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丝窗后的生活:一个女性双相患者的经历
钢丝窗后的生活:一个女性双相患者的经历钢丝窗后的生活:一个女性双相患者的经历Selin I. Glater 文学硕士,注册音乐治疗师
我家的钢丝纱窗很密,这帮我阻挡了大多进入我屋子的刺眼的光线。我的心灵密得就像这纱窗一样,我觉得心情沉重压抑,如同在经历浓雾天。就是在这里,为儿童和青少年提供的精神病中心,我了解到我的心境波动是双相情感障碍的早期症状。这钢丝也表示我现在称为“家”的地方与世界隔离了。
14岁时,我就有抑郁和绝望的自杀冲动。在我幼年的时候,我已经经历了许多次因身体疾病而做的可怕的手术,一些比另一些更严重。我对医院的内部运作比我对自己家的状况更了如指掌。我曾感到一个母亲严酷而直率的排斥,她说我正在“杀死她”。也感到一个家庭,他们认为不能缓解我的抑郁以及相伴而来的情感困扰。以下是一段来自我的日记(那时)的摘录表达了在住院之前的精神状态:
“有许多事我无法忘怀。有时那是披着白大褂的医生冷漠、尖刻的笑容,或是看到我头脑中发出嗡嗡声的人,时不时的就是母亲在厨房里的味道和寒冷刺骨的冬日夜晚中她的温暖拥抱。每次我设法忘记这些旧有的记忆时,它们总似乎要回来的。”
为了让我在醒着的时候,从这些富有艺术性的想象中回归到真实的世界中。我试图忘记我有过空虚感,那时,我母亲告诉我“我将永远离开!”
“糟糕的小孩、疯癫的、自私的、不替别人想想的婊子”他们叫我什么的都有。我从不敢冒犯他们的回应。我总是无视他们对我的称呼,但内心却挣扎似火。我的生活似乎对我的父母或老师来说实在太混杂、太迷乱了以致他们无法理解,更不用说听我说些什么了。我感觉自己就是一只笼中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脑中的迷乱境况一直在不断扩大。梦幻岁月即将破碎,一切光鲜亮丽的内容倾泻而出替写了永恒持久的家的记忆。家是尘世亦仙境,地狱亦天堂。”
我看到了精神、灵魂的黑暗,我在音乐中寻求缓解。作为一个小提琴手,我有能力战胜垮掉的家庭环境和我消沉的意志,我能光芒四射。有时,音符会离开纸页,变得越来越快,甚至飞舞。这是个危险的信号,但仅仅是暂时的,不久我便俯冲进深渊了,感觉起来我必须终结此生,就如我已然知道的。
我能感受到自己脑中的化学变化。尽管,我不知道生物学上我正在发生些什么。从抑郁中生出的自由过去是、现在也是像我脑中的一个被打开的电灯开关。大脑“喀嚓”一下就转动了,紧接着世界显得更新奇更清晰了。由此开始,心境波动会超越令人愉悦成为彻底的躁狂——一种完完全全失控的、不与世界接触、远离世界的感觉。自信、有力和高亢感漫溢。
双相情感障碍常常将我从这个世界中分离出去。生活在病院中只会使这种裂口更大,迟早,内在的声音会因察觉和紧闭的心灵而“尖叫”;某人将会知道何为绝望、孤独和害怕。与世隔绝的生活使我有时间思考。氯丙嗪实则“精神的病号服”(Blackeye注——Straightjacket可能是精神病院给精神病人穿的把胳膊束缚起来的病号服,以便容易制服他们。),但是它确实对镇静“尖叫”无能为力。我需要人为干预和关爱。我需要被支持,需要被安慰,需要有人告诉我,我总会康复的。我们这些患病的人需要与别人沟通,而不是分离。我们需要这个,特别是在精神病住院中心内。这些机构却永远疏远我们!永远是不恰当的隔离治疗!永远是隔离伤害!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被当作非人来对待。拿走治疗组的管理权,把他们隔离一天试试,让他们感觉下多有“人”的味道将肯定是个有趣的试验。
忍受这种病需要花费勇气和能力与之抗争才能活得更好。正如一个同病的双相患者常常告诉我的:“过分付出、过分接受的事情形成了我们心境动荡。”药物不可能总是有用,在心理治疗和药物治疗之间也有个微妙的平衡,对于稳定心境至关重要,虽然不能治愈双相情感障碍。你,为了活下去,必须频繁得、毫无保留地说出你作为患者权利和你的要求,同样,只有你才对自己的大脑最了解。
这个钢丝窗代表了隔离。尽管我已经积聚了许多成功,但是我知道它仍然在我的视线边缘徘徊,非常近,令人不舒服。甚至,这扇窗也还在引诱外部世界在它之中寻找一块领地去接受和承认遭受双相之苦的患者。
因为,丧钟为所有的人而鸣。!(Blackeye注——引申为大家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接受双相患者就是接受自己。)
(这个故事在1995年首次发表)
Selina L.Glater 是一位注册的音乐治疗师——自助协调人及圣巴巴拉郡精神健康服务支持者,并且是一位积极的消费者保护团体成员。她被政府委派到州精神健康计划委员会,她也服务于期刊的咨询部。
http://www.yeeyan.com/articles/view/61461/32376
[ 本帖最后由 woodmqf 于 09-3-8 19:45 编辑 ] 接受自己作为一名双相。 就离自己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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