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力 发表于 07-5-26 13:16:50

改变过程中的一些特点

这是人本主义心理疗法中关于改变过程中一些阶段的描述,摘在这里,希望会对病友有启发.

改变过程的一些特点   
罗杰斯描述了他所观察到的人格改变过程的一些特点,有如下各项:   
1.人格改变是一个连续的过程。罗杰斯把它称为连续体(a continuum)。这个特点的含意是:人格改变是一渐进的而非跳跃的过程,虽然可以根据其中出现的不同过渡性状态划分为若干个阶段,但它的前后相继以及渐进性仍然是最突出的特点;   
2.人格改变是整体性的改变。人格的变化不是一部分、一簇行为单独改变,而另一些行为不变,而呈现出一变全变,联动性地改变的面貌。   
3.当事人对自己的感受和体验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能够精确地区分自己的知觉和感受的对象,这是由于他能够更为准确地将感受符号化。   
4.他渐渐能够意识到自己经验和自我概念的不一致,意识到这种不一致造成的威胁感,意识到自己往日对这些经验的拒绝和歪曲。   
5.他的自我概念或自我结构发生变化和重组,从而可以吸收以前被拒绝和歪曲的经验,又由于这种吸收,自我又愈易发生改变。这一变化的总趋势是,自我与经验越来越和谐一致。
6.他越来越多的体验到积极的自我关注。   
7.他越来越多的感到自己是评价的立足点,而不再总是按照外在的标准来评价经验。    以上头两点是关于改变过程形态上的特点,以后各点是改变方向上的特点。

改变过程的七个阶段   
在心理治疗条件下,当事人人格改变过程可从以下七个阶段来描述
第一阶段:   
这是一个僵化而且疏远地对待个人感受的阶段。处在这个阶段的个体不会主动寻求心理治疗。处在这个阶段的人的一些心理特征如下:      
不情愿表达自己。沟通中只限于谈些表面的、身外的事情;      
各种感受及其个人意义要么未被识认出来,要么认为那不是属于自已的;      
个人建构非常僵化;      
把亲近、交往密切的关系视为危险的;      
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没有改变的愿望;      
自己内部的自我和经验之间很难有沟通。   
总之,这个阶段的人的显著特点就是僵化固执。他的内心里头,他的内心与外界之间,都像一池不流动的水,不沟通,不见面;他对自己的经验要么视而不见,要么按自己习惯了的套子做解释;他的生活了无新鲜的东西。而且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头,因此他也就没有改变一下的愿望,对心理治疗会取一种排拒的态度。   

第二阶段:   
当一个处于第一阶段的人被置身于理想的治疗条件下,即他体会到治疗者对他的积极关注和同感理解,以及以真诚的态度相待,以至他能够产生被接受的感觉。一旦他产生了这种感觉,他就进人了第二阶段。第二阶段可以说是一个开始“有所动”的阶段。其特点是:   
开始能谈论一些与自己无涉的话题。比如,“我想,我不太相信我父亲在跟人做生意时常常有不安全的感觉。”   
能觉出有什么不对头,但要么以为问题与已无关,要么觉得自己对毛病没有责任;   
描述感受时就像谈的不是自己的感受,或者就像谈一件过去了的事似的。例如当事人会这样说,“我那毛病么……就是,就是……非常沮丧呗。”她不说“我很沮丧”或者“我那时候很沮丧”,而是像说一件身外之事一样地说她自己的感受;   
体验的方式还是受以前习以为常的方式的羁束。她似乎能察觉感受,但又不能实实在在地抓住它;   
个人建构相当僵化而且不自知它们是个人主观的观念,倒认为那是事实。例如,“我永远也没法做好一件事,甚至都不能完成它”。这里的“永远”,“一件”就透露出后面有非常绝对而又刻板的建构,而且当事人几乎把这个看法当成了事实;   
感受及其个人意义很笼统,模糊,自然也就显得简单。要么白,要么黑,高兴就是高兴,所有的高兴全都一个颜色;   
矛盾也可能会有所表露,但难得意识到它的矛盾性。   
较之第一阶段,第二阶段的个体要稍稍松动一点,僵硬度低一点,但罗杰斯谈及自己的经验说,第二阶段的人来寻求心理治疗的不少,但咨询成功率不高。   

第三阶段:   
假于第二阶段那稍稍有点松动,有点流动的情况能够继续而不受阻碍,而且当事人能够感觉到治疗者对他这个人是完全接受的的话,那么他就会进一步释放和流露出其他一些东西。把以下一些特点归并到一起,大体可算是一个阶段——第三阶段:   
可以把自己当作一个对象,可以谈论自己而不感到别扭。例如,“我跟她在一起时,总是想表现得很完美——快乐、友善、聪明、会说话——因为我希望她爱我。”   
还是像谈一件客观事物一样地谈论与己有关的经验。如,“而且还有这样的事……,哎,就是说,你自己到底对婚姻多开放,而且如果你的专业很要紧的话,你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你的接触怎么能不受限制呢?”这里当事人还是在把自己当外人似的谈论,所以严格地说,它应该算在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之间;   
还可以像对着镜子一般边看边谈论自己,当事人往往把周围的人当镜子。比如,“我能感到自己笑得甜甜的,就像我妈那样”;   
大谈特谈过去的感受和经验,或它们对自己的意义。最突出的是谈过去。比如,“有太多的事情,我从来也不能跟人说,我做的那些肮脏事儿,我(以前)觉得自己真是又贱又脏”,或者,“我记得那是我小时候常有的一种感觉”;   
对自己的感受很排斥,大部分感受都显得很可耻、很低贱,无法接受;   
感受会得到表露,有时在表露出来后也能识别出它们是感受;   
容易把经验知觉变成过去的,再不然就变成与己无关的;   
个人建构仍然僵化,但有可能明白那是个人的观念性的东西,不再把它们当成事实;    对感受和意识都能够认识得清楚一些,精细一些,不再像上两个阶段那么含混笼统;   
对经验中的矛盾之处有所认识;   
常认为个人所作的抉择是无效的。这种人“选择”做某某事,然而他总是发觉自己并不在做所“选择”的事。   
这个阶段最突出的特点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客体来对待。罗杰斯觉得,大多数初次来寻求治疗帮助的当事人就处在这个阶段,而且这个阶段在整个治疗过程里占的时间比较长。

第四阶段:   
第四阶段是在前一阶段基础上平缓地推进,其中一些特征是:   
当事人描述的感受更强烈、更生动,但要么仍谈的是过去的感受,要么把现在的感受当成一种客体来谈。后者的一个例子:“觉得自己依赖性强这种感觉使我气馁,因为它意味着我不会有好大出息。”   
偶尔有此时此地的感受表露出来,有时像是在违逆当事人的本意的情况下冲出来的。例如有位当事人谈到他的梦,说梦中有个过路人看到了他的“罪行”,这时他突然对治疗者说,“呀!行啦,我不信任你!”   
似乎想要体会当下的感受,但又怕真的会体验到当下的感受。就像小孩放爆竹,又想又怕;   
对感受还不太能开放地接纳,然而还是会露出一点接纳的征兆;   
体验活动受过去形成的“套子”的限制变少一些;   
理解、解释经验的方式开始不那么僵化,开始对自己用来理解经验的个人建构有所认识,并对它们是否正确合理产生质疑;   
伴随着想要更准确地使经验符号化,对感受、建构以及个人赋予事物的意义这些东西的认识更为明晰清楚(分化);   
对经验与自我之间的矛盾和不一致之处有所认识。例如,“我活得窝囊。我实在应该做得更好些……”;   
对问题有“自已负有责任”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常常动摇;   
对密切的个人关系仍会视为危险,但愿意冒点险,尝试在较浅的程度上与人相交。   
第四阶段在整个治疗过程中也是维持较长时间的,它和第三阶段一起,构成了治疗过程的主要部分。

第五阶段:   
第五阶段的一些特征如下:   
可以自由地表达当下的感受。例:“我老是料想,或者说是准备着自己会遭到拒绝。我老是这样觉得……我猜,即使在你面前也有这种感觉……,好难说明白这个——因为在你面前我总想表现出最好的样子。”这里,当事人对他对治疗者的感觉,以及与治疗者的关系这些很不容易披露的情绪感受都有公开的表达。   
对感受接近于能够完全地体验到。尽管对完整地体会感受还带着害怕和不信任,那些感受会“冒出来”或“渗出来”。例如:“(它)就那样跑出来,我都来不及弄清那是什么。(长长的停顿)…… 我试试看能不能抓住那种感觉。……”。   
又如:当事人正在谈一件别的事,突然她的表情变得很痛苦,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似的。治疗者:“怎么——是什么东西在你心里打了一下?”   
当事人:“我不知道,”(她哭起来)“我一定是撞到什么东西,我不想谈论的东西,或什么的。”这里,她的感受几乎不理她的压制,径自渗入知觉里去了;   
对那些“冒出来”的感受,通常会感到惊惶,而不太会觉得高兴;   
对自己的感受体验慢慢有了认同感,认可那是自己的感受,而且愿意和希望这样,愿意做“真实的我”。例如:“事实是,我不是那个乖乖的,逆来顺受的家伙,尽管我总显出那个样儿。什么什么都叫我烦。我想骂人,还想自己在某些时候要自私一点;我不明白自己,不是那样为什么偏要装成那样。”   
体验被松绑了,也不再遥不可及,但常在意识到体验之前有点迟疑。这是因为当事人的机体上发生的东西,还不能直接地诉诸主观感受。例如有个妇人说,“我仍然还弄不明白这伤心,还有哭泣,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当我逼近某种感觉时,我就感到伤心,想哭。它们帮我打破一堵墙——我自己筑的墙,然后,我才体会到那种感觉。”   
理解加工经验的方式也大大松绑了,发现出更多的个人建构,且对这些建构的合理性、正确性有更多的质疑。例如:“我这个观念——觉得要去,必须去取悦人家——简直成了我的生活哲学(他默默地流下泪来)。好像那是——你知道——是无须说明的,我必须讨好人家,非这样不可,没有选择余地。”这里,他已经很明白,这个生活哲学只是个个人建构。而且他已经在质疑这个建构了;   
出现一种强烈明白的倾向,想要清楚地区分各种感受和意义。一个明显的标志是,当事人努力地设法寻找最恰当的字眼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对自身体验中的矛盾和不一致之处,越来越能够清醒地面对,不回避;   
对所面对的问题越来越能够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想要弄明白自己怎样造成这些问题的。内在的沟通越来越没有障碍。   
可以体会到,这一阶段的个体已经变得相当地有弹性,与第一阶段的情况判然有别。他和自己机体性的存在更贴近了,也更贴近了自己内心绵绵不断、变化万千的感受。他对自己的个人建构有了更多的自觉,且不断地检验它们。他内里的活动更自由,更清晰,其意识反映也更准确。

第六阶段:   
第六阶段又与前面的阶段有许多不同:   
那些原先被“卡住”的感受,受禁制而不能流动的感受,现在可以即刻体验到;   
感受可以自自然然地流动,不受干扰地完全展现;   
当下的体验都被接受。当事人平静的接受这些体验:呵,有什么什么(不会大惊小怪,不会拒绝,不会害怕);   
当事人有时像就是活在体验里,而不是在感受他的体验;   
做为对象的自已逐渐消失;   
经验活动具有真正的过程性的特点;   
与这一过程性阶段相伴随的是生理上有一种松弛感。例如常常能见到眼眶湿润,流泪,叹气,肌肉放松等等;   
以上这几点可以看成相互关联的一簇特点,其核心是当事人的自我和他的感受不再是分开的,不再是自我在感受,在审视,而是自我与感受合为一体,他这个人就是感受,感受就他自己。说这阶段具有过程性特点,就是说在这阶段中有些时候(当然不可能是所有的时候)当事人会进人上面说的这个境界,他在主观意识里再也不把自己当作客体来观察,不再去体会自己的体验;而只有纯粹的主观性,纯粹的主观感受之流。过程性就是这个意思。这些听上去很玄,其实明白一个中国词就能明白它是怎么回事。这个词就是“忘我之境”。   
当经验与自我的不一致向一致转化的时候,那不一致反而能被清楚地看到;   
与此相关的个人建构在此体验的时刻消融了,当事人似乎感到捆绑自己的绳索一下被砍断了;   
那完满体验的时刻(the moment of full experiencing)从此就会成为一个清晰、确定的参照物。在那鲜明、强烈的体验时刻,感受中的样样东西都清清楚楚。但当事人当下里也许不曾留意。不过,这次体验由于其鲜明、强烈,会成为一个留下深刻印象的参照物。在必要时可以回到其中,去一再地体验,去发现更多的内涵。

第七阶段:   
一旦治疗到达第六阶段,所取得的进步似乎是不可逆转的。而第七阶段对治疗条件(关注,接纳)的要求也不像早先那些阶段那么紧要:如果有当然好,即使没有,看来改变还会自动继续,当事人会继续前进。所以,第七阶段的变化有许多不是在治疗室内发生,而是在治疗时间之外、之后发生的。   
在治疗关系内外,新的感受都能被即时、鲜活、丰富详尽地体验到;   
这些经验会被用作鲜明的参照物;   
对这些不断变化的感受,日益能有一种“属已”的拥有感;   
体验活动几乎达到了完全自由的状态,不受僵化的建构的束缚。而且进入了过程性的体验;   
自我显得就只是对经验的主观性的、映照性的觉知,对经验没有任何歪曲性的加工。自我是为一被观照的客体的时候越来越少,而更多地被觉得就是过程中的某个东西;   
试着对个人建构进行改造,以使其能正确有效地处理此后的经验。即使如此,对建构所持的态度也大大松动了;   
内在的沟通非常清晰,感受和表达感受的符号之间颇能相符,同时也产生一些新鲜的说法以解释新的感受;   
有这样一种体验:自己所选择的新的存在方式(the new ways of being)是有效的。因为经验的全邯,它的所有成分,都能不加歪曲地进人意识,以此为基础做出决策,所以决策自然就较为真实有效。   
总之,达到第七阶段的个体虽然不多,但这是一种更高的人生境界。以笔者所见,如果跳出罗杰斯的术语体系用较为通俗一点的语言来形容,这是一个更为自觉、自然、自由的人生境界。当事人能够对自己的感受、经验、自我及其建构、以及所有他的主观的东西,敏于觉知,明于意识,此是为自觉;接受经验,珍爱它们,不刻意照某个样子去生存,一切顺应本性之势,是为自然;而达到自觉自然的境界者,他对什么都看明白了,看透彻了,他在做出任何决策的时候,确有一种“万物皆备于我”的体验,尽管他在客观上还是受制于环境,他在认识上,随之还有感受上,却是彻底地解放了,自由了。   
或许听听罗杰斯的当事人对治疗过程的体会要比读罗杰斯的概括要轻松一点。这里录一段,以助读者体会当事人在治疗过程中有怎样的心理历程。以下是一个男士谈的感受:
这儿的治疗,说起来也就是坐下来,谈谈话。说些像“这就是在烦我的那东西”之类的。然后就围着它打转儿,这当中情绪的响声越来越大,直到挤出来逼出来点什么,“那东西”一下没了——事情看上去不一样了。可即使到那时候,我也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啥。我无非是把什么东西掏出来,使劲地抖呀翻呀,然后等我把它放回去的时候,就感觉好多了。我有点丧气,因为我想确切地知道正在发生的事情是什么……这一切有点滑稽,因为我觉得我啥也没做——我所积极主动去做的就一件:警醒一点,当有个念头经过时抓住它……再就是还有种感觉:“好吧,既然我已经看清它了,我该做点什么?”那上面又没个把儿呀柄儿呀什么的,你可以操纵它。就只是拿它来谈一会儿,然后放它走。而且显然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就是这使我感到有点不痛快,像是我没把什么做好做完似的——事情是做好做完了,可是不是用我的知识或者本事去完成的……问题在于我不放心(我的问题的)调适的质量如何,因为我没有看清楚,检查一番……所有我能做的,就是观察那些事实——我看问题与以前有些不同了,我不怎么焦虑了,以及——用个长镜头来看的话——比以前积极了许多。事情要从总体上看,我对整个这件事的进行还是感到很高兴。只是感到自己有点像是个旁观者。(过了一会儿后,这位当事人又补充了几句)不过,如果我的意识部分只关注事实,让对事实的分析自已发生,不去理会它,我就干得最棒。

蓝色精灵 发表于 07-5-27 21:00:21

加油:victory:

仁力 发表于 07-5-30 20:54:58

谢谢,都加油!

malloc 发表于 07-6-1 09:57:28

我感觉自己现在做起来很难!
但渐渐会做到的,谢谢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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