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 发表于 03-10-26 12:36:46

重新认识神经症(7)

换句话说,神经症患者把自己同他人孤立起来,不能像他人一样自由地参与对世界的部分化,因而不能象他人一样依靠关于人之处境的谎言而生活。他让自己脱离了日常生活的“自然疗法”,脱离了其中积极的、自我忘却的参与;因而他人所共有的幻想对他来说虚幻不真,他对此无能为力。他也不能象艺术家一样创造新的幻想。
  正如尼恩(A.Nin)生动地表述说:“只要当幻想的毒害性暴露出来,生活的荒诞的一面就会显现。”不是有人以喝酒来阻止现实的绝望--因为他们感觉到这是真的绝望吗?人必然永远要想象和相信“第二”现实,想象和相信一个比自然的赋予更好一点的世界。在这种意义上,神经症症状是一种关于真理的信息,那就是说:一个人不脆弱是一个幻想,而这幻想是一个谎言。让我们引用兰克的另一段文字,在这里,他对幻想和现实的难题作了有力的概括:有了真理,人就活不下去; 要活下去,人需要幻想。不仅需要像艺术、宗教、哲学、科学和爱情所能提供的较为外在的幻想,而且需要首先制约着它们的内在的幻想〔换句话说,需要关于自身积极力量的完全感、能与他人权力相对抗的安全感〕。人越是把现实当作真理,把
表象当作本质,当作比实际上更深刻的、安排得更好的东西,人就会越幸福……这一永远有效的自我欺骗、伪饰和蠢行,并非属于精神病理学的机制……兰克把这一点称为是对神经症的矛盾的然而却是深刻的洞察,他用我们作为本章题辞的文字作了概括。事实上,这一洞察甚至具有更丰富的意义:它绝对动摇了我们关于正常和健全之抽象的根基,使之完全成为一个相对的价值问题。神经症患者之所以退出了生活,是因为他正苦于保持对生活的幻想。这反过来证明了,只要有幻想,生活就可能。   因而,关于精神健全的科学所面临的问题,必然成为一个绝对新颖和革命性的问题,尽管如此,这个问题仍然反映了人之处境的本质。这个问题就是:人是生活在何种层次的幻想中呢?在本章结束时我们将看到这一问题所引出的结果,但眼下我们必须提醒自己,谈论幻想之需要并非冷嘲热讽。的确,在文化的自因投射中有着大量的错误和自我欺骗,然而这一投射有必要存在。人需要一个“第二世界”,一个具有人创造的意义的世界,一个他能生活于其中、能使之戏剧化、能从中汲取营养的新的现实。“幻想”意味着最高级的创造游戏。文化幻想是自我证明之必要的观念体系,是一个英雄主义的世界。对于符号动物来说,它就是生命本身。失去了安全的、英雄主义的文化幻想就意味着死亡--这就是原始人的“非文化”所意
味的东西,以及“非文化”所能起的作用。它使他们走向死亡,或诱惑他们走向动物水平的旷日持久的争斗和乱交。生活变得只有在酒醉不醒中才有可能。许多古老的美洲印第安人,只是当渥太华和华盛顿的“大酋长们”控制了他们并且阻止了他们之间的战争和仇杀后,才得到了拯救。这种得救来自无时不在的死亡焦虑,这种焦虑如果不是为了他们自己,也是为了他们的所爱者。然而,怀着沉重的心他们也知道,对他们之传统英雄系统的这种吞蚀,同时也几乎是要他们的命。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重新认识神经症(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