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青年快乐多~
栋梁很少,门梁很高来源: 南方都市报
如果你觉得不开心,请去看《春田花花同学会》。
记得以前,当我还是一个小人的时候,大人们告诉我,你以后要做社会的栋梁,如今我知道自己肯定不是社会的栋梁,因为我还没我家的门梁高,在我苍茫的智商之内,我一直觉得栋梁肯定很高,就像姚明那样,但这样的人似乎很少,是个问题。
说回从前,在我被抓进学堂的时候,老师突然命令我们“要做未来的主人翁”,直到如今我还没有当家做主的感觉,一想起“有违师训”四个字,我赶紧羞愧地忘记了那些老师的名字。
可以说是选择性失忆和低智确保了我今天生活的幸福,我过得非常开心,却不知道为什么开心,这大概就是常言说的小人得志吧。
直到我遇见麦兜,麦兜这个人(应该是一只猪),按现今这个精英社会的看法:麦兜非常低B(弱智),跟这路人混没什么前途。意思就是麦兜没有什么可利用价值。比如,在《春田花花幼稚园》这个故事里面,麦兜有一个惊人之想,就是想把自己给阉了,然后成为一个OL(办公室女郎)。
在我有限的知识范畴,我知道把人阉了,然后从事一个职业的人还是有的,像司马迁被阉了,但最后他成为一个著名历史学家、作家;还有在意大利,有些男孩从小就被阉了,然后就成为著名歌唱家。都是被阉,但成为一个OL,与成为作家学者,以及成为终身唱艺术歌曲的人相比,从一般的常识看,显然有境界高下之分,失败与成功的区别,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与麦兜的第三次银幕接触以后,对于这个一开始喜欢崇尚旅游(渴望去马尔代夫),到如今安心想做OL的家伙,我的好感是与日俱增,因为麦兜想做OL的理由是,他以为OL不用穿内裤,这让我想起两句好诗,“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麦兜的生活理念可以被学术地定义为“阉人哲学”,有人肯定觉得“阉人哲学”很残酷,但其实这还不是最残酷的,长久以来,这个社会上都有一种人,被称为“削尖了脑袋往上爬。”认真想想,比起把脑袋削成三角型,割掉二两肉算得上什么,前者绝对是高危手段,拿命来搏,虽然看起来有科学依据——你看,那些世界上飞得最高的火箭,和飞得最远的宇宙飞船,头部都是三角形,但人不是机器,器官不是钢板,要小心。
“阉人哲学”的核心理论是,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却只为一个微不足道的选择,比如做OL。在考虑未来工种的时候,我们要考虑的东西很多,身份、社会地位、收入、名誉,但像麦兜,在比较律师、医师与OL的区别时,只是问了句,他们都要大便吗?结果自然是人人一样,因此,在麦兜眼里,无论做什么都是一样的。从视觉上,麦兜显然是站在外太空看世界,人都是一样的,要么长时间地站着,要么短时间地蹲着,没有绝对的高低之分,其精神境界可媲美上帝的“人人皆平等。”
但这种上帝牌帽子,麦兜想必是不屑一顾的,因为太大太重,影响走路,这个活在凡间的猪头兄,仅是需要一头假发,变成OL,便心满意足了。
就是这样一个让人觉得“恨铁不成钢”的家伙,竟然笨拙地慢慢地爬上大银幕,在这个处处显露聪明与精明的世界,毫无机心地慢慢长大,有忧伤却总是乐观。
而关于麦兜为什么活得如此开心,大概是因为这世界变得很快,而麦兜却走得很慢吧,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则不在我的智商范围以内。
小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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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国的粤语文化圈中近几年有一只默默快乐着的小猪。
他的“阉人哲学”处世态度无疑是很有哲理的,大家一起看看。
至于想当OL的想法可能也是日本“AV"影片的误导了~~~~~~~~~~呵呵! 关于春田花花的记忆碎片
2006-01-27 10:14:18 来源: 南方都市报
1月24日晚,香港尖沙咀,海运剧院,《春田花花同学会》首映礼。
剧院外,维多利亚港的海风呼啸而过,剧院内,笑声掌声汇成一个欢乐的海洋。
我坐在狂欢的剧院,记忆开始星星点火,回到刚接触这部电影的最初。
去年9月,我收到麦家碧EMAIL来的超过3万字的“春田花花”剧本,像我这个家里堆满了麦兜公仔的死忠FANS,收到剧本后自然万般兴奋,但当我真正“研读”起来,才知道有多么辛苦。那不是一部线索明快跌宕起伏的商业电影,而是表面平静如镜,内里行云流水,心力少用一点儿也不行。
十一假期,谢立文问我,能否帮剧本写一个故事梗概,我反问“你觉得可行么?”他笑说“我就是觉得太难了才推给你做”,我们就在电话两头哈哈笑起来。
后来我听说,“春田花花”其实流经了不少电影公司之手,辗转到达陈可辛的公司才找到付托的主。这部“麦兜外传”完成后看似可爱简单,但内里却有太多困难无从倾诉,
后来我问谢立文,《麦兜故事》第三部《麦兜武当》何时才能面世啊,他笑而不答,我估计这部动画片在香港找到投资者的可能性更少了。
超女的加入是《春田花花同学会》的转折点。之前,没看过超女的香港人其实根本不知道笔迷、凉粉或玉米、盒饭有多浩大,直到导演赵良骏带周笔畅上大陆做了一次宣传,才知道笔笔是多么受欢迎,场面之盛大把他们都怔住了。“笔笔像是天赐的礼物”,赵良骏说。这位在《明报周刊》写了十多年专栏,拍过《金鸡》、《如果·爱》的人文导演,煽起情来一点儿也不含糊。
麦兜麦唛的动画故事,在我看来,其实就是麦家碧的童话色彩和纯真描画,融入谢立文的悲剧情怀和诗意笔触冶炼而成。而春田花花的电影,和谢立文、赵良骏的贪嘴好吃息息相关,所以每个角色都在吃吃喝喝沉浸口腹之欲。我想起上年10月在广州,面试完超女后,赵良骏和谢立文便要我带着穿梭广州大街小巷找吃的,二人贪嘴的程度和影片中的“滔哥”有得一拼。
上年11月,电影开拍伊始,所有人都不曾料到,居然会有超过40个明星艺人愿意加盟出演纵然只有一分几秒的小角色,真像一个奇迹。大家都低估了麦兜在香港深入民心的影响力,加上这几年的对外开拓,麦兜很有可能成为华语世界最懒惰同时也是最出色的动画偶像。而因为太多明星加盟,“春田花花”试过同一天最多开了三组戏,身负监制重任的谢立文“一生从未如此忙碌过”(赵良骏语),而麦家碧感冒了发烧了,到了今年1月谢立文也不支倒下,只能卧病在床用电话遥控电影的后期制作……
1月24日晚,《春田花花同学会》首映礼,几十个明星和几百个观众在电影院笑成一片海洋。作为其中一朵的小浪花,我却在电影最后,随着字幕向下滚动,开始逆流而上的时光旅程。
[ 本帖最后由 Israel 于 2006-1-29 04:25 PM 编辑 ]
回复 #1 Israel 的帖子
好文章,顶。。。。。。 猪猪挺好看,顶~~~~~~~~~~~~~~~~ 我也来顶一下,呵呵。。。。。。节选点《好兵帅克》~很有搞笑很有哲理性的小说
第二章 好兵帅克在警察局萨拉热窝的暗杀案使得警察局挤满了许多倒楣鬼,他们一个个地被带进来。巡官老头子
就在传讯室愉快地说:“斐迪南这档子事一定够你们受的!”他们把帅克关到二楼监牢中的
一问。一进去,已经有六个人待在那里了;其中五个人围坐在桌边,另外一个中年人坐在墙
角的一只草垫上,好像是故意不理睬大家。
于是,帅克就逐个地盘问起他们被捕的原因。
围桌而坐的五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对他说:“是为了萨拉热窝那档子事”,“斐迪南那
档子事”,“都是因为大公爵被人暗杀了”,“为了斐迪南事件”,“因为有人在萨拉热窝
把大公爵干掉了”。
另外那个不理睬大家的人说:他不愿意和别人打交道,因为他怕自己惹上嫌疑。他只是
因为企图用暴力行劫而被捕的。
帅克就跟围桌而坐的那簇阴谋家们混在一起了,他们把怎样给弄到这里来的经过互相告
诉了十遍以上。除了一个人以外,其余都是在客栈、酒馆或咖啡馆里被捕的。那个例外的是
一位异常肥胖的先生,戴着副眼镜,满眼淌着泪水。他是在自己家里被捕的,因为萨拉热窝
暴举发生的前两天,他曾请两个塞尔维亚学生喝酒,后来便衣警察布拉克斯瞅见他同他们一
道去蒙玛特夜总会,在那里他又请他们喝了酒——这一点他已经在报告上签字供认了。
帅克听到他们关于阴谋颠覆国家的可伯故事之后,觉得理应指出他们所处的情势是毫无
希望的了。
“咱们全是一团糟,”他开始这么宽慰他们。“你们说你们——或者随便咱们谁——都
不会倒楣的,可是你们错了。国家要警察干么的?还不就是为了惩治咱们这些嚼舌根子的。
时局危急到连大公爵都吃了枪子,像咱们这类人给警察老爷抓进来又算得了什么。他们这么
做就是为了凑热闹,好让这件事在斐迪南出殡以前不断地引起大家伙儿注意。咱们这儿来的
人愈多愈好,因为咱们大家在一块儿,就谁都不闷得慌啦。”
话说完,帅克在草垫上伸开四肢,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这时,又带进两个人来。一个是波斯尼亚省人,他在牢里来回踱着,咬着牙齿。另外一
位新客就是帕里威兹,他一看到熟人帅克,就马上把他叫醒,然后用一种充满了悲伤的声调
说:
“瞧,我也来啦!”
帅克彬彬有礼地跟他握了握手,然后说:
“你来了我很高兴,打心里头高兴。那位先生既然告诉你他会来接你,我早料到他是不
会失约的。想到人们这么守信用,真是怪不错的。”
可是帕里威兹先生说,他才管不着他们守不守信用呢,同时,他低声问帅克,别的犯人
是不是小偷,会不会损坏他那买卖的名声。
帅克告诉他,除了一个是因为企图用暴力行劫而被捕的以外,其余都是为了大公爵的
事。
帅克又躺下来睡了,但是并没睡多久,因为过一阵他们就来提他出去审讯了。
于是,他沿着楼梯走到第三科去过堂。他满面春风地走进传讯室,问候道:
“大人们晚安!我希望诸位贵体健康!”
没人答理他。有谁还照他肋骨上捶了几下,叫他站在一张桌子前面。对面坐着一位老
爷,摆出一副冷冰冰的官架子,样子凶得直像刚从伦布罗索⑴那本论罪犯典型的书里蹦出来
的。
他杀气腾腾地朝帅克狠狠扫了一眼,然后说:
“别装傻相!”
“我没办法,”帅克郑重其事地回答。“军队上就因为我神经不健全,撤消了我的军
籍。一个专门审查委员会还正式宣布我神经不健全。我是经官方文书判定的神经不健全——
是慢性的。”
那位面带凶相的老爷一边嘎吱嘎吱地磨着牙齿,一边说:
“从你被控告和你所犯的案子看来,你一点也不傻。”
接着他就一串串数落开帅克的罪名,从叛国起,直至侮蔑皇太子和王室。这一大串罪名
中间特别显著的,是对暗杀大公爵斐迪南这个事件表示赞许,从而又产生许多新的罪名,其
中赫然昭彰的是鼓动叛变,因为所有他的罪行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犯的。
“你还有什么可以替自己辩护的吗?”那位满脸凶相的老爷得意扬场地问。
“你们可真给我搞了很不少名堂,”帅克天真地回答道。“可是太多了反而没好处。”
“那么你全招认了?”
“我什么都招认。你们得严办。要是不严办的话,你们怎么交代呀!就像我在军队的时
候——”
“住嘴!”警察署长大声嚷道。“不问你,不许你说一个字。听明白了吗?”
“老爷,请您原谅,我都明白了。我已经仔细把您每个字都听清楚了。”
“你平常跟谁在一起?”
“一个女佣工,老爷。”
“难道你在政界没有熟人吗?”
“老爷,有。我订了一份《民族政策报》的晚刊。您知道,就是大家叫做小狗所喜欢的
报纸。”
“滚出去!”那位相貌凶暴的老爷咆哮起来。
当他们把他带出去的时候,帅克说:
“再会,大人!”
帅克一回 到牢里,就告诉所有的囚犯说,过堂是再有趣不过的事了。“他们朝你嚷上
几声,然后就一脚把你踢出来。”歇了一阵,帅克接着又说:“古时候可比这坏多啦。我看
过一本书,上边说不论人们被控什么罪名,都得从烧红的烙铁上走过去,然后喝熔化了的
铅,这么着来证明自己没有罪。许多人都受过那种刑罚,然后还被劈成四块,或者给带上颈
手枷,站在自然博物馆附近。”“如今被捕可蛮有味道了,”帅克继续满心欢喜地说。“没
有人把咱们劈成四块,或做类似那种事了。还给咱们预备草垫,一张桌子,每人还有个座
位,住得又不是像沙丁鱼那么挤。咱们有汤喝,有面包吃,等会儿他们还会给送一壶水来。
茅房就在咱们跟前,这一切都说明世界有多么进步了。啊,可不是嘛,如今什么都改进得对
咱们有利了。”
他刚刚称赞完现代公民在监牢里生活上的改进,狱吏打开门,嚷道:
“帅克,穿上衣服,出去过堂!”
帅克又站在那位满脸凶相的老爷面前了,那人出其不意地用粗暴冷酷的声音问道:
“你一切都招认吗?”
帅克用一双善良的、蓝色的眼睛呆呆地望着那心肠毒狠的人,温和地说:
“假如大人您要我招认,那么我就招认,反正对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害。”
那位严厉的老爷在公文上写了些字句,然后递给帅克一杆钢笔,叫他签字。
帅克就在布里契奈德的控诉书上签了字,并且在后面加上一句:
以上对我的控诉,证据确凿。
尤塞夫·帅克
他签完了字,就掉过头来对那位严厉的老爷说:
“还有别的公文要我签吗?或者要我明天早晨再来?”
回答是:“明天早晨就带你上刑事法庭啦。”
“几点钟,大人?您知道,无论怎样我也不愿意睡过了头。”
“滚出去!”这是那天第二次从帅克对面发出来的吼声。
他走进牢房,牢门刚一关上,同牢的人就争先恐后地向他问东问西,帅克机智地回答
说:
“我刚招认了斐迪南大公爵多半是我暗杀的。”
他一躺到草垫上,就说:
“可惜咱们这儿缺个闹钟。”
可是第二天清早,没有闹钟,他们却把他喊醒了。六点整,一辆囚车就把帅克押到省立
法院的刑事厅去了。
“咱们是早鸟食虫,抢先了!”当囚车驶出警察局的大门时,帅克对他同车的人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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⑴伦布罗索(一八三九~一九○九),意大利犯罪学家。
第三章 帅克见法医
对省立法院刑事厅既干净又舒适的小审讯室,帅克感到很满意。审判官老爷们——新时
代的彼拉多⑴,不但不去光明磊落地洗洗手,还派人出去买了纯肉和皮尔森啤酒,不时地向
检察官传递着新的罪名。
审讯帅克的就是这样一位老爷。帅克被带到他面前,他就用胎里带来的礼貌请被告坐
下,然后说:
“那么,阁下就是帅克先生了?”
“想来一定是这样,”帅克回答说。“因为我爹爹叫帅克,我妈是帅克太大。我不能给
他们丢脸,否认自己的真名实姓。”
审判官脸上泛过一片柔和的笑容。
“你可干了件好事。你良心上一定够不安的吧。”
“我的良心一向就不大安,”帅克说,笑得比审判官更柔和。“大人,我敢打赌我良心
上比您还不安。”
“从你签署的口供看,我了解这一点,”那位司法大员用同样慈祥的口气说。“警察局
对你使了什么压力没有?”
“一点也没使,大人。我亲自问他们我应不应该在上边签个字,他们说应该签,那么我
就照他们吩咐的做了。我不会为了签个名的事跟他们吵嘴的。那么干对我不会有什么好处。
事情得照章办理。”
“你觉得身体没一点病吗,帅克先生?”
“大人,我可不能说一点病都没有。我有风湿症,现在正在搽着药呢。”
老先生又慈祥地笑了笑:“好不好我们请法医来检查你一下。”
“我没什么了不起的毛病,而且我觉得也不该去白白糟蹋老爷们的时间。警察局里有一
大夫已经检查过我了。”
“尽管检查过了,帅克先生,我们还是要请法医来查一下。我们指定一个小委员会来研
究你的情况,同时,你也可以舒舒服服地休息一下。再问你一个问题:根据口供,你曾说过
不久就会爆发战争?”
“是呀,大人,战争随时都会爆发的。”
审讯于是结束了。帅克跟司法大员握了手,回到牢里对难友们说:“现在为刺杀斐迪南
大公爵这个案子,他们要请法医来检查我啦。”
“我才不相信法医呢,”一个样子看来很机灵的人说。“有一回 我伪造了几张汇票,
然后我又去听哈维洛哥大夫的演讲,他们把我逮住了。我就照哈维洛哥大夫所描写的那样假
装抽了一阵羊痫疯,在法医委员会的一位大夫腿上咬了一口,又拿起一只墨水瓶,把里边的
墨水全喝了下去。可是正因为我咬了一个人的腿肚子,他们报告说我健康无病,结果我可就
完蛋了。”
“我认为咱们看事情得公公正正的,”帅克说。“天下谁能保得住没个差错?而且一个
人越在一件事情上用心思,就越难免会出差错。瞧,连内阁大臣们不是还有搞错的时候
吗?”
法医委员会要来确定帅克的智力和他被控的罪名是不是相符。这个委员会是由三位非常
严肃的先生组成的,三个人中间,每个人的见解都同另外两个的见解有很大距离。
对于神经失常病症,他们代表三派不同的理论。
如果在科学上南辕北辙的这些学派在帅克这个案子上取得了一致的意见,这仅仅是由于
帅克给他们的压倒一切的印象。他刚一走进这间检查他神经状态的屋子,看到墙上挂的奥地
利元首肖像后,就马上喊道:“诸位,咱们的皇帝,弗朗兹·尤塞夫一世⑵万岁!”
事情完全清楚了,帅克由衷的吐露使得他们没有必要发出一连串问题。只有几个最重要
的问题得搞清楚,好证实帅克的真正见解,就是:
“镭比铅重吗?”
“我从来没称过,大人,”帅克回答道,脸上甜蜜蜜地笑着。
“你相信世界末日吗?”
“我得先看看世界这个末日再说,”帅克信口回答着。“可是我敢说,它不会明天就来
的。”
“你能衡量地球的直径吗?”
“大人,这我可办不到,”帅克回答说。“可是我破个谜,请大人们猜猜。有一所三层
楼的房子,每层有八面窗户,屋顶有两座三角墙,两只烟囱,每层楼住了两家房客。那么,
诸位,请你们告诉我这所房子的看门的,他奶奶是哪年死的?”
法医们彼此会心地望了望,可是其中一个又发了个问题:
“你知道太平洋顶深的地方有多么深吗?”
“这个,对不起,大人,我可不知道,”他是这么回答的。“不过我可以相当有把握地
说,它比布拉格南边那条河要深。”
委员会的主席干巴巴地问了声:“问够了吧?”可是一位委员又问了一句:
“一二八九七乘一三八六三是多少?”
“七百二十九,”帅克连眼睛也没眨一下就回答说。
“我想这很够了,”委员会主席说。“你可以把这个犯人带回原来的地方。”
“大人们,多累了,”帅克毕恭毕敬地说。“我也很够了。”
帅克走后,三位专家根据精神病学者所发现的一切自然规律,一致同意他毫无疑问是个
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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⑴彼拉多是古罗马的巡抚。根据《新约》,耶稣就是经他判决钉十字架的。宣判前,彼
拉多为了表示自己与阴谋无干,先洗一遍手。
⑵弗朗兹·尤塞夫一世(一八三○~一九一六),当时奥匈帝国的皇帝,他一直统治了
六十八年。 第四章 帅克从疯人院里被赶出来
帅克后来形容疯人院里那段生活时,他是满口用歌功颂德的话来说的:“那里的日子真
快活。你可以粗声喊,尖声叫,可以唱歌,可以哭,可以咩咩叫,可以起哄,可以蹦跳,可
以念祷文,也可以翻筋斗;可以爬着走,可以跷起一只脚来跳,可以转圈跑,可以跳舞,可
以乱蹦,可以整天蹲在地上,也可以爬墙。我告诉你,我喜欢待在疯人院里,而且,我在那
儿度过的是一生最畅快的日子。”
老实说,当他们为了侦查帅克,把他从中央刑事厅带到疯人院后,在那里他受到的欢迎
是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他们首先给他洗了个澡。在浴室里,他们把他浸在一盆温汤水
里,然后又把他拖出来,用冷水来浇。他们一连这么搞了三遍,然后问他喜不喜欢。帅克
说,比查理大桥⑴一带的公共澡堂好,并且说,他很喜欢洗澡。“如果你们再替我剪剪指
甲,理理发,那我就再快活也没有了。”他又这么补了一句,同时殷勤地笑着。
一切照他所请求的办了。他们用一块海绵把他用身都擦干了,用一条被单把他裹起。然
后把他抬到一号病房的床上,扶他倒下来,替他盖上被,吩咐他睡觉。
于是,他就在床上高枕无忧地入睡了。后来他们把他喊醒,给了他一盆牛奶和一个长面
包。面包已经切成碎块,一个看守人把着帅克的手,另一个就把一块块碎面包在牛奶里蘸
蘸,然后喂到他嘴里,就像用面团来填鸡鸭一样。等他睡着了,他们又把他喊醒,带他到诊
察室去。帅克在两位大夫面前脱得精光,使他回想起当年入伍时那种足以自豪的日子。
“向前走五步,再向后退五步,”一个大夫说。
帅克走了十步。
“我告诉你走五步的!”大夫说。
“多走几步少走几步我不在乎,”帅克说。
于是两位大夫吩咐他坐在椅子上,其中一个敲了敲他的膝盖,然后告诉那个说,反射作
用很正常。那个大夫就摆着脑袋,也开始来敲帅克的膝盖。这时,刚才那个大夫又掀起帅克
的眼皮,检查他的瞳仁。然后他们就走到桌边,用拉丁文互相嘀咕了一通。
一个大夫问帅克说:
“你的神经状态检查过了吗?”
“在军队里,”帅克庄重而自豪地回答说,“军医官会正式宣布我神经不健全。”
“我看你是假装有病逃避兵役吧,”一个大夫嚷道。
“说的是我吗,大人?”帅克鄙夷地说。“不对。说我神经不健全,很公道;我可绝不
是装病逃避兵役的那种人。不信您到第九十一联队的值班室或者到卡林地方的后备队指挥部
去问问。”
两个大夫中间那年纪较大的带着绝望神情摆了摆手,然后指着帅克对看守人说:“叫这
个人穿上衣裳,把他带到头排过道的第三号病房去。然后你们来一个人,把他全部档案送给
办公室。告诉他们快点结案,因为我们不想叫他老留在我们手上。”
大夫们又狠狠盯了帅克一眼。他恭顺地向门边倒退,一路不住感激涕零地鞠着躬。自从
看守人奉命把衣服还给帅克之后,他们就都不再理睬他了。他们吩咐他穿上衣服,然后一个
看守人就把他带到三号病房去。办公室需要几天来完成打发帅克出院的文件。在那几天中
间,他又有机会来继续那很合他口味的观察。大失所望的大夫们在报告里宣称他是——“智
力低弱伪装生病的逃避兵役者”。由于他们在中饭前释放他,还闹了一场麻烦。帅克坚持一
个人不能没吃中饭就由疯人院被赶出来。院里的看门的只好把巡官找来,把这扰乱秩序的行
为弹压下去。巡官就把帅克带到警察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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⑴查理大桥是布拉格市中心的一座峨特式的古桥。 第五章 帅克在警察署里
帅克在疯人院里的良辰美景过去了,紧接着来的却是充满了折磨的时日。巡官布鲁安,
凶得活像罗马皇帝尼禄⑴仁政下的一名刽子手,说:“把这小子推到牢里去!”
话说得又干又脆。可是巡官布鲁安说这话时候,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古怪而反常的惬
意。
牢里,一张板凳上坐着个人。在沉思着什么。他无精打彩地坐在那里,从他那神情来
看,当牢门的钥匙嘎啷响起的时候,显然他也并没觉得是要把他放了的迹象。
“您好,先生,”帅克边说边在板凳上那人的旁边坐下。“不晓得几点钟啦?”
那人绷着脸,一声也不吭。他站起身来,在牢门和板凳的咫尺之间来回踱着,好像忙着
抢救什么似的。
这时,帅克兴致勃勃地审视了墙上的一些题字。一个未署名的囚犯在题词里发誓要跟警
察拼个死活。话是这么写的:“绝不让你们抓住。”另一个写道:“肥头大耳的家伙们,你
们胡说八道!”还有一个仅仅平铺直叙地写道:“余于一九一三年六月五日囚于此,待遇尚
好。”接着一位满怀幽思的先生题了首诗:
闷来溪旁坐,
太阳入山隈。
阜丘映微光,
佳人犹未来。
那个在牢门和板凳之间来回疾走的人停下了步,然后喘着气,坐回原来的地方。忽然双
手抱头嚷道:
“放了我吧!”
随后又自言自语地说:“不,他们不会放我的,不会的,不会的。我从早晨六点就待在
这儿了。”
接着,他出其不意地开腔了。他站起身来问帅克说:
“你身上有一根皮带吗?我干脆把自己结果了算啦。”
“很乐意帮你忙,”帅克回答,同时解下身上的皮带。“我从来还没看过人在牢里用带
子上吊呢!”
他四下里望望,接着说:“可是真糟糕,这儿没个钩子。窗户的插门又经不住你。我给
你出个主意,你可以跪在板凳旁边那么上吊。我对于自杀最感觉兴致不过了。”
那个满脸愁容的人望望帅克塞在他手里的皮带,把它丢到一个角落里,跟着就呜呜哭了
起来。他一边用肮脏的手擦着眼泪,一边嚷着:“我是有儿有女的人呀!苍天哪,可伶我那
苦命的老婆!我公事房里的人们会怎么说呢?我是有儿有女的人呀!”连哭带说,没结没
完。
最后,他终于平静了一些,就走到牢门口,用拳头在门上又捶又砸。门外一阵脚步响,
随着一个声音问道:
“你要什么呀?”
“放了我吧!”那声音绝望得好像他已经没什么活头了。
“放你去哪儿呢?”外边接着说。
“放我回到公事房去!”这个愁苦的做了爸爸的人回答说。
在走廊的静寂中,可以听到嘲笑声,非常可怕的嘲笑声。脚步声又移开了。
“看样子那家伙并不欢喜你,他才那么讥笑,”帅克说。这时,那个沮丧的人又在他旁
边坐了下来。“那些警察要是发起火来,他们什么都干得出的。你要不打算上吊,干脆就先
平心静气地坐下来,看他们究竟怎么搞。”
过了好半天,过道里响起沉重的脚步声。钥匙在锁孔里嘎啷响了一声,牢门开了,巡官
喊帅克出去。
“对不起,”帅克豪爽地说,“我是十二点才来的。这位先生从早晨六点就等在这里
了。我并不急。”
他这话没得到答复,不过巡官那只强大有力的手已经把帅克拖到走廊去了,并且一声不
响地把他带到二楼去。
在第二间房子里,桌边坐着一位巡长。他个子魁梧,样子看来很和蔼。他对帅克说:
“呃,你就是帅克,对吗?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容易透了,”帅克回答说。“一位巡官把我带来的,因为他们不给我开午饭就要把我
从疯人院赶出来,我不答应。请问他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来答复你,帅克。”巡长和蔼地说。“我们这儿没理由跟你闹气。我们好不好把你
送到警察局去?”
“像大家说的,到了这里,一切就都得听你们的啦,”帅克心满意足地说。“从这儿到
警察局也是一段挺开心的黄昏散步。”
“我很高兴咱们在这问题上见解一致,”巡长兴高采烈地说。“你看,帅克,还是大家
开诚布公地来谈谈好吧!”
“不论同谁,只要谈谈总是高兴的,”帅克回答说。“我担保永远不会忘记您对我的恩
典,大人。”
帅克深深地鞠了个躬,就在巡官陪伴下回到警卫室。不到一刻钟,帅克就走在街上了。
押他的是另一位巡官,他腋下夹着一本厚书,上面用德文写着Arrestantenbuch⑵。
在斯帕琳娜街的一角,帅克和押他的人看到一簇人围着一个告示牌拥挤着。
“那是皇上的宣战布告,”巡官对帅克说。
“我早料到了,”帅克说。“可是疯人院里他们还不知道。其实他们的消息应当更灵
通。”
“为什么呢?”巡官问。
“因为那儿关着不少军官,”帅克解释说。当他们走近新挤到宣战布告周围的人丛时,
帅克喊道:
“弗朗兹·尤塞夫万岁!这场战争我们必然获胜!”
亢奋的人丛中也不知道谁在他帽子上敲了一下,于是,穿过熙来掇往的人丛,好兵帅克
重新走进了警察局的大门。
“这场战争咱们的胜利是拿稳了。诸位,你们信我的话,没错儿!”帅克说完这几句
话,就对跟在他身旁走着的人们告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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⑴尼禄(三七~六八),古罗马帝国的暴君。
⑵意思是:“拘捕名册”。
译序的)
说起我最早接触《好兵帅克》这部世界讽刺文学名著的经过,真是有点失敬,同时也说明我对欧洲文学史有多么孤陋寡闻。四十年代初,我住在伦敦西北郊一所公寓里。每逢伤风感冒,我总找点轻松的读物,经常买的是企鹅丛书,因为当时每本仅六个便士,而且封面分别用不同颜色标志着其内容。譬如小说的封皮是桔黄色的,回忆录则是蓝色的。《好兵帅克》则被列为幽默类。
书拿起来就再也放不下了。当时我被帅克这位绝妙人物整个吸引住了。我对这本书有了相见恨晚之感,并且责怪把它列为幽默类,未免太轻率了。后来才知道,这部奇书是捷克有史以来的杰作之一,已经被译成近三十种文字。作者哈谢克曾被欧洲批评家与十六世纪的拉布雷(《巨人传》的作者)和塞万提斯(《堂吉诃德》的作者)相提并论。这是个节译本,原作要长上三倍。我之所以挑这个节本来译,是因为它节得很高明,略去了原作借用天主教繁琐教规或捷文双关语一些费解的笑料,保留了原作的精华。
一个极端残暴、腐败透顶的帝国(奥匈帝国)为了在欧洲争夺霸权,就凭借武力奴役另一个弱小但是倔强的民族(捷克人民),并驱使其成员参加一场由于分赃不均而引起的大屠杀(第一次世界大战);而以帅克这个无与伦比的人物为代表的捷克民族,由于处在劣势,表面上唯唯诺诺,屈从效忠,甚至口呼“万岁”,内心却充满了鄙夷和憎恨,从而采取种种使反动统治者哭笑不得的方式进行顽强的抵抗;通过主人公帅克这个普通士兵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从应征入伍到开拔前线的经历,作者以笑骂的笔锋对这个色厉内荏的帝国内部的强横暴虐、昏愦无能加以无情的暴露与控诉——这就是《好兵帅克》这部杰出的讽刺小说的基本内容。《绞刑架下的报告》的作者、捷克的民族英雄、卓越的反法西斯战士伏契克曾经对帅克这个人物所产生的影响作出这样高度的评价,说他“仿佛是一条虫子,在蛀蚀(奥匈帝国)那个反动制度时是很起劲的,尽管并不是始终都很自觉的;在摧毁这座压迫与暴政的大厦上,他是起了作用的。”
在某种意义上,《好兵帅克》也可以说是一部历史小说,因为它从内部描写了欧洲近代史上一个最古老的王朝——奥匈帝国崩溃的过程。作品几乎是严格按照第一次世界大战编年顺序写的,从第二卷(帅克入伍后由布拉格开拔前方)起,战局、事件、路线,都与当年的奥匈军队作战史基本吻合,甚至帅克所在的联队番号以及作品中有些人物(卢卡施、万尼克、杜布等)也不是虚构的。然而此书的价值并不在于它如何忠于史实,而在于作者哈谢克以卓绝的漫画式手法,准确、深刻地剖析了奥匈帝国的政府、军队、法院、警察机关以至医院、教会的反动而又虚弱的本质。通过手里拿着“叛国者”帽子到处寻找拘捕对象的特务布里契奈德,以及那草菅人命的军医,我们可以看到奥匈帝国是怎样一座黑暗、残暴的监狱。为了揭露所谓“神职人员”这种寄生虫,作者在卡兹和拉辛两个神甫的形象上着了浓重的笔墨。这个帝国的一切残酷、肮脏、荒谬与丑恶,都没能逃脱哈谢克那支锋利、辛辣的笔,他无情地揭露了这个庞大帝国所加于捷克民族的种种灾难,并塑造出帅克这个平凡而又极富于机智的不朽形象。
当然,这部小说暴露得最彻底、抨击得最有力的还是奥匈帝国所炫耀的军队。反动统治者为了驱使人民替他们那腐朽政权去当炮灰,不得不制造一些虚伪的“军人荣誉感”,鼓吹“忠君爱国”的黩武思想,用宗教麻醉、政治欺骗以及特务和集中营等强制手段,硬把包括老弱病残在内的人们推上火线。作者形象地描写了那个军队中主权式的官兵关系和掠夺者与被掠夺者之间的军民关系,揭示出临阵拼凑起来的“友”军之间互相倾轧,以至职业军官对后备军官和自愿军官的轻蔑。这样的军队既谈不上效率、纪律,更没有“士气”可言。军官们以彼此贻误对方的公事来报私仇,士兵比赛着怠工;列车开走了,军官还躲在车站后面同妓女讲着价钱。这样的军队对“自己人”是那样残酷,对待俘虏和敌方老百姓更不如禽兽。《好兵帅克》这部小说的力量就在于:它以生动有力、令人笑破肚皮的情节,富于说服力地告诉我们:一个不义的军队,无论它在数量上如何庞大,到头来只能失败,灭亡。
作者雅罗斯拉夫·哈谢克(一八八三~一九二三)出生于布拉格。他的父亲是一所私立德国中学的数学教员,薪俸微薄,家境贫寒。哈谢克十三岁丧父后,就去一家药铺当学徒。一八九七年,当哈谢克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时,他就参加了反对异族统治者的活动,常常扯掉他们贴的戒严布告,撕破奥匈帝国的国微,砸碎反动政府机关的窗玻璃,并曾因参加反德游行而被警察以“军事裁判法”名义逮捕,投入牢狱。哈谢克十六岁进了一所中等商业学校。级任老师是历史小说家阿洛依斯·伊拉谢克,他在班上时常讲述捷克民族英雄的轶事,对哈谢克的启发极大。
商业学校辍学后,哈谢克没有进银行去当职员,却选择了写作的道路。读书期间,他就经常为《人民报》写稿,一九○七年当上了《公社》的主编。他经常到内地对矿工及纺织工人演讲,不断受到奥匈帝国特务的监视,曾因反抗警察坐过一个月的牢。一九○八年他两次为警察局传讯,一次是由于他试图扯下挂在温塞斯拉斯广场上的奥匈帝国国旗,另一次控告他的罪名是“扰乱治安”。一九一○年他主编《动物世界》,次年,由于他编造了一些虚构的动物形象,被出版商弗克斯解雇了。一九○三年他一度参加过无政府主义组织,一九○七年就断然同他们决裂。
哈谢克是一位辛勤的作家。一九○○至一九○八年间,他写过一百八十五篇讽刺小品。一九○九年开始写短篇小说,最初登在约塞夫·拉达(1887~1957,即为本书作插图的那位画家)所主编的《漫画报》上。他生平爱好徒步旅行,并喜欢深入布拉格下层社会。他在十五年的文学生涯中,写了不下一千篇短篇小说,对自己所观察到的社会上种种丑恶现象,进行了无情的鞭答。《好兵帅克》最初也是以一组短篇小说的形式问世的。此外,他写的剧本也曾上演过。
正像他所创造的帅克这个人物一样,哈谢克本人在现实生活中也干过不少令奥匈帝国当局瞋目切齿的妙举。一九一一年,当奥匈帝国大搞议会选举时,哈谢克组织了一个所谓“在合法范围内主张温和及和平的政党”,并在一家下等酒馆里发表“竞选”演说,对奥匈帝国的政治社会制度进行了猛烈抨击。事后他告诉人说,这是为了替那家酒馆招徕主顾。另一回 发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初期。他住进布拉格一家旅馆,在旅客登记簿“国籍”栏填上与奥匈帝国相敌对的“俄罗斯”,又在“来此何事”栏填上“窥探奥地利参谋部的活动”。于是,蠢猪般的警察局立即派人把该旅馆密密匝匝地包围起来,以为这下可抓到了一名重要间谍。及至真相大白后,警察严厉责问他为什么在战争期间开这种玩笑,哈谢克带着一副真诚神情回答说,他对奥地利警察的效率不大放心,是想考验一下他们警惕性如何。警方哭笑不得,罚他坐了五天牢。
一九一五年——即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的第二年,哈谢克应征入伍,参加第九十一步兵团,也就是帅克所属的那个部队。起初他们驻扎在捷斯凯—布迪尤维斯。当年九月,俄军突破防线,切断了哈谢克所属部队同奥匈帝国主力军之间的联系。哈谢克终于被俄军俘虏。被俘后,哈谢克先在基辅,后来又转移到乌拉尔山南端的托兹克伊。在俘虏营里,他也没有间断文学活动。他当上了在基辅出版的一家捷克文杂志《捷克斯洛伐克》的记者,并继续从事《好兵帅克》的写作。一九一七年,这家杂志社出版了《好兵帅克》的单行本。他还模仿英国作家狄更斯的《匹克威克分传》,写了《匹克威克俱乐部》,内容也都是对奥匈帝国统治者昏庸腐败的讽刺。
当时俄军在俘虏中间组织了一支捷克兵团与奥匈帝国作战,由于哈谢克一时认识不清,他就报名参加了。但是后来当这个兵团变质为俄国反革命白卫军的盟友——即臭名昭著的捷克斯洛伐克师团,并开往马拉河去反对布尔什维克时,哈谢克逃走了。他躲在萨马拉县沃尔霍河流域的摩尔维诺。一九一八年,哈谢克在基辅毅然参加了红军,一个月后,成为布尔什维克党员。那个反动师团宣布他为“卖国贼”,并下令通缉。据说有一次他赴萨马拉为红军办事时,曾为该师团所俘。但他又成功地逃掉了。他积极参加宣传工作,动员在俄国的捷克士兵支援十月革命。他曾在辛比尔斯克参加著名的红军第五军,并成为军队和党的干队,后任布古尔马市的部队副司令员。一九一九年他被委任为乌发市外国共产党员委员会的书记,同年任红箭印刷厂的党委书记。一九二○年任红军第五军政治部国际组组长。哈谢克在伊尔库兹克时,担任过德文杂志《狂飙》、匈文杂志《进攻》和布里亚特蒙古文杂志《曙光》的领导工作。哈谢克在一封信中曾谈到他在伊尔库兹克时结识一位参加十月革命的中国将军。哈谢克跟那位将军学习中文,同时教他捷克文。他十分遗憾地写道,在八万六千个中国方块字中间,他只认得八十个。据说当时红军革命军事委员会还曾请哈谢克主编一种中文刊物。
一九二○年,捷克社会民主党派了个访苏代表团,他们请哈谢克回国工作。他立即同意了。同年十二月,他回到布拉格,并为社会民主党左翼的机关报《红色权力报》写文章。当时捷克是个新建立的共和国。不久,哈谢克被政敌诬蔑为“奸细”。
但他继续不屈不挠地从事《好兵帅克》的写作。由于找不到出版者,一九二一年在朋友们的资助下,自费把第一卷刊印成书,并且同友人上街去叫卖,结果大为成功。他本计划共写成四卷。开始写第四卷时,他得了疟疾。在病榻上,他用口述的方式继续创作。一九二三年,刚写完第三章,他就因心脏麻痹和肺炎溘然与世长辞。时年还不满四十。对捷克,对欧洲,对人类进步的文学事业,他的夭折都是莫大的损失!后来他的朋友卡尔·万尼克把全书续完,但因文笔有显著差别,近年来的版本多删去不用了。
捷克著名画家约塞夫·拉达为《好兵帅克》所画的插图是与原书齐名的不朽之作。事实上,哈谢克生前并没看到这些跟他的作品知此相得益彰的插图。他仅仅在一九二一年请拉达为此书画过一幅封面。一九二四年,也即是哈谢克逝世的次年,拉达才应《捷克日报》星期日特辑的编者之约,为《好兵帅克》作了五四○幅插图,在该刊上连载,每幅插图下面并由画家从原著中选摘一段作为说明。据统计,拉达先后曾为哈谢克的全部作品画过一三三九幅速写,其中仅《好兵帅克》他就画了九○九幅,每幅都是这么道劲有力,轮廓分明,疏疏几笔,就能攫住书中人物——尤其是主人公帅克——的灵魂,在书籍插图史上,别树一格。
拉达出生于一个穷鞋匠的家庭,自幼就喜欢绘画。他早期受捷克现实主义画家密克拉士·阿烈士(1852~1913)的影响颇深。十四岁在一家装订作坊当学徒,因而接触到许多附有插图的名著。从那时起,他就开始利用工余作画。一九○四年,五月出版社第一次印行了他的四幅画。
拉达还喜欢研究民间装束,搜集童谣。他的绘画的独创性是同捷克丰富的民族传统紧密结合的。他的线条朴素自然,色彩鲜明活泼,笔下充满着民间生活的诗意。
拉达最初为好几部童话作过插图,又编绘《我的字母》、《愉快的生物学》等启蒙性读物。一九二五到一九三五年间,他主编过儿童刊物《小花儿》、漫画杂志《动物世界》,为《红色权力报》作过画,并替另一讽刺作家哈沃里契克·勃鲁斯基的作品画过插图。但是拉达主要是以为《好兵帅克》所作的这批插图而闻名的。
像帅克那样一个普通的人,一向就是拉达画作中的主要题材。他从来不画没有人物的风景,在他的画面上活跃着的总是手工业工人、泥水匠、农民、磨坊工人、看林人、老太婆或小孩。他对哈谢克这部作品有深湛的体会,在插图风格上与原作达到高度的和谐,这是因为他们二人从一九○七年就结下深挚的友谊,这种友谊是建立在他们共同对人民炽烈的热爱和对反动统治者深切的痛恨上。在哈谢克创作这部小说的年月里,他们一直密切交往,一度还一道生活过。对哈谢克作品中所表达的思想感情,拉达了解得最为透彻。一九四七年,捷克政府曾颁给他以“人民艺术家”的光辉称号。
萧乾
一九九○年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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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乾说得没错这个幽默小说表面荒诞搞笑其实是有很深刻的思想的。
http://www.white-collar.net/02-lib/02-wg/h/haxieke/hbsk/index.html Israel把我变成白痴吧. 这个难度系数大了些,但是我们有些白痴的心态还是好的~ 我想当白痴可是当不了 傻傻的却认真的活着
简单快乐的麦兜:) 很快乐的 纸包鸡鸡包纸啦! :“那里的日子真
快活。你可以粗声喊,尖声叫,可以唱歌,可以哭,可以咩咩叫,可以起哄,可以蹦跳,可
以念祷文,也可以翻筋斗;可以爬着走,可以跷起一只脚来跳,可以转圈跑,可以跳舞,可
以乱蹦,可以整天蹲在地上,也可以爬墙。我告诉你,我喜欢待在疯人院里,而且,我在那
儿度过的是一生最畅快的日子。”
还没看完,就笑死了。
竟然有如此肆意的地方,如果这个社会达到这种状态,那抑郁症早就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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