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认识神经症(8)----作为历史问题的神经症
我们对神经症问题的第三个一般性讨论,是关于其历史意义的讨论。由于这一方面包含了前述两个方面,因而它的确是最为重要的方面。从上面两节我们已经看到,神经症可以从一个基本的层次上作为一个人格问题加以考虑,也可以从另一个层次上作为一个创造性文化游戏的幻想这样一个问题来加以考虑。历史的层次是第三个层次,在其中,上述两个层次被综合起来。文化游戏的质量,创造性幻想的质量,随社会和历史发展的不同阶段而变化。换句话说,在个体为了证明自己而不得不回到自身以及回到自身各种根源的历史时期,个体最容易进入临床神经症。兰克有理由把神经症作为一个历史问题而不是一个临床问题提出来。如果历史是一个关于不朽的观念体系的序列,那么人们的各种难题就能在这些观念的背景上直接读到。--这涉及到这些观念的包容度如何,说服力如何,以及在怎样的程度上使人容易相信和安居于他们个人的英雄主义。现代生活的特征是所有传统的不朽观念的失败,这些观念已不能容纳也不能强化人对自我不朽和英雄主义的渴望。由于令人信服的人之英雄崇拜的消失,神经症在今天成了普遍问题。平内尔(Pinel)对萨佩特雷里(Salpetriere)精神病院在法国大革命时期如何销声匿迹进行了著名的考察, 对上述问题作了简洁的概括。那时所有的神经症患者都找到了能保证自我超越行动和英雄身分的现成的戏剧性事件。事情就是如此简单。在传统社会中,人们可以在抚育孩子中,在工作和礼拜中找到自己的英雄主义;然而,现代人却似乎再也不能从日常生活中找到自己的的英雄主义了。现代人需要革命和战争,需要“继续”革 命来接替已结束的革命和战争。这是现代人为天国的消失所付出的代价。当他废黜了灵魂和上帝的观念,他就毫无地被迫回到自身的根底和财力,回到他自身以及身边极少的几个人身上。甚至爱人和家也使我们上当,使我们失去幻想,因为它们并不能作为绝对的彼岸。就我们一直论及的意义而言,它们可以说是一些可怜的幻想。兰克看到,这一超级的自我意识使现代人除了自身的根底和财力外无所依靠,他恰当地把现代人称为“心理学人”。这一称谓从几方面看来都十分恰当。现代人之所以变成了心理学人,是因为他从保护性的大众观念体系中脱离出来了。他不得不在自身之内证明自身。但是,他之所以成为心理学人,也是因为现代思想自身从宗教中发展出来时在这个方向上的进化。在传统中,人的内在生活总是被描绘成灵魂的领域。然而在19世纪,科学家们希望从宗教那里夺走这最后一块地盘。他们希望使人的内在生活成为摆脱了神秘性的、服从因果律的领域。
他们渐渐废弃了“灵魂”这个词,开始谈论“自我”,着手研究它在儿童与母亲的早期关系中的发展情况。语言、思想和伦理这些伟大的奇迹现在被作为社会产物加以研究,而不再被看作是神性的干预。这是科学的伟大突破,它随着弗洛伊德的工作而达到高峰。然而,正是兰克,他看到了这一科学的胜利引出了它本身所不能解决的更多的问题。科学认为,通过把内在世界变为科学分析的课题,它就永远摆脱了灵魂的问题。但是很少有人承认,这一工作保存了灵魂作为一个解释有机体内在能量、解释创造和生命物质支撑者之神秘的单词原有的意义。如果我们发现,人关于自身及世界的内在感觉,人在语言、艺术、笑和眼泪中表现出来的自我意识,全是在社会过程中形成的,那也的确没有什么了不起;因为我们仍然没有解释进化的内在力量,正是这一力量导致了具有自我意识能力的动物的发展。要表达这种内在力量的意义,我们仍然必须使用“灵魂”这个词--这是有机体意识的意义之神秘,是大自然内在的动力机制和律动的神秘。从这种观点看来,19世纪那些反达尔文主义者的歇斯底里反应,不过是显示了其信仰的薄弱和苍白。他们没有朴素和普通的敬畏及好奇,他们过分地把生命视为理所当然;而当达尔文剥去他们“特别的惊奇”感时,他们就感到了难以承受的打击。科学心理学在它最初想要消除的灵魂一词中保持了原有的意义,但是,在科学心理学的胜利中,更有另外一些相应的效果。如果你把灵魂归结为自我,把自我归结为儿童的早期条件作用,那么你还剩下什么东西呢?你只剩下了个体的人跟你纠缠不清。我要说的是,跟所有现代科学一样,心理学的许诺也不过是说:它可以通过揭示事物的发展和因果,从而带给人幸福。然后,当人知道了事物的原因,他必须做的一切就是去取得对自然--包括他自身天性--的支配,而他的幸福也就有了保证。
但是现在,我们面临着兰克--在弗洛伊德的弟子中几乎唯有他如此--所看出的心理学自我审视之谬见。关于灵魂的信念向人表明,人自己为什么自卑、不幸和有罪,而这信念也给了他摆脱不幸状态获致幸福的手段。心理学也想向人表明,人为什么具有这种感觉。希望在于,如果你找出了人的动机,并且向人表明为什么他感到自己有罪和不幸,那么人就会接受自己并获致幸福。不过实际上,心理学只能找出自卑感、不幸感和罪过感的部分原因,这部分原因由对象所造成:对象使人努力去迎合他们,使人害怕他们,害怕离开他们,等等。我们不想否认,心理学找出人的动机多半是一种运气,它代表了从可叫做“人为的不幸”状态中的一个伟大解放,从自身早期环境、出身时刻和地点等人为冲突中获得的伟大解放。由于这种研究揭示自因谎言的一部分,因而的确能恢复某种诚实和成熟,这使人可以较好地控制自己,并的确能形成某种程度的自由和幸福。 这些道理怎么这么深奥啊,我觉得一般人理解不了`
不知道长风是从哪弄的`,不过还可以理解一点`
长风辛苦了`` 辛苦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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