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两地书 母子情
当突如其来的空难降临时,一家人同生共死地为我们演绎了一个个感人至深的故事。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母亲、一个儿子、一个家庭在苦难里的呻吟和背影,更是一种母爱的力量、一个孩子的刚强、一个家庭的光芒,是一个民族在一个家庭里所蕴涵和体现的伟大精神。1993年7月23日4时
40分,由银川飞往北京的西北航空公司2119航班,因飞机襟翼未放出,在起飞飞行高空不足100米时,就坠入机场跑道尽头的芦苇湖中,机身断裂成三截。机上的108名乘客和5名机组人员,只有40人生还!王嘉鹏和他的父亲,就在这次航班上。
王嘉鹏从挪威发来的电子邮件:
那时,我才12岁,是宁夏银川市第十八小学五年级二班的学生。作为一厂之长的爸爸去大连出差,我难得有机会跟着去看大海。
然而,还没来得及看一眼机舱外的景色,甚至身子还没坐稳,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伴着飞机巨大的冲击力向前推去,我的头重重地撞在前排的靠背上,身体瞬间失去了控制。又一声金属断裂的巨响,我的腰像一根筷子,被折成了两截,没有了感觉,耳朵也什么都听不见了,只知道自己沉入到了混杂着燃油味的泥水中。
惊恐中,我听到了爸爸的声音,我看见爸爸正站在漫及胸部的泥水中叫我!我喜极而泣!在这生死的边缘,我看到爸爸正艰难地向我这边挪动。爸爸一边挪着,一边喊:“别怕,儿子!爸爸来了!”
爸爸的脸色很难看,我问他伤着哪儿,他说双腿没有知觉。爸爸的声音也越来越远,我想跟爸爸说我冷,却怎么也没力气说出来了,只隐约听见爸爸在哭着大喊,快来啊,快来救救我的孩子啊!
我和爸爸出事时,妈妈还在深圳。妈妈是宁夏画院的专职画家。妈妈出差深圳,是为深圳一个酒店创作大型壁画的。
沈利萍从宁夏发来的电子邮件:
见到我的儿子嘉鹏和我的丈夫时,已经是事故后的第四天了。
我的奄奄一息的儿子惨不忍睹。全身上下缠满了绷带,小脸没有一丝血色,黄得透亮,头部尽管包扎着,可还有泥巴。没法洗净,轻轻一捋额头,就会带出一块皮肉,露出一片白森森的头盖骨。
儿子的腹部肿胀得像一面锃亮的牛皮鼓,疼得他每天像狼一样嚎,整个医院都日夜听得到他毛骨悚然的狼嚎声。
孩子只知道疼,他不知道他的腹部在大量出血,不知道他的脾脏膜已经破裂。如果说在飞机掉下的那一刻幸免于难是度过了第一道鬼门关,那止住腹部出血是度过了第二道鬼门关,接着就该与儿子一道过第三道鬼门关——做腰椎手术了!
王嘉鹏从挪威发来的电子邮件:
先是肠梗阻,接着尿路又感染,不能自行排尿了。为了刺激我排尿,妈妈和小姨,一个不停地为我揉小腹,促进尿的循环;一个不停在盆里舀水,制造水的声音,可无论怎样,都是徒劳。
妈妈要把我转到中国康复研究中心附属北京博爱医院去。那里有“三瘫一截”的最好医生。叶乔波、桑兰等体育功臣,都是在这里得到最好的治疗而康复的。
我每天喝大量的水,一杯杯的,一碗碗的,喝得肚子滚圆。功夫不负有心人,国庆那天,我的尿终于潺潺流出了。
沈利萍从宁夏发来的电子邮件:
儿子的父亲放弃了自己治疗的机会,儿子的小姨丢下了自己的家庭和工作,陪着我来到北京一起护理。
我们给儿子进行的是一种恢复肌肉和神经自身功能的强化训练,医学上简称PT训练。我们每天都把他推进PT室,按住他已经死去的双腿做仰卧起坐,或者抬起他的双腿做劈腿叉腿等训练。有时,我们把他放进游泳池,让他扶着栏杆,练习游泳,锻炼腿部的肌力。
有一次,他实在受不了了,便愤怒地罢练。他把陪他训练的、像照顾亲弟弟一样照顾他的小白骂了个狗血喷头。我试图给他讲道理。还没开口,他就反唇相讥:“你是正常人,你怎么知道我的痛苦?如果你12岁,你还不如我呢!”
我买来了许多名人传记,特别是那些身残志坚者的传记。我要以一种榜样的力量来激励他的意志,以一种精神的食粮来哺育他的人生。开始是我给他讲,慢慢他自己看了,心情也慢慢好了,训练也自觉和刻苦了。 厉害,厉害!碧草青青,能告诉我秘诀吗?怎么把〈读者〉的精华文章盗过来呢?如果我学会了,以后也可以和你一起并肩作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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