一位胸前戴着“云雨大学”字样的四眼儿面红耳赤的和刀疤脸答话,刀疤脸微微一笑,低声说:“哥们,除了感冒药,别的还要吗?”

  “别的?别的——还要那个——那个啥”

  刀疤脸把四眼儿领到我面前,神秘的说:“是不是还要避孕套,有啥难为情的,你看有浮点的,彩色的,有名牌的,也有便宜的,不过这东西,要用就用最好的,安全也卫生,你说是不是?”

  “这种多少钱”四眼儿指着我说。

  “这种不错,名叫得劲,一盒20元,10个,你看这一盒被我快用完了,就剩这一个了,说句实在话兄弟,用着真得劲儿,要的话我给你拿新的”

  “老板,我——我就要这一个行不行,今天没带多少钱!再说了——我——我也得先买一个回去试试,好用再来买。”

  刀疤脸歪着鼻子说:“靠,就要——就要一个——行,给,两块”

  四眼儿交过钱,赶紧把我塞进贴身的内衣兜里,飞奔而去。隐隐约约听见刀疤脸在后边笑骂“娘稀屁,只要一个,标准性无能”

  我一边恶狠狠的替四眼儿咒骂着刀疤脸,一边为自己脱离刀疤脸的魔爪而庆幸,毕竟为有文化人服务才能体现我的价值。

  “买来了?”

  “嗯!”

  “让我看看!”

  四眼儿把我塞给一个漂亮妹妹手里。

  “怎么就一个,和上次用的还不一样?”

  “小丽,现在套子涨价了,一盒20多块呢!再说了,这个月我的生活费又快花完了!”

  “质量行不行?”

  “保证没问题,你看还带浮点呢!”

  “就一个,晚上我要是还想要,怎么办?”

  四眼儿眼珠一转“没关系,咱让它来个二进宫,快收起来,别让别人看见”

  于是我被小丽温柔的放进了贴身内衣兜里。闻着小丽的阵阵体香,我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个好觉了。

  正当我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被一阵呻吟声惊醒。

  “你小点声,别被学校的保安发现”四眼儿低声说。

  “没事,这——杂草这么——深,这么——黑”小丽边喘气边嘟囔着。“给套子,快点,我快冻死了!”

  还没等我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我就被四眼儿一把撕掉衣服,套在一个热乎乎的圆棍上,然后又被捅进一个黑乎乎、湿滑滑的洞里。

  在四眼儿和小丽低沉而又兴奋的叫喊声中,我明白了我的兄弟姐妹们是怎样一个个被刀板脸结束生命的。我默默无语——默默无语。

  终于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套子扔哪里?”小丽问道。

  “这么大个地方,随便——等等”借着昏暗的星光,只见四眼儿眼珠一转“来——给我”

  四眼儿从书包里掏出一支油笔,又在我脖子上打了一个结,勒得我快昏死过去。然后借着星光在我身上写下了一行字“我爱XL”。随后四眼儿爬上旁边的一颗小树,把我系在树枝上。

  “你他妈的真坏,我就喜欢你这点”小丽捶着四眼儿的胸脯,笑骂着搂着他,扬长而去。

  风越来越大,赤条条的我在树枝上随风摇摔。他妈的,你这个死四眼儿,文化人身上的野蛮比野蛮人身上的野蛮更野蛮,你和你的马子一定会遭报应的。在叫骂声中我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被身边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惊醒。费劲的挣开双眼,只见四周已经是春暖花开,阳光明媚。一个捡垃圾的大妈正在好奇的看着我。

  “现在的年轻人,干完事,还把这东西绑在树枝上!真想得出来。”大妈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从树枝上解救下来。还没等我道声谢,就被她扔进了一个臭烘烘的大麻袋。

  几天之后,我被大妈送进了一个叫“第二春”的废品收购站。里边的人把我从垃圾堆里拣出来扔到一个大盒子里。等我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原来我的兄弟姐妹们早就在这里等着我了,大家排排身上的灰尘,开始各自诉说自己的遭遇。

  “这一盒总共多少个?”

  “500个——才要你5块钱,你回家一加工,最少一个卖1毛,稳赚40多块”

  “行行,回头多给我拣出来点”


就这样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还没有来得及拉完家常,又被一个麻脸女人抱回了家中。

  难道我们还能发挥更大的价值,一路上我和兄弟姐妹们百思不得其解。

  “这回原料可够咱们用几天了,整整500个”麻脸女人高兴的对一群女人说“快点拿进去洗洗”

  于是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被倒进一个大盆里,让这群女人用长满老茧的大手揉搓着。

  “呀!你们看,这个上边还写的有字呢——什么‘我爱XL’”一个女人拿着我好奇的叫着。

  “现在这社会,什么人都有!”麻脸女人深有感慨。

  有多少天没这样享受了,今天终于可以好好洗个澡了。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在这些女人的手里欢快的叫着。清洗干净,他们又把我们摊在太阳下晾晒。洗完澡,再蒸桑拿,我们个个美色飞舞。

  正当我在温暖的阳光下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看见麻脸女人拿出一把黑森森的大剪刀,抓起我的一个兄弟,咔嚓一声,兄弟的下身应声而落。

  “记住,下边不要剪的太多,原料来之不易啊!”麻脸女人一边剪一边对其他人唠叨着。

  没过多久,我也遭到了同样的下场。

  妈的,我看你们能折磨我多久,老子什么罪没受过,别说你把我给阉了,就是把我头砍了,20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我忍住剧痛心里咒骂着麻脸女人。

  还没等我缓出一口气,麻脸女人又熟练的把我套在一根圆木棍上,麻利的一搓,就把我搓成了一根圆带。然后拽着我开始在我身上缠绕黑色的细绳。

  麻脸女人刚把我缠好,只听得咣当一声,大院的门被一群带着大檐帽的人撞开了。

  “都别动,我们是打假办的”为首的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男子叫到。

  “队长,收获还不小呢,——你看这些成品怎么处理”一个年轻人指着已经被缠好黑线的我们说。

  “我来解决,你们把其他的东西清理掉”队长拿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下命令。“喂?刀疤脸吗?——我,你金哥,我这里又查了一批货——和上回的一样,你要不要?——行,还是老价钱,——他妈的,反正你哪里女学生多,销得快,——行,快点”

  第二天,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在忐忑不安中又被刀疤脸带回了他的店中。

  “先别剔你的牙了,赶紧把这些新货挂上去”刀疤脸对他的马子叫到。

  “卖多少钱一个?”

  “单卖一个5毛,10个以上每个4毛,都卖了多少了,还问”刀疤脸没好气地的嘟囔着。

  “老板,有皮筋吗?好一点的?”我一听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透过黑线的缝隙,只见小丽搂着四眼儿的胳膊正和刀疤脸的马子搭腔。真他妈的冤家路窄,我暗自骂道。

  “当然有,小妹,这是我们刚从广州发的新货,来您先看看”

  “前两天你不刚买过吗?”四眼儿没好气地说。

  “全断了,质量不好”小丽白了四眼儿一眼说“老板,不会断吧?”

  “正版广州货,断一赔十,5毛钱一个,10个以上4毛一个”

  “太贵了吧?上回买的才2毛”四眼儿瞪着眼睛叫到。

  “大兄弟,这一分价钱一分货,你看看,这皮筋的弹性,再看看这做工,你再闻闻,还带有一种自然的香味呢!”刀疤脸的马子边说边把我递到四眼儿的鼻子上。

  “就是,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呢!——还挺熟悉的味道”四眼儿吸溜着鼻涕思索着对小丽说“要不咱先买一个,质量好咱再来多买点?”

  “那老板,我先拿这一个”我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小丽一把抓在手里,三下两下就捆在了她的头上。

  上一次被四眼儿系在树枝上,这次又被他女朋友捆在她头上,唉!我认命吧!

  一转眼,一星期过去了。

  “你看上次买的皮筋质量太差了,还没用几天,外边的线就开始脱了”小丽哭丧着脸。

  “看看,还是我有远见吧,就让你先买一个试用,我早就说过,门口刀疤脸的东西不能信,还记得那种叫‘得劲’的套子吧!就用了一个,却让咱俩下边发炎了两星期,他妈的这个刀疤脸真不是个东西”四眼儿一边骂着一边从小丽手中接过我说“来,我帮你重新缠缠”

  一听这话,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心想:这下玩儿完了,这真叫不是冤家不碰头呀!

  突然四眼儿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然后开始迅速解我身上的黑线。

  “怎么了?”小丽吃惊的问。

  “这皮筋怎么这么怪呀,好像和原来你用的不太一样”四眼儿边解边说。

  “我看看,就是,以前我用的——里边都是淡黄色方形的,怎么这里边是白色的圆形的?难道真的是广州的新货?”小丽也感到不解。

  我知道,这个面肯定要碰了!豁出去了,是福是祸听天由命吧!

  “妈的,里边竟是用过的避孕套”四眼儿和小丽气得脸发白。

  突然小丽一把拽过我仔细审视“你看,这上边好像还有一行字来着——什么‘我——爱——X——L’,”

  “什么?‘我爱XL’?妈的,哪个大变态用完了,还写——”四眼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揪过我仔细看起来。“就是它,就是它,他妈的,太神了,小丽,这字是我写的,你想想——我说味道怎么那么熟悉呢!——”四眼儿攥着我搂着小丽狂笑不止。

  他妈的,你这个死四眼儿,不是你还是谁!?老子早就认出你了。我心里恶狠狠的骂道。

  接下来的故事就很简单了,我被四眼儿重新洗涤干净,作为他和小丽的定情之物保存了起来。

  不信,你回家看看,看我是不是躺在你家衣柜最深处的那个小盒子里。

  

我是谁 发表于 05-2-5 13:49:04

长见识,还有这种皮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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