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昉東 发表于 04-9-27 13:30:29

九丹和阿伯

九丹和阿伯(序)武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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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丹 阿伯

连载:音不准   出版社:文汇出版社   作者:九丹 阿伯


  九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她说:你完全可以化名,不要为你带来麻烦。于是我在电话这头笑了,她在电话那头笑了。

  九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是一个好作家吗?

  说法挺多的,当别人问到我是怎么评价她时,我只是说:她已经有了那么多作品,你们
如果有时间,就看了作品再说话。她的作品里有我想说的一切。当然,别看盗版的。至今为止她的作品有:《漂泊女人》、《乌鸦》、《女人床》。她在今天这样冷漠的时代,以一本长篇小说,创发行上百万册的记录,并在海内外的华人圈子里引起强烈的反响,骂她的人跟说她好的人不成比例。这不能不说是这个世纪初的文学奇观。

  九丹的语言挺有意思,因为曾经写过诗,因为她有过一般女人少有的经历——记者,制片人,拉赞助者,承包商,海外的流浪者……这使她字里行间透着某种胆大包天的东西,这是一般的女人所没有的。九丹看到了这点,于是发挥到了极致。她算是一个成功的女作家吗?

  阿伯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不了解。很不了解。我问九丹:

  阿伯是谁?

  她说:他是第一个用身体写作的男人。是一个充满才气的恶棍。他对女人不负责,但是女人却喜欢他。他的作品有:《英格堡的冬天》,她又说:可惜出版时删得厉害。

  就这些。

  我说:你们常见面吗?

  她说:不见,我不见他,我们经常发发伊妹儿。

  我看了《英格堡的冬天》之后,给九丹打电话:你还恨他吗?

  她说:恨。只是这一切对我现在而言并不重要了。

  我问:那你为什么还跟他合作?

  她说:他说他需要跟我合作,他的口气让我感动。我于是同意了。

  我说:那你今天的男朋友知道了,会不高兴吗?

  她说:不会的,与阿伯连面都不见,怎么会不高兴呢?

  《音不准》中收了三十七篇东西。

  说它是散文,但不很像。说它是评论,也不很像。但可以看出,全是有感而发的。

  我不能同意里边的一些观点,但是我却能被吸引住。九丹和阿伯有很多相通的地方,他们好像不知道主流文学的确是一个大的气候,他们这样说话可能是不留后路的。九丹却对我说:后路就是死路。

  不过,我想不管文学界是怎么想《音不准》这件事,反正读者是会关心的。

  这集子里没有分九丹部分和阿伯部分,混在一起,里边涉及了我们今天的生活以及艺术,文学的方方面面,作者的观点真是有些过分,对于现在今天的不少作家和艺术家们都提出了无情的批评。他们的观点与众不同。

  他们有着另类的文化意味。

  他们不那么温和,攻击性很强,在今天的太平盛世里可能需要这样。九丹说:当时我们在寒冬里,背靠背地站着,在我们四面全是扑过来的狼群,我们不这样,我们就死定了。我们的合作总是这样。北京最冷最冷的冬天还有仇恨把我们连在一起。

  但是,我却注意到了温情,她出自于九丹的笔下:

  “那是一个初冬的黄昏了,我们又进了北大校园。我买了米沃什诗选、聂鲁达诗选,买了惠特曼诗选,买了意象派诗集,甚至于买了海涅、普希金、艾青的诗集。我们俩共同拎着那沉重的包,在北大校园里慢慢走着。他突然说,你穿得这么单薄,你不觉得冷吗?我摇摇头。他说现在是北京的冬天了,今年的冬天比哪年的冬天都要冷,这样的冬天使我想到了我的家乡英格堡,英格堡的冬天也是这么寒冷,难道说你真的不觉得冷吗?我再次摇摇头,他就笑了,说,你是我头一次遇到的不怕冷的女孩,一个感觉不出冷的女孩,你的神经肯定有毛病,当时我们都笑了。然后我们一起去赶公共汽车,他把包放在我手里,跑得飞快,想为我们一人抢一个座。结果恰恰在离汽车不远处,有一块冰,他猝不及防地滑倒了,然后他躺在地上哈哈大笑,我也哈哈大笑。我们俩当时都能感觉到惠特曼、庞德、海涅、聂鲁达、艾青、米沃什等所有我们共同喜欢的诗人在和我们一起笑着。在笑声中,北大像一个衰老的妇人晃动着,在笑声中,米沃尔的诗句再次从阿伯那被酒和烟折磨过的嗓子里走出来:我走向塞纳河,腼腼腆腆,一个旅客,一个刚到世界之都的年轻野蛮人……”

  我说:你们的关系已经死亡了,这是不是一座纪念碑呢?

  她说:不过是把一些回忆放在一起而已。

  2002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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