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utgoeru 发表于 06-7-6 14:10:20

了凡四训 第一~四篇·完

第一篇 立命之学


  余童年丧父,老母命弃举业学医,谓可以养生,可以济人,且习一艺以成名,尔父夙心也。后余在慈云寺,遇一老者,修髯伟貌,飘飘若仙,余敬礼之。

  语余曰:"子仕路中人也,明年即进学,何不读书?"余告以故,并叩老者姓氏里居。

  曰:"吾姓孔,云南人也。得邵子皇极数正传,数该传汝。"余引归,告母。

  母曰:"善待之。"试其数,纤悉皆验。余遂启读书之念,谋之表兄沈称,

  言:"郁海谷先生,在沈友夫家开馆,我送汝寄学甚便。"余遂礼郁为师。

  孔为余起数:县考童生,当十四名;府考七十一名,提学考第九名。明年赴考,三处名数皆合。复为卜终身休咎,言:某年考第几名,某年当补廪,某年当贡,贡后某年,当选四川一大尹,在任三年半,即宜告归。五十三岁八月十四日丑时,当终於正寝,惜无子。余备录而谨记之。

  自此以后,凡遇考校,其名数先后,皆不出孔公所悬定者。独算余食廪米九十一石五斗当出贡;及食米七十一石,屠宗师即批准补贡,余窃疑之。后果为署印杨公所驳,直至丁卯年(西元1567年),殷秋溟宗师见余场中备卷,叹曰:"五策,即五篇奏议也,岂可使博洽淹贯之儒,老於窗下乎!"遂依县申文准贡,连前食米计之,实九十一石五斗也。余因此益信进退有命,迟速有时,澹然无求矣。

  贡入燕都,留京一年,终日静坐,不阅文字。己巳(西元1569年)归,游南雍,未入监,先访云谷会禅师於栖霞山中,对坐一室,凡三昼夜不瞑目。

  云谷问曰:"凡人所以不得作圣者,只为妄念相缠耳。汝坐三日,不见起一妄念,何也?"

  余曰:"吾为孔先生算定,荣辱生死,皆有定数,即要妄想,亦无可妄想。"

  云谷笑曰:"我待汝是豪杰,原来只是凡夫。"问其故?

曰:"人未能无心,终为阴阳所缚,安得无数?但惟凡人有数;极善之人,数固拘他不定;极恶之人,数亦拘他不定。汝二十年来,被他算定,不曾转动一毫,岂非是凡夫?"

  余问曰:"然则数可逃乎?"

  曰:"命由我作,福自己求。诗书所称,的为明训。我教典中说:『求富贵得富贵,求男女得男女,求长寿得长寿。』夫妄语乃释迦大戒,诸佛菩萨,岂诳语欺人?"

  余进曰:"孟子言:『求则得之』,是求在我者也。道德仁义可以力求;功名富贵,如何求得?"

  云谷曰:"孟子之言不错,汝自错解耳。汝不见六祖说:『一切福田,不离方寸;从心而觅,感无不通。』求在我,不独得道德仁义,亦得功名富贵;内外双得,是求有益於得也。若不反躬内省,而徒向外驰求,则求之有道,而得之有命矣,内外双失,故无益。"

  因问:"孔公算汝终身若何?"余以实告。

  云谷曰:"汝自揣应得科第否?应生子否?"余追省良久,

  曰:"不应也。科第中人,有福相,余福薄,又不能积功累行,以基厚福;兼不耐烦剧,不能容人;时或以才智盖人,直心直行,轻言妄谈。凡此皆薄福之相也,岂宜科第哉。

  地之秽者多生物,水之清者常无鱼;余好洁,宜无子者一;和气能育万物,余善怒,宜无子者二;爱为生生之本,忍为不育之根;余矜惜名节,常不能舍己救人,宜无子者三; 多言耗气,宜无子者四;喜饮铄精,宜无子者五; 好彻夜长坐,而不知葆元毓神,宜无子者六。其馀过恶尚多,不能悉数。"

  云谷曰:"岂惟科第哉。世间享千金之者,定是千金人物;享百金之产者,定是百金人物;应饿死者,定是饿死人物;天不过因材而笃,几曾加纤毫意思。

  即如生子,有百世之德者,定有百世子孙保之;有十世之德者,定有十世子孙保之;有三世二世之德者,定有三世二世子孙保之;其斩焉无后者,德至薄也。

  汝今既知非。将向来不发科第,及不生子之相,尽情改刷;务要积德,务要包荒,务要和爱,务要惜精神。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此义理再生之身。

  夫血肉之身,尚然有数;义理之身,岂不能格天。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诗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孔先生算汝不登科第,不生子者,此天作之孽,犹可得而违;汝今扩充德性,力行善事,多积阴德,此自己所作之福也,安得而不受享乎?

  易为君子谋,趋吉避凶;若言天命有常,吉何可趋,凶何可避?开章第一义,便说:『积善之家,必有馀庆。』汝信得及否?"

  余信其言,拜而受教。因将往日之罪,佛前尽情发露,为疏一通,先求登科;誓行善事三千条,以报天地祖宗之德。

  云谷出功过格示余,令所行之事,逐日登记;善则记数,恶则退除,且教持准提咒,以期必验。

  语余曰:"符录家有云:『不会书符,被鬼神笑。』此有秘传,只是不动念也。执笔书符,先把万缘放下,一尘不起。从此念头不动处,下一点,谓之混沌开基。由此而一笔挥成,更无思虑,此符便灵。凡祈天立命,都要从无思无虑处感格。

  孟子论立命之学,而曰:『夭寿不贰。』夫夭寿,至贰者也。当其不动念时,孰为夭,孰为寿?细分之,丰歉不贰,然后可立贫富之命;穷通不贰,然后可立贵贱之命;夭寿不贰,然后可立生死之命。人生世间,惟死生为重,曰夭寿,则一切顺逆皆该之矣。

  至修身以俟之,乃积德祈天之事。曰修,则身有过恶,皆当治而去之;曰俟,则一毫觊觎,一毫将迎,皆当斩绝之矣。到此地位,直造先天之境,即此便是实学。

  汝未能无心,但能持准提咒,无记无数,不令间断,持得纯熟,於持中不持,於不持中持。到得念头不动,则灵验矣。"

  余初号学海,是日改号了凡;盖悟立命之说,而不欲落凡夫窠臼也。从此而后,终日兢兢,便觉与前不同。前日只是悠悠放任,到此自有战兢惕厉景象,在暗室屋漏中,常恐得罪天地鬼神;遇人憎我毁我,自能恬然容受。

  到明年(西元1570年)礼部考科举,孔先生算该第三,忽考第一;其言不验,而秋闱中式矣。然行义未纯,检身多误;或见善而行之不勇,或救人而心常自疑;或身勉为善,而口有过言;或醒时操持,而醉后放逸;以过折功,日常虚度。自己巳岁(西元1569年)发愿,直至己卯岁(西元1579年),历十馀年,而三千善行始完。

  时方从李渐庵入关,未及回向。庚辰(西元1580年)南还。始请性空,慧空诸上人,就东塔禅堂回向。遂起求子愿,亦许行三千善事。辛巳(西元1581年),生男天启。

  余行一事,随以笔记;汝母不能书,每行一事,辄用鹅毛管,印一朱圈於历日之上。或施食贫人,或放生命,一日有多至十馀者。至癸未(西元1583年)八月,三千之数已满。复请性空辈,就家庭回向。九月十三日,复起求中进士愿,许行善事一万条,丙戌(西元1586年)登第,授宝坻知县。

  余置空格一册,名曰治心篇。晨起坐堂,家人携付门役,置案上,所行善恶,纤悉必记。夜则设桌於庭,效赵阅道焚香告帝。

  汝母见所行不多,辄颦蹙曰:"我前在家,相助为善,故三千之数得完;今许一万,衙中无事可行,何时得圆满乎?"

  夜间偶梦见一神人,余言善事难完之故。神曰:"只减粮一节,万行俱完矣。"盖宝坻之田,每亩二分三厘七毫。余为区处,减至一分四厘六毫,委有此事,心颇惊疑。适幻余禅师自五台来,余以梦告之,且问此事宜信否?

  师曰:"善心真切,即一行可当万善,况合县减粮,万民受福乎?"吾即捐俸银,请其就五台山斋僧一万而回向之。

  孔公算予五十三岁有厄,余未尝祈寿,是岁竟无恙,今六十九矣。书曰:"天难谌,命靡常。"又云:"惟命不於常",皆非诳语。吾於是而知,凡称祸福自己求之者,乃圣贤之言。若谓祸福惟天所命,则世俗之论矣。

  汝之命,未知若何?即命当荣显,常作落寞想;即时当顺利,常作拂逆想;即眼前足食,常作贫窭想;即人相爱敬,常作恐惧想;即家世望重,常作卑下想;即学问颇优,常作浅陋想。

  远思扬德,近思盖父母之愆;上思报国之恩,下思造家之福;外思济人之急,内思闲己之邪。

  务要日日知非,日日改过;一日不知非,即一日安於自是; 一日无过可改,即一日无步可进;天下聪明俊秀不少,所以德不加修,业不加广者,只为因循二字,耽阁一生。

  云谷禅师所授立命之说,乃至精至邃,至真至正之理,其熟玩而勉行之,毋自旷也。

[ 本帖最后由 eutgoeru 于 06-7-10 04:19 编辑 ]

eutgoeru 发表于 06-7-7 21:12:23

第二篇 改过之法

第二篇 改过之法


  春秋诸大夫,见人言动,亿而谈其祸福,靡不验者,左国诸记可观也。大都吉凶之兆,萌乎心而动乎四体,其过於厚者常获福,过於薄者常近祸,俗眼多翳,谓有未定而不可测者。至诚合天,福之将至,观而必先知之矣。祸之将至,观其不善而必先知之矣。今欲获福而远祸,未论行善,先须改过。
  但改过者,第一,要发耻心。思古之圣贤,与我同为丈夫,彼何以百世可师?我何以一身瓦裂?耽染尘情,私行不义,谓人不知,傲然无愧,将日沦於禽兽而不自知矣;世之可羞可耻者,莫大乎此。孟子曰:耻之於人大矣。以其得之则圣贤,失之则禽兽耳。此改过之要机也。

  第二,要发畏心。天地在上,鬼神难欺,吾虽过在隐微,而天地鬼神,实鉴临之,重则降之百殃,轻则损其现福,吾何可以不惧?不惟此也。闲居之地,指视昭然;吾虽掩之甚密,文之甚巧,而肺肝早露,终难自欺;被人觑破,不值一文矣,乌得不懔懔?不惟是也。一息尚存,弥天之恶,犹可悔改;古人有一生作恶,临死悔悟,发一善念,遂得善终者。谓一念猛厉,足以涤百年之恶也。譬如千年幽谷,一灯才照,则千年之暗俱除;故过不论久近,惟以改为贵。但尘世无常,肉身易殒,一息不属,欲改无由矣。明则千百年担负恶名,虽孝子慈孙,不能洗涤;幽则千百劫沈沦狱报,虽圣贤佛菩萨,不能援引。乌得不畏?

  第三,须发勇心。人不改过,多是因循退缩;吾须奋然振作,不用迟疑,不烦等待。小者如芒刺在肉,速与抉剔;大者如毒蛇啮指,速与斩除,无丝毫凝滞,此风雷之所以为益也。

  具是三心,则有过斯改,如春冰遇日,何患不消乎?然人之过,有从事上改者,有从理上改者,有从心上改者;工夫不同,效验亦异。

  如前日杀生,今戒不杀;前日怒詈,今戒不怒;此就其事而改之者也。强制於外,其难百倍,且病根终在,东灭西生,非究竟廓然之道也。

  善改过者,未禁其事,先明其理;如过在杀生,即思曰:上帝好生,物皆恋命,杀彼养己,岂能自安?且彼之杀也,既受屠割,复入鼎镬,种种痛苦,彻入骨髓;己之养也,珍膏罗列,食过即空,疏食菜羹,尽可充腹,何必戕彼之生,损己之福哉?又思血气之属,皆含灵知,既有灵知,皆我一体;纵不能躬修至德,使之尊我亲我,岂可日戕物命,使之仇我憾我於无穷也?一思及此,将有对食痛心,不能下咽者矣。

  如前日好怒,必思曰:人有不及,情所宜矜;悖理相干,於我何与?本无可怒者。又思天下无自是之豪杰,亦无尤人之学问;有不得,皆己之德未修,感未至也。吾悉以自反,则谤毁之来,皆磨炼玉成之地;我将欢然受赐,何怒之有?又闻而不怒,虽谗焰薰天,如举火焚空,终将自息;闻谤而怒,虽巧心力辩,如春蚕作茧,自取缠绵;怒不惟无益,且有害也。其馀种种过恶,皆当据理思之。此理既明,过将自止。

  何谓从心而改?过有千端,惟心所造;吾心不动,过安从生?学者於好色,好名,好货,好怒,种种诸过,不必逐类寻求;但当一心为善,正念现前,邪念自然污染不上。如太阳当空,魍魉潜消,此精一之真传也。过由心造,亦由心改,如斩毒树,直断其根,奚必枝枝而伐,叶叶而摘哉?

  大抵最上治心,当下清净;才动即觉,觉之即无;苟未能然,须明理以遣之;又未能然,须随事以禁之;以上事而兼行下功,未为失策。执下而昧上,则拙矣。

  顾发愿改过,明须良朋提醒,幽须鬼神证明;一心忏悔,昼夜不懈,经一七,二七,以至一月,二月,三月,必有效验。

  或觉心神恬旷;或觉智慧顿开;或处冗沓而触念皆通;或遇怨仇而回镇作喜;或梦吐黑物;或梦往圣先贤,提携接引;或梦飞步太虚;或梦幢幡宝盖,种种胜事,皆过消灭之象也。然不得执此自高,画而不进。

  昔蘧伯玉当二十岁时,已觉前日之非而尽改之矣。至二十一岁,乃知前之所改,未尽也;及二十二岁,回视二十一岁,犹在梦中,岁复一岁,递递改之,行年五十,而犹知四十九年之非,古人改过之学如此。

  吾辈身为凡流,过恶猬集,而回思往事,常若不见其有过者,心粗而眼翳也。然人之过恶深重者,亦有效验:或心神昏塞,转头即忘;或无事而常烦恼;或见君子而赧然相沮;或闻正论而不乐;或施惠而人反怨;或夜梦颠倒,甚则妄言失志;皆作孽之相也,苟一类此,即须奋发,舍旧图新,幸勿自误。

eutgoeru 发表于 06-7-8 08:00:25

第三篇 积善之方


  易曰:"积善之家,必有馀庆。"昔颜氏将以女妻叔梁纥,而历叙其祖宗积德之长,逆知其子孙必有兴者。孔子称舜之大孝,曰:"宗庙飨之,子孙保之",皆至论也。试以往事徵之。

  杨少师荣,建宁人。世以济渡为生,久雨溪涨,横流冲毁民居,溺死者顺流而下,他舟皆捞取货物,独少师曾祖及祖,惟救人,而货物一无所取,乡人嗤其愚。逮少师父生,家渐裕,有神人化为道者,语之曰:"汝祖父有阴功,子孙当贵显,宜葬某地。"遂依其所指而窆之,即今白兔坟也。后生少师,弱冠登第,位至三公,加曾祖,祖,父,如其官。子孙贵盛,至今尚多贤者。

  鄞人杨自惩,初为县吏,存心仁厚,守法公平。时县宰严肃,偶挞一囚,血流满前,而怒犹未息,杨跪而宽解之。宰曰:"怎奈此人越法悖理,不由人不怒。"自惩叩首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哀矜勿喜;喜且不可,而况怒乎?"宰为之霁颜。

  家甚贫,馈遗一无所取,遇囚人乏粮,常多方以济之。一日,有新囚数人待哺,家又缺米;给囚则家人无食;自顾则囚人堪悯;与其妇商之。

  妇曰:"囚从何来?"

  曰:"自杭而来。沿路忍饥,菜色可掬。"因撤己之米,煮粥以食囚。后生二子,长曰守陈,次曰守址,为南北吏部侍郎;长孙为刑部侍郎;次孙为四川廉宪,又俱为名臣;今楚亭,德政,亦其裔也。

  昔正统间,邓茂七倡乱於福建,士民从贼者甚众;朝廷起鄞县张都宪楷南征,以计擒贼,后委布政司谢都事,搜杀东路贼党;谢求贼中党附册籍,凡不附贼者,密授以白布小旗,约兵至日,插旗门首,戒军兵无妄杀,全活万人;后谢之子迁,中状元,为宰辅;孙丕,复中探花。

  莆田林氏,先世有老母好善,常作粉团施人,求取即与之,无倦色;一仙化为道人,每旦索食六七团。母日日与之,终三年如一日,乃知其诚也。因谓之曰:「吾食汝三年粉团,何以报汝?府后有一地,葬之,子孙官爵,有一升麻子之数。"其子依所点葬之,初世即有九人登第,累代簪缨甚盛,福建有无林不开榜之谣。

  冯琢庵太史之父,为邑庠生。隆冬早起赴学,路遇一人,倒卧雪中,扪之,半僵矣。遂解己绵裘衣之,且扶归救苏。梦神告之曰:"汝救人一命,出至诚心,吾遣韩琦为汝子。"及生琢庵,遂名琦。

  台州应尚书,壮年习业於山中。夜鬼啸集,往往惊人,公不惧也;一夕闻鬼云:"某妇以夫久客不归,翁姑逼其嫁人。明夜当缢死於此,吾得代矣。"公潜卖田,得银四两。即伪作其夫之书,寄银还家;其父母见书,以手迹不类,疑之。既而曰:"书可假,银不可假,想儿无恙。"妇遂不嫁。其子后归,夫妇相保如初。

  公又闻鬼语曰:"我当得代,奈此秀才坏吾事。"

  旁一鬼曰:"尔何不祸之?"

  曰:"上帝以此人心好,命作阴德尚书矣,吾何得而祸之?"应公因此益自努励,善日加修,德日加厚;遇岁饥,辄捐谷以赈之;遇亲戚有急,辄委曲维持;遇有横逆,辄反躬自责,怡然顺受;子孙登科第者,今累累也。

  常熟徐凤竹〔木式〕,其父素富,偶遇年荒,先捐租以为同邑之倡,又分谷以赈贫乏,夜闻鬼唱於门曰:"千不诓,万不诓;徐家秀才,做到了举人郎。"相续而呼,连夜不断。是岁,凤竹果举於乡,其父因而益积德,孳孳不怠,修桥修路,斋僧接众,凡有利益,无不尽心。后又闻鬼唱於门曰:"千不诓,万不诓;徐家举人,直做到都堂。"凤竹官终两浙巡抚。

  喜兴屠康僖公,初为刑部主事,宿狱中,细询诸囚情状,得无辜者若干人,公不自以为功,密疏其事,以白堂官。后朝审,堂官摘其语,以讯诸囚,无不服者,释冤抑十馀人。一时辇下咸颂尚书之明。

  公复禀曰:"辇毂之下,尚多冤民,四海之广,兆民之众,岂无枉者?宜五年差一减刑官,核实而平反之。"尚书为奏,允其议。时公亦差减刑之列,梦一神告之曰:"汝命无子,今减刑之议,深合天心,上帝赐汝三子,皆衣紫腰金。"是夕夫人有娠,后生应埙,应坤,应【俊】,皆显官。

  嘉兴包凭,字信之,其父为池阳太守,生七子,凭最少,赘平湖袁氏,与吾父往来甚厚,博学高才,累举不第,留心二氏之学。一日东游泖湖,偶至一村寺中,见观音像,淋漓露立,即解橐中十金,授主僧,令修屋宇,僧告以功大银少,不能竣事;复取松布四疋,检箧中衣七件与之,内〔纟宁〕褶,系新置,其仆请已之。

  凭曰:"但得圣像无恙,吾虽裸裎何伤?"

  僧垂泪曰:"舍银及衣布,犹非难事。只此一点心,如何易得。"后功完,拉老父同游,宿寺中。公梦伽蓝来曰:"汝子当享世禄矣。"后子汴,孙柽芳,皆登第,作显官。

  嘉善支立之父,为刑房吏,有囚无辜陷重辟,意哀之,欲求其生。囚语其妻曰:"支公嘉意,愧无以报,明日延之下乡,汝以身事之,彼或肯用意,则我可生也。"其妻泣而听命。及至,妻自出劝酒,具告以夫意。支不听,卒为尽力平反之。囚出狱,夫妻登门叩谢曰:"公如此厚德,晚世所稀,今无子,吾有弱女,送为箕帚妾,此则礼之可通者。"支为备礼而纳之,生立,弱冠中魁,官至翰林孔目,立生高,高生禄,皆贡为学博。禄生大纶,登第。

  凡此十条,所行不同,同归於善而已。若复精而言之,则善有真,有假;有端,有曲;有阴,有阳;有是,有非;有偏,有正;有半,有满;有大,有小;有难,有易;皆当深辨。为善而不穷理,则自谓行持,岂知造孽,枉费苦心,无益也。

  何谓真假?昔有儒生数辈,谒中峰和尚,

  问曰:"佛氏论善恶报应,如影随形。今某人善,而子孙不兴;某人恶,而家门隆盛;佛说无稽矣。"

  中峰云:"凡情未涤,正眼未开,认善为恶,指恶为善,往往有之。不憾己之是非颠倒,而反怨天之报应有差乎?"

  众曰:"善恶何致相反?"中峰令试言。

  一人谓「詈人殴人是恶;敬人礼人是善。"

  中峰云:"未必然也。"

  一人谓「贪财妄取是恶,廉洁有守是善。"

  中峰云:"未必然也。"众人历言其状,中峰皆谓不然。因请问。

  中峰告之曰:"有益於人,是善;有益於己,是恶。有益於人,则殴人,詈人皆善也;有益於己,则敬人,礼人皆恶也。是故人之行善,利人者公,公则为真;利己者私,私则为假。又根心者真,袭迹者假;又无为而为者真,有为而为者假;皆当自考。"

  何谓端曲?今人见谨愿之士,类称为善而取之;圣人则宁取狂狷。至於谨愿之士,虽一乡皆好,而必以为德之贼;是世人之善恶,分明与圣人相反。推此一端,种种取舍,无有不谬;天地鬼神之福善祸淫,皆与圣人同是非,而不与世俗同取舍。凡欲积善,决不可徇耳目,惟从心源隐微处,默默洗涤,纯是济世之心,则为端;苟有一毫媚世之心,即为曲;纯是爱人之心,则为端;有一毫愤世之心,即为曲;纯是敬人之心,则为端;有一毫玩世之心,即为曲;皆当细辨。

  何谓阴阳?凡为善而人知之,则为阳善;为善而人不知,则为阴德。阴德,天报之;阳善,享世名。名,亦福也。名者,造物所忌;世之享盛名而实不副者,多有奇祸;人之无过咎而横被恶名者,子孙往往骤发,阴阳之际微矣哉。

  何谓是非?鲁国之法,鲁人有赎人臣妾於诸侯,皆受金於府,子贡赎人而不受金。孔子闻而恶之曰:"赐失之矣。夫圣人举事,可以移风易俗,而教道可施於百姓,非独适己之行也。今鲁国富者寡而贫者众,受金则为不廉,何以相赎乎?自今以后,不复赎人於诸侯矣。"

  子路拯人於溺,其人谢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喜曰:"自今鲁国多拯人於溺矣。"自俗眼观之,子贡不受金为优,子路之受牛为劣;孔子则取由而黜赐焉。乃知人之为善,不论现行而论流弊;不论一时而论久远;不论一身而论天下。现行虽善,其流足以害人;则似善而实非也;现行虽不善,而其流足以济人,则非善而实是也。然此就一节论之耳。他如非义之义,非礼之礼,非信之信,非慈之慈,皆当抉择。

  何谓偏正?昔吕文懿公,初辞相位,归故里,海内仰之,如泰山北斗。有一乡人,醉而詈之,吕公不动,谓其仆曰:"醉者勿与较也。"闭门谢之。逾年,其人犯死刑入狱。吕公始悔之曰:"使当时稍与计较,送公家责治,可以小惩而大戒;吾当时只欲存心於厚,不谓养成其恶,以至於此。"此以善心而行恶事者也。

  又有以恶心而行善事者。如某家大富,值岁荒,穷民白昼抢粟於市;告之县,县不理,穷民愈肆,遂私执而困辱之,众始定;不然,几乱矣。故善者为正,恶者为偏,人皆知之;其以善心行恶事者,正中偏也;以恶心而行善事者,偏中正也;不可不知也。

  何谓半满?易曰:"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书曰:「商罪贯盈,如贮物於器。"勤而积之,则满;懈而不积,则不满。此一说也。

  昔有某氏女入寺,欲施而无财,止有钱二文,捐而与之,主席者亲为忏悔;及后入宫富贵,携数千金入寺舍之,主僧惟令其徒回向而已。

  因问曰:"吾前施钱二文,师亲为忏悔,今施数千金,而师不回向,何也?"

  曰:"前者物虽薄,而施心甚真,非老僧亲忏,不足报德;今物虽厚,而施心不若前日之切,令人代忏足矣。"此千金为半,而二文为满也。

  锺离授丹於吕祖,点铁为金,可以济世。

  吕问曰:"终变否?"

  曰:"五百年后,当复本质。"

  吕曰:"如此则害五百年后人矣,吾不愿为也。"

  曰:"修仙要积三千功行,汝此一言,三千功行已满矣。"此又一说也。

  又为善而心不著善,则随所成就,皆得圆满。心著於善,虽终身勤励,止於半善而已。譬如以财济人,内不见己,外不见人,中不见所施之物,是谓三轮体空,是谓一心清净,则斗粟可以种无涯之福,一文可以消千劫之罪,倘此心未忘,虽黄金万镒,福不满也。此又一说也。

  何谓大小?昔卫仲达为馆职,被摄至冥司,主者命吏呈善恶二录,比至,则恶录盈庭,其善录一轴,仅如筋而已。索秤称之,则盈庭者反轻,而如筋者反重。

  仲达曰:"某年未四十,安得过恶如是多乎?"

  曰:"一念不正即是,不待犯也。"因问轴中所书何事?

  曰:"朝廷尝兴大工,修三山石桥,君上疏谏之,此疏稿也。"

  仲达曰:"某虽言,朝廷不从,於事无补,而能有如是之力。"

  曰:"朝廷虽不从,君之一念,已在万民;向使听从,善力更大矣。"故志在天下国家,则善虽少而大;苟在一身,虽多亦小。

  何谓难易?先儒谓克己须从难克处克将去。夫子论为仁,亦曰先难。必如江西舒翁,舍二年仅得之束修,代偿官银,而全人夫妇;与邯郸张翁,舍十年所积之钱,代完赎银,而活人妻子,皆所谓难舍处能舍也。如镇江靳翁,虽年老无子,不忍以幼女为妾,而还之邻,此难忍处能忍也;故天降之福亦厚。凡有财有势者,其立德皆易,易而不为,是为自暴。贫贱作福皆难,难而能为,斯可贵耳。

  随缘济众,其类至繁,约言其纲,大约有十:第一,与人为善;第二,爱敬存心;第三,成人之美;第四,劝人为善;第五,救人危急;第六,兴建大利;第七,舍财作福;第八,护持正法;第九,敬重尊长;第十,爱惜物命。

  何谓与人为善?昔舜在雷泽,见渔者皆取深潭厚泽,而老弱则渔於急流浅滩之中,恻然哀之,往而渔焉;见争者皆匿其过而不谈,见有让者,则揄扬而取法之。期年,皆以深潭厚泽相让矣。夫以舜之明哲,岂不能出一言教众人哉?乃不以言教而以身转之,此良工苦心也。

  吾辈处未世,勿以己之长而盖人;勿以己之善而形人;勿以己之多能而困人。收敛才智,若无若虚;见人过失,且涵容而掩覆之。一则令其可改,一则令其有所顾忌而不敢纵,见人有微长可取,小善可录,翻然舍己而从之;且为艳称而广述之。凡日用间,发一言,行一事,全不为自己起念,全是为物立则;此大人天下为公之度也。

  何谓爱敬存心?君子与小人,就形迹观,常易相混,惟一点存心处,则善恶悬绝,判然如黑白之相反。故曰:君子所以异於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所存之心,只是爱人敬人之心。盖人有亲疏贵贱,有智愚贤不肖;万品不齐,皆吾同胞,皆吾一体,孰非当敬爱者?爱敬众人,即是爱敬圣贤;能通众人之志,即是通圣贤之志。何者?圣贤志,本欲斯世斯人,各得其所。吾合爱合敬,而安一世之人,即是为圣贤而安之也。

  何谓成人之美?玉之在石,抵掷则瓦砾,追琢则圭璋;故凡见人行一善事,或其人志可取而资可进,皆须诱掖而成就之。或为之奖借,或为之维持;或为白其诬而分其谤;务使成立而后已。

  大抵人各恶其非类,乡人之善者少,不善者多。善人在俗,亦难自立。且豪杰铮铮,不甚修形迹,多易指摘;故善事常易败,而善人常得谤;惟仁人长者,匡直而辅翼之,其功德最宏。

  何谓劝人为善?生为人类,孰无良心?世路役役,最易没溺。凡与人相处,当方便提撕,开其迷惑。譬犹长夜大梦,而令之一觉;譬犹久陷烦恼,而拔之清凉,为惠最溥。韩愈云:"一时劝人以口,百世劝人以书。"较之与人为善,虽有形迹,然对证发药,时有奇效,不可废也;失言失人,当反吾智。

  何谓救人危急?患难颠沛,人所时有。偶一遇之,当如恫【环】在身,速为解救。或以一言伸其屈抑;或以多方济其颠连。崔子曰:"惠不在大,赴人之急可也。"盖仁人之言哉。

  何谓兴建大利?小而一乡之内,大而一邑之中,凡有利益,最宜兴建;或开渠导水,或筑堤防患;或修桥梁,以便行旅;或施茶饭,以济饥渴;随缘劝导,协力兴修,勿避嫌疑,勿辞劳怨。

  何谓舍财作福?释门万行,以布施为先。所谓布施者,只是舍之一字耳。达者内舍六根,外舍六尘,一切所有,无不舍者。苟非能然,先从财上布施。世人以衣食为命,故财为最重。吾从而舍之,内以破吾之悭,外以济人之急;始而勉强,终则泰然,最可以荡涤私情,〔衤去〕除执吝。

  何谓护持正法?法者,万世生灵之眼目也。不有正法,何以参赞天地?何以裁成万物?何以脱尘离缚?何以经世出世?故凡见圣贤庙貌,经书典籍,皆当敬重而修饬之。至於举扬正法,上报佛恩,尤当勉励。

  何谓敬重尊长?家之父兄,国之君长,与凡年高,德高,位高,识高者,皆当加意奉事。在家而奉侍父母,使深爱婉容,柔声下气,习以成性,便是和气格天之本。出而事君,行一事,毋谓君不知而自恣也。刑一人,毋谓君不知而作威也。事君如天,古人格论,此等处最关阴德。试看忠孝之家,子孙未有不绵远而昌盛者,切须慎之。

  何谓爱惜物命?凡人之所以为人者,惟此恻隐之心而已;求仁者求此,积德者积此。周礼,"孟春之月,牺牲毋用牝。"孟子谓君子远庖厨,所以全吾恻隐之心也。故前辈有四不食之戒,谓闻杀不食,见杀不食,自养者不食,专为我杀者不食。学者未能断肉,且当从此戒之。

  渐渐增进,慈心愈长,不特杀生当戒,蠢动含灵,皆为物命。求丝煮茧,锄地杀虫,念衣食之由来,皆杀彼以自活。故暴殄之孽,当与杀生等。至於手所误伤,足所误践者,不知其几,皆当委曲防之。古诗云:"爱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何其仁也!

  善行无穷,不能殚述;由此十事而推广之,则万德可备

eutgoeru 发表于 06-7-10 04:18:11

第四篇 谦德之效

第四篇 谦德之效


   易曰:"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 好谦。"是故谦之一卦,六爻皆吉。书曰:"满招损,谦受益。"予屡同诸公应 试,每见寒士将达,必有一段谦光可掬。

   辛未(西元1571年)计偕,我嘉善同袍凡十人,惟丁敬宇宾,年最少,极其 谦虚。

   予告费锦坡曰:"此兄今年必第。"

   费曰:"何以见之?"

   予曰:"惟谦受福。兄看十人中,有恂恂款款,不敢先人,如敬宇者乎?有 恭敬顺承,小心谦畏,如敬宇者乎?有受侮不答,闻谤不辩,如敬宇者乎?人能 如此,即天地鬼神,犹将佑之,岂有不发者?" 及开榜,丁果中式。

   丁丑(西元1577年)在京,与冯开之同处,见其虚己敛容,大变其幼年之习。 李霁岩直谅益友,时面攻其非,但见其平怀顺受,未尝有一言相报。予告之曰: "福有福始,祸有祸先,此心果谦,天必相之,兄今年决第矣。"已而果然。

   赵裕峰,光远,山东冠县人,童年举於乡,久不第。其父为嘉善三尹,随之 任。慕钱明吾,而执文见之,明吾悉抹其文,赵不惟不怒,且心服而速改焉。明 年,遂登第。

   壬辰岁(西元1592年),予入觐,晤夏建所,见其人气虚意下,谦光逼人, 归而告友人曰:"凡天将发斯人也,未发其福,先发其慧;此慧一发,则浮者自 实,肆者自敛;建所温良若此,天启之矣。"及开榜,果中式。

   江阴张畏岩,积学工文,有声艺林。甲午(西元1594年),南京乡试,寓一 寺中,揭晓无名,大骂试官,以为眯目。时有一道者,在傍微笑,张遽移怒道者。

   道者曰:"相公文必不佳。"

   张怒曰:"汝不见我文,乌知不佳?"

   道者曰:"闻作文,贵心气和平,今听公骂詈,不平甚矣,文安得工?" 张不觉屈服,因就而请教焉。

   道者曰:"中全要命;命不该中,文虽工,无益也。须自己做个转变。"

   张曰:"既是命,如何转变?"

   道者曰:"造命者天,立命者我;力行善事,广积阴德,何福不可求哉?"

   张曰:"我贫士,何能为?"

   道者曰:"善事阴功,皆由心造,常存此心,功德无量,且如谦虚一节,并 不费钱,你如何不自反而骂试官乎?"

   张由此折节自持,善日加修,德日加厚。丁酉(西元1597年),梦至一高房, 得试录一册,中多缺行。问旁人,

   曰:"此今科试录。"

   问:"何多缺名?"

   曰:"科第阴间三年一考较,须积德无咎者,方有名。如前所缺,皆系旧该 中式,因新有薄行而去之者也。"

   后指一行云:"汝三年来,持身颇慎,或当补此,幸自爱。" 是科果中一百五名。

   由此观之,举头三尺,决有神明;趋吉避凶,断然由我。须使我存心制行, 毫不得罪於天地鬼神,而虚心屈己,使天地鬼神,时时怜我,方有受福之基。彼 气盈者,必非远器,纵发亦无受用。稍有识见之士,必不忍自狭其量,而自拒其 福也,况谦则受教有地,而取善无穷,尤修业者所必不可少者也。

   古语云:"有志於功名者,必得功名;有志於富贵者,必得富贵。"人之有 志,如树之有根,立定此志,须念念谦虚,尘尘方便,自然感动天地,而造福由 我。今之求登科第者,初未尝有真志,不过一时意兴耳;兴到则求,兴阑则止。 孟子曰:"王之好乐甚,齐其庶几乎?"予於科名亦然。



【袁了凡居士传】

(原文系文言文,为清朝彭绍升撰)

   袁了凡先生,本名袁黄,字坤仪;江苏省吴江县人。年轻时入赘到浙江省嘉 善县姓殳的人家;因此,在嘉善县得了公费做县里的公读生。他於明穆宗隆庆四 年(西元一五七○年),在乡里中了举人;明神宗万历十四年(西元一五八六年)考 上进士,奉命到河北省宝坻县做县长。过了七年升拔为兵部"职方司"的主管人, 任中刚好碰到日寇侵犯朝鲜,朝鲜向中国求救兵。当时的"经略"(驻朝鲜军事 长官)宋应昌奏准请了凡为"军前赞画"(参谋长)的职务,并兼督导支援朝鲜的军 队。提督李如松掌握兵权,假装赐给高官俸禄与日寇谈和,日寇信以为真,没有 设防;李如松发动突击,攻破形势险要的平壤,因而打败了日寇。

   了凡先生因为这件事当面指责李如松,不应用诡诈的手段对付日寇,这样有 损大明朝的国威;而且李如松手下的士兵随便杀害百姓,并以头来记功。了凡向 李如松据理力争,李如松发怒;不但不接受劝诫,反而独自带著军队东走,使得 了凡所率领的军队孤立无援。日寇因而乘机攻击了凡的军队,幸赖了凡机智应 对,将日寇击退。而李如松的军队,最后终於被日寇击败了;他想要脱却自己的 罪状,反而以十项罪名弹劾袁了凡;了凡很快地被提出审判,终於在"拾遗"(谏 官)的仕内,被迫停职返乡。在家里,了凡非常恳切,认真地行善直到去世,过 逝时享年七十四岁。

   明熹宗天启年间,了凡的冤案终於真相大白,朝廷追叙了凡征讨日寇的功 绩,赠封他为"尚宝司少卿"的官衔。了凡先生从当学生时,就非常喜欢研究学 问,书不论古今,事不分轻重,他都认真研究,并且非常通达。例如:星象,法 律,水利,理数,兵备,政治,堪舆等。

   了凡先生在宝坻县当县长时,非常注重人民的福利,常常想做些有利地方的 事情;宝坻县当时常有水灾泛滥,了凡先生於是积极兴办水利,将三汊河疏通, 筑堤防以抵挡水患侵袭;并且教导百姓沿著海岸种植柳树,每当海水泛滥,挟带 沙土冲上岸时,遇到柳树就积挡下来,久而久之变成一道堤防。於是了凡先生又 督导百姓在堤防上建造沟渠,并鼓励百姓耕种;因此,荒废的土地渐渐地开垦, 了凡先生又免除百姓种种杂役以便民,使得百姓安居乐业。

   了凡先生家里并不富有,可是却非常喜欢布施,家居生活俭朴,每天诵经持 咒,参禅打坐,修习止观。不管公私事务再忙,早晚定课从不间断。在这当中, 了凡先生写下四篇短文,当时命名为"戒子文",用来训诫他儿子,就是后来广 行於世的"了凡四训"这本书。

   了凡先生的夫人非常贤慧,经常帮助他行善布施,并且依照功过格记下所做 的功德,因为她没有读过书,不会写字;因此用鹅毛管沾红墨水,每天在历书上 做记号。有时了凡先生较忙,当天所做功德较少,她就皱眉头,希望先生能多做 些善事。有一次,她为儿子裁制冬天的大袍子,想买棉絮做内里。

   了凡先生问:"家里有丝绵又轻又暖和,为什麽还买棉絮呢?"

   了凡夫人答:"丝绵较贵,棉絮便宜,我想将家里的丝绵拿去换棉絮,这样 可以多裁几件棉袄,赠送给贫寒的人家过冬!"

   了凡先生听了非常高兴说:"你这样虔诚的布施,不怕我们孩子没有福报 了!" 他们的儿子袁俨,后来中了进士,最后以广东省高要县的县长退休。

  【袁了凡居士传】

  【注】

   (1) 代用字:

  【俊】: 如「俊」字形,「人」旁换成「土」旁

  【环】: 取「环」字右侧,填入「病」中「丙」字的位置

   (2) 本文输入和初校所据如下:

   了凡四训白话解释【精简本】

   著作:明朝,袁了凡

   演述:民初,黄智海

   整理:民国,王丽民

   (3) 大阪魏世杰於1996年母亲节谨志

eutgoeru 发表于 06-7-10 04:23:28

~

eutgoeru 发表于 06-7-10 04:24:13

~

insist 发表于 06-7-10 06:50:05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美惠子 发表于 06-7-26 09:42:09

好贴子,加精!

美惠子 发表于 07-4-5 20:47:07

好帖子提!

美惠子 发表于 07-4-8 09:39:59

了凡四训精解

袁了凡先生,本名袁黄,字坤仪;江苏省吴江县人。年轻 时入赘到浙江省嘉善县姓殳的人家;因此,在嘉善县得了公费做县里的公读生。他于明穆宗隆庆四年(西元一五七○年),在乡里中了举人;明神宗万历十四年(西元一五八六年)考上进士,奉命到河北省宝坻县做县长。过了七年升拔为兵部‘职方司’的主管人,任中刚好碰到日寇侵犯朝鲜,朝鲜向中国求救兵。当时的‘经略’(驻朝鲜军事长官)宋应昌奏准请了凡为‘军前赞画’(参谋长)的职务,并兼督导支援朝鲜的军队。提督李如松掌握兵权,假装赐给高官俸禄与日寇谈和,日寇信以为真,没有设防;李如松发动突击,攻破形势险要的平壤,因而打败了日寇。



袁了凡先生因为这件事当面指责李如松,不应用诡诈的手段对付日寇,这样有损大明朝的国威:而且李如松手下的士兵随便杀害百姓,并以头来记功。了凡向李如松据理力争,李如松发怒;不但不接受劝诫,反而独自带著军队东走,使得了凡所率领的军队孤立无援。日寇因而乘机攻击了凡的军队,幸赖了凡机智应对,将日寇击退。而李如松的军队,最后终于被日寇击败了;他想要脱却自己的罪状,反而以十项罪名弹劾袁了凡;了凡很快地被提出审判,终于在‘拾遗’(谏官)的任内,被迫停职返乡。在家里,了凡非常恳切、认真地行善直到去世,过逝时享年七十四岁。明熹宗天启年间,了凡的冤案终于真相大白,朝廷追叙了凡征讨日寇的功绩,赠封他为‘尚宝司少卿’的官衔。了凡先生从当学生时,就非常喜欢研究学问,书不论古今,事不分轻重,他都认真研究,并且非常通达。例如:星象、法律、水利、理数、兵备、政治、堪舆等。



了凡先生在宝坻县当县长时,非常注重人民的福利,常常想做些有利地方的事情;宝坻县当时常有水灾氾滥,了凡先生于是积极兴办水利,将三汊河疏通,筑堤防以抵挡水患侵袭;并且教导百姓沿著海岸种植柳树,每当海水氾滥,挟带沙土冲上岸时,遇到柳树就积挡下来,久而久之变成一道堤防。于是了凡先生又督导百姓在堤防上建造沟渠,并鼓励百姓耕种;因此,荒废的土地渐渐地开垦,了凡先生又免除百姓种种杂役以便民,使得百姓安居乐业。了凡先生家里并不富有,可是却非常喜欢布施,家居生活俭朴,每天诵经持咒,参禅打坐,修习止观。不管公私事务再忙,早晚定课从不间断。在这当中,了凡先生写下四篇短文,当时命名为‘戒子文’,用来训诫他儿子,就是后来广向行于世的‘了凡四训’这本书。

美惠子 发表于 07-4-8 09:40:49

第一篇   立命之学


一、一切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我童年时父亲就去世了,母亲要我放弃学业(科举),改学医,她认为学医可以养活生命,也可以救济别人。并且学术有成,也可偿父亲的心愿。


后来我在慈云寺,碰到位老人,一脸长须,相貌非凡,看起来飘然若仙风道骨,我就恭敬向他作礼。这位老人向我说:‘你有作官的命,明年就可进学,为何不读书呢?’我就把原因告诉他。并请问老人姓名,那里人,家住何处。


老人说:‘姓孔。云南人。得有“邵子皇极数”正传,命该传你。’于是我就接引孔老人回家里暂住,并将情形告诉了母亲。母亲要我好好的招待他老人家,并屡次试验老人的命学理数,竟然不管巨细都非常灵验准确。因此我就动了读书的念头,并由表兄介绍在郁海谷先生馆下拜学。



孔先生替我推算我注定的数说:‘你做童生时,县考应考得第十四名;府考应考得第七十一名,提学考应考得第九名。’到明年,果然三处考试,名数完全相符。孔先生又替我推算终身的吉凶。他说:‘那一年考取第几名,那一年应当选为四川省一个县的知县,在任上三年半,便该辞职回乡。到五十三岁那年八月十四日丑时,应寿终正寝,可惜没儿子。’我将这些话一一记录,并谨慎记住。



从此以后,凡是碰到考试,所考名次先后,都不出孔先生的推算所料。惟独算我的廪米,领到九十一石五斗,方才出贡。那知我吃到七十一石米时,学台[相当于教育厅长]就批准我补了贡生。因此我就怀疑孔先生推算的,有些不灵了。没想到后来果然被学台驳掉,不准我补贡生。



直到丁卯年,殷秋溟宗师看到我在考场中的备选试卷。慨叹道:‘这本卷子所做的五篇策,竟如同上给皇帝的奏折一样。像这样有大学问的读书人,怎可让他埋没到老呢?’并吩咐县官替我呈文,正式升补贡职。经过几翻波折后,总计所领之廪米,又确是九十一石五斗。



从此我更相信:‘升官发财、迟速有时、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就对人生一切都淡然无求了!

美惠子 发表于 07-4-8 09:41:15

二、命由己作相由心生



当贡生后,按规定到北京国子监读书。在京城一年中,终日静坐,不阅文字。后回南京国子监读书。未进国子监前,先到栖霞山拜访云谷会禅师。与禅师对坐一室,三日三夜,连眼睛都没闭上。



云谷禅师就问我说:‘凡人所以不能成圣成贤,都因为被杂念及欲望所缠。你静坐三天,不曾见你起一妄念,以何缘故呢?’我回答说:‘我的命被孔先生算定了,荣辱生死,皆有定数,怎么想也不能改变,所以就老实不想了!’



云谷禅师笑说:‘我原以为你是个了不得的豪杰,那里知道,你只是个凡夫俗子!’我问禅师此话怎解。云谷禅师说:‘一个平常人,不能没有胡思乱想的那颗意识心;既有这颗一刻不停的妄心在,那就要被阴阳束缚了;既被阴阳气数束缚,怎可说没数呢?虽说数一定有,但只有平常人,才会被数所束缚。若是一个极善的人,数就拘他不住。因为极善的人,尽管本来数里注定吃苦;但他做了极大的善事,这大善事的力量,就可以使苦变成乐,贫贱短命,变成富贵长寿。而极恶的人,数也拘他不住。因为极恶的人,尽管本来数里注定要享福;但他若做了极大的恶事,这大恶事的力量,就可以使福变成祸,富贵长寿,变成贫贱短命。你二十年来,都被孔先生算定了,不曾把数转动分毫,反被数把你拘住了。一个人被数拘住,就是凡夫。这样看来,你不是凡夫,是什么呢?’



我问云谷禅师说:‘照你说来,究竟一个人的命运,能改变得吗?’



云谷禅师说:‘“命由己作,相由心生,祸福无门,惟人自召”。佛教经典里说:“求富贵就得富贵,求儿女就得儿女,求长寿就得长寿。”这都不是乱讲的。“说谎”是佛家大戒,佛菩萨怎会说假话来欺骗大众呢?’



我听了之后,心中还不明白,又进一步问:‘孟子说过,凡是求起来就可得到的,这是说在我心里可以做得到的事情。若不在我心里的事,那怎能一定求得到呢?譬如说道德仁义,那全是在我心里的,我立志要做一个有道德仁义的人,自然我就成为一个有道德仁义的人,这是可以尽我之力去求的。若是功名富贵,那不是在心里头的,是在身外的。要别人肯给,我才可得。若别人不给,我怎样可求得呢?’



云谷禅师说:‘孟子的话说得不错,只是你未能深入去了解。’。六祖慧能大师曾说:“一切福田,不离方寸;从心而觅,感无不通。”人只要从内心自求,力行仁义道德,自然就能够赢得他人的敬重。因为有仁义道德的人,大家一定会喜欢他,敬重他的。所以功名富贵,不必去求,旁人自然就给他了。为人若不反躬自省,从心而求,而只好高骛远,祈求身外的名利,则用尽心机,也只会内外皆空。’

美惠子 发表于 07-4-8 09:41:52

三、天作孽犹可违



云谷禅师又问:‘孔公算你的终身命运如何?’我就从实详述了过往的经历。禅师说:‘你认为自己应该得功名?应该有儿子吗?’



我查察过去所为想了很久才说:‘我不该得科第,也不该有儿子。因为科第中人,大多有福相,而我相薄福薄,又未能积德以造福,加以不耐烦重,度量狭窄,纵情任性,轻言妄谈,自尊自大……,这些都是无福之相,怎么当得了官!’



俗语说:‘地秽多生物,水清常无鱼。’我好洁成癖,就变成一个不近人情的人了,这是无子一因。脾气暴躁,缺乏养育万物之和气,这是无子二因。仁爱是化育之本,刻薄是不育之因,我只爱惜自己名节,不能舍己为人,这是无子的三因。其他还有多话耗气,好酒损精,好彻夜长座不看养护元气等……,都是无子之因。



云谷禅师听了说:‘岂但只有科第不应得,恐怕不应得的事情,还多哩!世界上的人,是享千金财富,或享百金财富,或者应该饿死,是取决于各人心性业力所造成。明白的人,都晓得这是个人的努力及境遇不同所致,可是糊涂的人,就都推到命上去了,说是命里头注定的了。其实啊,上天只不过是顺水推舟,推我们一把罢了。譬如,善的人自己能够积德,天就会像正在生长的东西那样,下些雨露去滋润他,帮助他得到应该得的福报。恶的人自己尽管造孽,天也不过像要倒的东西那样,降些风雨去吹倒他,让他得到应该得的祸罢了。传宗接代的事也一样,但凭各人积德之厚薄。有百世功德之人,必有百世子孙可传;有十世功德者,必有十世子孙以护;只有两、三世功德者,也有两、三世子孙以保;而那些绝嗣者,那是他的功德极薄之故,恐怕罪孽还积得不少哩!’



云谷禅师接下去说:‘不过,既然你能说到自己种种的短处,就表示你已经晓得自己的不是了。将不发科甲与没儿的原因尽量改掉,化吝啬成施舍,化偏激为和平,化虚伪成虔诚,浮躁改成沉著,骄傲改成谦虚,懒败改为勤奋,残忍化为仁慈,刻薄改为宽容,珍惜自己,与人为善。从前的一切一切,譬如昨日己经死了;以后的一切一切,譬如今天刚刚出生;能做到这样,就是你重新再生了一个义理的身命了。



血肉物质之身,尚且有一定的数;而道德的生命那有不能感动上天的道理。太甲篇说:‘天降给你的孽,或者可以避开;而自己作了孽,就要受报应,不能愉快心安地生活了。’诗经也说:‘人应常常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合不合天道。求祸求福,全在自己。’孔先生算你,不得科第,没儿继后,虽是上天注定,但还可改变。只要扩充德行,广积阴德,这是自己所做的福﹙旁人不能夺走﹚,怎么能不会享得呢?易经一书。专谈趋吉避凶的道理,若说命运不能改变,则吉又如何取?凶又如何避?易经第一章就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福及子孙,你相信吗?’

美惠子 发表于 07-4-8 09:42:24

四、持念咒语感应开智慧



从此我猛然顿悟,拜领受教。将往日一切大小过失在佛前表白忏悔。先求登科第,还誓作三千善事,以报天地祖宗养育之恩。云谷禅师并指点我,将每日所行的一切善事恶事,记在功过簿上,就是极小的善事恶事,也必要记上,如有过失,则须功过相抵。并教我持念‘准提咒’,加上佛菩萨的力量,以期有所应验。禅师又说:‘画符咒的专家曾说:“一个人若画符不如法,会被鬼神笑的。”,画符有一种秘密的方法传下来,只是不动念头罢了。当执笔画符时,不但不可有不正的念头,就是正当的念头,也要一齐放下。把心打扫得清清净净,没有一些杂念,有了一些念头,心就不清净了。到了念头不动,用笔在纸上点一点,这一点就叫“混沌开基”。﹙因为完全的一道符,都是从这一点开始画起,所以这一点是符的根基。﹚从一点起直到画完,没有一点别的念头,那末这道符,就很灵验了。不但画符不可夹杂念头,凡是祷告上天,或求改变命运,都要从没有妄念上用功夫。’



孟子讲立命之道说:‘短命同长寿没有分别’,乍听之下觉奇怪;因为短命长寿相反,且完全不同,怎说是一样呢?要晓得一个“妄念”完全没有时,譬如小孩在胞胎里时,那晓得短命长寿的分别呢?’[等出胞胎,渐有知识,有了分别的心;此时前生所做的善业恶业,都要受报应了,那就有短命长寿的分别了。]进一步而言,丰歉、贫富、贵贱、穷通……等也只是心存欲念后才起分别,正因为世人心存妄念,不敢面对现实,不能以静心处理顺境,以善心安于逆境,因此生死就变成严重的二面。一切吉凶祸福,毁誉是非,穷通贵贱,也就困扰著世人,而弄得心神不宁,永无宁日。孟子所说:“修身以俟之”这句话,是说自己要时时刻刻修养德行,勿造一点过失罪恶。若是命能改变与不能改变,那是积德求天的事。说到修字,那身上有一些些过失罪恶,都应像治病一样,把过失罪恶要完全去掉。说到俟,要等到修的功夫深了,命返然会变好。不可以有一丝一毫非份之想,也不可让心里念头乱起乱灭,都要完全把它斩掉断绝;能做到这种地步,己经直到先天不动念头的境界了;到这种功夫,那便是世间受用的真正学问。



禅师接著说:‘你现在还不能做到“不动心”的境地。你倘能念“准提咒”,不必用心记或数遍数,一直念下去,不要间断;念到极熟时,自然会口里在念,自己不觉在念,这叫持中不持;在不念时,心里不觉的仍在念,这叫不持中持。念到这样,就我、咒、念打成一片,自然不会有杂念进来;那末念的咒,也没有不灵验了。’

美惠子 发表于 07-4-8 09:42:48

五、贤达之人能安命



我起初的号叫学海,但从那一天起改号叫了凡;因为我明白立命之道,不愿再同凡夫一样也。从此以后,就整天小心谨慎,自己也觉得与前大不相同。从前尽是糊涂随便,无拘无束;到了现在,自然有种小心谨慎和战兢戒惧的景象。虽在暗室无人处,也常恐怕得罪天地鬼神。碰到讨厌和毁谤我的,也能安然接受,不与他人计较争论了。



到了第二年参加考试,孔先生算定得第三名,却考取了第一名,孔老人的预言开始失灵了。到了秋期举人考试,也出乎孔先生的推算,而考中了。然而冷静检讨,还是感觉修养勉强,譬如行善而不彻底,救人而心存疑虑,或身行善而口不择言,或平时操持守节,而醉后放荡不拘,将功抵过形同虚度,因此己已年发愿,到了己卯年,历时十多年,才行毕三千善事。隔年回乡后,即到佛堂回向。并再发求子之愿,许下再行三千善事,以赎此生之过。至辛巳年(仅经过一年),就生了你,取名天启。



我每做一件善事,都会随时用笔记下;你母亲不会写字,所以每做一件善事,都用鹅毛管,印一红圈在日历上。如送食物给穷人,或买活的东西放生,都会记圈。有时一天多到十几个红圈呢!就这样继续行善积德,只用了二年的时间,三千善事就完满达成了。又请性空和尚等,在家里做回向。到那年九月十三日,又起求中进士的愿,并许下做一万件善事的大愿。



经过了三年,我就考中了进士,当了宝坻知县。从此就备置笔记本于公事桌上,名‘治心篇’。交待看门人,不论善恶之大小,也一定要记在治心篇上。到夜里,在庭中摆了桌子,穿了官服,仿照赵阅道焚香祷告天帝。



你母亲见所行善事不多,经常担忧的说:‘以前在家乡,互相行善,三千之数很快就完成。现居衙门里没有什么善事可行,何日才能达成一万善事之愿呢?’



有一夜里我偶然做梦,见到一位天神。我就将一万条善事不易做的缘故,告诉了天神。天神说:‘就只是你减钱粮这件事,一万条善事,已经足够抵充圆满了。’原来宝坻县的田租甚高,每亩本要收银二分三厘七毫,我就把全县的田地整理一遍,减收至一分四厘六毫,这件事确是有的,但亦觉得奇怪。怎么这事会被天神知道,并还疑惑只这件事怎可抵得一万件善事。



那时恰巧幻余禅师从五台山到宝坻县来,我就将梦里的事向他请教。禅师说:‘只要真诚为善,切实力行,就只一善也可抵万善了。何况全县减租,万民受福。’我听了禅师之话,立刻把我所得的薪俸捐出,请禅师在五台山斋僧一万人,并把斋僧功德回向。



孔先生算我的命,到五十三岁,应有灾难。我虽没祈天求寿,那年竟然一些病痛都没有。现在已六十九岁了。书经上说:‘天道是不容易相信的。人的命,是没一定的。’又说:‘人的命没有一定,是靠自己造的。’这些都不是假话。从此我深知:‘凡是说人生祸福惟天定者,必是凡夫俗子。若说祸福凭心定,贤达能安命者,必是圣贤毫杰。’
页: [1] 2 3
查看完整版本: 了凡四训 第一~四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